《美人师尊是个高危职业》 第1章 《美人师尊是个高危职业》作者:沈不屿sv【完结+番外】 文案: 【温柔师尊x纯情小奶狗徒弟】 湖碟镇,床上,沈顾淮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墨沉,!一阵惊慌,身上满是合欢香的气味! 本想逃脱,却因身受重伤,被毁了清白,身躯孱弱不堪,不得不闭关。 直到闭关出来,沈顾淮方才知道这十三年的变化原来真的能有这么大,足以改变一个人,原本还厌弃自己的徒弟,每天都变得格外喜欢黏着自己。 “听闻沈宗师百年前似乎也收过一个徒弟,不过不是什么好事。” “能有什么好事?那个徒弟都被他杀了,而且还是乌山峰少主!” 沈顾淮身子一僵,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这些,他都不记得,可每当听到他人提起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自这次出关后,墨沉整个人都变得格外的乖巧,时常跟着自己,惹自己开心,沈顾淮有时在睡梦中,都会梦见墨沉,好似凑在耳边。 “师尊,我喜欢你。” “师尊,可不可以别离开我。” “对不起师尊,以往都是我的错。” 沈顾淮睁眼醒来时,乖乖徒弟就坐在床边,眨了眨眼:“师尊醒啦。” 在得知墨沉心中还是怨恨自己时,沈顾淮便下定决心离开,不惜假死逃离。 沈顾淮:“或许为师的离开,能够化解你心中的怨吧。” 可他不知的是,在他离开的那些年,墨沉早已被伤的千疮百孔,几度活不下去。抱着尸身发呆发愣。 直到拂雪山雪崩,沈顾淮再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下。 这时起,他不再是任何人的师尊,任何门派的长老,孤身一人,只想为自己而活。 可就当沈顾淮要再度离开时,一个人的出现,将他牢牢抱在怀里,不肯松手,嚎啕大哭了起来。 沈顾淮眸瞳微缩,僵在半空的手,安抚着墨沉。 不管沈顾淮走到哪里,墨沉都跟着,生怕沈顾淮会再一次丢下他离开。 沈顾淮无奈道:“你不是有喜欢的女子吗?若是实在喜欢便去追吧。” 墨沉心里急促不安,猛然解释起:“我没有喜欢的女子!我喜欢的,一直都是师尊!” 在月光的照耀下,墨沉将一颗真诚炙热的心捧在沈顾淮眼前。 沈顾淮咬了咬牙,收下了。 有勃伦理也好,师徒ll也罢! 沈顾淮都不在意。 内容标签: 年下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成长 正剧 师徒 主角:沈顾淮,墨沉 ┃ 配角:洛寒,谢沂白,封禹,梧焦,万轻纺,南宫尘离 ┃ 其它:师尊是救我还是救洛师弟!我与他只有一人能活。 一句话简介:一碗水端平,师尊怎端的平? 立意:无论处境如何,都不该任由处置,迎面而上,迎来属于自己的光 第1章 师尊强行收徒 听闻几日前这山间出现了一个新的门派,今日也是到了招弟子的时日。 沈顾淮便也跟着众人来到了此处,只不过沈顾淮并不是拜师,而是想当这门派的长老。 门派才刚起手,最缺的便是高手,沈顾淮自认为自己的修为灵力还算不错。 只可惜其他门派都回绝了,正好先拿这个新门派开刀。 门派似乎叫望山之峰,也不知其中有何意,历来建立门派的尊主都会取有含义的门派名,这望山之峰还没有听人说过。 沈顾淮就混在这些要去拜师的弟子当中。 沈顾淮身穿一袭白衣,一副温柔的面相,目光柔和,五官立体,是一副惹人喜欢的面相,长的更是极好。 在这一路上,好些人都忍不住看向沈顾淮。 一个好奇的少年朝着沈顾淮走去:“这位道兄是准备拜谁为师?”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主动与自己搭话,沈顾淮看了他一眼,应道:“拜我自己。” “拜你自己?”少年听不明白沈顾淮这是什么意思,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听明白。” 沈顾淮见他这个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到时候,你便明白了。” 沈顾淮买了一个关子。 沈顾淮的性子很好,喜欢与人开玩笑,更喜欢逗人笑。 沈顾淮本就住在这望山之峰山下,离望山之峰本就不远,不过就是半个时辰的时间便走到了。 新开的门派,果真是热闹,倒是气派。 周围声音吵闹,沈顾淮拍了拍袖子,纵身一跃,朝着望山之峰的大门便飞了去。 一直与沈顾淮走的那位少年还不知怎么回事,眨眼的功夫,沈顾淮便已经不见了。 “这个道友还挺会飞的啊……” 沈顾淮这一去,便是去的尊主所在之处,就在大殿当中,望山之峰此时就只有三位长老,这三位长老年纪似乎与沈顾淮不相上下,就连掌门也是。 倒也真的是年轻有为。 望山之峰的掌门与长老,看着这贸然出现的白衣人,皆是盯着他打量了起来。 尊主率先开口:“这位公子又是什么意思?” 沈顾淮对着四人行了个礼:“我名为沈顾淮,字知砚,特来寻求长老这一职位。” 听到这个名讳的四人都互相看了起来,沈顾淮这三个字,他们并不是没有听说过,甚至人人皆知,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第2章 听说没有门派敢收此人。也不知是因何原因。 尊主看了三位长老一眼,又看向了沈顾淮,直言道:“我为何要你来担任?” 沈顾淮早就已经提前准备好对应这些尊主长老:“我修为不错,灵力也尚可。若是尊主不信,一试便知。” 尊主嗯了一声,应答道:“今日是望山之峰开山收弟子的日子,制止打斗。” 沈顾淮听后,反倒是笑了一声:“我并不是说要与尊主比试,尊主可以探我的灵力修为,这样便知我说的并不假。” 不用听沈顾淮说这些,听传闻的那些就已经足够了,这人可是出了名的天赋异禀齐才。 这一次,沈顾淮定然要当上这长老的职位,当上长老之后,便能拿到每月的薪水,也好买一些东西。 沈顾淮一直以来生无分文,不管是吃的还是住的都是自己解决,没有在外面买过。 其中一个长老一直都在盯着沈顾淮看:“你真如传闻说的如此厉害?” 沈顾淮回应道:“既是传闻便不可信,但还是有些修为在身的。” 沈顾淮不是谦卑之人,这么多年来,他被赶了无数次,却还是想赌一把。 尊主有在思索,望山之峰如今才创立,也就只有三位长老以及三位授课长老,再多收些长老是个很好的决定。 可眼前的这个人,该不该收,尊主还真的是有些犹豫不决。 想了许久,尊主终究还是同意了,点了点头,允了他。 沈顾淮本以为会和往常一样被人赶出去,没想到既然没有,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多谢尊主收留。” 尊主:“不必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 尊主招了招手,示意沈顾淮坐下,这些位置,他想坐哪里便坐哪里,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门规还在制定当中,日后也会渐渐完善。 长老的话,也不需要其他的什么话语,也不需要告知那些弟子,望山之峰也才刚建立起,徒弟都没收一个,在意这么多细节做什么? 若是说有徒弟,那必然是要走一个过程。 既然已经留下了,沈顾淮也不会多说什么,也不会询问他事,就算是没有屋舍,也无所谓。 沈顾淮也只会对自己所要得到的东西有追求罢了。 这望山之峰,沈顾淮都有所了解。掌门名为:薛牧应。长老分别名为:洛文岑,寒睢,风清韵。 若是说人的话,沈顾淮倒是不认识了。 时辰已到,众人皆是站起了身子,走出了大殿。 沈顾淮并不喜欢这些,收徒弟的话,他也没什么想法,就靠缘分,想收便收了。 这般也就凑凑热闹,那些前来拜师的弟子们,在路途上都有看到过沈顾淮,各个都不想拜他为师,觉得此人修为并不厉害。 或许是在路途中碰到吧,与他们走了一路的路,都没说什么,甚至也没用什么灵力。 沈顾淮不收徒弟,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待收徒大典结束后,沈顾淮便准备下山去原本所在的那一处竹舍中。 薛牧应见他要走,便走上前问道:“既来之,为何还要走?” 沈顾淮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道:“回去歇息。” “既然当了望山之峰长老,便居住在望山之峰,这又有何不可?望竹峰处正巧有一所莲花居,待寒睢安置好坐下弟子,便会带你前去。” “谢尊主。” 薛牧应拍了拍沈顾淮的肩膀:“来了望山之峰,便不要走了。” 话音落下,薛牧应便转身离开了,没有给沈顾淮拒绝的反应,也容不得拒绝。 沈顾淮站在高楼处,看着眼下的弟子们,想起了一些事情,或许是刚来不习惯。 沈顾淮也在这里带了一时半会儿,直到一位穿着熏蓝合衣袍的男子出现时,沈顾淮方才看去,是那三位长老中的其中一位。 不等沈顾淮开口,寒睢便道:“随我来吧。” 沈顾淮:“劳烦了。” 寒睢嗯了一声:“不必客气。” 此人长的有些稚嫩,就像是还在少年期还未长开,看去似乎不喜言笑,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低沉,双手放在两侧,随步伐而摆动。 腰间还挂着一个铃铛,走起路时叮叮铃铃的响。 沈顾淮跟在后面,看着周围的事物,很是感兴趣。 路过的一些弟子们,眼神时不时的瞟了几眼,不过很快就走了。 寒睢在前面带着路,走时便言道:“几日后,我会派人去望竹峰给你送一些有关望山之峰琐事,闲余之时可看几眼。” 沈顾淮应了一声好,便没有多加过问。 见沈顾淮没有问一些废话,寒睢对沈顾淮倒也有些好感,若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寒睢不仅不会回应,甚至还会将沈顾淮丢在此处。 寒睢性格古怪,就连尊主都不与他说其他事物。更别说他人了,不过收徒弟这件事,寒睢很放在心上。 望山之峰与其他门派有着显著的不同,望山之峰上,有着许多的山峰以及石阶,一走便要走许久,山离得近,并不像其他门派那边高低起伏,一座山一座山,需要走非常远的远路。 望竹峰属五峰当中最高的一座山峰,最好但也不至于,摆放位置简单,该有的还是会有的,只不过刚建成,并没有派人打扫,他们也没有时间打扫,便空在这里。 第3章 寒睢将沈顾淮带到望竹峰入口后,便落下一句话离开了。 “此处便是你日后的住所,若无他事,我便去处理要务,为新来的弟子们安排住所。” 沈顾淮点了点头:“多谢。” “不用谢我。” 寒睢,这个名讳确实是很适合他的性子。 沈顾淮有些庆幸自己并没有收徒弟,不然一大堆烦心事迎面而来,还真的就把沈顾淮给难住了。 当长老便当长老,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尊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沈顾淮想得很好,也不知接下来都会面对些什么,接下来的路也全然都是未知数,不像之前一眼便能望到尽头。 沈顾淮很是满意这一所住所,路过此桥,便是一大片的莲花池,此时并不是夏季,然而莲花开的却正茂,定然是有灵力的维持。 沈顾淮使出了一道灵力,将这层结界褪去,本是想着将其设下一道结界。 然而结界还尚未形成,便有了波动,沈顾淮眼神望向位置的来源,走了去,是后山之地,离莲花池水域之地位置较远。 沈顾淮走进一瞧,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就在沈顾淮要走之时,身旁一处的枝干正在疯狂抖动,也不知是因何缘故。 沈顾淮抬起头望去,却没想到这一看,还真是不得了,一位少年此时正晕倒在树上。 这少年还真是就这么错不及防的闯入到莲花居来了,若此时阵法已设下,想必人也被阵法给震开了。 沈顾淮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很是没有办法。 于是沈顾淮便施法将枝干打断,少年也随着枝干的打断从树上掉下。 沈顾淮毫不犹豫,脚落在一处石头上,以作为轻功发力,随后快步踩了一脚树身,将马上就要落地的少年接到手中。 这一动作一气呵成,快到只能看得到虚影。 沈顾淮落地的那一刻便将少年放在了地上,背靠着树,这样会好受一些。 沈顾淮手中施展着灵力,为少年输送了一些。 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没想到身上既然也有些修为,看来也是不简单。 沈顾淮怕少年身上有什么伤,手也便落在了少年的身上,正想扯开衣领看看,却没想到就在这时,少年睁开了眼睛,一脸戾气重重的看着沈顾淮。 一只手重重的将沈顾淮的手打落,甚至拿剑相向。 少年此时身上有伤,虽无大碍,也是疼的无法站起,需要缓一会儿。 “你是何人?” 沈顾淮侧身躲过少年的剑,站起了身子,并没有回应少年所问,而是反问回去,将少年的问题丢给了少年。 “你又是何人?” 少年冷哼了一声:“与你何干?” 沈顾淮也没有想要知道,依着少年的话说着:“确实是与我无关。”这少年的脾气还真的是够大的。 在地上坐了许久,待缓了过来时,少年从地上站了起来,退后了许多步。 少年一脸警惕的看着沈顾淮,当即便皱起了眉头,一副想要离开的模样,手里还抱着一把剑,昏迷时也是紧紧的抱在手上,未曾松开半分。 少年意气风发,身穿一身粗衣,一头墨发高高束起,脸上是未褪去的稚嫩,似乎也才十七八岁。 沈顾淮看着少年,轻声问道:“你我也算是有缘分,误打误撞。可要拜师?” 然而墨沉却是摇了摇头,收起了眼里的戾气,平淡如常:“我此番来是为了找洛长老,只不过途中不慎,落入此地。” 沈顾淮嗯了一声:“洛长老?” 墨沉点起了头。 “洛长老并不在莲花居,你若是要找他,便去问问那些弟子。” 沈顾淮看着少年的这张脸倒是不以为然,可他手里的那把剑倒是让沈顾淮升起了些许的顾虑。 这把剑,乃是惟这个世家的世代祖传剑,怎么会在这么一位普通少年身上? 若这少年是惟,那这头发上便会有一种印记,可是少年没有,可他手上的这把剑实属是让人心生怀疑。 甚至剑上还带着一股很奇怪的气息,但仔细去探究时,又没有问题,就像是……沈顾淮多疑了一样。 沈顾淮设下了一道屏障,将少年要走的路阻挡。 少年恼了沈顾淮一眼,沈顾淮并不在意这么多,而是示意少年低头,言道:“你就这般去,就不怕被他人笑话?” 少年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一些划痕,沉默了。 沈顾淮却道:“你我有缘倒不如便拜我为师如何?” 少年听到这话只觉得是好笑。 “我不过就是误入此地罢了,并无拜师想法。” 微风缓缓吹来,将两人的墨发衣摆都吹了起来,随着风的方向而浮动。 沈顾淮听着少年口中所说,但依旧是不肯放少年离开:“你若能逃脱这层术法,你便可离开。若是不能,便拜我为师。如何?” 眼前的这个少年,沈顾淮收定了。 少年修为改不高,对上这么一个高手,不仅感到吃力,还明显的感知到灵力所带来的,剧烈的压迫感。 少年看着这道阵法,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寒意,语气也低沉了许多,似是在强忍着怒意:“长老怕是在为人所难。” 沈顾淮知他说为何,也知他心中如何想,但收徒,沈顾淮是定然要收的。而为什么要收,自然也有沈顾淮自己的道理。 第4章 沈顾淮没有反驳少年的话,反而顺着少年说道:“确实如此。” 少年脸色铁青,见沈顾淮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若是沈顾淮真的要收他为徒弟,少年便会出手相向,哪怕打不过,他也要拼一番。 却不曾想会被阵法所压迫,无法动身,更无法动手! “我来望山之峰,只为找洛长老,没想过要拜师。” 少年倔强的很,抱着剑,沈顾淮看过去,便冷哼了一声,直接侧过了头。 沈顾淮也是没有想过,这般强制将眼前人留下,自然是会遭受到不满,但沈顾淮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只要是他想要的,便都会用尽办法留下来。 少年修为不高,只能任沈顾淮宰割,根本就挣脱不开,被迫妥协,低下了头。 “好……我拜你为师。”少年几乎咬牙切齿的说着,但沈顾淮并不在意,那层术法立马就收了回来。 然而也就是在那一霎那,少年当即转身就跑,然而却沈顾淮瞧见,一手使出灵力将少年拉了回来,不让其动弹。 “少年,莫要骗人。” 沈顾淮并不是非收徒弟不可,而是非眼前少年不可。 少年的身上似乎极力在隐藏着什么。 -------------------- 小改了一些 第2章 留下 本以为这般便能唬住眼前的少年,但却见少年决心不拜,非要离开不可的面容。沈顾淮依旧是没有放弃,反而道。 “若你愿意,我便带你去找洛长老如何?” 少年并不信,就算是真的,也会有要求,少年自是不想落下人情,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人的人情。 莲花居中的莲花此时正在慢慢的枯萎,没有灵力的维持,莲花居也和平常的屋子一样,平平淡淡。 树上的叶子也渐渐的成枯黄色,风一吹,便摇摆不定,从枝上缓缓飘落。 沈顾淮见状,当即使出一记灵力,暂且阻止这一景象继续下去,眼前的这个少年依旧是想要离开,不想留在此地。 然而沈顾淮也没有再问少年,而是想要强行将人留下。 少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会突然遇到这种情况,遇上这么一个人,少年并没有想过要拜师,也不会拜师,他只身一人前来,便是为了要洛文岑手里的一本书册。 却一不小心来到了莲花居,碰上了这么一个人。 “我没有要拜师的意思,你也莫要强迫我。这事若是传出去,怕是不好听,甚至还会对望山之峰有不好的影响。”少年的语气很冷静,但抱着剑的手依旧是紧了紧,眼里略显得有些慌乱。 强装镇定,沈顾淮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并没有穿破。 “我只是收一个徒弟罢了。” 沈顾淮依旧是不死心,再者他也一定要收眼前的这个少年人为徒弟。 少年轻易不拔剑,可如今这人一直不肯让自己走,也别怪他动手相向了! 一袭冷风吹过,少年的剑终于是出鞘了,在看到剑的那一霎那,沈顾淮眼睛顿时闪过了一道光泽,果真是看错了。还以为这少年是惟这个世家的人,原来并不是。 沈顾淮也只是伸了伸手,便挡住了少年的攻击,嘴角依旧是带着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你!”少年不知道他叫什么,再气也没有办法,也只能叫出这么一个字来。 少年人长的很英气,这个年纪就已经和沈顾淮一样高了,沈顾淮平视着少年,一点都没有心虚的意思,甚至理直气壮。 “如何?” 沈顾淮不管少年如何,依旧是问着那几句话。 “不拜!” 沈顾淮渐渐的也没有了耐心,伸出了一只手便对少年使了一道术法,想要少年跪下,然而少年倔的很,硬撑着也不肯跪下。 沈顾淮微微叹了一口气,手指突然用了用力。噗通的一声,少年就这样跪在了地上。 少年不拜,沈顾淮有的是法子让他拜。 沈顾淮再次动了动手指,控制着少年的身躯。 少年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想要挣脱沈顾淮的束缚,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手指紧紧的握住,指甲并不长,圆弧状,可在这慢慢收紧的途中,还是刺破了掌心,留下了印子,鲜血也开始从指缝间,一点又一点的留下。 少年低着头。 沈顾淮心中也是感叹,谁让少年这么倒霉,非是今日来莲花居,又非是今日遇到沈顾淮,要怪便怪他自己吧,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 少年对着沈顾淮拜了三拜,咬牙扯齿的喊着沈顾淮师尊。 拜也拜了,沈顾淮也没有再用灵力压制,少年起身便走了。沈顾淮也没有拦,为莲花居设下了道结界后,便独自一人回去,找一处地方坐下,惬意的闭上了眼眸。 少年离开莲花居之后,便没有想过再回去,就算是拜了师又能怎样?不过就是一个表面行事。 天色渐晚,路途之远,少年一路走去,由于找不到路,只能慢慢的走,消耗灵力不是个办法。 基本每一处,少年都走了一个遍,直到走到一处时,少年终于是累的有些走不动路,停下休息了片刻,手里的剑也放在了一边。 沈顾淮醒来了之后,见人还没有回来,便提着灯出去找人,这小娃子也是够让人心慌的。 沈顾淮叹了一口,一边走一边找着:“也不知道是去了何处,这么久也不知回来,要是跑了,倒是容易找,这还没跑,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 第5章 这一路上,沈顾淮也遇到了不少的弟子。 弟子陆陆续续的带着自己行李上上下下走着,遇到,也是一种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么晚了,沈长老这是要去何处?”这还是头一个弟子停下来问沈顾淮这么一个问题。 沈顾淮一听,嘴角上扬,忍不住逗弄道:“捉迷藏。” 弟子似乎是没听懂,啊了一声,挠了挠自己的头脑道:“这么晚了,沈长老还玩捉迷藏啊?” 沈顾淮点了点头。 弟子却继续道:“那长老小心一些。” 弟子此时正在想:这沈长老还真的是童心未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玩这小孩子玩的玩意? 沈顾淮喊了一声:“你们这一路也小心些,莫要着急乱了脚步。” 弟子们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纷纷答了一声好。 这些弟子走了之后,沈顾淮也开始认真了,和少年是一个法子,一条一条路的找着,洛文岑住在那一处,还真的是有些不好找啊。 绕了一个大圈后,沈顾淮有些头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 “怎么总是一直走错。” 正当沈顾淮要放弃之时,一阵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由远到近,沈顾淮转过了头,看着前方走过来的人。 见是少年,沈顾淮立马便忍不住嘲弄道:“怎么,是准备回来了?” 少年看到沈顾淮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心里就很不舒服,冷哼了一声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沈顾淮见少年这般,也是没有办法,毕竟这也没有机会选择,就这么一个徒弟,沈顾淮可不想就这样让他离开。 “师尊一直挡着我要走的路做什么?” 听到少年叫喊师尊,沈顾淮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便立马换了个语气,关心道:“如何?可有见到洛长老。” “师尊管的倒是有些宽了,与你无关。”少年手里的剑早已经收了回去,双手空空的。 沈顾淮实属是没想到少年会这么回答,也只是笑了笑,仿佛方才的话语没有出现过一样:“你叫什么?” “鹤观。” 沈顾淮嗯了一声:“这名字倒是不错。毕竟是你师尊,名讳还是要与你说的,沈顾淮。” 沈顾淮?这个名字还挺耳熟的,听过很多遍,熟悉是熟悉,但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 少年正想要离开,然而沈顾淮一眼就看出了少年的意图,根本就不让其离开。 此时夜入风寒,两人皆是借着天上的明月看着脚下的路。 少年出门之时,便有人与他说过,今日会碰到一个纠缠之人,没想到也才刚来望山之峰,就真的遇到了。 少年头疼的很,拜是拜了,不过都是这人强迫的,少年注重礼仪,这声师尊也是必须叫的。 本以为拿了册子就偷偷走,没想到还是被抓到了。 沈顾淮与人接触的时间很少,并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师徒之间该做什么,也不清楚。 这些不懂的,日后也是会懂得。 沈顾淮为了防止少年人继续逃跑,直接伸出手,手腕上绕着灵力化成的银线,朝着少年而去,将少带在自己的身边。 “你!!”少年挣扎着,可这些都是徒劳。 两人回去之后,什么都没有说,两人之间的隔阂很大,解不解的开,那就得看两人谁先低头,且都不在意。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也别想着离开了。” 沈顾淮好心劝说着,可是少年一点都不领情。 这也是没有办法,回去后,沈顾淮便腾出了一个位,也就是一旁的那个木榻。 “今日便随意些,明日我便将另一处屋舍腾出来,这样你也好住下。” 沈顾淮说完后就不管少年了,鹤观这个名字,沈顾淮一听就是假的,有一处城池便唤为鹤观,想必这少年是从鹤观来的。 沈顾淮一夜未睡,在少年睡着之际,沈顾淮便离开了屋舍,去到了外处。 在莲花居后方,沈顾淮设下了一道结界,虽与平常没有任何的区别,但结界高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进入。 墨古池,任何人都不可进入。 沈顾淮将灵力收回后,便回到屋子里继续睡了。 望山之峰也才建立,第一日并不需要授课,沈顾淮还以为这授课长老中未有自己,便待在莲花居中喂鱼。 隔日一早,沈顾淮就坐在一个木椅上,手里捧着一些鱼食,时不时的喂给池中的一些鱼儿,沈顾淮甚至还在这些鱼食中加了一些灵力。 少年就站在一旁看着,甚是不解沈顾淮的这个做法有什么意义。 沈顾淮习惯了一个人,常常将身旁的少年给忘记,于是,沈顾淮便使了道灵力,将池中的鱼儿捞了上来,放到了少年的面前。 “吃鱼吗?” 少年一脸的愕然:“你养鱼就是为了吃?” 沈顾淮倒是觉得奇怪,养鱼不是为了吃,难不成是为了美观? 不过见少年这副表情,还是有些好笑的,沈顾淮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给你补补。” 说后,沈顾淮便笑着去了厨房。 方才喂鱼时,沈顾淮便感受到了结界波动,似乎是有人来了,来人并不是寒睢,道不知是何人。 去厨房,不过都是为了避开,让少年在那里,自是有沈顾淮的道理。 第6章 少年有些不明白,沈顾淮是什么意思,看着池中的鱼,也觉得奇怪。 修炼之人,步伐轻盈,很容易分辨。 少年抬头看向了前方,那一弯桥处,远方走来了人,瞧见身影,应该是洛文岑。 洛文岑身袭一身拂松白月衣袍,一只手放在腹前,朝着少年迎面走来。 “小墨。”看见少年后便是一喊。 少年行了个礼道:“洛长老。” “没必要这么客气,你师父人呢?”洛文岑四处望了望,见没有看到沈顾淮的身影,便问道。 少年听后,毫不犹豫的便应答道:“不知道。” 在厨房里杀鱼的沈顾淮听到少年这么说,心里暗骂了起来:“这个小兔崽子,刚说的给他杀鱼吃,还没半刻钟的时间,便说不知道,当真是气人。” “还有,方才那人喊他小墨,小墨应该就是他的名字了。” 洛文岑此番前来,是来找沈顾淮的,哪曾想,一见到少年后,便将要事丢在了脑后。 “今日是问道堂开课的日子,你怎没去?” “师尊尚未与我说。”少年皱了皱眉,搬出了沈顾淮。 在厨房里的沈顾淮听到少年这么说,心里又是暗骂。 “小兔崽子,我也不知道。” -------------------- 第3章 问道堂 “沈长老竟未与你说?”洛文岑倒是有些诧异,沈顾淮看上去也不像是这种人,难不成是忘记了? “师尊一直都未提起过。” 洛文岑也是叹了一口气:“兴许是忘了,这次便算了,若是下次还没去,便会受到惩戒。竟已拜入望山之峰,便也要守望山之峰的规矩,而不是单单听你师尊一人的。” 洛文岑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沈顾淮一听便知他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少年也是点了点头。 这小兔崽子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还真的是让人心寒,不过这也才几天,少年桀骜不驯也是该的,若是日后还是这般,那还真的是他这个做师尊的过错了。 沈顾淮扯了扯嘴角,端着这一碗鱼走了出去,看到洛文岑时,惊叹了一声:“洛长老怎来了?” 洛文岑一听便也看了过去:“沈长老好雅致。” 沈顾淮轻笑道:“洛长老来此,可是有什么要说的?这鱼也做了,洛长老不如留下用膳如何?” 洛长老摇了摇头:“不用了,此番前来是与沈长老与其爱徒说一声,问道堂授课一事。” “沈顾淮若是对此不清楚,可前往问道堂一趟。” 沈顾淮嗯了一声:“多谢洛长老提醒。” 待洛文岑离开后,沈顾淮方才将手中的鱼放下,烫死了,方才强行忍住,差点就直接掉了。 沈顾淮将手藏在了袖子里,时不时的便握紧一会儿,随后与少年道。 “吃吧。” 少年也只是瞥了一眼便道:“不用了。” 沈顾淮笑了一声,忍不住道:“你这小兔崽子倒真是硬气的很。” 少年轻哼一声后便要走了。 沈顾淮一下叫住:“去何处?” “问道堂。” “为师与你一同。”沈顾淮去也是为了护着少年一点,洛文岑嘴上说不妨事,其实还是要多加注意。毕竟,沈顾淮也才坐当上长老一位。 对于这些,还是要多加重视,不能少了礼数。 一路上的时间,两人都未曾开口,自顾自的走着。 沈顾淮不免看着少年的身影出神,在记忆中的那个影子越来越明显。 有的人十七岁前途一片光明。而有的人,却在十七岁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沈顾淮不想多想,闭了闭眼,步伐都慢了许多。 也不知少年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少年的步伐走快了许多,甚至还用了灵力,沈顾淮再睁眼的那一刻,眼前已经没了少年的身影。 沈顾淮也没有急着跟上,而是慢悠慢悠的走着,毕竟已经迟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谁知!到了望山之峰的武场之地,沈顾淮才知道,自己并不晓得问道堂怎么走! 沈顾淮随即就问了一个弟子,然而那弟子走的急,并没有搭理沈顾淮,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明明是午时的时辰,怎么就一个弟子都没有? 还真的就是一个人都没有,除了练武场地之外,还有问道堂里也是空无一人。 沈顾淮赶去的时候,别说是人影了,就连那个少年都不在。 沈顾淮也是怕白跑一趟,便直接坐在了弟子所坐的蒲团上,这一坐下便是一个时辰,沈顾淮也是闲着无聊,便撑着下颌等着。 困意突袭,沈顾淮任凭自己睡去。 翔鹤木做的窗棂上还有着窗纸,窗纸容易破,为的,就是防止有弟子用手乱摸,翔鹤木贵重,甚至还有灵力维持,保护着。 “啊啊啊,我都还没休息够,怎么又要来了。” “早晨静心,下午沉心,到了夜晚简直就闹心。” “哎,你够了啊,今日才第一天,已经算好的了,等到了明日,你就知道什么叫难了。” “我是真的困,到时候若是睡着了,也劳烦提醒我一下,今日早晨的那个寒睢长老是真的吓人,也不知道这下午授课的长老又会是谁。” “不可私自妄议长老,要是被听到了,你就完了。” 第7章 弟子哼了一声:“难不成还有人去长老面前说啊?” “你这人这么不听劝,迟早是要吃亏的。” “啊啊啊……好困!” “好想休假,也不知长老会不会应允,我愈发觉得身子有些不好了。” “你还别说,我也是。” “不仅是你们,我也是。” “还有我。” “还有我。” 陆陆续续的弟子也都来了,就在门外。 吵闹声不断,沈顾淮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一睁开眼睛,还有些模糊看不清,缓了好一会儿。 待能看清时,沈顾淮怎么都感觉眼前有一个人,不免撑着身子认真瞧了起来。 “沈长老……” “沈长老?…沈长老……” 一听有一个人在说,之后便不断的有声音响起。 沈顾淮一个哽住,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场面。 这位坐的,也正好,幸好没有弟子是这个位置的。 “沈长老也来问道堂,是来授课的吗?” 周围弟子纷纷坐下,坐在沈长老周围的弟子忍不住望向了沈顾淮,眼里带着好奇,毕竟这还是第一次瞧见,长老和他们一同坐的场面。 沈顾淮也只好点头。 本以为这蒲团没人坐,却没想到只是人来迟了。 逢源长老来时,一位少年也来了,好巧不巧,正是鹤观,虽说沈顾淮知道这名字是假的,但好歹总不能一直少年少年的叫着。 少年正巧就停在了沈顾淮的旁边,面色一黑:“师尊怎坐在这?” “听课。” 沈顾淮并不管少年,随意的应答道。 少年并不管沈顾淮,反而是说道:“师尊坐的是我的位置。”当场让沈顾淮有些尴尬。 逢源长老并不识得沈顾淮,当看到沈顾淮乱坐弟子的座位时,便开始训斥了起来。 “每位弟子都有自己的位置,你怎还乱坐?” 沈顾淮也没解释,站起身子便要走到一边。 逢源长老见状,又叫住了沈顾淮:“你这弟子,坐错位也就罢了,怎弟子服都不穿?” 沈顾淮也就是尴尬一笑,什么也没说。 在这时,一个弟子突然举手:“长老,他不是听课的,他是……” 还不等弟子说完,逢源长老便打断了他:“不是来听课的难不成来玩的?这里是问道堂,又不是那些到处闲逛的夜市,你若是听课,便下山去。” 逢源长老也是生气,哼哼了几声。 逢源长老看起来很年轻,少年般的模样,然而手上却带着许多的纹络,看上去好生奇怪。 “不是长老,你先听我说,他是……” 逢源长老才不听,当即就道:“坐下。” 这弟子也是爱莫能助,沈顾淮也是没想到会是这种场面,一个人站在最后面站了整整半个时辰,也是难站的很。 没想到刚来便弄了这么一个乌龙。 “沉心。” “归浮,勿躁,静虚,常言,方停。” “放空冥想,凝聚灵力,静下心神。” 沈顾淮听了也有许久,越想越没有想明白,鹤观这个小子倒是好得很!作为自己的徒弟,竟也不知为为师说几句。 待课结束时,逢源长老便喊了一位弟子:“江牧泽,你去莲花居喊一声沈长老,下节便是他的了,早晨不来,这都申时了也不来,倒真是不像样。” 江牧泽站起了身子,往后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道:“长老,沈长老早就来了。” “来了?何时来的?”逢源长老一脸的愕然,随处看了看,甚至还走出去看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更是铁着一张脸,“莫要诓骗我。” “我没骗长老,沈长老真的来了,就在我们后面站着,听了长老您一节的课时了。” 逢源长老:“………” “………” 逢源长老面露怒意,也不知这是要对谁发脾气:“沈长老来了这么久,也不知吭声,倒是让我一直自顾自的说着,恐怕不妥吧。” 沈顾淮正要开口,谁知竟有弟子直接说了起来,委屈的很:“我前面要说的时候,长老把我堵回去了,而且长老也让沈长老不用解释,这不是……” 突然,弟子说话声一顿,被逢源长老的眼神给吓到了。 “完了,长老生气了。” “我们怕是要被罚了。” “闭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 逢源长老手里的册子啪的一声就落在了书案上,整个人气愤填膺,努力遏制着怒意,看着沈顾淮便道:“你作为长老,理应授课于子弟,早晨时不来便算了,这午时来了,也不知知会一声,跟个受罚弟子一般站在后面,道不知廉耻,话也不言语。” 逢源长老的话音落下,没有一个弟子敢说话,就连呼吸声都慢了下来,不敢大口喘气。 然而在众弟子当中,鹤观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沈顾淮,仿佛正等着看沈顾淮出糗,沈顾淮自然而然也是注意到了。 “此番是我的过错,实属抱歉。”沈顾淮也是没理,只好道歉。 然而逢源长老根本就不想接受,哼了一声就走了。 唯独留沈顾淮一人尴尬在此,众多弟子也都安静了下去,什么也不敢说。 在来望山之峰时,他们便见过沈顾淮,本以为是一同来拜师的,没想到却是当长老,真的是让他们刮目相看。 第8章 待问道堂下课时,沈顾淮再去逢源长老那处好好言谈,也免得伤了和气。 沈顾淮也不知该教些什么,便说了一些无用的事情,那些弟子听的也昏昏欲睡,没过多久,便都睡了下去,唯独鹤观一直盯着沈顾淮看。 -------------------- 第4章 鹤观城 沈顾淮依旧是从容不迫,就坐在蒲团上,手里看着书册,嘴里自顾自的说着,心里则是想着该如何与逢源长老言语。 时间如水,飞速的流逝,沈顾淮敲了敲桌面,直起了身子,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离开了问道堂,唯独这些弟子还趴在桌面熟睡。 鹤观跟了上去,竟不知不觉的跟在沈顾淮的身后。 沈顾淮微微侧过头,注意着身后的人:“一直跟着为师作甚?改当跟屁虫了?” 鹤观见被发现了,轻哼了一声,并不想搭理沈顾淮。沈顾淮见鹤观还挺喜欢黏着人,便也没有多说,任他继续跟着。 也不知鹤观有什么意图,是想着幸灾乐祸,还是在一旁冷眼旁观,还是说想着一同被训? 这小子看上去可不是这样的,想必就是为了看自己被训斥吧。 逢源长老所处之地在巫山居,沈顾淮不曾去过,找也要找许久。 鹤观也不知,跟着沈顾淮走了一圈又一圈,两人皆是不知道路该怎么走,兜兜转转依旧是在原地。 最终还是找了一个弟子在前方带着路,才找到逢源长老所在的巫山居,沈顾淮瞧了一眼鹤观道:“在一旁等着,莫要一直跟着为师。” 鹤观听后嗯了一声,当真没有再跟着。 先前还以为他会一直跟着,没想到既然没有,倒也是不错,也不用说那么多的废话。 沈顾淮没有犹豫,当即就走了进去,门外有弟子,在看到沈顾淮的那一刻,立马就朝着他走来,挡住了沈顾淮的去路。 弟子问道:“你是?” 这些弟子也才拜入门下,不识得人也是实属正常。还不等沈顾淮要开口说话,远处就走来了一人,身上的衣着不再是长老服,而是便服。 沈顾淮也知来人是谁,逢源长老挥了挥手,让这弟子先行离开,弟子一走,逢源长老便对沈顾淮展露了笑容:“沈长老来此,可是有要事要说?” 沈顾淮点了点头:“逢源长老,今日的事………” 还不等沈顾淮讲话说完,逢源长老一如先前,将沈顾淮要说的话都堵了回去,插话随意道:“沈长老不必将我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不过都是一时气话。” 逢源长老火气上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沈顾淮其实不用专门为此前来,日后习惯了便好。 沈顾淮道了一声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 逢源长老欸了一声,伸出手拦住了沈顾淮要走的方向,脸上带着笑道:“沈长老来都来了。这么急着走作甚?倒不如留下与我下会儿棋如何?” “下棋?”沈顾淮低声呢喃着,随后又道:“逢源长老高看我了,我不会下棋。” 逢源长老可不信沈顾淮嘴里说的这些,依旧道:“不过就是下一盘棋罢了,沈长老也不用如此谦虚吧?” 这话从逢源长老的嘴里说出来,沈顾淮便就觉得不对劲,他无缘无故拉自己下棋做什么?沈顾淮并不想留下。 逢源长老见沈顾淮是真的不想留下,也只好作罢,没有再强留。 看着沈顾淮离开的背影,逢源长老轻笑了一声:“也不知掌门是从哪里将这人捞来的,比那几个人好玩多了。” 鹤观就在外面等着,一看在一旁的树上,鹤观也没等多久,还以为要等许久。 沈顾淮出来后便朝着鹤观走了去:“走了,回莲花居。” 鹤观嗯了一声,一句话脱口而出:“这么快就骂完了?” 沈顾淮这一听,整个人一愣:“你这小子还希望为师被骂?” 鹤观自然是没有这般想,只是问一句而已,面对沈顾淮的这个问题,鹤观并没有理会,直接就走了。 漫天的霞红景色,云霞将太阳遮掩,散发出暖霞色的色彩,倒是令人赏心悦目,不免得多看几眼。 太阳落山后,两人依旧是在回去的路上,甚至还有些距离,少年很冷漠,一点都没有要理沈顾淮的意思,沈顾淮也是对他没有办法,就算后悔也没有用了。 就在走到莲花居山脚时,沈顾淮停下了步伐,手中施展着灵力,消失在了鹤观的身后,一天过去了,少年也还是没有要对自己袒露名讳的意思,沈顾淮就只好自己前往鹤观城去询问一阵了。 台阶很窄也很长,这一路上少年都没有回头,更不知沈顾淮早就已经走了,一声招呼也没打。 沈顾淮这一路很急,没有在半路停下一刻,然而灵力突然一滞,沈顾淮不得不停下,往日都不曾出现这种状况,怎么现在就灵力呆滞了? 夜色很黑,只能借助天上的月光看清脚下的路。 沈顾淮抬起手,尝试着凝聚灵力,却依旧是没有办法,只好放弃,不免的叹了一口气,只好就这样先行走去了。就在沈顾淮自认倒霉之际,天上的乌云渐渐的将皎洁的月亮遮掩。 沈顾淮皱了皱眉头,周围都是竹林,没了月光的照亮,周围转瞬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无数只鸟从树中跑出,尖锐的声响也从不远处传来。 第9章 想必是有人在此,否则又怎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景象,成群的鸟儿从树林之中飞出,月亮被乌云遮掩。 沈顾淮拨开眼前的高丛,朝着林中森处走去,沈顾淮动了动手,正在凝集灵力,灵力泛出的一点光芒,正好可以照亮一些路。 明明先前还停滞无法运作,结果突然间又恢复了,不去怀疑都难。 林中深处有一处温泉,沈顾淮靠近的那一刻,周围瞬间狂风习习,在泡着温泉的男子当即睁开了眼睛,从温泉中飞出,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物,脸上也出现了遮挡物,白棉遮挡着那赤红的眼眸,眼神冰冷的望向了沈顾淮,说来也是奇怪,在看到脸的那一刻,男子目光渐渐柔和了下去。 望向沈顾淮的眼里尽是疑惑:“沈长老?” 沈顾淮并不认识眼前的人是何人,更何况也没人会注意自己,而眼前的这个人看去似乎很了解自己。 “道友又是?” 男子见沈顾淮不识得自己,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眼里的深意不达边际:“封禹。” 封禹?沈顾淮并没有听闻过,再者沈顾淮从不去打听门派中的那些事,自然是不知道。 封禹想引来的人并非沈顾淮,没想到沈顾淮竟会出现在这里,倒是让封禹吃惊。 “是你用的灵力?”沈顾淮虽是疑问,实则心里早已笃定。 封禹并没有不承认,直接应答道:“是我。” 眼前依旧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沈顾淮沉默了片刻,道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封禹灵力高强,沈顾淮能够感知到,若是说修为的话,倒是不能了。 “沈长老与我有缘,倒不如留下与我闲聊?” “实属抱歉,我此番有要事处理,不能在此多留。” 封禹听后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竟是如此,我也不强留沈长老了,日后再见。” 沈顾淮嗯了一声:“日后见。” 沈顾淮走的那一刻,封禹便将设下的阵法收回,乌云飞速散去,沈顾淮的灵力也没有再停滞,灵脉也顺畅了许多。 封禹看着沈顾淮离开的身影,嘴角轻微上扬:“日后一定会见面的,沈长老。” 这一停便是半个时辰,恐怕是要在鹤观城歇息一晚了。 沈顾淮也还是第一次来鹤观城,城楼上都挂着灯笼,小孩在街道上跑来跑去,手里还拿着竹蜻蜓,有的孩童手里拿着拨浪鼓,甚至还有的孩童聚在一堆,似乎是在玩着什么。 鹤观城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嬉笑打闹声更是尤为清晰。 沈顾淮想着既然来都来了,倒不如就买一些糕点回去,也不知那小兔崽子会不会喜欢,毕竟也是自己强行要收的徒弟,自然是要好好对待。 沈顾淮身上的银两并不多,只能拿得出一些,沈顾淮四处瞧了瞧,朝着弯桥所在之处走了去,桥尾处有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在摆摊卖着糖葫芦,沈顾淮本要往前走的步伐就此停住,停在这处小摊上。 “公子要买糖葫芦吗?”老人笑容和蔼,笑起来时眼角弯弯的,看起来很是慈祥。 沈顾淮嗯了一声:“怎卖?” “三文钱一个。” 沈顾淮将腰间的囊袋拿起来一看,只有四文钱,也罢,刚好买一串给那小子,也不知过了一夜会不会不好吃了。 沈顾淮将文钱放在老人的手上后,顺口问了一句:“老婆婆可否知道今年有去望山之峰拜师的那些少年?” 面对沈顾淮这个问题,老人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回应着:“好像并没有少年人去那什么望山之峰拜师,不过倒是有一个少年去望山之峰找人的。” “那少年可是叫作鹤观?” 老人一听鹤观这两个字,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鹤观是这个城池的名,怎么会是那少年的名讳?“ “那老婆婆可知那少年名讳?” “那少年名唤墨沉,是个孤儿。从小没爹没娘的,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从小的心愿就是拜强者为师,能够走修道的路。曾经有位路过的道长给他算过命,说是他十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灵根受损,这一生都没有办法修道,同时也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期。” 沈顾淮认真听着,语气也有些沉闷:“老婆婆怎知这么多?” 老人道:“那孩子曾经发过疯,到处乱说,有真也有假,这些话都是从那孩子嘴里听来的。” “我还听说那孩子的爹娘是修道的,只可惜天意作弄人,爹没了,他娘在将他送来鹤观城的那一刻,便也倒在了鹤观城,再也没有醒来过,唯独留下了这孩子从小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可怜的很呐。” -------------------- 第5章 一年过去了 “那时少年多大了?” 老人思索了片刻:“似乎是垂髫的年纪,公子问这么多做什么?” “多谢。“沈顾淮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多说。沈顾淮也是没有想到,一来鹤观城便能知道这些,本还以为问不出话来,没想到一来便问到了。 沈顾淮转身走之际,老人叫住了他:“我也不知你是谁,但会问这孩子身世的人并没有几个,再者你看上去也不像是本城中的人,想必是那望山之峰处的吧?” 老人并没有肯定自己所想,反倒是问了一句。 沈顾淮没有回应,脚步停留了一瞬,便走了。 第10章 老人突然间朝着沈顾淮喊了起来:“那孩子天煞孤星,贵派还是别收他了!以免落得不好的下场。” 说完后,老人也顿了,自己与他说这么多做什么?老人坐在木凳上,眼神也开始四处乱瞟了起来。 天煞孤星?沈顾淮整个人一僵。 若真的如那老人所说,日后望山之峰定然会因为这个少年迎来灭顶之灾。若是如此,沈顾淮当真会愧疚一辈子,一辈子都无法释怀此事。 因为沈顾淮一个任性,一个门派就就此从这世上散去,沈顾淮自是不想。 沈顾淮拿着糖葫芦的手也紧了紧,单手掐诀回到了莲花居。 月光明亮,照亮眼前的路,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天上的明月,本平静的水面,缓然间浮现一层又一层的波纹,似是在迎接沈顾淮。 少年所住的屋舍,烛光还亮着,沈顾淮走了过去,迟疑了片刻,越过台阶,站在门外看着。 沈顾淮抬起手敲了敲门。 少年有些警惕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谁?” 沈顾淮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淡然道:“是为师。” 少年这才从木凳上站起,打开了门,看着门外的白衣人:“师尊这么晚前来,可谓何事?” 沈顾淮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少年。 少年不明所以的看着:“这是?” 沈顾淮:“给你的。” 少年在看到糖葫芦的那一刻,眼里闪过了一道光泽,而沈顾淮恰巧就捕捉到了那一刻少年眼里的光。 少年并没有要接过手的意思,面带疑惑的盯着沈顾淮看:“我又不是小孩子,师尊给我买这个做什么?” 沈顾淮见他嘴硬也是无奈,直接将糖葫芦塞在他的手上:“你不就是小孩子?” 将糖葫芦给了墨沉后,沈顾淮就头也不转的走了,沈顾淮所住的屋舍与墨沉所住的还是有些距离的。 墨沉望着离开人的身影,内心掀起了一翻波澜,墨沉并没有吃过糖葫芦,只觉得应该是甜的,墨沉咬了一口,外衣是糖浆,里面是果实,甜过后便是酸,墨沉也只是尝了一口,便将糖葫芦放在了桌面上,没有再碰。 沈顾淮去了墨古池,走进时,里面只有一潭湖水,沈顾淮手中施法,将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青色的灵力将沈顾淮整个人围绕在中,在沈顾淮将灵力施展出的那一刻,四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湖水的里头是一所竹舍,而竹舍后处,沈顾淮将种子洒下,种下了许多的竹子,或许得要三四个月竹子才能长大。 竹舍并非直接接触地面,而是由木头支撑着,与地的距离至少有半尺之高,一共有三所竹舍,居中的是主舍,在旁的两所,分别为书房以及堆放一些杂物。 施完灵力后,沈顾淮便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眼皮都沉重了几分,在进到竹舍的那一刻,沈顾淮便直接朝着床的方向而去。 这些并不都是沈顾淮用灵力化成的,而是将他以前所住的那屋舍搬到了此处,今日是今日,明日是明日,明日事明日再想。 夜晚悄无声息,就连虫叫声也都没有,沈顾淮倒在床上,换下衣物的那一刻便直接睡了过去。 清晨一早,墨沉便去了问道堂,新弟子都得来问道堂上课,这是昨日那些长老所说的。 沈顾淮怕少年睡过头,特地去了敲了少年的门,然而沈顾淮等了许久,里面都没有声音,于是,沈顾淮便直接去了问道堂,这仔细一瞧,墨沉果然是来了。 来了也好,省得到时又被训斥,沈顾淮也是无所谓,左边进右边出罢了。 逢源长老见沈顾淮来了后,便自来熟的走了过去,打了一声招呼,调侃道:“今日沈长老来的倒是挺早,沈长老这是来看自家徒弟,还是说是来听我讲课?” 两人并不认识,甚至也还没到熟络的地步,沈顾淮皱了皱眉:“逢源长老说的又是何意?” 逢源长老哦了一声,直言道:“今日并没有沈长老的课,难不成沈长老不知?” 沈顾淮确实是不知,沈顾淮与这些人并不是很熟络,再者这也是沈顾淮第一次当长老,并不知门派中的安排,按理来说,应该会有弟子前来汇报,可………… “来听课。” 逢源长老在听到这三个字的那一刻,脸上上出现了震惊,没想到沈顾淮竟然会是来听学的。 两人并没有交谈许多时间,沈顾淮虽为人好相处,但还是会对人产生一股距离感,甚至有时会很强烈。 问道堂中并没有多余的蒲团,沈顾淮便只好与墨沉同坐一处,在看到沈顾淮的那一刻,墨沉面不改色的说了一句:“师尊又被罚了?” 沈顾淮:“…………” “小兔崽子,你就这么希望为师被罚了?” 墨沉嗯了一声:“弟子并未这般想过,若是师尊硬是要这么说,我也无法解释。” “再者师尊不是被罚那又是什么,难不成是来听课的?” 沈顾淮轻哼了一声,并不想搭理少年,这堂课是寒睢的,寒睢一走进来就看到了坐在墨沉一旁的沈顾淮,不过寒睢并没有过问此事,这样也好,也不用解释一遍。 由于沈顾淮的原因,那些弟子都无暇听课,目光时不时的就落在了沈顾淮的身上,至此之后,沈顾淮便再也没有坐在下面听学。 第11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顾淮时常留在墨古池中打坐,就连墨沉有时找他,他都未曾走出墨古池。 就这样过去了一年,两人也不再像是之前那般陌生,墨沉意外的带了一些糕点给沈顾淮,沈顾淮也是没有想到,看着眼前的少年,眼里总是带着一抹柔光,沈顾淮自己自是察觉不出。 “师尊。”墨沉轻声唤了沈顾淮一声。 沈顾淮:“嗯。” 自这两个字后,墨沉便未再只言片语,手中端着茶杯,眼神中也带着暗沉的色彩,似是在想着些什么。 沈顾淮自是注意到了墨沉的变化,不禁问了一声:“可是有心事?” 墨沉摇了摇头,不想告知与沈顾淮:“没有。” “都写在脸上了还说没有做什么?” 墨沉依旧是没有回应沈顾淮,眼神也开始望向了窗棂外。 “有事便说。” “师尊没必要知道。” 沈顾淮气笑了:“有什么是我不能知晓的?” 这一年来,少年还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和先前一点区别都没有。 墨沉依旧是不想回答。 “我自己能解决,不劳烦师尊。” “竟不想劳烦于为师,来又是作何?恐是心里没有想明白吧?” 沈顾淮一点一点的猜着,引着墨沉回答。 墨沉抬头看着沈顾淮:“倘若是因为心魔一事,师尊也帮吗?” “心魔?”沈顾淮一怔,眼神也发生了改变,“谁的。” “我的。”墨沉面不改色的回应着。 沈顾淮没有任何的犹豫,一个字脱口而出:“帮。” 墨沉也是没有想到,沈顾淮竟会帮自己。两人虽是已经相识了一年之久,可说确确实实的,却不到一个月。 沈顾淮就算不想帮,也必须帮。 现不过就是过去了一年,眼前的这个少年修为还不算高强,心魔会随着修为的增长而增强,也就是说,这心魔一但扎根,便难以铲除。 沈顾淮突然间想起了鹤观城那老人说的话,不经沉默了一会儿。 那就劳烦师尊与我去一趟鹤观城了。”鹤观城是墨沉一生的伤痛,是他这一生都不想踏足的地方,可就算不想回去又有什么用,最终还不是得回去,避无可避。 沈顾淮:“好。” 墨沉心里想了很多,这一路上都魂不守舍,两人一同走路前去,沈顾淮本是要御剑而去,然而却被墨沉拉住,不让其御剑飞行。 “若是身子不舒服,为师带你便是。”沈顾淮的眼里满是心疼,小声的说着。 墨沉摇了摇头:“并没有,走去吧。” 鹤观城离这望山之峰可是有好远的路,也不知墨沉是怎么想的,但少年都这么说了,沈顾淮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依着。 沈顾淮倒是发现,墨沉的性子倒是越来越古怪了,和一年前有些不同,沈顾淮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墨沉手里握着一个东西,走在沈顾淮的前面。 离开望山之峰时,沈顾淮与其薛牧应打了一声招呼,便随着墨沉离开。 “墨沉。”沈顾淮突然叫住了墨沉。 墨沉心里突然一震,停下了步伐,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人,眼眸中的深沉越加的明显。 墨沉没有过多的去问,而是在前面带着路。 望山之峰石阶很长,这走下去便要半个时辰,走到山门时,有两位弟子下意识的让开了,并不是给沈顾淮让的路,而是墨沉。 这两位弟子看上去很是怕墨沉,沈顾淮心里不免得有些奇怪,看着墨沉的背影。 墨沉一路而行,直到离开了望山之峰,走到了一处无人的竹林时,墨沉突然停住了脚步,手中一直攥着的东西也都显露了出来。 一把长剑出现在了墨沉的手里,直至沈顾淮! 沈顾淮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把剑,并没有躲开,当即就用剑给挡开了。 “乖徒儿这又是何意?”沈顾淮的语气里难得带上一抹冷意。 墨沉握着剑的手紧了许多,面色狰狞的盯着眼前之人,言语之中都带有癫狂:“师尊去查了我的身世,对吗?!” -------------------- 第6章 幻境 沈顾淮面不改色的回应着:“是又如何。” 两人站在竹林深处,风一吹,竹叶便随着风飘落,衣摆翩翩飞舞,沈顾淮手里的剑也都收了回去。 唯有墨沉的剑化为了数段剑身掉落在地。 “不过就是一个名讳,真的假的,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难道收徒就必须知道身世?”墨沉反应激烈,他离开鹤观城便是不想有认识的人看到他,也不想有人知道自己以前的名讳。 “我竟是你师尊,就有资格知道你的名讳。” 墨沉冷笑了一声:“你又是哪个门子的师尊!师尊趁我回去,独自一人离开来了鹤观城打听我的身世时,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答复于你吗?” 沈顾淮并没有想过那么多,当时也只是为了能够知晓少年的名讳,并没有想过要知晓那么多,沈顾淮没有理,自是说不过墨沉。 墨沉从小便处于黑暗,好不容易能够接近光,却又被一脚踹进了深渊,心里的伤疤再次被人挑起,无法愈合,心里自是不好受。 沈顾淮那一刻心里也慌了。 “他们看不起我,我离开。可现在,师尊又是想做什么?想要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天煞孤星命格,和我走在一起都没有好下场,觉得我该死是吗!”墨沉将话说的很重,墨沉从未感受过来自他人的温暖,安全感很低很低,任何人都不敢相信,也没有人能值得他依靠。 第12章 眼前的少年仿佛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纸鸢,一不留神就会破了一般,少年外表看着平静,可内心却有一道很长的伤疤。 沈顾淮那一刻,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走上前抱住了墨沉,将墨沉揽入自己的怀里。 “为师没有看不起你,也不会抛下你。”沈顾淮轻轻的拍着墨沉的背,安抚着。 “是为师的错。” 墨沉本要推开的手放下了,眼神隐晦不定,那一刻,墨沉很是眷恋,这个怀抱很温暖,很温暖。 可还是推开了,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嗯了一声。 少年着一身红衣粗布,手上带着用灵力捆绑成的灵梭,头发披散着,用一根木枝捆绑着,额前碎发零零散散,将少年的眼眸都遮掩了半分。 沈顾淮走上前握住了墨沉的手,牵着他走。还是个孩子,也没什么牵不得的。 墨沉想要将手抽回,但沈顾淮握得很紧,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这一路走去,也还是有些无聊。 “停下歇息会儿吧。” 此话一落,沈顾淮便松开了墨沉的手,找了一颗大树就坐下乘凉,此时烈阳高照,照在身上实属是有些炽热,额间也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墨沉走上前,就坐在沈顾淮的一侧,目光放在远处。 沈顾淮侧过头看着身旁的少年,心里也在想一些日后的事情。 若是墨沉真的如那老人所说是天煞孤星,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倘若不是……那便再好不过了。 墨沉到底经历过什么,这么小开始便有了心魔? 沈顾淮还是头一次为人师尊,该怎么教,自己也不清楚,不过他会把自己最好的,能给的,都能给座下弟子,毕竟,也是沈顾淮自己要收的徒弟。 墨沉在想,到底要不要将沈顾淮带去鹤观城,全在他一念之间。 不过最终话还是没能从口中说出。 这一路上沈顾淮都牵着墨沉的手,有部分原因是:沈顾淮怕眼前的这个少年会算计自己。 从一开始墨沉的神情便不对劲,沈顾淮虽很少出过苮南山,但有些事,他还是知晓的。 这一路走走停停,也路过许多的庄村,两人皆是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要到了鹤观城时,墨沉突然喊了一声:“师尊。” 沈顾淮停下了脚步,语气也比平常温柔了许多:“怎么了?” 墨沉正想说不要去,可话就这样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口:“没什么。” 沈顾淮嗯了一声。 往前走就是鹤观城,在走到鹤观城门外时,沈顾淮停下了脚步,蹙了蹙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鹤观城和上次来的不一样。 尤其是城外有着一股很重的结界气息,设下结界的主人,修为似乎不是很高,应该是在金丹以及元婴阶段,只不过这阵法却很强,将这灵力也随即提高到了相应的程度。 沈顾淮感觉到这结界时,心里不得不怀疑墨沉了,可墨沉什么也没说,甚至也没有要逃离的意思,想必不是。也希望他不是。 墨沉张了张嘴:“师尊……” 可话刚说出口,沈顾淮便也同时道:“进去吧。” 既然是鹤观城,那这里定然是有关于墨沉的记忆,正所谓入局者迷,不入局者清。沈顾淮也还是一个外人,应该不会被这些所迷了心智。 墨沉抿紧了唇,没有再说,他在犹豫,亦是在纠结。 “尽请有缘人,相知。” “无相非之域,进之。” “进者,化为对故感之。” “化。” 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他们身处在雾虚结界,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墨沉挣脱开了沈顾淮的手,相反,他是要抓住沈顾淮。 墨沉终究还是说出这三个字,拉着沈顾淮要离开:“跟我走!” 沈顾淮反倒是拒绝,既然来了,那便进入看看,沈顾淮倒是想要看看,这里面都是一些什么。 “既然来了,便去看看,这么快离开作甚?” “你若是担心,便在外处等着,为师去去便出来。” 沈顾淮收回了手,将灵力汇聚在了手上。 “现!” 随之,沈顾淮将手里的剑递给了墨沉:“这把剑你拿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好防身。” 剑在颤动,似乎在抵抗着,沈顾淮一眼便看出了剑的反应,施下了灵力,将躁动按压了回去,随后收了灵力,剑也乖了许多。 墨沉看着手里的剑,握着剑柄将剑拔出,剑身明如白雪,轻若鸿羽,宛若灵源,剑鞘上有着明显的纹络,密密麻麻,错落有序。 剑柄下剑身一处,刻有秋不尽三字。 再抬眼时,沈顾淮已经离开了。 竟如此,墨沉便在此处等着。 可没待多久,墨沉还是跟着进去了,并没有在外面等着。 “将那剑丢给墨沉,应该没什么问题,此处结界气息过于浓郁,墨沉在外处等着,也不知会不会遭受这迷雾影响,被强行带入其中。”沈顾淮小声呢喃着。 前面有着一处很小的光芒,应该是要走到了,沈顾淮加快步伐往前走着,直到光芒越来越大,沈顾淮这才停下留意,走了进去。 沈顾淮走出去便停下了步伐,望着四周看了起来,确实是鹤观城。甚至不是幻像,是真的鹤观城。 第13章 只不过这里的人都是幻像,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怕就是怕,设下结界的人别有用意。 沈顾淮出现的那一刻,周围人都看向了沈顾淮,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明明说的很小声,可沈顾淮却每一句都能听的到,甚至一清二楚,就如同站在他的旁边,靠近他耳旁说的一样。 “这个人又是干什么的?” “我怎么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看样子像是一个修道的,和上次来的那两个一样。” “上次来的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哪里能一样,这人还鲜活的站在你们面前。” “管他是什么,又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有关系了?他可是一个外来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的。” “往年都没有人会来鹤观城,怎么今年就突然来了这么多个人?会不会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吃你的面吧,能有什么问题?我看他们是闲的。” “这些人还真的是奇怪。” 众人对着沈顾淮指指点点,直到过了很久才停下,想必也是因为讲累了。 说来也是奇怪,他们竟然还会有思想,甚至说出来的话就如同真的一般。 沈顾淮并没有搭理这些,在络绎不绝的人群里穿梭着,忽然之际,一位青年的从后面拉着了沈顾淮的手。 少年身着一身粗布衣,看着沈顾淮便喊道:“师尊。” “不是让你在外处等着,怎么又进来了?” 少年低着头,不敢回应着沈顾淮。 “我担心师尊,所以就跟着师尊一同进来了。” 说来也是奇怪,沈顾淮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墨沉,墨沉明明与自己差不多高,可眼前的这个墨沉却只到自己的下颌位置,想必不是墨沉跟来了,应该是这幻境中的墨沉。 “竟进了,便跟着为师。”沈顾淮故作不知,叹了一口气道。 ‘墨沉’一听,眼眸间闪过了一道光泽,跟上了沈顾淮的步伐。 沈顾淮走到哪里,‘墨沉’就跟到哪里。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家住在何处?” 面对沈顾淮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墨沉当场愣在了原地:“家?” 沈顾淮:“嗯。” ‘墨沉’有些不想说,随即就闭口不言。 “有何开不了口的?” “我没家,又怎带师尊前去?”‘墨沉’听后,反倒是反问了一句给沈顾淮。 沈顾淮并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年会说谎。 ‘墨沉’见沈顾淮不言语,又道:“就一间破屋舍,算不得家。” “只要能住便是家。” “能住便是家?”‘墨沉’低着头开始思考了起来,这句话在‘墨沉’的记忆里是很深沉的一句话,“若是这般,世间所到之处,不都可为家?” “师尊莫不是说错了。” -------------------- 第7章 阵法 沈顾淮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哪里不对,对于别人说这句话很是可笑,可对沈顾淮来说便是很正常的一句话罢了。 沈顾淮不喜争辩,便直接应了一句嗯:“是为师想错了。” 周围路过的人,时不时的便看了他们几眼,不过很快就走了。 “师尊随我来。” 墨沉在前面带着路,这幻境还真的是一点破绽都不出来,周围人人来人往,都在干各自手中的事情。 “师尊这是在找阵眼吗?”墨沉问道。 在幻境里面的墨沉,比在外面的时候好相处一些,也不知是不是沈顾淮的错觉。 沈顾淮嗯了一声。 墨沉听后立马便道,甚至语气中还带有玩弄:“我就是阵法。” “你?” “对,我就是。” 墨沉也没必要藏着掩着,直说明了,告诉了沈顾淮。 沈顾淮实属是没想到墨沉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甚至还说自己是阵眼,沈顾淮并不相信,蹙了蹙眉,没有搭理墨沉。 墨沉见他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再多说,就在前面带着路,上次沈顾淮去鹤观城时还是夜晚,也没多走以及好好的观赏。 如今到了这阵法中,倒是有许多时间可以好好的看看这里的景色了。 只不过这一出来,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望山之峰,此阵法高强,沈顾淮也出不去,出不去自然是连音序也传达不出,若是就这般突然在望山之峰消失,被掌门还有那些长老发现了,恐怕不妥。 沈顾淮想了许久这个问题,墨沉何时停下转过身的都不知道,整个人直接就撞了上去,甚至直接撞倒在了墨沉的怀里。 墨沉伸手拦住了沈顾淮的腰,脸色有些担忧的看着:“师尊这是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沈顾淮有些许尴尬的后退了一步,咳了一声:“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那师尊可要好好看路了,莫要再像现在这般魂不守舍的,看的人心生怀疑。” 墨沉讲话落下后,人就已经走了,沈顾淮也只好先行跟上。 沈顾淮人很好,性子也好,再者师徒之间也不必在意那么多。 墨沉将沈顾淮带到了一所岌岌可危的房舍。 不是说何处都可为家,能住便是家吗?那家是什么样应该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吧? 虽说沈顾淮一直以来都很穷困,但所住的地方至少也整洁,并不会是这样。 第14章 这院子都是干枯的秋日稻草,在木栏旁的五个水缸都已经破碎不堪,整个屋顶都是塌的,走进去时都要异常的小心。 “让师尊见笑了。”墨沉走在前面,并没有要等沈顾淮的意思。 走进去后,墨沉便开始堆木材,拿起火折子就点了起来,随意的坐在了地上。墨沉抬起头望着沈顾淮,见沈顾淮迟迟未坐,冷哼了一声。 “看来师尊也是嫌弃的。” 沈顾淮也不过就是停了一下,并没有嫌弃墨沉,当初沈顾淮也是如此,只不过近几年来好了一些。 墨沉摆放着柴火,面无波澜的说起:“师尊不如留在鹤观城,陪我如何?” 沈顾淮丝毫没有犹豫,回应着:“不可。” “有何不可?我也可以陪着师尊,又不只是师尊陪我?”墨沉面色有些不对劲,就连手都开始渐渐藏在了后面。 沈顾淮摇了摇头,并没有答应墨沉的这个无理要求:“这里是阵法,倘若一直留在此处便会迷失。” 可墨沉却说:“有我在,师尊不会有事。” “你很眷念这里?” “眷念?”墨沉笑了,并不是在笑沈顾淮,而是在笑眷念这两个字,“师尊觉得我是眷念便是眷念吧,也没什么不妥的。” 之后沈顾淮便没有再多说一句,坐在原地打坐了起来。 墨沉见他如此,眼眸处闪过了一道红光,伸出一只手放在了沈顾淮的眼前,但是没有碰到,就这样悬空的放在。 墨沉的手里有一道阵法,只要他想,这一刻他就可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像碰碰沈顾淮的这个说辞,直接碰沈顾淮。 也只是这一片刻的犹豫,沈顾淮一把就抓住了墨沉的手:“做什么?” 墨沉收回了手,很自然的回应着,语气耐人寻味:“我只是见师尊累了,有些自责,若是师尊收的不是我,就不用在这破地方了。” “若是不收你为徒,为师也不会到这鹤观城,何来的住?” 沈顾淮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可墨沉却不是这般想了。 墨沉从小就被人说惯了,什么话都有听过,什么语气呈现出来的意思也都不同,一听就知道话里的意思。 “师尊后悔恐怕也已经晚了。” 沈顾淮见他这么想,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少年还真是喜欢装空子。” “那师尊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嫌弃你,也不会抛弃你,竟收你为徒,为师便会做到当师尊的责任。” 墨沉没有回应沈顾淮,而是自顾自的看着眼前的火光,在发着愣,也不知是不是在想什么。 现也已是夜晚,墨沉就躺在干燥的茅草上,睁着眼看着眼前的白衣人,一晚未眠,就这样盯着看了整整一夜。 然而在清晨时,墨沉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在迷糊之中,墨沉看到了沈顾淮起身的身影,不过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沈顾淮对墨沉私了一道术法,让其昏睡了过去,也不知是怎回事,来到这里,沈顾淮竟然感到了一股压迫感。 昨日还没有,今日却欲感的强烈,每每使用灵力时,灵核处都会感受到一股压迫。 沈顾淮没有多加去想,去到了城中,墨沉还是个孩子,这么久没有吃东西了,想必都饿了。 再者这小兔崽子还盯了沈顾淮整整一夜,眼睛都肿了,这要是再不睡,站着都能倒下去了,于是沈顾淮便施了法,让墨沉直接睡了过去。 城中的人都很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这些东西也不知可不可吃。 沈顾淮没什么手艺,也不会什么杂技,只有这一身修为,倒是能有灵力做一些好玩的玩意,于是沈顾淮便找了一块空处,直接坐在了地上。 将灵力汇聚在了手上,一点一点的开始做自己想要做的东西。 兔子,一个又一个的兔子,出现在了沈顾淮的手心,沈顾淮将兔子放在了地上,排列的整齐。 来来往往的人,看到这个时,也只是有些好奇的瞧了两眼,只不过并没有花碎银文钱买这些。 沈顾淮做了至少十五个,沈顾淮并没有贩卖过东西,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当初落魄时,沈顾淮也没有想过用灵力制出这些东西来买。 可现在自己身后还有墨沉,并不是自己一个人,不能像从前那般了。 沈顾淮头低的有些低,并没有看这人来人往的人群。 直到有一人蹲下时,沈顾淮抬起了头,看着此人。 那人道:“这是什么东西?” 沈顾淮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灵兔。” 那人又道:“怎买的?三文钱够不够啊?”那人并没有见过沈顾淮,一看就是生面孔,这三文钱不过都是在调侃着沈顾淮。 三文钱买一串糖葫芦倒是好说,买这个灵兔的话,还真的就是连碰都碰不了。 “可以。” 那人哼笑了一声,将文钱丢在一边,拿起灵兔便走了。 沈顾淮将文钱收好,放在了衣袖之中,闭了闭眼。 不过片刻的时间便又有人来了,一来便是好几个人,甚至都将沈顾淮直接围在了中间。 “你这买的都是什么?” 沈顾淮回应着:“灵兔。” “灵兔?带有灵力的那种?” 沈顾淮嗯了一声。 第15章 “我全部都要了。” 男子话音一落,那些人便直接勾下腰将所有的灵兔给拿走了,拿到手的那一刻,重重的将灵兔摔在了地上,哈哈哈哈大笑的离开了。 一边笑一边在说着沈顾淮是个蠢人。 沈顾淮摇了摇头,也是没有办法,他不能随意动手伤人,哪怕是阵法当中的人,当初许下的承诺,沈顾淮不敢忘。 沈顾淮站起了身子,四处走了走,依旧是与先前一样,停在了一处桥尾处,那里依旧是有一位老人在卖糖葫芦。 老人见沈顾淮来了,嘴角都是掩不住的笑意,脸上的皱褶都挤在了一起,好似有无数个穿着,眼睛也都眯了起来,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缝。 “这位公子看起来面生,是要买糖葫芦吗?” 沈顾淮嗯了一声,将三文钱递给了老人。 老人并没有为难沈顾淮,将糖葫芦递给了他。 沈顾淮接过手道了一声谢谢便又回去了,沈顾淮就坐在一边等着墨沉睡醒。 沈顾淮将身上的衣袍脱下,盖在了少年的身上,现已是秋快入冬,天也逐渐转凉了,一直这样睡着,怕是会着凉。 倘若这个阵法真的是墨沉,那也就是说沈顾淮需要对墨沉动手。 只有这样,才能离开这里,倘若不是呢?沈顾淮又该怎么办?沈顾淮不喜欢赌,更不会拿他人的性命当做赌注。 沈顾淮靠在一边坐下,盯着熟睡的少年发着呆。 鹤观城对外来者果然是不一样,也难怪墨沉不想提及过往的所有。 此时的天并不是很好,云层将太阳挡住了,没有光。 并没有人在意这些。 墨沉醒来后,揉了揉眼睛,看着不远处坐着的白衣人喊了一声:“师尊。” “醒了?” 见墨沉醒来,沈顾淮便站起了身子,朝着墨沉走去,将手里的糖葫芦也递了过去。 “这么久没吃东西,想必也饿了吧。”沈顾淮轻声说着,语气中带有温柔。 墨沉看着眼前的糖葫芦,愣了片刻,并没有接过手,反倒是瞥过了头,并没有要的意思。 “师尊若是喜欢,自己吃便是了,我不吃这些。” 沈顾淮拿着糖葫芦的手一顿,没想到墨沉既然会不喜欢,罢了,不喜欢便不喜欢吧。 沈顾淮眼底难得有一抹失落。 墨沉并没有注意到,反倒是问了一句,脸色也有些阴沉了起来:“师尊怎么买的?” “自然是用文钱。” 墨沉上下打量了一番,沈顾淮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带银两文钱的这种人。 再者进入到这阵法中的人,都不能将文钱带在身上。 “师尊哪里拿的文钱?” 沈顾淮皱了皱眉,墨沉问这么多做什么?想着随意应付过去:“带来的。” “师尊在撒谎,这个阵法不能……”墨沉正要说出理由时,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讲的都是什么,立马住了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什么?”然而沈顾淮也追问了下去。 只有这般,墨沉才不会继续再问这个问题,自己也不用回答。 然而就算沈顾淮不说,墨沉心里也有了答案,只是没拆穿罢了。 “师尊自己吃吧,我不饿。”墨沉转过了身去,没有再看沈顾淮。 这糖葫芦本就是买给墨沉的,可如今墨沉却不吃,丢了也实属是浪费,沈顾淮并不吃这东西。 墨沉心中五味杂粮,心绪万千,脑海里总是浮现着沈顾淮的那张脸。 带入局中的又何止是沈顾淮,他也进来了。 墨沉在想自己该什么时候离开,该什么时候消失在沈顾淮的面前。 自己都说了自己是阵眼,沈顾淮怎么就是不相信?怎么就这么傻,脑子都不会转弯。 都是修道的人,又不会饿,吃这些做什么? 墨沉一想到沈顾淮心里就烦,便也就不想了,做着别的事情,手里在地上画着一个阵法,引人入局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况且这个人不是养尊处优的吗?怎么连这种破地方都待的下去? 墨沉还真是想看看,沈顾淮有多能接受这种日子。 还以为好了一些,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沈顾淮将糖葫芦放在了一边。 很快就有蚂蚁出来觅食,一个蚂蚁看到,便会有数群蚂蚁。 沈顾淮也是无聊,便盯着这些蚂蚁看了起来。并不知墨沉此时都在做些什么。 沈顾淮对墨沉根本就没有防备,再者也不担心墨沉会做出什么。 两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也没有话讲。 也不知是不是沈顾淮的错觉,身后的不远处似乎有个人在朝着这里靠近,脚步声越来越明显,沈顾淮看向了声音来源的位置。 直到看清人影时,沈顾淮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眼神也望向了墨沉。 “这是怎么回事?”沈顾淮蹙了蹙眉头,眼底的温柔也已经淡然无存。 -------------------- 第8章 不吱声 “师尊。” “师尊。” 两道声音几乎一同响起,目光皆是放在了沈顾淮的身上。 沈顾淮看着身旁不远处两侧的两人,蹙了蹙眉头,怎么会有两个墨沉? 虽然先前就已经知道现陪在自己身侧的并不是墨沉,可当看到两个时,眼里的吃惊还是没能藏住。 第16章 “你不好好呆在外面,来阵法中做什么?”依旧是这一句话。 ‘墨沉’同时也看向了另一个自己,在外面的自己,‘墨沉’站起了身子,朝着他走了过去。 沈顾淮见状,一把拉住了‘墨沉’的手:“过去做什么?” ‘墨沉’将手往回收了收,有些奇怪的问着:“师尊在担心什么?是怕我会伤害他,还是怕我会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情?” 沈顾淮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墨沉一直都在算计他,不管是‘墨沉’还是墨沉,这两人都是串通好了的,唯独他一个被蒙在鼓里。 ‘墨沉’走到了墨沉的身旁,靠的很近很近,就停在了他的耳旁:“不是说交给我的吗?怎么来了?是放心不下,还是说你心软了?” “过来看看状况罢了。” ‘墨沉’笑了一声,落下了四个字:“口是心非。” “那这便交给你,我先走了。” ‘墨沉’将话说完后,便直接走了,没有再留下多说一句。 不过还是转过头有些不舍的看了沈顾淮一眼,原本的平静也被打破,平静的水面牵扯起了一小片涟漪。 “师尊。”墨沉并不想回应沈顾淮,便喊了一声。 两人都在这阵法之中,本还想着墨沉在外面,自己很久没有离开,墨沉便会走了一样,没想到竟会直接进入这阵法当中。 沈顾淮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才几日,师徒两个就开始一起闯祸,闹失踪了。 “师尊住在此处想必也不习惯吧?” “还好。” “师尊跟我来吧。” 这里的事物还没有改变,墨沉还能找到那一处至少比这破房好一些的屋舍。 这里离城池有些远,不过依旧是在鹤观城附近,墨沉带着沈顾淮来到一处田园,只有一小片的田园,再走些路就能看到用木头随意搭建的一个木舍。 “你对方才的那个你倒是不惊讶。”沈顾淮突然淡然道。 墨沉顿了顿,没有给予回应,反倒是问道:“那师尊可与他相处的可还习惯?” “甚好,”沈顾淮顿了顿,最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比你好一些。” 墨沉也是没有想到,嗯了一声:“倒是我的到来打扰师尊和他了。” 沈顾淮也只是想逗弄逗弄他一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可墨沉心思敏感,稍微一件小小的事,都能够想成其他的,最后埋藏在心底。 墨沉眼眸黯然失色的,随处找了一个木凳坐了下去,并不在乎沈顾淮,不过就是多一个少一个。 就在沈顾淮坐下之际,墨沉突然站起了身子,看向了一侧,沈顾淮并不知道他这是在看什么,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阵法出现了晃动,是来人了? 墨沉起身想要去看,可奈何自己的身旁还有着一个人,行动起来怕是不方便。 两人的相处着实是尴尬。 沈顾淮偷偷瞄了墨沉一眼,早知便不收这个徒弟了,在那时的收徒大典上就应该收个徒弟,也好过只有一个徒弟,还要拱着。 有本事便来一个少年,沈顾淮说到做到,只要有人出现,他就收。 此时阵法被人碰了,也有其他的人进来,墨沉在想这个该如何处理,还是说让他处理,去瞧瞧是什么人进到了这个阵法之中。 留在墨沉在想理由离开时,一位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孩童闯了进来,赤着脚,一头的银蓝色长发,身着浮白月衣袍。 孩童刚走到这里就呆愣住了,他怎么来了这里,不是鹤观城的吗?怎么变成了这个阵法了。 除了这个孩童愣住,沈顾淮也愣住了,刚说完要是出现一个人,就再收一个徒弟,结果还真的来了?这是又要他强收了? 那孩童见还有两人,瞧了墨沉一眼,一脸的嫌弃,于是就朝着沈顾淮而去,盯着沈顾淮看了起来,当着沈顾淮的面将手咬破了血,递到了沈顾淮的面前。 对沈顾淮笑了,稚嫩的脸上透露着一股喜色:“小仙君,收灵宠吗,或者是收徒弟?” 沈顾淮还真的是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幕,迟疑了许久:“我收你做什么?” “小仙君不是还没有徒弟吗?我能够为小仙君去死,也可以保护小仙君,不会背叛,若是背叛了小仙君,我便去死。” 孩童一口一个死字,说话也没有绕弯,直接说道,根本就不管沈顾淮心里是怎么想的。 “小仙君若是不收我,我就要留在这阵法中被吞噬了。” 眼前的这个孩童并不是普通的孩童,而是万年冰雪所幻化。 应该是刚离开极寒之地。 孩童的身上还冒着冷气,手冰冰凉凉的。 沈顾淮:“不收徒。” “为什么?” “我教不了你什么。” “教不了,那师尊收我做什么?难不成是将我当做摆设?”一道声音突然想起,打乱了沈顾淮的思绪。 说的越多,便错的越多,沈顾淮抿了抿唇,没有要再说的意思。 孩童看着沈顾淮也是奇怪,明明他是师尊,怎么看上去那个少年更像是他的师尊。 孩童见此,不由得说了一句,语气中透露着别的意味:“小仙君看上去应该刚入世不久吧?不然怎这么容易被欺负?”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少年修为看去不高,对沈顾淮的脾气倒是挺大的。 第17章 “小仙君也别犹豫了,我不需要学什么的,你不用教会我什么,我修为很高,可以保护你。” 这一次,孩童说的很认真,再次将手伸到了沈顾淮的面前。 沈顾淮思索了片刻,想着也好,这般,莲花居也能热闹一些,到时若是再次遇到一些少年,也可再收徒弟,如有意愿。 沈顾淮正想伸出手,可却被墨沉一把握住了手腕:“你就这般收了他,不怕有什么企图?” 沈顾淮收了手:“能有什么企图,莫要多想?” 血契已成,便再难毁去,平等契约,并非主仆。 若是沈顾淮出了什么危险,他也会承受相应的伤害。 “叫什么?” “没名。” “你竟是从极寒之地来的,便也以此取字为名,唤作洛寒如何?” “师尊取的自然是好。”洛寒并不在意这么多,只要找了个可以依靠的就好。 本想着能够一个一个看过去,却发现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尤其是来到鹤观城,进入这阵法的一刻,本还以为这阵法不会有一个活人,没想到一进来就碰到了,也实属是气运好。 这里该怎么离开,洛寒倒是不知道。 沈顾淮看上去也是刚来,应该并不清楚这里面的状况。 “这阵法以人心为要,会将人的记忆转到进入者的身上,师尊还是小心些。” 才刚结完契,便开始叫师尊了,一点都不生分。 沈顾淮点了点头。 “尚且还不知这鹤观城会出现什么,为今之计只有等了。” 两人之间谈话,墨沉根本就插不了嘴,就在一旁听着,做一个旁观者,并不想让沈顾淮就这样立马知道。 好感来的快,去的自然也快。 两人之间的隔阂只会越来越深,得不到缓解。 若是只有两人倒还好说,可此时又来了一个人,便会出现变故,发生改变。 洛寒只有这么大,毕竟刚化为人形,自然没有那么快就成长。 三人都坐在木凳上,看着不远的田园,此时秋季已快过,田中都是枯草。 洛寒坐在沈顾淮的身侧许久,眼神缓缓落在了沈顾淮腰间的配饰上,这个玉佩…… “师尊。” “嗯。” “师尊腰间的这个玉佩从何而来的?” “玉佩?”沈顾淮从来没有注意这个,此次被洛寒这么一提,沈顾淮倒也才反应过来,拿起腰间的玉佩看了看。 “太久了,忘了。” “忘了便忘了吧,旧人不去,新人又怎来?” 洛寒说的话头头是道,一点都不像是他这个年龄能够说出来的话。 “还这么小,说话就跟个大人似的。”沈顾淮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洛寒的头,可就在刚要碰到的那一霎那,沈顾淮收回了手,没有去碰。 洛寒注意到了沈顾淮的这个动作,往沈顾淮靠近,蹭了蹭沈顾淮,道出了一句话。 “与师尊待在一处,便是好的。” 沈顾淮往往在这种时候,脑子里都想不起来什么东西去,更何况他常年与自己呆在一处,没有接触太多的人。 一旦人多,沈顾淮便容易忽视身旁的人。 墨沉就坐在一处,一言不发,之后便没有要再言语的意思。 “你这嘴倒是甜。”沈顾淮难免笑了一声,碰了碰洛寒,“你也很好。” “师尊此时心情似乎不错。”洛寒坐在木凳上晃着两只脚,望着天上的云朵,伸出手挡住了一只眼睛,嘴里道。 沈顾淮嗯了一声,确实是不错。 “师尊看雪吗?” “雪?” 洛寒伸手一挥,天空天下起了小雪,沈顾淮伸手将雪花接住,雪花一落在手上便化为了水,手上的温度太热,导致雪花融化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虽说这里有一个阵法,但也可施法改变。师尊可还喜欢。” “喜欢。” 忽而,洛寒转过了身子,看着后面的墨沉便道:“师兄喜欢吗?” 不过就是一句正常不过的问话,可是听在墨沉的耳朵里却是那样的刺耳。 洛寒这么一问,沈顾淮也有些想知道,墨沉会不会也喜欢雪。 可还没等沈顾淮想完,墨沉却冰冷道:“不喜。” 墨沉怎可能会喜欢,他最讨厌的就是寒季,就算已经摆脱了曾经,看到雪时,脸色依旧会很差。 “怎么了?”见墨沉脸色不好,沈顾淮立马便起身走了去,伸出手想要碰碰墨沉的额头,可却被墨沉无情甩开。 “我没事。” “脸色这么差,是冷吗?”沈顾淮说罢,便将身上的衣袍脱下,披在了墨沉的背上,墨沉想要将衣袍拿下,却被沈顾淮按住了手。 “冷就披着。” 衣袍上有着独属于沈顾淮的味道,很好闻,是一种溪山草草药的气味。 “谢师尊。” “你我师徒,不必言谢。”沈顾淮随后便对洛寒道,“将灵术收回吧。” 洛寒看到了沈顾淮眼中的无奈以及失望,无奈是墨沉不喜欢雪,失望是这一次一过,也不知多久才能看到一次雪。 三人皆是坐在凳子上,没有再言语,温度一下就冷了下去。 洛寒见到墨沉的第一眼,便觉得此人不行。对沈顾淮,其实多半也是因为他长的好看,便想着与他结契约。 第18章 “早些出去,也好与掌门说一声。”沈顾淮起身道了一声,便朝着城中走去。 洛寒嗯了一声,跟在沈顾淮的身上,洛寒才五岁,在后面跟着也有些吃力,时不时的就要跑几步,这般才能追赶上沈顾淮的步伐。 沈顾淮顿了顿脚步,还是将洛寒抱了起来,也解释了起来。 “路要走许久,为师抱着你走也会更快些。” 洛寒双手抱着沈顾淮的脖颈处,看着一旁的墨沉,眼里满是戏谑,在一个孩童的身上很少能看到这种神情,虽洛寒看去只有五岁,但心智早已成熟。 墨沉就站在沈顾淮的身侧看着。心中五味杂粮。 三人就这样一同去了城中,城中依旧是和先前一样,没什么区别,也正因如此,才更要小心防备。 墨沉并没有理他,反倒像是没有看到的一样,往前面走。 沈顾淮自然是没注意他们两个之间的火药味,就算知道,那又能怎么办?罚吗?也不太可能。 沈顾淮问墨沉时,语气中也已带有小心,这几日的相处之下,沈顾淮发现眼前的这个少年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相处,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你从小便在这鹤观城,应该对此很了解,对这里的走向可还记得?” “不了解。”可却没想到墨沉想也没想,就回了沈顾淮三个字。 洛寒听后,手中便开始凝聚灵力,冰冷刺骨的灵力气息从洛寒的手上传来,而洛寒此时的手就放在沈顾淮的脖颈处。 脖颈的位置本就是人最脆弱的位置,沈顾淮皱了皱眉,很冷,透骨的冷,但沈顾淮没有吱声,随洛寒施法。 墨沉下意识的将目光从沈顾淮的脖颈移到了沈顾淮的脸上,这人还真的是有些倔,这么冷也都不会吱一声,活该受罪。 墨沉虽是这么想,但还是将披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外袍披在了沈顾淮的身上,披时,顺便也说了一声。 “此时天也没这么凉,师尊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不仅是说给沈顾淮听,还有洛寒。 洛寒施法时,不会想到任何人,在墨沉说出这句话时,洛寒也没什么反应,手中的灵力也已经化为了灵锁。朝着城中的方向而去。 “师尊想去何处?” 沈顾淮看着停在自己眼前的灵锁愣了愣,这个灵力术法洛寒都会,当真是厉害。 沈顾淮摇了摇头:“我尚且还不知落下阵法的人是何人,在阵法之中出现城池,而施展灵力设下阵法的人,绝大部分会以自己为主,落下过往种种在这城池。” 不过半刻钟的时辰,他们便已经到鹤观城的城池之中,小贩们都在卖着东西,很多 洛寒玩着手中的灵锁,猜想道:“师尊是想将这阵法的施法者找出来?” 洛寒说完后,目光落在了墨沉的身上:“我在师兄的身上发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不知师尊有没有感知到?” 沈顾淮摇了摇头。 “师尊若是不知,待去到了城池中便能知晓了,城池中有着一个人的记忆,很强烈,似乎是因为几人,所以才有了较大的反应,被我察觉。” 墨沉依旧是一言不发,就好似一个空气人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半刻的时辰,他们便已到了鹤观城城池之中,小贩们都在贩卖着摊上的物品,街道上人来人往,小孩子的嬉笑打闹声,更是尤其的明显,手里都拿着好玩的木制玩物。 沈顾淮的出现,那些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沈顾淮,神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在和身旁人说些什么。 沈顾淮并不在意。 在桥头的桥尾,依旧是那位老人在摆卖糖葫芦,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在桥头来的小孩,一看到这糖葫芦便嘴馋的想吃,时不时的就会来买。 洛寒初来乍到,并没有见过这么好玩的东西,还有吃食,眼神一直都在四处乱瞟着,一下就被一些好玩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在一个角落里蹲着一个少年,而他的周旁,都围着许多孩童,孩童的手上都拿着吃的还有玩的,看着蹲在墙边无措的孩童。 这些孩子都开始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 “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 “活该你娘死的早,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你娘怕是要哭死了吧?” 男孩子话一落下,周边的孩子都笑了起来,在这一群小孩子中,还有一位女孩,女孩面色铁青,一脸的害怕,不敢说话,只敢待在人群中看着。 少年的目光慢慢的抬起,在看到这个小女孩时,少年的眼中闪过了一抹错愕。 小女孩见他看自己,立马便遮住脸庞,跑开了,不敢看他。 “真是个废物,都这样说了都不知道生气,还真是没心没肺的,怕是日后也不会心痛吧?” 小孩子说话童言无忌,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甚至脱口而出。 洛寒并没有与沈顾淮说,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没有再继续看下去。 “谁知道呢?他娘都已经死了,当然是没有爹娘教,有没有心的话,我们也不知道,难不成还要当场将他的心给挖出来?这样不是就要出人命了啊!我还小,我还不想去地牢。” 一群小孩看着少年指指点点了起来,言语中更是直言不讳,什么话都脱口而出,听的人脑子一阵迷糊。 第19章 “要不我们把他当做蹴鞠踢怎么样?” “我可不想被我娘罚,我娘说了不能欺负人。” 其中一个孩子听到了,当场就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怕什么?他又不是我们鹤观城的人,再说了,他没爹没娘的,怕这么多做什么?哪天死了怕也没人知道。” 少年蜷缩在角落,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眼眸中尽显恐惧之色,将头埋在了膝盖里。 -------------------- 第9章 师徒契 洛寒没有将自己看到的画面告知与沈顾淮,甚至还觉得沈顾淮不要知道的为好。 就在沈顾淮要带着洛寒走的时候,蹲在墙角的那个少年慢慢的抬起了头,看向了沈顾淮所在的方向,直勾勾的盯着看。 “你在看什么?” 那些孩童也不知他在看什么,说了一声后就也随着少年的目光看了过去,什么东西也没有,就是有三位奇怪的人,在鹤观城都没有见过。 应该又是从外面进来的人,那个穿着月白色衣袍的身姿倒是好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能到鹤观城来。 鹤观城并不喜欢待客,也不喜欢外人进入。也正因如此,与外处失去了联络。虽是如此,但鹤观城与外面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随后孩童就回过了头,其中一个孩童老大直接伸出脚踢了少年一脚:“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觉得他会救你?做梦去吧,谁会救你这么一个要饭的乞丐。” 少年依旧一言不发,少年岁数比他们大,长的也很高,不过却很瘦弱,污头垢面的,脸也脏兮兮的。 背后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沈顾淮蹙了蹙眉,这种感觉越加的强烈,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也罢,转头看看也好,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不回头还好,可这一回头,沈顾淮便愣在了原地。 墨沉也随着沈顾淮转过了身子,目光也渐渐落在了墙角处蜷缩着的少年,一脸的淡然,一点都不在意。 “这有什么好看的?” 确实是没什么好看,但沈顾淮还是会去。 沈顾淮看了墨沉一眼,并没有回应蹲下身子,将洛寒放了下去,叮嘱着他们二人:“你们两个在此处等着,为师去看看。” 随后对墨沉道:“看好你师弟。” 沈顾淮话音落下后,便走了。墨沉看着沈顾淮离去的身影,又低着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洛寒,理也没理。 洛寒随意的找了一处坐下,眼神放在沈顾淮的身上,然而却是在对墨沉说道:“你看上去很不在意他。” “我在意他做什么?” “他是你师尊,你在意他不是应该的吗?” 墨沉也只是嗯一声,没有想要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就是问一句话而已,就这么不爱说话,而且性子还那么冷清,对洛寒这种处世未深的人来说,这种人很难相处。 也不知沈顾淮是怎么收的下去手的,怕是养的再久,也养不熟。 洛寒心里是这么想,可却不敢直说。沈顾淮看去虽好,但也不是容洛寒什么话都能脱口而出,不顾后果。 洛寒刚想要开口说时,却见墨沉已经朝着沈顾淮的方向走去,甚至走的还挺快。 洛寒面露疑惑,既然都不在意,又过去做什么?袖手旁观岂不会更好? 孩童见这白衣人来了,就没有一直欺负着少年,毕竟他们还是个孩子,还是会感到害怕的。 沈顾淮心疼的看着墙角这个孩子,弯下腰朝着他伸出了手:“起来吧。” 少年偷偷的看了沈顾淮一眼,不为所动。 “地上凉,坐久了容易着凉。” 墨沉就在一边看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少年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还是选择相信,拉住了沈顾淮的手,沈顾淮回握住了少年的手,将少年拉了起来。 少年头低的很低,不敢去看沈顾淮,声音如同蚊蝇一般小声。 “谢谢。” 沈顾淮蹲下了身子,拉着少年的手,摸了摸少年的头,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乖,我不会伤害你的。” 沈顾淮为少年擦了擦脸,直到看清面容时,沈顾淮的心里满是错愕,就这样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 “墨沉?” 少年听到这两个字本能的摇头了:“我……我不是。” “不是?” “那是什么?” 少年不想回答。过了好久好久,心里一直都在想着沈顾淮问的这句话:“我是乞丐。” 沈顾淮坚定的看着少年,笃定的说出了这句话:“你不是。” 可少年哪懂得这些,敷衍的哦了一声,随着沈顾淮怎么说,只要他不打自己,什么都好说。 “既然我不是,那你说我是什么?” 眼前的这个少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害怕,沈顾淮甚至觉得,方才的那些害怕,少年都是装出来的,沈顾淮心里虽是这般想,但也没有落实,再者少年还这么小,怎么会是像自己心中想的那样。 这一问,反倒是将沈顾淮给问倒了。 少年见他迟迟不回应,便想着离开。 而沈顾淮也没有阻拦,就这样让少年走了,少年身上的衣物很是破碎,仿佛轻轻一扯就会坏了一样。 墨沉依旧是站在一边看着,言语格外的冷漠:“不过就是一个幻境的虚幻之物,师尊对这个在意做什么?就算是真的,也都是假的。” 第20章 沈顾淮摇了摇头,不想多说这个。 就在几人分开之际的时候,洛寒被一个人给带走了,拿着一根粗绳套着脖子就直接绑了去。 这里的所有事物以及众人都很真实,仿佛就跟真是存在的一样,找不到阵眼所在的方向,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墨沉进入到鹤观城后性情便更加的冷漠无常了,出关时,墨沉都还没有这般,只是显得有些难为情,可到了这里面,墨沉便越来越喜欢堵自己的话,甚至还想着使自己发脾气,也不知这般做的意义在哪里? 难不成就是因为自己强行收他为徒,所以就一直怀恨在心,看自己便不喜? 可也不至于,墨沉又不是几岁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该懂的也都是会懂的。 “墨沉。” “你……” 沈顾淮正准备转身去找洛寒,却见原本洛寒所在的地方,早已没了人影。 话也因此遏制,沈顾淮担心洛寒会出事,当即就跑了过去,目光落在四周不远处,这里还哪里有小孩的身影? “为师不是叮嘱你保护好洛寒的吗?现在人哪去了?”那一刻沈顾淮心里很慌,语气中也带有急促与责怪。 墨沉冷哼了一声:“他灵力高强,需要我保护做什么?” 沈顾淮心里急:“那现在人这么办!?” 可墨沉依旧是那样,一点都不在意,平静的回应着:“我不知道。” 沈顾淮闭了闭眼,直接走了,也幸好与洛寒契约有了师徒契,这样便能找到洛寒所处的方向,随着师徒契找到洛寒的人。 虽说洛寒的修为不差,但在这阵法中频繁的用灵力也是会适得其反,要格外的注意。 墨沉一直都跟在沈顾淮的身边,只觉得这个人很傻。 沈顾淮随着师徒契传来的方向,一路跑去,墨沉亦是如此,明明讨厌眼前的人,却还是一直跟着,墨沉也不知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明明可以跑,也可以偷偷离开,却还是一直跟着,难道是因为师徒之间的关系? 或许是吧,否则墨沉又怎会不离开。 沈顾淮跑的很急,墨发都有些凌乱了,师徒契的银线一直不断的往前延伸着,甚至很快,师徒契会跟着人的速度而变快,洛寒没理由跑的那么快,更没有理由要跑。 不过就是一面之缘收的徒弟,就有这么重要?墨沉心里搞不懂,这到底是重情还是傻到极致。 这一路跑去,街道的人也开始慢慢的变少,越往前面跑去,周边气息便越冷,好似这里有什么怪物一般,气温渐渐的冷了下去,周围也没有人,都是大大小小的巷子。 沈顾淮脚步渐渐的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所有小巷子的路,不知该走哪条,师徒契也开始分为了无数个银线,每个小巷子都有去。 “莫不是师徒契有问题?”沈顾淮小声的呢喃了一声。 可又怎么可能,就算别的出错,师徒契也不会失错。 沈顾淮一只手汇聚着灵力,开始探查着,灵力从沈顾淮的手中散去。 过了良久,还是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这时,天已经黑了,周围也开始变得黑漆漆一片,直到云雾散去,皎洁的月光洒下,这才看清了脚下,还有不远处的路。 沈顾淮望着天空道:“明明还是白天,既然黑的那么快。” 沈顾淮目光这一收回,在沈顾淮眼前的一个小巷子中间出现了一个掌灯的人,那人手里提着灯,衣着得体,不像是普通人。 乌山月的衣袍很是贵重,应该是一位贵人。衣袍是桃粉色,里面的衣物有着数朵鲜艳的花,由精线勾勒,美妙绝伦,外袍外还有一层薄纱。 那人盯着沈顾淮慢慢的走了过去,就当沈顾淮以为她要朝着自己靠近时,那人却停住了步伐。 眼神也慢慢的望向了墨沉,很是奇怪。 女子的声音在这静夜中突兀的响起:“他是什么人?” “我徒弟。” “你徒弟?”女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墨沉,觉得这人…… “姑娘又是?” “我是?”女子正要开口说自己是谁说,突然停住了,愣在了原地,他竟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多年不见,人故有变化,但也不会变得太多,不至于认不出来。 女子看着沈顾淮的眼神也逐渐奇怪了起来,眼神中有着一模探索,凭空消失了这么多年,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女子顿了顿后便道:“我叫姜怀音,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能在这里与你相见。” 沈顾淮嗯了一声,并未多说。 “姑娘在此处多久了?” 姜怀音应道:“半刻。” “可有见到有什么人过来?” 姜怀音摇了摇头:“没有。” “谢谢。”落下这句话后,沈顾淮便随处走进了一个巷子,姜怀音看着他走的方向看了许久,迟迟未离去。 墨沉也随着沈顾淮走了。 “没想到变了这么多。” -------------------- 第10章 再遇故人 沈顾淮一路寻着师徒契的方向跑去,沈顾淮怕墨沉跟不上,步伐慢了些许。 一个破屋的牌匾上,写着江府二字,里面传来火光,沈顾淮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走了进去。 洛寒被绑在一桩木柱下,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坐在地上。而一个人则坐在一边,看着洛寒,嘴里还说着。 第21章 “你一个小孩,来这鹤观城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洛寒有些傲娇的转过了头,不想理眼前的人。 “有趣。” 楚问渠添了添柴,随后又道:“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楚问渠觉得这四个字很好笑,就直接笑了,“你们一起来的都不知道?” 随后楚问渠哦了一声:“也是,你这么小的小孩怎么会知道,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孩,最喜欢的就是说谎了,问你也问不出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人很快便会发现你不见了,很快便会来寻你。” 洛寒哦了一声。 楚问渠往前凑了凑,摸了摸洛寒柔顺的银发:“真好摸,脸看起来也肉嘟嘟的。”楚问渠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摸着。 楚问渠戳了戳洛寒的脸,渐渐的就用手揉了起来,摸了很久。 洛寒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眼神里甚至都带有了杀意,然而楚问渠看到了并不怕,而是装模作样的挨了一声。 “小孩,你吓到我了。”嘴上虽然是这样说,可手里的动作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你一个这么小的小孩,怎么还是满头的银发?若是说老的话倒也不会,难不成是得了一场大病,还是说家破人亡了?” 楚问渠说的大胆,什么话都不经大脑就直接从口中脱口而出,不管说什么,楚问渠都不会去回想,既然说出口了,那就已经是说了。 难不成还要收回?说出去的话哪有那么容易就收回的? “你才生了一场大病!”洛寒瞪了楚问渠一眼,哼了一声,要不是他挣脱不开这个破绳子,洛寒定要他好看。 楚问渠时不时的就看着洛寒发愣,毕竟能有一个这么不一样的小孩在自己身旁也挺好玩的。 楚问渠依旧是在添加着柴火,看着洛寒生气的样子,楚问渠就很喜欢,肉鼓鼓的,很是可爱。 “别一直撒娇了,小孩。”随后楚问渠呲笑了一声。 洛寒又怎会知道什么是撒娇,当即应答道:“我害羞不害羞关你什么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可没说和我有关系啊。“楚问渠立马便回绝了洛寒。 楚问渠时不时的逗弄着洛寒,洛寒说一句,楚问渠说十句,说的没完没了。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洛寒哼了一声:“没名字。” 楚问渠哦了一声,认真想道:“不如你就和我姓吧,唤楚清许如何?” “你姓楚?” 楚问渠嗯了一声:“怎么了?” “楚清许不是你弟弟吗?让我叫这个,你弟弟不会生气啊?” 楚问渠拿着木柴的手一愣:“你怎么知道?” “听人说的。” “你一个处世未深的小娃娃,没想到懂得既然那么多。”楚问渠又道,“那好吧,就不叫这个了,叫楚源如何?” “楚源和楚清许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区别?都是同一个意思。” 对这个故事,洛寒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楚问渠还在这个鹤观城里。 这鹤观城活的人可没几个,都是阵法造出来的,对于楚问渠在这里,洛寒很好奇。 楚问渠笑道:“怎么就没有区别了?楚清许是我弟弟,楚源又不是。” 洛寒虽懂的不多,但也不要真的把他当一个小孩子来对待。 “聪明人就不要当糊涂人了。”洛寒只留下了这一句话后就没有再言语,也不想再搭理楚问渠。 沈顾淮找来的那一刻,手中的剑立马就朝着里面而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楚问渠一个闪躲,躲开了这把锋芒的剑,剑身猛的插进了木柱,那一刻,剑身在不断的颤抖,过了一会儿方才稳稳停下。 “这么快就赶来了啊?”楚问渠站在洛寒的身前,看着眼前正大步走来的两人。 沈顾淮将剑收了回来,对上了楚问渠的目光:“何人?” 楚问渠看到来人的面貌时,眼眸瞬间变成赤瞳色,移开了目光。 “你不认识我?”楚问渠有些迟疑的问着。 “不认识。” 楚问渠哦了一声:“也对,你一直都呆在那深山老林里,又怎么知道这外界的事情,不过我可认识你,沈长老。” 这一路上,沈顾淮碰到了很多人,这一个个的都说认识他,都是什么意思?沈顾淮很少离开过,外处也只知道自己的名讳,并不知长什么样,可这一个个的都说认识,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又是这小孩什么人?” 洛寒立马便插话道:“他是我师尊。” 楚问渠转过了头:“前面还问你他是你什么人,你还说不知道不认识,怎么现在就认识了?果然,小孩子都是喜欢说谎的,胡言乱语。” 沈顾淮皱了皱眉头:“阁下又是何人?” 楚问渠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直言道:“楚问渠。” 这个名讳沈顾淮倒是听过,只不过这人不是早在二十年前便为救一人舍弃了自己的性命了吗?怎还活着? 不过也对,这里是一个阵法,虚幻之地,死的人还活着,也是再正常不过。 楚问渠见沈顾淮在想东西,也没有阻断,就再一边等着,性子变了很多,能反应都慢了。 第22章 楚问渠随后直接席地而坐,站的久了,都有些累了。 “沈长老要不坐下说说?一直站着多累啊。” “师尊!”洛寒可不想听他们讲一些废话,自己在写一边一直被绑着,可不是那么的好受。 沈顾淮施展着灵力,将洛寒身上的绳索解开之后,便伸手将洛寒从地上拉了起来。 洛寒就站在沈顾淮的身后,扯了扯沈顾淮的袖子:“师尊,我们走吧,这个人身上都是记忆,没有离开的法子。” 洛寒此话一出,楚问渠的目光便阴狠的落在了洛寒的身上,语气中都有了点危险的意味:“小孩,你懂得倒是挺多的啊。” 沈顾淮并没有听洛寒的,而是将洛寒带到了墨沉的身边,叮嘱着道:“你看着洛寒,我与他谈谈。” 沈顾淮那一刻直接抬起了墨沉的手,将洛寒交到了墨沉的手上,墨沉也是没有想到,但并没有拒绝。 洛寒心里再不愿也是没有办法,只好先听着沈顾淮的了,然而沈顾淮一走,两人就松开了手,一副冤家的模样。 “修为高强还被这么一个人带走,师弟还真的是没用。”墨沉言语冷漠,语句中都带有嘲讽的意思。 洛寒可不理他说的这些,哼了一声:“墨师兄说话这么难听做什么?” “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对我说这些,我倒不在意,对别人说我也不在意,可你要是对师尊这样说的话,那就真不好意思,我替师尊来说。” 洛寒从一开始见到墨沉时,就看不惯他,尤其是他说话的样子。 就算他心里真的有过不去的坎,也不用这样吧? 墨沉看不惯任何人,对任何人也没有好感,对所有人都保持警惕,从来都不会去相信。 沈顾淮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起了争议,往着楚问渠的方向走了去。 沈顾淮走到楚问渠眼前的那一刻,楚问渠当即就施展着灵力,隔离了外处,将二人处在结界之中。 墨沉与洛寒二人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并看不到他们在里面都做了什么。 “这是?” 楚问渠眼中带笑:“既然是我俩之间的谈话,当然只能我们两个听到了。” “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五十年前沈长老是因为什么才离开。” 沈顾淮听不懂他问的这些什么,皱了皱眉,并没有回应楚问渠。 “五十年前,也就是我弟弟楚清许死的那年,沈长老都去了什么地方,之后落得一身伤回来又是什么情况?” “阁下恐怕是认错人了,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清屏山,并未离开过,阁下说的这些我倒是不明白。” “是吗?”楚问渠直勾勾的盯着沈顾淮,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说谎,是不是在骗自己,可当看到他眼神中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满是一股柔意。 那个人心就像是铁做的,一天到晚都是冷冰冰的样子,从不苟言笑,更不会流露出这般神情,就算是装的也能一眼看清,并不可能像眼前这个人一样,难不成楚问渠真的认错人了? 可又怎么可能。 “既然如此,那便是我认错人了。” 楚问渠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然而就在沈顾淮没有丝毫防备之际,手里一直蕴含着的灵力,瞬间朝着沈顾淮而去。 沈顾淮没有防备,就算反应再快,也还是被这灵力伤到了一些,袖子被灵力划过,落下了血痕。 沈顾淮低头看着这袖子上的血迹,还有手臂传来的刺痛,秋不尽顿时出现在了沈顾淮的手中。 “这又是何意?” 楚问渠见他丝毫没有要动手样子,手中一直汇聚着的灵力也都尽数收回。那么无情的一个人,是不可能不会出手的,恐怕是真的认错了。 再者他也不可能会收徒弟,更不可能会关心任何一个人。 “刚才有个东西靠近,一不小心就伤了沈长老,实属是不好意思。” 沈顾淮也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楚问渠那还会一直待在此处,立马就走了,这里只是一个阵法,随便动用动用灵力便可以离开,只不过他去不了别的地方,只能一直被困在鹤观城,永远都离不开。 -------------------- 想给徒弟改个名字:白棪斓。 第11章 故意骗他 楚问渠离开,屏障也随之散去。 沈顾淮一身月白色长袍,袖子上的血迹尤为明显,沈顾淮并没有多加在意,就是一些小伤罢了。 洛寒当即就跑了过去,拉住了沈顾淮的衣袖,眼里都有了水雾。 “师尊,他伤你了?” 沈顾淮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洛寒的头,安抚着:“一些小伤,无碍。” 墨沉就在远处看着眼前的温馨景象,就征征的看着,没有上前。 沈顾淮抬眸便看到了墨沉那呆呆愣愣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洛寒盯着沈顾淮的神情变化,也随着沈顾淮的目光看向了身后的人。 轻唤了身旁人一声:“师尊” 沈顾淮并未回神,依旧是看着墨沉,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过了许久,墨沉走来之际,沈顾淮方才回神。 “师尊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墨沉的眼神很是阴鸷,直勾勾的盯着沈顾淮,似是要透过身躯看过体内的灵魂。 第23章 沈顾淮别过了头:“没什么。” 砰砰砰——— 天空传来了炸裂般的声音,三人都抬眸望去,一束束烟花正咻咻咻的不断冲到空中,在空中绽放。 洛寒肆无忌惮的拉着沈顾淮藏在袖子里的手:“师尊,这是什么?” “烟花,过大节时会放的。”沈顾淮低头浅笑道。 沈顾淮手紧了紧,伸出手牵住了墨沉放在腿旁的手。 手掌之间的触碰,很是灼热,墨沉就像是要被吓到了一样,立马抽回了手。 沈顾淮见他如此,也没有勉强。 墨沉眼眸中明暗交错,阴晦不定。牵着洛寒还不够,还要牵着自己? “那现在是过节吗?”洛寒看着沈顾淮,眼里满是孩童所有的清澈。 沈顾淮也不清楚,毕竟这里的时辰与外面不一样,在什么时节也不清楚。 “为师也不知道。” 洛寒拉扯着沈顾淮的手,撒娇道:“我想看。” 沈顾淮点了点头,随后看了墨沉一眼:“看烟花吗?” “不看。” 沈顾淮:“………” 也不知是怎的回事,总感觉这两人似乎在暗暗作对。 沈顾淮不知该做个抉择,最后还是依着洛寒去到了城中看烟火。 这一来二去了,又过了好几日。 也不知外面都发生什么了,尤其是望山之峰,尊主还有那些长老那边又该作何解释? 沈顾淮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担心,有些心不在焉的在想着。 沈顾淮站在桥中最高的位置,看着眼下波光粼粼的湖水,在想着事情。 洛寒就这样走了过去,用灵力坐在了桥栏上,就盯着沈顾淮看。 “我知道师尊急着出去,可再急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先待在此处。” 墨沉并没有跟来,在客栈之中,还是多亏了洛寒,他的身上既然会有文钱,倒是让沈顾淮没有想到。 “这里很奇怪,你发现了吗?” 洛寒点了点头:“有人蓄意而为,但是不知道冲着谁来的。” 洛寒心里明明有了答案,却装着不懂,看着自己的手,玩弄了起来。 洛寒这一头银发当真是好看极了,虽样子小,但说话时却透露着一般人都没有的成熟。 “该早些回去。” 洛寒摇了摇头:“快不了,没师尊想的那么快离开,这后面应该还会出现大事。” 沈顾淮嗯了一声。 “进来时我听到了一句话,那句话的意思大抵是想要一个人留□□会另一个人的儿时。” ”该不会是师尊吧?” 洛寒忍不住猜想道。 洛寒晃荡着双脚,无忧无虑。 “师尊。” 沈顾淮嗯了一声。 “你不开心。” “不开心?” “是因为师兄吗?” “不是。” “不是吗?师尊看去很在意师兄的情绪,甚至一直被师兄牵着走,做什么都会下意识的看师兄一眼,尤其是我问师尊的时候。” 沈顾淮依旧是摇了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吗?”洛寒并不相信。 “没有。” 既然如此的话,洛寒就想问一句了:“此时师兄不在这里,师尊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我和师兄,师尊更喜欢哪一个?”洛寒话音落下之后,随后又补了一句,“师兄不在,师尊可以说实话。” 沈顾淮沉默了起来,似是在想着这个问题。 而洛寒口中所说的不在,却是假的,墨沉此时就站在沈顾淮的身后,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而洛寒就是在看到墨沉来时问出了这个问题,可以说的上是故意的。 既然墨沉不在,那便…… “你吧。” ”是吗?”洛寒眼角一亮,脸上都是喜悦,“真的吗?师尊更喜欢我?” 沈顾淮依旧是有些犹豫,嗯了一声:“更喜欢你。” 此时墨沉也不在,再者墨沉也不会问沈顾淮这个问题,就算墨沉听到了,又能怎样,他…… 一想到墨沉,沈顾淮的脸色便黯然失色了下去,沈顾淮抬起手摸了摸洛寒的头,两只手都伸了出来:“这么高,莫要摔下去了。” 也不知道洛寒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就在沈顾淮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洛寒突然就有些不稳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就在沈顾淮要碰到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洛寒面带惊恐,眼里全然都是害怕,泪水夺眶而出:“师尊!!” 沈顾淮想都没想,便要跳下去,可是却被后面的人拉住了衣角。 沈顾淮转身一看既然会是墨沉,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就是方才自己与洛寒所说的是不是都被他听到了。 也在那一刻,沈顾淮转瞬间用灵力将衣袍隔断,跳了下去,墨沉那一刻整个人都上前走了一步,想要拉住沈顾淮,却还是落空了。 就在洛寒要落入水中的那一刻,沈顾淮一把抱住了洛寒,运用轻功,平静的水面泛起了一片涟漪,沈顾淮所过之处,皆是如此。 洛寒此时还惊魂未定,整个人都傻了,呆呆愣愣的,沈顾淮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心疼的安抚着:“别怕,有师尊在。” 洛寒这一听,顿时哭了起来,将头埋在了沈顾淮的怀里。 第24章 想必是吓傻了。 “日后不许再这般了。” 洛寒呆若木鸡的点起了头。 墨沉就这样站在桥上,看着眼下的人,放在桥上的手顿时紧了几分,‘蠢’这一个字从墨沉的牙缝中挤出。 收徒弟,收一个忘一个倒真的是厉害! 墨沉转头离开后,沈顾淮正巧转过了身子,看到的便是墨沉的背影。 沈顾淮正要上岸,便刚好碰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少年,少年也正巧看着沈顾淮,就像是在专门等着他的一样。 少年突然伸出手推了沈顾淮一把,明明是轻轻的一碰,可沈顾淮却失去了重心,朝着身后倒去,落入了水中。 沈顾淮不善水性,这一落下,眼里竟意外的闪过了一抹慌乱。 而洛寒不同,洛寒乃是几千年的寒冰所化,自然是不怕水。 可沈顾淮还是下意识的使出灵力保护着洛寒就丢了出去。 噗——的一声从水中传来,巨大的波浪冲到了眼前的围栏上。 少年冷漠无情的看着水面,这水就好像一潭死水,沈顾淮掉入后没多久,很快又陷入了平静,什么都没有。 洛寒本就是想吓吓沈顾淮,想知道沈顾淮会不会救自己,没想到就是这一下,竟会使沈顾淮落入了水中。 洛寒撑着围栏便要翻下去,可是却被一边的少年按住了手,不让其下去,少年的劲很大,任洛寒有修为也挣脱不开。 “放开!”洛寒终于是忍不住,朝着少年吼了起来。 而就是这一眼,洛寒注意到了少年的脸,这不是上次那个蜷缩在墙角被人欺负的少年吗?怎么…… 少年什么都没说,依旧是面色冷漠的看着洛寒。 “你放开!” 洛寒拼命的挣扎着,可一点用都没有。 掉下水中的那一刻,沈顾淮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身体正在不断的下降,沈顾淮伸手结印,想要离开这水面。 可这水面就像是被人施了阵法一样,一时半会儿根本就解不开,水里不利于施法,更没有氧气能供他呼吸,很快便呼吸困难了。 难不成是洛寒设计将自己封在这湖中,可洛寒又是因为什么要将自己封在这里。 一落入水里,沈顾淮的灵力便会遭受到压制,根本就使不出多少灵力。 灵力开始从沈顾淮的手中渐渐的消散,水压的沈顾淮整个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压迫着沈顾淮的神经,脑子里一片混乱,眼皮也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 而这一落,竟直直的就落在了水中的棺材里,而在沈顾淮落下的那一刻,棺材的盖子立马就盖上。 沈顾淮就这样被困在了这湖里,沈顾淮昏迷在了这里,可是意识却还在。 洛寒被少年压制的根本下不去,洛寒的眼睛通红,盯着少年看的眼眸里都是滔天的杀意戾气,冰冷的气息不断的朝着少年而去,不断的侵蚀着少年。 可少年一点都不怕,死死的拉着洛寒,眼里更是一片死寂。 “他与你无冤无仇,害他做什么!” 少年道:“是你害的他。“ “我只是吓他而已,并没有要伤他!” 少年语气冰冷的说出了这句话:“你是吓他,我不是。” 若不是洛寒,少年还没有这个机会能够对沈顾淮下手,他也不过就是轻轻推了一下,没能从湖面上来是沈顾淮没有本事,怪不得别人。 少年一脸的不在意,他现在就是要生洛寒离开不了自己的遏制,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少年牵着洛寒的手也在渐渐的送开,也就是这一刻,洛寒顿时间睁开了束缚,朝着湖面而去,而这湖面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将洛寒直接震了出去。 “你!”洛寒没想到会是这样,气的周边街道都开始泛起了雪霜,冷冰冰的看向了少年。 洛寒的手里灵力泛起,一根极为长的极寒冰柱出现在了洛寒的手上,朝着少年便打了过去。 少年没有任何的闪躲,随着洛寒打向自己,不管洛寒多么使尽全力,都没有用,根本就伤不了少年。 洛寒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眼眸越发的泛红。最后还是跑开去找墨沉了。 墨沉正走进客栈,洛寒追的整个喉咙都要冒火,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墨沉的袖子,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 “师尊出事了!你跟我过去!” “洛师弟这是又想耍什么花样?”墨沉低着头看着只到自己腰间的洛寒,言语格外的冷淡,好似两人根本就不认识。 “没骗你!跟我走!!” 看着洛寒越慌,墨沉的神情便越加的冷漠,就像是寒冰,没有心。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师尊,他死了难不成你还高兴不成?!”洛寒急的整个人都气了,头顶上蹭蹭蹭的冒着火气,怒瞪着墨沉。 墨沉哦了一声,玩弄道:“师弟怎么知道我一直都在想他死?” 洛寒看着墨沉,想在他的脸上找到这句话他是故意说出来吓自己的,可是没有,洛寒没找到,墨沉说的是真的! “他既没有教我习武,也没有教我认字,算的又是什么师尊?纸片人师尊吗?” 在墨沉的心里,墨沉根本就没有把沈顾淮当做是师尊过。 他痛恨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也痛恨这些明知自己不想提起过往,却还是一心想要知道自己身世的人。 第25章 墨沉句句堵的洛寒无话可说。 洛寒气的连人形都没有维持住,化为了一股寒气消失了。 墨沉依旧是那副不管不顾的态度,可是却还是犹豫了,袖子下的手此时正在不断的握紧,指甲间咯吱咯吱的声音不断的从手中传来。 墨沉咬了咬牙,还是去了那湖。 少年依旧是在湖围栏的一侧,看着平静的湖水。 这个少年,墨沉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十五岁的自己,十七岁墨沉才离开鹤观城,去望山之峰时穿的那一身干净的衣裳都还是墨沉偷来的。 少年转过头,与墨沉四目对视了起来,消失在了墨沉的眼前。 这湖水中有明显的阵法,墨沉看着湖水,就像是在透过湖水,寻找着底下的人。 噗——的一声响声,一位穿着淡蓝色衣袍的男子跳了下去。 那一刻,墨沉的脑子里空白一片。随自己沉入湖底,没有丝毫的抵抗。 下面是一口棺材,用寒冰打造的,还是墨沉亲自放下来的。 不过此事墨沉并不知情,没想到沈顾淮就这样被关在了这里,倒是让墨沉没有想到,一个修为这么高强的人,也能被这一小小的阵法遏制,离不开。 墨沉伸出手轻轻一挥,棺盖便滑落了。 也就是这一刻,棺里的人顿时睁开了眼睛,拉着墨沉的手就拽了下去,墨沉就这样措不及防的倒在了沈顾淮的身上。 嘴角也贴上了柔软之处。 墨沉不可置信的盯着身下之人,沈顾淮虽然睁开了眼睛,但眼睛里全是木楞的神情,拉着墨沉的手也没有送开,好似是下意识的动作。 然而也就是这一刻,墨沉竟没有反抗,甚至有些眷念的躺在沈顾淮的怀里,在反应过来后,张开嘴便狠狠的咬了沈顾淮一口。 鲜血在水中散开,很快就没了痕迹。 墨沉语气低沉的喊了沈顾淮一声:“师尊。” 身下的人依旧是没有反应,那双眼眸依旧是看着墨沉,眼眸里也只能容下墨沉。 墨沉看着这双眼睛,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沈顾淮的眼尾,沈顾淮长的很好看,眉眼柔和,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唇角都会泛起一丝弧度,可是人闭上眼后,那副温柔也随着消失殆尽,转化为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冷漠。 沈顾淮的脸色很是苍白,虽说在水里也没多久,但还是肉眼可见的虚弱了下去。 这个阵法,很明显就是冲着沈顾淮来的。 墨沉设下的这些,自是再清楚不过。 墨沉渐渐的松开了沈顾淮的手,头也不转的就要离开,而就在这时,沈顾淮再次拉住了墨沉的手。 “墨沉。” 一道声音从沈顾淮的口中的传来。 听到这两个字的那一刻,墨沉的心就像是被岩石砸中了一样,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墨沉沉闷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回头的意思。 沈顾淮脸色虚弱的不像样,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失了性命。 那一刻,墨沉突然有些后悔了。 沈顾淮依旧是没醒来,这阵法压的沈顾淮灵核之处疼的厉害,沈顾淮一旦进到了水里,灵力便会受到压制,无法施展。 墨沉若是这一走,沈顾淮必死无疑。 墨沉狠了狠心,转过身将棺材里的人抱了起来,也罢,日后有的是机会。 墨沉这一抱才发现,沈顾淮真的很轻,就如同纸鸢一般,看起来和寻常人没什么区别,没想到抱起来既然这么的没有重量。 可墨沉若是再想想便知道,修道的人,往往都是这样,死的时候,尸体都轻如鸿毛。 可墨沉很少接触过修道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墨沉随随便便的就将沈顾淮带了上去,回了客栈,丝毫不管洛寒。 墨沉将沈顾淮放在了床上,为他输送了灵力,低声唤了沈顾淮一声:“师尊。” 床上的人没有丝毫的反应。 墨沉将被子盖在了沈顾淮的身上。都没想过沈顾淮身上湿透的衣物该怎办。 然而墨沉的衣物却干透,没有一滴水迹。 墨沉就坐在床尾,盯着沈顾淮看,嘴里道出了一句话:“睡着了的模样倒是乖巧。” -------------------- 看着洛寒越慌,墨沉的神情便越加的冷漠,就像是寒冰,没有心。 (洛寒这种寒冰化成的都知道担心人,而墨沉却不会,这里就是在说墨沉连一个寒冰化成的都不如,比寒冰还要绝情冷漠。) 第12章 师尊病了 墨沉就这样在这里坐了许久,一个时辰也就这样过去了,奇怪的是,躺在床上的人依旧是没有要醒来的模样。 墨沉伸出手摸了摸沈顾淮的脸,意想不到的烫,墨沉手一僵:“发烧了?” 墨沉下意识的低着头凑了上去,正要碰到时,一个开门声,将墨沉拉了回来,眼神冰冷的望向了门所在之处。 “墨师兄。”洛寒眼眸猩红,一头银发凌乱不堪,整个人无比狼狈。 凉风从门外窜了进来,将洛寒的衣摆吹的翩翩起舞,银发随风飘动。 洛寒刚从湖中出来,身上还带有水迹,在湖底没有找到沈顾淮的身影,洛寒便立马赶了回来,来找墨沉。 “洛师弟这是去了何处,弄的这副模样?”墨沉收回了目光,用手摩挲着沈顾淮的脸庞。 第26章 “你既然将师尊带回来了,为何不与我说一声?” “与你说做什么?师尊此时需要人照顾,我怎能私自离开?”墨沉明显就是故意的,洛寒也听出了墨沉的语下之意。 “就算不能亲自与我说,用灵力传达师兄又不是不会。” 墨沉哦了一声:“的却是不会。” 洛寒也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也没有再跟他说那些废话,立马就跑上前看沈顾淮,洛寒伸出手想要去碰,然而却被墨沉一把抓住了手,不让其触碰。 “你!” “你身上这么湿,手也这么冰,还是别碰了。”墨沉说的确实是有道理。 洛寒默默收回了手,使了一道洁净术法,便再次伸出了手。这一次,墨沉没有阻拦。 而这一碰更是想不到,沈顾淮的额头竟会如此的滚烫,尤其是衣物,甚至还是湿的,洛寒抬眸瞪了墨沉一眼。 “师尊身上衣物还是湿的,师兄就这样将师尊放在床上躺着,还真的是与常人不同。” 洛寒轻飘飘的说着,然而心里却气的要命,墨沉这个人当真是!心怎么会这么狠。 “若是可以,劳烦师兄出去,我留下给师尊换下身上湿透的衣物。” 墨沉沉默了一会儿,沉闷道:“你出去。” “我出去做什么?” “我来。” 洛寒嗯了一声,直接走出了房门,也希望墨沉口中说的是真的,不要到时候又像方才那样。 洛寒也怪不了墨沉,毕竟是因为自己师尊才会掉入湖中,被那少年算计。 墨沉能将沈顾淮带出来,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洛寒就坐在门外等着,路过的一个女子见洛寒这一个小孩坐在门口委屈巴巴的模样,蹲下身子,将手里的糕点递了一个给洛寒。 柔声道:“怎么了?” 洛寒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过女子手里的糕点:“我没事。” “这个糕点你拿着,很好吃的。”女子依旧是想要洛寒收下,没有将手收回。 “哎呀,好吃的。”女子随后放在了洛寒的嘴巴,”尝尝,甜的。” 洛寒没吃过这些,抿了抿唇,还是张开了嘴,咬了一口,吃了下去。 女子见他吃了,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怎么样,好吃的?” 洛寒点了点头:“好吃,谢谢姐姐。” 女子摸了摸洛寒的头,整个人都特别的开心,我嘴贱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些也都给你。” 洛寒接了手,没有再继续。女子走了之后,洛寒就拿了一个吃了起来,就坐在这屋舍门口,心里还在想着墨沉有没有将沈顾淮身上的衣物换下。 毕竟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扶沈顾淮起来,尤其还是晕着的,便更难了。 在屋内的墨沉,将沈顾淮扶了起来,便让沈顾淮依靠在自己的怀里,眼里有着一些不耐烦,不过不是很多,比一开始好多了。 墨沉皱着眉头,看着沈顾淮的脸,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唇,一想到在湖里时,沈顾淮还亲了自己,墨沉的心里便很是复杂,思绪翻滚。 墨沉本想喊一声沈顾淮,但想了很久还是觉得算了,伸出手便扯开了腰封,一件一件的脱落,将衣袍丢在了地上,这些衣袍都是湿的,穿在身上也是难受,更何况还是一个病了的人。 墨沉并不知道沈顾淮有没有带衣物,便想着将自己带来的给他穿上,就在墨沉想着要不要把沈顾淮亵裤给脱了时。 沈顾淮突然猛的睁开了眼睛,按住了墨沉的手,而这一按,墨沉的手恰巧就落在沈顾淮的腹上,再往下一点就能碰到…… “你……咳咳……咳咳咳咳……”沈顾淮话还没说完就猛咳了起来,全声都在颤动着,墨沉并没有将手抽回来,任由沈顾淮压着。 那一刻,墨沉心中既然有一种想要挑弄沈顾淮的意思,想要知道沈顾淮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反应。 墨沉想法落下,伸出手拍了拍沈顾淮的背,炙热的手掌触碰在肌肤的那一刻,沈顾淮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沈顾淮很敏感触碰,尤其现在还是这般……情况之下,沈顾淮猛的低头一看,全身上下除了亵裤以及一件单薄的里衣之外,其他的所有衣物都被墨沉脱下,丢在了床下。 沈顾淮老脸瞬间红了一片,呼吸更是在那一刻变得异常急促,此起彼伏。 “简直是放肆!”也不知是不是病了的缘故,沈顾淮口中格外的干燥,说起话来也没了平日里的温柔。 墨沉收回了手,眼神落在沈顾淮的身上,也是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醒来,言语冷淡道:“师尊与我都是男子,怕什么?” 随后墨沉直接将身上的衣袍脱下,披在了沈顾淮的肩膀上,当即就搂住了沈顾淮的肩膀,往自己这里靠了靠。 沈顾淮此时头晕的很,被墨沉这么一拉,脑海里瞬间空白一片,眼前也黑了,沈顾淮闭上眼眸,心里倒是在想着:这样也好,也能与墨沉熟络一些。 “咳……咳咳……” 墨沉从未照顾过人,更不知道人病了该怎么办,见沈顾淮这般难受,还是止不住问道:“师尊是不是很难受?” 沈顾淮摇了摇头,回应着墨沉。 墨沉见他摇头,皱起了眉头,这人都已经这样了,还说不难受?平日里可不见他会是这般。 第27章 墨沉搂着沈顾淮的手紧了紧,为沈顾淮输送了一些灵力,这样也许能好受一些。 “咳……别用灵力……” “为什么?”墨沉并没有停,反问道。 “没用。”沈顾淮没敢说在那湖里时,自己的灵力便已经使不出了,需要时间恢复,此时若是被墨沉就这样注入灵力到体中,身体怕是会承受不住。 沈顾淮不说,墨沉便也不停,墨沉就当是没有听到的一样,为沈顾淮输送着灵力,沈顾淮也是没有想到墨沉会这样,放在腿旁的手都紧了紧。 整个身子都绷直了,灵力顺着灵脉不断的朝着四肢百骸流入,朝着灵核靠近。 墨沉明明感知到了沈顾淮在发抖,却还是不管不顾的一直输送着灵力。 “噗——”沈顾淮整个身子都朝前前倾,猛的吐出了一口血,披在身上的衣物也开始滑落,墨沉见后,立马收回了灵力,慌乱的扶住了沈顾淮。 “怎么回事!” 墨沉那一刻并没有有要算计沈顾淮,也没有要对沈顾淮做什么,更是没有在灵力参杂任何,怎么会是这样! 沈顾淮摆了摆手,忍受着身上带来的疼痛,虚弱道:“无碍……” 这两个字落下后,沈顾淮便倒在了墨沉的怀里,墨沉就这样看着晕倒在自己怀里的沈顾淮,顿了顿后,将衣物从纳戒拿出,犹豫了许久,便为沈顾淮穿上了衣物。 而这个棉被也没有办法盖了,墨沉想也没想就将沈顾淮从床上抱了起来,走到了一边的榻上。 隔着衣物,墨沉都能感受到了沈顾淮身上的烫,应该是很难受。 来这里明明是为了……可是现在自己又是在做什么? 墨沉心绪在这一刻乱了,原本带着沈顾淮来这里的目的,也都被自己抛在了脑后。 也罢,下次还有机会。 墨沉弯着腰,手就放在沈顾淮的脸庞,呢喃着:“我倒想知道,师尊该如何除去弟子的心魔。” 此话落下,墨沉便收回了手,端了一盆水,将巾布浸湿后,便放在了沈顾淮的额头上。 墨沉也并非冷漠无情,只是儿时被人伤的太深罢了,心里有一道很长很长的伤疤,不希望有人去揭开,更不需要治愈。 洛寒也在这一刻进来了,洛寒的模样还是个五岁大小的孩子,够不到榻上,就只能坐在一边看着墨沉现下所做的一切。 原来墨沉还是会担心沈顾淮的。 洛寒就这样看了很久,心里冒出了一个问题,当即就问出了口,眼神里也带有好奇:“修道的人也是会病的吗?” “是人都会病。”墨沉瞟了一眼洛寒,随后回答了他的问题,语气平淡。 将这些都做好了之后,墨沉就坐在了洛寒的身旁。 “我也会吗?”洛寒对这些都很好奇,他化成人形也没多久,关于人的这些都不清楚,洛寒期待的看着墨沉。 前一刻还巴不得指着自己骂,这一刻又好像前面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一样。 墨沉实话道:“或许会吧,我也不知道。” 洛寒见墨沉既然没有对自己不耐烦,便又问了一句:“拜入师尊的门下,师兄好像很不开心,是为什么?” “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洛寒看着眼前的人:“就是想知道,没有其他的意思。” 洛寒的眼睛很好看,也很清澈,没有阴霾,也没有被侵染过的痕迹。 墨沉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对洛寒开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不明白。”那一刻,墨沉低下了头,不让眼眸中的神情流露,甚至是被洛寒捕捉到。 “你不说,又怎知我会不明白?” 墨沉依旧是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洛寒见他不说,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周围气氛也开始低了下去。 洛寒的目光也渐渐的落在了沈顾淮的身上,墨沉不喜欢便不喜欢,自己喜欢就够了。 洛寒默默的在心里许下了一句话:“师尊,长大后,我保护你。” -------------------- 长大后,就开始较量喽~ 第13章 师尊不恨吗 再醒来时,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一醒来的时候,洛寒就坐在一边,手正碰着自己的额头。 看到沈顾淮醒的那一刻,洛寒紧皱的眉头瞬间就舒展了,沈顾淮见他这般,伸出手摸了摸。 “这么小的孩子,皱着眉头,多难看。” 洛寒反倒是问了一声:“师尊身上还会不会难受?” “好多了。”随后沈顾淮问道,“墨沉人呢?” “师兄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沈顾淮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沈顾淮闭了闭眼,头依旧是有些晕,慢慢的坐了起来,手中正在汇聚着灵力。 可是好久了,还是没能使出一点的灵力,那个阵法还真的是没有那么简单,若是墨沉没有将自己带回来,想必,在湖下,自己必死无疑。 于是沈顾淮就想到了什么,忙问着:“墨沉可有什么事?” 见沈顾淮这么问,洛寒有些不明白:“师尊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师兄怎么可能会出事,师尊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洛寒并没有想要将先前墨沉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与沈顾淮,毕竟,人都是这样的,有喜欢就是有讨厌,洛寒也不喜欢在背后倒刺。 第28章 听洛寒这么说,沈顾淮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沈顾淮身上的衣物基本每日都有换,是谁换的,沈顾淮心里也是清楚的,应该是墨沉,没想到这小子嘴上说的厉害,实际上还是会关心自己的,还是养得亲的。 沈顾淮的脸上还是有些小骄傲在的。 “师尊。” “师尊?” “师尊……” 洛寒唤了沈顾淮好几声,见沈顾淮都没有搭理自己,随后就伸出了手,拉了拉沈顾淮的手。 沈顾淮穿着一身月白色颈装,背就靠在床头,被洛寒这么一拉,原本出神的心思也就回来了。 沈顾淮温声道:“怎么了?” 洛寒盯着沈顾淮撒娇着:“我想和师尊睡可以吗?我好几日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了,一直都在照顾师尊。” 听到洛寒说的最后那一句话,沈顾淮心中满怀愧疚,道:“对不起,是为师累了你。” “没有的!照顾师尊是我自愿的,并没有逼迫,而且师尊也没有逼迫我,师尊不用说对不起!!”洛寒连忙说着,没想到沈顾淮会这么说,心里顿时就有些不舒服了,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 沈顾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很在意身边的人,也在意身边的人会因为自己受到连累,更怕自己保护不了他们,还需要照顾。 洛寒还这么的小,明明是自己应该照顾他,却变成他来照顾自己,沈顾淮心里属实是过意不去,更何况,还是因为自己,洛寒好几宿都没有休息好。 沈顾淮将被子掀开,拍了拍床:“过来睡着吧。” 洛寒一听,整个人都要笑开花了,兴奋的爬了上去,靠着沈顾淮睡了下去,沈顾淮笑了一声,抱着洛寒,盖好被子,拍了拍洛寒的背。 “师尊会讲故事吗?想听师尊讲故事,关于一些修道之人的。” “你想听哪种故事?” “听师尊的。” “我的?”沈顾淮眼神有些黯然,“我不记得些什么了,并没有那些说书说的那么精彩,你若是喜欢听这些,待离开这个阵法后,为师便带你下山去听书阁中听说书先生讲的如何?” 洛寒摇着头:“我只想听师尊的,不想听那个,那些说的都是其他人,都没有说师尊的。” “所以我想听关于师尊的故事,可以吗?”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为师记性差,有的可能记不得了。” “师尊说,我都会听的。” “你想听什么时候的?” “想听师尊没有修道时的。” “没有修道时的?”沈顾淮脑海里想了想,这一片的记忆还留存着,只不过需要回忆。 没修道前,沈顾淮过的并不是很光彩。其实沈顾淮并不想多提及那时的记忆,一想心中便有些难受,不知道该从那里开始,又该从哪里结束。 “师尊师尊。” “师尊想好了吗?”洛寒还在等着听,见沈顾淮这么久都没说,便问了一声。 沈顾淮叹了口气:“我说的这些也许你不爱听。” “只要师尊说的我都爱听。” ”既然这般,那为师便与你说一些吧,很多年前了,有些为师也有些说不明白,会有些乱。” “好。”洛寒蹭了蹭沈顾淮,乖乖的答道。 “三百年前有一个湘潭镇,湘潭镇很美,田地里每到夏季的时候都种满了莲子,在繁荣的街道上,有一位穿得破破烂烂的孩子。” “这个孩子爹娘离去,后来便失忆了。” “孩子离开了那处城池,去了湘潭镇,也在湘潭镇长大,因为这个孩子并不是这个镇里的人,说话也有些不一样,镇中的孩子听出来了,再者这孩子还是一个没爹没娘的乞丐,便想着逗弄这个孩子。” “镇里的孩子问,你是一个野种吗?你爹娘是不是死了?怎么还把你丢来我们这里啊?” “那个小孩子就说,我不是野种。” “可他们问,既然你不是,那你爹娘又在哪里?你来我们湘潭镇又是干嘛的?” “小孩说不上来,也不怎么听得懂他们说的话,之后就闭口不言了,那些镇里的孩子见他不说话,也觉得无趣,将手里吃了一半的馒头丢给了这个小孩。” “小孩看到就立马捡了起来,咬了一口吃。” 听到这里,洛寒突然打断了一下:“这个小孩不觉得这个很脏吗?怎么还吃啊?” 沈顾淮一愣,摸了摸洛寒的头,笑道:“因为饿,所以就吃了,在饿极了的情况下,什么都是香的,又怕什么脏?” 洛寒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那好吧,师尊继续讲下面的故事。” “小孩子咬了一口后就放了起来,等着下一次吃,可是天气炎热,馒头很快就坏了,很难吃,可小孩子不在意,直接放在嘴里说了起来,小孩子怕,怕放久了会长虫了,就早早的吃了。” “可是这一吃啊,就闹了肚子。之后却还是这样,有的时候甚至三四天都没有碰过吃的,饿晕过去也成了常事。” “就这样过去了九年,原本的小孩子也成了少年,十五岁的少年,依旧没有有所改变,镇里的人都不喜欢他,之后有个算命的人来,说少年是一个可塑之才,若是去修道的话,是一个很好的出路。” “那个少年并没有听那个算命的人口中所说,一点都不在意,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早便踏上了修道的路,只是没有拜入门派罢了。” 第29章 “之后少年去了修道门派拜师,少年资质很高,但是却没有人愿意收他,少年便走了,没有再出现在那些人面前。” “之后为师就有些想不起来了。” “这个少年的修为很高强,做过许多的事,也去过很多地方。” “后来就在一处清屏山很少离开过,也想过去贵派当长老,只可惜没有门派愿意,于是便去了望山之峰,也就是现在这样了。” 洛寒听着,沈顾淮说的很少,基本只有儿时的回忆,甚至也只是冰山一角,拿出来一个说说罢了。 “师尊儿时这么苦,又是怎么过来的?” “还能靠什么?只能靠自己,或许是不甘心就这样活着吧。” “师尊不恨吗?” 沈顾淮没明白洛寒问这个的意义在哪里,又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恨?” “他们这么对师尊,师尊就没有想过要欺负回去吗?” 沈顾淮不记得之后有没有回去湘潭镇,只记得湘潭镇似乎是被人给灭了,里面更是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沈顾淮也都是听那些说书人讲的,其他的并不清楚。 “或许有吧,太久了,为师也不记得了。” “师尊的那把剑跟了师尊多久了?” 沈顾淮一愣:“你怎么知道为师有把剑?” “师尊救我的那一次,我就看到师尊的剑了,师尊的那把剑又叫什么啊?” “秋不尽。” “秋不尽?”洛寒心里默默的又读了一遍这三个字,想了好久,最后终于是想起来了,“这把剑应该不是师尊取的名字吧?也应该不是师尊让人锻造的一把剑吧?” “不是。” “那师尊这把剑又是怎么来的?” “太久了,为师忘了,再者也没什么好记起的。” 洛寒看着沈顾淮,总是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沈顾淮应该经历了很多平常人都没有经历过的坎坷,再高强的人,也有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而沈顾淮讲起以前的事来,却面无波澜,甚至语气还很平淡。 这么多年,也能将人的性子磨没,甚至也能成恶。是好是坏都取决于自己,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师尊。” “等我长大了,我保护你。” 这一句话,洛寒直接脱口而出。 沈顾淮顺了顺洛寒的银发,点头道:“好,日后你保护为师,为师也等着那一天。” 那一天的到来,也不知道要多久,沈顾淮也并不在意,师尊保护徒弟是天经地义的,徒弟保护师尊的话,沈顾淮并没有想过,且也不需要。 或许都是小孩子说着玩玩的而已。 洛寒双手抱着沈顾淮的腰,闭着眼睛就睡了过去,应该是真的累了,入睡的很快。 沈顾淮就这样抱着洛寒,拍着背,哄着。 其实收徒弟还是很好的,有个人陪着,对于沈顾淮来说,收不收徒弟其实都无所谓,收墨沉时也是一时心高气旺,突然就收了,甚至是强迫。 每每想起这里时,沈顾淮心里其实是不舒服的。 沈顾淮坐着发呆,看着窗棂外的场景,依旧是在阵法里面,这个鹤观城,也不知道出了这个阵法,鹤观城还会不会在。 自己也只不过是在几日前来过,当时鹤观城还什么状况都没有,怎么在这次墨沉带自己来时,就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变故。 对墨沉的怀疑,沈顾淮并不是没有,可墨沉是他的徒弟,沈顾淮就这样怀疑他,怕是不妥。 那个推自己下去的少年,就是墨沉,但不过是阵法当中的墨沉,这里的事物都是被人操控着的,还是需要找到阵眼。 沈顾淮低头看着已经熟睡的洛寒,抬了抬手,小心翼翼的将手抽了回来,也将洛寒慢慢的放到床上,而沈顾淮自己蹑手蹑脚的走下了床。 走之时,沈顾淮回头看了一眼洛寒,没有醒来就好。 此时沈顾淮身上的灵力停滞,根本就用不了什么灵力,也无法运转,不能入水的这件事,没有一个人知晓,沈顾淮也不可能会让人知晓,不管是任何人,就算是再信任的过的人,沈顾淮都不会说一句,关于自己的事情。 那些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沈顾淮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自从五十年前受了重伤后,便对很多记忆都模糊了。 不管是记起还是不能记起,都随着过去吧,沈顾淮觉得现在就挺好的,就像是重新开始了一样。 沈顾淮打开门走了出去,去了先前的那道桥,也站在了原先少年所站的方向,看着眼前清澈的湖水。 果然,只有站在这个位置才能看到湖底的一切,就像是被人施了灵力一样。 下面的东西看的都一清二楚,甚至正好可以看到湖底的棺椁,就是沈顾淮所躺进去的那一个。 到底是早有预谋还是…… 沈顾淮就这样站在这里看了好一会儿。 身后的人脚步正朝着沈顾淮走来,然而沈顾淮根本就没有发现,少年伸出了手,想要去碰沈顾淮。 甚至就在要碰到的时候顿了顿,最后甚至想再次将沈顾淮推下去。 而路过的墨沉看到了这一幕,立马就握住了少年的手,自己与自己之间的触碰,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少年抬起头,望着墨沉,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以及不在意:“你在做什么?” 第30章 墨沉嘴里吐出了一句话:“不可以碰他。” 少年听到后,并没有立马停手,而是同意了墨沉的话之后,突然伸出手想要将沈顾淮推下去。 这一次,少年又得手,而墨沉也拉住了沈顾淮的手,很大的力气将沈顾淮往自己这边拉。 也就是这一拉,沈顾淮的脚下瞬间失去了平衡,往身后倒去,这一倒就倒在了墨沉的怀里。 墨沉下意识的抱着沈顾淮,手中甚至在凝聚着灵力,想要对阵法中的自己动手。 沈顾淮察觉到了之后,握住了墨沉的手:“不要乱使用灵力,对你很不好,而且还是在阵法当中,小心为妙。” 墨沉并没有停手,反倒是道:“可是他伤你!”墨沉的这句关心,很像是真的,沈顾淮也愿意去相信。 “这不是还没有伤到吗?为师无碍,没事的。”沈顾淮拍了拍墨沉的手,想要让他将心静下去。 沈顾淮头依旧是有些晕乎乎的,这么撞,头都有些疼了,沈顾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少年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尤其是沈顾淮,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并没有想要逃跑,而是坦然的站在两人的面前。 墨沉一道灵力挥下,少年并没有躲开,直接接下了,虽然是阵法,但是少年还是会痛,不可置信的看着墨沉,被灵力震的摔倒在了地上。 少年灰头盖脸的看着墨沉,随后慢慢的将目光又转移到了沈顾淮的身上。 沈顾淮那一刻推开了墨沉,急忙走过去,将地上的少年扶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 少年依旧是没有躲,眼神从在沈顾淮的身上后,便再也没有移开过。 “摔疼了?”沈顾淮的言语中透露着关心,脸色也透露着心疼。 少年抿着唇,什么话也没说,低着头。 沈顾淮下意识的去摸了摸少年的头,轻声道:“怎么了?” 墨沉原本以为沈顾淮和那些修道的人都是一个样,心高气傲,趾高气昂的很,尤其是在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沈顾淮的那个神情以及目光,还有言语,墨沉永远都忘不了。 给墨沉的印象便是:修道的人果然都是一个样,没有一个好东西。 也不知道是吓到,还是怎么了,少年甩开沈顾淮就跑了,手遮着眼睛,不想让人看见。 沈顾淮想上去去追,可是却被墨沉拉住了手。 沈顾淮转过头时满眼的担心,都被墨沉尽收入眼底,他,这是做什么?不过就是一个阵法罢了,都不是真的……担心一个幻影又是做什么? 墨沉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问道:“阵法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再者他还推师尊,师尊担心他做什么?”那一刻墨沉心里很是复杂。 沈顾淮摇了摇头,随意回应着:“毕竟还是个孩子,无意之举,为师又何必一直放在心上。” 墨沉一个字一个字咬着重音的重复着:“无…意…之…举?” “他故意将师尊推下湖里,害师尊差点命丧于此,师尊都不在意?” “这次也依旧想将师尊推入湖中,师尊也还觉得是无意?” 沈顾淮不以为然道:“这不还没事吗?” 听到这句话的墨沉,气不打一处来,深吸了一口气,被沈顾淮气的不想再言语。 墨沉也不知道沈顾淮是不是装的,毕竟这个少年是自己,故意在自己面前伪装成一个关心徒弟的好师尊,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人世间险恶,能信的也就只有自己。 沈顾淮见墨沉沉闷的样子,打趣道:“怎么,替为师生气?还是打抱不平?” -------------------- 封面很符合我心目中的师尊形象。 第14章 师尊被问烦了 墨沉听后顿时没好气的回了一声:“谁为你打抱不平了?就是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沈顾淮听后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这世上傻的人有很多,只是你没有碰到过罢了,为师这,算不得傻。” 再怎么说沈顾淮也是为人师尊的,被徒弟说傻,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墨沉冷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沈顾淮出来便是为了找墨沉,其次就是为了那个少年。 “这几日,可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几日墨沉都在照顾沈顾淮,哪里有注意这些,再者这个阵法本身就与墨沉有关,墨沉自身再清楚不过。 墨沉并没有说自己照顾他的一事,侧过了头:“没有。” “怎么,师尊这一醒来就要责怪我的不是了?”墨沉冷笑了一声,“也是,洛师弟这几日都在照顾师尊,而我却在这到处闲逛,属实是不该,师尊说我也是该的。” 沈顾淮听墨沉说这些就头疼的很,明明自己没有这个意思,却总是能被曲解,也不知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说是墨沉的问题。 说是担心,沈顾淮也有些说不出口,就算是说出口了,想必墨沉也要阴阳怪气的说一句。 沈顾淮无奈的叹了口气,并不想多说什么,直接就从墨沉的身旁走过。 墨沉眼中阴晦不定,目光直勾勾的放在沈顾淮的身上,不知为何,见沈顾淮如此,心里便有种气。 墨沉终究还是追了上去。 天色愈黑,晚霞布满着整个天空,暖粉色的光彩照应在地上以及屋顶,眼前能看到的所以,都被赋予了霞光色彩。 第31章 不过这种美景并没有维持多久,天也黑了,街道上的那些屋舍门上的那些灯笼皆已亮了起来。 沈顾淮出来也没一会儿,也不知洛寒睡眠浅不浅,若是浅的话,想必是已经醒了,若是不会,那便再好不过了。 沈顾淮连忙赶着回去,毕竟再怎么说洛寒也是个孩子,一个人在屋舍里,也是会害怕的。 墨沉在后面跟着,只觉沈顾淮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就像是想要将自己甩开一样。 墨沉当即跑了上去,直接拉住了沈顾淮的手,情绪不是特别的好,甚至说的上有些低落:“师尊走这么快做什么?弟子都要跟不上了。” 沈顾淮也没有隐瞒,直言道:“这么晚了,阿寒一个人在屋舍里怕是会害怕,还是早些回去的为好。” 墨沉听着沈顾淮说的这些,尤其是阿寒这两个字眼,听在墨沉的耳朵里更是无比的刺耳,不想听。 这才没多久就这么关心了,甚至还叫的这么亲密。 墨沉与沈顾淮也有一年多的师徒情谊,却不见得他有关心墨沉。 “师尊怕洛师弟怕黑,就不问问弟子怕不怕黑吗?师尊走的那么快,要是我没跑,就追不上了。” 沈顾淮也知是自己的不对,也应和着墨沉的话,问道:“怕黑?” 然而此话一出,墨沉便立马回了两个字:“不怕。” 沈顾淮听后内心有些复杂,他这是闹的哪一出?跟一个小孩子稚气?还是说吃醋了? 可是这看上去都不像,也罢,墨沉这性子一直都是这样,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再多说一两句,怕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毕竟,确实是自己的问题,还是不说的为好了。 “饿了吗?”走了一会儿,沈顾淮便问了一句。 墨沉想了许久,道出了一个字:“饿。” “在这等着,为师去给你买些吃的。” 然而沈顾淮正想要走,墨沉就拉住了沈顾淮的衣袖:“这里是阵法,这些东西能吃吗师尊?还是说师尊想要害我?” 墨沉总是能在话里挑刺,沈顾淮也是说不过他。 “那便不买了。” “买?师尊身上有文钱吗?” “可以用其他的换。” “师尊身上又有什么可以换的?是身上的玉佩,还是一直跟着师尊的那把佩剑?” “罢了,不吃便不吃,说那么多作甚?”沈顾淮也是有些烦躁了,想让墨沉别再说了,也别再一直反问自己,将所有问题都丢来,听着头疼的很,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师尊这是觉得我烦了?” 又是一个问题,沈顾淮听着就头疼,忍不住闭了闭眼,闭口不答。 墨沉一副得不到回应就善不罢休的模样,喊了沈顾淮一声:“师尊?” “别一直问了,头疼。”沈顾淮深吸了一口气,回应着墨沉,言语间包含着诸多无奈。 当时也没觉得墨沉有多烦,怎么现在就这样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要不就是数落自己,要不就是质问自己。 到底谁是师尊谁是徒弟了?不过也罢,墨沉喜欢这样就这样吧。 在阵法当中待了多久,外面便过了多久。 虽然之后并没有沈顾淮的课,但却一直都没有见到沈顾淮的影子,也是奇怪的很。 起先是洛文岑,而后是寒睢,这两个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虽然洛文岑看起来很好说话,可一旦较劲起来,可不是那么好说过去的。 洛文岑找沈顾淮自然是有其他的事要问,尤其是想知道,这么多门派都不去,为什么要来望山之峰这个刚建立的小门派。 本以为人是出去了,就在莲花居外面等着,没想到从早等到晚都不曾见到有人回来。 洛文岑就有些等不住了,拍了拍袖子就走人了,隔天又是一大清晨,洛文岑来了之后,就在莲花居外面等着。 洛文岑怕直接进去有失礼数,便在外面等着,没想到这一等,又是一个白日,洛文岑素来要好的脸面也有些挂不住了,皱了皱眉头。 这也不至于,音也传了,人也在外面等了,任就是没有回应。 除此之外,就连墨沉也都没有看到,还真的是奇怪。 第三日清晨的时候,洛文岑直接就闯了进去,朝着里面便是一喊:“沈长老,沈长老?沈长老!沈长老!” 见喊了这么多遍,也没有人出来,洛文岑的情绪也有些不稳定了,手中施展着灵力,想要传音给沈顾淮。 但由于不知道沈顾淮的方向以及传音的方式,洛文岑还真的就是没有办法,也只好先回去了。 其实洛文岑并不算得上回去,离开莲花居了之后,洛文岑就去岳衡居找寒睢。 寒睢见洛文岑要来,便命弟子在外面拦着。 洛文岑见又是这样,整个人都气的差点起跳起来,但在弟子的面前,还是要端正一些,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老。 弟子直接就挡在洛文岑的面前,不让他进去。 “洛长老,师尊他不方便,说是让洛长老先行回去,等日后师尊好些了,便去南岳居找洛长老。” 洛文岑可不会像前几次那样听了就直接离开,当即就不走了。 “轻羽,这次我必须进去,就算寒长老不允,我也得进去,我有要事与他商量,你也不必去禀报你师尊了。” 第32章 轻羽:“这……” 还不等轻羽想完,洛文岑就立马跑了进去,轻羽跑上去追也是没有这个可能了,便只能放任洛文岑进去。 寒睢此时正坐在苑外看着手中的书册,听到跑步声还以为是那些弟子,便没有抬眼去看。 洛文岑这好不容易进来一趟,诶了一声便直接朝着寒睢走去,坐在寒睢的身侧。 寒睢这时若是还不知来人是谁,那就是傻了。 寒睢语气平淡道:“我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可以进来打扰吗?洛长老怎么又来了?” “沈长老不见了,不仅是他不见了,就连他的徒弟也跟着一起不见了。” 寒睢拿着书册的手一顿,将书放了下去,看了洛文岑一眼:“听谁说的?” “我自己察觉的,否则你以为是谁?” “兴许是你察觉错了。” “怎么可能?我这三日可不是白等的。” 洛文岑此话一出,寒睢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又是这样。 “所以就发现了?” 洛文岑嗯了一声,见寒睢笑了,啧了一声:“有那么好笑?” “笑你蠢。” 话语落下之后,寒睢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过问那两人的事情。 洛文岑反倒是不明白了,寒睢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两人应该是有自己的事情,所以就先离开了,尊主也早就知晓了。” 寒睢这么说,洛文岑也明白了,也就是说,只有洛文岑不知道这个事? 难怪自己去莲花居时,路过看到的那些弟子,都是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 “门中长老都明白,你又怎会不明白?” 寒睢这一句话说的,将洛文岑直接给问倒了,也不知该说什么说回去。 也罢,既然来都来了,就在此处待一会儿再走。 “他们多久会回来?” “我也不知。” “马上就要派一批弟子下山历练了,这第一批弟子名额当中,就有墨沉。” 寒睢依旧是嗯一声,什么也没说。 寒睢总是这样,话说一半就不说了,洛文岑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有时候看上去冷冰冰的,有时候又近人情味。 “这此若是没去,那便是明年。也不知这沈长老是怎么想的,在这个时候将墨沉带走,也不知是带去了哪里。” 寒睢道:“他人的私事你还是少议论的好。” 洛文岑:“为什么?” 寒睢:“你一天到晚的也不知在说什么,那些弟子给你取的外号也不知有多少了。” 洛文岑并不在意这些:“取便取了,这不也挺好的,说明我这个人还不错。” 洛文岑这每次来岳衡都要说一大堆,寒睢也是被他说的烦了。便每次都将其拒之门外。 也不知洛文岑是故意的还是不知情,就算是被拦住了,也还是要进来。 洛文岑时不时的就喜欢往岳衡山跑,毕竟,自己一个人在南岳山,也是无趣的很。 之后洛文岑便也没有再多说下去,就坐在这一侧,手里拿了一支青濠笔,还有一张白纸,就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洛文岑的字迹很好看,字写的很潇洒,和洛文岑的这个人并不一样。 “这些时日里都很忙,尊主也不知是在做什么,几日都不见人影了。” “尊主自有分寸。” 洛文岑嗯了一声,继续画了起来。 而这纸上画的并非是他人,而是眼前之人寒睢。 毕竟也不知该画什么,正好眼前有这么一个参考物,刚好可以当做练手。 洛文岑画人时并不喜欢画衣服,也导致于认识洛文岑的那些人里,都不会想要洛文岑为自己画一副画,就算是洛文岑想给他们画,他们都不愿意。 有人闲情雅致,自然也有人在为眼前的事物头疼。 出来的时候倒是没有注意,忘记记客栈的牌匾名了。 于是,沈顾淮直接绕着鹤观城走了一圈。墨沉也是没有想到沈顾淮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直这般走来走去做什么?不是担心洛寒醒来之后怕黑吗?怎么还? 鹤观城都被沈顾淮走了一个遍。实属是没有想起来,于是便问了一声墨沉:“那处客栈在哪里?” 一听是在找客栈,墨沉整个脸都阴沉了下来:“师尊方才怎么不问?” 沈顾淮闭口不言。 见沈顾淮不愿说,墨沉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虽然有灯笼照明,但有的地方还是有些黑的,看的不是特别清楚。 夜晚虽然热闹,可是在这个阵法里,却是让人感觉到了一股热闹中的凄凉阴冷。 墨沉在前面带着路,很快就走到了客栈。 当走到客栈的那一刻,沈顾淮的头突然就疼了起来,比先前还要疼,沈顾淮脚步有些站不稳的往旁边倒去。 沈顾淮踉跄了一步,便依靠在了门旁,摇了摇头。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墨沉并没有去扶沈顾淮,更没有回头,沈顾淮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后,便也跟了上去,只是一时的头疼而已,倒也还好。 客栈有些黑,只有一盏灯照明,沈顾淮本想用灵力照明,却想起来自己此时灵力停滞,使不出灵力,便算了。 第33章 墨沉要了三间屋子,一人一间,正好。 而沈顾淮的那间屋子还睡着一个小孩,沈顾淮推门时很是小心,生怕将睡着的人吵醒了。 然而洛寒早便醒了,就坐在床上等着,眼神一直望着外处,见沈顾淮回来了,更是从床上跳了下来。 沈顾淮也是没有想到,被吓的手抖了半分,将蜡烛点亮了。 “师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找到师兄了吗?” “找到了。”随后问道,“醒了?” 洛寒点了点头:“醒了。” 在沈顾淮离开的那一刻,洛寒便已经醒了,只不过并没有吱声,装睡。 “师尊,你对师兄有什么想法?” 一回来,洛寒便又是一问,沈顾淮摇了摇头:“头疼。” “是还没有好吗?” 沈顾淮点了点头:“兴许是吧。” “师尊还是早些出去的为好,这个阵法对师尊的影响很大,这个阵法中的那个少年,必须死。”洛寒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说家常话,可是话落在最后三个字的时候。 沈顾淮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两人之间本就有隔阂,沈顾淮若是这一出手,想必隔阂只会越深。 洛寒见沈顾淮犹豫,便道:“我知道师尊在担心什么,可是这阵法就是如此,也与师尊无关,要怪便怪这个设下阵法的人。” 沈顾淮叹了口气:“你很会说话。” 洛寒有些疑问的嗯了一声:“什么?” “听不懂便算了。”沈顾淮摸了摸洛寒的头,“夜已深,回去睡吧。” 洛寒不想就这样走,于是就开始闹着不走:“我想和师尊一起睡,我一个人怕黑。” 一个怕黑的孩子可不会想洛寒这么淡定,要是真的怕黑,早就将烛火点燃了。 若是真的怕黑,沈顾淮回来的那一刻,想必就吓傻了,或者直接被吓哭了。 “那为师守着你睡如何?” 洛寒:“好。” 沈顾淮说是守着,那便真的就是守着,沈顾淮弯下腰,当即就将洛寒抱了起来,走到床旁就放了下去,为洛寒盖好了被子。 沈顾淮放下洛寒的那一刻,洛寒便攥紧了沈顾淮的袖子。 “师尊不是说好了陪我的吗?怎么又要走了。”洛寒说这话时,有些委屈,怕沈顾淮就这样走了。 沈顾淮轻笑了一声,这孩子想必是想多了。 “为师就坐在一旁,不会走的。” 洛寒依旧是不信,攥着袖子就是不肯松手。 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一直攥着,洛寒是真的有些困了,再三确认沈顾淮还在,才闭上眼睡了下去。 看着洛寒睡着的模样,沈顾淮也渐渐放松了下去,往日里神采奕奕的脸庞上尽显疲惫之意。 沈顾淮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累了,还是遭受那个阵法的影响。 夜色朦胧,沈顾淮望着窗棂外的屋舍以及天空,只能看到月亮的一小块边角。 这一晚过的很漫长,沈顾淮坐着也有些难受,便想着将洛寒的手挪开,可是洛寒攥的很紧,再大点动静,睡着的人想必就要醒了。 沈顾淮又不是木头,坐久了身子自是麻木的没有了知觉,动一动便麻木的厉害。 次日清晨,洛寒再醒来时,却发现身旁已经没了人影,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而手里此时正攥着的是被子。 听不出来是伤心还是只是一句普通的阐述:“师尊又走了。” 不过沈顾淮也才刚走罢了,身子实在是麻木的厉害,不听使唤,走的时候差点人都要摔了,也幸好一旁有个支撑物可以扶着。 沈顾淮就在屋舍外面,扶着墙,想要冷静一会儿。 “师尊。” 可还没等沈顾淮缓过神来,一道少年的声音悄然而至,沈顾淮不禁一个回头,果真是墨沉。 -------------------- 第15章 师尊杀了我吧 墨沉走上前扶住了沈顾淮,然而沈顾淮却突然甩开了他的手:“不必。” “这是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 沈顾淮脸色苍白的厉害,再加上沈顾淮这般,便让墨沉更加觉得他是不是又犯了病。 “没事,就是坐久了,腿有些麻。” 墨沉:“…………” “一大早就坐这么久?起这么早作甚?” 沈顾淮随意的撒了个慌:“有些头疼,便坐着了。” 洛寒也醒了,外面什么动静也都听得见,两人的谈话声更是清晰入耳,更何况洛寒还是有意听着。 缓了许久,沈顾淮才缓过了神,准备出去走走,想要找阵眼。 这已经在里面连续许多天了,最好是在三日之内便能出去,否则怕是要许久,那个少年也是要找到。 虽说沈顾淮下不去手杀他,但先找到人也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沈顾淮心里想法落下之后,就要走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还有一个人正看着自己。 沈顾淮一个人惯了,时常忘记身边还有一个人还是很正常的。 可是那一刻墨沉的心里却是在想,如果此时站在沈顾淮旁边的是洛寒,想必就不是这样了。 看来,他还是厌恶自己。 若是沈顾淮听到这句话,想必要一口老血喷出来。 沈顾淮走下了楼,一楼都是桌椅,那些客人都坐在木凳上用着早膳,修道之人可以不用吃这些,沈顾淮也没感觉到有饿意。 第34章 此时用不出灵力,灵力也已经停滞,怕便怕会饿。沈顾淮也是被饿怕了的人。 沈顾淮当个透明人走过,然而还是有人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出了客栈后,沈顾淮便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上的字,昨日离开忘记看了牌匾,这次若是再没看,怕是不妥。 墨沉并没有跟在沈顾淮的身上,他倒是想知道,他出去能发现什么。 墨沉眉眼锋利,眼眸深沉一片死寂,甚至还夹杂着算计。 马上就要到派弟子下山历练的时日了,若是还被困在这个阵法里,墨沉便会错过此处下山历练的机会,到时候怕是会与同龄之人有差距。 沈顾淮一路走去,在找着少年,然而这个阵法就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以及想找的人一样,一抹熟悉的影子显现在了沈顾淮的眼前。 少年就站在了沈顾淮的面前。 这一切都是掌控阵法之人所做的,但也是奇怪,他怎么知道沈顾淮心里在想什么? 沈顾淮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没有再去多想,沈顾淮朝着少年靠近,少年如今十五岁,已经长开了,和墨沉此时的模样很像,但是更多的是稚气,少了些冷意。 少年瞪了沈顾淮一眼,讨厌的哼了一声:“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沈顾淮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头:“你怎知我是来找你的?” 少年就像是看在傻子一样看着沈顾淮:“不是找我,难不成还找别人?” 少年依旧是想要沈顾淮的命,然而他只是个普通人根本就打不过沈顾淮,再者他现在还什么都不会,只会一些寻常简单的剑法。 “还有,别摸我的头,你以为你是谁?”少年拍开了沈顾淮的手后退了一步。 沈顾淮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毕竟之前摸他头时,都没说什么怎么现在就抗拒了? “你不是要杀我吗?我现在就在这里,要杀就快点动手,不然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少年说话的语气很是冷漠,眼眸更是浑浊一片,没有少年人所该有的清澈明朗,不属于少年人所该有的性子很明显。 沈顾淮放在袖子里的手一顿,实属是没有想到少年会这么说。 那一刻,沈顾淮的心就像是被人揪了一下,疼得厉害。喉咙也堵塞的厉害,说不出话来,眼里满是心疼。 明明还是少年,怎么会说出这么冷漠无情的话。 难不成是因为墨沉讨厌自己,所以在阵法当中少年时期的墨沉也讨厌自己?或许是这样吧,沈顾淮叹了口气,不就是强行收了他吗?至于记恨到现在? 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化解两人之间的隔阂,能让当初拜师时那事就这样过去。 “莫要一直将杀放在嘴边,还是个少年这么大的戾气作甚?”沈顾淮明明是心疼他,可是少年却觉得沈顾淮是在厌恶,觉得杀了他都是晦气。 少年的眼眸很是深沉,透露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冷冽。 “既然你此时不舍得杀我,那日后,我定然会杀了你。”少年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虽然眼前的少年是阵法所化,但是他的所有思想都是独立的,和此时的墨沉不一样,甚至两人还会对峙。 沈顾淮信眼前少年口中所说的,但是却怕墨沉会这般做。并不是怕死,怕的是墨沉会心存恶念。 若是就这样走下去了,怕是没有回头路。 沈顾淮就这样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都没有离开。 而此时此刻,身后正站着一个人,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沈顾淮。 虽说此时用不了灵力,但是修为还在,身后有人看着自己,沈顾淮还是能够察觉出来的。 沈顾淮转过了身子,眼里没有往日的温柔,语气也比寻常冷了许多,但这个语气才是沈顾淮平常时的。 “何人?” 那人直接走上了前,喊道:“师尊。”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后,沈顾淮才放松了神情,轻声道:“怎么跟来了?” 然而墨沉却道:“好久没看到师尊了,有些想念师尊的好。” 最后的一个好字,墨沉几乎加了一个重音,尤其是好久那两个字眼,让沈顾淮觉得奇怪。 不过才半刻没见,怎么就好久没有看到了?而且墨沉怎么会这么好性子与自己说话? 墨沉见沈顾淮在想,笑了一声:“师尊,我不是他。” 墨沉此话一落,沈顾淮终于是缓过了神来,也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了。 “你是为师刚来时的墨沉?” 墨沉见沈顾淮依旧对自己称着为师二字,脸上有一抹差异,没想到他都已经知道自己并非是他收的那个徒弟了,既然还会将自己当做徒弟,倒是让墨沉意想不到,甚至不敢去想。 墨沉点头承认。 “师尊,有没有想过就留在这里?和我。”墨沉的眼眸里甚至有些期待,那一刻,少年的眼里甚至带有星河皓月,眼里只有沈顾淮。 “他对你不好,我可以对师尊好。” 这句话听上去怎么这么奇怪?就像是对一人表明心意,想要挽留自己喜欢的人一样? 可这又怎么可能,沈顾淮想也没想便道:“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我的路?哈哈哈……”那一刻墨沉笑了,话语中透露着失落以及不甘,“我的路是什么路,师尊可否告诉我?” 第35章 墨沉此时的这个模样,沈顾淮看的心里便难受,突然,沈顾淮伸出了手,将眼前之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沈顾淮安抚着眼前的少年,语气出奇的温柔,是墨沉从始至终都没有感受到过的。 墨沉眼眸不自觉的睁大,不可置信的感受着此时的温暖,沈顾淮身上有淡淡的一股药香味,和其他药香味不同,不是苦的,能让人安心。 墨沉不仅没有推开,甚至伸出手直接抱住了怀里的人,依恋的靠在沈顾淮的脖间,温热的呼吸气息不断的扑打在沈顾淮的脖颈处。 沈顾淮皱了皱眉,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颤抖了半分,努力的遏制着。 墨沉也察觉出了沈顾淮的异样,但是却故意装作不知,靠在沈顾淮的身上。 “师尊。你其实很好。”过了良久,,墨沉突然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听得沈顾淮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 沈顾淮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若是真如他口中说的这般,墨沉又怎会如此厌恶自己。 慢慢的,墨沉离开了沈顾淮的怀抱:“师尊不用杀那个少年,杀我就好了。” 沈顾淮明知会是这样,却还是闭口不言,什么也不想说,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 “师尊在犹豫什么?师尊直接动手就好了,我不会怪师尊,不会像他。”墨沉口中的这个他就是在说那个少年,沈顾淮明白,可是又不想明白。 “你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见沈顾淮问这个,墨沉就好像早就知道他要问的一样,回应着:“师尊不是一直都想着出去吗?” “我来了,师尊自然而然也能出去。” “再者我只是一个阵眼,师尊杀了我就可以离开。” 墨沉说起话来毫无波澜,没人知道他此时都在想些什么,明明都是墨沉,可是性子却天差异别,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唯一一样的就只有名讳还有固执了。 从进来的那一刻,墨沉就将他是阵眼一事告诉了沈顾淮,一点都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还会其他的法子。”沈顾淮不忍动手。 繁闹的街道上都是孩子的嬉戏打闹声,热热闹闹的,玩的不亦乐乎,然而听在耳里却是那么的刺耳。 “还有其他法子?”墨沉的脸上有片刻的失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们都是一个人,不管是那个少年还是现在的墨沉,都是墨沉。 一个心里装满了对这世间的恶,而一个心里却装满了那为剩不多的温柔以及一点的执着。 沈顾淮轻声说着:“会有的。”也不知道是在告诉自己,还是在安抚着墨沉。 这个阵法不过都是墨沉在里面运转,否则,这俩人岂是沈顾淮想找到就找到的? 来这里,墨沉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了沈顾淮,所有看不起他的人,追溯他过去的人,都得死。 墨沉从小身上戾气就重,甚至还被那些同龄人嘲笑,说他是天煞孤星,注定不得好死。 沈顾淮去过鹤观城,定然是有听到关于自己身世以及过去,不可能就单单问了这一个名讳那么简单。 “你……”沈顾淮刚开口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墨沉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猛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来了。师尊,我们下次见。”此话落下后,墨沉便离开了。 此时也不过才过去半个时辰之久,接近一个时辰,而墨沉口中说的他来了其实就是墨沉。 阵法中的人思想都是独立的,不受墨沉控制,但有些方面,墨沉还是能够控制的,列如他们的出现, “师尊可有发现什么?”墨沉明知故问的问道。 “尚未。” 墨沉嗯了一声,什么也没再问。 两人就这样走到了一块,一白一蓝的身影,在这街道上倒是明显。 “你!!” 就在走到一处时,沈顾淮突然停下了脚步,毫无预兆的伸出手碰向了墨沉的胸口处,墨沉实属是没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眼里都带有了前所未有的震惊。 “探你的灵力。” 墨沉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沈顾淮的手腕,这一抓,何其的紧,沈顾淮疼的眉头紧皱,想将手往回收,然而墨沉又紧紧的抓着沈顾淮的手腕朝着自己胸口上压。 沈顾淮也随着墨沉的动作,手中使出了一道微弱的灵力,甚至这抹灵力还不是沈顾淮的,灵力朝着灵脉之处所去,在四肢百骸处流淌着,经脉所在之处都流淌了一遍。 沈顾淮的本意确实是为了探墨沉的灵力,可当出手后却想起自己灵力停滞,使不出灵力,便只好将这一点的灵力使出,送入墨沉的体力。 这灵力没有伤害,甚至还对墨沉是有好处的。 此时沈顾淮的眼神并未落在墨沉的身上,甚至久了还有些尴尬,沈顾淮想将手抽回,却发现墨沉的手紧紧的抓着他就是不肯松手。 “这是作甚?” “师尊可探好了?可有奇怪之处?” “好了,并未。” 墨沉听后这才松了手:“那便好。” 沈顾淮的手很是白皙好看,被墨沉阵法一抓,手腕上都泛起了一圈的红痕。就如在一张白纸上添了一笔,花儿艳丽的耀眼。 明明不喜欢眼前的人,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跟来前看,也不知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又是怎么想的。 第36章 墨沉心里很是复杂,盯着眼前宛如神祗又不可冒犯的这个人看了起来。 两人一同在这街道中走着,鹤观城里的人并不怎么欢迎他们,看到时,甚至还哼哼唧唧了起来,互相说了几声,随后又开始忙起自己事情。 不知为何,沈顾淮总觉得自己变了,才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变得这般了,时间,果然是不饶人。 鹤观城走来走去也就是这些地方,再看也只是这些景色,墨沉总是喜欢跟在沈顾淮的身旁。因为除了跟着沈顾淮,墨沉还真的就不知道该看什么了。 洛寒还在屋中并没有出来,洛寒拿起一个木凳就放在了窗棂边,随后就站了上去,看着窗棂外的景色,还有络绎不绝的人。 路过的人也很多,沈顾淮也是。 洛寒有些无聊的趴在窗棂上,脑海里想的都是沈顾淮,才这么一下就想沈顾淮了,这个阵法属实是无趣的很,也不知是哪个无趣的人设下的。 按照洛寒的了解,想必,这个阵法能在鹤观城,是因为这鹤观城的人皆已经丧命,否则又是怎么设下这么强大的阵法,设下阵法中的人修为并不高,却能将人困在这里,实属是厉害。 甚至算盘算的也好,在这阵法里面,甚至还有一个东西,那就是:魔。 也不知沈顾淮有没有察觉出这其中的异样。 现也才快午时,还早着,洛寒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开始玩弄起了自己的银发。 看的也是无趣,洛寒没多久就从木凳上跳了下来,走到了一个梳妆台上,手称着凳子就坐了上去,盯着铜镜里的人看。 这还是洛寒幻化成人形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自己长什么样。 镜子里的小孩一头银发披散着,就梳起了一些,脸圆圆的,肉嘟嘟的,眼眸是冰蓝色的,和冰雪是一样的颜色,很清澈。 眉毛虽然是黑色,但却带了一些蓝,眉尾的位置有一点点缀,雪花的图案,不过很小,就像是一抹冰蓝色的点滴。 嘴唇红润,就如同涂了胭脂般,水润水润的,看起来也软软的。 洛寒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起了眉头,语气里充满了不满:“原来长的这么丑……” 只可惜他不能改变自己的样貌,早知会长的这么难看,便不这么早的幻化成人形了。 不过幸运的是遇到了沈顾淮,想想便也觉得算了。 虽然长的有点丑,但是也还是好看的。 洛寒对自己的样貌还是很在意的,毕竟,怕沈顾淮会不喜欢。 洛寒从梳妆台上跳下后,便想着出去走走,可是却不想,他不够高,碰不到开门的把手,便只能用灵力打开了。 明明自己已经修炼了万年,怎么幻化成人形却是一副小孩的身躯? 还得要十几年,再过十几年,沈顾淮便也能依靠洛寒,而到时,便不是沈顾淮抱洛寒了,洛寒也可以抱起沈顾淮。 想法是好的,但是时间却很长,等到那一天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洛寒将门打开后,就跨过门槛走了出去,楼梯还是有些高的,洛寒走的时候很是小心翼翼,毕竟此时的他并不高。 一个银发小孩从这么多人的面前走过,怎么不会引起注意呢? 那些坐在下面的人,目光都落在了洛寒的身上,开始指指点点了起来。 “这个孩子长的倒是奇怪,怎么还是一头的银发?” “这是得了什么病吧?不然还有银头发的?” “这是外来人,和我们不一样。” “…………” 很多种声音同时响起,唧唧歪歪的,难听的很,洛寒瞪了他们一眼之后就走出了客栈。 也不知师尊去了哪里,这鹤观就这么大,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人。 况且沈顾淮和洛寒还有师徒契,找起人来更是简单了许多。 -------------------- 第16章 师尊受了重伤 好多年没有在外面走了,能静下心来好好的走一走已经很少了。 “师尊。” 一道孩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沈顾淮也知道是洛寒找来了,洛寒看到沈顾淮后便跑了过来,伸出手就要抱。 沈顾淮也看出了他的意思,伸出手就将洛寒直接抱了起来。 “怎么跟来了?” “一个人在屋舍中无聊的很,便想着来找师尊了。”此话落下后,洛寒的目光也放在了墨沉的身上,“师兄也在啊。” 墨沉脸色有些阴沉的嗯了一声。 在沈顾淮没有看到的地方,两人都在暗中揣测着,沈顾淮一看过来便尽数收起,面色恢复如初。 在这阵法中也有很久了,说是有其他的办法其实并没有,除了在这绕圈子还真的不知该怎么破。 此时的沈顾淮灵力停滞,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只要杀了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沈顾淮就可以离开这个阵法,可是沈顾淮没有,下不去手。 墨沉也能感应到,本是想着以自身为诱饵,将沈顾淮引入其局,将人永远留在这个阵法里,可是在得手的那一刻,却又后悔了。 明明两人…… “既然师尊下不去手,便我来吧。”墨沉也不顾洛寒在不在,直截了当的说道。 沈顾淮也是没想到墨沉会这么说,沉默了片刻:“你知道了?” 第37章 墨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师尊不用隐瞒。离开这阵法的方法就是找出阵眼,而这里的我,就是那个阵眼。” 墨沉语气平淡,好似嘴上说的要杀的这个人是别人一样。 沈顾淮不忍,语气也有些低沉,可是却不缺乏温柔:“还有其他法子的。” “除了杀了我快一些,还有其他什么法子?还是说师尊准备用灵力离开?这个阵法很强大,师尊若是要用灵力的话,怕是要消耗大量的灵力。” 墨沉说的这些,处处都在为沈顾淮着想,可也未曾不是算计? 洛寒虽然没有插入其中,但也听在了耳里,洛寒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沈顾淮的身上。 这个阵法很不简单,若是真的用灵力强力破出,对沈顾淮来说,可以算得上是百害无一利。 洛寒拉了拉沈顾淮的袖子:“师尊,听师兄的吧。” 在这阵法待久了,容易迷失在这其中,就算没死,也和死没什么区别。 用灵力又怎么可能,沈顾淮此时的身体沈顾淮最为清楚不过,别说灵力了,就连剑此时都唤不出来。 三人在这街道上走了走,并没有多说其他的,洛寒也是想着能快些离开,毕竟,这外界他都还没有看过,想知道那些地方都长的什么样,好不好看。 这个阵法因墨沉而起,他们能不能出现,什么时候出现,哪一刻哪一秒出现,都由墨沉说了算,既然要离开,那便离开。 三人在这里已经有十日之久了,再不出去,怕是会迷失在这其中。 墨沉藏在袖子里的汇泷珠此时正在不断的运转,才离开不久的‘墨沉’,再次站在了沈顾淮的面前。 洛寒抱着沈顾淮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神不自觉的放在了墨沉的身上,眯起了眼睛,总觉得这个阵法并没有那么简单,说想杀就想杀,他的这个师兄可真是不简单。 ‘墨沉’见又来了,朝着沈顾淮笑了笑:“又见面了师尊。” 也才多久,‘墨沉’倒是没有想到,眼神从未放在墨沉的身上过,“我说了,只有我死,师尊才能离开。” ‘墨沉’将身上的佩剑拿了出来,朝着沈顾淮走去,递给了沈顾淮。 而在这一刻,有一道灵力强行将洛寒剥离,那一刻洛寒拼尽全力想要留下,也是无用。 “师尊!!!师尊!!” 洛寒被强行带离了阵法,而此时四周狂风呼啸,连风都有了影子,将屋子上挂着的干货都吹的到处飘散,传来了那些人的声音。 声音很大,却听不懂在说什么,这个幻境在破裂,阵法正在衰弱,三人的衣袍都被风吹的翩翩起舞,墨发飞扬,凌乱的在空中不断的飞着。 沈顾淮没有拉住洛寒,也没有看向洛寒,洛寒在那一刻,眼里露出了异样的神情,看着沈顾淮,心里很不是滋味。 ‘墨沉’的那把剑依旧放在沈顾淮的面前,在那一刻,‘墨沉’的眼里似乎只有沈顾淮,眼眸里包含的也只有善意。 沈顾淮退后了一步,看着眼前的‘墨沉’,这是墨沉的善意,沈顾淮出不了手,也不会出手,善意若是没了,便只能剩下恶了。 若是说这个阵法只是虚幻的话,那真的就是大错特错了,从进来的那一刻,沈顾淮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也几度怀疑墨沉。 怀疑确实是怀疑,肯定也确实是肯定。 ‘墨沉’依旧是笑脸相迎:“师尊,我不怪你。”这样的‘墨沉’很好,好到沈顾淮下不去手。 用心魔设下的阵法,沈顾淮又怎会不明白,从头到尾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不想去相信‘墨沉’就是阵眼,一直在找其他的法子,可到这后面,墨沉还是自己承认了阵眼。 心魔明明是由恶滋生出的,可墨沉的心魔却是由善从而滋生。 ‘墨沉’拿着剑不断的朝着沈顾淮靠近,而沈顾淮却在不断的朝着身后后退,直到无路可退,沈顾淮的背脊重重的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墨沉’手上拿着的剑一抖,伸出手想要扶住沈顾淮,几乎是下意识的道:“师尊小心!” 墨沉就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另一个自己,也看着沈顾淮。 墨沉率先扶住了沈顾淮,看着眼前的自己。 ‘墨沉’的那个眼神,仿佛在说:你想用这个阵法将我扼杀是吗? 墨沉的眼里满是肃杀之意,那一刻杀气甚至弥漫了墨沉整个人。 墨沉将‘墨沉’手中的剑夺过,一把刺向了‘墨沉’,然而‘墨沉’躲开了。 ‘墨沉’又怎会甘心就此死在这里! 墨沉强他也强,墨沉弱他也弱,他死墨沉也活不了。除非融合,否则,墨沉根本就杀不了他。 而墨沉想的倒是好,花了一年长的时间,设下这个阵法,营造出鹤观城的幻想,将自己丢在此处迷失,再将沈顾淮引来。 两人在半空中打了起来,剑与剑的碰撞声很响亮,一蓝一灰两股灵力在天空中相撞,砰的剧烈一声,将两人都从空中震了下来。 墨沉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并没有任由自己从空中落下,手中汇聚着灵力,在要撞到地上时,手心着地,灵力将身体震了回去,站起了身子。 雾霭散去,‘墨沉’用剑撑着身子,半跪在地上抬起了头,看着墨沉。 两人的身上此时都有了伤。 第38章 还未停留片刻,两人便迅速的朝着对方使去,速度快的只能看得到虚影,又是一道剧烈的响声,两人再次被对方的灵力撞开,身子更是重重的撞在了屋子上,身体朝前倒去,跪在了地上。 沈顾淮放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看着眼前不断在打斗的两人,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调动着自身的灵力。 灵力一直堵在灵脉之处无法调节,等不了它好,便只能强行将灵力打开,让这堵了许久的灵力流通。 墨沉已经狠下心去要杀了‘墨沉’,若是这一剑下去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沈顾淮抬起双手,不断的汇聚着灵力,‘墨沉’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跪在地上没有力气再站起,不断的喘着粗气,两人皆是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沈顾淮。 墨沉这一招几乎下了死手,只要再碰到‘墨沉’,墨沉必死无疑。 因阵法的缘故,在这里,墨沉的灵力变得格外的强,墨沉拿起长剑,使出所有的灵力使向了‘墨沉’。 墨沉握着剑从天而降,‘墨沉’抬起了头,闭上了眼眸。 可是过了很久,疼痛都没有降临,‘墨沉’猛的睁开了眼睛,一道白色身影就这样映在了‘墨沉’的眼前。 强大的灵力无比的耀眼,甚至连眼皮都快要抬不起来了,沈顾淮手里握着秋不尽,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在沈顾淮所经过的地方只能看得见虚影浮现,挡着墨沉的攻击。 沈顾淮的脸上尽显苍白之色,抵挡着墨沉灵力的那一刻甚至格外的吃力,脚都在不断的往后退,退了好多步方才站稳。 明明是一位修为极为高强的人,却如此的虚弱,连对上金丹的修为都显得异常吃力。 ‘墨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木讷的喊着眼前的人,声音格外的小声,布满了震惊:“师尊……” “噗……噗……”一大口一大口子的鲜血从嘴中喷出,几乎将胸膛一大块的衣物沾染上鲜红的色彩,在这一袭白衣中显得格外的明显。就如同一朵朵绽放的鲜花,在白纸中延伸。 沈顾淮抵挡着灵力的攻击,有些艰难的转过了头,看着‘墨沉’,沈顾淮几乎是下瞬间的靠近‘墨沉’,将‘墨沉’带离,也在那一刻,那一道灵力将眼前所能见到之处都化为了灰烬。 沈顾淮将‘墨沉’紧紧的护在了怀里。 ‘墨沉’依靠在沈顾淮的怀里,沈顾淮的下颌正抵在‘墨沉’的额头上,‘墨沉’木讷的说不出话来,眼神都变得格外空洞,不可置信。 墨沉收起了剑,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可待满天的灰尘散尽之时,墨沉却看到了满身是血的沈顾淮怀里正护着‘墨沉’! 墨沉握在手里的剑紧了又紧,看着眼前的一幕,眼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表面,沈顾淮到底在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可是待冷静过来之后,墨沉倒是觉得自己多想了,沈顾淮怎么可能会受这么重的伤!他的修为何其的高,又怎么可能会被自己伤到?想必是故意装的。 “师尊,不值……得!”‘墨沉’反应过来的那一刻,沈顾淮也渐渐的松开了墨沉的手,就在要朝地上摔去的那一刻,‘墨沉’扶住了他。 墨沉的声音格外的颤抖,甚至连说什么都要说不清了。 沈顾淮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鲜血抢先了一步,从口中溢出,沈顾淮此时灵核之处疼的厉害,尤其是灵脉,几乎寸断,连握着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剑哐当的一声从沈顾淮的手上滑落,也在那一刻回到了沈顾淮的体内。 沈顾淮听着‘墨沉’的那句话,心里满是心疼,摇了摇头,声音格外的温柔,就如同大雪濒临时唯一的一处火光所带来的温暖:“你值得。” 这三个字深深印烙在了‘墨沉’的心里。 “师尊,你很好,是我不好,害你受伤。”‘墨沉’眼里的泪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一滴一滴的滴在了沈顾淮的手上。 沈顾淮费力的抬起了手:“你很好。” 不管怎么样,沈顾淮都在说‘墨沉’好,说他值得,从在这阵法遇到沈顾淮的那一刻,沈顾淮几乎都是好言好语的对着自己,从未表现出厌恶。 ‘墨沉’喜欢这样的人,也喜欢这从所未有的温暖。 “师尊,我对你……”还不等‘墨沉’将话说完,沈顾淮突然使出了灵力将‘墨沉’打晕过去,抬起头望向了墨沉所在之处。 墨沉高高在上的看着眼下之物,就如同没有感情的嗜血之人,沈顾淮手中汇聚着灵力,将灵力汇聚在了掌心,此时并没有风,可墨发却在凌乱的飞扬。 沈顾淮将灵力使向了墨沉,墨沉那一刻眼里满是寒意,还没来得及阻挡,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伸出手阻挡,灵力便已经朝着他靠近,而这么强大的灵力,也只是让他晕过去罢了。 沈顾淮并没有十全的把握,只能使出全力一试,当看到墨沉晕倒的那一刻,沈顾淮立马便飞了过去,将坠落的少年接在了手里。 沈顾淮扶着两人,手中依旧在使着灵力,那一刻,沈顾淮的唇角正在源源不断的朝外溢出鲜血。 沈顾淮此时格外的虚弱,声音就如同一道风,轻飘飘的:“墨沉,莫怪为师。” 三人悬浮在空中,沈顾淮手里正在施展着一道复杂的手势,嘴里念叨着。 “静山观月,善恶滋生。入修之道,同生死!” 第39章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眼前的这两人相融了,在使出这道灵术的那一刻。 阵法彻底的破裂,化为了数道灵力虚影从空中滑落,而后映入眼帘的却是沈顾淮和墨沉一同从空中坠落的场面,而在外处的洛寒正巧看到了那一幕。 洛寒脑子一片空白,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却先动了,洛寒使出灵力将两人接住,再缓缓掉入地上。 沈顾淮猛的直起身子吐了一口血,颤抖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半跪在地上,看着安安静静昏迷在地上的少年。 沈顾淮伸出手将少年拉了起来,少年身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沈顾淮的身上,沈顾淮轻咳了一声。 洛寒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只可惜此时的自己还是孩童的模样,跑的根本就没有多快,洛寒的心在看到沈顾淮从空中坠落的那一刻彻底的慌了。 “师尊!!” 洛寒不断的喊着,在看到那一道背影在渐渐放大的那一刻,洛寒跑的更快了,甚至差点摔倒在地上。 洛寒大声喊着:“师尊!” 也不知是不是沈顾淮没有听到,并没有回头。 在靠近沈顾淮的那一刻,洛寒便伸出手为沈顾淮输送着灵力。 在灵力涌入沈顾淮身体的那一刻,洛寒整个人都呆愣住了,沈顾淮的灵脉几乎无一处完好,就连灵核都脆弱不堪。 洛寒在后面并没有看到沈顾淮吐血的模样,沈顾淮此时无比的虚弱,甚至连洛寒站在他的身后都没有感知到。 “师尊……”洛寒又喊了一声,沈顾淮依旧是没有回应洛寒,洛寒便直接站在了沈顾淮的面前,抬头望去的那一刻,洛寒彻底的呆愣住了。 沈顾淮的脸上几乎都是血迹,就连雪白的衣袍上都满是鲜艳的血渍,墨沉的身上也有,不过更像是沾染到的。 不过才一会儿的时间,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洛寒伸出手想要去扶沈顾淮,可是现在的洛寒才到沈顾淮的腰间,根本就扶不到沈顾淮,那种无力感,不断的在洛寒的心中蔓延,洛寒这一刻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泪在这一刻猛的哗哗流,豆大的泪珠不断的从脸颊滑落。 “师尊,师尊……” 洛寒握着脸就哭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这已经被毁了的鹤观城。 “怎么哭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双手就放在了洛寒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一如既往。 “师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洛寒看着沈顾淮就大哭了起来,无措感在这一刻瞬间到达了高峰,整张脸都已经变得麻木,说出的话也一抖一抖的。 “为师带你回莲花居。”沈顾淮努力的让自己不显得那么狼狈,朝着洛寒笑了笑,伸出手,“拉着为师。” 沈顾淮几乎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可是在看到洛寒哭的那一刻,沈顾淮几乎是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沈顾淮口中还在不断的溢出鲜血,沈顾淮想要吞下去,反而变得更加的汹涌,直接从口中喷了出来。 在沈顾淮体内的秋不尽此时正在不断的颤抖着,想要从沈顾淮体内出来,可是最终还是停下了这剧烈的动静,安分的待在沈顾淮的体内。 也幸好沈顾淮身上有带着望山之峰长老的玉佩,否则怕是就要待在这里不省人事了。 沈顾淮带着两人,使了一道灵力在玉佩之中,碰到灵力后的玉佩当即便闪过一道强光,纵使速度再快,在到望山之峰的那一刻,还是过了很长的时间。 可是,却是在望山之峰的山脚,落入地上的那一刻,沈顾淮瞬间就站不稳了,头痛欲裂,眼前一片漆黑,拉着洛寒的手也在渐渐松开,也庆幸一旁有一颗大树,沈顾淮扶着树便猛的喘了口粗气。 此时站在望山之峰山脚下的那些弟子目光皆是看了过去,在看到沈顾淮倒下的那一霎那,立马狂奔赶了过去,眼里都是惊吓! “沈长老,沈长老!!” 好几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异口同声的喊着沈顾淮。 见已经到了望山之峰,沈顾淮原本绷紧的心也在这一刻彻底放下,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师尊!” 洛寒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几乎跪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那些赶来的弟子,皆是将沈顾淮和墨沉扶了起来,也一同将洛寒带进了望山之峰。 -------------------- 我本来想的是:墨沉准备杀了在这个阵法中的自己,然后直接带着沈顾淮出去。 可是在半路的时候沈顾淮却突然出手!救下了‘墨沉’!!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第17章 师尊醒过来了 那些弟子想也没想就将沈顾淮带去了药医峰,是风清韵所在之峰,风清韵与他们不同,独自一峰,药田更是一亩又一亩。 药医峰离望山之峰格外的远,要想快些赶去,还是需要御剑飞行才行,而他们此时还没完全领悟,再者从未带过人,并不敢轻易御剑。 于是便去了巫山居,也就是逢源长老所在之地,逢源长老此时正在观赏着眼前的花,身前更是摆放着茶几,正逍遥自在的喝着。 “逢源长老!!” 一大片叫喊声将逢源长老拉回了神,逢源长老当即转过了头,当看到那些弟子扶着一位满身是血的白衣人时,立马站起了身子走了过去,探查沈顾淮身上的伤。 第40章 逢源长老皱了皱眉:“这是出了何事?” 弟子们:“我们也不知道,沈长老一回来就受了重伤,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逢源长老看了一眼一旁的墨沉,道:“将他带回莲花居,沈长老交给我就好了,还有……”目光渐渐的落在了洛寒的身上,“这孩子又是谁的?” 洛寒立马指着沈顾淮便道:“我是他徒弟。” 洛寒此时的眼尾红彤彤的,明显是哭过的,逢源长老顿了顿,没想到这才离开十几日,就又收了一位徒弟,沈顾淮这人还真的是奇怪,在收徒大典时不收,一下山便收徒。 “你与他们一同去莲花居。” 洛寒放心不下,目光依旧是在沈顾淮的身上:“师尊他……” 逢源长老安抚着道:“莫要担心,不会有事。” 逢源长老对沈顾淮的印象并不深,甚至有时候还有打趣的意思,只不过两人很少碰面,言语间更是少之又少。 洛寒迟疑了许久,方才道:“好吧。” 逢源长老从他们的手中将沈顾淮接过,待众弟子离开后,逢源长老便带着沈顾淮去了药医峰。 在望山之峰之中的长老都会有一个随身玉佩,这个玉佩可以去任何一处,就如同灵力的千地缩源法,能够快速的到达。 眨眼间便到了药医峰,一直扶着倒也是麻烦的很,逢源长老直接弯下腰就将沈顾淮背了起来,人看起来没多重,结果差点压的逢源长老喘不过气来。 这一路走去也真的是慢,逢源长老加快了步伐,直到走到了观月亭方才停下,抬头望去,见没人便要去观月阁。 刚转过头的那一刻,风清韵正从观月亭走下。 风清韵哟了一声:“闯祸长老怎么来了?” 若是寻常时刻,逢源长老定然是要理论,可此时沈顾淮还受着伤,便也就算了。 “这位又是?” “沈长老。” 风清韵听后嗯了一声,风清韵虽然很少出过药医峰,但对望山之峰的事一样也没落。 “带他到观月阁。”话语落下后,风清韵也伸出了手去扶,两人一起扶着,倒是轻松了许多。 “这是怎么搞的,望山之峰近日也没出什么事吧,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逢源长老没好气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那些弟子带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不醒了。不然等沈长老醒了你再问?” 风清韵轻哼了一声,享受在其中:“你这脾气还真的是一点就燃,都还没说什么就气了。” 两人也只是斗斗嘴罢了,若是说动手的话,倒是不会。毕竟还是有些怕尊主的。 将人带到了观月阁后,风清韵就去拿了些丹药,除此之外,还拿了一些糖糕递给了逢源长老。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吃些东西吧。” 逢源长老接过了手,坐在一边就开始吃了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沈顾淮。 “快给他看看,别磨磨蹭蹭的了。” 风清韵忍不住伸出手敲了敲逢源长老的额头:“莫要催,你这闯祸长老。” 就在逢源长老要炸毛的时候,风清韵立马将手收了回来,朝着沈顾淮走去。 收起方才逗弄,为沈顾淮输送了一些灵力,探查到沈顾淮灵脉受的伤后,风清韵当即皱紧眉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他到底是去了哪里?身上有着这么强大的阵法气息?” 逢源长老吃着糖糕回应着风清韵:“我也不知道。” “别吃了,沈长老现在这副模样你还吃得下去?你去我药房将浮绒草拿来,快点!” 风清韵吼了逢源长老一声,逢源长老这才将手里的糖糕放下,去了药房,没有多说半句,浮绒草是风清韵最宝贵的一个药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出来的。 浮绒草能护住灵脉,也可以治愈灵脉,能让风清韵拿出浮绒草的,定然不是普通的伤。 逢源长老来过许多次药房,什么药材放在哪里都一清二楚,只不过只记得药材的名称,不知道长什么样,要是知道,他逢源长老都可以尝试尝试修医了。 逢源长老拿了三四味药材去了观月阁,风清韵接过手后便瞪了逢源长老一眼:“你这个瓜娃子,又拿这一大堆过来。” 逢源长老自然是不敢说回去,暗戳戳的说着:我又不是医者,哪知道这么多。 之后便找了一处坐着。 风清韵用灵力将浮绒花悬浮在空中,之后便双手汇聚灵力,将浮绒花化为灵雾灌入沈顾淮的体内,这只能暂时的缓解灵脉处所传来的疼痛,并不能根治。 沈顾淮此时的灵核很脆弱,灵脉也几乎断裂,也不宜传送太多的灵力。 风清韵收回了手,也只能坐在一边等着床上的人醒来了,到时候再问问是出了什么事。 风清韵倒了一杯茶的同时,也给逢源长老倒了一杯。 “怎么样?” ”伤的很重,我也没有办法,他什么修为?” 逢源长老表示:“我也不知道。” 风清韵瞥了逢源长老一眼,伸手就想要捏逢源长老的耳朵,然而逢源长老躲开了,一副你干嘛的眼神看着风清韵。 风清韵也只好将手收回,道:“你这个闯祸长老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逢源长老不满的哼了一声:“就连尊主都不知道沈长老的修为,你还指望着我知道?你还不如去做梦呢。”最后一句话,逢源长老几乎说的很小声。 第41章 听到尊主也不知的那一刻,风清韵便没有再吱声了。 “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和尊主说吧。” 逢源长老拿起糖糕吃了起来:“又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想理由,待沈长老醒来后岂不是更好?” “你还真的就是个瓜娃子,门派长老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既然知道便要去像尊主禀报,而不是藏着掖着。” 逢源长老听后也觉得有道理,说不过的哦了一声:“我回去后便与尊主说一声。” 听逢源长老这么说,风清韵才消了气。 随后便去药房拿了许多的丹药,就跟不要灵石的一样,风清韵这个人毫不吝啬,有的都会给,只要是门派中的长老以及弟子受伤,都会给些丹药。 若是普通伤痛的话,也是由药医峰其余弟子来看,并不是一直都是长老亲自上阵。 风清韵这个人喜欢清静,平时都是一个人在观月阁中,一坐便是一整日,倒是不觉得无聊。 然而逢源长老就不一样了,逢源长老是一个贪玩的性子,根本就坐不住,还没坐多久就这走一下那走一下,来回踱步着。 “若是觉得无趣,便先行回去。”风清韵喝了一口茶,看着他这副来回走,闲不住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暗笑了起来,这都一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是这副性子,也都没有改变。 “不行,我得在这里看着,以免出什么意外。” “有我在这里能出什么意外?”风清韵见他不走,也是没有办法,“也罢,那便坐在这里吧。” “咳咳……”沈顾淮轻咳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撑着身子便坐了起来,眼前的事物渐渐的清晰。 沈顾淮皱了皱眉头,这里并不是莲花居…… “沈长老身体可还有不适?” 沈顾淮目光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一旁的逢源长老,沈顾淮倒是认识,若是说这个女子的话,还真的就是不认识了。 “好多了,多谢。”沈顾淮语气有些沉闷,带着远离。 风清韵点了点头:“那便好。” 沈顾淮本想着离开,却被风清韵直接拦住了去路,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是大大小小的丹药。 “这些都是修复灵脉的丹药,若是想彻底根治的话,还需谨慎一些,沈长老此时的灵核脆弱不堪,日后还是尽量不要用灵力的为好。” 沈顾淮并没有拒绝,伸出手便接过了风清韵手中的丹药:“谢谢。” 而后却又道,“给风长老造成麻烦,实属是抱歉。” 明明两人不认识,沈顾淮却还知道她是谁,倒是令风清韵没有想到,风清韵愣了片刻后道:“沈长老不必说抱歉二字,作为医者,这些本就是我该做的。” 逢源长老就在一旁看着,手里还拿着糖糕咬了一口。 风清韵也看出了沈顾淮眼里的急促感,当即便道:“沈长老若是有什么急事,便早些回去吧。” 沈顾淮手中拿着玉佩,出去的那一刻便化为灵雾消失了,离开了观月阁,回了莲花居。 也不知墨沉此时有没有醒来,也不知醒来后都会说些什么,沈顾淮深吸了一口气,就怕会说一些沈顾淮不想回答的问题。 这一小路走去便是莲花居了,刚要走去的那一刻,沈顾淮的脑海里想到了洛寒,也不一知洛寒有没有进来,若是被挡在了山门下…… 沈顾淮正要下山去看看,结果一道稚嫩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了。 “师尊!” 沈顾淮转头去看,果然是洛寒,沈顾淮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深褐色的血迹在白衣上显得格外明显,嘴角的血迹也干了。 此时的沈顾淮看去很是狼狈,脸色倒是比之前好多了,有些血色,没有那么苍白。 洛寒一跑来就抱住了沈顾淮的大腿,紧紧的抱着,一点都不想松开。 沈顾淮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伸出手摸了摸洛寒的脑袋:“乖,带为师去看看墨沉。” 洛寒有些委屈的应了一声,牵住沈顾淮的手就朝着屋舍中走去。 沈顾淮也是无奈,怎么就这么喜欢吃醋,都是徒弟,也都一视同仁,怎么就还是会吃醋? 墨沉就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袍是干净的,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起来比平常乖巧多了。 沈顾淮走过去便为墨沉看了起来,只是简单的昏迷,并没有什么大碍。 最要担心的还是自己的身子,没想到也才出山一年多,就出了这么一个状况,倒真是不该,修为这么高,也能被这阵法弄的如此狼狈,当真是没用。 沈顾淮将风清韵给的那些药都放在了墨沉的床头,心里在想:这些丹药还是给墨沉留着吧,对自己的作用并不大。 沈顾淮才刚坐下没多久,洛寒就开始催促了起来:“师尊还是先去沐浴一番吧,身上的衣袍都……洗一番会舒服一些。” 洛寒说着说着突然就结巴了起来,脸上渐渐的泛起了一阵红晕,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怎么就…… 沈顾淮并没有察觉出哪里不对劲,嗯了一声便走了,进到了墨古池,墨古池外有一层结界,是当时墨古池刚造好所设下的,除了沈顾淮之外任何人都无法靠近,哪怕是法力再高深的人也没有办法进入。 沈顾淮进入到其中后,便扶着一旁的竹子靠了上去,停在此处歇息了好一会儿。 第42章 沈顾淮将手抬起,看着自己的手,灵力正在手上不断的流窜着,灵力紊乱的很,依照现在的情形也没法闭关。 “伤成这样了还能好吗?”沈顾淮呢喃了一句,质问着自己当时为何要冲动,“真的值得吗?” 门派只收有用之人,无用之人便只能离开,这个道理沈顾淮最懂不过了,除了这望山之峰,沈顾淮其实还在一处门派中当过长老。 在其中的种种便不想了,被赶出门派的缘由也很简单,当时那门派尊主的儿子生了重病,被魔气入体,尊主为了自己的儿子不惜放下尊严,求着沈顾淮救他。 在那时,沈顾淮也是一位心高气傲且修为高强的少年人,眼里甚至带有一抹寒意,任何人都看不上。 救人要花费大量的灵力无可厚非,可这驱除魔气,沈顾淮可不敢轻易就动手。 尊主自然是看出了沈顾淮的顾虑,当即就跪下了,求着沈顾淮:“沈长老,你修为高强,救救我儿吧!不过就是耗费一些灵力罢了!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大碍!可期儿若是没了,那就真的是没了啊!”尊主语气慌乱,说出来的话也没有过脑子,直接破口而出 听到尊主如此讲,沈顾淮的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起来,心甚至沉入了谷底,语气都变得格外冷漠了起来,冷声道:“对我来说只是耗费一些灵力,无大碍。这话尊主都说的出口,就没想过我会怎么想尊主的吗?” “沈长老不是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期儿的吗?不是一直都将期儿视为己出的吗?求求沈长老救救他吧,他还是一个孩子,他才十五岁,正值青春年少,可不能让我一个白发人送他一个黑发人啊!”尊主哭的很伤心,跪在地上抓着沈顾淮的衣摆便不肯起来。 沈顾淮拿起秋不尽将衣摆割下,退后了一步:“恕我无能为力。” “沈长老!”尊主双手紧紧的抓着这一截断袍,目光凶狠的看向了沈顾淮,眼里盛满了怒意。 沈顾淮头也不回就要离开,可是却被阵法给震了回来,那一刻,众弟子还有各位长老们都出现了。 尊主从地上站了起来,直起了腰,看着妄想离开的沈顾淮便道:“沈长老你这个人没有心,我是清楚的,我本是不想这般做,可是为了我儿,我必须这么做,沈长老,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救,还是不救!” 尊主看上去是在给沈顾淮抉择的机会,可实际上却是在威胁。 沈顾淮就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看着眼前的众人,握在手中的秋不尽都紧了许多。 沈顾淮的修为确实是高强,可在面对这么多人的情况下,终究还是敌不寡众。 沈顾淮没有那么傻,并没有强行冲破离开。 而是将剑收了回去,语气低沉的很,如同一滩死水,毫无波澜:“少主的病若是好了,尊主便放我离开如何?” 见沈顾淮愿意救期儿了,尊主紧皱的眉头也在渐渐舒展开来,立马便应了沈顾淮:“自然,沈长老若是将期儿治好了,沈长老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 沈顾淮听后,应了一声好。 被这么多人围堵在这里,沈顾淮也不敢甩什么花招,将自身灵力引入到了少主的体内。 修道之人最看重的就是修为,他们明明也有这个能力,却还是在不断的推脱。 沈顾淮从不交友,也信任何人,脾气在这些长老当中可谓算得上是最差的那一个,就连弟子们也都不喜欢。 所以,尊主便拿沈顾淮下手,逼迫沈顾淮救少主。 最可怕的,往往都是人心。表面上看去很好,可心底却无比的狠辣恶毒。 沈顾淮不出手,便是他们出手了,谁都不想耗费这么多的灵力,也不想因为此事而遭到反噬。 若是如同的魔气倒是好说,可这个魔气可是与他们修为旗鼓相当的,若是一不小心失了神,下一刻便立马会被反噬,从而灵力紊乱。 在旁边的那些人都在看着沈顾淮施法,这么多人当中,连一个为沈顾淮说话的都没有。 自那次以后,沈顾淮的灵核便落下了病根,比寻常修道之人都要弱一些,虽是如此,修为也依旧高强。性子也变了许多,之后还经历了许多,只不过都记不清了,也许是过了这么多年,都忘记了吧。 在这一刻,沈顾淮的脑海里涌现出了很多不好的画面,都是当年沈顾淮所经历的。 沈顾淮什么都不怕,唯独怕的,便只有人心了。 也不知这望山之峰会不会也和那云浮峰一样,见是无用之人了就赶出门派。 沈顾淮此时头疼的厉害,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在此处竹林坐了许久。 直到天色渐晚,方才起身。 沈顾淮拍了拍身上的衣物,叹了口气:“也罢,是走是留也没有那么重要。” 这灵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的,尤其是这灵脉,灵核早在几百年前就受了重创,已经落下了疾病,怕是再怎么修养也是好不了的了。 墨古池后面有一处灵泉,也正好泡一泡,滋养身子。 沈顾淮带着衣物便到了灵泉,将身上衣袍褪去,剩了件里衣,踏入灵泉便靠在了有岩石的一处,心里很是不安。 墨发披散在肩后,在水中散开,头微微抬着,露出了完美的天鹅颈,沈顾淮的皮肤很是白皙,或许是修道的原因,身上的浊气都有排出体内,方才这般好。轻轻一捏便能看到红痕在快速的蔓延,身材更是好的无话可说。 第43章 看上去更是有一股病态的美,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怜惜,想要伸手触碰。 沈顾淮闭上了眼眸,眉头微微皱着,似是已经睡了过去,可若是仔细一瞧,便能发现,其实是昏睡了,手也没了力气,垂放在水中,唯有枕着头的手没落下。 -------------------- 第18章 师尊被迫下厨 再醒来时,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沈顾淮睁开眼的那一刻,天已经渐渐明亮,就这样在这灵泉中昏睡了一个夜晚。 沈顾淮揉了揉太阳穴,从灵泉中走出,将地上的衣袍穿上,墨发还在滴着水,现在不能用灵力,倒是麻烦了很多。 沈顾淮找了一处地方躺在躺椅上等着晒太阳,泡了一会儿灵泉,整个人都好了许多,灵脉之处也没有那么的疼了。 一连五六日都在墨古池当中,过的倒是舒坦的很,一点都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手里还看着书册,都是根据那些说书人讲完后篡改的。 里面的故事倒是有趣的很,除此之外还有一本就是《为人师尊该如何教徒弟》,这本倒是有趣的很,沈顾淮一看便是一个下午。 这书中说:养徒如同养子,除去每日传授剑法外,多陪陪徒弟,与徒弟一同下山走走,培养师徒情分,到时候徒弟若是要弑师了,还能把往日对徒弟的好拿出来讲一番,让徒弟于心不忍。 沈顾淮看到最后一句话时,“噗”的一声就笑了起来,这都能想的到,想必是有人经历过的。 让徒弟喜欢自己,好过徒弟恨自己,多对徒弟好一些,日后也好相处。 沈顾淮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墨沉这孩子如今还小,却心存恶念,迟早会被恶所吞噬,就算日后真的步入魔道又能如何? 待哪日下山了便多带一些这类的本子回来瞧瞧,整日待在莲花居也是无趣。 也不知墨沉此时如何了,沈顾淮将书放在了一边,准备去看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简直让沈顾淮难以置信,洛寒就坐在门槛外睡着,再困也回屋子里睡,怎么还在这外面睡着了? 沈顾淮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将洛寒抱了起来,这不碰还好,一碰就发现这小孩身上热乎乎的。 沈顾淮看着怀里的孩子,内心不由得说了一句:自己不过就是几日不在,怎么就突然病了? 沈顾淮低头用脸碰了碰洛寒的额头,果真是烫的厉害,该不会自己在墨古池的那几日里,洛寒都睡在这门槛上吧? 虽沈顾淮没有给洛寒安顿住所,但也可以与墨沉挤挤睡在一处,怎么就…… 墨沉此时正从问道堂回来,说来也是巧合,两人正好就碰上了。 看着沈顾淮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便皱了皱眉头,轻声喊着:“师尊。” 沈顾淮嗯了一声便要走了。 “洛师弟怎么了?” “阿寒病了,为师带他去药医堂看看。” “洛师弟病了?”今早自己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之间就病了? 直到脑海里的一个想法冒出时,墨沉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说了一句:“洛师弟一个玄冰也会生病?”墨沉这句话的意思里就是在告诉沈顾淮洛寒是装的。 “是人都会病。” 洛寒悄咪咪的躺在沈顾淮的怀里,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只要沈顾淮不低头就发现不了。 “师尊一出来洛师弟就病了,病的倒真是时候。”墨沉不由得嘲讽了一句,心里又骂了一句“蠢”。 墨沉这么一说,沈顾淮也觉得有些道理,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小孩,空出一只手又摸了摸。 很烫,确实是病了啊。 “师尊现在灵力无法运转,自然是看不出来洛师弟在玩师尊。”墨沉的话说的很明显,一语道破。 在沈顾淮怀里窝着的洛寒也有些窝不住了,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怎么偏偏就是这个时候! 墨沉说的确实是不错,此时沈顾淮无法运转灵力,看不出真假,但以洛寒的性子,应该不至于骗自己…… “师尊对我还真的是一点信任都没有,没想到一年过去了,也还是这样。洛师弟也不过与师尊认识十几日,师尊就这么喜欢洛师弟?”墨沉对沈顾淮感到了一丝失落,只不过掩藏的很好,没有让沈顾淮听出来。 墨沉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本以为从那阵法出来之后会有所改变,结果一点都没有。 “墨沉!”沈顾淮什么也没说,就是单单的这两个字说出了口,眼神落在墨沉的身上,眉头皱了皱。 为什么总是要比?难道就不可以不比吗?沈顾淮脾气再好,也会有些气的,只是很少表于面上罢了。 墨沉见沈顾淮就是不信,心里也在赌气,三两步快速走上前,便一把将沈顾淮怀里抱着的洛寒接过,直接将其放在了地上。 洛寒怕会被发现,在墨沉将自己放到地面的那一刻,便直接装晕了过去。灵力也用上了。不用听墨沉讲的那些,更不用怕沈顾淮会怀疑。 “你这是做甚!” 沈顾淮立马蹲下将洛寒抱了起来。 “洛师弟是在骗师尊,师尊难道就看不出来吗?还是说师尊就是甘愿被骗?师尊就不能听听我的吗?” “若是说阿寒是装的,那此时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还晕着没有醒来?墨沉,为师虽纵容你,但也没到你能够胡乱猜测的地步!” 第44章 墨沉简直是要被沈顾淮气笑了:“洛师弟早晨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去问道堂上课时,也还是好好的,还坐在一边吃着糕点,怎么就师尊出来后他就病了?师尊说我胡乱猜测,就不能听听我说的吗?就算真的是关心则乱,师尊也用不着这般与我言语吧!” “为师……” 沈顾淮还没说完,少年便直接从沈顾淮的身旁走过,没有再回头,也没有要再搭理沈顾淮的意思。 沈顾淮无奈的闭了闭眼,他到底又在做什么,又朝着墨沉发脾气了。 沈顾淮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洛寒,墨沉说的确实是不错,自己或许真的是偏心了,可是…… 沈顾淮并没有带洛寒去药医堂,而是进了偏舍,将洛寒放在了床上,摸了摸头,还是很烫。 于是沈顾淮便打了一盆水,将毛巾打湿了之后,就放在了洛寒的头上,脸蛋还红彤彤的。 一进到屋舍后,墨沉就将门关上了,手里拿的糕点还有药材全部都丢在了一边,坐在木凳上后,手便狠狠的敲在了木桌上,只听见砰的一声,桌子上的茶几就这样滑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阵脆响。 做下这些后,沈顾淮想也没想便去了墨沉所在的屋舍,敲了敲门。 他这个师尊当的还真是没用,连徒弟都说不过。 墨沉听着敲门声并没有要开门,反倒是将地上已经碎成碎片的茶壶碎片捡了起来,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个上面。 “墨沉。” “师尊又想说什么?”墨沉低着头,黑着脸捡着地上的碎片,应着门外的人。 “方才是为师言语不妥,向你……” 可还不等沈顾淮说完,墨沉便打断了沈顾淮的话:“师尊未有错,是我冲动了,对不起师尊。”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鹤观城阵法影响的缘故,墨沉对沈顾淮的想法都发生了改变,情绪也在变化,明明是不喜欢沈顾淮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觉得沈顾淮其实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好? “明日便是望山之峰弟子下山历练的时日,你若是不想去,为师也不勉强你。”沈顾淮与墨沉说话时,总是透露着一股距离,还有小心。 “我去不去,与师尊又有什么关系,更不用师尊来管。” “是与我无关。”沈顾淮顿了顿,“为师一年前给你的那些剑法可都有领悟?” “领悟了。” “虽说门派派弟子下山历练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还是要多加小心,为师这里有几件可以护着你的灵器,你……” “我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师尊就不能让我静一静?”墨沉眼底猩红一片,怒吼出了声,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细小的碎片也因为墨沉的动作刺进了肉里,一点一点的透露出了血迹。 沈顾淮退了一步,没有再多说,情绪也不是特别的好,眼底里尽是情绪的泄露。 洛寒这一晕便是一个时辰,一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沈顾淮的背影,沈顾淮撑着下颌在看着手中的书册,眉头紧皱一直没有舒展,就连睡着时,都还是紧绷的状态。 洛寒察觉到沈顾淮是睡着了,便放轻了动作,走下了床,朝着沈顾淮走去,看着木桌上的书册,伸出手碰了碰,使出灵力,将沈顾淮手中的书册抽过。 书册名为:《如何做好师尊》 洛寒看到这个书名之后,莫名所以的盯着沈顾淮看,师尊看这个做什么,又有什么好看的?沈顾淮明明那么好,为什么还要看这些? 洛寒心里很是不明白,翻开一页看了起来,上面说的是徒弟不喜欢师尊该怎么办?徒弟有些叛逆又该怎么办?书中写了很多很多,都是关于这些的。 洛寒将这本书放在了一边,走到床上将被褥拿了下来,想要为沈顾淮披上。但由于不够高,便只能就这样算了。 洛寒坐在了沈顾淮的对面,洛寒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看,甚至伸出手碰了碰沈顾淮的脸,从脸上慢慢的滑落,移到了沈顾淮的嘴唇上。 洛寒凑了凑身子,想要亲一亲这柔软的一处,可就当快要碰到时,收回了身子,被自己的这一个想法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虽说洛寒看上去是五岁孩童的大小,但实际上他的心智早已成熟,只不过刚幻化成人形,还没有长大罢了。 洛寒这一头的白发很好看,身着一袭白衣,上面有着装饰品,腰间围着许多银白色的银链,就连手上也都是,额头上有着冰雪的印记,冰蓝色的,直直一竖下来。 冰蓝色的眼眸里有着一块很大的冰柱,也就是洛寒的本体。 洛寒就趴在桌子上,等着沈顾淮醒来,直到有些等不下去了,使了使小孩子的性子,拉扯了一下沈顾淮的袖子。 “师尊,我饿了。”洛寒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沈顾淮,说着话。 刚醒来的那一刻,沈顾淮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还是在清屏山,直到眼前事物清晰,一位银发孩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沈顾淮方才知道,自己是做梦了。 “师尊,我饿了。”依旧是这一句话,洛寒又说了一遍。 沈顾淮点了点头,身子有些难受,但还是道:“为师去饭堂给你带些吃的回来。” “不要。” “不要?” “我想吃师尊做的。” 第45章 沈顾淮身子一僵:“为师做的?” 洛寒点起了头。 “为师做的不好吃,还是去饭堂吃些吧。”沈顾淮也是没想到洛寒会这么说,还说想要吃自己做的。 这么多年来,虽然沈顾淮都有下厨,只不过还是那样,难吃的很。 做给自己吃还好,做给别人吃的话,沈顾淮还真的是做不出来。 “只要是师尊做的,我都喜欢。” 沈顾淮还是坚持道:“为师不会。” 洛寒不信,直言道:“师尊看上去就是会的。” “那也只是看上去罢了。” “师尊就做嘛,我想吃馄饨,我没吃过。”洛寒撒娇着想要沈顾淮答应。 沈顾淮轻咳了一声:“不会。” 洛寒有些失落的将头埋在了手里:“那好吧,那我就不吃了,也不麻烦师尊了。” “你若是真的想吃,为师去饭堂给你带回来也不麻烦,莫要饿着自己了。”沈顾淮语气放轻了许多,摸着洛寒的头,安抚着。 “不用,我不吃了,不麻烦师尊。” 洛寒这语气明显的是在与自己稚气,沈顾淮也不知该怎么说。 沈顾淮不会生火,根本就用不来那些,当时还是用灵力生,现在灵力也用不了了,还真的就是一点都不会了。 “不会麻烦。” “不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所以脾气也有些大,洛寒语气也渐渐的带有了哭腔,头也热的难受。 确实装的,可是也要好好的养着才会好。 沈顾淮也是真的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你在这等着,为师去给你做。” 沈顾淮话中皆是无奈,拿着洛寒没有办法。 洛寒听到沈顾淮答应,立马就开心了起来,活奔乱跳的,跳下凳子就拉住了沈顾淮的手。 “我和师尊一起去去厨房。” 沈顾淮本是想着应付着,然后快速去一趟饭堂买一些,结果没想到会是这种场面。 沈顾淮被洛寒拉着走。 对厨房沈顾淮还是有心阴影的,毕竟,他是真的不会,怕是要让洛寒失望了。 “师尊做什么我都喜欢。”洛寒一边拉着沈顾淮走,一边说着。 沈顾淮被洛寒拉的手有些难受,闷哼了一声,洛寒并没有听见,依旧是朝着前面走去。 莲花居就这么大,要想找到厨房其实也简单的,就在主屋对面的一处屋子,两人从桥上走了过去,沈顾淮跟在洛寒的身后。 两人都是穿着白衣,背影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爹和儿子。 说句实话,是真的不会。这明显的就是赶鸭子上架,还下不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收两个徒弟就跟收了两个祖宗一样,沈顾淮怎么也没想到,既然还会被徒弟给支配。 现在没了灵力,这两个人一人一脚直接踩到自己头上来了。 再修养半个月,沈顾淮便要闭关五年了,一是为了修复灵脉,二也是为了能够快些好起来。 一直在这莲花居呆着,沈顾淮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灵泉的功效很好,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了,风清韵给的那些药,沈顾淮并没有吃,而是都给了墨沉。 在走到厨房后,洛寒居松开了手:“师尊,厨房到了。” 厨房里还有着新鲜的食材,瞧着洛寒的这个神情,沈顾淮都要觉得这些都是洛寒提前准备好的了。 是真的不会,真的是不会,就算说了洛寒也不会信。 “你找一处地方坐着。” 说完沈顾淮就转身坐在灶前,开始准备生火,沈顾淮不是经常碰这些的人,身上也不会一直带着火把,也就只能直接靠钻木取火了。 这样是不行的,沈顾淮还是觉得得多招几个徒弟,待下次的收徒大典,沈顾淮便多收几个徒弟,这两人一天到晚的都追着自己问,实属是有些吃不消了,脾气也大。 到底还是两个小祖宗。 沈顾淮将衣袖捞起,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将一些甘草放在木头中间的坑里,双手一松,再一紧,握着木棍就就开始打起了转。 沈顾淮心里也是憋屈的很,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就不关心关心一下自己的伤势,一个来气自己,一个又把自己当干活的使。 当真是不知道为什么。 钻了许久,也只有一点浓烟飘过,根本就没有着,心口一下又一下的传来刺痛,沈顾淮也是个能忍的人,随着它痛去,但总归还是有些担心,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沈顾淮对自己此时的身体再清楚不过了。 总归还是着了,将火烧着了后又开始作起了别的,也不知洛寒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假的看不出来,沈顾淮的面色渐渐的有些苍白了下去,本红润的面色也在渐渐褪去。 沈顾淮也是比较随便的人,将馄饨包好了后就值了放进了锅里,之后就直接放着一直煮,过了很久才将馄饨舀了起来,端到了洛寒的面前。 “吃吧。” 终于是弄完了,沈顾淮有些虚脱的坐在了长凳上,手撑着下颌便有些撑不住了,闭着眼就快晕了过去。 然而洛寒还直接舀了一勺馄饨放到了沈顾淮的嘴边:“师尊尝尝。” -------------------- 第19章 师尊的故人 “不用了,阿寒吃吧。”沈顾淮推拒着,面色不是特别的好。 第46章 “那好吧。”洛寒收回了手,吃了一口后就没有再碰了,不好吃,确实是不好吃。 见洛寒不吃了,沈顾淮缓了许久,方才道:若是实在饿了,过会儿为师叫墨沉带你去饭堂吃些。” 先前该还说着自己带洛寒去,可现在实属是有些走不动,疼的厉害了。 洛寒点了点头:“好。” 洛寒趴在桌面上:“师尊什么时候带我下山去外面玩?待在这莲花居也实属无趣。” “墨沉明日便下山历练了,若是你想下山玩,便跟着墨沉,他会带着你,也有其他的那些师兄会照顾你。” “师尊为什么不带我去?” “为师走不动了。” 洛寒默了默:“师尊就是不想陪我去吧?” 本以为洛寒会比墨沉好些,结果沈顾淮现在发现,他们两人似乎都一样,只不过开始好一些罢了。 “过些时日为师就要闭关了,这些时日里不会离开望山之峰。” “师尊要闭关了?”洛寒不想相信,“是因为阵法中受的伤吗?” 沈顾淮点了点头。 洛寒这才担心了起来,依依不舍的看着沈顾淮:“师尊要闭关多久?” “几年吧,为师也不清楚。” 洛寒沉默了下去,良久道出了一句:“不可以不闭关吗?” “不可以。” 两人就在这里坐着,聊了一会儿,沈顾淮实在是坐不住了,便走了。 洛寒看着沈顾淮离开的身影,眼眸中的情绪复杂,本想跟上前去,却还是停住了要动的脚。 会不会是自己太任性了?师尊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洛寒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人,想要多加的拾取一些来自沈顾淮的好,也想一直缠着,对沈顾淮好。 沈顾淮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后便走出了莲花居,去了望山之峰大殿当中。 众弟子都在练武场地上练剑,排练的很整齐,出剑划一,力度更是把控的很好,只不过还是差了一些,还需多加练习。 沈顾淮路过,众弟子便纷纷收起了手中的剑,行礼道:“沈长老……” 沈顾淮嗯了一声,也算是回应了。 沈顾淮一路去了望山之峰大殿,然而大殿空无一人,沈顾淮便也走了。 沈顾淮并没有立马回莲花居,而是在这四周走了走,沈顾淮心里过意不去,心里更是在想着不如就与尊主说一声,这长老不当了…… 沈顾淮一袭月白色颈装,干净利落,墨发高高束起。 正要往山下走去,台阶很长,一路上都能看到往上走的弟子们。 沈顾淮的脸色有些苍白,这几日他们都听说了,便也都知道。 沈顾淮此时有些心不在焉的,走时都没注意身旁路过的人。 直到有一个人停下拉住他的手时,沈顾淮方才停下,甚至有那么一刻,差点从这阶梯上摔下去。 那人拉住了沈顾淮的手,甚至就站在他的下一个台阶,就站在沈顾淮的面前,沈顾淮一倒便能倒到他的怀里。 沈顾淮有些懊恼的收了手,站直了身子:“不好意思。” “沈知砚。” 这人身穿一袭乌商河衣袍,衣袍上的花纹是月桂,黑色为主,红白为次,眼眸深邃,带着一抹探究的看着沈顾淮,带有磁性的声音从这人口中传出。 “你又是?”沈顾淮并不认识眼前的人,不禁感到了疑惑。 不过就离开了清屏山没多久,怎么就碰到了这么多人,不仅认识自己,似乎还是旧相识。 这人默了默,绛紫色的眼眸里泛起了一抹光亮:“你不记得了?” 沈顾淮点了点头。 见沈顾淮应了,这人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虽然是已经不记得了,但终究还是以前的旧相识便应了一声。 “我听你来了望山之峰便将手头里的所有事都处理完了。你就不想对我说些什么?”这人有些期待的看着沈顾淮。 “太久了,以前的事情有些记不清了。” 这人笑了一声,点了点头:“也是,那便再认识一次,我名唤谢沂白,这次,阿砚还是莫要再忘了为好。” 谢沂白看着沈顾淮的眼里带着一抹宠溺,说话时都带有无尽的温柔,而这温柔的一面谢沂白也只会对沈顾淮一个人。 比起之前,谢沂白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沈顾淮。 沈顾淮嗯了一声,并不知道他口中说的那些都是什么意思。 谢沂白伸出了手,抚摸着沈顾淮的脸,好似两人从前一直都是亲密无间的相处。 可沈顾淮还是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走上了一个台阶,很明显的是在拒绝着谢沂白的触碰,谢沂白也看出来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僵在半空中的手也渐渐收了回来。 “听说你受伤了,可是真的?” “一些小伤,无碍。”沈顾淮摇了摇头,“多谢关心。” “一些小伤?”谢沂白有些不懂的看着沈顾淮,眼眸微微抬起,“如果这都是小伤的话,那得受多重的伤才能算的上是重伤?” “和我走,我给你医治。”谢沂白伸出了手,眼神真挚的看着沈顾淮。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沈顾淮依旧是拒绝着。 “你是准备闭关还是就这样放任着好?不管是这两个其中的一个还是不是,我能告诉你的就是,都不可能。” 第47章 “你此时灵脉受损,单凭靠闭关是一点用都没有的,若是与我,我每日还可给你输送灵力,将灵脉一点一点的修复。” “这望山之峰的长老当与不当,对你而言,也没什么。也罢,当初在云浮峰吃的亏到了现在也还是一点记性都没长。” 沈顾淮依旧是想着拒绝,可还是被谢沂白抢先了一步道:“与我,你不必客气。” 虽是如此,但沈顾淮心中还是有些隔阂,心里也不完全相信眼前的这个人。 “你若是不想与我走,我来望山之峰守着你也可以。”谢沂白嘴上说的轻松,实则里外都忙的不可开交,时常走不开。 若是闲暇之余很多的话,也不至于过了这一年多的时间才来找沈顾淮。 沈顾淮依旧是拒绝着:“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不劳烦阁下关心。” “这么久了,怎么就还是不长性子?”谢沂白有些无奈。 两人就在这阶梯之处站在,而此时正好一个弟子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这个弟子,沈顾淮倒是认识,是薛牧应的坐下弟子习羽。 对沈顾淮行了个礼后,便对谢沂白道。 “谢长□□羽有些疑惑的看着谢沂白,“谢长老来此可是有要事,若是实属着急,我便快速赶回去与尊主禀报一声,也好接待谢长老。” “不必麻烦尊主,说一声便好了,我来此也只是为了沈长老。”谢沂白带着笑意的说着。 谢沂白在这整个修道界可是出了名的剑法厉害,尤其是那一套剑法下来,简直出神入化,行云流水,宛若惊鸿,谁看了都得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更是每个剑修所崇拜之人,想要追逐的目标。 手中更是有一把神器唤作:枉离。 再者也是奇怪,沈长老又是怎么和谢长老牵连上关系的?甚至两人看上去还是老相好。 “那我便先行告退与尊主传达一声了。” 谢沂白点了点头,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这个人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嘴上是笑意,眼眸里却很是深邃,看不清是在想什么,只有一片黑暗,似是故意遮掩,不想让人看出。 “若无他事,我便走了。” 在沈顾淮转身的那一刻,谢沂白走上前拉住了沈顾淮的手,甚至还趁着这么一点空隙的时间里为沈顾淮灌输灵力。 沈顾淮将手猛的抽回,很是抵触谢沂白的触碰。 谢沂白也没有强求,松开了手,关心道。 “可有好些?” “谢谢。” 见沈顾淮一直这般,谢沂白也有些无奈,轻声道:“你我之间不必那么客气。” “那些不好的记忆丢了就丢了,重新开始也蛮好的。”后面一句谢沂白其实想说:尤其是我与你。 但这话就这样堵在了喉间说不出口,谢沂白也只是张了张嘴,无声的多说了一个字眼。 “此时已快冬季,身上衣物还穿的如此之少,也不怕凉风吹来,引起风寒啊。”谢沂白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墨黑色披风脱下,为沈顾淮披上。 “小心着凉。”在看到沈顾淮的那一刻里,谢沂白的目光里便只有沈顾淮,哪怕方才习羽路过时,谢沂白也没有看一眼,更是没有移开视线。 沈顾淮垂眸看着谢沂白手上的动作,自己到底丢了多少记忆,当年又发生了什么事,能忘了这么多人…… “我说了,你的伤我可以解决,便是真的,不框你,是在望山之峰还是跟我走,都是你的选择,我不干预,但是不管阿砚如何选择,我都会在你的身侧。”谢沂白绛紫色的眼眸里尽是数不清的温柔,而这温柔只对沈顾淮一个人。 谢沂白的好,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好,他的好只会对自己在意的人好。 “也正巧明日阿砚的徒弟要下山历练,莲花居中只有我二人倒也是清静。” “你怎知?” 谢沂白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想要知道这些不是很简单吗?” “清凌峰与望山之峰历来交好,你与我离开,望山之峰不会说什么的,就算有人说,我也会将他的嘴巴给缝上。”谢沂白语气很平静,最后一句话出口的那一刻,谢沂白还解释了一句,“开个玩笑,莫要放在心上。” 沈顾淮嗯了一声。 沈顾淮想要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跟自己到底是何等的交情,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可是不管他怎么想也没有用,根本就想不到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还是那句话,记忆丢了便丢了,莫要让自己难过。” 沈顾淮点了点头,霎那间头瞬间疼的厉害,沈顾淮不禁闭了闭眼,手朝着旁边伸去,扶住了满是泥土的山角落,脚步也有些踉跄,站不稳。 见到沈顾淮这番副模样,谢沂白立马就扶住了沈顾淮,这一次,没有再松开手。 “回去后慢慢说,以你现在的身子,若是着了凉,怕是要好久才能好起来。” “玉佩给我。”谢沂白伸出手。 沈顾淮将玉佩给了谢沂白后,便没有再拒绝谢沂白,他现在的身子他自己清楚,沈顾淮不想麻烦别人,毕竟修复灵脉需要花费大量的灵力,且还要与沈顾淮的修为差不多。 说起来也是奇怪,沈顾淮并没有告知他玉佩的令诀,他竟也知道? 第48章 许是知道沈顾淮心中有疑惑,谢沂白便解释了一句:“各大门派的令诀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地点不同,有限制。” 沈顾淮嗯了一声,也算是明白了,这么多年没有闻外界的事情,都要变成孤山老人,什么都不懂了。 来到莲花居时,沈顾淮观看了一遍四周,洛寒应该是喊着墨沉去了饭堂,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回来。 沈顾淮也松了口气,以免两人在这里,一人一句话将自己堵的话都说不出来,更何况身旁还有人在。 谢沂白并不知道沈顾淮的顾虑,抬起头好好的看了一眼这莲花居,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变,喜欢的还是这些,就连失忆了也还和从前一样。 谢沂白的目光渐渐落在了不远处的池塘里,池塘里的那些鱼,谢沂白有些好奇。 “这鱼?” “吃的。” “你会做饭?”谢沂白目光有些奇怪的打量着沈顾淮,在谢沂白的心里,沈顾淮这人可是什么都不会,两手不染阳春水,尊贵的很。 那一身上下,除了修为以及剑法看得过去外,其他的,都不行。 “算会吧。”沈顾淮瞧了一眼后,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咳咳……麻烦你了。” 谢沂白浅笑道:“不麻烦。”好似说完这句话说完还不够的一样,谢沂白还在后面补了一句,“是你就不麻烦。”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调侃,还有对待时他人的不同的情感。 谢沂白没有任何要遮掩的意思,把对沈顾淮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脸上,只要沈顾淮一抬眼,便能看到谢沂白眼里的意思。 沈顾淮并不明白谢沂白靠近自己的意思,也看不出来谢沂白此时都在想些什么。 走到了桥尾旁的一个长凳,正了正沈顾淮的身子,双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让其坐下。 沈顾淮也没反抗,直接坐了下去,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 谢沂白见沈顾淮这副探索的神情,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从前怎么不知道谢沂白还会露出这种神情? 失忆后,人倒是变得更有趣了,没了从前那般无趣。 门派之外依旧有着沈顾淮的传言,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几十年都未曾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却还是能听到他们讲这些。 谢沂白从袖子处拿出了一个青玉瓶,塞子打开,将丹药倒在了手心,直接喂到了沈顾淮的嘴里。 沈顾淮也没有拒绝,吃进入腹中,丹药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暖流,一路顺着肠道下去,温暖着四肢百骸。 随后谢沂白便伸出了手,手中蕴含着如同阳光般温暖的灵力,鎏金色的灵息不断的在谢沂白手中流转,最后流向了沈顾淮的体内。 谢沂白神情凝重,在控制着灵力,不过多时就收回了手。 “这样可有好些?” 沈顾淮点了点头:“好多了,谢谢。” “阿砚,你又忘了。我说过,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谢沂白越是这么说,沈顾淮心里便越是过意不去。 “当年你落在我这里的东西,还给你。”谢沂白伸出了手,一块白玉吊坠就出现在了手掌心。 沈顾淮看着谢沂白手里的一块白玉吊坠,一点印象都没有,应该不是他掉的……可是他丢失了那么多的记忆,万一就是又该如何说? 沈顾淮有些迟疑的将玉坠接过了手,而在碰到的那一刻,玉坠化为了腰间配饰,挂在了沈顾淮的腰间。 这么小的一个玉坠,戴在脖子上其实是再好不过的。 不过谢沂白知道他不喜欢这种,便也没有。 “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物是人非,能再次和你相见我很开心。”谢沂白坐在了沈顾淮的身侧,侧了侧头,看着身后的那一处莲池,慢慢的将目光收了回来,眼神炽热的盯着沈顾淮看。 沈顾淮并没有注意他都讲了什么,也不知是不是吃了丹药的缘故,沈顾淮此时有些困了,带着倦意的朝着谢沂白说了一句:“我有些困了,失陪了……” 可话才刚落下,沈顾淮便眼前一黑,朝着后面倒了去,这一倒正好就倒在了谢沂白的怀里,谢沂白伸出了手,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将沈顾淮搂到了怀里。 谢沂白让沈顾淮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单手搂在了沈顾淮的腰间,沈顾淮头自然的垂落在了谢沂白的胸膛上,手也垂落在了一旁。 谢沂白伸出手握住了沈顾淮放在腰间的手,十指相握,看着怀里乖巧的人,谢沂白道出了一句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能让我再碰到你。阿砚,恐怕这一次我不会再依着你,松开你的手了。” 此时莲花居一个人也都没有,谢沂白就抱着沈顾淮坐在这长凳上,时不时的便伸出手碰了碰沈顾淮的脸,带着玩弄。 -------------------- 大情种来了,墨沉,洛寒,你俩闪开。 第20章 梦境里的师尊 谢沂白头低了低头,朝着沈顾淮的唇角凑去,然而不巧的是,沈顾淮的那两个便宜徒弟回来了。 谢沂白当即抬起了头,很快便将目光收了回来,眼里带着微不可查的不悦,而紧握的双手,正在灌输着灵力,沈顾淮此时就像是发光了一样,耀眼的很,尤其还是晕倒在谢沂白的身上。 墨沉的眼神极好,一回来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而洛寒身子不高,头才刚好到桥的扶栏,自然是看不到桥下的那一幕。 第49章 墨沉心里一想:这人又是谁?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只能自己去猜想。 “洛师弟。” 洛寒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向了墨沉:”怎么了师兄?”两人的关系并不好,但是在一次之后,倒是缓和了许多。 “师尊与我说要让你去问道堂一趟,不过我方才忘了。” 洛寒沉默了许久:“所以师兄想让我现在去问道堂?” 墨沉点了点头。 “师兄不陪我去?”洛寒抬起头望着墨沉,想了许久后,方才道,“那好。” 将洛寒支开了之后,墨沉就从桥上走了下去,谢沂白本以为他会走过来,却没想到并没有,而是在远处望着,什么也没说,走了。 谢沂白看到墨沉的那一刻,眯了眯眼睛,这人,应该就是墨沉了。 毕竟沈顾淮收的那两位徒弟,一位五岁大小,一位已是少年,再怎么样也很好认,尤其还是在莲花居看到,谢沂白便更加的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墨沉走了之后,谢沂白方才收起了灵力,原本还在发光的人儿,也黯然了许多。 谢沂白纤细修长的手一路从脖间往下摸去,这衣领上的云纹很简单,用银线缝制,好看极了。 不过很快谢沂白就松开了手,想知道沈顾淮醒来后看到这个画面会是什么样的神情,是恼羞成怒,是尴尬不已,还是不敢直视,亦或者是动手。 不过依照沈顾淮现在的样子,动手怕是会伤到自己,谢沂白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温柔,更是有星河皓月,唯独与他人不一样的就是,谢沂白的眼里装的只有沈顾淮,也只装得下沈顾淮一人。 谢沂白说话的声音很轻,只有沈顾淮一人能听见,甚至还施了一道灵术,进到了沈顾淮的脑海里:“虽说我想看你醒来的模样,但也怕你会受伤,再次厌恶我,便只能用梦境营造出一个了。” 只不过,这个梦境,谢沂白可以看见。 若是平日,谢沂白定然不敢这么做,可此时沈顾淮昏迷的模样,谢沂白是真的忍不住想要对沈顾淮动手,吃干抹净。 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还能碰到沈顾淮,谢沂白是真的有些忍不住自己的心思了。 谢沂白将沈顾淮抱起,去了莲花居的后山。墨古池,谢沂白虽然能够进入,但他不会进入。 谢沂白也是避开了墨沉,毕竟,沈顾淮现在的这个模样,谢沂白不想任何人看到,也不想沈顾淮被徒弟议论。心里会想一些不能想的东西。 谢沂白也算是熟悉,直直的朝着前面走去,走过了青石小路,一个又一个的弯,后山也就是练武场地,很空旷,而四周皆是有绿竹环绕,中间一处则是空地。 谢沂白找了一处坐下,盘腿坐着,看着自己怀中自然躺下的人,眼里的柔意更甚了。 谢沂白凑到了沈顾淮,细细呢喃了几个字,怀里人的手突然动了动,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谢沂白握住了沈顾淮的手,将其手包在了掌心之中。 微风缓缓吹过,谢沂白的墨发随着风的方向往后飘扬,谢沂白伸手一挥,设下了一道结界,以免被人看见。 “书声灯影,升盛塑化,景成!” “以入者神魂,触虚有实,实有体。” “梦境环绕,归虚入体,进梦。” 话音落下,谢沂白闭上了眼眸,手也没了力气垂下,靠在了怀里人的身上,互相依偎着。 谢沂白看着里面的景象,是很久没有瞧见过的了,宛如当年。 沈顾淮坐在书案前,那一身浮白山齐衣袍格外的显眼,一道文理一路而下,腰间宽带略微显灰,一头墨发高高束起,脸上的平和少了许多,更多的是拒意。 沈顾淮手上拿着青濠笔,将一卷长纸拂平,青濠笔在墨砚上点了点,在这一卷长纸上写了起来。 而这里,便是苮南山中的书房,周壁上到处都是堆叠的书籍,并不是特别的整齐,甚至有的东倒西歪,有的更是就在沈顾淮的身旁堆积着。 沈顾淮好似没有注意到沈顾淮,拿着青濠笔的手依旧是在书写着。 谢沂白凑上前,轻声道:“阿砚在写什么?” 这一声很真切,沈顾淮抬起了眼眸,亦如当年神采奕奕,将青濠笔放下了,在梦里,沈顾淮依旧是不认得谢沂白。 “你是?” 谢沂白眼里带着一抹趣味:“是阿砚的道侣。” “道侣?”沈顾淮顿了顿,有些错愕的看着沈顾淮,喃喃自语了一遍,“道侣?” 谢沂白就坐在沈顾淮的对面,拿出墨块研着磨。 谢沂白没有一直在说着这个,笑着道:“在写什么?” 在这个梦境里,谢沂白什么都敢说,毕竟是他营造的梦境,如今沈顾淮无法动用灵力,根本就察觉不出,更何况还是在梦里的他。 谢沂白也有那个能力将沈顾淮这里的梦给去除,只有自己知道。 “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罢了。”沈顾淮没有看谢沂白,反倒是看着自己刚写完,尚未干的字迹。 “什么秘密?” 谢沂白并没有直接伸出头去看,反倒是问了一下:“可否给我看看?” 沈顾淮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谢沂白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没想到啊,梦里的沈顾淮也有所改变,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用了梦境之术,方才有些不一样。 第50章 虽然此时的神采和当年一模一样,但却很温柔,也会理人了。 待笔墨干了,谢沂白伸出手端正的将这一卷长纸拿到了自己的面前看着。 “巫楠干哕。” “百夺无人使,灵中散。” “唔识进沁河,双入死,成定局。” “…………” 看到这些的谢沂白,眼里明显的闪过了一道猩红之色,看着这上面所写的,唇角的笑正在慢慢的消失,根本笑不出来。 没想到在梦里,他还能记得这些。 也罢,到时将他的梦抹去便是了。 谢沂白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沈顾淮:“既然是秘密,便不要再写了,莫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 这上面所说的无非就是:巫楠,玉干哕。谢珩,凌修。唔识,钟沁河。扶迹,鸠山逆。以及更多没有说出名讳的仙者。 沈顾淮这上面所写的,都是记载在书册中的仙者,都是因犯了重罪,方才进入此方不入轮回史册,也是他们无法提及的罪者。 然而沈顾淮并没有要听谢沂白话的意思,反倒是平静的问了一句:“你可知他们为何会犯错?” 谢沂白从不去看这些,只记得为数不多的名讳:“不知。” 沈顾淮语气依旧平淡,一个字从嘴中传出:“情。” “这些仙者,都是被情所困的仙者。” “不过都是一些传言,这世间到底有没有神仙,你我以及众人皆不知。” “既有天道自然便有仙者,否则又怎会出现雷劫,又怎还有飞升这二字。” 谢沂白敷衍的嗯了一声,并不想多提及这些,本以为在梦境中的沈顾淮是昏睡的状态,却没想到竟没有。 本想要调戏沈顾淮的心思,也都收了起来,没有显露在外表。 ”不管如何,这些都少提及的为好,这本书籍既已被销毁,便莫要让人再记起。” 沈顾淮嗯了一声,使了一道灵力,用灵火将纸烧毁,之后便再未主动言语。 谢沂白伸出手想要触碰眼前的人,可是却被躲开了,沈顾淮看着他的手,言语带着冷冽,宛如雪山般冰冷,带有寒意。 “莫要碰我。” 谢沂白顿了顿,随后笑道:“阿砚说的这是什么话,莫不是又忘了?” “谢沂白。” “我记得你。” 这两句话,沈顾淮几乎是盯着谢沂白说出的,仿佛真的记起了当年,眼里带着探究,更多的是远离。 谢沂白被沈顾淮的目光吓了,不过面容依旧稳定如常:“记得便好,还以为你忘了。” “可这记得的,并不是好事。谢逸。”当这两个字从沈顾淮口中说出的那一霎那。 谢沂白的手中当即便出现了灵力的光泽,没有任何的犹豫朝着沈顾淮使去,好似这两个字是谢沂白的逆鳞,任何人都没有不能提及,也没多少人知道。 “既然不是好事,那阿砚还是别记得了,睡吧。”谢沂白将灵力落下后,便走出了这梦境,将梦境剥离,也使这一块记忆在沈顾淮的脑海中消散,变得空白。 谢沂白看着怀里熟睡的人:“还是不要记起的为好。” “这些时日里我会在这望山之峰多待些时日,也好为你多输送一些灵力,稳固灵脉。” 可是,还不等谢沂白起身,一道传音就从耳畔传来:“长老,尘翎殿下又来了。” 谢沂白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回应着:“与他说一声我有要务在身离不开,若是无其他重要事,便十日后再来。” 可那弟子却慌张道,生怕谢沂白会将此传音掐断:“可尘翎殿下说要是见不到长老,便要将南幽阁给砸了。” “去与尊主还有其他长老禀报。” “尊主还有其他几位长老此时都不在门派之中,似乎是被尘翎殿下给支开了!” 谢沂白好不容易将那些事情全部都处理完,来了望山之峰见到自己这么多年连做梦都想梦到的人。 可却不曾想才来了一个下午的时辰,却被传音说有要事,谢沂白心中当真是有些不满了起来。 若是其他的人,谢沂白倒是不会说什么,可眼前的这个人可是沈顾淮。 可却没有办法,谢沂白还是得回去,谢沂白也怕沈顾淮着凉,便将人带到了莲花居,倚靠在躺椅上,谢沂白将外袍盖在了沈顾淮的身上。 伸出手点了点沈顾淮的额头,眼中尽是不舍之意:“待此事处理完,我便再来寻你,莫要闭关,也希望能赶在你闭关之前。” 谢沂白将玉佩留下,放在了沈顾淮的腿上,便离开了望山之峰,匆匆赶了回去。 一回到南幽阁,便感知到了一股不是很好的气氛。 众弟子都在焦急的等着谢沂白回来,尘翎殿下就直直的杵在那里,身穿一袭惘游镜衣袍,面容俏貌,额间有着一道印缀,有两道鎏金色的小弯,并不是用笔画上去的,而是本就如此,手中还拿着一条卷轴。 “你来作甚?” 尘翎殿下转过了身,翡翠色的眼眸转向了谢沂白,神态自若:“说好的给我关见悦,可有备好?” “你要的卷轴我也带来了。” 谢沂白挑了挑眉:“关见悦此时我还未找到,你很急?” “约定的日子已到,谢长老答应我的诺言也要遵守的为好。”尘翎殿下走到了谢沂白的面前,带着探索的意思,盯着谢沂白看了起来,甚至往前凑了凑,双手自然的放在了身后,抬起了眼眸。 第51章 “莫不是,谢长老又想着骗我?” “哪有又?”谢沂白眼神中明显的有了其他的意思。 “这是第四次了,谢长老的记忆还是一如往常的差,这一年就骗了我四次,还问我哪有,可真是不守信用。”尘翎殿下轻哼了一声,带着孩子气的说着。虽然表面有些气,但却乐在其中,甘愿被骗。 “过几日给你关见悦。” “不必了不必了,这一说下,又得找好久,到时我若还是像你要,谢长老怕是也拿不出手。”尘翎殿下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着。 “白尘翎。” 白尘翎疑惑的嗯了一声:“怎么?” “送你一个有趣的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白尘翎眼中仿佛闪过了一道光,紧紧的盯着谢沂白看。 “兔子肉。” 白尘翎:“……” “你又在耍我?” 谢沂白突然笑出了声:“不喜欢?” “我……!!” “你让我怎么喜欢?” 谢沂白听后又是一笑,调侃道:“我喜欢。” 白尘翎征征的站在了原地:“谢沂白,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要告诉我阿姐了。” “去告吧,你阿姐怕是没时间理你。” 白尘翎生气了,将卷轴丢给了谢沂白之后,就不想再待在这南幽阁,对着谢沂白哼了一声就气冲冲的走了。 见白尘翎离开了,在旁边的那些弟子才松了一口气,每一次都是这样,开开心心的来,随后又带着气愤走了。 而且长老每次都是这样,每每都将尘翎殿下给逗生气了。 在谢沂白的眼里,白尘翎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整日来南幽阁除了闹事还有找自己,真的就是没事做了。 白尘翎也走了,那就没什么好再留的了,所以谢沂白转身便要离开。 其中一个弟子见状,便道:“长老这么快就又要走了吗?尊主说长老要是回来了,便说要长老先去一趟虚妄山。之后再……” 谢沂白皱了皱眉,搞不懂尊主这是什么意思:“虚妄山?不久前不是刚去过一次?” “尊主说虚妄山出现了一把灵器,想要长老将那灵器拿回来。” “你与尊主说,让蒲风林去虚妄山。” “可是尊主说一定要长老去……” 谢沂白有些无所谓的嗯了一声:“那便等十日半个月的,之后我必去。” 话音落下后,人便走了。 那些弟子都有些担心的看着谢沂白。 “这已经不止是一次两次那么简单了,好多次了。” “长老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的拖延。” “你也别说了,长老每天要事多的要命,和其他几位长老不一样,还有闲暇时间。” “可是长老又这样,就不怕又被罚啊?” “你看长老像是怕的样子吗?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长老那边吧。” “………” 谢沂白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莲花居,但是还是需要许久的路程,这一来二去的,在路上都花费了好多时间。 若不是消耗了太多的灵力,谢沂白早就使出千源缩地法去望山之峰了。 到时还要给沈顾淮输送灵力,还是省着一些的为好,要想护住灵脉,还需要更多的灵力才行。 这一路上,谢沂白都要烦了。 天色渐黑,去了问道堂后的洛寒回来了,一想到墨沉骗了自己,心里便很不是舒服,自己相信他,结果他还骗自己。 洛寒此时脸气鼓鼓的模样,当真是可爱,尤其是在这黑夜之中,在皎洁的月光照应下,显得格外的耀眼,泛起了光芒。 银发更是白的发光。 洛寒身上还带了一些糕点回来,是给沈顾淮的。 沈顾淮就坐在这外面,看着池塘中的鱼儿,在发着愣,想着以前的事情。 尤其是有关谢沂白的。 就连有人走过来了都不知道。 洛寒一连在沈顾淮的身旁叫了好几声,见一直没应,便伸出手扯了扯沈顾淮的衣袖。 “师尊这么晚了怎么还坐在这外处?” 沈顾淮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洛寒的头:“看月色。” “月色?” 随着沈顾淮说的话,洛寒抬起了头,看着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看了很久很久,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好看。 反倒是道:“师尊不如看看我,我可比月光好看多了。” 洛寒笑着说着,好似今日发生的那些,说的那些,都不是眼前这人能够说的出口的话。 沈顾淮也没想到洛寒会这么说,默了默。 “你这孩子,又在胡言乱语的。” “难道师尊不觉得我好看吗?” 沈顾淮看着洛寒,还有他这可爱的模样,终于笑了:“好看。” 洛寒听后,脸上都是笑意,道出了一句:“师尊更好看。” 顷刻间,洛寒将手里的糕点抬了抬,放到了沈顾淮的面前,有些期待的看着沈顾淮:“师尊,吃糕点吗?” 沈顾淮顿了顿,从糕点上移开了目光:“不用了。”没想到洛寒竟还想得起自己,倒也还是好的。 “师尊是不喜欢吗?这里是一些桂花糕和糖糕。师尊不如尝尝?若是实在不喜欢,明日我再给师尊带些别的。” 沈顾淮依旧是拒绝了:“阿寒自己吃就好了。” 第52章 洛寒听后,也没有再说其他,将糕点又收了回来,大胆言说道:“我今晚想和师尊一起睡可以吗?” “不行。” “那好吧,不勉强师尊。” 在知道今日自己那般,师尊情绪不是特别好的好之后,洛寒也不会再继续那样下去,洛寒也不希望自己恃宠而骄,拾取更多不该有的。 洛寒就坐在地上,和沈顾淮一起,看着天上的明月。 沈顾淮也是实属无奈,语气依旧很温柔道:“地上凉,为师抱着你。” 洛寒听后,眼神中仿佛出现了一道光,在不断的闪烁着,立马就站了起来,坐在了沈顾淮的腿上。 洛寒开心的摇晃着双腿,响起今日的事,洛寒心里就有些气自己,声音格外的小声道:”师尊,今日是我太任性了,让师尊难受了。” “无妨。”沈顾淮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回应了洛寒,对今日的事,沈顾淮并不会那么的在意,也不会一直放在心上过意不去。 毕竟洛寒还是个孩子,有时候任性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师尊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再伤了师尊的心。”洛寒当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就连这种话也都从口中说出。 沈顾淮并不在意这些,也不会多说什么,就算两人犯了什么大错,沈顾淮也舍不得罚他们。 月光很美,水面很平滑,倒映着天上的明月,池中的鱼儿正不断的游来游去,格外的肥,看上去也很肥美。 洛寒不由得舔了舔嘴唇,不过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来,沈顾淮也没有注意。 两人在这外面坐了许久,说了许多的话,洛寒也说了一些笑话。 此时的沈顾淮很虚弱,总感觉轻轻一碰,就会往后倒去。 “明日我就要和师兄一同去历练了,师尊会来送我和师兄的对吗?” 洛寒一说到这个,沈顾淮就想起了墨沉对自己说的那句:我去不去历练,与师尊无关。 沈顾淮便也没有想去的意思了,答复着洛寒:“不会。” 洛寒有些委屈的说着:“为什么?” 沈顾淮不由得叹了口气,在心里回应洛寒的这一个问题:问墨沉便能知道了。 -------------------- 沈顾淮:这两个小娃子走后,就清静多了。 谢沂白:阿砚,我又来了。 墨沉:他真的没来? 洛寒:失落。 第21章 师尊很是欣慰 清晨一早,洛寒便在等着,直到要走了,还在回头看沈顾淮有没有来。 墨沉并没有像洛寒这般四周张望着,就直直的站着,心里倒是有些不是滋味,说不来还真的就是不来了。 沈顾淮一个人待在莲花居里倒也是自在,既不想看到自己,那便不看了,也省得跑这么远的路,走过去又走回来的,人也累的半死。 再坐一会儿,便去静心涯一趟。 沈顾淮此时坐在一个木凳上,离水域有些进,手里也拿着一本书册。 也幸好屋中书册居多,否则怕是要无趣的很,每日都能瞧一瞧。 望山之峰有一处藏书阁,里面应该记载了许多流传的见闻。 待明日后便去看看。 沈顾淮将手中的书册放下,伸出手想去触碰水域,然而也就是这一伸手,一条鱼突然跳了起来,从沈顾淮的手中绕过,当即便化成了人形,噗的一声钻进了水中。 也就是这一跳,水中顿时泛起了涟漪,水也随着少年的这一跳,朝着四周喷洒,沈顾淮也正好淋了一身。 沈顾淮也是没想到,这片水域里既然还会有鱼。 那鱼很是害怕的不敢露出头,藏在水里,就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一副少年的模样,长的很是清秀,脸上有着许多的鱼鳞,在阳光的照耀下,还透着光芒,一闪一闪的,几乎都是以蓝色为主,浅的深的到处都是。 眼尾处有着水纹,就如水中泛起涟漪时的波动。 少年的身下并不是腿,而是一条长长的发着蓝光的尾巴,手上还有蹼,少年的眼眸是水蓝色的,嘴唇红润,五官精致,长的有些幼小。 沈顾淮看着水里的这条鱼,口中道出了几个字:“鱼成精了。” 少年声音有些小声的喊着沈顾淮:“主……主人……” 沈顾淮嗯了一声:“过来。” 少年眨了眨眼睛,朝着沈顾淮游了过去,抬起了头望着沈顾淮:“主人。” 沈顾淮伸出手摸了摸,有些好奇人鱼的手感,沈顾淮碰到少年的那一刻,少年立马就闭上了眼睛,身子也缩了缩,眉眼紧皱,嘴也下意识的抿紧了。 沈顾淮见他这反应一愣,手也没有再放在少年的头上,而是收了回来。 少年还以为沈顾淮不碰自己,不敢的睁开了眼睛,然而也就是这一下,沈顾淮伸出手碰了碰少年的额头。 少年再次被吓得想要躲到水里面。 “还真的是胆小。”沈顾淮不由得摇了摇头。 少年并不懂沈顾淮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什么都不敢问,努力的费解着这其中意思。 “主人。”依旧是那两个字。 “叫什么?” “玉麟。” 沈顾淮嗯了一声,便没有再理玉麟。依旧是看着手中的书册。 玉麟眼中含泪,语气中都带有明显的哭腔:“主人方才是想,吃我吗?” 第53章 沈顾淮并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点了点头。 玉麟的手中拿着用水化成的玉瓶,就放在眼角接着留下来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玉瓶之中,哐当的一声,就化为了实物,不是珍珠。 玉麟并不是人鱼族,而是半人半鱼,只不过没有全部幻化,原形是一条蓝懈归鲫,几乎灭绝了的妖类。 没想到这灵域中既然还养着这么一条鱼在这里。 玉麟将玉瓶给了沈顾淮:“主人。” 沈顾淮瞥了一眼,并没有将这个玉瓶接过手,玉麟手一直都抬着,在等着沈顾淮接过,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 “主人。”又是一声。 “这个你自己收着,对我没什么用处。” “主人。”依旧是这两个字,“这个对主人有用,主人将这个戴在身上,绝对是没有坏处的。” 沈顾淮听后,有些犹豫的接过了手,看着玉瓶里的泪滴。 “主人为什么不去送他们?” 沈顾淮有些迟疑:“你知道?” 玉麟点了点头:“我前面都看到了,也都听到了。” 一不得不让沈顾淮怀疑了起来,普通的鱼类可是不会成精的,而眼前水域中的这条鱼却幻化成了人形,来头定然不小:“你在这里多久了?” “很久很久,记不清了。”玉麟说的格外真诚。 沈顾淮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玉麟也就一直在水中,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玉麟此时还不能出水,得再过几日才能出水面。 也是因为那两人走了,所以玉麟便出来了。 玉麟就在这里陪着沈顾淮,时不时的嘴里就吐出了泡泡,玉麟的手在点着水玩,手碰到水面的那一刻,水面上瞬间波光粼粼,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正在不断的从中间朝着外处扩散,随后消失。 “主人在担心墨沉吗?”玉麟的声音很是好听,与寻常人的声音不一样,玉麟说的话中带着生涩,言语之中,也有些缓慢,但也没慢到哪里。 沈顾淮拿着书的手紧了许多:“没有。” “主人若是担心,可以去看看,或者说我可以使用灵镜术让主人看到。” “你还会灵镜术?” 玉麟微微一笑:“会的,主人。” “那……便看一会儿?”沈顾淮将手中的书册放下,在玉麟出现的那一刻,沈顾淮便无心再看了。 玉麟听后,便将双手从水面伸出,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而右手则露出食指以及无名指,正直直的立着,剩余手指都收了回去。 玉麟将手抬高,从额头处往下滑落,右手灵动的就如同一条鱼儿游行,整个动作看起来都无比舒适,直到到胸膛前时,方才停下,淡蓝色的灵力环绕在玉麟的整只手上。 “远山行人,天地行间,灵镜术,成。”玉麟轻声呢喃着,眼睛依旧闭着没有睁开,直到画面出现在了手中后,玉麟方才睁开眼睛。 玉麟将灵息悬浮在空中,手收了回来,一个三个巴掌大小的灵镜就出现在了沈顾淮的眼前。 灵镜圆周都有着灵力,一直不断的环绕着。 沈顾淮看着灵镜中的画面,在众多弟子查找着墨沉还有洛寒的身影。 玉麟也抬起了头,看了过去。 墨沉此时在御剑,身后还带着洛寒,洛寒没碰过剑,尚且还不知该如何行使,作为洛寒的师兄,墨沉理因带着洛寒。 “师兄,我们这是去哪?” “湖碟镇。” “是什么历练,那里?” “不知道。” 洛寒哦了一声,实属是有些无聊了。 墨沉一只手放在身后,一只手在前,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身上穿的是望山之峰通常的弟子服,毕竟是下山历练,服饰理因统一。 墨沉突然之际转过头看了一眼,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而这个方向正好是看向灵镜术的方位。 墨沉唇角轻扬,轻哼了一声,心里不由得喊了一声:师尊。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或许是错觉,但是这个被人盯着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墨沉还是没能忍住,侧过了看着。 但又很自然的转过了头,就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的一样。 玉麟看到这一幕时,目光下意识的放在了沈顾淮的身上,但很快又收了回来,继续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灵镜。 赶了一些路程后,便停下休息了一会儿。 墨沉与洛寒这两人就像是互不认识的一样,坐下之后就什么话都没说了,就这样坐着。 墨沉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干粮,放在嘴边就吃了起来,洛寒出来时,并没有拿这些吃食,这下看着墨沉,倒是有些嘴馋,舔了舔嘴唇,不过并没有说,甚至还悄悄的转过了身子。 然而墨沉却突然伸出了手,递给了洛寒一块糕点。 洛寒看到后,接过了手,丝毫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吃的还很香。 看着这两人的相处方式,沈顾淮倒是欣慰了许多。 两人能够好好相处就好。 “主人没有看出有哪里不对劲吗?”玉麟突然问了一句。 沈顾淮:“何处?” 玉麟:“灵镜有些模了。” 沈顾淮依旧是看着,并不觉得有什么,或许是他此时动用不了灵力,方才这般察觉不出吧。 第54章 玉麟见沈顾淮没有察觉到什么,便也没有再说下去了。 玉麟乖乖的待在水域,看着眼前的白衣人,玉麟的手一直都浸泡在水域,不肯伸出来,就连头时不时的也会沉浸在水域之中。 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沈顾淮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抚了抚额:“好了,不看了。” 玉麟嗯了一声,将灵镜术收了起来。 “主人……可是身子有些不适了?” 沈顾淮点了点头:“是有些。” 玉麟听后就要为沈顾淮输送灵力,可却被沈顾淮婉拒了。 既是如此,那便就这般吧。 玉麟随后便化为了原形,朝着水域深处游去,就这样渐渐从沈顾淮的视线中消失。 说不担心其实是假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沈顾淮并没有教会墨沉什么,也没有教他该如何练习剑法,最多就给了他一本剑法。 也不知这一年他有没有学的精通,若是学的好,此番历练便不成问题。墨沉的修为也不算低,保护自己还是可以的。 更何况墨沉的身侧还有洛寒,别看他一副孩童的模样,实则灵力高强的很,只是没有展现在他们的眼前罢了 沈顾淮从凳子上站起,走了几步,手自然的随着步伐而动,本想出墨古池,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坐在这里也是坐,在外面也是坐,这两者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便又坐了回去。 好好的观赏起了这四周的景色,这些沈顾淮都特别的满意,也不知尊主那边会如何回应。 等着消息便好了,这伤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好的,就算是好了,后面也会出现较大的问题,施展灵力也会有限制。 沈顾淮正准备去换一本书册,刚起身去书阁,却没想到,墨古池外的结界出现了动荡,沈顾淮将书册放在了一边,出去看了看。 谢沂白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莲花居,见沈顾淮不在此外处,便伸出手碰了碰墨古池的结界,沈顾淮若是在,定然会出来看看。 谢沂白就在这外面等着,等着沈顾淮,就算此时沈顾淮不在,谢沂白也会在莲花居等着。 谢沂白就站在桥尾之处,手中施展着简单的灵力,随后将灵力化为星光降落在池塘之中,下面的鱼也吃着这些灵光。 沈顾淮出来后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谢长老。” “身子可还好些?”依旧是那一句话。 “好多了。” “我在这里,你不必勉强。”谢沂白说罢便朝着沈顾淮走去,伸出了手,想要将灵力灌输给沈顾淮。 然而沈顾淮将手抽回,拒绝了谢沂白的好意,谢沂白也没有强迫,就这样随着他拒绝。 谢沂白突然问了一句:“会闭关多久?” 沈顾淮没有丝毫的犹豫,回应着谢沂白,毕竟沈顾淮自己都不清楚:“几年吧。” “别闭关了。” 沈顾淮没有回应,毕竟两人相识也没多久,虽然在谢沂白的眼中他们认识了许多年。可在沈顾淮的眼里,他们二人不过才认识一日。 也就是这一日,谢沂白便对沈顾淮如此之好,沈顾淮心中过意不去。 “不如便随我去清凌峰,在望山之峰中,未必是件好事。” ”不用了,之后何去何从,都是我一人的事,阁下还是莫要管了。” 沈顾淮带着距离感的说着。 谢沂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却还是在装做不懂:“我说过,有我在这,你便不会出事。” “你这一闭关就是好几年,就不想想你那两个徒弟,之后怎么办吗?” 谢沂白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些在沈顾淮的心里都是两码事,是不一样的,不管出现了什么。 墨沉如今也不是小孩子,和洛寒不一样,他能够照顾好洛寒,洛寒他并不需要教,便能自行领悟,修行对他来说并不难。 而墨沉的话,沈顾淮会多留下基本剑诀,到时墨沉看着那些剑诀练便是了。 沈顾淮不闭关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就闭关。 “他们,我自有想法。” 谢沂白见说不动,也不好再勉强,否则好心被当做坏意,这是谢沂白不希望发生的。 此时还在路上,也不知还有多远的路程。 那些师兄弟一停下歇息,便朝着洛寒而去,手里还拿着很多洛寒都没有见过的糕点。 “小师弟,要不要吃些糕点?” “小师弟累不累,要不要师兄带你?” 或者说喝些水。” “………” 洛寒看着他们摇了摇头,头还是有些忍不住的朝着墨沉靠过去,就像是在炫耀一样,然而墨沉就像是不知道,看也没看一眼,甚至依旧吃着手里的吃食。 洛寒见他这般,也是觉得无趣,伸出手接过了眼前这些师兄的吃食,并没有拒绝。 这些师兄也就坐在洛寒的身旁看着,歇息的时间还挺多的,并不着急,御剑在于一个稳字。 再者他们都提前了三日过来,是不可能会慢了时日,让人久等。 带着他们前去的那位师兄是尊主的弟子,将他们安全带到湖碟镇后便会先行告退离开,与他们这些历练的弟子并不同。 洛寒问了一声:“师兄们以前有去历练过吗?” 师兄甲:“并没有,这是我们第一次出门历练。” 第55章 洛寒哦了一声:“这样啊,我还以为有很多次了。” 师兄甲噗的笑了起来:“看来小师弟对门派中的这些事情并不了解,不过也是,小师弟也才刚来。” “不过说来也奇怪,小师弟还这么小,怎么还能来历练?长老他们又是怎么同意的?” 洛寒摇了摇头:“我没有来历练,我就是想下山玩玩,所以就跟着师兄过来了,顺便也能陪师兄一起。”洛寒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直言道。 师兄甲这才焕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还可以这样,不过这其中还是很麻烦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待遇。 最终还是要看修为的,毕竟是个这么小的孩子,当知道洛寒的修为很高强的时候,便也就没有拦着洛寒,毕竟还是个孩子,想玩实属正常,毕竟还这么小,不着急修炼。 虽说修炼最关键的就是在儿时,但也要看到底适不适合修行,还有一些其他的需得注意。 再者洛寒还这么小,修为就已经这么高了,日后怕是会更加的高强,不用想便知道。 怕是到时候修为逆天的让人敬重。 师兄甲:“看来小师弟的修为还挺强的。” 洛寒摇了摇头:“不强的。” 师兄甲:“小师弟还小,不需要这么谦虚。” 洛寒想了许久,嗯了一声:“那我就不谦虚了。” 之后出现的状况,洛寒肯定是会动手的,但是墨沉有一个除此之外其他的任务,那就是不能让洛寒动手。 因为他不是此番历练的弟子,最好是不要插足进这历练当中,否则后面会有惩罚,是什么便不知道了。 墨沉也就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聊来聊去,丝毫没有要插进去说一句的冲动。 突然,一位弟子喊了墨沉一声:“墨师兄。” 墨沉转过头看去,面容冷清的嗯了一声。 “墨师兄这一路带着洛师弟也有些累了,后面的路程便让我们带着洛师弟吧。” 墨沉对他们展露出了一抹微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墨沉倒真的是不想将洛寒带在身上了,麻烦的很,他们带着就再好不过了。 -------------------- 第22章 师尊醉了 两人在此处坐了许久,谢沂白也安安静静的,没有再说一些其他的东西。 谢沂白的眼神不自觉的从天空移到了沈顾淮的腰间,见沈顾淮还带着那块玉坠,脸上露出了笑意,没有其他的意味,仅此而已。 若是说能够一直这般,也未必不可,只不过清凌派谢沂白不能离开,这也是他放不下的职责,既曾经年少时许下诺言,要一直伴在尊主左右,当尊主的左手右臂,便不能说话不算话。 清凌派尊主很是信赖谢沂白,绝大部分重大的事情都是交给谢沂白处理,因为信任的过。就连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只会与谢沂白说。 虽说谢沂白这人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但对自己所在意的人,还是会拼尽所有,为自己在乎的人做出自己能做的。 沈顾淮也注意到了谢沂白的目光正在渐渐放在自己身上,收回了目光,转过头看向了谢沂白:“在看什么?” “看阿砚腰间的玉坠,有些怀念。” 沈顾淮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当年的事情,沈顾淮基本忘得精光,根本就记不起来,只知道一些细小的事情,且时不时会想起,并不是自己想想起就能想起这么简单的。 沈顾淮顿了顿:“你门中没有要事处理?” 谢沂白听后反问了一声:“你没有吗?” 也就是谢沂白这么一问,沈顾淮倒是认真思考了起来,来了这么久,都不见的望山之峰有何事需要自己处理,也没插手多少事情。 谢沂白见他这般,不免道:“你修为高强,在这早已立足的门派之人心中,是一位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在外界也有许多你的传言,有好自然也有坏,若是想听,可到各大城池中的说书楼前去听一些。” “你来他们这门派,就算不做什么,他们也不会说,毕竟你修为高强,就像是当一个守门的。”谢沂白开着玩笑的说着,然而下一句就很认真了。 “若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的绝对会是修为最高强的人。” “若是真的如你所说,我也能明白。毕竟,修行本就是为了保护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修为高强站在众人的最前面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我如今修为……” 谢沂白微微一笑:“会好的,莫要担心。” 沈顾淮不知道谢沂白跟着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他一直留在这里又是做什么,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担心自己,又灌输灵力,甚至不怕自己灵力消耗过多,需要修养。 沈顾淮想了很久,终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我之间,以前是何等的关系?” 谢沂白本想说道侣,但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毕竟要是说了,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怕是要降到冰点。 “挚友。” “挚友?”沈顾淮可不相信挚友之间会如此的亲密,但是好像又像是这么一回事。 “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说便好,我有的,都会给你。” 沈顾淮嗯了一声,没有再说那些拒绝的话,虽是口头上应答了,但是心里却还是拒绝的。 第56章 谢沂白依旧先前,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盖在了沈顾淮的身上。 沈顾淮手放在肩上,想要制止,然而谢沂白却道:“天凉,以你现在的身子还是多穿些的好。” 见沈顾淮乖了许多,谢沂白倒也放心了,能少知道就少知道些,不能知道的太多了,不然到最后适得其反。 若是能够记起,早便记起,又怎会忘却这么多年,想必之后那些记忆是不会再记起的了,也不知是何人修为如此高强,既能伤到沈顾淮。 这一点在谢沂白的心中也成了一个疑点。 因为灵力虚弱的缘故,沈顾淮此时的手很冰凉,就连面色都有些不太好,两手藏在了袖子里,甚至在微风吹来的时候,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 也正是如此,谢沂白便将身上的外袍披在了沈顾淮的身上。 能有多好便有多好吧,谢沂白很在意这个,也很在意沈顾淮。 “你若是担心你那两个徒弟,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这是门派中的历练,他墨沉可以的。” “你一直都很担心他,甚至这股担心还带着怕。所以,你是在怕他什么?” 沈顾淮摇了摇头:“没有。” “既是没有,又何必如此担心,是生是死,也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与你又有多大的关系。” “我是他师尊,心里自是会担心。” “多此一举罢了。” 墨沉这么说,谢沂白也是这么说,或许真的是沈顾淮管的太多了,错的也太多了。 “要去便去看看吧,整日里待在着莲花居也是无趣。” “不必了。” 此时已快接近午时,也不知到了没有。 谢沂白并没有一直都待在沈顾淮的身侧,尤其是洛文岑以及另外一个人来的时候。 洛文岑听说沈顾淮受伤之后,就立马赶了过来,站在洛文岑身旁的那个人,沈顾淮并不认识。 沈顾淮此时就坐在石凳上喝着茶,没想到一来就来了两个人,知会一声都没有。 “洛长老……怎来了,旁边这位?” 洛文岑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回应着:“他是牧曳,听说你受伤,便让他给你看看。” “他医术很好的。” 牧曳就站在洛文岑的身侧,行为举止之间都透露着傲慢。身着一袭黑衣颈装,没有过多的装饰,就是腰间带着一把匕首。 牧曳朝着沈顾淮笑了一声,注意到了沈顾淮的视线:“这刀是给伤者用的,我不用刀。” 牧曳来也是被洛文岑给拽过来的,牧曳与风清韵两人很像,只不过风清韵除了药物外,还很是喜欢习武练剑,通常都会在观月阁后山中练剑。 而牧曳就是一个草药迷了,每日里都盯着草药看,就连梦里都是在配制草药,就像是魔怔了一样,洛文岑将他带过来,还真的是花了很大的功夫。 牧曳的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药草味,牧曳朝着沈顾淮走了过去,还在远远的位置时,牧曳就闻到了一种味道,虽然被遮掩了,但是也很明显。 牧曳当即就坐在了沈顾淮的对面,看着沈顾淮,有些好奇的问着:“沈长老身上有溪山草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只不过这溪山草不是什么好的药材,并不能根治沈长老身上的伤。”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沈长老是怎么得来这溪山草的,还用了这么多年?” 沈顾淮:“不曾摘过。” 牧曳听后也没有感到失落什么的,医修一但到达一定的边际,不用把脉便也能看的出来。 牧曳虽是医修,但大部分时刻不会出手,与其说他是为了医病救人,倒不如说他只是单单的喜欢而已。 “沈长老要是想好,其实并不难,毕竟没有伤到根本,也不需要担心,再者这一两日还有大能为沈长老灌输灵力,没有什么大碍的。” 这些对牧曳来说都是一些小事,算不得什么大事。 洛文岑也就站在一边听着,什么也没说,安静的听着,实际心里却是:怎么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是小事。 不过没说出口。 “沈长老不如先行闭关吧,这样有利于灵脉恢复。” 沈顾淮嗯了一声:“正有此意,麻烦了。” “不麻烦,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走了,我那药医谷还在烧着草药,再不快些,火候就要过旺了。” 牧曳说完后就要走,结果却被站在一边的洛文岑给按住了肩膀,不让离开。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草药有弟子看着,不会出现问题。” 牧曳听后,也就没走了。 就在这里陪着这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沈顾淮也是有些尴尬。毕竟就这样什么都不说的坐着,还真的就是有些奇怪的。 “除了这些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洛长老有什么要说的,就尽管说吧。”牧曳语气很明显的是在催促,毕竟还是自己的草药重要,给任何一个人看着,牧曳都有些不放心。 沈顾淮见状便道:“若是实在着急,回去便可,不用一直在这里待着的。” 当初就有弟子看着看着睡过头,草药就毁了,牧曳可是算准了时辰,现在就得离开了,不能再拖下去。 洛文岑没什么好说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牧曳哎了一声,拿了好几瓶药放在了沈顾淮的面前:“这些都是给沈长老带的,一日一颗,这些丹药服完了后,沈长老再闭关会好一些,差不多三旬。” 第57章 沈顾淮嗯了一声,言语间带着谢意:“谢谢。” 洛文岑:“既如此,我们便走了。” 洛文岑话音刚落,牧曳就瞬间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洛文岑见牧曳走了,便将心中想讲的说了出来:“小墨去历练了,沈长老担心吗?” “历练是每个修行者成长的必经之路,受伤也在所难免,心疼,倒是不至于。” 洛文岑笑着点起了头:“确实是如此,沈长老能这么想便好。” “不过我想问的其实是沈长老为何会受伤。” 沈顾淮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直接回应了洛文岑:“随着墨沉去了一趟鹤观城。” “去鹤观城做什么?” “去处理一些邪祟。”沈顾淮并没有将墨沉有心魔以及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说出来,毕竟这两个其中一个说出来,都会给墨沉带来不好的麻烦,能不提及就不提及。 洛文岑听后点了点头:“鹤观城一处邪气确实很重,不过并没有门派派弟子前去处理。听说是出了邪祟,若是一般的倒好说,可那邪祟修炼了也有百年,再者那邪祟也没有害过人,也不好出手,久而久之也没有人再去管了。” 邪祟?怕是早就没了。 “不过你也是厉害,竟敢带着墨沉前去,就不怕这一去有去无回?” 沈顾淮并没有想过那么多,去鹤观城其实就是为了将墨沉的心魔去除。 洛文岑随后叹了口气:“人没事就好,尊主很担心你。” “让尊主还有各位长老担心,是我的错,明日我便去静心涯领罚。” 洛文岑摇了摇头:“你此时伤那么重,不可去,待出关后,再去领罚吧,这都是尊主的意思。” “好。” 洛文岑来莲花居除了关心沈顾淮的伤势外,也是为了打听是去做了什么,为何会受伤,也好向尊主禀报。 “沈长老好生静养。” 话落下,洛文岑便也离开了。 而不久后,谢沂白便也出现了,奇怪的是,他们一来,谢沂白就走了,他们一走,谢沂白就来了。 “你在这望山之峰过的日子,还不如在云浮派的那时,起码那些人敬重你,不敢这般与你言语。”谢沂白走来时,便开始说道。 “我并不需要人人都敬重,这般便很好了。”顿了顿,沈顾淮又道,“你一直在一旁听着?” 谢沂白摇了摇头:“只是刚好回来,听到。” 谢沂白的手里还拿着糕点:“吃些绿豆糕吧,你一贯喜欢的。” 谢沂白就坐在了沈顾淮的面前,还带了些关合回:“这是芩岐之地有名的好酒,可要尝尝?” 沈顾淮喜欢喝些小酒,不过基本不会在他人的面前饮酒,毕竟沈顾淮不怎么会喝,一杯倒,这么久了也没什么长进。 “不用了,我不善饮酒。” “这酒很有名的,阿砚真的不尝尝吗?”谢沂白有些期待的看着沈顾淮,“我可是花了好多时辰才去芩岐带来的,阿砚真的不尝尝吗?” 这是谢沂白专门给沈顾淮带的,当年沈顾淮从不喝酒,甚至用各种理由给推拒,也不知是为什么。 这时沈顾淮失忆了,也正好试试,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这酒不烈,很香甜。”谢沂白依旧是有些不死心。 沈顾淮嗯了一声,有些迟疑:“喝一些?”既不是很烈,应该不会醉的不省人事。 听到沈顾淮说喝,谢沂白整个人都高兴的眯起了眼睛,洒脱的为沈顾淮倒了一杯,就递给了沈顾淮,随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谢沂白伸出手,干脆道:“来,喝一杯。” “好。” 两人碰了碰杯,谢沂白一杯就这样下肚了,而沈顾淮还是有些迟疑,抿了一口,见还好,便一杯喝了下去,也就是这一下,沈顾淮当即就有些抵不住了。 这酒根本就很烈,嘴里都火烧火烧的,胃里也是,脸肉眼可见的就红了,就如同霞红,好看极了。 沈顾淮抚了抚额,闭着眼转了转头,睁开眼便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缓缓地闭上了眼,没有再睁开,手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在沈顾淮将酒喝下肚的那一刻,谢沂白的目光便一直都在沈顾淮的身上没有移开过,直到看到沈顾淮醉了,倒了,谢沂白眼里的笑意更深了,这么多年没有解开的疑惑,终于是解开了。 谢沂白站起了身子,走到沈顾淮的身后,弯了弯腰,脸凑到了沈顾淮的脖颈处,侧了侧脸庞,在沈顾淮的耳旁叫唤了一声,甚至还故意的呼了一口气:“阿砚。” 可趴在桌上的人早已醉的不省人事,根本就听不到,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谢沂白笑出了声,也直起了腰:“难怪一直不喝酒,原来,是一杯倒。” 谢沂白去到屋子里头,将屋子里的木凳拿了出来,直接放在了沈顾淮旁边就这样坐了下去,随后便小心的将沈顾淮扶起,沈顾淮也倒在了谢沂白的怀里。 谢沂白伸出了手,碰了碰沈顾淮的脸,烫烫的,红红的,喝酒喝的。 “让你喝一杯酒还真的是不容易,没想到这次这么简单。”谢沂白眼里带着其他的意味,看着怀里的白衣人,忍不住抿了抿唇,头低了几许,伸出手碰了碰沈顾淮的嘴唇,整个头都低了下去,若是在这时不小心有一人路过,怕是要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58章 远处看,两人倒是像亲在了一起,而在近处,其实就差一指之遥,谢沂白吻落在了自己的指尖上,并没有碰到沈顾淮。 谢沂白坐着无奈的叹了口气:“还真的是有些忍不住了,差点就亲下去了。” 谢沂白抬起了头:“我不趁人之危。” 虽是如此,谢沂白也有些忍不住伸出了手,手放在了谢沂白的衣襟上,好似下一刻就要往下拽了一样。 谢沂白手慢慢的往上移,放在了沈顾淮的肌肤上,甚至下一刻就要伸进去。 而就在这一刻,玉麟从水中跳了出来,就在喷涌的水要洒在二人的身上时,玉麟使出了灵力,将两人护在了里面。 “不可碰主人!” “你?”一开始谢沂白还有些警惕,可当看到玉麟的那一刻,谢沂白笑了,很是猖狂,根本就不将玉麟放在眼里。 谢沂白的目光落在了玉麟湖蓝色,泛着光亮的尾巴上,“伤养好了?这么快就跳出水面。” 玉麟的脸上带着一股狰狞,眼神里都透露着异样的神情,就如同当年,没有变过,怒意强袭而来,言语脱口而出:”要你管?” “我何时说要管你了?” 玉麟跳出水面后,身下的尾巴就变成了腿,身上也有了衣物,湖蓝色的衣袍披在身上,衣袍上有许多的小泪珠作为挂饰,幽蓝色的卷发上有着许多的贝壳还有鱼鳞,用着一根银线缠绕着,额间两侧碎发微卷,额间有着蓝色的纹章,肩膀前的那一缕头发,还是编着的小辫子。 玉麟的皮肤很是白皙,尤其是那一头幽蓝色的卷发,好看极了。 “把主人还给我!” 谢沂白往日里的温柔在此刻已经不复存在,眼里只有冰冷,看着玉麟仿佛就像是看着一个死物:“阿砚又不是东西,给你?” 玉麟一眼便看出了谢沂白接下来要做的动作,当即一愣,随后又恢复了正常:“你若是敢杀我,你信不信,主人会就此恨你?” “沈知砚如今已经失去了记忆,你与他不过就只有一面之缘,我将你杀了,他也不一定会记起你,又何来的恨?” “你!”玉麟一怒,身后的水便开始翻涌,甚至随时随刻都能将眼前的所有倾覆。 “此时的你何其的弱,也敢惹怒我,倒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谢沂白手持枉离便要动手,更是将沈顾淮放下,使出了一道屏障护着,也隔绝了这外面的声音。 “玉麟,有些事情你最好是别管,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玉麟眼里寒光闪过:“主人的事便是我的事。”玉麟手一伸,如同鱼骨的弯刃就这样出现在了玉麟手中。 音落下的那一刻,两人的神器便冲撞在了一起,由于玉麟不适应在陆地的缘故,脚不是很舒适,步伐也很是凌乱不堪,不如谢沂白步伐轻盈。 玉麟不断的猛烈进攻着,而谢沂白就像是在逗小孩一样,并没有使出全力。 谢沂白也逐渐的抓住了玉麟的弱势,一招又一招的击破着,直到玉麟无法招架,连连败退为止。 几招下来,玉麟便落了下分,频频后退,就在这一次剑要劈下的那一刻,一道寒意从剑上传来,掉在地上的弯刃立马便飞过去,挡住了这层攻击,而玉麟也快速的躲开,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在了地面。 “水刃!” 水刃飞快的朝着玉麟飞去,玉麟怕被发现,便想着将这灵力气息遮掩,然而这动作刚做下,谢沂白便以最快的速度转身,没有丝毫的留情,长剑狠狠的刺穿了玉麟的胸膛收了回来。 随着剑的抽回,血当即便从胸口中喷涌而出,玉麟整个人都朝着前面而去,支撑不住的双腿跪了下去,口腔中顿时泛起了一股血腥味,鲜血更是一大口一大口的从口中吐出。 然而就算是这样,谢沂白也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势必是要玉麟的命。 背后凉意突起,玉麟紧紧的握着水刃,当即便要挡住,然而白光一闪,一把剑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挡住了谢沂白的攻击。 “主人……” “秋不尽!”谢沂白看到剑的那一刻,立马便转过头看向了沈顾淮所在的方向,害怕沈顾淮这是醒了,语气中都有了抖意。 直到看到沈顾淮并没有醒来,谢沂白这才松了口气,刚才那一下简直是要了谢沂白的命。 谢沂白这才乖注意到,这剑是自己跑出来的。 谢沂白的目光渐渐的落在了玉麟的身上,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杀意,握着枉离的手更紧了,谢沂白往前走了一步,而秋不尽也往前了一些,似是谢沂白敢动玉麟,秋不尽便要动手。 谢沂白怕弄出太大的动静,便挥了挥手,将这些打斗的气息又遮掩了一遍,以免落下痕迹被沈顾淮发现。 玉麟也在那一刻化为灵息回到了水里,见杀不了玉麟,谢沂白也只好收手,谢沂白并不怕玉麟会与沈顾淮说起此事,因为他不敢。 谢沂白使了个洁净术,将身上的血迹都清理了干净,手中拿着一块锦帕正在擦拭着剑身。 这次杀不成,还有下次,谢沂白并不着急。 剑擦拭干净后,谢沂白便将枉离收了起来,朝着沈顾淮走去,撤去了那一层屏障。 “幸好还醉着没醒。” 谢沂白收手后,秋不尽也回到了沈顾淮的体内。 第59章 谢沂白手抚摸着沈顾淮的脸庞:“还以为你不在意,没想到只是当年嘴硬,还真的是将我骗住了。” “当年救了他一命,现在就连醉了也还是救,看来玉麟对你来说很重要,原来当初说的那些,都是在骗我。” 谢沂白也没有再动手,去了厨房之处,在厨房里弄了一些醒酒汤,就喂到了沈顾淮的嘴旁,人还倒着,这醒酒汤也喝不进去,谢沂白也是没有办法,便也将醒酒汤放在了一边。 “醉了也好,这样便能容我多看几眼了。” 谢沂白将沈顾淮身上的外袍提了提,紧紧的盖在身上。 -------------------- 手机没电了,就慢了一些。 好了!继续下一本的那个三千。 写完就睡了! 第23章 师尊在下棋 就坐在此处等着,倒了一杯酒便喝下了肚,此时也不会有人再来莲花居。 花了一天的时辰终于是到了湖碟镇,也幸好他们提前赶来,否则怕是要迟到,这还是望山之峰第一次派弟子前往历练,还是不要惹人不满的为好。 毕竟看人都是看第一次,第一次不行,那第二次第三次,哪怕做的再好,都会让人感到不满意,很多人都是这样。 习羽将他们带到湖碟镇后,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在路途中,各位前来的弟子也在慢慢的熟络,虽说是一个门派的,但也不是每个人都熟悉。 “小师弟,要不要和我一起?”先前一直和洛寒言语的那个师兄走了过来,轻声笑道。 洛寒并没有立即回应,目光落在了墨沉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墨沉说话。 墨沉见后点了点头,墨沉又怎会看不出来洛寒这是在人前装,不过也罢,要装便装。 “那我就不跟着师兄了,师兄注意些。”洛寒将话落下后,便朝着那位师兄走去。 “师兄叫什么啊?” “暮云致,师弟呢?” “我叫洛寒。” 暮云致笑了笑:“那我便换小师弟阿洛怎么样?” 洛寒高兴道:“好啊好啊。” “还有好两日才到历练的时辰,不如我到阿洛到处走走?这外面的东西可是比门派里的好玩多了。” 暮云致说完后,甚至伸出了手,想要牵着洛寒,洛寒也没有拒绝,直接握住暮云致的手。 “那我们去看看吧!”洛寒没有看过这些,自然是好奇的很。 暮云致摇了摇头:“得先去客栈安顿好了再出来。” 湖碟镇的原地人看到来了这么多修行人,也都知道是那镇主请的修行道士,也没有多加去看,各自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洛寒其实还是有些失落的,眼神一直都在这很多新鲜玩意的街道上看来看去。 “那好吧,我们先去客栈。” 暮云致嗯了一声:“那走吧。” 暮云致带着洛寒来到了此番历练的客栈中,由于洛寒是临时尽头来的,且也不是历练中的其中一位弟子,便没有备好屋舍了,也就只好跟墨沉挤一挤。 洛寒也是不想和墨沉一起,便开始抓住了暮云致的袖子,眼巴巴的盯着暮云致看着,委屈的很:“我没有地方住,可以跟暮师兄一起住吗。” 暮云致愣了愣,弯了弯腰,伸出手摸了摸洛寒的头:“你不是和洛师弟一起住吗?怎么会没有地方住?” 洛寒对着暮云致摇了摇头,似乎很抗拒和墨沉接触,暮云致不由得将目光转移到了墨沉的身上,有些想知道是为什么。 墨师弟看起来也不会怎么样啊,洛师弟怎么就这么怕墨师弟?想来也是有原因的,最好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既然阿洛不想和墨师弟就不吧,我去和墨师弟说一声,这样也好知会。” 洛寒点起了头:“好。” 随后暮云致就朝着墨沉走起,轻声道:“洛师弟说想要和我住,墨师弟可有什么……意见?” 墨沉摇了摇头,言语间透露着冷清:“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暮云致嗯了一声:“那便好。” 暮云致随后便道:“各位师弟的身上有令牌,都按照令牌上的顺序挑选屋舍吧,这是尊主的命令。” 客栈的银两他们已经给过了,此时先放下行李再说。 暮云致牵着洛寒的手,放慢脚步的走着楼梯。 洛寒身子还不高,走楼梯还是有些费力的,走了几个台阶后,暮云致便直接伸出手,将洛寒抱了起来。 洛寒也没想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除了师尊外,这暮师兄其实也挺好的,还以为…… 洛寒道:“那师兄放下行李后就和我一起出去逛逛。” 暮云致应了一声:“好。” 洛寒满意的点起了头。 众弟子们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自己所在的屋舍,墨沉将行李放下后,便坐在木凳上,看着眼前的茶水,碰了碰。 这些对墨沉来说,都是不敢肖想的,墨沉轻笑了一声,还真的是拖了沈顾淮的福,否则墨沉又怎能感受到这个,碰到这些。 明明沈顾淮对墨沉并不差,可墨沉心中还是带着一股恨意。 墨沉喃喃自语着,细如蚊蝇的叫了一声:“师尊。” 沈顾淮与洛寒设下了师徒契,唯独没有和墨沉设下,也不知是来不及,还是故意不设下。 墨沉的修为低下,在历练时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作为师尊,通常只会与自己信任且看重的弟子将其设下师徒契。这样,徒弟受了什么伤,师尊便能感应得到,能够快速的赶来救自己坐下的弟子。 第60章 嘴里说不嫌弃,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嫌弃。 沈顾淮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只要不救自己,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却还是不要命的冲上前,抵挡那曾攻击,明明不是什么好人,却又做什么烂好人! 不过就是一个历练而已,三旬左右便能回去了。 也不知自己的那个好师尊在自己没在的日子里又是何等的逍遥快活。 暮云致与洛寒两人此时就在街道之处逛着,每个城池或者是镇都有明显的特点,虽然看上去都挺像的,但很多都不一样。 湖碟镇中也有一道桥,然而桥下并没有水,桥上有人在卖糖葫芦还有其他的首饰。 暮云致见洛寒一直盯着那道桥看,以为他是喜欢那里,便带着洛寒走了过去,站在桥上往下看的景色倒是不错。 “阿洛喜欢?” 洛寒看着眼下之景,心中不免想到了在鹤观城的时候,自己故意从桥上滑落,让师尊为了救从而掉入湖中。 洛寒本没有这么想的,却不曾想后面会出现一个少年,将沈顾淮直接推了下去,而那一推,便使沈顾淮成了现在这副虚弱的模样。 洛寒明明应该自责,好好的照顾沈顾淮,却在得到沈顾淮的好之后,想要拾取到更多,甚至还拉着受伤后的沈顾淮为自己下厨。 洛寒脸色顿时间就不好了起来,眼里都泛起了泪珠,要不是自己,师尊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暮云致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洛寒的回应,便看了洛寒一眼,然而也就是这一下,暮云致拿出了一块手帕,伸出手去擦了擦洛寒的眼角。 “阿洛怎么哭了?是想到了什么吗?” 暮云致不说还好,一说,洛寒就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虽然说他的心智早已成熟,可毕竟此时还是个孩子,就算再成熟也还是会有小孩子气。 暮云致有些不知所措的伸出手将洛寒抱了起来,让洛寒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洛寒喜欢白色,一直以来都是穿着一身白衣,若是穿其他的,怕是会很明显,尤其是他的那一头银发。 暮云致拍了拍洛寒的背:“乖,阿洛若是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有师兄在这里陪着你。” 洛寒呜咽了一声:“好。” 在这里站了好久,洛寒擦了擦眼泪,颤音道:“师兄,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们去别的走走。” 暮云致应了一声好,带着洛寒到处逛了逛,暮云致走到了一个摊子前,看着铺在地板上的那些小玩意,问了一声:“姑娘,这怎么卖?” 卖木制玩具的姑娘在听到暮云致的声音时,手不由得顿了下来,不过很快又继续了。依旧低着头做着手里的玩具,并没有注意到暮云致走来,甚至在听到这一喊声时,女子也没有抬头。 暮云致见此,又喊了几声:“姑娘,姑娘?” “姑娘一直忙于手里的活,倒是用心了。” 暮云致此话一出,便听出来了话里的意思,也知道这人是在和谁说话了,女子抬起了头,望着,眼神里空洞无物,灰白色的眼球,表明着女子的失明。 女子浅浅一笑:“公子可是要买什么?” “这些怎卖?” 女子道:“公子先看,看中了哪个问我就好了。” 暮云致点了点头。 女子也继续干着手中的活了,暮云致看了看,也不知洛寒喜欢些什么,便想着多买一些,这样也能让洛寒挑选挑选,选自己喜欢的。 想罢,暮云致便买了一些,比如木制花灯、竹蜻蜓还有用竹鞭编制而出的手环。 “姑娘,花灯、竹蜻蜓、手绳怎卖?” 女子想了想,随后道:“五文钱就好了。” 暮云致将钱放在了那个碗里,甚至多放了几枚文钱。 “文钱放在碗里了,谢谢姑娘。” “我谢谢公子才是,公子倒是客气了。” 暮云致的声音很好听,在听到的那一刻,女子想到了一个人,自己年少时喜欢的一个人,不过那人去修道了,抛下了自己。 也不过才离开一年多,自己就弄成了这个样子,女子怕,怕他会看到自己此时落魄的模样,也幸好那人不是。 女子喃喃自语着:“若是再也没有重逢的日子,那就不要重逢了。” “云致哥哥,我们还是永远不要再见了为好。” 女子继续做着手里的木制品,没有再想以前的伤心事。 在离开的那一刻,暮云致不知为何原因,脚步停歇,不由得转过身子看了一眼桥上的女子,看了许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暮云致并没有想回想,可脑子却自行回想着一幕又一幕曾经的画面。 那本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了,是衣怜! 可是又怎么可能!衣怜不可能会是这个样子的,暮云致渐渐的将心平复了下去,收回了目光,眼眸中情绪复杂,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既已经选择修行之路,自也选择了摒弃一切,衣怜过得很好,嫁到了宋府,不可能会是这个卖木制玩具的女子。 暮云致就这样带着洛寒离开了,没有再去多想。 “阿洛。” 洛寒嗯了一声:“师兄。” “我方才买了一些好玩的玩意儿,也不知你喜不喜欢,可要看看?” 暮云致渐渐的将洛寒放了下去,将手里的东西也递到了洛寒的面前,洛寒盯着看了好久,也选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61章 暮云致知道他这是在选择,便道:“都是给你买的,不用选。” 洛寒也迷迷糊糊的都接过了手,看着这些好玩的玩意,到处看了看。 最后,洛寒留在了一个卖糖人的摊子上,有些好奇的看着上面的图案,洛寒手就放在唇边,眨了眨眼睛。 暮云致也跟了上去,就在洛寒的身后看着。 那人也看出了眼前的这个孩子是想要,爽朗的笑了起来:“小娃娃想要什么样子的糖人啊?” 洛寒眼中快速的闪过了一抹亮光,迟疑道:“什么样子的都可以吗?” 那人也点起了头:“只要小娃娃你说,我都能做。”那人还是第一次碰到银头发的小娃子,好奇的很,而且看上去和其他的小孩不一样,身上有一股很明显的灵气,只有修道人才会有的。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个小娃子还这么想,这为人爹娘的,是怎么放心将这么小的娃子丢出门的? “我想要一个冰山的。” 那人应了一声好,便开始熬着糖浆,手上的勺子舀了一勺糖浆,抖了抖之后,那人就将一节细小的木棍放在面上,快速的浇着糖浆,速度太慢了,就容易凝固。 那人一套动作下来,糖人也就这样做好了,那人拿起糖人就递给了洛寒。 洛寒接过手就吃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很不错,咬起来还是脆脆的,慢慢地在口中化为甘甜,顺入肠道之中。 这两三日里,暮云致都带着洛寒在四处逛着,洛寒全心都在这些上面,看到好玩的就会看两眼。 而暮云致就在后面跟着,给给文钱,暮云致带的文钱并不多,一日这样倒还好说,连续两三日倒是有些吃不消了。 暮云致面露窘状,倒也不好明说,便随着洛寒了。 这些时日,谢沂白都待在莲花居里,两人时不时的还会下盘棋。 沈顾淮的棋下的很好,没一个落下的点都能让谢沂白想很久,可还是输了。 赢了两三盘,沈顾淮倒是笑了:“你这棋下的倒是挺差。” 谢沂白讪讪笑道:“自然是比不过你,什么都没厉害。” 两人此时就在后山之中,坐在空旷之处下着棋,倒也是舒服自在。 牧曳给的那些丹药,沈顾淮每日都有服下,身子确实是好了许多。 “还有几日我便得去虚妄山一趟了,也不知会去多久,怕到时回来你便已经闭关了,若是有什么要说的,你与我说也好。” 沈顾淮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些剑诀准备好了?” 沈顾淮嗯了一声:“都准备好了。” 待谢沂白离开后,沈顾淮便会准备下山,并不会一直都待在莲花居当中。 去看看两人历练的怎么样了,也与尊主知会一声,手里头也有些易容丹,只希望不要被认出来就好。 “那些弟子传来消息,此番历练倒是挺顺利的,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用不用着你老是担心的,倒不如多加担心担心自己。” 沈顾淮将手中的白子落下后,倒也道:“我并没有很担心,而是怕他们二人之间相处的会不融洽,出现一些不好的情绪还有其他的……” 谢沂白轻哼了一声,这不是担心还是什么?还真的是喜欢口是心非。 “他们之间不是你能左右的,看他们自己吧。” “你日后还是莫要饮酒了,酒喝多了伤身。”况且谢沂白也不希望沈顾淮在他人的面前饮酒。 沈顾淮沉默了下去,看不明白谢沂白这个人:“既是如此,这几日又为何拉着我饮酒?” 谢沂白一笑:“因为我与他们不一样,你若是在他人面前喝了,指不定会被做些什么,而我不会。”谢沂白说的很是坦然,话里带着一股其他的意味。 沈顾淮听后轻咳了一声:“不要胡言乱语。” “我也只是说实话。” “就这般一直下着棋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舞个剑如何?” 沈顾淮并没有答应,反倒是道:“我如今剑都拿不稳,怎么舞剑?” 谢沂白嘴角微微上扬:“我舞剑,你看着便好。” 话音一落,谢沂白便从蒲团上站起,手一伸,枉离便出现在了谢沂白的手中。 谢沂白右手握住剑鞘,左手握住剑柄,拔出了剑,谢沂白是个左撇子,舞剑的时候自然和常人不一样,看上去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谢沂白握着剑,当即便使出了一道好看的剑花,出剑的速度很快,快到只能看到剑的影子。 沈顾淮就坐在一边看着,倒觉得此时此景,确实挺适合舞剑的。 沈顾淮还是第一次看人舞剑,兴致勃勃的盯着谢沂白看。 谢沂白的剑收放自如,就连每一个攻势都占据上风,不管是真的有对手还是没有动手,谢沂白的动作招招致命,不是一些小辈能够抵挡的。 谢沂白将剑使出的那一刻,周围狂风突起,将地上的竹叶都吹倒了半空中。 沈顾淮也是没想到,无奈的看着身前的棋子,将一枚白子放了上去。 嘴里嘀咕着一句:“是死局。” 这一套剑法落下,谢沂白也将剑收了回去,逆光朝着沈顾淮走来,好似背后带着独属的光芒。 谢沂白有些得意的昂起了下巴:“怎么样,可还好看?” 第62章 沈顾淮夸了一句:“好看。” 谢沂白听后,突然说出了一句话:”没你好看。” 沈顾淮听后,眉头皱了皱,什么也没说,反倒是谢沂白惊了! -------------------- 第24章 师尊赶来了 这四个字在谢沂白的口中脱口而出,谢沂白也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但话已经说出去,没有办法收回。 谢沂白也只好继续道:“阿砚觉得呢?”此时的谢沂白目光炯炯,在等着沈顾淮的回应。 沈顾淮反倒是皱起了眉头,问了一句,言语中并没有玩笑的意思:“有什么好看的?” “在我眼里,你便是最好看的。”既然沈顾淮要这么问,那谢沂白也只会回应了。 沈顾淮听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就不自然了起来,咳了咳:“莫要乱说!” “好,不好说。”然而谢沂白就像是哄小孩一样的说着,很明显的是在敷衍。 沈顾淮见此,也没有再多说,让此事就这样过去。 “我去虚妄山后,阿砚会想我吗?” 沈顾淮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应了:”想你做什么?” “我去虚妄山后,阿砚就只有一个人了,难道就不会想我吗?” 一个人?沈顾淮不明白谢沂白这话里有几个意思,毕竟沈顾淮也一个人住了许多年过,又怎会不习惯?况且又为何要想? 沉默许久,还是说了句:“万事小心。” 谢沂白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带着笑意,并没有因为沈顾淮方才说的那一句感到失落。 “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得走了。” “不是过几日?” 谢沂白摇了摇头:“尊主那边已经在催促,还是早些处理的为好,只不过我可能赶不到你闭关前夕回来,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谢沂白还将枉离召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对沈顾淮道:“这剑你先拿着,以免出现什么问题。” “剑认主,除了你之外谁也拔不开。” 听到这个的谢沂白笑了:“别人不可以,但你可以,试试。”谢沂白说罢,就将枉离拿起,放在沈顾淮的面前,在等着沈顾淮接过。 沈顾淮伸出了手,当真就握住剑柄,咻的一声就拔了下来,可以说是十分的轻松,不费九牛二虎之力就拔出了。 沈顾淮本就是顶着试试的心态碰碰,实属是没想到自己既然能够将谢沂白的佩剑拔出,当即就愣在了原地。 “这怎么可能……” 看着沈顾淮呆愣的模样,谢沂白的笑更大声了:“怎么不可能?是你就可能。我方才说过了,你可以。” “枉离先放在你这里,出了什么事也好保护你。” “我一直在莲花居,能出什么危险?” 谢沂白眼里的笑意不明,并不相信沈顾淮说的话,但也没有拆穿。 谢沂白留在莲花居的每一日里,都有为沈顾淮输送灵力,虽说每次都消耗了许多,但对于一个大能来说,其实无伤大碍。 “不管会不会,也有一个保障,你此时灵力无法运转,难免会出事的。” 谢沂白看出来了沈顾淮想要下山的心思,只是不想直说罢了。 表面上说着不担心不担心的,实则心里还是放不下。 谢沂白在盲猜,应该不是为了那个洛寒,而是为了墨沉,毕竟洛寒的修为挺高的,不至于出现什么危险,甚至还可以保护他们。 不过洛寒不得参与这其中的历练,除非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修道门派中这些规矩历来都很死板,就算洛寒没有出手也是正常。 谢沂白继续坐在沈顾淮的对面,抬头望着漫天飞舞的竹叶,半眯了眼:“这竹叶倒是好看。” 沈顾淮笑了笑:“我也觉得。” 谢沂白随意的说了一句:“我倒是也想着种一些了。” 可也就是这随意的一句,沈顾淮记住了,待出关以后,便送些给谢沂白。 天也渐渐黑了下去,谢沂白也将目光收了回来,放在了眼下的棋盘上:“坐了这么久,饿了吗?” “修行之人,不饿。” “那也吃些,今日我来时去外处给你带了许多好吃的点心。” 谢沂白话音落下,眼下的棋盘消失了,焕然出现了一盒糕点,食盒有许多层,里面有着各式各样的吃食。 谢沂白将盖子打开,将里面的吃食端了出来,怕沈顾淮不识得这些,便一个一个说了过去。 “海棠糕、百花糕、米糕、茯苓糕、梅花香饼、桂花糖蒸栗粉糕,莲子银耳羹……” 以下还有一些,谢沂白便也一一说了过去,沈顾淮看着他端出这么多糕点,沉默了下去,不知该说什么的为好。 甚至除了这些,谢沂白还带了风筝、木蜻蜓、拨浪鼓之类的小孩玩意儿,除此之外,谢沂白还为沈顾淮买了一套风山辞衣袍。 “你……这么闲?”看到这些的沈顾淮,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盯着谢沂白便问了起来。 “相较于闲,其实我很忙,只不过在与你相处时,我不忙罢了。”谢沂白言语间满是轻佻的意味,丝毫不怕沈顾淮会说他什么。 沈顾淮轻咳了一声,脸色很是不自然,侧了侧头。 “这衣袍很适合你。” 沈顾淮瞧了一眼,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这我不能收。” 第63章 “为什么?” “太过于贵重了。”沈顾淮怕会欠下很多,谢沂白的人情他已经欠下,不想再欠下更多的东西了,怕最后很难偿还。 “都说了送给你,便是送给你,难道我还会向你讨回来吗?这些灵石对我来说只是其中的一点罢了。” 谢沂白的好属实是有些好到了极致,这种好对沈顾淮来说未必是件好事,沈顾淮也不想在谢沂白这里结交下什么渊源,只希望后面不会出现什么变卦的为好。 沈顾淮说不过谢沂白,也只好收下了,不过这衣袍他是不会穿的,毕竟,沈顾淮是真的不好意思,就在屋舍中整整齐齐的叠放着。 一日就这样过去了,谢沂白也在莲花居外等着沈顾淮,虽然昨日便直言说了,可谢沂白还是想再说一遍,毕竟这两者之间有着很大的不同。 毕竟依照沈顾淮现在的性子,说不定会送送自己。 可谢沂白的愿望还是落了一场空,沈顾淮一大早便离开了莲花居,下山去了。 谢沂白就这样傻傻的等了一个多时辰,见沈顾淮还是没有出来,便也没有再继续等下去,而是写了一封信放在了石桌上,转身就离开了。 谢沂白一如既往的身着一袭乌商河衣袍,拍了拍袖子后,便走下山去,将枉离给了沈顾淮后,谢沂白便也用上了白玉舟。 许多年没有用了,也不知会不会有些老旧。 下山前,沈顾淮将枉离留在了墨古池里,甚至还交给了玉麟。 也不知是怎的,沈顾淮在看到玉麟的那一刻,便觉得玉麟有些不对劲,脸色很是苍白,就像是受伤了一样,可一问,却说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说脸色有些白。 玉麟将枉离接过手,在沈顾淮没有看到的地方,眼里闪过了一抹狠厉,不过转瞬即逝,没有被沈顾淮发现。 “这把剑,主人是从哪里来的?”玉麟有些试探的问着,在等着沈顾淮的答案。 “谢沂白。” 在听到这三个字的那一刻,玉麟的眸孔瞬间缩小,就如同一根细针,就像是不相信的一样。怎么会?谢沂白怎么会将枉离丢在这里,甚至还给了主人。 虽说玉麟此时无比的震惊,但也还是要保持冷静,不能被沈顾淮看出来:“谢沂白?这人又是谁啊?” “以前的一个故人。”沈顾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便只好这般说了。 玉麟能够肯定的是,沈顾淮此时还不完全知道谢沂白是谁,玉麟也不会刻意去提醒,更不会提起从前的事情,心里想着。 既然都已经忘记了,那就不要再去想起来。 沈顾淮这一路上都刻意的避开了那些弟子,这要是就这样走去的话,恐怕要花费许多的时日,尤其是沈顾淮还受了伤,每隔一会儿便要停下休息一会儿,更是走不了多久的路。 这些路沈顾淮倒是还记得,不过就是有些模糊,希望到时不要走错的为好。 沈顾淮依旧身着一袭月白色衣袍,只不过腰间的玉坠没有带上,沈顾淮的身上带了许多的易容丹,等到了湖碟镇后就有了用处。 为了防止被墨沉以及其他弟子发现,沈顾淮便只好如此行事,顺便暗自保护一下墨沉。 虽然此时灵力用不了,但法器还是可以用的,对了什么意外倒也不用这么的担心,若是当时墨沉将这些法器收下就好了,也不用让自己如此的担心。 若是墨沉此时知晓了沈顾淮的想法,怕是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字是“蠢”。 这一走就是整整一个时辰,走了那么久,也才离开望山之峰的不远处,抬头时,依旧能看到高耸入云的山峰。 沈顾淮还真的是很少有这般走过,尤其是在不能使用灵力的这段期间里,沈顾淮甚至觉得怎么走都远。 才走到这山下就开始找一颗树下坐着了,毕竟也没有什么好急的,毕竟这些弟子至少历练三旬之久,就算是最好几日赶过去,也都来得及。 沈顾淮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倒是费了许多的时间。 这到处都是山峰,其实沈顾淮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到了夜晚,也不知道会碰到些什么东西。 也幸好是清晨一早便出来了,没有待太长的时间,而枉离也都一直跟着沈顾淮,只不过沈顾淮没有发现罢了。 “这位小友怎在这里坐着?”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沈顾淮侧过身看了眼身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位道友也是赶路?” 夙枋点了点头:“小友要去哪处城池,为何不御剑前往,亦或者说是租辆马车?” “湖碟镇。不必那么麻烦,走去就好。” 夙枋的手上撑着把油纸伞,一身青衣干净利落,一头墨发高高束起。 夙枋笑了一声,如沐春风般,清嗓言道:“我去梧花城,正好路过湖碟镇,小友不如与我一同,我带着你。” 沈顾淮此时早已起身,推拒着:“这多麻烦,还是不必了。” 这些突如其来的善意让沈顾淮防不胜防,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忘问了,小友是哪个门派的?” ”望山之峰。” “望山之峰?”夙枋想了想,尴笑了一声,“这我没听过,不过我听说过望山峰。” “听说是千年前尘泽仙君为了救凌修上神所处在的一处山峰,设下过一道伏天印。因逆天而行,便就此身陨了。不知小友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传闻。” 第64章 夙枋话音一落,沈顾淮脸色顿时冷了下去,不过转瞬间恢复如常,言语平淡道:“此传闻是禁忌,不可多提。” 夙枋嗯了一声:“确实是不能提,没想到小友既然知道,能知道这个的人很少,看来小友修为不低。”否则我方才怎么一点都探查不出。最后一句话夙枋倒是没有说出口。 “小友不必如此客气,顺路也好有个伴,小友说是不是?”夙枋有些期待的看着沈顾淮,墨黑色的眸瞳闪过了一道光泽。 夙枋喜欢搭伴前行,是一直以来都改不了的习惯,并不是喜人擅交,而是喜于赶路之人交个路友。 夙枋以为沈顾淮这是不同意,当即就不走了,就站在沈顾淮的面前。 “小友不走,我也跟着小友好了,我不急于去梧花城,和小友一同走去湖碟镇。” 沈顾淮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整个人都沉默了下去。眼神意外的落在了夙枋腰间上的玉佩,是天尤阁长老的玉佩,难怪知道这么多。 “你既要跟便跟着罢。”沈顾淮也是对他无可奈何,否则又怎会让夙枋一直跟着。 夙枋嗯了一声,跟在了沈顾淮的身旁。 沈顾淮倒还真的是招人,去哪里都能半路上遇到一个。 夙枋自从修行后,便很少有走过这么久的路程,这还是第一次,虽说修道之人体内调节,不会感到累,但却无趣至极。 夙枋实在是有些走不下去了,落下一声冒犯了就带着沈顾淮上了自己的剑,一路御剑前去了湖碟镇。 夙枋说是顺路,还真的就是顺路,将沈顾淮带到湖碟镇后,头也没转的就离开了,丝毫没有给沈顾淮反应的机会。 沈顾淮在湖碟镇城门外站了一会儿,在下山时他便服下了易容丹,也不知此时的自己长什么样,先进去再说。 城门外有侍卫守着,通常不会将人直接拦住,除非是一些很奇怪的人,或者说是带了许多的行囊,便会被拦下,需要查看一番。 所以沈顾淮进入湖碟镇倒也顺利。 沈顾淮对望山之峰派弟子前来湖碟镇的事倒也清楚,客栈应该山庄客栈。 便也直接走去,沈顾淮没来过湖碟镇,找时倒也是够呛的,一个望山之峰的弟子都没看到。 在湖碟镇走了大半圈,总算是找到了。 沈顾淮走进去便去了柜台处,小二还在看着手里头的单子,注意到有人来时,便抬起了头,讨好的笑道:“这位公子是来住客栈的,还是说是来问一些别的事情?” 沈顾淮嘴角上带着浅浅的弧度,声音也变了许多,更加的低沉了些,“住客栈。” 小二讪讪笑了一声:“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们这客栈都已经住满,都是那些修道之人住的。” 沈顾淮嗯了一声:“我知道,所以便来了此客栈,我与他们是同一个门派,只不过临时有事,来晚了一些。” 听到这个的小二有些为难:“不是我不给公子屋舍,而是真的没有多余的屋舍空出来了,公子……不不不,道长要不去另一处客栈?” “不必了,我在此处等着他们回来就好,到时与他们一同挤挤。” 小二也不敢多说什么:“这样也好,那道长先坐一会儿,我先去做事了。” 现在已经临近半晚,应该很快便会回来。 沈顾淮就坐在这一楼的木凳上等着,同时也在想着该用什么理由来说服墨沉,让他同意与自己一同。 洛寒的话……沈顾淮并不担心,还是那句话:洛寒修为高强,再者沈顾淮还在他身上下了师徒契,就算出事了,沈顾淮也能感知的到。 也不过半个时辰,已经陆陆续续听到弟子们回来的声音了。 过去了这么多时日,也不知此次历练完成的如何了。 这些弟子一回来便一堆人一堆人的坐在一桌,唯独沈顾淮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一桌,但还是有人走过来和他一起的,因为没凳子了,就只好和沈顾淮一起了,这几个人中也有墨沉。 沈顾淮看着墨沉的目光有一种打量的意味,看来墨沉和这些弟子相处的不是特别好,否则怎么会被挤出来。 随后沈顾淮的目光又落在了洛寒的身上,洛寒果然还是这么的讨喜,这些弟子都喜欢他,也是,毕竟是一个小娃娃,那些弟子喜欢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沈顾淮嘴角扬起了一道弧度,正要开口时,墨沉却先开了口:“你是谁?” “和师兄一样,是来历练的,只不过来晚了些。”沈顾淮解释道。 那些弟子听后也没觉得什么,都一起坐了下去,反倒是墨沉,又问了一句:“这处客栈已经没有其他屋舍了,师弟又住哪里?” 沈顾淮一笑:“师兄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和师兄住。” 墨沉:“……” 眼看墨沉要拒绝,沈顾淮也只好将自己给搬出来:“这是沈长老的意思。”说完时,沈顾淮还特地的观察了一下墨沉脸上的神情变化。 墨沉有些阴沉的嗯了一声。 沈顾淮心里笑了一声:看来自己说的,也不是那么的不管用。 -------------------- 嘿嘿,汉服要到了,舞剑已经准备好了。 第25章 师尊用了易容丹 “师兄此行如何?可否告知于我。” 墨沉瞧了沈顾淮,语气冷淡的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第65章 沈顾淮随意编了一个名讳,回应着:“林问。” 沈顾淮话音一落,墨沉便立马说道:“此行历练没有一位叫这个名讳的弟子。” 也不知墨沉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沈顾淮眼眸暗了暗,想了一下该怎么回应墨沉的这句话。 突然间,沈顾淮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讲道:“其实我唤霓臻瑃,是南幽阁谢长老的弟子。”墨沉也是厉害,能将那些出行弟子的名讳都记住,想来是骗不过他,也只好不说是望山之峰的了。 这些人里,就属谢沂白还算熟悉,先将谢沂白拿出来垫垫脚,之后再与谢沂白说一声此事,也希望他不会介怀于心。 “霓臻瑃”三个字出来的那一刻,和沈顾淮坐在一起的弟子们,都转过头看向了沈顾淮,别提有多呆了,看起来还挺呆萌的,沈顾淮也是没想到会是这种场面。 其中一个弟子小声呢喃了一声:“怎么还会有人叫这种名讳。” 墨沉也只是瞟了沈顾淮一眼,很快就收回了,哦了一声,什么也没有再说。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认识沈长老?” 沈顾淮问的时候并没有直接问“你师尊”,而是说沈长老,怕的就是墨沉不认,明知如此,还要多嘴,也是自讨苦吃。 墨沉反倒一问,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知晓?” 这一问,将沈顾淮问的有些尴尬,沈顾淮下意识的收了收手,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反倒是旁边的那些弟子有些好奇了起来。 一位弟子问道:“这位师兄的名讳是谁取的啊?” 沈顾淮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这个弟子,想了想道:“我兄长取的。” “那你兄长又叫什么啊?” “叫……霓臻愁。” 听到这名字的弟子彻底的沉默了下去。 沈顾淮见此,问了声:“你叫什么?” “宋竦棪。” 沈顾淮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别的,也没有要再说下去的意思了。 反倒是宋竦棪又问了一句:“那你兄长也是和你一个门派的吗?” 沈顾淮:“是。” 宋竦棪哦了一声,便没有再多问其他的了,闭口不言,反倒是身旁的那几位弟子开始有些坐不住了,都说有要事要说,便先回去了。 然而在上楼时,便开始纷纷争论了起来。 “怎么还有人名讳叫你真丑,你真蠢的啊?这是真的吗?” “可是他说他是南幽阁谢长老的弟子诶,又不是我们望山之峰的弟子,说不定就是真的啊,况且名讳有什么好瞒的啊,他又不是什么厉害的大能。” 沈顾淮:“……”这些弟子的话,沈顾淮真的是一句都没有落下,听在了耳里。 坐在这一桌的弟子们都去了二楼房舍,只留下墨沉与沈顾淮两人坐在这里。 沈顾淮也没事做,也没什么好看的,就只能盯着墨沉看了,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盯着看也不会怎么样,说便说了,他爱怎么说便怎么说。 也不知道自己闭关后,这两个徒弟会不会想自己,洛寒倒是有些可能,若是说墨沉的话,那就不知道了。 “墨师兄长的倒是好看。”沈顾淮由心而衷的夸了一句,毕竟墨沉长的确实是好看,在众多弟子样貌当中很出众,甚至长的还很高,小小年纪就这么高,这么好看了,也不知到时会吸引多少女孩子的芳心。 墨沉言语冷淡的回应着,与沈顾淮保持着距离:“我与你不是同门,莫要喊我墨师兄,唤我名讳便可。” 沈顾淮嘴角轻扬:“虽不是同门师兄弟,但这声师兄还是得唤的。” “随你。” “此番可进展的顺利?”说再多也都是无用的,还是要问一些历练中的事,也不知道墨沉有没有受伤,所以在看墨沉的时候,沈顾淮的目光其实还有些露骨,似乎是想要透过衣物去看里面的□□。 墨沉被沈顾淮这赤裸裸的目光盯着,瞬间就感到了不舒服,汗毛直立,墨沉眼眸深邃的如同黑夜,眼中带有不悦:“你这又是在看什么?” 沈顾淮轻咳了一声:“没看什么。” “那东西,吓人吗?” 墨沉:“这湖碟镇里就只有一只蝴蝶妖。” 沈顾淮喃喃了一声:“蝴蝶妖?也难怪叫湖碟镇。”随后又道,“修为如何,可看的出来?” 墨沉:“修为不高,不过在我们之上。” 沈顾淮嗯了一声,那就是没比他们高到哪里去,也就是在金丹的修为左右,金丹修为的蝴蝶妖想必修炼了几百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沈顾淮有些小心的说着:“我修为没那么高,到时墨师兄可要护我着点。”毕竟两人还不认识,无缘无故的,墨沉又凭什么保护自己? 沈顾淮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自己来,也是为了能够护着他点。 谁的师尊有那么好?徒弟历练,师尊乔装打扮的过来陪同、护着。 但最好还是别来,毕竟这是弟子间的历练,若是师尊一直在身旁护着,这历练,倒不如不用历练了。 “你的修为也不过才练气期一阶,谢长老放你来历练倒是心大。” 墨沉说他的同时,也说了谢沂白。 沈顾淮心里有些过不去,便道:“是沈长老让我跟着来的,我师尊也同意,所以便来了。” 第66章 墨沉听后哦了一声,声音轻佻:“看来你很听他的话?” “我师尊的话我自然是要听的。” 墨沉听后有些讽刺的笑了一声:“我说的是,你很听沈长老的话?” 墨沉此话一出,沈顾淮当即就愣住了,墨沉倒真的是会抓重点,什么话问出来都将沈顾淮堵的无话可说。 “既然你这么听沈长老的话,不如便直接拜沈长老为师如何。” 沈顾淮硬笑道:“我已经有师尊了,又怎么好意思再拜沈长老为师,墨师兄的这个笑话说的有些严重了。虽然沈长老这个人修为高强,待人友好,但我总归还是比较喜欢自家师尊以及门派。” 沈顾淮回应墨沉的同时,不免夸了自己几句,虽然说出来感觉有些违心,但夸夸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沈顾淮脸皮也厚,毕竟此时站在墨沉面前的是另一张面孔。 然而墨沉也只是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沈顾淮在这坐了许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己似乎忘记服用丹药了,今日清晨一早沈顾淮便直接来了,倒是忘了用丹药。 也幸好沈顾淮有随身携带的习惯,否则怕是就要回去了。 沈顾淮从袖口中将丹药拿了出来,倒出一粒丹药就放进了嘴里。 墨沉见此情形不由得问了一句:“病了?” “这个?”沈顾淮默了默,信口胡言着,“从小就得了一种病,只能依靠每日吃丹药续命。” “既有疾病,还修道?” “就是因为身患重病,方才修道。” 吃了丹药后,沈顾淮倒是觉得有些困了:“墨师兄的屋舍是哪一个,我有些困了。” 墨沉:“…………” 想都不用想,墨沉看着沈顾淮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吃屎了一样,甚至比吃屎还要难看。 “湖碟镇中还有其他客栈。” “我修为弱,怕到时被抓到,只有死的份。”沈顾淮摆了摆手,真心实意的说着,同时困意也少了一半。 这时可不能随便倒下睡着,依照沈顾淮对墨沉的一些了解,墨沉这人想必会直接将自己丢在这里,之后人就走了。 这可不行,先打好关系再说,没想到墨沉不仅是对自己这般,对他人也是。 这样一比较下来,沈顾淮的心里也有一些好受了,但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这比来比去,都还是和自己比。 依照书中说的那些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沈顾淮此时的模样还是服下易容丹后的,也不知道是长的什么模样,都没有照照看。 “既然知道自己修为弱,为什么还要来历练?”在墨沉的那个角度来说,沈顾淮妥妥的就是脑子有病。不仅人有病,脑子也有病。 “我提的要求,毕竟沈长老说我来了有墨师兄你护着。” 沈顾淮倒真的是会给自己找活,甚至还是这么一个累赘。 墨沉听后也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一句,毕竟说再多,也只是浪费口舌罢了。 “跟我来。” 随后墨沉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朝着楼上走去,沈顾淮也有些有气无力的站着身子,跟着了墨沉的身后。 牧曳这丹药睡意倒真的是沉重,刚服下,头便是晕的了。 沈顾淮撑了那么久也是不容易,在墨沉开门进去,沈顾淮看到床的那一刻,想也没想便直接躺了下去,毕竟是自家徒弟,不用客气。虽然这徒弟对自己不怎么样,但总归不会说什么。 看到沈顾淮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墨沉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团怒火,这人到底是几个意思。 “你!” 可是话刚出嘴中蹦出,墨沉便看到了沈顾淮睡下的身子。 也只好默默的将话收了回去,什么也没说,冷哼了一声,随后便坐在了靠窗的双卧榻上。 此时还早,并不着急睡下。 墨沉将一旁的剑诀拿出来看了看,这是沈顾淮给的,早便已经领悟了。 身上也没有其他的书册,也就只好看这些了。 可看着看着,墨沉的目光便有些忍不住的往沈顾淮伸上瞟了瞟,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睡的倒是挺香的。 “师尊头很疼?” 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听到了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沈顾淮抬眸的那一刻,便看到了墨沉满脸担心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愣住,这人是墨沉吗?怎么感觉都不一样了。 况且自己不是服下易容丹了吗?怎么还被认出来了? “师尊这是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迷,连弟子说话都没听到。” “你……” “我?我怎么了?” 眼前的这个墨沉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股阴冷,反倒是温柔了许多,这是怎么一回事? “想必师尊是累了,这几日来了这么多人,师尊应付过去也实属是不易,喝杯茶提提神吧。”说罢,墨沉还倒了一杯茶,递给沈顾淮。 沈顾淮伸出手接过这杯茶,想也没想就喝下去了。 也就是在沈顾淮喝茶的那一刻,墨沉已经站在了沈顾淮的身后,伸出手为沈顾淮捏着肩。 沈顾淮轻咳了一声:“阿寒呢?” “阿寒?阿寒又是谁?” “为师前几日收的徒弟,当时你也在,又怎会不知洛寒是谁?” ”师尊恐怕是说笑了吧,师尊什么时候收徒弟了?难不成是在梦里收了一个?”墨沉呲笑了一声,嬉笑嘲弄着。 第67章 墨沉这么说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很多东西。 “师尊昨日说今日要去万书城听说书人说书,也不知要何时动身。” 沈顾淮想了一会儿,温声道:“此时如何?” 墨沉一笑:“可以。” 此时的墨沉,御剑飞行已经练的很好,并不需要沈顾淮带着他,更何况沈顾淮也没有要带着他的意思,两人同时御剑飞行前往。 而沈顾淮低头一看时却发现,两人根本就没有在望山之峰,而是在青屏山,沈顾淮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己和墨沉怎么会来到青屏山…… “师尊慢些,时辰还早,不着急的。”见沈顾淮心不在焉的模样,墨沉道了一句。 然而沈顾淮并没有注意,一股脑的往前飞行,而墨沉则在一旁跟着,御剑飞行时最忌讳的就是心不在剑上,这般最容易发生的事情,那就是坠剑。 一旦剑不稳,人便容易从剑上滑落,剑也会随着控制者的坠落而坠落。 墨沉怕沈顾淮会出事,便直接朝着沈顾淮靠近,就差剑与剑之间的碰撞了。 墨沉熟练的伸出手,握住了沈顾淮的手,好似这一动作他做了无数次一样,格外的熟络。 “师尊从方才醒来的那一刻,心神一直都在想别的事情,到底是在想什么,竟让师尊如此的入迷,以至于御剑的时候都在思索着。” 沈顾淮将手往回收了收,拒绝着墨沉的触碰。 既然沈顾淮不想自己牵着,那墨沉便不牵了,随着沈顾淮松开。 “头有些疼,并无大碍。” 一开始墨沉倒是不放在心上,可到了现在,沈顾淮依旧说头有些疼,那就不止是单纯的醒来时头疼那么简单。 墨沉怕沈顾淮会出什么事,便直接跳到了沈顾淮的剑上,伸出去就抱住了沈顾淮的腰,贪恋的依偎在沈顾淮的身后。 墨沉的这个动作就像是做了无数遍一样,熟能生巧,一气呵成。 沈顾淮不经低头看了一眼环抱在自己腰间的手,心里一片复杂,不过在这一刻,沈顾淮的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沈顾淮的错觉,感觉还没过多久就已经到了万书城了。 此时的他们已经坐在万书城的其中一个贵客坐上,墨沉此时正在为沈顾淮倒着茶,坐在大厅之中的就是说书先生。 那说书先生手拿扇子,一边扇一边说着。 说的零零散散的,沈顾淮听得并不怎么清楚,甚至还皱起了眉头,认真的听着,可不管沈顾淮怎么认真听,都听不清说书人在说什么。 “都说……可知这人并非是这样……” “当年云浮峰不也是……修道中人的人心,可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想的那么简单……” “不然那尊主又怎么会落得那种下场,听说那期少主还……总之之后的事都变得一帆风顺……” 沈顾淮听到耳里的这些,总是断断续续的,没有听完整,也不知是怎的,或许是这几日以来没有休息好,方才这般了吧。 沈顾淮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好受一些,墨沉见此,便问了一声。 “师尊可是不舒服?” 沈顾淮摇了摇头。 “师尊喝些茶,有助于提神。” 沈顾淮接过手,喝了一口便没有喝了。 “师尊是不是又想到南宫期少主了?” 沈顾淮点了点头。 “南宫期少主的事与师尊无关,师尊还是不要自责了,师尊若是不想听这些,我们便不听,不要勉强。” 墨沉倒是变得善解人意了起来,这样也好,这也是沈顾淮所想的。 沈顾淮点了点头,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等说书人说完了再离开。 墨沉就在沈顾淮身后跟着,时不时的想要伸出手去牵沈顾淮的手,沈顾淮自然是感知到了,手不自觉的往回收了收。 “一直碰为师的手作甚?” 沈顾淮这一问,墨沉反倒是有些委屈了:“师尊是生气了吗?所以不让我碰?” 墨沉的这个语气好似就像已经碰了许久的一样,两人的相处似乎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吧?不过这样也好。 沈顾淮也没有再躲开,直接伸手主动的握住了墨沉的手没有松开。 这一下,墨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这样乖乖的跟着沈顾淮走。 “师尊,你喜欢……” 还不等墨沉将话说完,沈顾淮就已经睁开了眼睛,不过在刹那间又闭上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四周,揉了揉脑袋,看来方才是在做梦,也难怪墨沉会变得那么好,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方才造就了这场梦境。 沈顾淮从床上坐起,依靠在床边,眼睛不由得眯了眯,此时屋子里还是黑着的,就连墨沉也都还睡着,此时应该是在半夜了。 沈顾淮从床上走下,将床上的被褥拿在了手里,朝着墨沉放轻脚步的走了过去。 还是盖着的为好,莫要着凉了。 于是这后半夜沈顾淮便直接坐在了凳子上,手放在桌面上撑着下颌,本想着将墨沉直接抱到床上的。但怕墨沉会醒来,也只好作罢。 隔日一早醒来时,墨沉便看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不由得发愣,看向了床所在的方向,见人不在,便将被子拿开,从榻上走下。 第68章 结果刚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人,墨沉沉默了片刻,坐在了沈顾淮的对面。 “你给我盖的被子?” 沈顾淮点起了头,毫不避讳的说道:“怕墨师兄凉着,便给墨师兄盖上了。” 墨沉:“那你?” “我不打紧,毕竟,这也是早上我醒来时才给墨师兄盖上的。”沈顾淮也是怕墨沉会觉得自己欠下人情,所以便这般言说道。 墨沉:“……”倒不如不问。 “墨师兄昨晚睡的可还好?”这句话沈顾淮其实是明知故问,毕竟,他可是一直坐在蒲团上,怎么可能会睡的好? -------------------- 第26章 师尊有些害怕 “还好。”墨沉也正准备离开了,“你在此处等着便是,莫要参与。” 沈顾淮想也没想,便问道:“墨师兄这是怕我会连累你?” 墨沉嗯了一声。 这种性子,难怪与那些弟子相处不到一块,沈顾淮来此便是为了墨沉,自然是要一直跟着墨沉才行。 “既然是来历练,我便也要参与,否则这历练的意义又在何处?” 墨沉轻哼了一声,倒是觉得有些好笑,竟直接笑出了声:“意义在于你不要当累赘。” 沈顾淮沉默了片刻,他是会说话的,什么话都说,也不怕得罪人。 或许是自己一直贴着墨沉,所以墨沉觉得烦罢,通常应该不会这样。 若是是的话,那还真的就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沈顾淮一路跟着墨沉的路,还以为墨沉会单打独斗,原来还是结伴同行,也没那么的惹人不喜欢。 “这位小师弟这么小就出来历练,长老可真是舍得。”沈顾淮扬起了一抹笑容,目光落在了洛寒的身上,手上拿着一个拨浪鼓。 这拨浪鼓还是谢沂白带给沈顾淮的,沈顾淮送给坐下弟子或许没什么问题,毕竟师尊与徒弟,不分物。 沈顾淮摇了摇拨浪鼓,弯下了腰:“小师弟喜欢吗?” 沈顾淮的眼里没有其他的意思,笑起来的时候很是温柔,声音也很是好听,如同清风徐来,朗朗动听。 洛寒并没有接,甚至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这些玩意。” 见此,沈顾淮收回了手:”也罢,既然小师弟不喜欢,那我便自己收着。” 在场的众弟子之间相处的都算是融洽,唯有墨沉在一处站着,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沈顾淮怕冷落了墨沉,转过了身去,却见墨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沈顾淮便将拿着的拨浪鼓给了墨沉。 “墨师兄喜欢这个?” 沈顾淮一口一个墨师兄的,叫的那叫一个亲切。 洛寒神情有些奇怪,似是有些不懂,这两人看上去就不像是才认识一日,洛寒将这事默默的记在了心里,回去之后,必要与师尊说一声。 指不定墨沉拜了别人为师,说不定就是那什么南幽阁谢长老。 墨沉皱了皱眉头:“小孩子玩意。” 沈顾淮看脸行事,见墨沉要怒了,便将拨浪鼓收起来,放在自己的宽袖之下。 “不喜欢便算了,我喜欢。” 沈顾淮心里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哪有人当师尊当的像自己这么难。 眼看三旬过后便要闭关,沈顾淮来也是为了来看墨沉一会儿。 说是这样说,其实顺便来走走,也不会那么的无趣。 这易容丹坚持三旬之久是没问题的,就怕会被墨沉认出。 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久,墨沉也不想看到自己,应该是认不出的。 宋竦棪见沈顾淮也来了,便问道:“霓师兄也去吗?我们得去了。” 沈顾淮应道:“自然是要去的。” “墨师兄,走吧。”不管墨沉多不想搭理自己,自己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也没有办法,到时若是出了什么事,就躲在墨沉的身后。 沈顾淮心里想的倒是美滋滋,这蝴蝶妖的修为也就这么点高,对他们来说是没有问题的,这一年多长的时间,甚至接近两年。 普通的一些剑阵应该都学会了吧。 墨沉的话……沈顾淮不由得看了一眼墨沉,也不知他会不会,沈顾淮倒是有些心虚,自己都没教他什么。 什么叫做误人子弟?拜入沈顾淮的门下就是误人子弟。 一群穿着望山之峰弟子服的弟子们一同行走,倒是气派的很,唯独沈顾淮不一样,衣袍以竹绿色为主。 “这是什么妖?”虽然问过墨沉一次,但为了引起话题,就只能再问一遍。 宋竦棪沉默了一会儿:“霓师兄来时难道都没有注意这些吗?” 沈顾淮轻咳了一声:“来时匆忙,并没有问这些。” 宋竦棪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沈顾淮,于是道:“霓师兄修为不高,还是小心的为好,若是到时出了什么危险,站在我身后也可,莫要逞能。” “那蝴蝶妖的修为基本在金丹初期,对付我们这么多人,难免会落入下风。” “你们交过手了?” 宋竦棪摇了摇头:“我们倒是没有,墨师兄倒是有与那蝴蝶妖交过手,墨师兄好似也没受什么伤,似乎那蝴蝶妖伤不了墨师兄。” 听到墨沉与那蝴蝶妖交手的时,沈顾淮还有些担心,可当听到后面的时候,沈顾淮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心里难免有些自豪,没教都这么厉害,日后想必前途无量,是个修行的好才。 第69章 只不过墨沉的命中线中间下沉,后尾飞扬,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会入魔的征兆,或许还是因为那心魔吧。 可墨沉的那心魔是善念,应该不会让墨沉堕入魔道。 若不是心魔,那便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走火入魔,要么就是墨沉甘愿情愿堕落为魔。 虽说修道亦或者修魔都是靠修行之人自行选择,可一旦走错,便步步是错。 在沈顾淮看来,修道修魔之间都没什么区别,可在门派中人的眼里,堕入魔道之人,便是离经叛道,离开正轨,应当赶尽杀绝。 沈顾淮也没有再去多问,脚步也慢了一些,直到墨沉走了上来,与墨沉同行后,沈顾淮倒觉得舒服了一些。 沈顾淮立马便夸了一句:“墨师兄好生厉害,竟能与那蝴蝶妖落得平手。” 墨沉嗯了一声,并没有要搭理沈顾淮的意思,沈顾淮也看了出来。 在洛寒还有墨沉两人之间看来看去,一个活泼擅交,一个言语冷漠,还真的是有着很大区别。 若是此次历练能早些结束,沈顾淮便教墨沉几招,若是不能便只好闭关修行了,说是五年,其实也说不准。 这一路都由宋竦棪在前方带着,一路上这些弟子都在说些小话,并没有那么的死板,走的也整整齐齐,反倒是跟上就行。 湖碟镇并不大,走一个时辰便能走到一处后山山岭,这还是白日,眼前的事物看的清楚,若是到了夜晚来此,怕是会觉得阴气沉沉,再加上此处还有一个蝴蝶妖,便更加的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了。 沈顾淮就跟在他们的身后,到时若是出了什么事也好躲着。 沈顾淮咳了咳,手要伸不伸的,最后还是赶在被墨沉发现前抓住了墨沉的衣摆。 墨沉垂眸一看,脸上显露着不悦:“这是何意?” “我修为有些低,害怕。”说瞎话,沈顾淮可真的就是信手捏来,毕竟,从来的那一刻开始,沈顾淮就没有说过几句真话。 “你可以去找宋竦棪。” “他我不熟。” ”我,你也不熟。” 这样说沈顾淮自然是说不过墨沉,也只好再次将自己搬出来:“沈长老说我来了后便跟着墨师兄。” 听到沈长老这三个字后,墨沉也没有再多说其他,衣袖也随着沈顾淮拉着。 果然说再多都不如那三个字。 此时的那些说话时都已经渐渐小了下去,众弟子手里都握着自己的佩剑,倘若蝴蝶妖一出现,他们便直接出剑捉拿。 沈顾淮这一路上都拽着墨沉的衣袖死不松手,也不怕丢人,反正这丢人的也是霓臻瑃,而不是沈顾淮。 到时若是回去了,也不知该如何像谢沂白解释。 沈顾淮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待历练快结束时,便病死好了,方才也与墨沉说自己得了重病,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一路上沈顾淮都在发着愣,一直往前面,直到墨沉停下来,撞了个满怀才反应过来。 “墨师兄怎么……停了?” “有东西靠近。”墨沉依旧是拿着当时的那把剑,也不知墨沉的这把剑叫什么,当时刚见面时,还以为是惟家族中的剑,现在看来应该是不可能的。 那些弟子走的有些远,紧紧的带着洛寒,以免洛寒走散。 而此时,就只有沈顾淮与墨沉两人走在后面,这簌簌簌的声音听上去便不止一只妖,如今沈顾淮灵力施展不了,就这般来看的话,想必应该有快上百头。 说实话,沈顾淮还是有些怕的,虽然有法器在身,但也有来不及的时候。 于是沈顾淮抓着墨沉的手便更紧了,顾不得什么面子,再者墨沉也不知他到底是谁。 “都小心些,那些蝴蝶妖准备离开山岭了。各位师兄师弟,列阵!” 众弟子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唯独沈顾淮和墨沉两人依旧在后面瞧着。 沈顾淮不参与倒说得过去,墨沉的话…… 沈顾淮不经轻咳了一声:“墨师兄不去帮忙吗?” “我不会。”墨沉回应的干净利索,一点要隐瞒的意思都没有,就在一边看着他们列阵。 沈顾淮此时就是一个外人,也帮不了什么,所以便跟着墨沉在一旁盯着看。 众弟子手中比划着阵诀,手中的剑也都丢在半空当中,用灵力将其稳住。 众弟子围成一个圈,列剑阵。 列阵需要挺长的时间。 他们两个也帮不了什么忙,所以就在一边看着,要说实话的话,在此处一直看着的就只有沈顾淮一个人。 墨沉的手中此时正在汇聚着灵力,施展着阵法,这阵法非彼那些弟子所设的阵法,墨沉这阵法的结印手势,沈顾淮倒是熟悉。 一般来说,像墨沉这个年龄的少年人,应该都是不会的,不过这阵法他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们也是熟悉,将这些蝴蝶妖出来的时辰记得清楚,倒是不错。 沈顾淮就在一边看着,一点忙都帮不上。 周围黑影开始越来越多,剑阵也在慢慢的形成,圈也在肉眼可见的变得越来越大,将部分蝴蝶妖都关在了阵法里,有些弟子一大早便出门了,护着湖碟镇里的镇民们。 就在沈顾淮以为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时,一个黑影突然放大,朝着沈顾淮飞来,就如同风般,一闪而过,不过并没有碰到沈顾淮,而是被一把锋利的东西给挡开了。 第70章 沈顾淮微微皱起了眉头,一看便发现,既然是枉离……沈顾淮出门时明明将枉离放在莲花居,甚至还将枉离交给了玉麟,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沈顾淮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剑柄,将剑往回收,然后此剑根本就不听从沈顾淮使唤,枉离这一出……怕是要被发现什么端倪。 “回来!”沈顾淮也顾不得那么多,此时众弟子还没有发现,早些收回来的为好。 枉离听到沈顾淮的这一声令下,立马便停住了。这剑倒是不错,既然会听从自己的,也难怪谢沂白说自己也可以拔出来,还真是奇怪。 枉离迅速的飞到了沈顾淮体内,就像是没有出现过的一般。 而被枉离划了一剑的蝴蝶妖,再次朝着沈顾淮而去,就像是不死心的一样,沈顾淮也注意到了这一方面,立马朝着墨沉靠近,再次拉住了墨沉的衣袖。 ”墨师兄护着我点,我有些怕。” “怕还来历练做什么?”墨沉一边对付着蝴蝶妖,一边回应着沈顾淮的话,甚至还为沈顾淮挡住了那些蝴蝶妖的攻击。 虽然嘴上一直质问来质问去的,其实还挺知道保护人的。 沈顾淮清了清嗓子,再次将自己搬了出来:“沈长老说让我多来历练历练,能够提升修为。” “你带着一身的重病,他也是够狠心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沈长老也是为了我好。”沈顾淮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话到后面越来越小声。 “你是一点都握不起剑?”到这里这么久了,沈顾淮也没有拔剑,墨沉问出这么一句话,也是实属正常。 “不会。” “那便好好躲在我身后。” 本还以为就一只,没想到那么多,也难怪要三旬的时间,或许说更久。 说来也是奇怪,那些蝴蝶妖就像是知道沈顾淮是这些弟子当中最弱的一样,纷纷都朝着沈顾淮靠近,甚至还想将沈顾淮带走。 沈顾淮自是清楚,老老实实的拉着墨沉的衣袖,只要不是出现什么很大的意外,沈顾淮都不会松手。 成群结队的蝴蝶妖都在这个圈不断的绕着,甚至还时不时的碰了几下阵法上面的剑,见是没有用,便没有再一直触碰。 渐渐的,这些蝴蝶妖也停下了一直在扇动着的翅膀,落在了地上,纷纷幻化成了人形。 站在最前面的那只蝴蝶妖看上去便艳丽芬芳,想必是这些蝴蝶妖中修为最高的。 蝴蝶妖看着这些阵法便有些不耐烦的道:“你们这些修行的人到底烦不烦?真的是要赶尽杀绝才尽兴是吗?” “昨日不是已经说好井水不犯河水吗?怎今日又来了!” 宋竦棪反倒是回应道:“是你们毁约在先,怪不得我们!” 没想到他们之间还定下了一个约定,不过这些约定对于绝大部分妖来说,都不会特别重视以及遵守。 所以便导致绝大部分妖会失去信任。 蝴蝶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沈顾淮的身上了,转过身对身后的那些蝴蝶小妖使了使眼色,那些小妖全部都蜂拥而上的朝着墨沉靠近。 就算墨沉剑法不错,此时也只能护着自己,护不了一直在自己旁边的沈顾淮。 沈顾淮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轻咳了一声,这怕是要被抓去当筹码了。 在没人看到的情况之下,沈顾淮两手一伸,一个法器就出现在了沈顾淮的手里,随即便往半空中丢去。 那蝴蝶妖见沈顾淮不是那么好的对付,立马便收了手,没有再上前。 “一个病修士修为没多高,法器倒是挺多的。”蝴蝶妖轻蔑的瞅了沈顾淮一眼。像是这句话还不够一样,蝴蝶妖又补了一句。 “病秧子。” 沈顾淮:“…………” 墨沉勉强对上这些蝴蝶小妖,有那么一下的空隙时间,墨沉伸出了手,一把拉住沈顾淮,将沈顾淮往自己这边带。 沈顾淮被墨沉拉的脑子一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放在了墨沉的腰上。 身前的少年身子一僵,低声怒吼道:“你手放哪里?” 沈顾淮脸皮厚自然是不管那么多,直言不讳:“你手拿着剑,我就只能拽你腰间衣物了。” 墨沉没有再多理沈顾淮,在对付蝴蝶小妖的期间,墨沉将沈顾淮带飞好多次,要么直接丢出去,要么拉着就飞。 虽是如此,沈顾淮也一直观察着墨沉的出剑速度以及出脚,每一剑都干脆利落,招招致命,亏的也就是修为这一方面了。 墨沉就算反应再快,也难免疏漏,沈顾淮将要接近墨沉的那只蝴蝶妖一脚踢飞,言语间透露着认真:“墨师兄,在绝大时候单打独斗不是一个很好的抉择。” “与你何干?”墨沉并不听劝,就算是听了,墨沉也与他们走不到一块,毕竟一来时,墨沉便与之谈论了片刻。 沈顾淮悄悄的叹了口气:“也罢。” 剑阵在逐步的形成,蝴蝶妖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找空隙逃离,剑阵一但初期形成,便难以收回,便只好设下。 沈顾淮也是在一旁看着,设下这道剑阵也不知要消耗多少灵力,这些弟子当真是鲁莽行事。 这么一相对比之下,墨沉倒是有些……聪明了? 两人一青一蓝的身影格外的明显,宋竦棪不免看了过去,张了张嘴:“霓师兄!帮个忙。” 第71章 沈顾淮听后,当即便应了一声:“好。”随后便直接朝着宋竦棪的方向靠近,可才刚迈出一步,墨沉就将沈顾淮拉住了。 “你一个灵力都使不出来的人,去了也只会帮倒忙。” 被墨沉这么一提醒,沈顾淮也停下了步伐,差点便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 “在这里等着,我过去。” 墨沉刚要走,沈顾淮就拉住了墨沉的衣袖,沈顾淮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面色不自然道:“我一个人在这,有点怕。” “那就跟着。” 宋竦棪本就一直都在注意着墨沉还有沈顾淮,此时看到两人这副模样,一时间有些无语,口中不经传出了一声冷哼。 还真是蠢人不自知,丑人多作怪。也难怪叫霓臻瑃,兄长叫霓臻愁。 墨沉拉着沈顾淮便运行轻功飞了过去,一手结印,一手施展灵力,将剑阵阻断。 剑阵也在这一刻支离破碎,挂成无数断虚空剑影,不断的往下落下。漂浮在空中的剑,也因为灵力的阻断,当即便全部掉了下来,哐哐哐的传来声响。 弟子们也开始纷纷上前将自己的佩剑捡起。 中行停下阵法并不是小事,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沈顾淮本想着就在一旁看看就好,没想到墨沉竟直接出手将这阵法给破了,甚至这些弟子都没有遭受到反噬! 沈顾淮不经猛的转头看向墨沉,眼里泛起了一道寒光,不过在霎那间转瞬即逝。 沈顾淮心中不免怀疑,墨沉会的,恐怕还不止是只有这些。甚至,墨沉的身上还有很多沈顾淮不知道的秘密。 将剑阵解了,墨沉便也转头注视着沈顾淮,寒眸似刃,一脸的寒意:“你在看什么?” 在墨沉施展灵力时,沈顾淮便一直在盯着看,甚至还在打量,也难免会被墨沉发现。 -------------------- 第27章 师尊不看了 “看墨师兄,不然还看什么?”沈顾淮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算墨沉看出来了,又能怎样。 宋竦棪一开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到这后面,宋竦棪不经觉得恶心,甚至冷哼了一声。 “霓师兄这是喜欢墨师兄吧,一来就追着墨师兄喊墨师兄长墨师兄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霓师兄是来寻夫的。” 宋竦棪说出这话时,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直接脱口而出,沈顾淮也是实属没想到宋竦棪既然会说出这种话,顿时皱起了眉头。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明白的吗? 更何况自己此时还是南幽阁谢沂白门下弟子,他怎能说出这种话! 同门派倒是不说什么,可这并非是同门,若是因为宋竦棪的这句话,惹到了清凌派,这又该如何? 沈顾淮心中并没有升起怒意,反倒是道:“宋师弟这般造谣恐怕不妥吧?” “造谣?霓师兄一来便与墨师兄熟络,这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沈顾淮还真的就是不知该说什么的为好,随便说了一句:“我与他熟络,是因为他长的好看。” 宋竦棪:“…………” “再者也是沈长老让我来找的墨师兄,让墨师兄护着我,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此时的自己又不是望山之峰长老,说这种话沈顾淮也不担心,随他们怎么想。 只不过墨沉的话,沈顾淮就有些担心他会多想了。 “沈长老一直在莲花居,又怎会去南幽阁?霓师兄说谎的时候可是要好好的想一想,毕竟祸从口出。” 这宋竦棪还真的是会说,将自己堵的不知该说什么的为好。 沈顾淮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在了墨沉的身上,自己在这里说了这么久,他也不说两句,就一直在旁边看着? “莫要说了,此事便先落下。” 墨沉懒得上前去理论,说来说去不过都是这几句话而已。 而墨沉的沉默也让宋竦棪更觉得自己心里所想的是真的,轻哼了一声,带着众弟子离开。洛寒也跟着一同离开了。 洛寒转过头,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是在挑衅着墨沉,而墨沉就像是没有看见的一样,将目光移开了。 洛寒也没恼,收回目光往前看。 这还是沈顾淮第一次看到洛寒看像墨沉的眼眸中露出的神情,倒是让沈顾淮有些不想相信。 还以为洛寒很乖,没想到既也会这般,看来,洛寒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还以为是五六岁的孩子,没想到既然还会明争暗斗。 宋竦棪带着众弟子离开后,墨沉也走了,这下只剩下了沈顾淮一个人。 望着墨沉走的还不远的背影,立马便跟了上去,沈顾淮并不认路,要是就这样跟丢了,怕是要找许久才能找到人。 这一路上墨沉什么都没说,脸上表情也有些不对劲,应该是因为宋竦棪说的那些话。 沈顾淮思考了片刻,刚想开口,却被墨沉抢先了一步,先问出了口。 “你喜欢我?” 听到这个的沈顾淮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宋竦棪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墨沉怎么还问这个? 沈顾淮讪讪笑道:“墨师兄怎么问这个?”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不喜欢你就不能跟着了?”沈顾淮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就是宋竦棪说了一嘴,墨沉难不成还真的当真? 第72章 墨沉默了默道出了一句:“你很奇怪。” 沈顾淮装作不懂:“哪里奇怪?” 还以为墨沉会说出什么奇怪的点,结果沈顾淮等了一会儿就等来了墨沉的三个字。 “不知道。” 那一刻沈顾淮心里有些慌,这么一下来,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不过就这一日两日的,怀疑那么多做什么? 这些弟子还真的是挺听宋竦棪的话,他们回去后,一位弟子都没有过来搭理,就像是没有看到的一样,看到了就瞥了一眼。 沈顾淮突然之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明明是来看墨沉的,怎么就成这样了。 墨沉随意的找了一处坐下,沈顾淮也跟着墨沉坐下了,拿起茶壶便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就放在了桌面上。 沈顾淮顿了顿,觉得还是先开口的为好:“墨师兄觉不觉得有些怪怪的,他们?” “他们看起来挺不喜欢你的。” 墨沉闭目养神着:“是不喜欢你。” 沈顾淮:“…………”不说话还好,一说起话来句句伤人。 沈顾淮也没有再多说,就在这里坐着,也没有要看那些弟子的意思。 反倒是那些弟子时不时的朝着沈顾淮看来,甚至还比比划划的,真的很难不让人发现,况且他们也没有要隐藏的意思,于是就更加的明显了。 “宋师兄,那人修为那么低,也怎么好意思来啊?” 宋竦棪瞥了他一眼,让他不要多说。宋竦棪不想多说这些,毕竟霓臻瑃可是南幽阁谢长老门派的弟子,若是霓臻瑃去谢长老面前多说了几句,对自己也不好。 “霓师兄有墨师兄护着,怎么不敢来?墨师兄一直不和我们一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同样是沈长老门下的弟子,两者之间怎么就差距那么大。” 明眼人都知道他说的谁,无疑就是:洛寒,墨沉。 “墨师兄一人便一人,他修为比我们都高强,高傲也是应该的。” 沈顾淮不下山还不知道,平日里这些安分的弟子都是这副模样,背后里嚼舌根,不过也没几人说,也还好。 沈顾淮并没有躲开他们的目光,相视看去,甚至直接起身走到了他们的旁边,眼中带笑道:“各位师兄弟在说什么,可否讲与我听听?” 沈顾淮人在远处,被听到了,他们也敢说,可人就坐在自己面前的,他们倒是有些不敢,甚至有些不知道目光该放在哪里,手放在哪里。 反倒是坐在最外旁的一位弟子说了起来:“我们就是担心霓师兄,所以才说多了一些,出言不逊。还望霓师兄海涵。” 沈顾淮闻声看去,嗯了一声,并没有多加计较,就算他不说,沈顾淮也不会计较,就是想听听他们到底会讲什么罢了。 见他们这几个都闭口不言,沈顾淮也没兴趣再一直坐着,便起身走了。 沈顾淮一走,这些弟子都松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讲这些了,反倒是宋竦棪有些不懂了,他们都这么说了,霓臻瑃也不会感到气愤? 沈顾淮再看去时,木凳上已经没了墨沉的身影,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走的,与自己说一声都不会。 沈顾淮朝着二楼走去,什么也没管的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门打开,沈顾淮走进去的那一刻,当即便有一道灵力朝着沈顾淮的方向使来,檫肩而过,霎那间,沈顾淮就顿在了原地。 墨沉此时正在更换着身上的衣袍,一身不挂,肌肉线条很明显,沈顾淮一扫而下,有些尴尬的转过了身,没有再去看。 直到墨沉将衣袍换好,还走过来时,沈顾淮也依旧没有抬眸看向墨沉。 墨沉瞧了沈顾淮一眼,这人还真的是脸皮薄,都是男人,不过就是看了一眼,耳朵竟红的如此厉害。 沈顾淮咳了咳,面色很是不自然,刻意躲避着:“墨师兄没有受伤吧?” “没有。” 还真是遭罪,为人师尊的,竟还把徒弟给看光了。沈顾淮单手扶额,将面容遮住,不敢去看墨沉。 背后看光了,确实是没什么伤,然而前面就不知道了。 “要不你将衣袍脱下来给我看看?万一真的有哪处伤了,为……”沈顾淮当即就住了嘴,听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给墨师兄涂个药也好。” 那一刻,墨沉脸上透露着嫌弃,甚至眼眸都在说沈顾淮脑子是不是有病。 “不用。” 沈顾淮转了转头,依旧是没有看墨沉:“墨师兄对付蝴蝶妖时,当真是好身法。” “你也是。” “我?我就那三脚猫功夫,怎么能跟墨师兄比。”沈顾淮真就觉得此时的自己像一个马屁精一样,一直跟在墨沉屁股后面夸着。 甚至墨沉也没有烦,句句都有回应。 沈顾淮下山一事,与尊主说了一声,尊主也应允了,所以沈顾淮并不是很担心,更何况自己也是用这另一种身份出现的,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尊主那边或许也没问题,沈顾淮担心的点那就是谢沂白,还有就是会被墨沉发现,但相处了这一日多,沈顾淮发现,墨沉并不怎么会在意自己,所以,应该是不会出现那些不好的一面。 墨沉也没有再和沈顾淮只言片语半句,自顾自的走到了窗棂前,坐在那木凳上看着屋外景色。 墨沉一走,沈顾淮也抬起了头看过去,全然没有方才那副躲起来的模样。 第73章 沈顾淮难免的放松了下去,手撑着下颌望着墨沉看,少年越来越成熟稳重,越来越不喜欢搭理人了。 好似自己不开口,他也不会开口的一样。 沈顾淮最多就是过来看看,帮忙最多也只是帮倒忙,所以他们做什么,沈顾淮就跟着做什么,并不会主动帮忙,蝴蝶妖的事是一点都没有参与。 本以为会告一段落,结果两人才刚把凳子坐热没多久,窗棂外的街道上就有了情况。 有好几只蝴蝶妖在空中飞来飞去,看似与寻常蝴蝶没什么两样,但却最为致命。 墨沉看到的那一刻,直接越过窗棂,从窗棂上跳了下去。 在墨沉跳下去的那一刻,沈顾淮迅速起身,跑了过去。看着下面的蓝色身影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掉下去的。 也就是这一看,沈顾淮看到了在街道上飞着的蝴蝶妖,难怪墨沉会跳下去,原来是这些东西出现了。 蝴蝶妖喜欢停在人的身上,通常都会停留许久,并不是飞累了,而是吸取人身上的生气,对人的身体造成剧烈的创伤。 墨沉走到了一个男子的面前,二话不说的便直接伸出手将男子肩膀上的蝴蝶妖抓在了手里,手一紧,灵力一用,那蝴蝶妖便化为灰烬,死在了墨沉的手里。 而那男子也被墨沉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看上去是被吓得不轻。 沈顾淮就站在这窗棂前看着眼下的景象,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你!!你干什么!!”男子吓得面容失色,说起话来都像是没了魂一样。 墨沉面容清秀,说起话来也很有可信度:“方才有只蝴蝶妖落在你的肩膀上,正在吸走你的生气,所以我便……” 还不等墨沉说完,男子立马便双手合一,九十度鞠躬了起来,语气都格外的急促。 “谢谢!谢谢!谢谢道长!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生气都要被吸没了。谢谢,谢谢,谢谢,太谢谢您了,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前去贵派道谢道长,谢谢,谢谢!!谢谢你。” 男子一直在道着谢,头都一直甩着。 墨沉见此,一把拉住了男子:“这本就是我们该做的,不用如此的。” 男子才不觉得是这样:“那怎么能行!要不是你,我就上青天了,多道几声谢谢都是应该的!道长也承受的起。” “这也过去好多天了,也不知道……道长这个蝴蝶妖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蝴蝶妖不除去,我们都寝食难安啊……” 墨沉并没有给男子相应答复,也不会轻易许诺,说出去的事情必须做到,这是修行之人必放心上的一个门规。既做不到,便不要许诺。 墨沉言语淡然道:“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处决蝴蝶妖的。” 沈顾淮看到这一幕,也没有想要再听下去了,原本以为墨沉对谁都漠不关心,不搭理的,原来并不是……该说时还是得说,该做的还是要做,原来是自己太过于刻板了。 男子点着头,一脸的担心:“希望道长们能快点将这些蝴蝶妖给杀了,这样我们也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对了……”男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当即便拉住了墨沉,语气都格外的紧张慌乱,“道长,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女吧!她今日出门时不知怎的突然就晕倒了,脖子那里还被东西给咬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蝴蝶妖,我家小女一直都没有醒来,反倒是越来越虚弱了!求求道长和我回家看看吧!”男子说着说着人就要跪下去了,墨沉也是没有想到,连忙再次伸出手扶住了男子。 然而男子却不管墨沉有没有拉着自己,直接扑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朝着墨沉拼命的磕起了响头,甚至还在大声叫喊着。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女吧,我家就只有这一个孩子,囡囡要是没了,我们也活不下去啊!”男子说话的语气也渐渐带上了哭腔,头磕的很用力,很响,嘭嘭嘭的传入墨沉的耳中。 任墨沉怎么拉,男子就是不起来,似是赖上墨沉了一样,抓的紧紧的,不肯松手。 “先起来再说,带我去看看。” 男子一听,立马就站起来了,别提有多快,拉着墨沉就开始往家里面走,走的那叫一个快,甚至到后面直接用跑了。 也幸好不是特别远,男子带着墨沉便推门走了进去。朝着屋里头喊了起来。 “阿七,有位道长来了!” 里面的人听到男子的叫喊声,立马便走了出来,带着两人进到了屋里。 床上有一个女孩躺着,差不多在垂髫之年,看上去特别的小。 “道长你快看看我家囡囡!!” 墨沉嗯了一声后,便走上前查看,墨沉并不是医修,这一方面并不是很了解,看到小女童这个情况,也只知道这是被那蝴蝶妖吸走了生气,该怎么处理还真的就是不知道了。 蝴蝶妖死后,生气会回到原本主人的体内,不过这其中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这原本的生气主人要在,若是不在,蝴蝶妖就算死了也无力回天了。 墨沉摇了摇头:“我不是大夫,这方面我不行。” 那一刻,这两夫妇的面色变得煞白。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将这吸走生气的蝴蝶妖杀死,生气归还到体内,就无事。不过依照此时的状况,令女恐怕撑不住几天。” 第74章 前面倒也还好,他们撑得住,可是这后面一句,就像是直接将他们压垮了般,瞬间就跪倒在了地上,无力的痛苦了起来。 “那这该怎么办!!囡囡还小,她还小啊……”女子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哭着,眼泪从眼角不断的滑落,怎么止都止不住。 墨沉闭了闭眼,不想看到此时的景象,也不想去听,言语低沉:“我会尽我所能,救她的……” “谢谢道长……谢谢……谢谢!谢谢!!……” 女子不断的磕头道谢着,墨沉就像是预知到了一半,扶住了女子。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莫要跪了。” “谢谢…谢谢……”女子不知该说什么,嘴里一直都在嘟喃着,只知道说谢谢。 离开之前,墨沉用灵力将女童的心脉护住了,至少可以撑十天左右,这十天若是没有杀死那只蝴蝶妖,女童便必死无疑。 墨沉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格外的冷漠,仿佛置身事外,什么都不想管,又不得不管的模样。 既已经答应了那人,墨沉便直接朝着山岭的方向走去,是哪个蝴蝶妖确实是不知道,不过墨沉瞧过一眼女童的伤口还有妖息。 还是能够知道一些的。 而沈顾淮此时还在屋子里喝着茶。并没有注意到墨沉已经去了山岭。 -------------------- 第28章 师尊逃跑了 墨沉一人去山岭,无异于是羊入虎口。 并没有人会去在意那么多,墨沉也并不需要别人的在意。 既然答应好了的,就要做到,墨沉手中握着长剑,在山岭之中警惕的穿梭着。 周围有很多蝴蝶妖的气息,很浓密,墨沉将汇泷珠拿在了手里,将剑收了起来。 说到底,以墨沉此时的修为对上这么多的蝴蝶妖,无异于是在鸡蛋碰石头,毫无胜算。 “哟,这不是清晨时来的小道长吗?一个人来,就不怕有去无回啊。不如留下来,做我的修炼灵气如何?”不知在何时,一只蝴蝶小妖出现在了墨沉的身后,伸出手碰了碰墨沉的肩膀。 墨沉一个转身,剑便从体内飞了出去,杀伐果断,眨眼的功夫,这只蝴蝶小妖便倒了下去,命丧于此,就连声音都没有发出。 墨沉伸出手将剑召了回来,手中的汇泷珠一直都在运转着,其中包含着强大的灵力气息,就算是再多的蝴蝶小妖,墨沉都不会放在眼里。 虽墨沉修为不高,可他手上的这汇泷珠可不是普通之物。 蝴蝶小妖死了,在山岭中的那些蝴蝶小妖们也都感受的到,一直挥舞着的翅膀也都收了起来,落在地上化为了人形。 一只小妖,愤愤道:“可恶!这望山之峰到底是哪个破门派,这些弟子既然如此厉害!” “管他是哪个门派的,一旦一个人进入山岭,我们便能要了他的命,他身上的灵息不好吃,到时候丢后山,喂那些野狼!” “先抓到再说,不要说大话,那个人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修为才练气期左右,剑法以及阵法都很高强,想必是那些什么所谓修行之人当中的出色弟子。” “管他厉不厉害,现在不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他杀了我们的姐妹,我们就应该将他杀了!!” “…………” 一群蝴蝶妖站在一处,说话声也格外的刺耳,几人几人的一直讲着,未曾停过。 在墨沉看来,若是她们能够主动出来,那便是再好不过了,也省得麻烦。 墨沉一路往前走,距离那一股气息越来越近,墨沉并没有多少防备,拨开云雾,走了进去。 步入的那一刻,层层云雾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朝着墨沉而去,层层包围着,迷雾也越来越重。 墨沉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气息很难闻,心也随之烧得慌。 “小道长~合欢香好闻吗?”蝴蝶小妖话语剑充斥着魅惑,笑意盈盈,声音也随之变化,更加的细腻绵绵。 墨沉抚了抚额,并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合欢香是什么,迷雾越来越重,弥漫在空气当中的香味也越来越重,将墨沉环绕在其中。 蝴蝶小妖也渐渐进了墨沉的身,手放在了墨沉的肩膀上,人也凑了上去,在墨沉的耳畔处吹着气。 眉眼弯弯,眼眸含笑:“小道长∽想不想和我……”蝴蝶小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慢慢下移,身子也在墨沉的身上扭来扭去,魅惑心神,勾引人心。 墨沉手紧了紧,快速的侧过身子,快准狠的抓住了蝴蝶小妖,将这只小妖遏制在了自己的手里,只要墨沉此时稍微用力,这蝴蝶小妖就必死无疑。 然而这小妖不仅没有感受到害怕,甚至还一脸嗤笑的看着墨沉。 闻了合欢香,就如同用了软筋散,只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合欢香不仅会让人全身无力,还会使人产生强烈的欲望。 “小道长,你修为不行哦。”蝴蝶小妖眼角的笑意很深,甚至眼里还带着一抹饥渴,想要将眼前的人给吃了。 就算墨沉再怎么的不知道。在听到这话时,也会明白,整个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周围迷雾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浓密,蝴蝶小妖也开始挣脱开了墨沉的束缚。 本以为这次能够抓住墨沉,却没想到,还是让这人给破了。 第75章 蝴蝶小妖盯着墨沉离开的方向,冷笑了起来,就算是回去也没有用,除非有人自愿和他行那等事。 墨沉几乎是落荒而逃,全身发烫的厉害,此时的他,就如同生处在燎火炼狱,全身上下都在被火烧着,整个人脸色通红,额头处也在不断的冒出细汗,绵绵不断的从面上滴落。 墨沉一路跑回客栈,推门便走了进去,似乎是不想被沈顾淮发现,走过去的时候,还有意躲着。 沈顾淮这人只要一见到墨沉,便忍不住上前说两句,尤其是墨沉还离开了这么久,这一下子回来,话都不说,头也不抬的。 “墨师兄这是去了哪里,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墨沉语气低沉暗哑,强制压低着声线:“没去哪里。” 沈顾淮一听便听出了异样,站起身子就要朝着墨沉走去:“是不舒服吗?” 墨沉嗯了一声,直接当着沈顾淮的面躺在了床上,背对着沈顾淮。 若是往常,墨沉定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八成是出了什么事情,沈顾淮定了定心神,快步走上前,伸出手想要去碰墨沉的额头。 然而就在伸出手的那一刹那,墨沉当即就转过了头,两人瞬间双目对视了起来,墨沉的眼睛似乎都布满了血丝,身子颤抖的厉害。 沈顾淮看到这个场面整个人一惊,没想到会是这样,既然会是中了合欢香,墨沉这是去了哪里?竟会…… 可还不等沈顾淮多想,床上的人突然使了力气,将沈顾淮往身上带。 沈顾淮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当即就摔倒在了墨沉的身上。 合欢香是一种很强烈的迷药,一旦沾染上,没有……是不可能解决的。 沈顾淮此时是真的肉眼可见的慌了,墨沉力气很大,甚至还用出了灵力,拉着沈顾淮的手一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墨师兄!!”沈顾淮大喊了一声。 然而墨沉并没有应,强拉着沈顾淮翻转了一圈,将沈顾淮紧紧的压在了身下,沈顾淮不经疼的闷哼了一声。 墨沉二话不说的,手已经放在了沈顾淮的腰间,丝毫没有给沈顾淮缓冲的机会,手就已经将腰带解开丢在了地上。 “墨师兄!”沈顾淮怕墨沉此时还是有些清醒意识的,便没有表明,可是沈顾淮想多了,墨沉一点想要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沈顾淮此时一身灵力无法行使,就算是强行突破也没有用,沈顾淮此时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将墨沉叫醒! “墨沉!!!” 墨沉依旧是坐着手里的事情。 沈顾淮不经抬脚想要将墨沉踢开,然而墨沉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死死的按住了沈顾淮的脚,一点都动弹不得。 沈顾淮咬了咬牙,脸色阴沉的厉害:“枉离!” 可枉离并没有出现。沈顾淮又喊了一声。 “秋不尽!!” 依旧是没有反应,好似沈顾淮从来都没有这把剑的一样,一个反应都没有。 墨沉冶丽的五官正在不断的放大,沈顾淮手用不了,腿用不了,便只能转头了。 也就是这一转头,墨沉的吻落在了沈顾淮的脸颊上。 这下遭了,要是真的发生什么!恐怕!! “墨沉,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墨沉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有了反应,眼眸呆滞的看着沈顾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你是……你是…谁?” 沈顾淮本以为这一次能够摆脱墨沉,却没想到墨沉的手依旧是死死的抓住,甚至抓的还更紧了! 墨沉向来不喜欢自己,或许将易容丹解了,也能让墨沉清醒片刻! 这一刻钟里,沈顾淮简直人都要疯了,有好多次好不容易吃下这枚丹药,却都被墨沉按了回去,压在身下一顿乱亲。 好不容易吃下丹药,面貌恢复后。正要开口说话时,墨沉直接吻在了沈顾淮唇上!甚至还在不断的亲啄啃食着。 沈顾淮张开嘴正想咬一口墨沉的唇,然而墨沉这一下直接就松开了,头也埋在了沈顾淮的脖颈间,还以为墨沉要就此消停些,却没想到墨沉竟直接一口咬在了沈顾淮的脖子上。 沈顾淮疼的闷哼了一声,手也在不断的握紧,气的脸色苍白。 “墨沉!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你师尊!” 沈顾淮的话音一落,墨沉也松了嘴。 沈顾淮还以为这一刻墨沉醒了,正要松口气时,墨沉却突然伸出手一把将沈顾淮身上的衣物扯去,丢在了地上,动作粗鲁不堪。 嘴里道出了两个字:“师尊……” 沈顾淮此时胸口此起彼伏,整个人都是慌的,呼吸急促不稳,沈顾淮看着散落一地的衣物,看着眼前的少年,唯一空出来的那只手放在了少年的背上,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 尽量将语气放松下去,轻声道:“乖,把手松开。” 墨沉就像是明白了一样,正在慢慢的松开,沈顾淮想趁着墨沉这一霎那的松懈离开,可还是被墨沉拽了回来,压在身下无法动弹。 “放肆!” 身上的衣物几乎所剩无几,沈顾淮闭了闭眼,也就在这一刻,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剑出现在了沈顾淮的面前。 枉离一出便要见血,尤其是在感知到沈顾淮受到威胁后,更是想要墨沉的命。 沈顾淮强行压制着枉离,生怕枉离真的将墨沉给杀了。 第76章 这一次,墨沉没有再给沈顾淮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这样长驱而入,飞快在□内□□起来,而沈顾淮此时就像是墨沉发泄的工具,动弹不得,强行压制。 沈顾淮眼神几乎涣散,没想到有朝一日,既然还会被自己收的徒弟给□□。 墨沉用灵力强行压制沈顾淮,几乎让沈顾淮连喘气都觉得困难,根本就没有力气反驳,脑子也一片混乱,就如同被人搅碎了般。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身上的人睡了。 沈顾淮被折腾的几乎一闭上眼便会被疼醒,当墨沉倒在身上的那一刻,沈顾淮立马便使出全部力气将墨沉给推开了,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全身上下都是暧昧的痕迹,沈顾淮几乎连滚带爬的走下了床,看到床上的痕迹,沈顾淮几乎是头疼的厉害。 也幸好墨沉没有将自己的衣袍撕毁,还能穿。 沈顾淮蹲下身子将地上的衣袍捡起来穿上,转头便看向了此时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少年。 沈顾淮二话不说就走了过去,墨沉身上的衣袍还在,但沈顾淮还是为其理顺了一番,强忍着身上的痛意,将墨沉从床上抱了起来。 此事自己清楚了便行,墨沉……还是不要清楚的为好! 沈顾淮动作很小,将墨沉放在了一边的榻上,将床上的那些□□都清理了干净,不仅如此,就连被褥都拿去亲自清洗了一遍,让小二重新拿了一床新的被褥。 沈顾淮将两侧窗框打开,还在屋内点了一道香,将墨沉抱起来的那一刻,沈顾淮差点跪倒在地上,直到将人放到了床上,才跪坐在了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沈顾淮将手放在了墨沉的额头上摸了摸,不热了。 昨晚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沈顾淮用不了灵力,不能让墨沉将其这些忘记,希望他能将这个当做是一场梦吧! 如今易容丹已经没了,沈顾淮也不会一直待在这湖碟镇,当即就将玉佩拿在了手上,回了莲花居。 坐下的那一刻,沈顾淮整个人都不好了,坐了许久,才缓了一口气。 脖子上的痕迹坦露在外,没有遮掩的痕迹。 沈顾淮一回来,玉麟也从水里出来了,见沈顾淮有些站不稳的模样,连忙伸出手扶住了沈顾淮。 然而也就是这轻轻一扶,沈顾淮突然闷哼了一声,差点朝着玉麟倒去。 玉麟脸上很是心疼,担忧道:“主人不是只是去看一下墨沉他们吗?怎么就受伤了?” “一不小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状况。” 玉麟盯着沈顾淮脖子的伤:“主人身上的伤……要涂药吗?我给主人涂。” “不……不用了!”沈顾淮几乎是立马出声,拒绝了玉麟,“我自己来便好!” 玉麟不是傻子,看得出来这是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只希望这不是谢沂白弄的,如果是……玉麟定要杀了谢沂白! 玉麟语气有些委屈:“好吧。” 沈顾淮语气有些虚弱:“将我扶进屋里。” “好。主人。” 玉麟用灵力将门打开,将沈顾淮扶到了床上,沈顾淮眉头紧皱,抿紧了唇,似是在隐忍着。 玉麟下意识的跪在沈顾淮的面前,伸出手想要去碰沈顾淮,然而却被沈顾淮一手拍开了。 “你先出去。” 玉麟不想,没有做出动作:“主人……” “我累了。” 玉麟也知道沈顾淮是真的不想多说其,乖声应着:“主人好生歇息……” 玉麟起身走了,这几日下来,身上的伤依旧还没好,要修养许久才行。 玉麟出去之后,就一头扎进了水里。 玉麟一走,沈顾淮就重重的朝着床一侧倒去,口中传来一股腥甜,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无论怎么吞咽都吞咽不下去。 沈顾淮单手扶在胸前,闭上了眼眸,调整着体内那一股疯狂逃窜的灵力,可不管他怎么调息都无济于事,那股灵力依旧在疯狂的乱窜着,直到冲进了沈顾淮的灵核时,方才安静下来。 沈顾淮也在这一刻彻底晕了过去,这一晕便晕了七八日,再醒来时,不仅头疼的厉害,就连灵核之处都开始出现了异常。 三旬过后便要闭关了。 从鹤观城回来之后,沈顾淮的身子本就一直都不好,被墨沉这么一闹腾之后,倒是变得更加虚弱了。 沈顾淮将药瓶拿出来,倒出一枚丹药就放进了嘴里。 拿起衣袍便去了后山灵泉之处。 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踏进灵泉之中,沈顾淮闭上了眼眸,灵泉中的灵息也在不断的朝着沈顾淮而去,为沈顾淮疗愈着。 这一泡,就是好几个时辰,甚至直接晕倒在了灵泉当中。 还是后来玉麟发现后,将沈顾淮从灵泉中抱了起来。 灵泉和鹤观城那的湖水不同。 就算是掉入了泉底,沈顾淮也不会出事。若是掉进了其他湖中,怕是出来后命都没了。 玉麟明知沈顾淮不会出什么事,但还是将沈顾淮从灵泉处抱出来,用灵力将其身上的水迹褪去,放在了床上。 玉麟伸出了手,抚摸着沈顾淮苍白的面庞,低下了头:“主人,有我在。” 玉麟在为沈顾淮输送着灵力,直到脸色好看了一些,方才收回。 玉麟的手渐渐的放在了沈顾淮的脖颈处,一道蓝光闪过,脖颈处的痕迹也消散了。 第77章 玉麟的身上本就有伤,再加上几日前又被谢沂白伤了一剑,人形根本就支撑不住多久,没一会儿便回了水里,化为原形晕在了水里。 天色渐晚,天突然下起了狂风骤雨,哗啦啦的声响不断的传来,风雨扑打在窗棂上次的声音很明显。 沈顾淮醒后,便从床上坐起,眼神涣散的看着窗棂外,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子便去将窗棂关了起来,将烛火点亮。 也不知是什么情况,这几日头一直都疼的厉害,时不时的便忍不住想要昏睡过?去。 这一睡便是好几日,沈顾淮几乎已经忘了过去多久,坐在墨古池一处,就又晕了过去。 牧曳给的那些丹药,沈顾淮几乎还剩下十多颗。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墨沉……方才使得这般…… 沈顾淮待在墨古池里,并不知谢沂白已经来了莲花居。 直到枉离从沈顾淮的体内离开时,沈顾淮方才注意到,随着枉离走出了墨古池。 “阿砚身子可还好些了?”谢沂白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柔声问道。 谢沂白几乎是拼了命的从虚妄山赶了过来,身上的衣袍都有些凌乱了。 -------------------- 怕会被□□,所以一下带过去。嗯嗯。就是这样。 第29章 师尊闭关了 谢沂白话音一落,便看到了沈顾淮此时虚弱的模样,那一刻,嘴角的笑不见了,蹙了蹙眉,快步跑向了沈顾淮。 “我不过才离开二十几日,怎么更严重了?”谢沂白说完后便要把沈顾淮的脉。 几乎不给沈顾淮拒绝的机会,一把抓住了沈顾淮的手,并没有立刻将收回。 谢沂白神情变了又变,看着沈顾淮的目光都变了许多:“你去做了什么?” 沈顾淮还以为是被谢沂白发现了,耳朵瞬间泛起了一抹绯红之色,不想多说。 “你体内的那抹灵力是怎么回事?怎么跑进去的?” 谢沂白这么问,很明显的应该是不知道,沈顾淮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随便想想都能知道,这抹灵力一定与墨沉有关。 “这灵力一直在你体内胡乱乱窜着,你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 沈顾淮装傻道:“能出什么事?” 谢沂白实在是没想到沈顾淮会是这样,心里瞬间升起了一股无名火,但又不好发火,便只能努力的压制下去,语气都沉闷了许多。 “会死的难道你不知道?” 沈顾淮嗯了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话音落下后,沈顾淮就走到了一边坐着。 听到沈顾淮说的这些,谢沂白感觉整个人都要冒火,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沂白跟了上去,面色非常的不好,真是要被沈顾淮给气死了。 “你自己不把命当回事,有人会当回事。” “谁?”谢沂白说出话的那一霎那,沈顾淮几乎想也没想的问出了声,紧紧的盯着谢沂白看。 “我。”谢沂白说的格外郑重,语气中很是肯定,“我在意你,非常非常在意。” 沈顾淮瞬间沉默了下去。 语气沉闷的回了谢沂白,眼中带着其他的意味,在想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懂:“我不需要。” “你需要。” 谢沂白伸出手抓住了沈顾淮的手,一直在输送着灵力。 沈顾淮将手抽回了:“你一路奔波从虚妄山赶来,想必也累了,歇息一会儿吧。” “我赶来就是为了看你,既然看不到,歇息做什么?” “走之前我给你输送的灵力再加上牧曳给你的丹药,足够你将身子养好。怎么现在就成了这样?你现在的身子不仅没有好一些,怎么反倒是越来越弱了?我不在的时日里,你都去了哪里?能把自己伤成这样!” 面对谢沂白的质问,沈顾淮也没有要说实话,依旧是随意的回了一句:“没做什么。” “既然没做什么,怎么会伤成这样?你现在的身子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你就得死了!”谢沂白几乎怒吼出声,对于沈顾淮的这种行为作风很是气愤。 两人相对而坐,双目对视着。 “你现在就去闭关!什么一旬两旬三旬过后的,立马去闭关!” 沈顾淮摇头道:“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你现在的这个情况你自己清楚,要是再不闭关,你难道还想等到一年后?还是说你要等你弟子回来后看到你这个模样,说你两句再闭关?” 沈顾淮言语冷淡的回应着:“我闭不闭关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然而谢沂白整个人都炸了,长吸了一口气,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人被气到的时候,容易口无遮拦。 谢沂白的脾气并不算是很好不会一直依着一个人,对沈顾淮那么好,都是因为他是沈顾淮。 莫不是对他有情,沈顾淮又怎会做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消耗大量的灵力,也不想要沈顾淮出事。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和我说与我没有关系?你是想把自己弄死了才开心是吗?” 说好的三旬,便是想着等身子好些,闭关不会那么难受,可沈顾淮倒是好,谢沂白这一走,人就这样了。 难道谢沂白不该说他吗? 第78章 沈顾淮语气一直都很淡定,并没有因为谢沂白说的这些而感到生气,而是肯定道:“生死有命,我死不了。” 谢沂白:“……”嗯。 谢沂白努力的压制着心中的怒意,冷静道:“你是不是想等墨沉?” “是。” “等他做什么?” “我有事与他说。” “有什么要事与我说便好,我会告知与他,你若是怕他会出事,这其中也有我在,我会护他周全,你安心闭关便好。” 沈顾淮摇了摇头:“不可,我得亲自和他说。” 谢沂白到底是不知道沈顾淮的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什么,也是拿他没有办法,吼也吼了,凶也凶了,一点用都没有,只好依着他了。 谢沂白闭了闭眼:“那便等他回来,再过两日三旬便过去了,你那弟子也不知何时会回来。” “牧曳给你的那些药,今日吃了吗?” 沈顾淮应道:“吃了。” 谢沂白实属是拿沈顾淮没有办法,就在这里陪着沈顾淮,沈顾淮其实并不想要谢沂白的灵力,也不想要谢沂白一直在这里守着。 谢沂白这般做,只会让沈顾淮心里越来越不好受,甚至欠下越来越多的人情。 “阿砚,我知道你不是很不信任我,也不想与我有过多的接触,但你要知道,我不会害你,我也不会……” 沈顾淮并不想再听下去,打断了谢沂白的话,头疼的低下了头,用手扶着额头,有气无力的说着:“我知道,谢谢你。” “罢了罢了,说不过你,好生修养。” 话落下,谢沂白便再次为沈顾淮输送了一些灵力,沈顾淮根本就无法拒绝,只能接受。 “我要回清凌峰了,若是还有空,便会来找你。记得想我。” 谢沂白不想听沈顾淮的回答,说完人就离开了,沈顾淮看着谢沂白离开的方向,闭了闭眼,眼中情绪复杂。 谢沂白将腰间的玉坠拿下,认真观摩了起来,最后还是将玉坠丢到了水里。 以前的东西,不要也罢。既然忘记,就不要再记起了。重新来过又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玉坠沉入了湖底,枉离也跟着谢沂白离开了,没有再待在沈顾淮的身上。 而此时的谢沂白正在御剑飞行回清凌峰,可却在枉离回到体内的那一刻,整个脸色都拉了下去。 沈顾淮既然把自己送给他的玉坠给丢了…… 也罢,丢了便丢了,沈顾淮最喜欢的就是伤人心了,以前是这样,没想到现在失忆了也还是这样。 还真是一直都没有变过。 谢沂白将自己所有的空闲都留给了沈顾淮,然而沈顾淮却总是这般,甚至还很是抗拒自己。谢沂白也是没有办法。 谢沂白并不希望沈顾淮恢复记忆,也不想他记起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现在这般就再好不过了。 这一路上,谢沂白的心神一直都很紊乱,那把神器一直都在想着逃离,谢沂白将此压制也花费了许多灵力。 他也并非是铁人无坚不摧,只是善于隐藏罢了。 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程,人也疲惫不堪,一回到清凌峰便去了大殿之处。 在练武场地的弟子们,看到谢沂白回来后,立马便起身行礼着:“谢长老。” 谢沂白应了一声:“不必多礼,歇会儿吧。” 那些弟子听后,纷纷坐下了。 “尊主。”还没走到大殿内,谢沂白便朝着大殿喊了一次,声音中带有疲意。 姜羡风听到谢沂白的声音后,有些不可置信的放下了手中的书册,道了一声:“这么快就拿到手了?” 谢沂白嗯了一声,身影也在向着姜羡风走来,直到走到一定的位置下,便停下了脚步。 谢沂白手一伸,一把扇子就出现在了谢沂白的手上。 “虚妄山上的那把神器便是这个。” “广月风扇……” 姜羡风的脸上满是欣喜,嘴角的笑意更是遮也遮不住,当即便起身朝着谢沂白而去,从谢沂白的手中接过了这把扇子。 姜羡风拿在手里好好的看了几眼,满意的点起了头,伸出手拍了拍谢沂白的肩,欣慰道:“你果真从未让我失望过。” 谢沂白反是说道:“尊主交代的事,我定然得拼尽全力。” 姜羡风听后,爽朗的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你的这种性子,我很喜欢,不像他们,什么事都揽着,却又什么都不做。” 对于他们,谢沂白并不想只言片语半句。 谢沂白抱了个拳,道:“尊主若无他事,我便先行回去了。” “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我倒是有些想念你的棋术,也不知有没有长进,正好此时切磋一二,好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然而谢沂白却拒绝了。 “我阁中还有其他要务等着我回去处理,还望尊主理解。” “我理解,也明白。不过不管如何,你都得留下与我下棋。” 姜羡风在大殿门外设下了一道结界,摆明的不想谢沂白离开。 姜羡风明知道这阵法对谢沂白并没有什么用,但还是设下了,因为姜羡风知道,只有这样,谢沂白才不会立马离开。也只有这样,谢沂白才会留下与自己下棋。 “尊主想怎么下?” 第79章 “五步棋如何。” “这个……我不会。” 姜羡风笑道:“这是我在一些弟子那里学来的,正好你回来了,也可以陪我好好的下几局。” 姜羡风这个人酷爱下棋,喜欢拉着人下棋,最喜欢的便是拉着谢沂白。 其他话,姜羡风并不想讲,棋一下便是一个下午。 这一个时辰也过去了,姜羡风依旧没出声,仔细的看着棋盘里的棋局。 明明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棋法,想这么多又是做什么? “虚妄山除了这一把神器,可还有发现其余的神器?” 谢沂白将白子落下:”去的急,并未多瞧。” 姜羡风嗯了一声:“你这个急性子得改一改了。” “那十几日你都去了何处,怎一直都不见得你回来?尘翎还一直在等着你去找他。” 谢沂白有些迟疑:“尘翎?” 姜羡风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回应着:“他此时就在清凌峰,可要去找他?” 谢沂白默了默:“不用了。” 姜羡风:“无妨,也不着急,到时尘翎听到你回来的消息后也会去找你。” 这棋下了一盘又一盘,谢沂白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姜羡风下着也没意思,便也收了手,担忧道。 “既然累了,便回去歇息吧。” 谢沂白:“那我便先行告退了。” 姜羡风说可以走后,谢沂白便直接起身离开,回了南幽阁。 一到屋舍后,人也犯困的厉害,便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几日沈顾淮过的也是自在,只不过灵核之处时不时的便会传来一股疼痛。 一直在等着墨沉回来,也不知还要多久,这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回来。 再不回来,沈顾淮倒真的是有些等不下去了。 沈顾淮此时正在书阁中的书案上看着手里的书册,去湖碟镇的那一趟当中,沈顾淮买了许多小册本回来,一下就买了七八本。也不知里面都写的是些什么。 沈顾淮直接翻开了一页,里面写的都是一些关于修道门派的事情。 沈顾淮看了几眼就收了起来,并不怎么感兴趣,毕竟在这上面所写的,沈顾淮几乎都已经知道,并不需要看这些。 而有的书册,沈顾淮看着看着便睡了过去,好多次都是这般,每每醒来,身上都有盖着一床被褥。 不用想沈顾淮都知道是谁,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沈顾淮撑着下颌闭上了眼,才刚写几个字就有些受不住了。 也不知是怎的回事,越来越嗜睡了,昏睡过去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白纸上倏然写着两个大字:墨沉。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小字:洛寒。 沈顾淮拿着青濠笔的手渐渐的松散,人又在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沈顾淮吃了一枚丹药,便没有再一直待在书阁当中,以免再度昏睡。 沈顾淮抚了抚额,撑着书案的桌面便要站起身来,结果一起身,沈顾淮整个人差点摔下去。 坐的太久,身子都有些受不了了。 玉麟就像是随时都知道沈顾淮在做什么的一样,不过刹那间就从屋外走了进来,搀扶着沈顾淮。 玉麟的眼里满是心疼,搞不懂主人为什么一定要等着墨沉回来才行,也不懂主人这样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咳咳……” “主人,我今日去湖碟镇看了一眼,墨沉快回来了。” 沈顾淮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回应着:“那便好,扶我出去,在莲花居等着。” “主人现在的身子,还是别……” 沈顾淮摆了摆手:“无碍。” 玉麟不好多说,只好听沈顾淮的,将沈顾淮走出墨古池。 明明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却还是要等着墨沉回来。玉麟整条鱼都要担心死了,可沈顾淮却还是一点都不在意的等着。 玉麟在一边等的坐立难安,虽说今日就有可能回来,可也不代表真的就是在今日回来! 沈顾淮才坐下,整个人又开始打起了瞌睡,时不时的便趴在桌面上睡去。 玉麟看着身旁坐着的人,伸出手摸了摸:“主人,你又何必这般……” 一人一鱼在此等了许久。 沈顾淮一直都是昏睡的状态,而玉麟则是在等着。 从湖碟镇回来的路上,墨沉心中一直藏着一件事,始终都得不到合理的解释。 霓甄瑃怎么突然离开了?那个帮他解合欢香的人又是谁,那人说是师尊,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待回去后,墨沉定然是要好好的问一问。 回望山之峰后,众弟子都去了一趟大殿,待说可离开后,墨沉便飞快的朝着莲花居而去。 而洛寒则是跟着暮云致去了饭堂。 沈顾淮在莲花居也等了许久,玉麟一直都在沈顾淮的身旁候着,墨沉若是回来,玉麟便会提醒沈顾淮。 玉麟在此期间一直都待在水里,直到莲花居结界出现动荡,玉麟方才化为人形走在地面上,玉麟小心的拍了拍沈顾淮。 “主人,墨沉回来了。” 一听到墨沉回来,沈顾淮便立马睁开了眼睛,人也坐好了,目光也移到了桥头的方向。 确实是回来了。 沈顾淮喊了一声:“墨沉。” 墨沉听到后转过了头,看向了沈顾淮,朝着沈顾淮走了过去。 第80章 “师尊。” “此番可还顺利,可有受伤?”再怎么说沈顾淮还是很担心的,毕竟自己去的时候都出了那些事,也不知自己走了后,都出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事。 “顺利。” 墨沉正想要说下去时,沈顾淮突然道:“坐下吧。” 墨沉也没有多说,当即便坐下了,看着沈顾淮的目光中带着一抹探索:“师尊是不是去过湖碟镇?” 沈顾淮身子一僵,摇了摇头:“不曾去过。怎么,在湖碟镇看到为师了?还是说……”沈顾淮有些开玩笑的说道,“想为师了?” 墨沉就像是没有听到沈顾淮后面说的一句,只问自己想知道的。 “是看到师尊了,所以心中有些疑惑。” “何处见到的?” 沈顾淮这么一问,墨沉顿时就卡住了,说不出话来,更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顾淮在赌墨沉不敢说出口,毕竟这种事情…… 墨沉想了许久,声音低沉道:“在湖碟镇街道上的时候。” 沈顾淮半眯着眼睛看着墨沉:“或许是认错了。” 就算墨沉说了实话也没用,只要自己不承认,他就算再怎么问都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墨沉嗯了一声,也没有一直在纠结着这个,随后又问了一句:“霓臻瑃师尊可认识?” “臻瑃?”沈顾淮顿了顿,随后笑着回道,“臻瑃这个人性子比较活泼,是谢长老坐下的弟子。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沈顾淮这一套话说下来,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点说谎的意思都没有。 “没什么。”墨沉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再多问其他的,心中的疑惑也更深了,既然沈顾淮不曾去过湖碟镇,那又会是谁解了自己体内的合欢香? 墨沉正要起身离开之际,沈顾淮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墨沉,随着贯力,自己也站起了身子。 沈顾淮此时的力气很小,若是墨沉想要甩开,随时都能走,然而墨沉并没有,就站在原地盯着沈顾淮看,等着沈顾淮说他想要说的。 墨沉眼眸中透露着强烈的距离感,并不想与沈顾淮有过多的接触,更不想多说一句其他的。 墨沉也恢复了往常的冷淡:“师尊这是做什么?” 沈顾淮回答着墨沉的问题,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给你设一道师徒契,若是出了什么危险,为师也好及时清楚。” 沈顾淮将墨沉的手掌拂平,一只手比划着结印,设下了一道简单的师徒契。由于灵力无法施展的缘故,便只能用师徒印了。 待出关后,再重新设下一道师徒契,以免出现什么问题。 沈顾淮及少有下过师徒契,就算是下也是用灵力与之设下,从未用过结印这法子,也不知会不会有用处。 将师徒契设下后,沈顾淮便收回了手,语气中也带有了疲惫:“好了,回屋歇息吧。” “好,师尊。” 墨沉道了一句后,几乎是霎那间收回手,转身就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沈顾淮此时的脸色有多么的难堪。 在墨沉回到屋子里的那一刻,沈顾淮当即就撑不住往后倒了去,跌坐在石凳,手撑在石桌上,猛咳了起来。 而在水中的玉麟听到动静后,立马便跳出了水面,为沈顾淮输送着灵力,提醒着:“主人,得闭关了。” “扶我回墨古池。” “是,主人。” 然而回到墨古池的沈顾淮并没有立即闭关,而是去了一趟书阁,拿了许多剑诀给了玉麟。 “将这些都给墨沉。” 玉麟看着这一本又一本的剑诀,皱了皱眉头:“主人这是?” 沈顾淮叹了口气:“我亲自书写的,希望墨沉能看得懂吧。” 之后沈顾淮又将一封书信给了玉麟:“这个也给墨沉。” 玉麟有些不懂的接过书信:“方才墨沉在的时候,主人为何不当面与他说?” 沈顾淮摇了摇头,轻声道:“怕他不听。” 见玉麟还想问,沈顾淮便直接下了驱逐令:“就这些了,你下去吧。” “是,主人。” 玉麟抱着一堆剑诀就这样出了墨古池。 玉麟走后,沈顾淮立马便走到了书案旁的蒲团上坐着,磨着砚,拿起青濠笔就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了两个字:墨沉。 似是还不够一样,又在下面落下了两个字:徒弟。 似是写完了这两个字还不够,沈顾淮又在下面落下两个字:是命。 沈顾淮将青濠笔放下,拿起来看了几眼,嘟喃了一声:“不行,怕是会记不住。” 随后沈顾淮又写了几个字:“要一直保护的可怜徒弟。” 沈顾淮看着这几个字又想了想,又拿起青濠笔将可怜两个字给划掉了,在下面补了一句。 用命护着。 “这样应该不会忘记了。” 沈顾淮放下了青濠笔,便没有再离开书阁,在蒲团上打坐着。 沈顾淮闭眼的那一刻,墨古池的结界突然环绕起了一股强烈的灵力气息,直霄云天,如同飞龙盘旋。源源不断的灵力化为千把长剑将墨古池围绕,任何人都不可靠近,靠近者,只有死路一条。 而这股强大的灵力也波及到了所有望山之峰的弟子,他们纷纷都跑了出来看着眼前这壮观的场景。 不经睁大了眼眸,这是他们从来都不曾见过的。 第81章 墨沉此时坐在屋内,察觉到外面发生的异动后,便走到窗棂的位置看了一眼外面,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当即就跑了出来。 朝着墨古池看去,只见墨古池此时被强大的灵力环绕,数只剑一直在盘旋着。 灵力源源不断的朝着空中飞去,形成了巨大的灵柱。 墨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整个人都郁闷了,不可置信,低声呢喃着:“沈顾淮这是……闭关了?” -------------------- 沈顾淮写那些不是无缘无故写的。是有原因的。 终于去闭关了。墨沉没回来死都不闭。啧啧啧。 第30章 徒弟受惩罚了 自从沈顾淮闭关后,莲花居也出现了变化,似是和沈顾淮一同闭关了。 莲池里的花不再是□□的状态,已经成了花苞,玉麟从水中飞出,落在了案上,手里还抱着一堆的剑诀。 这些剑诀都是沈顾淮亲手写下的,这其中的步法以及剑法,希望墨沉能够看的明白。 沈顾淮在写的时候便很担心墨沉到底能不能学的明白,每一句话都简单易懂,原本只要写一本,结果写了三本。 沈顾淮从来都没有教会过墨沉什么,心中也有些觉得亏欠于他。 玉麟怕墨沉会吓到,便也想着换一番样貌,只可惜他没那个能力。 玉麟朝着墨沉所住的屋舍走去,抬起手便敲了敲,朝着里面喊了一声:“墨沉。” 墨沉在屋子里自是听到了,应了一声便走过来开了门,当看到门外站着一位蓝发蓝衣的人时,不经感到疑惑。 “你是?” 玉麟嘴角扬起了一道敬意的笑容:“这是主人给你留的剑诀还有一封书信。书信记得一定要看。” “师尊留的?”墨沉内心复杂,沈顾淮连闭关这一重要事都不想和自己说一声,又怎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多东西,甚至还是亲手写的剑诀。 玉麟点了点头。 墨沉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可玉麟听后却是摇了摇头:“你该谢的,是主人并非是我。” “除了这个之外,我还要与你说一声主人的事。主人此时是受了重伤闭关,出关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 后面的玉麟没有继续再说,话也只说到一半就停了,毕竟是真的不知道,也就是提了一嘴。 玉麟说完后,转身便离开,并没有在墨沉的面前露出真身,而是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才跳进水中,朝着深处游去。 墨沉进到屋里便将将剑诀放下,将书信打开。 若是当时的墨沉,定然不看。可是现在,和当时不一样了。 墨沉将信打开,将里面的纸拿了出来,并没有写多少字,也就几段话,简洁明了。 书信: 今日起,为师便要闭关了,至于多少年,为师也不清楚,这些剑诀你且学着,[若是有不懂的,可等为师出关后,为师亲自教你]。但这段字迹被沈顾淮划了一笔。 除了这段,下面其实还有一段话,只是看的不太清楚,大约是:莫……师……。能看见的字眼很少,但还是能依靠这一点的边旁猜出来写的是什么,好像是:莫要想念为师。 一张很长的白纸上,却只有这几句话,墨沉将纸收了起来,放进了装袋里。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墨沉将这封书信放在了床头底下,甚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沈顾淮闭关后,也没人会搭理墨沉了。 墨沉一直独来独往,不管是去问道堂上课还是修行剑术,也都是一个人。 墨沉手中的剑并非是望山之峰发配,而是自身就一直带着的,这把剑也并非是墨沉的,而是……洛千菱的,而这人也正是墨沉的娘。 好似又回到了从前,只不过比从前好了许多。 此时众弟子都在望山之峰后山处自行修行剑法,众弟子都走在一块,不懂的地方互相指点,唯有墨沉一人站在远处,一人练剑。 墨沉从不怠慢,既然要练便好好练,休息就好好休息。 久而久之,墨沉也越来越不喜搭理人,性子倒也越来越冷了。 一开始这些弟子也只是很少与他接触,但到了后面,墨沉一个眼神看过去,他们便立马收回了目光,没有再看向墨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弟子也纷纷收起剑离开了,唯独墨沉还在练。 沈顾淮闭关之后,墨沉和洛寒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从不言语一句。 今日洛寒并没有跟那些师兄们离开,反倒是留在了这后山,坐在一边的长凳上看着墨沉练剑。 如今也才过去一年,而这一年中,两人从未说过话,自走自的,各练各的,好似两人从来都不曾认识。 洛寒双脚都放在了长凳上,双手抱着,头抵在膝盖上,目光一直都在墨沉的剑上没有移开。 墨沉停手的那一刻,洛寒便也道:“这都过去一年了,墨师兄都不和我说一句话吗?” 墨沉转头看去,眼里深处尽是从所未有的寒冷,两个冰冷的字从口中说出:“何事?” 洛寒嘴角含笑:“自然是等着墨师兄一同回去。” 墨沉嗯了一声。收起剑便要走了。 而洛寒则是跟了上去,小跑到了墨沉的身旁,问了一声:“墨师兄想师尊了吗?” “问这个做什么?” 第82章 “师兄不想吗?”洛寒见墨沉不回自己的话,也只好继续道,“我想了。” “要是知道师尊会那么早闭关的话,我一定不会离开莲花居的,当时师尊就与我说过。结果我还是贪玩跟着师兄去了湖碟镇。” “师尊闭关的时候与墨师兄说过吗?” 墨沉低眸看了一眼才到自己腰间的银发小孩,口中道出了两个字:“未曾。” “师兄不知道也实属是正常,毕竟师尊只和我说了,再者就算师尊想和师兄说,师兄想必也不会听吧。” 墨沉一听便知道洛寒这是在炫耀,然而墨沉并不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沉稳,脸色也渐渐呈现出了一股怒意,但很快便压制了下去,冷声道:”与我何干?” 洛寒没有那么高,自然是看不到墨沉此时的情绪变化,继而说道:“自然是与师兄无关,毕竟在师兄的心里,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自己有这个师尊。” 洛寒语气很平缓,就像是在唠家常一样,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这些有什么不对劲。 墨沉倒是想不明白了,这些有什么好说,又有什么好炫耀的? “你等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洛寒高傲的抬起了头:”也不全是这些。” “墨师兄独自一人练了这么久的剑诀可学会了?毕竟一年过去了,总不可能没有长进吧?或者说,要不要师弟我帮墨师兄看一看,顺便指点一二?” “虽然我常年待在冰山雪地里,对剑法也不怎么熟悉,但总归还是比墨师兄要厉害一些的,毕竟我有修为在,就算用剑打不过,也可以用灵力。” “师兄说是不是?” 墨沉皱紧了眉头,洛寒不嫌说的烦,墨沉嫌烦。 “你到底想说什么?” 洛寒并没有立即将心中想说的话说出,而是反问了一句:“墨师兄觉得我想说什么?” 墨沉不予回答,也不想搭理洛寒。 洛寒叹了口气:“墨师兄果然还是这样,师尊没闭关的时候,还会搭理我一会儿。现在师尊闭关了,墨师兄眼里就跟没有我这个师弟一样。” “墨师兄若是不喜欢师尊,不想待在莲花居,此时就可以离开,到时就算师尊出关了,也不会去找师兄的。” “毕竟你我也不知道师尊要闭关多少年,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师尊至少得闭关五年。师尊身上的伤很严重,而且要不是墨师兄,师尊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师尊闭关之后,我便离开了莲花居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查到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都与墨师兄你有关,墨师兄想不想知道……我都查到了些什么?” 洛寒说到这里时,眼神里带着一股挑衅,甚至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洛寒不相信自己这么说,墨沉都不会好奇,若是真的不好奇,那他倒是真的能忍。 “我查了鹤观城,不仅是鹤观城,还有那个幻境阵法。这些我都查了。” “我不像师尊,什么都不在意。我想知道的,都会去查明白。” “而这其中,我最感兴趣的其实就是你,墨师兄。不仅如此,我还去查了你的身世,以及其他的一些小秘密。”洛寒嘴角的笑显而易见,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说起话来句句都是在挑衅墨沉的底线。 墨沉突然停下了脚步,蹲下了身子,看着随着自己一样站在原地的洛寒,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冷笑。 “看来洛师弟很喜欢知根达底。” 洛寒也是一笑:“既然是师兄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师兄说是不是?” “虽然鹤观城没了,但我也还是查到了关乎师兄的消息。” “墨师兄猜,若是我将这些和师尊说了,师尊会怎么想?” 墨沉听后也只是哦了一声,丝毫不在意洛寒的威胁:“师弟若想说便说,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嘴在师弟的脸上,又不在我的脸上。” 洛寒看着墨沉一点都不在意的面孔,只觉得无敌的刺眼,语气也没开始那般好了:“墨师兄到底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 墨沉看着洛寒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说来说去也只会说那些,要说便说,不说便不说。 墨沉站起身子便要走了。 墨沉也没觉得洛寒会不跟着自己,要跟便跟着,腿长在他自己的身上。 果不其然,洛寒跟上去了。 “墨师兄难道真的就不在意自己是天煞孤星的这件事被我说出去?” “此时墨师兄的修为还没有多高,若是被人知道,之后会是什么下场,墨师兄恐怕比我还要清楚吧?” “我也不知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师尊去鹤观城一事想必也与你有关吧?师尊掉入湖中的事,虽不是你做的,但也与你脱不了干系,那个阵法便是你设下的,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都是你设下的。” “墨师兄很厉害,阵法设的也好,可是就算再好又有什么用?不还是没能将师尊杀死,最终不还是心软,将师尊从湖中棺材里救了出来。” “我说的对不对啊,墨师兄?” 墨沉再怎么的不想听,洛寒都要说,洛寒就是要追着墨沉说,就是要跟在他的身后说,就算他再怎么的不想听,洛寒都要说。 “所以墨师兄还是离师尊远一点,离莲花居远一点,离这整个望山之峰远一点。以免墨师兄一人的煞气,害了望山之峰的所有人。” 第83章 墨沉的忍耐并非无限,就在洛寒想要再继续说下去时,墨沉的手已经伸向了洛寒,手中蕴含着灵力,让其无法动弹。 墨沉语气平淡的说着,可手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洛师弟倒真是说的没完没了了,当真以为……我不敢动手?” 只要墨沉稍微一用力,便能将洛寒的脖颈掐断,不过墨沉没有,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洛寒想使出灵力打向墨沉,但还是松了手,没有使出灵力。 脸色胀红的盯着墨沉,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脖颈处也渐渐显现出青紫的痕迹。 而原本离开的弟子们,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赶了回来。 而这一回来就恰巧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墨沉满脸杀意的看着洛寒,手更是放在了洛寒的脖子上。 洛寒的眼角还流露着泪水,一双小手都在奋力的抵抗着,可无论洛寒怎么用力,都拉不开墨沉的手。 见几位师兄回来了。 洛寒立马便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叫喊着:“师兄救我……师兄……师兄……师兄!!” 洛寒不断的叫喊着,可不管他怎么的用力,声音都出不来,一直都堵在喉咙处。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众弟子拿在手里的剑都松了,哐当哐当哐当的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要被吓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 众弟子反应过来后,便快速朝着洛寒跑了过来,一位弟子拉着墨沉的手,与墨沉双目对视了起来。 “墨师兄这是在做什么!” 赶回来的不仅仅只有这三位弟子,还有其他弟子,数下来的话,至少也有二十多位弟子返回来了。 还真是巧的很啊。 洛寒的如意算盘可打的真好。 墨沉也收回了手,墨黑色的眼眸中寒光闪烁,嘴角依旧是带着一股笑意,而这笑一点都不像是在笑,更像是在嘲讽:“没做什么。” 这些弟子可不相信,当即就说了出来:“这叫没什么吗!墨师兄这都将手放在洛师弟的脖子上了!要是我们没回来,指定会出什么事!” “墨师兄再怎么的气,也没必要将气撒在洛师弟的身上吧?沈长老闭关以后,墨师兄就是这样照顾洛师弟的吗?” 暮云致也在其中,暮云致并没有多说其他的,而是护着洛寒,将洛寒抱在了自己怀里,轻声安抚着:“阿洛疼不疼?” 洛寒明显是被吓坏了,脸色都变得格外苍白,眼里发着愣,最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躲在暮云致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一听到洛寒的哭声,众弟子们都心疼的要命,毕竟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小师弟,宠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让他哭! 众弟子都异口同声的叫喊着。 “小师弟!!” “小师弟……” “小师弟……” “洛师弟……” “洛师弟……” “洛师弟……“ “阿洛……” “………” 暮云致手轻轻的在洛寒背上拍着,眼里很是担心:“阿洛,要是疼的厉害,师兄现在便带你去药医谷。” 可是洛寒拒绝了,慢慢停止了哭声,语气中依旧带着抽泣:“师……师兄,墨师兄……也…也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多说……让…让墨…墨师兄生气了……” 洛寒说着时,小手紧紧的拽着暮云致的袖子,拽的很紧,看着墨沉的眼里也只有怕意。 暮云致随着洛寒的目光看过去,默了默,对着墨沉说话的语气都冷了几分。 “墨师兄若无其他的事,我便带着阿洛先去药医谷了。” 暮云致将话落下之后,便也带着洛寒离开了。 而暮云致的离开,也将这些弟子带走了。并不是不跟墨沉计较了,而是担心洛寒会出什么事。 毕竟是一位这么可爱的师弟,他们可看不得洛寒受委屈。 洛寒还真是讨人喜欢,不仅师尊喜欢他,就连这些师兄弟们也都喜欢。 墨沉明知道洛寒主动与自己言语总没好事,但还是没能躲开,就算这次躲开了,下一次也不一定能够躲开,倒不如直接不躲。 墨沉并没有多管这些,也没有将那些弟子说的话放在心里。 回去莲花居后,墨沉便将剑诀放在了木桌上,还不等墨沉坐下,莲花居的结界外就响起了一道声音。 “墨师弟,墨师弟?” 墨沉闻声而动,朝着莲花居结界外走去,看着来的这两名弟子,明知故问了一句:“二位师兄来莲花居做什么?” “今日有许多师弟向掌门禀报说墨师兄对洛师弟动手,此事可是真?” 墨沉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一口应下:“真。” “那便麻烦墨师弟同我们去一趟戒律阁了。” 来莲花居的这二位弟子正是戒律阁中的弟子,一般看守在戒律阁中,通常做的便是抓一些放错的弟子。 静心阁与戒律阁不同。 静心阁最多的是让弟子静下心神,闭门思过。而戒律阁便是施以惩戒,警告放错的弟子不能再放错。 二位弟子也是没有想到,墨沉既然会承认的这么干脆利落。 不过这样也好,也不必浪费口舌之争。 墨沉从未去过戒律阁,自是不知戒律阁的路害如何走。 第84章 二位弟子就在前面走着,而墨沉则在后面跟着。 戒律阁的方向有些远,在距离六峰的最远处,唯独离得近一些的是药医谷。 三人一路步行前去。 在去戒律阁的路上,有一条铁板桥,铁板桥很长,至少有十寻之远。 在要走到铁板桥上时,其中一位弟子问了一声:“墨师弟怕高吗?” “不怕。” “那便好,若是怕的好,我二人可带着墨师弟过去。” 这一路上,几人都不曾说过几句话。 墨沉性子本就冷淡,他们问什么就答什么,且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而他们二位则是不想多说,毕竟这是在执行任务,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将墨沉带到戒律阁后,二位也停下了脚下的路,对墨沉道:“墨师弟一直往前面走便是。” 墨师弟嗯了一声,声音很是低沉:“劳烦二位师兄了。” 二位弟子点了点头便也转身离开了,留下墨沉一人站在此处。 墨沉并非是什么都不怕,只是擅于掩藏罢了。 若是沈顾淮此时并未闭关,怕是要担心死了。 而洛寒就是趁着沈顾淮此时在闭关,方才敢这般。 虽说沈顾淮会站在洛寒的角度说一番墨沉,但顶多也是说几句,并不会惩罚墨沉。 洛寒看的出来,沈顾淮的心里其实是偏袒于墨沉的。 墨沉都这样对他了,可沈顾淮还是对他很好,到底是为什么?洛寒不知道。他想知道,可是却又找不到让自己相信的缘由。 戒律阁的长老,通常都不会与那些长老接触,就连弟子也是。 为的就是防止徇私勾通。 戒律阁的焐长老此时正坐在木凳上喝着茶,等着墨沉,这里面很是阴沉,周边放着许多的刑具,不过大多都是吓吓那些胆大包天的弟子的。 从而也是给他们一个退路,让他们知道下一次犯错后,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下场。 当看到一位少年人进来时,焐长老想也没想便知道来人是墨沉,毕竟戒律阁的这些弟子,焐长老可都记得住面相。 焐长老一手拿着茶,一手则拿着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盖着。 焐长老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问着墨沉:“小娃娃,犯了什么错?” 本以为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却没想到既然会是一位容貌俊美的青年男子…… “出手伤了同门师弟。” 焐长老听后哦了一声:“你这小娃娃倒也是大胆,这也敢动手?” “若你去的是静心涯,按照静心涯戚长老的作风,我猜他应该会让你抄写五十遍门规。” “只不过这里不是静心涯,而是戒律阁,并没有那么简单。” “按戒律阁一直以来的处事作风,小娃娃你做出的这事,需得承受十鞭盐刑,可有不服?” “服。” 墨沉面色依旧毫无波澜,好似遭受惩罚的根本就不是他。 这还是焐长老第一次以来看到这么不怕的弟子,打心底有些佩服,只不过出手伤同门,倒是让人心里感到不悦。 焐长老将茶放下,从而站起了身子,轻声道:“跪下吧。” 墨沉听后,二话不说的便跪下了,将墨发放到了肩前,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焐长老也没有一直再说下去,将放在旁边的粗鞭拿在了手里。而一旁便是早已准备好了的盐水桶。 焐长老将粗鞭浸泡在了水里,拿起来后,粗鞭已全部沾染上了盐水。 焐长老举起长鞭便重重的落在了墨沉的背上。 这一鞭下去,顿时便响起了啪的一声,衣物撕裂,被打的皮开肉绽。 就这一鞭,墨沉本挺直的背便有些弯下去了。 疼,怎么会不疼?墨沉是人,又不是石头,怎么会不疼。 一鞭又一鞭的落下,也才三鞭,墨沉便有些撑不下去,闷哼出了一声,嘴角也开始慢慢溢出了鲜血。 单手撑着身子,不让其往前倒去。 焐长老也是佩服,通常弟子受一鞭就已经倒在地上,两鞭就直接晕了,三鞭就有些不省人事了。 可墨沉还真是硬气,三鞭下去才弯了下腰。 焐长老并没有一直拖延,一鞭接着一鞭,很快便会过去,出手也毫不留情。 十鞭落下几乎是要了墨沉的半条命,墨沉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此刻的他,又是何等的狼狈。墨沉吐出了一口血,颤颤巍巍的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而焐长老则继续坐在凳子上喝着茶,将粗鞭放在了一旁。 鞭子几乎被血液侵染,就连屋子里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然而焐长老就像是闻不到一样。 焐长老喝了一口茶后,方说道:“离开戒律阁后便去药医谷拿些药吧,以免伤口溃烂不好处理。” “多谢长老。”墨沉的声音很小声,小到几乎快要听不到。 但焐长老还是听的一清二楚,随之嗯了一声,之后便什么也没说了。 墨沉面色苍白无色,整个背上都弥漫着血迹,不经让人感到一阵害怕。 那么多的鞭痕,也不知要过多久才会好。 墨沉听焐长老的话,去了药医谷。 并不意外的是,洛寒也在药医谷。让墨沉觉得可笑的是,洛寒既一直都在等着墨沉。 第85章 当看到满身是血的墨沉时,洛寒几乎是立马跑了过去,惺惺作态的拉着墨沉的手:“师兄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是出了什么事吗?” 墨沉想也没想,就抬起手,狠狠的甩开了洛寒。 而这一甩,洛寒便顺着贯力摔倒在了地上,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两眼泪汪汪的望着墨沉。 陪在洛寒身旁的两位师兄本是想拉着洛寒,不想洛寒上前,可洛寒就是不,非要上前。 明知墨沉会将自己甩开还是要上前,很显然的就是在算计墨沉。 然而墨沉也明知这是算计,却始终还是掉进了这层陷阱里。 两人异口同声的叫喊着: “师弟!” “师弟!!” 墨沉单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处,冷眼看着两人,没有多加的理会便从三人旁边走过。 墨沉的这种行为,无疑就是在给自己招惹仇恨。 然而墨沉并不在意,随他们怎么想,随他们怎么说,爱怎么传便怎么说,毕竟嘴长在他们的脸上,又不在墨沉的脸上,想阻止就能阻止的了的。 “师弟没事吧……”这弟子将洛寒扶起来后,顿时就指着墨沉的背影大骂了起来,“墨师兄,你到底是不是人!洛师弟去关心你,你还推洛师弟!你哪来的脸啊?” “是你自己先伤了洛师弟才会落得这一身的伤,还真是活该!!” 这位弟子也是有些口无遮拦了,洛寒拉了拉这位弟子的衣袍,委屈巴巴的说着:“师兄不要说了,墨师兄也不是故意的。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惹墨师兄生气的……” -------------------- 一寻=一米六。 第31章 师尊出关了 他们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墨沉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直朝前走去。 牧曳一直都待在药医谷里头,并没有出谷过,就算是真的出了,也只是偷偷的出去一会儿,而又快速的回到药医谷当中。 在药医谷中,那些调配药理的弟子看到墨沉时,皆是一脸的震惊,走上敢便关怀的问了一句:“这位师兄说是出了什么事?竟落得如此重伤。” 墨沉脸色平静的回应,并不想多说这些。 “不过是一些惩罚罢了。” 墨沉这么说,他们也都明白了,想必是刚从戒律阁出来,倒真是不怕死的家伙,身上这么重的伤都不在意。 “师兄稍等,我去拿药。”弟子将话落下后便进了药房之中,而其余的弟子见状,便拿了一把小板凳来给墨沉。 “师兄先坐一会儿吧,余师兄没有那么快。” 弟子将话落下,便直接走了,没有敢多说其他的,毕竟,他们很少有与外人接触,别说是其他门派的弟子了,就连自家门派的弟子,都不曾见过几面。 墨沉也没有拒绝,当即就坐了下去,背也弯了许多,低着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很快,那位前去拿药的弟子就绑着俩叠药出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丹药。 弟子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墨沉,担忧道:“师兄此时还承受的住吗?若是承受不住,我们可以送师兄回去,师兄也不必如此勉强。” 墨沉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自己回去便是,谢谢。”墨沉在走之前,将文钱放在了木凳上,拿着药就回了莲花居。 而洛寒此时则还是在药医谷,并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因为好奇,所以便想着在药医谷多留一会儿时辰,到处走走,看一看。 墨沉一路走回莲花居,在路途中自然会遇到那些路过的弟子,墨沉避无可避,也只好迎面而上,从他们身旁经过。 从今早墨沉对洛寒下手的那一刻起,整个望山之峰的弟子,看着墨沉的目光都有些奇怪了起来,甚至还会下意识的远离,不敢靠近。就像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毕竟墨沉这个人可是敢对同门师弟动手的!若是真的惹到了墨沉,也朝着他们下手怎么办?也不是谁都有洛寒那么好的气运,被师兄们救下。 才短短一个早晨的时间,望山之峰的弟子们避墨沉就像是避毒蝎一样,不敢靠近,也不敢上前言语。 墨沉心中不经冷笑,回到莲花居时,已是申时。墨沉将门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还不等走到床头便已经倒下了,面色苍白无力,眼皮也渐渐的开始打起了颤。 身后鲜血淋漓,哪怕此时伤口已经结痂,但还是有几处依旧在流淌着鲜血。 莲花居中除了洛寒与墨沉便没有别人了。 墨沉晕倒的那一刻,眼中交替最多的便只有恨意。 莲花居确实是只有两人,玉麟并不算其中。 主人闭关后交代过他,要保护好墨沉的安危,墨沉几乎一出事,玉麟便会立刻离开舒适的水面。 玉麟并没有推门进入,而是直接使出灵力走了进去,而周身则围绕着灵息。 玉麟进入后的霎那,便注意到了倒在一小片血泊中的墨沉,明明今早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成这样了? 玉麟快步走上前,一把将墨沉从地上扶了起来,带着到了床上,玉麟并没有立马让墨沉就这样躺下去,而是先施了一道洁净术。 洁净术使下后,墨沉身上的衣物倒是干净了许多,可身后依旧是在流血,玉麟也是没有办法,除非将血止住。 玉麟将墨沉转了个身趴在床上,伸出手便将墨沉上半身的衣物扯下,露出了藏在破碎衣物里,触目惊心的鞭痕。 第86章 玉麟并非担心墨沉,而是因为沈顾淮在意墨沉,所以玉麟才会去在意。凡是主人在意的,玉麟都会去 玉麟伸出手上去摸了摸,这是戒律阁中所施行的一道刑罚,玉麟心中不免感到了疑惑。墨沉这是犯了什么错,既然会受这种惩罚? 玉麟朝着四周看了看,而这一看,便看到了地上的那些丹药以及药包。 玉麟走过去将丹药还有药包捡了起来,将药包放在一边后,就将玉瓶打开,倒出了里面的丹药。 玉麟什么都不想,直接就将丹药放进了墨沉的嘴里。 墨沉此时正是昏迷的状态,这枚丹药根本就吞咽不下去,再者他此时的这个躺姿,没把丹药吐出来就不错了,难不成还想着他就这样咽下去?显然是不可能的。 玉麟直接将药打开,撒在了墨沉的背上,随便撒了撒便离开了。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玉麟此时头疼的厉害,便只好先行回到水里。 要是墨沉现在这个样子被主人看到,主人也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毕竟玉麟还是看的出来的,主人对墨沉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哪怕是与洛寒相作比较。 虽表面上对洛寒的好大过于墨沉,其实还是有在慢慢调整。 玉麟看着汇聚在掌心的灵力球,另一只手则伸出来点了点,手一碰到里面便化为了水,但并没有从玉麟手中散开。 玉麟轻声道:“一碗水端平吗?恐怕端不平吧。”可在水中,却听不到声音,只有阵阵的波纹急流。 话音落下,玉麟便晕了过去,手也失了力气,整个人都朝着水下沉落。化为了原身。 又是一年过去。 洛寒与墨沉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不好,虽说每次洛寒都会来找墨沉,可每一次找他,都没有好事。 久而久之,墨沉便直接爱搭不理,甚至到了最后连理都没理,将洛寒当做空气。 而洛寒则无所谓,反正他想做的,也已经做到了。 望山之峰的弟子以及长老都不怎么喜欢墨沉。 一是:沈顾淮当初对墨沉的好,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而墨沉却像是觉得沈顾淮欠他的一样,理所当然的承受。 二是:墨沉屡次对同门师弟对手,且言语恶劣,污秽不堪。 到时,沈顾淮若是出关听了这些,定然会对墨沉失望透顶,从而将他赶出莲花居。 沈顾淮只能是他洛寒一人的,墨沉又算得了什么东西,也配和他争? 时光匆匆流逝,焕然之间,又过去了五年。 墨沉看着墨古池的结界,在想:沈顾淮到底何时才会出关。 而洛寒这时也正好从问道堂回来,这还是头一次,洛寒看到墨沉流露出这抹神情,他这是在想沈顾淮? 洛寒如今已有十二,身高也比当初高了许多,银发上别着一枚簪子,朝着墨沉走了过去。 周旁没人,洛寒也不用一直装着,当即便道:“师兄这又是做什么?一直盯着师尊的墨古池,他人若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师兄这是在等师尊出关呢。” 洛寒说着说着就坐下了,坐在墨古池外的一个岩石上,脚下便是缓缓流淌着的小溪。 墨沉嗯了一声,并不想搭理洛寒。洛寒也不想搭理墨沉,就在这里坐着。 莲花居依旧往常没有变过,唯一不一样的便是:荷池中的莲花似乎要□□了。 这么多年都不曾见开花,怎到了今年暑气便要开花结果了?还真的是奇怪。 洛寒手撑着下颌也在墨古池之外坐了好久,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尊到底还要闭关多少年。 这七年中,望山之峰每年都会开一次收徒大典,收更多的弟子入门派。 同时也开始派越来越多的弟子下山历练,稳固修炼。门派中的长老们也都会下山前去寻查。 在各大门派中,望山之峰也有了小小的起色。 墨沉并没有一直在此坐着,起身便回了自己的屋舍。 沈顾淮闭关,墨沉便很少有穿弟子服,几乎都是穿自己喜欢的,无论是去问道堂,还是下山历练,亦或者是去做一些其他的事。墨沉皆是穿着一身墨色衣袍,亦或者是其他深色的衣着。 洛寒看着墨沉离开的背影,拍了拍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墨沉的修为天赋,在众多弟子中虽说不是最好的,但修为却是在这最初一届弟子当中最为突出,也是最?为努力的一个。 而洛寒并不需要修炼,毕竟他已经化成了人形,修为也由此止步不前。 说来说去,不过都是说一些有的没的罢了。 明明荷花都已经快开了,可还是过了一年都没开。 墨沉在等荷花开花,同时也在等沈顾淮出关。 就这般又过去了五年。 墨沉的修为也已经足够高强,已经开始接下委派,下山完成任务了。 可虽是如此,望山之峰的长老们也依旧不是很喜欢墨沉。当年心中刻下的不好印象,是不可能就这样无缘无故消失。 而此时的墨古池,早已恢复了平静,围绕在墨古池结界之外的数只剑正在渐渐消散,强大的灵力也化为了碎影随风而逝。 坐在墨古池书阁的人醒了,沈顾淮睁开了眼睛,瞧着周围的所有,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这股迷茫伴随了很久,沈顾淮方才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第87章 沈顾淮低眸一看,便看到了书案上的那张带有墨迹的宣纸,沈顾淮弯下腰拿起来看了一眼,看着宣纸上的字迹念了起来。 “墨沉。” “徒弟。” “是命。” “是要保护的徒弟。” “用命护着。” 沈顾淮看着这些,皱了皱眉头,头有些疼。并没有想要去回想的意思,反倒是自言自语了起来。 “想必是又受了重伤,否则又怎会忘了这些。也不知……这墨沉是谁。” 沈顾淮将手中的宣纸扔下,走出了墨古池。 “这里……”还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一受伤便闭关的这个毛病要改,否则什么都记不清了。 十三年就这般过去了。 沈顾淮并不在意这些,毕竟他常年闭关,一闭关便是五年打底,在意的那些记忆。 不过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并不是全部都忘的一干二净。 沈顾淮出墨古池的那一刻,莲花居中的莲花池荷花全部都盛开了。 洛寒看到了,定然不觉得会有什么。若是墨沉看到了,便知是沈顾淮已经闭关了。 毕竟莲花居的结界是沈顾淮设下,有些东西也是会因为沈顾淮的某些行为所发生改变。 沈顾淮并没有去望山之峰与尊主说自己已经出关一事,而是想着去找墨沉。 沈顾淮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好徒弟,会让在闭关前的自己如此在意,且写下这种话来。 师尊收徒弟,定是会设下一道师徒契,想到这个,沈顾淮不禁眯起了眼睛,伸出手开始调动着体内的师徒契。 一开始沈顾淮倒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当师徒契的丝线出来时,沈顾淮不禁眉头紧锁,眼底的笑意也在肉眼可见的飞速收起。 沈顾淮轻哼了一声,嘴里呢喃了起来:“这哪里是师徒契?这分明就是道侣契!” “难怪要写徒弟,还有写是命,原来是这个道理。” 沈顾淮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也是可怜他了。” 沈顾淮手中施展着术法,脚乘秋不尽便朝着手中红线的方向而去。 沈顾淮赶去的速度很快,才一个时辰便到了天恒城的顶峰之处,睥睨身下之景。 “天恒城?这地方,他也敢去,也不知是怎想的。” 沈顾淮将剑收起,一路走了去。 城外依旧是有侍卫守着,并没有拦着沈顾淮,沈顾淮进去倒也是顺利。 天恒城城景繁荣,也很是富饶,里面的这些小城小道都格外好看,就连装饰都别出一格。来来往往的街道上,有着许多的吃食,还有卖绸缎的铺子。 一进到天恒城中,便看到了许多好玩的玩意,这么多年没来这种地方了,沈顾淮心里自是好奇,这看看那看看的。 玩的买了不少,吃的倒是一点都没拿。 沈顾淮手里摇着拨浪鼓,在这街道中到处逛着,竟直接忘了自己来天恒城的目的。 沈顾淮进了一处客栈,本想着在此住一晚,但转念一想,便觉得算了,此时天还早,不急于落脚。 可就在沈顾淮要走时,在客栈里的一位女子突然跑了出来,叫喊着:“公子!公子!” 沈顾淮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叫自己,就转头看了几眼。 那女子见沈顾淮回头了,立马就跑了过来,张口就道:“公子,有成亲吗?” 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面貌清秀,带着一股羞涩,甚至还有些扭扭捏捏。 沈顾淮不知他问的这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并未。” “那公子有没有喜欢的人啊?要是没有的话,公子可以和我在一起吗?”女子有些期许的盯着沈顾淮看。 沈顾淮本想说没有,可一想到自己出关时,看到的那几个字,便顿了顿,言说道:“有。” 女子一听到是有,整个人都暗了下去,失落的哦了一声:“打扰公子了。”话音一落下,女子就走了。 沈顾淮见她走开,便也走了。 沈顾淮一如往常那般,身着一身月白色颈装,一头墨发高高束起,腰间还带着望山之峰的玉佩。 下山时御剑飞行,回去用玉佩倒是方便许多。 沈顾淮一边走一边摇晃着手中的拨浪鼓,咚咚咚的声音很频繁,沈顾淮也很喜欢。 路过沈顾淮身旁的众人们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起先是因为沈顾淮手中的拨浪鼓,而看过去时,却是因为沈顾淮的面貌。 沈顾淮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己徒弟似乎还没开始找。 一想到这里,沈顾淮咳了一声,抬起手的那一刻,手中的红线再次出现在了沈顾淮的指尖,红线在前面带着路,沈顾淮在后面跟着。 沈顾淮不知道的是,其实在沈顾淮使出道侣契的那一刻,墨沉是能感知到的,甚至手也有了牵萦,只是不知这是什么情况,突然就有了反应。 沈顾淮顺着道侣契一路走去。 以免认错人,沈顾淮找到墨沉时,还反复确认了一遍,心里莫名感到有些诧异。 怎会有女子长的如此高挑,甚至连背影都那么的像男子? 沈顾淮轻声喊了一声:“徒弟。” 听到声音后的墨沉脚步一顿,有些不敢相信,身体霎那的颤抖,转过了身子,直到看清身后之人人脸时,墨沉方才出声叫喊道。 第88章 “师尊?” 沈顾淮听到声音,再看到墨沉的脸时,当即便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霎那间,沈顾淮的头脑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迟迟没有散去,也不可能会散去! 沈顾淮震惊的语无伦次:“你……你……我…你…???!!!” 沈顾淮缓了缓,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带有着迟疑问道:“墨沉?” 墨沉看沈顾淮这么大的反应,倒是觉得奇怪,点了点头,本想说什么的。但想了想,还是闭口不言了。 沈顾淮见他就是墨沉,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他手上的那道侣契,这又是什么情况? 难怪怕会忘记,原来喜欢的不仅是自己徒弟,还是位少年? 沈顾淮脑子都要炸了,拿在手里的拨浪鼓,也因那一刻的松散,咚咚咚的几声,掉在了地上。 墨沉默了默,不明所以道:“师尊这是想到了什么?”看到沈顾淮出关的那一刻,墨沉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欢喜的,只不过很快便抑制了下去,没有表露在外。 沈顾淮咳了咳,勉强的笑了一声:“没什么。” -------------------- 第32章 师尊被抱了 “不在莲花居等为师出关,来这天恒城做什么?”沈顾淮没有再去想道侣契的这事。 沈顾淮不是傻子,若是两人真的有意,不可能会是这种状况,应该只是师徒关系,这道侣契怕是设错了。 也不知这些记忆会不会记起,若是记不起便算了,记住最重要的便行了。 墨沉应了沈顾淮一声,一如既往,好似这十三年过去了,都没有变过一般。 “我接了委派,自然是要下山完成任务的,师尊若是觉得我这般做不好的话,罚我便是。” 沈顾淮:“…………” 沈顾淮听后皱了皱眉头,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就是想关心一下他,怎么就变成要罚他,想必是之前对他太过于严厉了。 也罢,沈顾淮当即伸出了手,拍了拍墨沉的肩膀,轻声道:“莫要多想,为师只是担心你。” 沈顾淮依旧和当年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沈顾淮说话的语气和当时不一样,就连性子也比之前更加的活跃了一些。 甚至对自己也有了些不同。 这不得不让墨沉有些怀疑了起来,试探性的问了一声:“师尊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墨沉此话一出,沈顾淮便点起了头,丝毫没有要隐瞒墨沉的意思。 “闭关前的一些有些记不太清了,不过为师记得你便好了。”毕竟那纸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墨沉是自己要用命护着的人,或许自己亏欠过他什么。 墨沉不知沈顾淮这话中隐含的意到底是什么,也不想去猜想,便言道:“那洛师弟,师尊可还记得?” 沈顾淮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此番历练为师陪着你,以免出什么意外。” 在听到沈顾淮记不起以前的事时,墨沉的眼里闪过了一道光,转瞬即逝。 墨沉默了默,随后言语中透露着强烈的拒绝:“我一个人能行,师尊还是回去吧。”可在这拒绝的外表下,内心可不是这般想的。 沈顾淮听的出来,顿时笑出了声,直接道破了墨沉:“徒弟,莫要口是心非。” 墨沉见沈顾淮一直不走,也没有一直再说些其他的废话,直接就走了。 沈顾淮的脸皮其实还蛮厚的,从见到墨沉起,就一直跟在墨沉的身后。墨沉停,沈顾淮也停。墨沉走,沈顾淮也走。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 可跟着跟着,沈顾淮突然就注意到了墨沉受伤的那双手。 不等墨沉反应过来,当即便走上前,一把握住了墨沉的手腕,促使墨沉不得不停下脚步,停在了原地。 但墨沉也没有甩开,任沈顾淮一直握着。 沈顾淮看的很认真,双手将墨沉的那双手抬了起来,双手上几乎都有一条又一条的红痕,不过看这样子似乎快好了,浅浅的,应该是涂过药,否则怕是会留疤。 这种伤,不可能会是一些普通的伤,更是是一种惩罚,就像是门派中惩罚弟子的那些手段。 沈顾淮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到底是谁趁着自己闭关的间隙,欺负自己座下的弟子! “这伤是怎么回事?” 墨沉将手抽了抽,眼眸微垂,言语间也低落了下去:“没什么。” 沈顾淮见墨沉这般,便有些不舒服了,又问了一句:“谁罚的你?” “没人罚。” “既没人罚,这伤怎么来的?” “不小心弄到的。” “莫要以为为师好骗。”无论墨沉怎样,沈顾淮都未将手松开,随即道,“住的是哪个客栈?为师给你擦药。” “我自己来便好了。” 沈顾淮冷哼了一声:“你要是真的在意,还会留下这伤痕?” 沈顾淮变得和当年很不一样,宛若两人,墨沉有片刻的留恋在了这层温柔里,迟迟没有反应,任随着沈顾淮牵着。 少年也长大了,并非当年的少年。 既已长大,当年所想的也渐渐放下了。 师徒两人之间的关系,好似再次出现了一道隔阂,不过这道隔阂很浅,只要稍微一碰,就会消散。 沈顾淮带着墨沉便是一通乱走,这个小兔崽子,还真的是,让他带路不带路,一直傻愣愣的。 第89章 沈顾淮不由得叹了口气,难怪要一直护着,原来还有些傻,就不知这么多年过去,灵力修为如何了。 沈顾淮想了想,自己闭关,一闭就是许多年,按照对自己的了解,应该会留下些剑诀给墨沉自行领悟。现在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还是先回客栈的为好。 两个男子在大街道上拉拉扯扯的,很难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都忍不住用手指指点点了起来。 说的是些什么,沈顾淮就没有注意去听。 沈顾淮随便找了一处客栈就走了进去,走到了柜台,想都没想便道出了一句话。 “掌柜,一间屋子。” 掌柜一听,立马便从一旁走了过来,笑脸相迎:“好。” 沈顾淮也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劲,掌柜反倒是瞧了一眼沈顾淮身后的墨沉,方又问了一句:“公子身后的那位是和公子一起的吗?” 沈顾淮点了点头:“一起的。” “那需要两间房吗?一间的话,床有些小,两名女子的话倒是可以稍微挤一挤。若是男子的话,怕是睡不下。” 掌柜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于是沈顾淮便也点了头:“也好。” 然而就在沈顾淮要拿文钱或者碎灵时,却发现……出门走得急,根本就没有带这些身外之物。 于是,沈顾淮很自然的将目光放在了墨沉的身上,一副我没钱财的模样:“身上可有带灵石?” 墨沉还以为是他来,没想到还是要自己来,墨沉将腰间装着灵石的布囊拿了出来,将一枚灵石放在了柜台上,随后道。 “能住几日?” 掌柜看到这个发光的灵石时,顿时便欢喜不已,笑着道:“一个月左右。” “这里是钥匙,二位拿着。” 两人也只要了一间房,沈顾淮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而墨沉则是故意如此,就像是自己没有听到的一样。 沈顾淮几乎是一路牵着墨沉的手,一刻松懈的时刻都没有,掌柜的也是注意到了这一幕,见墨沉说要一间时,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直接就笑眯眯的说好。 沈顾淮打开门就带着墨沉走了进去,门也未曾关上,当回头坐下时,沈顾淮方才用灵力将门带上。 墨沉就安安静静的坐着,眼睛随着沈顾淮的走动而转动,似乎这一刻里,眼里只有沈顾淮。 沈顾淮并没有注意那么多,而是直接从纳戒当中拿出了一瓶药膏,就坐在墨沉的身旁,让墨沉侧过身子与自己对视。 墨沉随着沈顾淮,自然而然的就转过身盯着沈顾淮看。 “师尊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墨沉盯着沈顾淮,突然问出了一句。 沈顾淮摇了摇头,自然道:“不记得了。” 墨沉默了默:“洛寒,师尊真的不认识吗?” 沈顾淮就像是怕墨沉会一直问的一样,直截了当道:“不认识,除了你,为师目前谁都不认识。” “望山之峰,薛尊主也不知?” 沈顾淮长长嗯了一声就,像是在想这个问题:“这……倒是知道些。” “那师尊还说除了我谁也不知?” “你……”沈顾淮只觉得这话似乎是有些怪怪的,他好像是在吃醋? “你在吃为师的醋?” “没有……” “那为何醋意这么大?” “……” 沈顾淮这么一说,墨沉也闭口不言了,情绪好似也有些低落下去,也不知是为什么。 沈顾淮此时正在为墨沉涂药,见墨沉一直闷闷不乐的,待药涂完时,沈顾淮突然就伸出了手,在墨沉毫无防备之际,摸了摸墨沉的脸庞。 “乖,莫要吃醋。”沈顾淮这话说的很是挑逗,但话中的深处却是无尽的温柔。 “我没有。” 沈顾淮轻笑了一声,就是不相信:”口是心非。”顿了顿,随后又问道:“不过,为师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 “你……喜欢为师?” 从一看到墨沉看着自己的目光时,沈顾淮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带有些闪躲,若是怕的话,倒也不至于这般。 唯一能让沈顾淮觉得有点道理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听到这四个字的墨沉,依旧淡定如常,眼底里也没有别的意思:“没有。” 既然如此,那又会是什么? 沈顾淮想了想,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更真切的答案。 沈顾淮不喜欢将东西一直藏在心里不出来,一想到后,便直接问了一起来:“所以你不喜欢为师?” 沈顾淮此话一出,周边空气好似就此凝固,渐渐的有些发冷。 沈顾淮目光从始至终都放在墨沉的身上,墨沉做的任何一个动作以及神情的变化,沈顾淮都放在眼里。 见墨沉迟迟没有回应自己这个问题,沈顾淮便要猜实了答案。 难怪会那么的不对劲,原来是少年讨厌自己…… 知道答案后的沈顾淮,话也变得少了起来。 沈顾淮这人本就不喜与人言语,时常是一个人坐着,观赏着远处的美景。 沈顾淮想得是,毕竟收了徒弟,还是要对徒弟好些的,没想到现在既然会是这样。 闭关前都发生了什么,沈顾淮基本都忘的差不多了,只能用猜来想这些。 “为师闭关了多久?” 第90章 墨沉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回应了沈顾淮:“十三年一个月二十一天。” 沈顾淮听了后,几乎是自言自语的说着:“既然是十三年……那便更不应该了,怎么会忘记这么多记忆,想必过几日应该就会恢复了。” 沈顾淮抚了抚额,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就这样靠在这桌面上,也不知怎得,这一靠下去,便有些困了起来,眼前的事物也渐渐的变得模糊了起来。 墨沉站起了身子,看着此时已经晕过去的沈顾淮,伸出了手,忍不住想要触碰,拾取到更多。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墨沉对沈顾淮的想法也在慢慢的改变,到底是自己在想,还是“他”在想,就连墨沉自己都不知道。 最终,墨沉还是将沈顾淮从坐凳上抱了起来,放躺在了床上。 床的大小正好,正好能够容纳两个人……也正好面对面的碰着,也正好可以将人抱在自己的怀里…… 墨沉脸色中带有一丝迷茫,看着沈顾淮的目光也逐渐古怪了起来。 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墨沉根本就分不清。 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很讨厌沈顾淮。但是却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是渴望得到曾经那些不曾拥有,且永远都得不到的关爱。 墨沉不禁弯腰凑前,嘴里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心里一直所想问的:“师尊……霓臻瑃就是你对不对?替我解合欢香的这个人也是你对不对?” 墨沉说的话很小声很小声,就像是怕被沈顾淮知道的一样。 墨沉早就去查了,南幽阁根本就没有霓臻瑃、霓臻愁这二位弟子。 不仅如此,墨沉还问了玉麟,玉麟什么都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墨沉。 “所以,师尊是不是也对我有意思?”墨沉伸出手摸了摸沈顾淮有些苍白的脸庞,心中情绪失控,竟忘了自己来天恒城是做什么的。 到底是真的想,还是假的想。此时的墨沉,像极了一位等待爱人醒来的痴情之人。 或许是因为“他”所以墨沉才会变得如今这个模样,才会对沈顾淮感到一阵喜欢,想要一直靠近吧。 墨沉的修为到底如何,沈顾淮还没有探出。 就在墨沉要吻上去的那一刻,一道灵力忽闪而过,墨沉当即便使出灵力打向了灵力所出的方向,面色阴冷的厉害。 “何人?” 那团黑雾躲开了墨沉的攻击,朝着墨沉而去,似乎是在和墨沉一样,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黑雾在沈顾淮的头顶上方来回的转着,声音沉重的带有剧烈颤音,就像是大漠中的沙子,一直摩擦着:“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师尊?” 显然,墨沉与这黑雾认识。 墨沉点了点头,本要再次施展出的灵力已经被收回。 黑雾:“这个人,本尊很认识哦,小娃娃。” 墨沉并不知道他突然跑出来是什么意思,但肯定是没什么好事:“那又与我有何关系?” 黑雾笑了一声,假装骂了墨沉一句:“你个小娃娃,还真是什么都说,看都不能看了?”随后又道,“你这个师尊不简单哦。” 墨沉看向黑雾的方向,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黑雾哼了一声:“小娃娃你先告诉本座,到底会不会和本座回魔族?” “我答应你的,自然会算数。” 黑雾听后又是一哼:“那便好。” “你这个师尊,我当年见过一面,一副悲天悯人的性子,看见谁都要救。” “只不过性子还挺冷清的,并不喜欢搭理人,但却喜欢救人,将他人的性命放在自己的性命前面。” “不过还是被人害喽,落下了病根,怕是好不了的喽。” 墨沉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灵核受损,被人挖过。身上还有着一种毒,专属于魔族才会有的,你要是真的想救他,便要将他带去魔族,否则在人族只有等死的份。”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也才刚出关,应该都将先前的事忘了吧?” “你师尊修为虽然高强,在那时也受万人敬仰,是所有修行门派中人的典范,更是百年难遇的一个修行天才。 “不过你也知道,修行中的人基本都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表面看上去恭恭敬敬,实际上比谁都要狠,想的比谁都要多。” “恨沈顾淮的人有许多,不过那些说书人很少讲,也不敢讲,毕竟有那么多的人看着。要是讲了,命都没喽。” 墨沉听后也只是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更没有追根溯源想要知道更多。然而那一刻,墨沉眼眸里的寒意更深了。 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黑雾也没必要一直纠缠着墨沉,便直接离开了。 墨沉从来都不了解沈顾淮,更不知道沈顾淮的过去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黑雾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若真的如他所说,墨沉又该怎么做?又能怎么做? 墨沉就在一边守着。 沈顾淮与他也不过是师徒之间的情谊,墨沉为他担心那么多作甚? 人人都说墨沉是白眼狼,墨沉也这么觉得。 人长大了,对于年少时的自己都会感到抗拒,墨沉亦是如此。 相貌会变,性子自然而然的也会发生改变。 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也没有人永远都是少年,更没有人永远都是个好人。 第91章 是善是恶,全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一守便是一个白日,到了夜晚,墨沉也没有再一直坐在床边,而是直接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 墨沉有些迟疑的伸出手,一手搂在沈顾淮的腰间,将沈顾淮往自己的怀里带。 他确实是胆大包天,也确实是大逆不道。 这些墨沉都承认,他都能做的出来。 反正此时师尊也已经记不起往日的所有,当年所做的事情就这样让它过去吧。 墨沉唯一一件放在内心深处且无法释怀的事,其实就是鹤观城。 当时去鹤观城,不仅仅只是为了将“他”杀死在手中,还有一个便是沈顾淮。 墨沉闭了闭眼,不愿再去多想,也就在此时,沈顾淮突然醒来,自己怀里也突然传来了一股满是震惊的声音。 “你?……?……” -------------------- 第33章 师尊去蛟龙潭 然而面对沈顾淮的这个反应,墨沉却是睁眼说瞎话。 “方才师尊说冷,所以我便躺进来给师尊取暖。” 墨沉很是真诚,让沈顾淮不得不相信,再者沈顾淮也不记得自己方才是不是讲了这些,便也没和墨沉争论。 师尊与徒弟之间,本就是相依为命的关系,再者就这一个徒弟,自然是要好好的护着,好好的用着。 沈顾淮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一开始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现在沈顾淮突然转念一想,突然想到了前面自己见到墨沉时的反应,还有墨沉说的那些话。 开始倒是没觉得,可在这里,沈顾淮脑海里不计实际的想法便越来越深,于是沈顾淮便直言问道:“你对为师到底是什么意思。” 墨沉回应的很自然,同时也将头靠在了沈顾淮的胸膛上,缩在沈顾淮的怀里,原先还是沈顾淮靠着墨沉,现在倒是变成墨沉依偎在沈顾淮的怀里。 “师尊与徒弟的关系。” 见墨沉始终不肯说,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 沈顾淮伸出手抱住了墨沉,轻轻的拍着墨沉的背,轻声道:“睡吧。” 墨沉听是听了,但是并没有立即睡下。 沈顾淮也是困了,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睁眼一瞧,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沈顾淮闭了闭眼,慢慢的让眼睛适应着此时的强光。 随后走下了床,屋子里早已经没有墨沉的身影,也不知去了哪里。 沈顾淮并没有立即去寻墨沉,毕竟,又不是回去,难不成还不回来了不成? 沈顾淮起身坐在一处,望着窗棂外的景色,不经在想什么事情。 若说实话的话,沈顾淮对墨沉其实只有师徒之间的情分。 墨沉的话,沈顾淮又怎会明白?又怎知他心中是怎想的? 沈顾淮从见到少年的那一刻起,就在观测着少年的眼眸。 少年的眼眸里死寂沉沉的,唯有在看到自己时,方才收起,好似这些人还有事物都不复存在。 为什么会是这样?沈顾淮也不知道。 墨沉的身上有一股很明显的戾气,从头到脚,都及其的明显。 按理来说,不该是这样的。 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委屈?沈顾淮想亲口问墨沉,但墨沉看上去便是那种不会和自己说的那种性子,沈顾淮便也觉得算了。 沈顾淮揉了揉太阳穴,到底有什么话是连师尊都不能说的? 沈顾淮坐了一会儿后便出门了。 街道上很是热闹,只不过,沈顾淮并没有什么心思逛,心里一直都在想着墨沉。 这些记忆,沈顾淮却真的想要想起来。 往日的想不起来也就算了,可这个不一样,墨沉他的徒弟,且还是一直跟着自己的这么一个人。 将这些忘了,还得了? 沈顾淮使出灵力,牵扯着手中的道侣契,跟着这道红线跟去了墨沉所在之地。 沈顾淮越往前走,心中的疑惑便更深了。甚至心中也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墨沉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天恒城他也敢接下处理! “遭了!” 沈顾淮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却先动了,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墨沉所在的方向跑去。 这个小兔崽子到底是想做什么!既然敢去那破洞口! 直到跑出了天恒城,在郊外看到远处的一抹黑色背影时,沈顾淮几乎是霎那停下了脚步,并没有跟上前。 沈顾淮在后面偷偷跟着,用灵力将自身身上的气息遮掩。 沈顾淮走的有些快,依照墨沉如今的修为,应该探查不到自己。 沈顾淮基本是一点防备都没有,毕竟沈顾淮不相信墨沉会发现自己。 只不过,沈顾淮当时并没有探查墨沉的修为灵力如何了,如果是按照通常弟子修行的进度来算, 墨沉现在顶多就是一个金丹初期的修为,甚至说金丹初期,都有些不太可能。 沈顾淮一点一点的靠近,直到与墨沉只有五步距离方才没有那般急促,在后面跟着。 然而墨沉却突然在要进入山洞时,停下了脚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发现了。那一刻,沈顾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然而墨沉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反应,而是手中结着一道复杂的印法,将山洞外的一道结界解开。 第92章 看到墨沉结印的那一幕时,沈顾淮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他……怎会结印的? 也就是沈顾淮这片刻的出神,墨沉便已经走了进去,沈顾淮反应过来后,立马便使了一道灵力,走了进去。 这山洞的结界对沈顾淮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沈顾淮进去之后,本以为能继续跟着。 可当进去之后却发现,并没有那么简单,墨沉消失了。 不过就是片刻的停留,怎么就不见了!难不成是被发现了? 山洞里面没有光源,这一条通道里很是漆黑。沈顾淮朝着侧面靠去,伸出手去摸了摸。 才两三步的距离就碰到了石壁,也难怪会看不到墨沉的人,这么黑的山洞,怎么可能看得到人。 沈顾淮手中施展着灵力,想要用灵力照明,可是却发现,自己似乎凝聚不了灵力,刚要汇聚的灵力碰到一处,没多会儿就散开了。 便只好这般摸黑往前走。 说来也是奇怪,前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沈顾淮一人的走路沙沙沙声音,除此之外,沈顾淮好几次都差点被脚下的岩石绊倒。 在自己闭关的间隙里,墨沉到底都背着自己做了什么! 沈顾淮足足一个人在这乌漆麻黑的山洞里摸黑了半个时辰左右,走了许久,前方终于是有一道微弱的光亮。 沈顾淮一路走去,直到光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走出黑洞为止。 映入眼帘的,依旧和当年没什么变化,是蛟龙潭,蛟龙潭在这巨大的洞中间,潭中的寒气很重,也渐渐的有了雾气,在蛟龙潭的潭面上,不断围绕。 蛟龙潭的岸上,有许多的锁链。 沈顾淮凑近一看,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来去触碰:“玄铁?” 可才刚碰一下,便被一道灵力震了出去,沈顾淮将秋不尽唤出,扎进了石缝里,这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然而也就是这一下,沈顾淮站起了身子,手中开始运转灵力。 到了这里面,灵力便不会在被压制住了。 墨沉到底是走到了哪里,怎么到了这里都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蛟龙潭就像是知道沈顾淮心里在想什么的一样,在蛟龙潭的正中心,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很模糊。 周边都是雾气,根本就看不清,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里面的人儿。 沈顾淮这一看,魂都要没了! “墨沉!” 沈顾淮想也没像便朝着墨沉飞去,碰到的那一刻,沈顾淮心都要碎了。 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温度,就像是已经死了很久的尸体。 岸边的铁链全然出现在了墨沉的身上,将墨沉的双手双脚都锁住,吊在了空中。 沈顾淮在墨沉身上一顿乱摸着,为墨沉输送着灵力,另一只手则是放在锁链上,想要将其炼化。 沈顾淮所要做的这些,岂会是如此的简单,这锁链至少也有几千年了,在这蛟龙潭处,都已经有了灵识,更是难解决。 此时此刻,还是得将墨沉叫醒的为好。 沈顾淮手放在了墨沉的脸上,将身上的衣袍都脱了下来,披在墨沉的身上。 沈顾淮将此时还在昏迷的墨沉抱在了怀里,使出了一道结界屏障。 就在沈顾淮施展灵力间,水下出现了动静,似乎是有很大的东西正在从水底出来。 噗!的巨大一声声响,一个与山洞还高的黑色蛟龙就这样出现在了沈顾淮的面前。 蛟龙尾巴盘旋在一处,头摆了摆,看着眼前两个渺小的人类。 “是你?” 沈顾淮本是要动手,却不曾想蛟龙却说出了两个字,这两个字中带满无尽的疑惑。 “沈知砚!”蛟龙一看到沈顾淮就开始不安分了起来,怒吼出了声。 “你个臭不要脸的修士,既然还敢来蛟龙潭!” 沈顾淮听不懂蛟龙口中说的都是些什么,心中想了许久,问了一句:“前辈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蛟龙听后,瞬间就呸了一声:“什么前辈?我叫你前辈还差不多,你又来蛟龙潭做什么!” 蛟龙潭中到处都弥漫着沈顾淮的灵力气息,蛟龙有些交错不安,一直盯着沈顾淮看,好似有天大的恩怨一般。 “我徒弟。” 蛟龙这一听,才注意到沈顾淮旁边还有一个人。 什么旁边……分明就是怀里。 蛟龙这一看更炸了,不过在霎那间,眼里的情绪都收了回去。 “这个娃娃要死不死的,你要带走就赶紧带走!” 蛟龙不想看见沈顾淮,一看到沈顾淮就像是会折损他几千年修为的一样。 沈顾淮也有些无奈:“我倒是想带他走,只可惜我带不了。” 蛟龙就窝在一边睡了下去,嘴里说出了一句:“关我屁事?” 这蛟龙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起话来也很是暴躁。 既然蛟龙都这么说了,沈顾淮自然也没有再去多问。 沈顾淮手中一直都在汇聚着灵力,抱着墨沉的手也在渐渐松开,就在沈顾淮已经松开之时。 一双手突然抱住了沈顾淮的腰,将人重重的往怀里带。 沈顾淮也是没有想到,这一带,便直接带到了墨沉的身上,不仅是身体碰撞了一起,就连!!就连脸都! 此时的状况,沈顾淮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也不敢乱动。 第93章 墨沉紧紧的抱着沈顾淮的腰,原本紧闭的唇,也开始肆虐而动,不断的啃食着,甚至越亲,越想要更多。 软软的,有温度的,墨沉很喜欢。 沈顾淮几番挣扎都没能将墨沉推开,甚至想直接用起灵力,但又见墨沉是昏迷的状态,且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便也压制住了心中的无名火。 要亲便亲。毕竟也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 沈顾淮这牺牲做的不是一点的大,是非常的大,就连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亲便亲了,怎么就亲了这么久。 就像是知道沈顾淮心中所想的一样,墨沉松开了,靠在了沈顾淮的肩膀上,再次晕了过去。 沈顾淮松了一口气,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唇,也不知是怎么了,自己竟不会觉得师尊与徒弟之间这般做有什么不对劲。 甚至从未想过要抵抗墨沉,每次要动手的时候都收住了。 沈顾淮脑子里的思绪很乱,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什么,眼眸里都透露出一种迷茫。 可是耳畔突然传来的一道声音,让沈顾淮的整颗心如坠冰窖,呼吸不过来。 “阿雪,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一人……在一起……和你……阿雪……” 墨沉嘴此时正在不断的张张合合,从口中说出的字,也变成了数把利刃的长剑,朝着沈顾淮的心口刺去。 听到这些的沈顾淮,整个都愣住了,呼吸都差点呼吸不过来,脸色都变得苍白无比,沈顾淮调整了片刻,沉下了气。 他这是将自己当成谁了?当做他心里喜欢的那个姑娘?还是…… 沈顾淮很快将思绪拉了回来,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就是在为墨沉输送着灵力。 墨沉时不时的抱着沈顾淮的腰在不断的凑近,腰与腰之间的触碰,让沈顾淮的手一抖。明明是因为贯力才碰到,可不知为何,沈顾淮的心里却觉得并不是这般。 会不会……是自己多想了。 并不是单纯的这一个,而是腰下还有□□□□碰撞到了一块。 沈顾淮一直施展着灵力的手突然停下了,放在了两人的腰腹中。 “墨沉。”沈顾淮凑到了墨沉的耳畔,轻声喊了一声,除了这样做,沈顾淮还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蛟龙能看到这些,虽然没有看,但是耳朵却能听到,听得那可叫一个一清二楚。 蛟龙突然使出了一道术法,朝着墨沉而去,墨沉也算是老实了下去,没有再动。 沈顾淮也是在霎那施展出了灵力打向蛟龙,蛟龙不费吹牛二虎之力就躲开了。 “慢着,我没有伤他。”蛟龙在解释着。 蛟龙本还想着该怎么对付沈顾淮,却不曾想,沈顾淮真的停手了,头顶处的白衣人松开了墨沉,脚落在了地面,朝着蛟龙走去。 沈顾淮落下的那一刻,周旁亮起了一道光,是灵力的光泽,宛若神祗降临。 沈顾淮言语冷淡的看着蛟龙,问道。 “想说什么?” 蛟龙想了一会儿,随即道:“你喜欢那小子是不是?” 沈顾淮的脸色很淡然,似乎真的是如此一般:“他是我徒弟。”然而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 蛟龙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显然是不信,不过他信一件事情,那就是沈顾淮似乎不记得许多事,比如从前的事。 蛟龙故意说了一句,似乎是故意在惹沈顾淮生气一样,有恃无恐:“你喜欢你徒弟,但是你徒弟喜欢别人,不喜欢你。” “我猜的对不对?” 而蛟龙这话也是真的惹到了沈顾淮,沈顾淮脸当即便黑了下来,秋不尽也出现在了手里,朝着蛟龙而去。 这里是蛟龙潭,沈顾淮自然是打不过。 蛟龙连动手都不需要,依旧是趴在地上,看着沈顾淮,剑落下的那一刻,当即便被一道阵法挡了回去。 蛟龙一副你伤不了我的模样:“臭修士,当初你算计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每次来我这蛟龙潭的时候,不是你带人来,就是其他修士带你来,怎得,好不容易停了六七十年,又开始来我这蛟龙潭闹腾了?” “不过我最好奇的其实是,你现在的情绪波动怎么如此大,全然和以前不一样了。”蛟龙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看到沈顾淮发怒,心里便感到很痛快。 “将铁链解开。” 将话音落下,沈顾淮也并不想再多搭理蛟龙,剑收起的那一刻,便朝着墨沉而去。 蛟龙哦了一声,铁链就掉了,而墨沉也从空中坠下,沈顾淮一把接过了墨沉。 沈顾淮本想就这样带着墨沉离开,然而却有一件事,沈顾淮不明白,便问了蛟龙一声。 “是你将他带来这里的?” 蛟龙听后哼了一声,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想些什么,答道:“是我带他来的。” 沈顾淮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在沈顾淮离开的那一刻,蛟龙对沈顾淮说了一句:“你那徒弟不简单哦。” 只不过沈顾淮急于离开,并没有听到这句话。 而蛟龙则依旧趴在地上,哼哼唧唧了几声:“这个臭修士,失忆了都这么让人讨厌。” 蛟龙也在这待贯了,如果是出去的话,蛟龙很愿意,但只可惜他出不去。 沈顾淮这个人就是一个傻子,百年前被人耍的团团转,现在失忆了,恐怕也比以前好不到哪里去。 第94章 沈顾淮一路带着墨沉回了客栈,这期间,墨沉醒来过好几次,其实在蛟龙对他施法的时候,墨沉就已经醒了。 甚至可以说的上一直都没有昏迷,一直都是清醒着的,只不过那蛟龙说的话,墨沉的确是一句都没有听到。 墨沉伸出手依赖的抱住了沈顾淮,不让沈顾淮继续往前走。 墨沉的嗓音很好听,如同一泓清泉,轻盈而悦耳动听,宛如清风,听起来很温柔。 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撩动沈顾淮的心弦:“师尊,头晕。” 沈顾淮嗯了一声,随后道:“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子了?” 墨沉洋装一脸的疑惑,语气都有些吃惊了起来:“师尊从哪里听来的?” -------------------- 终于搞完校牌了,一个月了都快!每次去看都没人,每次都擦肩而过,时间不对头。芜湖!终于要可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下来。嘿。 第34章 师尊都不选 沈顾淮也没有将他昏迷时说的话隐瞒,直言道:“在蛟龙池时,为师听到了你唤阿雪二字,想必是心中喜欢的女子吧?” 就像是因为沈顾淮,墨沉方才想起蛟龙池,脸色有片刻的迟钝:“师尊怎知我到了蛟龙潭?” “怕你丢了,便跟了来。” 墨沉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抱着沈顾淮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倒是越来越紧了。 “所以你喜欢的那名女子是哪所城池的,亦或者是其他门派的弟子?” 墨沉并不想回应,反而问道:“师尊就这么在意?” “毕竟我是你师尊,你是我徒弟,这些,又怎能不知?” 墨沉依旧是不想回应,也不想和沈顾淮多说关于这位女子的事。 沈顾淮也看的出来,便也没有再继续多问。 “手松开。”沈顾淮拍了拍墨沉的手,无奈道,“既然醒了就自己走,为师也没有多大的力气一直扶着你。” 两人此时离天恒城就只有几步之遥,墨沉并没有走,而是停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心中思绪万千,想说的话始终都说不出口,只能咽入腹中。 沈顾淮见他迟迟不走,也没有一直等着墨沉,朝着天恒城走了去。 然而墨沉直接伸出手拉住了沈顾淮的衣袖,语气带有些低沉:“师尊,我不想回望山之峰了。” 也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 时至今日,沈顾淮也依旧猜不出墨沉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看似依赖自己,实则并不然。 “既如此,便走吧。” “师尊和我一起走吗?” 沈顾淮蹙了蹙眉:“为师跟你走做什么?为师身为望山之峰的长老,并不是想离开就能离开的。” “倘若可以离开,师尊愿意和我走吗?” 沈顾淮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你有你要走的路,我也有我要走的路。” “你若是想学些剑法,可以继续跟着为师,若是不喜,也可自行离开,为师不逼迫你。”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几个字。 不逼迫?墨沉何时说过他逼迫过自己了? “师尊对我永远都是这样,唯独只有待洛师弟时才会好言好语,果真一直都是如此!”墨沉渐渐的松开了沈顾淮的袖子,失声笑了,就连失忆了也还是这样。 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人厌恶?所有人都不喜欢他,除了他爹娘外,任何人都想要他死,想要折辱他。 “既然师尊不喜我,当初又为何要强行收我为徒?说要待我好,难道都是在骗我的是吗?” 墨沉如今已经长开了,也比沈顾淮高了一些,但不是很明显,沈顾淮就到墨沉额头的位置。 沈顾淮头疼的厉害,并不想回应墨沉的这些问题,他如今失忆,哪会知晓当初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沈顾淮随即便扶额倒下,丝毫不管墨沉的反应,在沈顾淮的印象当中,墨沉是不可能会伸出手去扶自己的。 沈顾淮也想通了,在这倒一晚也不错。 不过才见几面,便会是这样。沈顾淮真不知道自己当初都做了什么,让墨沉会这么的记恨。 虽都是在意料之中,可在摔下去的那一刻,墨沉接住了沈顾淮,没有让沈顾淮着地。 沈顾淮:“……” 墨沉很是慌乱,抱着沈顾淮的手都有些颤抖了起来,小声喊着:“师尊……” 沈顾淮对墨沉的好,从来都不会挂在嘴边,总是喜欢默默的付出着。 当时年少,墨沉看不出来,可现在长大了,想起从前的事,墨沉的心里其实是感到一股愧疚的,不过这抹愧疚是给当年的自己,并不是现在的自己。 这手,是真的在颤抖?墨沉这是在害怕了? 沈顾淮正想着要不要和墨沉说实话时,墨沉当即就直接将沈顾淮抱了起来,毫无征兆,没有一点的预知。 墨沉也是被沈顾淮的这一下给整愣住了,背着扶着都比这个好吧? 墨沉甚至还抖了一下,抿了抿唇。 沈顾淮突然间就不想醒了,也不知是不是用了太多灵力的缘故,此时脑子昏沉的厉害,再加上靠在墨沉的怀里,沈顾淮是真的没能忍住,就这样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沈顾淮已经躺在了客栈里。 醒来时,屋子当中根本就没有墨沉,沈顾淮抚了抚额,施展出了一道灵力。 第95章 本想与望山之峰尊主薛牧应传音,却发现,沈顾淮根本就不知道薛牧应是哪位,便只好算了。 出关前总是有这么几天,脑子有些迟钝,反应不过来。 沈顾淮刚要下床时,脑子突然传来一大片的记忆,闭关前夕,初入望山之峰时的记忆,以及刚收墨沉为徒弟时的场景,以及在鹤观城的种种。 还有便是自己隐藏身份去湖碟镇时的那些日子…… 沈顾淮皱了皱眉头,不愿相信。 少年的变化很大,性子也出现了莫大的改变。 记忆总是这般突如其来。 沈顾淮走下了床,拿起手中的玉佩便赶了回去,没有再待在天恒城。 用玉佩不过就是眨眼间,虽路途要要遥远,路程也有些长,但总归就是在那一霎那,就到了。 时辰是过去了,只不过在穿梭者的眼里却过的飞快,好似就眨眼的功夫。 沈顾淮来到了望山之峰大殿当中,通常时候,薛牧应都会在大殿当中,处理着门派要务。 沈顾淮迈过门槛走了进去,坐在大殿高位上的男子注意到有人来说,不禁抬起了头,望向了门处。 当看到沈顾淮时,薛牧应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怪色,不过很快就收了起来,但也还是被沈顾淮捕抓到了。 沈顾淮朝着薛牧应行了一个礼,宛若当年刚来时的模样:“尊主。” 薛牧应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竹简:“何事要说?” “此番前来是与尊主说一声,我……” 薛牧应打断了沈顾淮接下来所要说的,直说道:“昨日洛寒已与我传达过,其他的不必说了。” 沈顾淮有些沉闷的嗯了一声,并没有离开:“尊主可知墨沉为何会去天恒城?” “他自己主动请缨前去,我也不知。” “谢尊主。” “南幽阁谢沂白谢长老昨日时来找你了。” 沈顾淮要走时,薛牧应告诉了他一件事。 沈顾淮点了点头,回了莲花居一趟,也不知洛寒此时在不在莲花居,自从沈顾淮闭关之后。 洛寒便很少与墨沉有来往,除非说是在一些弟子多的地方时,与之小打小闹片刻。 沈顾淮一回去便开始找起了洛寒的身影,毕竟是十三年,这么一来,洛寒也有十八了。 也不知长成了什么样,自己倒是没有见过。 沈顾淮一进到莲花居,莲花居便有了动荡,结界也很明显的震了震。 而一直待在水中的玉麟在沈顾淮回来的那一刻,也从水中跳了出来,身上带有些水渍。 沈顾淮闭关的这么多年里,玉麟也随着和沈顾淮一样闭关了,不过玉麟是在养伤,沉入了水底。 “主人。” “何事?” 玉麟摇了摇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洛寒一直在等主人回来,坐在外面坐了很久,就像是一个……”玉麟犹豫了好久,也不知该不该说,依照沈顾淮此时的性子,玉麟应该是能说这句话的,“就像是一个望夫石,一直呆呆的坐在那里,等着主人回来的一样。” “望夫石,是什么东西?” 只可惜,沈顾淮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玉麟啊了一声,随后也做出了反应:“主人难道不知?” “不知。” “就是思念一个人的意思,听说当初有位女子在家中一直在等着高榜的丈夫回家。巧然,茅屋的前面就是一块石头,这块石头还是当初男子送给女子的定情信物,上面还有着刻画。” 沈顾淮嗯了一声:“那你这话说的也很是不妥。也罢,我去看看。” “主人还是不要过去的为好,洛寒此时的灵力很高强,怕是连主人过去都会受些伤。” “不仅如此,我希望主人能离他们远一些,不管是墨沉还是洛寒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善类,主人要小心的为好。”玉麟一直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就像是不放心沈顾淮的一样,一直在嘱咐着。 沈顾淮也知道他这是在关心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吧。” 玉麟应了一声:“好。” 莲花居依旧是和十三年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怕是人变了。 荷花池中的莲花此时开的正茂,荷叶位处于荷花的上方以及下至,不会与荷花同等高。 而莲花池的岸边,就坐着一位少年,少年坐在一个木椅上,歪着身子躺着,手撑着太阳穴处,一直盯着莲花池看。 少年身穿一袭白衣,全身上下的花纹都是以白色为主,肤白若雪,就如同冰雪般,腰间带着一个挂饰,是一个黄色的小葫芦,下面还有着挂穗。 少年的侧脸上刚好有一道暖阳洒落,银发上都带着鎏金色的光泽,煞是耀眼。 沈顾淮朝着少年靠近,少年依旧是坐在坐椅上,分毫没有动弹。 直到沈顾淮走到了少年的跟前,正要开口言语之时。 银发少年当即便伸出了手,紧紧的抱住了沈顾淮的腰身,头也靠在了沈顾淮的怀里。 可怜兮兮的喊着沈顾淮:“师尊……” “师尊是去了哪里,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弟子很是想念师尊,在墨古池更是等了许久。”洛寒越说越委屈,好似下一刻就要哭了一样。 沈顾淮也是没有想到,伸出的手顿了顿,还是放在了洛寒的背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安抚着。 第96章 “是为师的错,忘与你说了。”沈顾淮的声音格外的温柔,听在人心里暖洋洋的。 洛寒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想要得到更多沈顾淮的关注,还有关心。 孩童时是那样,长大了,依旧是那样。 只不过现在长大了,能想的东西也就更多了。 比如说……师尊…… “师尊是去了哪里,去了那么久,就连莲花居都不回来了。” 洛寒微微抬起了头,望着沈顾淮,眼里还有泪光在闪烁。 沈顾淮最见不得的便是这些了,但是沈顾淮对洛寒有些抵触,并不喜欢洛寒一直抱着自己,且行为举止还如此的亲密,恐怕会惹人争议,教徒无方。 沈顾淮最后拍了拍洛寒的手:“有话便坐直了说,一直抱着成何体统?” 洛寒不想松开,可是又不得不听沈顾淮的,将手松开了。 洛寒立马就起身站起,将沈顾淮带到离凳子近的一处,随后按着沈顾淮的肩膀坐了下去。 “师尊离开时,有没有听到一些流言?”洛寒轻声问着。洛寒就不信了,师尊下山的那一刻会没有碰到弟子,会没有听到那些弟子口中所说的那些,尤其是说的墨沉。 洛寒真觉得沈顾淮应该去好好听一听,作为师尊,沈顾淮理因知道这些。 “什么流言?” “关于墨师兄的流言。”洛寒说到这里时,抿紧了唇,低着头,不知该不该讲,“师尊真的要听吗?” “迟早都是要知道的,说便是。”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可是在师尊闭关的这段期间里,墨师兄一直都在欺负我,什么地方都不让我去,甚至还一直将我关在莲花居里面不让我去问道堂上课。” 洛寒心里很是委屈,说着说着眼泪就往下流了,沈顾淮并的心思并没有一直都集中在洛寒的身上,所以看不到也很正常。 洛寒是站在他的身后。 沈顾淮明显的不相信,更何况洛寒的修为如此之强,又怎会被墨沉丢在莲花居里,哪也不能去。 再者墨沉是不可能会做出此等事来的。 “莫要胡说。”沈顾淮语气都不由自主的冷了些,心里也有了不悦。 “是不是墨师兄与师尊说了什么,所以师尊才不信我?” 洛寒站在沈顾淮的身后,沈顾淮看不到他的情绪变化。 洛寒放在沈顾淮肩膀上的手也在收回,走到了沈顾淮的面前,跪在了地上,抬头望着沈顾淮。 洛寒眼角带着泪珠,仿佛下一刻就要哭的梨花带雨。 “师尊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莫要说这些胡话,为师……” “师尊偏心,对墨师兄那么好,对我却总是这般。”洛寒就跪在沈顾淮腿旁,身子歪了歪,就靠在了沈顾淮的腿上。 一头银发都散落在了沈顾淮的腿上,洛寒闭了闭眼:“明日我也要去委派所在之地了,师尊要和我一起吗?” “我带师尊去走走。” 沈顾淮摇了摇头:“为师有其他要事需得处理,你一人去吧。” “是因为墨师兄吗?” “莫要什么事都牵扯墨沉。”洛寒心里到底长的都是些什么?想来想去都是墨沉,难不成除了墨沉,自己便无所事事了? 在洛寒眼里,沈顾淮确实是这么一个人。 也不知是何时开始,洛寒对沈顾淮的想法便已经发生了改变,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师徒关系那么简单,而是带有情谊。 洛寒沉默了许久,眼里也没了一开始的依赖,眼眸深邃暗沉,水蓝色的眼睛里带有一抹嗜血之色。 “师尊,有个话本上的故事,你听吗?” 沈顾淮冷声道:“不听。” “师尊越是不想听,那我便越要说了。”洛寒这次没有再随着沈顾淮,而是继续说道,“有个话本上写着墨师兄最终会与我反目成仇,兵刃相见。若是那一天真的来了,师尊会怎么做?与我,还是与墨沉。”洛寒问的时候,目光一直都落在前方,似是在等着,专注于沈顾淮,想要知道沈顾淮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会选择谁,也想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到底重不重要,有没有墨沉重要。 “不会有那一天的。”沈顾淮说的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过洛听,声音也小了许多,底气不足。 “师尊真的就觉得不会有这一天吗?”洛寒紧问道。 沈顾淮嗯了一声,还是直面回应了洛寒所问。 “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们二人,为师都不会选择。” 洛寒本以为沈顾淮会选择墨沉,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语气瞬间就低了下去,带满了不解。 “为什么?” “你的这个问题,本就是在将为师往铁架上逼,为师选你也不是,选墨沉也不是,唯有不选才是最为公正的。” “可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没有绝对的公正。师尊若是选我,我的命便也是师尊的。” 洛寒说的是心里话,若是方才沈顾淮选了洛寒,哪怕只是洛寒站在这里,沈顾淮才选的他,洛寒都会认为自己在他的心中是无法取代的,重要的一个人。 可是沈顾淮没有,洛寒想自欺欺人,只可惜,沈顾淮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 “那为师问你一个问题。” “假如你有两个要好的挚友,两人发生了争执且无法挽回,他让你选他们其中的一人,你又会怎么选?” 第97章 沈顾淮问出口的那一刻,话落下,洛寒便立马答复了沈顾淮。 “我不会有挚友。” 沈顾淮这一听,叹了口气:“为师是说假如。” 洛寒眼神坚定:“没有假如。” “既如此,你方才又何必问你与墨沉反目,为师会如何选择?”沈顾淮顿了顿,将心中顾虑说了出来,“难不成,你想与墨沉反目成仇?” 洛寒所问的,要不就是墨沉,要不就是他自己,师兄弟间反目成仇,作为师尊的,自然是不愿看到这种场面。 沈顾淮伸出手顺了顺洛寒的银发,轻声道:“莫要再想这些了,不会发生的。” 洛寒嗯了一声,似是在敷衍。而沈顾淮说的,听在洛寒的耳朵里,又何尝不是在敷衍了事。 “我与墨师兄,师尊是不是更喜欢墨师兄?”洛寒心里还是过不去,就是想知道确切的答案,不想是敷衍的回应。 沈顾淮的手依旧是在洛寒的银发间,纤细修长的指尖从银发中穿出,一缕银发就这样散在手中。 沈顾淮依旧当年一样,对洛寒温柔至极:“在为师眼里,你们都一样重要,也一样喜欢。” 洛寒闭上了眼眸,享受着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在我眼里,师尊很重要。最为重要,在心里更是。也会是我这一生唯一重要的人。”洛寒一顿一顿的说着,甚至还加重了语气。 洛寒口中说的这些,就像是对自己喜欢的人,给一个郑重的承诺般。 这话若是对女子说,沈顾淮倒是觉得这孩子情窦初开,有喜欢的人也是好事。 可到了沈顾淮这里,沈顾淮倒是不觉得,此时洛寒还小,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待遇到喜欢的人后,说不定就不一样了,也不会像此时这般一直黏着自己。 沈顾淮开玩笑似的说着:“待日后有喜欢的人,就不一定了。” 洛寒默了默,心里有句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喜欢的人?洛寒心里一直喜欢的,想保护的,最为重要的,永远只会是沈顾淮!怎么可能会是别人! 洛寒不计实际的说着:“那……日后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师尊又会怎么做?” 沈顾淮倒是没有想到,沉思了许久,方才回道: “为师做你们的司礼。” 洛寒心里情绪复杂,沈顾淮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锐的,抹了毒的刺刀,一次又一次的扎进洛寒的心口,鲜血不断的从伤口处溢出,几乎疼的洛寒说不出话来,呜咽了一声。 “那师尊会难过吗?” 不过就是过去了十三年,洛寒怎么就变了这么多?比在孩童时的问题还要多,甚至还问出这么多奇怪的问题。 沈顾淮也是无奈,不答反问:“为师为何要难过?” 洛寒听后什么也没说,反倒是安静了下去,乖乖的趴在沈顾淮的腿上,什么也没想。 沈顾淮低着头,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徒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人说的话,都太像了,像到沈顾淮都要以为他们二人在整自己。 微风轻拂,莲花池中荷叶荷花都摇摆起了舞姿。风吹打着树叶的簌簌声倒是清脆悦耳。 莲花居的结界出现了波动。 沈顾淮几乎不用想,都能想到来的人是谁。 沈顾淮本想让洛寒起身,可人已经进入了,沈顾淮也只好作罢。 沈顾淮看向离桥不远处的方向,看着前来的黑衣男子,蹙了蹙眉。 谢沂白自然是没管那么多,一听沈顾淮已经回来,便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莲花居。 沈顾淮看了看躺在自己腿上的洛寒,又看了看从远处走来的谢沂白。 内心:“……” -------------------- 洛寒:“师尊喜欢我吗?” 墨沉:“师尊喜欢我吗?” 沈顾淮:“……都喜欢。”且只是对徒弟间的喜欢。 洛寒:“师尊选谁?” 沈顾淮:“都不选。”(你以为我是傻子?) 洛寒:“那师尊和我走吗?” 沈顾淮(浅笑):“不走。” 第35章 师尊再见当年徒弟 “徒弟这么大了,还一直像儿时那般,未免不妥。”谢沂白一来便斥责了洛寒一句。 洛寒哪管有人没人的,此时师尊是他的!不是任何人的。 “关你什么事?”洛寒冷哼了一声,微微睁开了眼眸看着前来的黑衣男子。眼里恢复了往常的冷漠。 谢沂白瞟了他一眼后便朝着沈顾淮而去,伸出手去探了探沈顾淮的额头,甚至还将沈顾淮的手抬起,为其把脉。 “不错,闭关后倒是好了很多。没有之前的那般气息紊乱了。” 沈顾淮脸色有些泛红,将手往回抽了抽,这两人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一人趴在自己的腿上,一人伸手触碰自己的额头还有手。这种坐在坐椅上被人压制的感觉不好受,沈顾淮不免有些联想翩翩。 不过谢沂白很快就收回了手,目光在沈顾淮看了一圈,随后有些迟疑的问道:“那玉坠怎不戴在身上了?” “是不喜欢?” 沈顾淮嗯了一声:“的却是不喜欢。” 谢沂白听后也点了点头:“丢了那就丢了吧,也是你自己的东西。”谢沂白语气中都布满了失落,本以为他会一直留着,却没想到会直接就扔了。果然,哪怕是失忆了,也还是会防备自己。 第98章 “马上便是你的生辰了,不如与我去南幽阁过如何?我也打听过了,望山之峰尽日来都无其他琐事,想必是不需要你帮忙的。” “我生辰?”这么多年过去了,沈顾淮早已将自己的生辰给忘了,没想到谢沂白竟还记得自己的生辰。 “阿砚觉得如何?我在南幽阁备下了你最喜欢的吃食。不仅只有这些,我还给你准备了当年一直想要的一样东西。” 谢沂白说话的时候,带着极具的诱惑。 “不用麻烦,生辰不过也罢。” “你知道,这对我来说并不麻烦。” 洛寒:“……” 洛寒就靠在沈顾淮的腿上听着两人说的这些,并没有插嘴,也导致于谢沂白直接将洛寒当做了空气。 沈顾淮看到他们两个,脑袋瓜便疼的厉害,沈顾淮拍了拍洛寒,轻声道了一句:“躺够了便起来。” 沈顾淮说的也算是很明显的了,可洛寒依旧是不为所动,倚靠在沈顾淮的腿上,一动不动的,就像是没有听到刚才的那句话一样。 谢沂白就站在一边看着,什么话也没插。 “再不起来,为师便要生气了。”沈顾淮对洛寒很是没有办法,只能这般了。 果然,这一招是好使的,洛寒一听到后就抬直了身板,抬头望着沈顾淮。 而也就在这霎那,沈顾淮消失在了座椅上,快的只能看到无数道虚影。 沈顾淮几乎是落荒而逃,一个人他倒是能对付的过来,可现在是两个人。 倒不如留给他们二人说好了。 洛寒:“…………”师尊这是做什么? 谢沂白见沈顾淮躲进了墨古池,也没有再留在莲花居,而是想着回去。 沈顾淮这个人,不能逼的太紧了。逼的太紧,怕是会直接动手。 洛寒:“…………” 师尊好不容易出关回来,结果还没一会儿,就被这人给打断了,洛寒心里属实是有些气不过。 洛寒从地上站了起来,化为了一抹白雾消失在了原本的方向,朝着谢沂白而去,眼里满是狠厉还有怒意。 “我何时同意你可以离开了?”洛寒就站在谢沂白的面前,手中拿着玄冰化成的一所剑,直指于谢沂白。 谢沂白不仅没有感到害怕,甚至还直接伸手将洛寒手上的玄冰折断,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弄,笑了一声。 “小娃娃,你与我对决,怕是连一招都接不下。” 谢沂白话音还未彻底落下,被折断的玄冰已经化为了水。 而洛寒的手里再次涌现了玄冰,竟直接朝着谢沂白刺去。 谢沂白身子朝侧倾斜,洛寒的这一剑当即便落空了,谢沂白漫不经心的伸出手抓住了洛寒的手腕,转过了个身子便到了洛寒的身后,伸手便是一推。 谢沂白也不想再与这小娃娃玩下去,看着洛寒便道:“我说过,你与我对决,一招之内你必输,还是不要找不痛快的为好。” 此话落下,谢沂白便离开了,唯独留下洛寒一人站在此处。 洛寒拿着玄冰的手都紧了许多,心中怒气不减反增,心中的狂躁迟迟平复不下来。 洛寒便直接拿着玄冰开始练起了剑法。 躲在水底深处的玉麟:“…………” 洛寒一练剑法,空中便想起了小雪,洛寒生气时,总是会控制不住情绪,尤其是关于沈顾淮。 在墨古池里面待的好好的沈顾淮,瞬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冷意,朝着窗棂外便看了过去。 “下雪了?” 沈顾淮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伸出手去接过,雪花落在沈顾淮的手上便立马化为了水流出。 这才秋季,不可能会下雪的,再者方才也不冷,气候不可能转变的如此之快。 想必是洛寒在练习剑法。 只不过这剑法………… “有的时候还是要冷静一些,太过于张扬,沉不住气,都不是什么好事。” 沈顾淮冷的直哆嗦,从书房出来,去了屋舍里头,拿了一件大氅就披在肩膀上,随后又去了书房,看一些剑法。 当时见墨沉时,倒是忘了问他剑习得如何了,也不知有没有进步。 不过修为看去倒是可以,没有探查,应该不是很冷。 玉麟说的那话有些小题大做了些,洛寒的修为灵力虽厉害,但还是差了些。 他是玄冰所化,一但幻化成人形,修为就会固定在一阶段上,不会再进步,若是真有那一天遇到了修为及其高强且不好对付的人,怕是要糟糕了。 沈顾淮将身子披的紧紧的,沈顾淮虽喜雪,但也及其怕冷。 这么一下,也不知道要下到何时。 沈顾淮坐在墨古池书房中好一会儿,这才刚回来没多久,脑子里又开始想到了墨沉,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还早,倒不如就再去天恒城一趟。自己这般贸然消失,墨沉怕是又要多想了。 想法一落,沈顾淮便准备偷偷前往天恒城,以免被洛寒看到,又要说偏心了。 也不知怎的,这两个徒弟真是越来越让人操心了,做什么都要想到他们两个。 沈顾淮记得,当年虽然两人不是很合,但也会说说话,一起去去问道堂。怎么就在自己出关后变得这般关系紧迫了? 洛寒爱撒娇,沈顾淮可以理解,毕竟洛寒从小就喜欢跟在自己的身旁,也很喜欢撒娇。 第99章 而墨沉就不一样了,当初恨不得自己将他赶出望山之峰,恨不得早日离开,恨不得直接杀了自己,远离自己。 怎么现在就变化这么大了?难不成是长大了,所以也成熟了? 八成是这样吧。 沈顾淮将秋不尽放在了墨古池,又在秋不尽上施了一道障眼法,虽然洛寒进不来,但还是要做做样子。 随后沈顾淮就又赶去了墨沉。 刚出关就这般跑来跑去了,沈顾淮也是佩服自己。 这两个徒弟,还真是………… 为何他们的徒弟却不会是自己这般?或许是自己收的弟子不多,才两位,放在他们身上的精力也多,方才会造成这般任性的性子吧!! 待哪日收徒大典举行,便多收几位徒弟,也热闹热闹。 沈顾淮一路朝着天恒城的方向走去。 可沈顾淮不知的是,他这一走,便不知走去了何处。 望山之峰之下有一结结界,一旦进入,便无法走出,是禁术,许多年前便设下的了,甚至是在望山之峰还没建起之前。 望山之峰的尊主以及长老,在弟子下山之时,都会千嘱咐万嘱咐,以免出现意外。 便会给那些弟子们一个令牌,不仅如此,他们还会给一枚药丸让他们服下。 基本不会有人不要命的来这个禁地,一但修为达到一定的程度,是察觉不出周围有什么异常的。 这就是这禁地的可怕之处,普通人将这种地方避如蛇蝎,没有人敢进入。 而修为越是高强的人便越是看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顾淮就这般走了进去,越过了结界。在碰到结界的那一刻,结界自动朝着四周散去,溢满了整个四周。唯独留下沈顾淮走过的这一处空洞。 在沈顾淮走进去的那一刻,空洞也在渐渐的愈合。 这里……的景象很熟悉,是当初与墨沉刚认识,不知墨沉名讳,便想着去鹤观城一探究竟。 路途中便是这般走了去,走着走着便到了此处。 沈顾淮朝着里处走去,里面有一潭灵泉,而灵泉里,有一位男子趴在岸边,眼眸微抬。 “许久未见,沈长老。”封禹一副兴致盎然的盯着沈长老看,眼眸很是露骨明显。 封禹也丝毫没有要从灵泉起来的意思,上半身裸露了一些,肩膀很是有力,脖子就如同高贵的天鹅颈,很是好看。 尤其是封禹的那张脸,有一种邪魅张狂的魅力,封禹眼眸上带着一抹白棉,手则是放在岸上,下颌抵在手臂之上。 “原以为沈长老再也不会来此,看来是本座想多了。” 沈顾淮转过了身,脸色很是不自然,不想再去看灵泉中的男子:“不小心路过罢了。” 封禹哦了一声,迷魅一笑:“沈长老说谎也要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这里可是谁都不会走错的,大能如此,普通人也是如此,而沈长老说的这一个走错,就走错了两次,十四年走错了两次,对于沈长老来说,却是相隔许久,可对于本座来说,却是转瞬即逝,眨眼的功夫。所以,沈长老还是莫要骗本座的为好。” 封禹时不时的玩弄着自己的墨发,并没有将目光一直都放在沈顾淮的身上。 “沈长老既然来都来了,倒不如就在这里陪陪本座一会儿,除了沈长老之外,还真的就没有人来过此地了。” “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人会来此地。” 沈顾淮:“…………” 封禹说的这一句话,将沈顾淮都直接骂了进去。 封禹自是不会想那么多,当即就从灵泉中走了出来,而这一次,封禹则是□□的朝着沈顾淮走去。 沈顾淮背对着封禹,自是不知封禹都在做些什么,更不知封禹正在朝着自己靠近。 直到封禹手碰到沈顾淮的肩时,沈顾淮方才转身,而这一转身便看到了一位男子浑身赤裸的站在自己眼前。 沈顾淮蹙了蹙眉,目光在落在封禹腰间的时候立马便收了回来,没有再往下面看去,这人当真是脸皮厚不要脸不知羞耻!竟连衣物亵裤都不穿! 封禹的腰间有一朵极其艳丽的痕迹,这个是………… 炉鼎? 封禹顺着沈顾淮的目光看向,噗呲的大笑了一声:“沈长老这是,不敢看了?” “本座什么都不喜欢,唯一喜欢的,便是不穿衣物。” 封禹说完还故意朝着沈顾淮前进,沈顾淮连忙后退,转身便想要离开。 然而封禹直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给任何的机会,就将人拉了回来,还不等沈顾淮使出灵力之际就将沈顾淮拉到了灵泉之中。 沈顾淮被水呛的猛咳了好几声,而封禹则还一直拉着沈顾淮,按着沈顾淮的头,时不时便往下按去。 此时的沈顾淮就像是一只慌乱逃窜的兔子,只能被封禹玩弄在股掌之中。 并不是沈顾淮不用灵力,而是到了这里,沈顾淮用不了灵力,尤其还是在这么一处,这里,可是封禹的地盘。 沈顾淮对湖水的抗拒,其他人不知道,封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有的事,可是封禹当年一手造成的。 封禹突然间就松了手,沈顾淮也陷入了湖水底处无法动弹,封禹随着沈顾淮的坠落,与他一同坠落。 封禹周身都有着灵力环绕,与沈顾淮一同。 第100章 封禹眼中带笑,满盘的算计。 “沈长老,我知道你的秘密哦。”封禹伸出手碰了碰自己周边的护身结界,看着面露痛苦的沈顾淮。 随后封禹又像是在惋惜,叹了一口气:“沈长老,你其实不该来的。” “我对你的恨,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深,比任何人都更想要你死。” 从坠入湖中的那一刻,沈顾淮所有的感官好像在那一刻都失灵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唯有水的压迫,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封禹最是知道沈顾淮的弱点以及软肋,只要他想动手,沈顾淮不死也得落个修为尽散的下场。 要怪也怪他自己当年所做下的事,若是不帮,也不横插一脚,也不会有今日。 封禹倒是想不明白了,沈顾淮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又是什么样的一个性子。 这个人是唯一一个让他看不透且带有远离感的一个人。只知,跟在他的身侧一定会没有好事发生。 当初封禹便是不信这个邪,跟在沈顾淮身侧,求着他带着自己。 当时的自己好像也才十六七岁,正值年少,在清凌台上遇到沈顾淮的那一刻,便挪不开眼了,站在清凌台上的人白衣飘飘,墨发飞扬,好似天上的谪仙下凡。 也是在那一刻,封禹拜了沈顾淮为师。 封禹伸出手碰了碰,面露不舍,最终还是将沈顾淮带上了岸,丢在了一边,而在离水的那一刻,封禹身上的衣袍也都尽数穿上,蹲在了沈顾淮身旁。 沈顾淮此时的模样何其的狼狈,沈顾淮撑着身子猛咳不止,似是要从地上站起来,可是却被封禹用灵力压制,无法起身。 封禹几乎带有癫狂的笑起:“沈长老,还是想要离开?” 封禹就蹲在这里,想着以前的事,沉声道:“沈长老要不要听故事?听,你和我的。我知道你不听,但有的我非要说,也非说不可。” 封禹当即就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全身湿透,狼狈不堪的白衣人,笑着说了起来。 “当年清凌台,有个无情的小人。清凌台底下有位少年看到,就是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了,就去拜了那个无情小人为师。” “那人可真的是无情,放任那少年不管不顾,甚至后来还设局要杀少年,用自身当做诱饵,将少年引入万劫不复的局面。” “那人诬陷少年,抽了少年的筋骨,捏碎了灵核,甚至还亲手杀了那个少年,将少年埋在了永世不得超生的乱葬岗之处,还设下了一道禁术,将少年的魂魄硬生生的从体内抽出,带到他一心设计好的禁术当中,关着永远都无法离开。” “而那个禁术就是这个禁地,少年是我,无情小人便是你啊,师尊。”最后两个字,封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口。 “如今师尊又开始设局,这个局,师尊又想谁跳进来?是墨沉,还是那个洛寒?” 封禹疯狂笑道,心口处的伤口永远都愈合不了,眼前的人是他这一生的痛,无法抹去的阴霾。 “我倒是要看看,后面又会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落得和我一样的场面。” 也不知是封禹收了手,还是沈顾淮灵力恢复,沈顾淮突然一个出手便将封禹打了出去,挣脱开了封禹的束缚。 沈顾淮往后退去,飞到了半空之中,就如同当年在清凌台时,封禹所看到的画面。 封禹定了定身子,擦了一下嘴角流露出的血迹,笑了一声,眼眸中的嗜血之意更深了,封禹将戴在眼睛上的白棉用手摘下,丢在了一边。 “师尊下手,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狠。来吧师尊,我们过几招。” -------------------- 第36章 师尊找苦吃 沈顾淮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不管封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如今自己已全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任何一句话,沈顾淮都不会去信。 唯一信的便是,眼前的这个人想要自己的命。 “我不与你打。”沈顾淮声音暗哑道,身上还在滴着水渍。 被封禹按在湖底的那一刻起,沈顾淮头便疼的厉害,眉头紧皱,盯着封禹所在之处。 封禹冷哼了一声,手中持着长剑便朝沈顾淮而去。 沈顾淮身子侧了侧,徒手抓住了封禹的剑柄,一手落在了封禹的手腕之处,言语冷淡。 “你打不过我。” “还没比过,你又知我打不过你?” 封禹并不想听到这些,将剑收了回来,一剑又一剑的朝着沈顾淮猛烈进攻着。 秋不尽被沈顾淮放在了墨古池当中,并没有带来。 沈顾淮也并非一定要用剑,沈顾淮用灵力造成了一个灵越,而这个灵越会代替沈顾淮留在这里与封禹比试。 沈顾淮瞧了一眼后便离开了,以前到现在还真是一点记性都没长,明知此人不可信,却还是放下戒备,未有防范。 既沈顾淮可以进来便也可以出去,并不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而封禹就不同了,他这一生都无法离开此处禁地。 出禁地时,天色已晚,明月高照,沈顾淮拍了拍袖子,又将散落在身前的墨发撇到了身后。 这么晚了,沈顾淮也没有硬要赶路的意思,去找了一些木材,捧了一堆后,便找了一处坐下,开始生起了火。 沈顾淮手中施展着灵力,口中道出了一道灵火诀。 第101章 火着了后,沈顾淮便将身上的衣袍脱下,放在腿上敞开,同时也将墨发尽数都放在身前,靠着火光近了些。 沈顾淮突然间往后靠了靠,靠在树背上,此刻闭眼眸,没想到才出关没多久,就遇到了这些事,竟还会遇到封禹,这倒是让沈顾淮觉得奇怪。 尤其是这个禁地为什么会是在望山之峰山脚? 沈顾淮想了没一会儿便不去想了,日后也不会再进到这禁地之中。 若是封禹口中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沈顾淮也确实是该死。而封禹恨沈顾淮也是应该的。 可唯独让沈顾淮不明白的其实是封禹为何还会活着。 若是当年的沈顾淮真的想要封禹死,封禹根本就不可能到现在还是活着的,想必这其中还有其他的事情被隐瞒了。 想必只有恢复记忆,才能清楚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发生了些什么。 若是说方才的事,沈顾淮并不放在心上,就这样过去了,若是什么烦心事都放在心上,那沈顾淮迟早得被墨沉还有洛寒这两人折磨疯。 沈顾淮闭了闭眼,设下一道结界后,便安心的睡下了,待到醒来时,便赶往了天恒城,用什么借口,沈顾淮也想好了。 沈顾淮这一想,突然觉得又有些不对劲,什么借口? 他身为师尊,跟徒弟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墨沉想问的自然会问,不想知道的就算沈顾淮说的也不想去听。 墨沉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沈顾淮也算是将这两人给拿捏透了,除了依着他们还是依着他们。 沈顾淮进到天恒城中后便去了客栈,当时墨沉付了许多的碎银,掌柜说是够一个月的了,应该是还在的,总不可能因为自己走了,然后就突然不住,放在那里了吧? 沈顾淮对墨沉的了解,其实并不深。 待走到客栈里头,正想要上次去,一边的小二看到了沈顾淮,当即就叫了一声。 “诶,这位公子。” 沈顾淮并不以为是在叫自己,所以便一直往前走。直到小二走过来时,沈顾淮方才反应过来,原来喊的是自己。 沈顾淮不明所以的问着:“何事?” 小二笑脸相迎,小心翼翼的说着:“公子昨日都去了何处,那位穿着黑衣的公子,一直都在找您呢。” “直到今日早晨时回来,方才休息一会儿,之后便走了。碎银也都退了回去。” 沈顾淮沉默了片刻:“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小二摇了摇头:“并没有说。” 沈顾淮点了点头:“谢谢。” 落下话后沈顾淮便离开了,本以为墨沉会在这里,可以不用师徒契,不……不对,是道侣契。 现在也只好用了。 沈顾淮调动着体内的灵力,道侣契的丝线也渐渐浮现在了沈顾淮的手上。 随着道侣契所在的方向而去,而这一去,沈顾淮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墨沉此时已经不在天恒城了。 沈顾淮看不出来墨沉是去了何处,只能一直朝着丝线的方向走去,可是走了许久,就像是没有尽头的一样。 沈顾淮也只好先放弃,去租了辆马车,这般倒是方便了许多。 秋不尽不在手,沈顾淮御剑飞行这一法子也只能落空。 沈顾淮就坐在马前的一个板车上赶着路。 这还是沈顾淮头一次赶马车去一个地方。 沈顾淮并不着急,凡是慢慢来便可,再者自己一直以来都无所事事,没有其他的事做,这么急又是做什么? 可说时迟那时快,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沈顾淮这般想了,薛牧应便与沈顾淮传起了音来。 沈顾淮才出天恒城,薛牧应便传音过来了。 沈顾淮并不知薛牧应这是要说什么,不过能够肯定的,或许还是因为有事,方才与自己传音。 “尊主。” “你此时在何处?。” “天恒城。” 沈顾淮说出口的那一刻,对面明显一愣。 “不是昨日才回来,今日怎又在天恒城了?” “我来天恒城是为了…………” 可还不等沈顾淮说完,薛牧应便直接将沈顾淮所要讲的,打断了。 “不管你在何处,又有何要事,此时你都得去拂雪山一趟,拂雪山有一处机遇,不仅如此,还有许多门派子弟都已赶去,你也随着一同去吧,洛长老以及寒长老都已带着弟子前往此处了。” “除了机遇之外,拂雪山顶峰之处还有一株雪幽莲,雪幽莲百年难遇,你若是能找到便带回来,云浮峰尊主此时急需这株雪幽莲。” 沈顾淮蹙了蹙眉,言语之中都带有了一抹阴冷:“云浮峰?” 薛牧应并不知道沈顾淮与云浮峰之中的恩怨,直言道:“云浮峰的期少主身患重病,需得此雪幽莲治愈。” 沈顾淮语气略显低沉,应了一声便将传音掐断,也将马车停在了原本雇佣的那个马厩旁,任主人认领回去。 沈顾淮几乎是想也没想便拿着玉佩回了莲花居,又到墨古池中将秋不尽拿了出来。 御剑前往了拂雪山,拂雪山对于沈顾淮而言,倒是一点都不陌生,反倒是熟悉的很。 沈顾淮一路前往,根本就没有那个闲情雅致看脚下的景色。 想必墨沉也是去了拂雪山。 第102章 这一早的便被尊主喊来去拂雪山,洛文岑的头脑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洛文岑与寒睢同行,而身后的则是他们此番带着的几十位较为出众的弟子们,此番机遇也不知会是谁有如此好的运气接下。 再者去去也不亏。 “寒睢,你说这拂雪山,都会出现些什么情况?” 寒睢沉默了片刻,直说道:“拂雪山乃是冰雪之地,除了雪崩之外,你觉得还有什么让人最为担心?” 洛文岑听后笑了一声:“这你就有些局限了,我们来了这么多人,各大门派也派了这么多弟子前来,为的都是这一处机缘,若是能拿下,修为怕是会突飞猛进。” “可来了这么多人,最怕的,其实还是人心。” “寒睢,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你找到了机缘,你想要这个机缘。可是身后也有很多人想要这个机缘,你会怎么做?他们又会怎么做?” 寒睢言语冷淡:“杀戮。” “对,就是杀戮。不管是不是同门派弟子,他们都会因为一时的贪婪而动手争抢,那一刻,才是真正要防备的,而尊主要派我们这些长老前来,就是为了防止这些,防止同门师兄弟残杀,也是为了防止与其他的门派的友好往来产生裂痕。” “你常年修炼闭关,不了解这些,免得看到这场面不知所措,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洛文岑说时,脸上还带着些许的骄傲。 “也不知沈长老何时会赶来,墨沉这人也不知独自去了何处,看都没看到,按理来说,从天恒城赶去拂雪山应该不是很远,在这路途中碰到的可能性也有些强。怎么就不见他的人?” “少说些话,聒噪。”洛文岑一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听的寒睢脑子一阵疼痛,不想再听下去。 话音落下,寒睢御剑的速度也都快了许多,没有再与洛文岑并肩同行。 “你…………”洛文岑跟了上去,但也没再说其他的话语了。 这一行弟子当中,也有洛寒。 就算他们不让洛寒来,洛寒也会来的,没人比他更熟悉这拂雪山,更何况沈顾淮都来了,洛寒不可能会不来。 洛寒并不稀罕这什么机缘,只想要和沈顾淮待在一处,走在一处,便再好不过了。 洛寒在他们的身后跟着,处于最后一位,洛寒心里在想,若是墨沉也在洛寒又该怎么说。 洛寒并不怕墨沉与沈顾淮说些什么,也不怕他会提起自己,再者伤他的人是那些弟子,又不是自己,他没有理,说不过自己,况且也是他做错了事,被罚也是应该的。 此番前来的弟子们,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从容淡定,若是说心得话,早是激动不已,怦怦直跳,在想该如何得到这个机缘,该怎么做这个机缘才会落到自己的身上,成为一位修为了得的修行弟子,让长老对他们另眼相待,刮目相看。 但大多时候都强求不能,若是能强求,怕是所有人都会争先恐后的去抢。 说来也是奇怪,怎就没看到沈长老的另一个徒弟? 望山之峰,不管是长老还是弟子,对墨沉的印象都没有多好,若是说怎么回事,那还真的就是拜洛寒所赐了。 这一路上基本都没有停下休息过,为的就是早些赶到拂雪山。 足足五个时辰的赶路,弟子们腿都有些酸痛了,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就连吃食都没有碰过。 当到达拂雪山山顶之时,方才停下,没有再御剑飞行,毕竟一旦入了拂雪山,便不能动用灵力了。 不是因为被压制,也不是因为不能使用。 而是因为雪崩,倘若有一人灵力高强,动用了灵力,雪崩必定会发生。 在雪崩没有来临之前,他们得找到机遇。 这场机遇百年难得一遇,若是得了,对修为来说可是莫大的好处。 望山之峰弟子到时,山脚下已经站满了许多弟子。 似乎都是在等着,等着各大门派全部到齐。 洛文岑从剑上跳下,当即便朝着云浮派的长老走去,云浮派弟子几乎以鹅黄色的衣袍为止,显露着高贵,而云浮派做事宣扬,这身打扮也很符合云浮派。 “没想到姜珩长老也来了啊。”洛文岑笑眯眯的看着姜珩,将姜珩从众多弟子当中拉了出来。 “你对此次的行动,有把握?” 姜珩也是没有想到,洛文岑这才刚来,不先稳定好门派弟子,倒是找起了自己来。 姜珩将手抽了回来:“没把握也得有把握,对了,沈长老可来了?” “沈长老或许还在赶来的路上,马上就到了,并不急。” 姜珩听后嗯了一声:“既望山之峰的弟子也都来了,便一同进去吧,这机缘谁先拿到便是谁的,也还请洛长老与之弟子知会一声,莫要起了争执,以免造成伤亡,导致雪山崩塌。” 洛文岑点了点头:“好。” 而这一众已经到了的弟子当中也有墨沉,墨沉走在最后面,在身上设下了一道术法,没有跟着他们一同进去。 在听到沈顾淮会来的那一刻,墨沉便想着待在这里等着沈顾淮了。 再者他们对自己也不认识,有没有跟上,他们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墨沉身上穿的也并非是弟子服,依旧是那一身的黑衣,墨发并没有全部梳起,有一半披散在肩处。 第103章 这一路上,沈顾淮几乎是马不停歇,怕的便是会慢了时辰。 结果当自己落下扶雪山山脚的那一刻,沈顾淮想多了,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等自己,也罢,先进去再说。 “师尊。” 而在一边坐着等的墨沉已经看到了沈顾淮,用手支撑起身子就站了起来,朝着沈顾淮走了过去,叫喊着。 沈顾淮也是没有想到,看向了声音传来的位置,脸上有片刻的错愕神情。 “怎是你一人在此,其他弟子呢?” “他们已经进去了,我在这里是在等师尊。”墨沉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朝着沈顾淮伸出了手,“师尊一起走吧。” 沈顾淮看着墨沉伸出来的手,鬼使神差的伸手握住了他:“走吧。” 沈顾淮带着墨沉走了进去,以免会出什么意外,沈顾淮将秋不尽已经收了起来。 进去后,沈顾淮这才问起了墨沉:“为何不与他们一同走?” “他们都讨厌我,我为何要和他们走?” 沈顾淮听后叹了一口气,并不相信:“他们怎会讨厌你?莫要妄自揣测。” “师尊不懂。” “你不说为师又怎懂?” “不想说。” 墨沉不想说,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总不可能逼着他说吧?不说那便不说了。 沈顾淮看墨沉身上穿的如此单薄,当即便将自己肩上披着的大氅披在了墨沉的身上,轻声道:“扶雪山寒冷,莫要着凉了。” 墨沉将沈顾淮的手按在了自己肩上,抬眸看着沈顾淮:“师尊难道就不冷吗?” “为师?为师冷什么?”沈顾淮一副疑惑的目光看着墨沉,实则在大氅脱下给墨沉的那一刻,沈顾淮便感觉到了阴冷。虽是如此,沈顾淮也还是怕墨沉冷着了。 那些弟子虽然才刚走不久,人已经没了影子,脚印也都被雪给覆盖。 凉风习习,从上而下的吹,墨沉走上前主动握住了沈顾淮的手,墨沉的手很暖和,在为沈顾淮暖手。 “师尊怎没和他们一起来?”墨沉这才问起了自己想问的。 “迟了一步,所以便晚了一些。”沈顾淮自然是不会说自己去了天恒城一趟,甚至还是去找墨沉。 这冰天雪地的这么冷,墨沉的手怎么还这么的暖和,都不会冰冷,难不成他还随身带了个火炉? 沈顾淮想的入神,并没有看脚下的路,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上,然而却被墨沉直接一手搂住了腰,紧紧的往怀里带。 沈顾淮轻咳了一声,面色有些微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 “手松开,这般成何体统。”沈顾淮这话说上去是斥责,声色俱厉,实则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听上去就好像是在纵容。 墨沉也没反驳,而是松了手。 这冰天雪地的,沈顾淮还真的是不想来。 墨沉时不时的便会说几句:“师尊来这里是做什么,也是来护着那些弟子的?” 沈顾淮摇了摇头:“并不是。”随后想了一会儿,觉得有一个理由好说,便直接说出了口,“为师是来护你的。” 这句话说出口时,墨沉明显的一愣,但也相信了。 护着墨沉确实是不假,还有便是为了那雪幽莲。沈顾淮不禁叹了口气,本以为与云浮派的那些往事都已随风而逝,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既再次出现。 “你对这机遇有把握吗?” 墨沉摇头:“并没有。” 就算是有也是无用,再者也不是我想得便能得到的,机遇是”选人的,而不是争抢就能得到的。 “相信自己。”沈顾淮拍了拍墨沉的肩,墨沉也下意识的侧过头低眉看着沈顾淮的手。 手已经泛红了。 -------------------- 出来了! 第37章 师尊莫要骗我 在沈顾淮将手收回之际,墨沉一把握住了沈顾淮的手,甚至双手虔诚,低头为沈顾淮呼着手,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手掌心,淡淡的水气在手中化为了冷气。 只在一瞬,沈顾淮整个人都被吓得愣住了!吓得沈顾淮连忙将手抽了回来,慌张失措的直接走开了。 而墨沉则是在沈顾淮身后跟着,毕竟这一望无际的雪地,一不小心走散,人就找不到了。 虽然有道侣契在身,也是要万般小心的为好。 沈顾淮虽一时慌张加快了脚步,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步伐慢了许多,在等着墨沉跟上来。 墨沉自然是看出来了,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跟了上去,竟直接握住了沈顾淮的手。 “以后莫要再对为师做这种……这种……”沈顾淮正要说下去之时,却发现这句话的后面,沈顾淮怎么说都不合适,甚至还有些让人臆想连连。 “不会了。” 沈顾淮本以为墨沉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却不知墨沉并没有,而是认真说道。 在墨沉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帮着一件事,那便是沈顾淮到底有没有去湖碟镇,而那人是不是他。 虽然墨沉心里已经证实了,可是却还是想要听到沈顾淮亲口承认。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在这拂雪山待久了,头竟不知的疼了起来,之前的伤明明也都好了,怎么还会如此? 沈顾淮伸出手抚了抚额。 而这一动作,也引起了墨沉的注意。 第104章 “师尊头疼?” 沈顾淮摇了摇头:“没有。” 两人就这般一直往前走,雪地里没有尽头,就算是有也看不出来,毕竟这漫天的冰雪,满地的覆雪,又怎看得出来? 沈顾淮叹了口气,手也冷的厉害,用灵力都无济于事:“这机缘怕是难找了。” 墨沉坚定道:“师尊若是觉得冷,我们便离开,不用一直待在此处。”也是在为沈顾淮着想。 来拂雪山也是看个人的意愿,并不会强行压制,想离开便离开,只不过一旦走远了,后悔了想离开,恐怕就是难了。 灵力修为不是特别高的弟子,很容易在这拂雪山中迷失,走不出去。 若是可以沈顾淮当下就直接带着墨沉走了,又怎会像个傻子一样待在这拂雪山中。 而沈顾淮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保护这些弟子,而是要找雪幽莲。 沈顾淮沉默了许久,说出了一句话:“不行,我不能走。” 墨沉从看到沈顾淮起,便知道沈顾淮并不是因为要护着这些弟子,所以才来的拂雪山。 若真的是,不可能一直待在自己的身侧,且也没想着寻那些弟子以及长老。 “师尊要找什么与我说便好,我替师尊去找。” “为师自己来便好。” 不管能不能找到,尽力而为便好,以免被人揣度,怕是会对望山之峰不利。 沈顾淮话音刚落,周边便出现了变化,甚至还传来了哗哗哗的声响,沈顾淮另一只手拉住了墨沉,手紧了紧。 抬头望着雪山,而他们二人则是在雪山底端,沈顾淮一直盯着雪山看,越看越不对劲,哪怕是知道是什么,沈顾淮也没有跑,而是紧紧的抓住了墨沉的手。 墨沉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墨沉在等,等雪山崩塌。 墨沉本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跟在墨沉的身旁,可谓好事没有,坏事一堆。 墨沉并不怕死,毕竟自己的身旁还站着沈顾淮,就算是死,也有沈顾淮陪着,怕什么? 沈顾淮看了一会儿后,便将目光收了回来,另一边手松开了。 沈顾淮将手从墨沉的手中抽了回来,反握住了墨沉的手,正在为墨沉输送着灵力。 有好多次,每次沈顾淮牵住自己的手时,都会为自己输送着灵力,这又是做什么?这么做的意义又在哪里?无非就是消耗灵力。 而为墨沉输送灵力自是有沈顾淮的道理。 直到觉得可以了,沈顾淮方才收手,抬头看了一眼雪山所在的方向。 沈顾淮也不知该不该用灵力,若是灵力震荡很大的话,雪山便容易崩塌,尤其是在两人发生争执时出手,灵力都以攻击为主,最容易出现雪崩。 沈顾淮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拉着墨沉便召出秋不尽往雪山高处而去。 御剑了这么一会儿,沈顾淮本以为不会出什么事,便想着去雪山高处找找,会不会有雪幽莲,而就在放松的那一刻。 雪山崩塌了,雪山崩塌的雾气将两人都从剑上震落,沈顾淮霎那间抓住了墨沉,往自己的怀里带,而秋不尽则已经坠落在了地上。 沈顾淮抱着墨沉,心里愧疚:“抱歉,是为师自以为是了。” 墨沉摇了摇头。墨沉本是想将沈顾淮护着,却没想到反被沈顾淮护住了。 墨沉此时的修为能力,保护沈顾淮是没有问题的。 墨沉也不怕这什么雪崩,更不怕会找不到出去的路。 墨沉来此也并非是为了机遇,而是等沈顾淮,想要知道沈顾淮会不会来,若是来了,便与沈顾淮一同,陪沈顾淮在这拂雪山中走走。若是不来,墨沉也不会进这拂雪山。 墨沉有自己要做的事,并不会为了这小小的一个机缘,而在这里浪费时间。 若是沈顾淮能听到墨沉心里在想什么,怕是整个人都要惊住。 这拂雪山的机遇可是百年难得一遇,而墨沉倒好,竟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机遇。 沈顾淮收回了灵力,将墨沉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不曾松开半分。 墨沉正想要使出灵力时,雪崩已经铺天盖地的朝着两人而来,抵挡不了。 沈顾淮身上有一道护身结界,只要墨沉待在沈顾淮的怀里便会没事。 雪山这么高,怕是难走的很。 沈顾淮此时一直在想该如何寻到雪幽莲,而墨沉的目光则一直都盯着沈顾淮。若是时间能够定格那便再好不过了,这般便能一直看着眼前之人,而沈顾淮也只会是自己一个人的。 “师尊……”墨沉突然开口说出了声,就差一点就将心中所要说的说出口。 墨沉也是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说出声来,立即就闭了口,而沈顾淮就像是没有听到的一样,一直在想着事情。 沈顾淮并不担心雪崩的发生,最担心的其实还是那些弟子,若是那些弟子因为自己受伤,沈顾淮心里自是过意不去。 只希望这一下的雪崩不会给他们带来伤害,也希望他们也已经走远了,没遇到雪崩。 雪崩突然发生,弟子不会注意,长老们可是会注意,到时若是被发现,怕是就完了。 沈顾淮这个人还是会怕的,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无情之人。 有时也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在望山之峰之中,就属自己是一个外人了。 沈顾淮将墨沉护在身下,等着雪崩结束。 第105章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天也快黑了。 沈顾淮全程都带着墨沉到处走,只要是高处,沈顾淮都走,全然没有发现墨沉此时都在做什么。 墨沉在用灵力给沈顾淮暖手,同时目光也渐渐落在了沈顾淮的脖颈之处,那重重的红痕,一眼看去便知道是被人掐的。 沈顾淮修为如此之高,又有谁能欺的了他,伤的了他。 “师尊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在来拂雪山时是被谁给伤的,再者又有谁能伤的了师尊?”墨沉虽问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实则心里已经燃起了一股怒意。 若是墨沉知道这人是谁,定要将他抽了筋扒了骨,再丢到后山喂狼,毁去一身的经脉。 沈顾淮自是不知道墨沉心里都想了些什么,听后便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意的笑了一声。 “脖子不舒服,便揉的有些用力,怎么了?” 墨沉当即就揭穿了沈顾淮的谎话,脸色也逐渐阴冷了下去,就如同久未进光的山洞,泛起一阵阵寒冷,拂雪山本就冷,这一下便更冷了。 沈顾淮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小了下去。 “哪有人是掐着脖子揉的?” “师尊不必瞒着我,我都明白,只不过师尊护着他做什么?”墨沉本想为沈顾淮涂抹药膏,可一想沈顾淮会拒绝,也没自讨无趣。 毕竟两人现在是在拂雪山,又不是在莲花居,亦或者说是在一个客栈。 沈顾淮打死也不想承认,毕竟就算说了,墨沉也不明白,而且自己也不明白。 若是墨沉问自己,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做答。 “为师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好。” 这次让沈顾淮有些奇怪的,是墨沉既然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也导致自己对墨沉的看法也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改变。 长大了,性子自然也是会变了。 看来还是得好好的适应适应,墨沉突然间变得这么乖,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了。 不管沈顾淮是习惯也好,不习惯也罢,墨沉也都会听他的。 墨沉并不需要沈顾淮的顺着,只是想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别无他心,若是说那也算的话,墨沉也承认。 只要沈顾淮敢问,墨沉便敢回应。 拂雪山或许就是洛寒化为人形前所待之处,对这里可以说的上是了如指掌,应该是不会出现问题的,一心二用,难免会有些反应不过来。 既要担心墨沉,又要担心洛寒。还要担心两人见面时,两者会不合。 沈顾淮属实是头疼的厉害。 “所以师尊到底是要找什么?”墨沉还是想要知道。 “雪幽莲,云浮派的期少主如今病重,急需这一枚药材,不得已才让为师前来。”一说起云浮派,沈顾淮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本以为离开云浮派后便能与云浮派彻底断绝关系。可让沈顾淮没想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既又是因为期少主的病,而再次拉开帷幕。 “那为何是师尊来寻,而不是其他长老?再者期少主是云浮派的少主,又不是望山之峰的少主,师尊又凭什么要如此帮他?” “云浮派那些长老难不成还都是废物吗?” “师尊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墨沉心中气,说起话来都有些口无遮拦,一句话接着一句话,听的沈顾淮一愣一愣的,并没有训斥墨沉,反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为自己说话,沈顾淮心里其实很开心的。 不过说这些恐怕还是有些不妥的。 沈顾淮拉了拉墨沉的手,假意的嘘了一声:“莫要胡说。” 墨沉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其他的。 认识沈顾淮已经有这么多年,墨沉还是觉得自己不够了解,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脚下的雪很厚,一踩便会落下一个很深的坑,但也很快便会被雪给填上。 沈顾淮牵墨沉的手:一是为了防止走丢,二则是为了取暖。 墨沉的手是真的很暖和,比暖炉好碰多了。要是墨沉不在,沈顾淮说不定都要变成雪人了。 虽说得有些夸张,但真的是很暖和。 “若能找到便找到,若是找不到便也算了,毕竟这拂雪山如此之大,又岂是这么好找的。” 两人在这到处走着,再者也是真的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洛寒听说沈顾淮会来,所以便也来了。 却没想到等了那么久,都不见的沈顾淮有来,整个情绪都不是特别好,随时随刻都有可能随处激发。 不过在进来之前,洛寒倒是看到了墨沉。 拂雪山是洛寒的地盘,洛寒若是想要做些什么,只需要动动手指便好了。 洛寒跟在最后一个,手中也在施展着灵力。 然而就在洛寒灵力施展到一半时,洛寒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走来之人。 而这人正是暮云致,洛寒对他的印象很深,毕竟十四年前,暮云致可是望山之峰唯一一个对自己非常好的人。 “小师弟跟紧一些,小心跟丢了。”暮云致并没有发现洛寒在做什么,反倒是提醒了一句。 洛寒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好。”谁丢都可能,唯独洛寒不可能。 就算是真的落入这拂雪山,洛寒也能找到出去的路,但未免被怀疑,洛寒不会对任何人说。 第106章 因为师尊说过,他的事不能与任何人提起。 一想到沈顾淮,洛寒的嘴角便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后面似乎发生了雪崩,洛师弟还是多加注意一些,跟上去吧,莫要一直在后面。”暮云致还是很担心,怕洛寒会出什么事,便与洛寒一同前行。 怕洛寒会饿到,便将带来的一些糕点从袖中拿了出来,递给了洛寒:“洛师弟饿不饿?若是饿了,便吃些吧。” 当初刚认识洛寒时,暮云致喊的是阿洛,如今已经长大了,两人也很久没有相处在一块,也渐渐有了一些距离。 那句阿洛,暮云致也有些喊不出口了。 洛寒并没有拒绝,伸手接过:“谢谢暮师兄。” 暮云致浅浅一笑:“你喜欢便好,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洛寒点了点头,吃了一口咽下,对暮云致真诚道:“这么久过去,也只有暮师兄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暮云致也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说些什么。 两人都走在后方,暮云致其一是担心洛寒,其二而是有些不懂,洛寒为何一直不往前走,甚至还越离越远。 旁人自然是不会注意,而暮云致与他们不同,暮云致打心底是真的喜欢洛寒,也怕会出什么事,便也慢慢放下了脚步。 暮云致这么一在,洛寒都有些不好施法了,也罢。 洛寒一身白衣如同白雪般,银发披散,肤白若雪,宛如一块雪玉,和这无边无际的冰天雪地里融合在了一块。 离的远了,不多加聚神,倒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知是为何,暮云致的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似洛寒在瞒着他们做些什么。 于是暮云致便朝着洛寒伸出了手,小声道:“拉着我走吧。” 洛寒也是没有想到暮云致会留下与自己同行,脑子也有些紊乱了,本要做的事情也都放在了一边。 也罢,就这般了。也足够要他半条命的了。 洛寒当真是听暮云致的,拉着暮云致,只不过拉的不是手,而是衣袖。 洛寒身上穿的和平时一样,并不会感到寒冷,若是能感到冷的话,那他还真的就要成一个废物了。 “暮师兄来,也是为了这个机遇吗?” 暮云致听洛寒这么一问,并没有立刻回应洛寒,沉思了许久,也没有回应。 “暮师兄,暮师兄?” 洛寒轻声唤了暮云致几声,暮云致也渐渐回了神,开始说道。 “这机遇难得,来了这么多弟子,都是为了能得到拂雪山的机遇,突破修为。我的修为一直在练气期九阶停步不前,若是能得到此机遇,说不定便能突破到金丹的修为,在众多弟子脱颖而出,更能得到长老们的器重。” 洛寒脸色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心中思绪翻滚。 “若是没有这个运气,暮师兄又会怎做?” 暮云致听后,摸了摸洛寒的头,就如同当年,笑道:“没有便没有,还能怎办?只好努力修炼,练习剑法,早日争取突破练气期。” “那我便祝暮师兄早日突破,能得到此次的机遇。” 暮云致也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了。 暮云致虽是轻描淡写的说出,但心里其实还是很在意的。此次拂雪山绝对不能白来,就算是没有得到机遇,暮云致也要带走一样有助于修行的东西。 在来拂雪山之前,暮云致便看了许多其书册。 其他的中有记载拂雪山。其余的暮云致并没有多看。 全心贯注于一种植物,那便是雪幽莲。 若是能得到雪幽莲,便也再好不过了。 洛寒并不知暮云致在想什么。 心里也在想着:该如何才能让暮师兄得到机遇? -------------------- 第38章 师尊焦了 沈顾淮望着头顶处的雪山,心里暗喜着:没有风,挺好的,也不会那么冷。 沈顾淮牵着墨沉的手也紧了许多,墨沉跟了沈顾淮这么久,冷不冷,又怎会不知道。 这人还真的是,明明怕冷,却还是口是心非,将带来的这大氅给了自己。 墨沉收了收,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披在了沈顾淮的身上,随后停下了脚步,将沈顾淮抱紧在怀里。 墨沉很是留恋这一刻,言语间都透露着撒娇:“师尊,冷。” 沈顾淮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推开,而是伸出手抱住墨沉,顺了顺少年的背,无奈道:“既然冷,还将这大氅脱下给为师做什么?” “冷是冷,不过和师尊待在一起就好多了。” 墨沉说话一句接着一句的,若不是知道墨沉有心爱之人,沈顾淮还真的就是要误会了。 师徒之间,不必在意这么多,更何况都是男子。就更不用担心有何不妥之处了。 若是女子,就要多注意些了,虽是师徒,但该有的距离还是得有,哪怕再宠溺也要有个度。 “好了好了,抱够了就松开,再不走就要成雪人了。”沈顾淮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心软,越来越纵容墨沉,言语间更是透露着从所未有的宠溺,好似越过师徒之情。 墨沉也是听话,很快就松开了。 两人依旧是手牵着手的走着,披着大氅后倒是暖和了许多。 可让沈顾淮奇怪的倒是墨沉,手既然还是这么的暖和,他真的怕冷吗?有觉得冷吗?怎么手这么热? 第107章 沈顾淮突然转身,一只手贴在了墨沉的头上,声音中透露着不解:“也没烫,手怎么这么烫。” 墨沉看着沈顾淮伸过来的手,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似乎是在调侃:“师尊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沈顾淮立马收了手,转过了头。 本以为两人都不会再说些什么,结果墨沉反而说道:“师尊变了。” 沈顾淮听后,愣了愣,方才道:“是你变了。” 墨沉也没有否认:“师尊对我越来越好了。” 沈顾淮张了张嘴,想要说出的话,在那一刻,全部都吞了回去,没有说出。 自己又怎会变了?变的或许是他自己吧,若是当年,他怕是理都不愿搭理自己,能离自己有多远便有多远。 “师尊对徒弟好是应该的。”过了良久,沈方才从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甚至说的也有些勉强。 若是此时身旁有人听到了,怕是要被到处议论。 墨沉就像是在挑弄着沈顾淮一样,沈顾淮说一句他便接一句,不管沈顾淮说什么,他都能接下去。 “徒弟对师尊好也是应该的。” 沈顾淮说不过他,便也闭口不说了,没想到这么久过去,自己也还是说不过墨沉。 若是沈顾淮独自一人前来,倒是无趣许多,墨沉这么一陪着,一路上也有个说话的伴,而且墨沉的手是真的暖和,握的人心里也暖洋洋的。 这雪山很高,他们脚下踩的都是积雪,若是不小心踩到空处,便是踩空坠落,沈顾淮每走一步都会往前踩一踩,直到觉得可以方才落脚。 沈顾淮的这一系列动作明明不是很明显,可墨沉还是看出来了,就这样跟着沈顾淮,丝毫不担心会坠落。 若是真的掉进了冰窟里,还有师尊在。 墨沉心里想的倒是很好,若是被沈顾淮知道了,定是要数落他一会儿,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真的出现了什么危险怎么办? 掉下去的途中,两人难免会因为坠力而松开彼此。 雪山很高,足够他们爬一天一夜的,虽然要走很久,但墨沉很喜欢。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自己对沈顾淮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或许是在鹤观城那心魔回来的那一刻吧。 不管心魔所想,还是自己心中所想。 此时此刻,墨沉的眼里只有沈顾淮,日后也只会是沈顾淮一人,不会是他人。 墨沉对沈顾淮的心思从沈顾淮出关的那一刻起,便没有遮掩过半分,若是最后沈顾淮真的问起,墨沉也会如实答来,不会说一句假话。 墨沉也希望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寒风刺骨,迎面吹来,脸很是冰冷,沈顾淮伸出手摸了摸,比自己的手还要冰,这雪幽莲,他还真的是有些想放弃了。 若是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说句实话,沈顾淮心里还是会感到生气的。 沈顾淮本以为自己与云浮派之间的事已经落下,却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会再次碰撞,甚至自己无法拒绝。 从望山之峰刚建立起,沈顾淮便在望山之峰了,就算是再没有消息,自己也会知晓一二,而不是一点事关望山之峰的事都不知晓。 望山之峰尊主怕是在自己闭关之际与云浮派连好,甚至还不想让自己得知,恐怕当年的事情,薛尊主也是略有耳闻,若真的是自己想的这般,后面的,沈顾淮还真的是不想多想。 若是要做什么便做吧,也不是自己阻止的了的。 既是如此,这望山之峰不待也罢! 当年在云浮派时,差点将命都丢了,而如今还是为了云浮派。 既说过不再往来,便也要遵守承诺。 沈顾淮拉住了墨沉的手,轻声道:“我们走。” “师尊不是要找雪幽莲吗?怎么就突然之间不找了?”墨沉本是想着不问,可心里想不明白,还是问了。 怎么就突然之间不找了? “云浮派也派了长老前来,若是真的要找,他们也会去找,为师找不找,也是为师的事,他们无权干涉。” 墨沉应了一声好。 不过墨沉并没有想要离开,沈顾淮也是如此。 既不找雪幽莲了,那便为墨沉找机缘,毕竟是自己的徒弟,若是能得到此机缘,便再好不过了。 如今墨沉的修为就连自己都窥探不出,更别说他人了,要么就是用法器遮掩,要么就是修为高强,到了一定的阶段,自己也察觉不出。 墨沉见沈顾淮一直在想着自己,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隐晦道:“我要突破了。” “金丹?” 墨沉摇了摇头,面色平淡道:“小乘期。” 小乘期?!! 沈顾淮再怎么想也只想到金丹的修为,却没想到既然会是小乘期。 鹤观城的那老婆婆不是说有个算命的说,墨沉已经过了最佳的修炼阶段,怎修为天赋还会如此之高? 若是没有错过,想必在这个年纪的墨沉,修为绝不止只有小乘期,绝对是小乘期以上的修为。 见沈顾淮有些吃惊的模样,墨沉实在是有些忍不住笑出了声,解释道:“这扶雪山的机缘在一个月前,我便已经拿到了,到小乘期的修为也不足为奇。” 沈顾淮明显的听出了墨沉说的这话里带有着一股傲娇。 第108章 也不知是怎的,沈顾淮的心里突然游升出了一股恶趣,轻声道:“那为师便更要离开了。” 这下反倒是墨沉不懂了:“师尊离开拂雪山做什么?” 沈顾淮好笑道:“为师不离开,难不成还陪着你一起在扶雪山遭受雷劫?” “三道天雷,为师也怕。”沈顾淮说出这话时,目光明显的落在了墨沉的脸上,看着他一脸的失落,沈顾淮的心里很是痛快,但其中却也夹杂着一股心疼。 以往都是墨沉一直将自己堵的无话可说,而如今自己说他几句,也不会有什么,怎么就心疼了? 墨沉并未想过沈顾淮留下陪自己,只是不想他为了自己找这机缘,白费力气罢了。 墨沉先前说这小小的机缘不要也罢,其实还有一道机缘,只不过是意外产生的罢了。 此机缘出现的也正好,也不会让他们空手而归。 “师尊若是怕,那便回去吧,不过师尊还是要多加小心的为好,莫要被薛牧应瞧见,免得受罚了。”墨沉还是有些忍不住叮嘱了一声,以免真的如自己所想。 “当初私自去鹤观城的惩罚还尚未落下,你这么一提醒,为师倒也想起了。” 墨沉喃喃自语:“鹤观城?” “若是要罚也是该罚我,待回去后,我会去戒律阁领罚,师尊不用去。”墨沉说的很是真诚,丝毫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见墨沉这么一说,沈顾淮便随便糊弄了一下:“为师不过就是随口说说罢了,莫要当真。” 沈顾淮虽是如此说,但墨沉并不相信,但也没多说半句,而是点了点头。 沈顾淮在前面走着,冷风习习,墨发也随之飘动。 面色凝重:“还有,薛尊主的名讳你在为师面前说就罢了,莫要在旁人面前喊起,可知?” “我明白。” “明白便好。”沈顾淮也是松了一口气,“为师并不是怕你喊薛尊主名讳后会带来什么不好之处,而是怕你会遭人闲话。” 墨沉明白,只不过墨沉并不在意这些。毕竟这十几年里,他们在背后议论的也有很多了,并不差这一点两点的。 可沈顾淮在意,墨沉便也听沈顾淮的。 “师尊若是不嫌弃,可去天恒城,待雷劫落下,我便去天恒城找师尊。” “为师方才不过说了一句玩笑话,雷劫可不是这般好过去的,为师在你身旁护着,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虽然墨沉很希望沈顾淮能给留下来陪自己,但还是觉得算了。 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师尊莫要担心。” 墨沉说的倒是好听,或许是刚刚说的那句话,伤到了少年的心,少年方才这般说吧。 两人此时就站在这雪山的半山腰之中,互相望着彼此,眼里也只有彼此。 墨沉的眼神里,明显的透露出了一股爱意,而沈顾淮全然不知,只当这是徒弟对师尊该流露的神情。 “莫要逞一时之能。”沈顾淮放不下心,就算墨沉真的不需要,沈顾淮也还是会跟着墨沉,待雷劫顺利渡过,沈顾淮方才放心。 “所以你来此是为了渡雷劫?” 墨沉点了点头:“若是不来此,怕是找不到地方了。” 再怎么说还是要注意的,在渡雷劫的时候,是修行者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刻,甚至还要扛下三道雷劫,若是一不小心没有扛过去,怕是会命丧当场,灰飞烟灭。 沈顾淮也会竭尽所能,护墨沉安全。 墨沉并不紧张,雷劫随时都可以劈下,墨沉无所畏惧。 “你倒也是聪明,想着来这种地方。” “可有的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要小心的为好。” 墨沉明白。 两人就这样走了下去,这一次,什么也没找,不是帮别人找。 而是帮墨沉,在这冰天雪地里,找一处山洞还真的是困难,毕竟,眼前去能看到的所有都被冰雪覆盖了,要想看清什么就必须得走近观看,不然根本就不能确定前方都有些什么。 沈顾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手中施展这灵诀。 “何时会落下?” 墨沉片刻的安静:“快了。” 沈顾淮嗯了一声,站在墨沉的身侧,手中汇聚的灵力,正在源源不断的朝着墨沉的体内探去,鎏金色的灵力气息扑面而来,就像是被炽热的阳光所照耀,很是温暖。 “光泽,浮山月。” “净中,归浮盈。” “散月,心静通。” “落!” 在嘴里道出灵诀的那一刻,沈顾淮的手中正在不断的结着印,结印速度何其的快,然而墨沉还是看到了,看的一清二楚。 沈顾淮将护身结界落下的那一刻,弯下腰拉住了墨沉的手,将宽袖掀起,一道章印便出现在了手心。 “这道护身结界或许能够抵挡第一道雷劫。” “走吧,找一处好点的地方落脚。” 沈顾淮将话说完,也很自然的牵住了墨沉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松开墨沉的手后,不知为何,全身都感到了寒冷。可一旦牵着,就温暖了许多,也不知是因和原因。 墨沉随着沈顾淮牵着,眼里泛滥着一股浓意,好似要将沈顾淮吃干抹净般,抿了抿唇。 说时迟这时快。 天突然轰隆了一声,原本满是雪雾雾的空中,顿时被乌云覆盖,层层环绕。 第109章 沈顾淮:“…………” 这雷劫落下的还真是快,一点给人反应的时间都不给! 沈顾淮正要带着墨沉御剑飞行之时,墨沉将手抽了回来,似是在劝告,可更多的是在担心:“师尊离远些,莫要被伤到了。” “无妨。” 沈顾淮也只是落下了这两个字,拉着墨沉就继续走。 墨沉一把松开了手,离沈顾淮远了一些,甚至转瞬即逝,消失在了沈顾淮的眼前。 沈顾淮想过墨沉会松开,但是却没想到他竟会直接逃离自己。 沈顾淮抬眼望去,天已经恢复了之前平平无奇弥漫着的雪雾,雷劫随着墨沉会的离开而离开了。 而在众多门派弟子身后洛寒,看着拂雪山的这些动静,眯了眯眼睛,墨沉这是在渡雷劫。 暮云致在前方走着,并没有注意到洛寒的这一系列神情。 洛寒手中再次施展起了灵力,只要雷劫一落,雪山即刻崩塌。 历雷劫时,是修行者最为虚弱,且不能分心的时刻,也是洛寒最好的动手时机。 洛寒还真是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墨师兄,修为天赋竟会如此之高,这么快便要历雷劫突破了。 洛寒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也没有在走在最后一位,跟了上去。 暮云致也随着洛寒的靠近而靠近。 没有人知道洛寒都干了些什么。 再者所有人都专注于找机缘,根本就没有那个闲情功夫看洛寒在干什么。 洛寒并不知道沈顾淮来了,若是知道,也不会一直跟着他们,而是转身就去沈顾淮。 墨沉到底是在倔强什么?竟还如此躲着自己! 雷劫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一旦承受不住,便好遭受到反噬,出现灵力暴走,甚至爆体而亡,烟消云散。 并不是修为高强的人很少,而是能顺利度过雷劫的人不多。 沈顾淮一边找着,嘴里也在说着:“这个傻小子,还真是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了!” 找了也有许久,沈顾淮才突然想起,自己与墨沉还设下了一道道侣契,按照道侣契所传来的方向赶去便好了。 沈顾淮伸出手,调动着手中的道侣契,红色的丝线慢慢的涌入眼帘,不断的朝着前方探去,而沈顾淮便也随着红线跑去。 灵力幅度过大,雪山也极其容易崩塌,只能这般跑去了。 也幸好墨沉跑的不远。 沈顾淮看着漫天的电闪雷鸣,后退了一步,天上的这些消失了,一靠近,又再次呈现在了眼前。 想来,墨沉就是在此处。 前方便有一处山洞,而此处也被雷劫包裹在其中,运转着自身灵力也不必担心会发生雪崩。 沈顾淮朝着山洞所在之处靠近,几乎是霎那出现在了山洞里。 就在沈顾淮找着墨沉的身影,天上突然闪过了一道雷,竖直而下,直接劈在了沈顾淮的头上,还好沈顾淮有灵力护体,否则那一刻全身上下都得被劈焦了。 沈顾淮:“…………” 墨发已经有一处变得焦黑,不过并无大碍,不妨事。 沈顾淮进到山洞的那一刻,便设下了一道结界,虽用处不大,也能抵挡一二。 沈顾淮朝着山洞中靠近,因为知道墨沉在此的缘故,沈顾淮没有任何的防备。 眼前灵力闪过,当即便被此灵力伤了胳膊,血液流溢而出,沾染了雪白的衣袖,一阵阵刺痛感冲击着脑海。 沈顾淮并没有多管自己手上的伤口,而是快步走上前。 当看到正端坐在地上的墨沉时,沈顾淮半跪在了地上,没有片刻的犹豫,伸出手便为墨沉输送着灵力。 墨沉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只不过就是墨发凌乱了些,看来自己所设下的那道护身结界还是有用的。 墨沉本想躲在此山洞历此次雷劫,没想到沈顾淮还是跟来了。 墨沉睁开眼了眼眸,墨黑色的墨瞳里带着明显的不解:“师尊为何还是要跟来了?” -------------------- 昨天梦到我写完了。还梦到写了一点,总觉得不对劲,换了一个码字软件一看,不错,是写了六百个字。哈。 第39章 师尊受罚了 此话问下,轰隆的一声,一道雷劫毫无防备的便朝着墨沉劈下,墨沉顿时青筋暴起,皱紧眉头,闷哼出了声,背上也落有了雷电的痕迹。 雷劫一道比一道强。 本挺直的背脊瞬间就弯了下去,满嘴的腥甜,墨沉强行咽下,疼痛让他忘却了身旁还有人。 “怕你会出事。” 沈顾淮看着眼前的场面,伸手又为墨沉设下了一道结界,满脸的心疼,甚是无奈,不忍再看。 抬眸时,墨沉连沈顾淮的影都没看见,想必这是第三道雷劫了,沈顾淮也没必要一直待在墨沉的身侧,以免又像方才那般被劈了。 这一道一道雷劫从四面八方落下,绛紫色的雷电,全部朝着山洞之处聚集,沈顾淮退出雷劫所降范围。 沈顾淮正要再后退之时,一道雷从天而降,竖直的朝着沈顾淮而去,沈顾淮当即躲开,秋不尽也出现在了手中。 也不知是不是因墨沉在此历雷劫的缘故,沈顾淮有一种直觉,似乎这雪山要崩塌了。 这种预感在心里很是强烈,在见到第三道雷劫落下,屏障碎裂的那一刻,沈顾淮当即便朝着山洞之处,飞快的跑去。 第110章 将已经昏倒在山洞中的少年扶了起来,带了出去。 同时也想着去找洛文岑等人。再之后,便与云浮派此番派来的长老说一声,关于雪幽莲的事。 虽沈顾淮已经落下决心不寻,但也要小心为好,以免之后会出现不可把控的事。 在扶着墨沉的同时,沈顾淮也在为墨沉输送着灵力,雷劫度过,身上的伤口也在快速的愈合,灵脉也在恢复,就连身上的伤口也已全然完好。 就不知墨沉何时会醒来。 沈顾淮当即便拿起了望山之峰的玉佩,与寒睢传音。 “打扰了,寒长老。” 对面嗯了一声,随后道:“沈长老可来了?” “已在扶雪山之地,只不过从未走过,在此迷了路。”沈顾淮若是想找他们,可以说的上是轻而易举,只是怕会惹人猜测。 毕竟,沈顾淮就算再慢,也该与他们会和,可是却迟迟未出现。 寒睢沉默了许久,方才道:“若是沈长老实属是找不到路,便先离开的为好,以免在扶雪山走失。” 寒睢这么一说,沈顾淮便也知道了一件事,关于云浮派的事寒睢是不知的,若是知晓必不可能说出这句话。 沈顾淮应了一声好,当真是直接离开了扶雪山。 而这一离开,沈顾淮并没有立马回望山之峰,而是去了清屏山。 这时是沈顾淮最不该去清屏山的时候,再怎么样也是该回望山之峰,可沈顾淮没有,明知不可独自离开,却还是带着墨沉走了。 沈顾淮也没有要与薛牧应传音的意思,带着墨沉就往清屏山而去,好久没有回去,是时候也该回去看看了。 沈顾淮手中掐诀,念了一道灵决后,两人此时便已到了清屏山。 清屏山外有一道禁制,没有沈顾淮准允,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哪怕是修为再高强之人。 若是修为高便能进入此地,沈顾淮怕是活不到今日。 这一道灵决也消耗了沈顾淮许多的灵力。 清屏山就如其名,到处都是山峰,一所竹舍就在小溪对岸处。 小溪很浅,不过却搭了一座木板桥,平的,不像外处那般做的精致。 沈顾淮扶着墨沉从台阶走上,走到木板桥上时,明显的都有些下沉。 以往自己一人,便也还好,可现在自己还扶着墨沉,重量自是不一样。 沈顾淮深吸了一口气,莫要掉下去的为好了。 这桥就像是有了灵性般,知道沈顾淮所想,嘎吱嘎吱的声响正从脚底不断的传来。 沈顾淮当即便扶着墨沉,脚点在木板桥上,运用轻功飞了过去。 而木板上也在沈顾淮走开的那一刻,断了。 沈顾淮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都在滴血,毕竟这木板桥可是自己当年花了一年多长的时日才做好的。 “也罢,如今已在望山之峰,也不会经常回来。”沈顾淮喃喃自语着。 殊不知,在沈顾淮带着墨沉过这木板桥时,墨沉已经醒了,且眼皮睁开后,便没有闭上过。 低眉看着脚下的路,嘴里扬起着一抹弧度,意味深长,十分的明显。 落入地面的那一刻,墨沉趁沈顾淮不备,转了个身,头埋在了沈顾淮的胸膛之处,双手环绕住了沈顾淮强劲的腰肢。 “师尊。” 沈顾淮被墨沉这么一搞,实属是有些不知所措,两只手僵在了半空之中,最后还是落了下次,拍了拍墨沉的背,斥责了一声。 “这么大个人了,这般抱着成何体统?” 然而墨沉并没有松开,而是依旧靠在沈顾淮的怀里,不管沈顾淮都说了什么。 墨沉故作头疼的闭上了眼,眉眼间也露出了痛楚:“师尊,头疼……” “头疼?” 墨沉这么一说,沈顾淮当即就没管这么多,当即就将墨沉拉开,满脸担忧的伸出手摸了摸墨沉的额头,并不烫。 可就是因为不烫,沈顾淮才更要担心了,毕竟这可是雷劫,虽墨沉现在伤口已经好的完全,但多多少少还是会出现一些状况。 看着眼前之人为自己关心则乱的样子,墨沉心里很开心,当即就笑出了声来。 沈顾淮见墨沉笑了,当即便皱起了眉头,可语气依旧如往常那般温柔:“疼傻了?” 墨沉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沈顾淮看,就好像头已经不疼了,眼里也透露着一股认真之色,只不过说起话来,倒是随意。 “师尊在关心我,我很开心。” 沈顾淮看着墨沉此时的这副模样,当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的为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傻子。” 墨沉也没有继续再说那些,而是问了一句:“这里是何处?” “清屏山。” “清屏山?”墨沉默了默,“这又是什么地方。” “为师往年所住的地方。” 沈顾淮本以为墨沉还会问一些其他的问题,结果没想到既然会是这个…… “师尊是不是只带我一人来过此地?” 沈顾淮点了点头:“你是第一个。” 沈顾淮这一回应,墨沉的脸上是压制不住的喜悦,就像是知道自己抑制不住了般,便直接溢于言表。 沈顾淮看着墨沉一副傻傻的模样,也是没有办法,这小兔崽子,还真是变得越来越多了,性子也变得开朗了许多,不过这般也好。 第111章 过些时日便是墨沉的生辰,到时便送他一样装饰品,也不知会不会喜欢。 清屏山处,很是幽静,鸟在天空中飞,蚂蚁在地上走,微风不燥,吹的也舒服。 两人就站在小溪旁,互相看着彼此,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沈顾淮率先打破了这片沉寂,当即就从墨沉身旁走过。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墨沉的那股目光,盯得自己全身火热,就像是燃烧的火焰。 沈顾淮的脑子里不禁在想。 师徒之间真的是这么相处的吗?当年也不是这样,怎么从自己闭关回来后,便都变了。 墨沉如此,洛寒也是如此。 沈顾淮不想多想,便就此止住,没有再去想这些令自己头疼的事情。 沈顾淮一走,墨沉便也跟了上去,什么也没说,嘴角依旧带有些弧度。 一黑一白的身影,在清屏山之处格外耀眼。 两只小白兔从远处蹦蹦跳跳朝着两人跳去,若是要确切一些的话,这两只小白兔其实是朝着沈顾淮而去的。 沈顾淮听到草丛之间的簌簌声音,转头看去,这一看便看到了两只小团子正在朝着自己跳来。 出去这么久,竟把它两给忘了。 沈顾淮蹲下身子伸出了手,想着将这两个小家伙抱着,结果这两个小家伙停在沈顾淮的跟前,瞧了沈顾淮几眼后,便朝着墨沉跳去。 一直在往上跳,似乎是要墨沉抱他们。 沈顾淮就在一旁看着,唉声叹气了起来:“两个没良心的小家伙。” 墨沉见沈顾淮这般,也没了要理两个小家伙的意思。 “怎么不抱了?” “想抱师尊。”这四个字,墨沉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的犹豫,哪怕说出口了也不觉得有什么,沈顾淮太纵容他了,也导致墨沉并不怕。 沈顾淮并没有看向墨沉,目光一直都在两个小兔子的上面,面色难免的凝重,言语间也少了些许的温柔,以及纵容:“你如今已经长大了,也莫要一直跟着为师,说这些撩拨人的话,被旁人听到了不好。” 可墨沉却是在反驳:“可此时这里无人,也不会有他人会听到的。” “你知为师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虽自己并不抵抗墨沉的这些小动作,可还是要好好的教导一下墨沉,毕竟他为人师长。 师徒两人之间,整日抱来抱去,将那些撩拨人的话一直挂在嘴边成何体统?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沈顾淮对自己座下徒弟别有用心。 墨沉沉默了许久,眼里的光泽也在渐渐的褪去。 沈顾淮所说的话就如同惊涛骇浪,不断的拍打着岩石,好似要将这坚硬的岩石拍碎。 “好。”墨沉虽很是不想听这些,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了沈顾淮,与沈顾淮也有些了距离。 沈顾淮看着墨沉有意远离自己的步伐,心不知为何突然揪了一下,明明是自己让他离自己远一些的,可现在倒好,又有些后悔了。 “为师不过就是说了一嘴,怎么又这般远离了。”沈顾淮还是没能忍住,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墨沉故意这般,就像是在气沈顾淮一样。 “那师尊想我怎么做?” “罢了,说不过你。”沈顾淮真想抽一巴掌给自己,明明是自己要墨沉离远一些,墨沉也应了,结果又去问为何离的那么远,有的时候,沈顾淮还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尤其是在碰到墨沉的那一刻起,总是会无限的纵容呵护,言语也随和许多。 墨沉也没有多说,免得说多了,沈顾淮会生自己的气,现在这般已经很好了,墨沉也不想多奢求。 本以为沈顾淮多多少少是知晓自己心意的,现在看来,恐怕并不知。 墨沉并不敢问出口,也不敢说出口,害怕此话一出口,两人连师徒都不再是了。 “师尊还是先回望山之峰一趟吧,若是被薛尊主知晓,师尊怕是真的要受罚了。” “不怕。” 墨沉知道沈顾淮来此是想给自己养伤,可也是多此一举,雷劫落下的伤全部都在愈合,并不用担心,可沈顾淮倒好,还将自己带来了清屏山,甚至要在此待上几日。 在沈顾淮从拂雪山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打算要告知薛牧应。 墨沉停下了步伐,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师尊若是不走,那我便走了。” 沈顾淮带墨沉来,便是想着待几日回去也不迟,也是因为墨沉方才想着留在此处。 少年既是要走,自己也不好强留,沈顾淮也是没有法子。 “为师本是想着将你带来清屏山稳固修为。” “我明白,但此时师尊得回去。”墨沉正容亢色的看着沈顾淮,言说着。 “好。”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拒绝,只好应着,“过来。” 墨沉也是听话,直接走了过去。 沈顾淮带着墨沉直接用手中玉佩回去了,而用玉佩的时候,作为望山之峰的尊主也是知晓的,沈顾淮的回来,在沈顾淮与洛文岑传音的那一刻,薛牧应便已经得知了。 薛牧应在等沈顾淮回望山之峰亲自与自己说此事,若是沈顾淮没有回来,甚至不提及,也没有去寻,怕是薛牧应会就此多想。 而这一去,便直接去了望山之峰大殿之处,沈顾淮停在了大殿门前,拉住了墨沉,呢喃细语道:“在这外处等为师。” 第112章 墨沉听言令行禁止,站在原地等着。 而沈顾淮则已跨进门槛,走了进去,曾经在此惩羹吹齑,而如今不能再次落入了。 薛牧应此时就坐在高堂上坐,等着沈顾淮,倒也是知道,第一个该来的地方是这浮萧殿。 薛牧应见沈顾淮来了,手里拿着摆放的竹简也放了下去。 沈顾淮回来,薛牧应也无心再看这些。 细丝追问:“可是途中遇到了什么,方才回来?” 沈顾淮举止自若,抬眸对上了薛牧应审视的目光,应道:“我未曾进过拂雪山,怕是会在里面迷了路,便先离开回来了,雪幽莲,我怕是无法找到。” 薛牧应心照不宣,迟迟没有回应,若无其事的问着:“既是如此,沈长老可在拂雪山看到了一些不对劲的东西?” 沈顾淮无庸赘述,随口应道:“并未。” “沈长老一路回来,也是辛苦了,回莲花居歇息吧。”薛牧应很快便下了逐客令,脸上神情焦眉愁眼,似是在想雪幽莲一事该怎么与云浮派提起。 薛牧应也没有要惩罚,就这样让沈顾淮先行退下了。 沈顾淮阪上走丸,直到走出浮萧殿门槛之时,方才停下快速的步伐,转头看向了一直在殿外等着自己的墨沉。 “回莲花居。” “你一人先行回去,为师还有一件琐事需得处理,很快便回去。” 沈顾淮说完下后,人便化为了一抹白雾,当即便消散在墨沉的面前。 沈顾淮并不想听墨沉一直问着自己,便直接离开去了戒律阁。 就算是用了灵力,也只能到此处,此地正处于五峰路口之间,单独的一道路,前有一条铁板桥,底下更是万丈深渊,黑不见底。 就差一步要走到铁板桥时,沈顾淮收回了步伐,并不想走这铁板桥路,可除了这铁板桥,便也没了其他的路。 沈顾淮这人怕高,通常御剑时,都是平视前方,从未盯着脚下的景色。 而这铁板桥便不同了,不仅要看脚下,甚至还要找好落脚。 十四年岁月如流,惩罚也该接下了,这般一直逃避着,也不是个办法。 沈顾淮迈出脚,站在铁板桥上,身下的铁锁顿时便开始摇晃了起来,沈顾淮双手拉紧着身旁的两处支撑,以免真的摔落深渊。 沈顾淮的每一步都很是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踏空。额头处也冒出了细细汗珠,手里也渐渐出了许多的汗液。 但总归是走过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很长的石板路,朝着林中深处,沈顾淮在这石板路上走着,一路前往,果真是看到了戒律阁的影子。 沈顾淮身上所穿并不是望山之峰长老服,而是私服。 除非重要场合,沈顾淮一般都不会身着长老服。 而在戒律阁外,看守着差点睡着的弟子,迷迷糊糊看到远处的一抹的身影时,当即站直了身子,目光落在了远处,见真的是有人来了。 醒来的弟子当即一个巴掌就打在了另一位昏昏欲睡的弟子头上,小声怒喝着:“赶紧起来,有受罚的师弟来了。” 那位被打的弟子一听,立马便精神抖擞了起来,笔直的站着,不过面上还是露出了有些吃痛的神情。 待沈顾淮走进时。 两位弟子便开始抢着说道:“这里便是戒律阁了。”他们本想说师弟,可是话在口中,实在是说不出口。 沈顾淮应了一声:“谢谢。”声音落下,人便进去了。 沈顾淮一进去,两人便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哇,刚才那个师弟长的倒真的是好看,和上次来的那个有的一比。不过各有千秋,性子差距也挺大的。” 而另一位弟子则在说:“我怎么觉得他不是弟子呢?” “哎呀,不是弟子难不成还是长老,你我二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都不曾见得有长老来此,就连焐长老说不定都没有见过,我看你这是多想了。” 另一位弟子并没有认同他的话,但也没多说,就嗯了一声:“也有道理。” “…………” 戒律阁里处阴暗潮湿,各种刑具都放在表面,一件又一件的挂起,而毒则放在一旁的木桌上,摆放整齐彝伦攸叙。 焐依旧和先前一样,坐在这潮湿的地牢之中喝着口中的茶,地牢中很是阴冷,就算外处再怎么的炎热酷暑,地牢中也都是像这般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焐碰了碰在自己身侧的鞭子,语气中透显着叹息,却又不是很明显。 “又是犯了何错?” 沈顾淮此时已从石阶上走下,站在焐的身后,语气依旧平淡如水:“私自下山,处决了鹤观城邪祟。” “处决了鹤观城邪祟?”焐苦思冥想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依旧是在质疑,“你有这个本事?” 沈顾淮问心无愧,说出口时,自然也不会有其他的思绪填鹰。 “自然是有的。” 若真的是如此,焐长老就有些想不明白了,他明明是做了一件大事,怎么还要遭受惩戒。 焐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摆了摆手:“你回去吧,不必遭受惩罚。” 然而沈顾淮听后并没有离开,依旧是站在原地,嘴里吐出了一句话:“尊主的命令不可违抗。” 焐听后身子瞬间抖了起来,顿时间迟徊不决,不知该不该放沈顾淮走。 第113章 “这是尊主的意思?” -------------------- 第40章 师尊不想多言 焐长老沉思熟虑了许久,方才继续问道:“可否告知一声名讳?” 在问这个的时候,焐长老就已经在怀疑了,毕竟若是普通的弟子,怎么可能除得了鹤观城中的那个邪祟,想来也定是位修为高深之人。 而这个人,焐长老还真的就是不认识。 毕竟,他整日待在戒律阁,知晓的也并不多,最喜欢的便是研制这些刑具,并不喜与人打交代,同时戒律阁也只有他这么一位长老。 弟子的话,也是少的可怜,就门口守着的那两位。 近年来也收了许多的弟子,只可惜那些弟子来了没一会儿便走了,说是死也不想待在戒律阁。 在戒律阁中弟子要耐得起寂寞,通常没有重要事情,都与戒律阁无关。 “沈顾淮。” 一听到这三个字,焐长老顿时间钳口吞舌,迟迟没有回应沈顾淮。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焐长老方才长吸了一口气:“沈长老?” 沈顾淮嗯了一声。 “沈长老回去抄一百遍门规即可,不必受罚。” 焐长老言罢,怕沈顾淮好多想,继而又道:“望山之峰门规有提,长老是不用受罚。其诸多原因想必沈长老多多少少也是明白。” 焐长老手一伸,将一旁的一本书册拿在手中递给了沈顾淮。 “这书册中的便是望山之峰门规,待长老将其抄写完,便可再来戒律阁。” 沈顾淮接过了手,语气格外的沉闷:“好,告辞了。” 沈顾淮一走,焐长老便忍不住往后看了起来,甚至还走出了戒律阁,看着离开的白色身影,焐长老看了许久。 而在戒律阁守着的两位徒弟,也不知焐长老这是在看什么,两个人也不好奇,继续发起了呆,甚至昏昏欲睡,似乎一躺下便能睡着了般。 直到沈顾淮的身影全然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焐长老方才收回目光,嘴里呢喃细语着:“不亏是当年名震九州,名号响彻云霄的修行第一人。” 望山之峰从建立起,焐长老便再也没离开过戒律阁,对于外面的事情并不了解。 当初也有弟子受了罚,说是是沈顾淮座下弟子所为之时,焐长老全是不信之色。 因为焐长老不相信,沈顾淮这么傲气凌天的一个人,既会来望山之峰当长老。 本一直以为这都是假的,没想到却是真的。 焐长老当年曾远远仰望过沈顾淮,对于沈顾淮的样貌可以说的上是铭记于心,那一刻的定格,好似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也就是那一眼,让焐长老此生无以忘怀。 当年自己只能远远的仰望着,倾慕着的一个人,却没想到会来到望山之峰当长老,若非焐长老亲眼所见,任何人与他谈起,焐长老都不会信,甚至觉得这人莫非脑子有问题。 焐长老转过了身子,正要回戒律阁时,倏然停下了脚步,伸出手给旁边这两位徒弟一人一个馒头过去,疼的两人呲牙咧嘴,泪汪汪的盯着焐长老看,委屈的不得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喊着:“师尊…………” 焐长老:“…………” “你们二人倒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为师不惩罚你们,还真是要无法无天了。” 两位弟子互相看了一眼,都低着头开始认错了起来:“师尊,我们知道错了,下一次不会了。” “下一次?从为师收你们起,这下一次便说到了现在。也罢,这里旁骛无人,你们也无需那般谨言慎行。” 两位嘿嘿嘿的讪笑着,摸了摸后脑勺,随后什么也没说。 焐长老本不想多说,但看他俩这副模样,自己还真的就不得不说了。 “下次拿个木凳或者木椅站着,站累了也好歇息。” 两位弟子同时答道:“是,师尊。” “…………” 天色渐晚,眼前的路都有些看不清了,这铁板桥倒真的是让人头疼。 沈顾淮一脚踏上,手扶着两边快速走了过去,同时也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沈顾淮一路走回去,自然是没有那么快,走到莲花居时,天色已经黑了,周围更是漆黑一片。 皎洁的月光照耀着脚下到路。 这么晚回去,墨沉怕是早已经睡下,应该不会傻乎乎的在外边等着自己回来,再者夜深了,温度骤然下降,也冷了许多。 莲花居结界泛起了阵阵波纹,坐在屋舍门槛上的墨沉见此,当即便站起了身子,朝着前方看去。 沈顾淮心中思绪萦绕,并没有抽出多余的心思看向周围事物,以及,人。 墨沉一见到沈顾淮回来,便朝着沈顾淮跑了过去,站在沈顾淮的面前。 沈顾淮见墨沉向自己跑来,略有些不解:“发生了何事?” 墨沉摇了摇头,带着浓重的依恋:“没发生什么事,就是有些想师尊。” 沈顾淮看着墨沉的这副模样,心里很是期待,听后噗的一声笑了起来:“为师也不过才离开一时半刻,怎么就想为师了?” 墨沉目光炯炯,墨黑色的眼眸中好似盛着皓月星辰,唯有沈顾淮一人。 墨沉张口结舌,小声应答着:“就是想了。” 沈顾淮点了点头,伸出手摸了摸墨沉的头:“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早些歇息。” 第114章 墨沉拒绝着:“想和师尊待一会儿。” 从自己出关的这些时日以来,墨沉几乎都黏糊着自己,也不知是想要做什么,沈顾淮也是想不明白,但还是一直纵容着墨沉,什么也没问。 唯独这一次,沈顾淮倒是想不明白了,轻声言语着:“坐一会儿?” “和师尊一起赏月。” 墨沉那期待的眼神,实属是让沈顾淮有些无法拒绝,默了默,便应了一声好。 见沈顾淮同意了,墨沉便一把牵住沈顾淮的手,运用轻功跳到了屋顶上坐着。 “你!”沈顾淮被墨沉这一吓,魂差点都要丢没了。 墨沉轻声道:“坐在屋顶上,看到的景色也更广阔些。” 听墨沉这么说,沈顾淮也没多说什么,也只是嗯了一声。 其实不单单只是赏月这么简单,而是墨沉有话要说,要与沈顾淮说,只与他一人说。 “师尊觉得我适合修道吗?” “为何这般问?” 墨沉低下了头,伸出了手,手中汇聚着灵力,墨沉的目光也落在了这灵力上,声音也渐渐越来越小,甚至是在害怕沈顾淮会因此厌恶自己。 “我感觉我要入魔了。” 一听到魔一字,沈顾淮差点都快要被气跳起来,就差要伸手握住墨沉的嘴巴。 “莫要胡说!” 墨沉摇了摇脑袋:“我没有胡说,若是不信,师尊可以看我掌心中汇聚的灵力。” 那一刻,沈顾淮没有再说其他的话,而是盯着墨沉手中的灵力在看。 沈顾淮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为他遏制住体内的命格了,为何还会出现这种走向? 沈顾淮蹙了蹙眉,久久没有舒缓,声音也变得格外沉闷。 沈顾淮伸出手便在为墨沉灌输着灵力,问道:“何时察觉的?” 墨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年前。”在看到沈顾淮担心自己,且愿为自己输送灵力的那一刻,墨沉心里便知道,沈顾淮不会嫌弃自己,也不会厌恶自己。 可他心里还是会怕。 “修炼时走火入魔?” 墨沉摇了摇头:“不是。” “既不是,难不成是……”沈顾淮本想说是自己,可话到嘴边便说不出口了,沈顾淮闭紧了嘴巴,没有再说下去。 墨沉收起了往日里的漫不经心,郑重其事的问道:“师尊希望我是修道,还是修魔?” 沈顾淮叹了一口气,他无权干涉墨沉的抉择,若是墨沉真的要修魔道,就算自己再劝,也是无用。 “修魔修道重看于你自己。” “我若真的修魔了,师尊也会待我好吗?”此时的墨沉很没有安全感,就像是被爹娘丢了的孩子,无处藏身,找不到依靠的人,心里很是慌乱不安。 “你是为师徒弟,为师自会待你好。你若真的走向修魔,任凭为师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护不住你的。”沈顾淮说这句话是想要让墨沉知道,你自己做出的决定,他不会说半句,但是也依旧站在他这一边,只要不做坏事,不管是修道还是修魔,又有什么区别? 沈顾淮并不看重这些,可那些门派可不会这么以为,这些可都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是无法磨灭的,就算有些人认为没什么,但也是少数人。 墨沉细思琢磨了许久,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笑容,嗓音低沉:“我不想师尊为难,不会修魔的。” 沈顾淮点了点头,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心里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突然之间就发起了呆。 墨沉朝着沈顾淮靠了靠,伸出手想要去握住沈顾淮放在两侧的手,可当手要落下时,墨沉又收回了。 炙热的目光渐渐的往上移去,落在了沈顾淮的侧脸上,沈顾淮长的很好看,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目光,眉眼柔和,嘴角也是时常带着浅笑,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是这样。 墨沉倒还真是从未见过沈顾淮发怒过。 墨沉头低了低,靠在了沈顾淮的肩上,沈顾淮也依着他,没有拒绝。 此时的屋檐上正坐着两位男子,一白一黑的身影在这夜色中并不明显。 墨沉此时的修为已经到了小乘期,在众多弟子当中脱颖而出。 纵使如此,也没人会看重墨沉。毕竟在他们得眼里,墨沉心里存的是恶,对师兄弟同门弟子都能下手,这种人,要着做什么?也只有沈顾淮这人才会护着的。 夜宿风寒,冷风袭来,衣衫被吹的翩翩起舞,也是有些冷了,沈顾淮将墨沉扶直了身子。 “夜晚凉,莫要一直坐着了,回去歇息吧。” 沈顾淮落下话便直起了身子,朝着屋顶下跳去,然而就是这一跳,沈顾淮突然崴了一脚,只不过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有些丢人。 沈顾淮咳了两声,猫着腰就跑开了。 墨沉那一刻伸出了手,想要去扶沈顾淮,可当看到沈顾淮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便忍不住笑了一声。 没想到师尊既然还会这般。 墨沉并没有立马跳下,而是坐回了原地,心里思绪万千,想了很多。 一团黑雾再次出现在了墨沉的身旁。 黑雾的声音就如同干涸的湖,沙漠中沙,沙哑无比:“怎么,又想要反悔了?” 墨沉一副不想搭理模样。随意的应答了一句:“我答应的自然会做到。” 第115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雾这一笑,就如同沙子倒入杯子的声音,刺耳的很,“希望如此吧,别到时忘了此事。” “修道修魔取决于你自己,你的那个师尊倒真的是会说话。和那些修道的还真是不一样,说的话也让人喜欢。” 黑雾一说出喜欢两个字,墨沉手中的剑便飞了出去,闪过一道锋芒,更是横眉怒目的瞪着黑雾看。 黑雾见他这模样,再次笑出了声:“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喜欢,便这么生气了?小娃娃,你对你那师尊的感情还真是不简单。” “他也真是榆木脑袋,竟看不出你心中都在想些什么,依老夫来看,你就应该直接将他绑住,困在自己的身边,想说什么便直接说。” “口出狂言!”墨沉怒喝出了声。 黑雾又哈哈哈哈的笑了几声,也没再说下去,安抚着墨沉:“小娃娃莫要生气,老夫也是在帮你出主意。” 墨沉冷哼出了声:“不需要。”随后便不理不睬,随黑雾怎么说。 黑雾也不管他,继续说了下去。 “十日之后你得去一趟魔族,这次你不能再拒绝,是修道还是修魔你可以听你师尊的,如果你修魔的话,魔族你随时可以前往。若是修道,怕是到时会有些小问题,不过对你来说应该都不算什么,注意一点便好了。” 墨沉冷淡的嗯了一声。 “十日后我会在魔族宫殿中等你,莫要失约。”这话落下后,黑雾便已经在半空中慢慢消散。 去还是不去,都在墨沉的一念之间,十日之后,还真的是有些快,不知该不该与沈顾淮说一声,若是就这般瞒着,也不知会出什么状况。 可墨沉明知是错,却还是决定不告知与沈顾淮,若是后来真的发生了什么,一切的后果都由他来承担。 况且师尊也不知道,全部的错也都归结于自己。 走到墨古池后,沈顾淮方才停下凌乱的步伐,转过了身,看着墨古池结界之外,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而玉麟都是这般,一见沈顾淮回来了,玉麟便从水里跃出,站在沈顾淮的身侧。 “主人这是在看什么?墨沉吗?”玉麟身着一身水观融衣袍,衣袍就如同水面波纹,哪怕是只有月光,都能看到衣袍上泛起的光泽,一头湖蓝微卷发披散在肩后。 沈顾淮也习惯了玉麟的突然出现,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主人若是想看,为何不出去看,要站在这墨古池看?墨古池有结界,再者墨沉站的也有些远,主人看的也不太清楚吧。” 可沈顾淮并没有回应玉麟,突然问道:“封禹可知晓?” 听到封禹二字的玉麟当即睁大了眼眸,玉麟顾虑重重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再者此时主人还失忆了,又怎还会记起这个人? “如实答来便好。” “可是……” 沈顾淮不给玉麟拒绝的机会,当即便打断了玉麟接下来要说的话,冷然道:“你知晓他的。” 就算是回答,玉麟也想知道是为何,为何主人突然之间想起了封禹,突然之间想要知道关乎他的一切。 “主人为何突然问起封禹来了?” “下山时,碰见了。” 然而,沈顾淮说出这话时,玉麟全然不信,怎么可能!封禹已经死了已有百年之久,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世间,莫不是主人已经记起了什么,方才问自己,想要知道的更多? 玉麟摇头,逢机立断:“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为何不说?”早在玉麟出现的那一刻,沈顾淮便已经开始怀疑了,一化成人形便喊自己主人,且修为如此之高,定然是相识的。 若是想要离开,早便离开了,还留在墨古池中做什么? “主人莫要试我,我也不清楚这些。”哪怕沈顾淮再问,玉麟也是不会说的。 沈顾淮见他一直不说,也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恢复记忆,突然想起这么一个人来,觉得好奇想要知道,所以才来问他。 可不知的是,沈顾淮是真的碰到了,而不是突然想起曾经的一些人。 “你跟了我这么久,不可能会不知封禹是谁,他是我徒弟对不对?” 玉麟见沈顾淮是真的知道这人且来问自己的,不由得不想回答,自从封禹死后,沈顾淮便不再提起封禹,甚至也不让自己提及关于他的所有。 既然如今主人想要知道,自己告诉主人又有何妨?记忆总归是会记起的。 玉麟沉思默想着,在想当年的的事,嗯了一声:“主人想知道哪些?” “关乎封禹的所有。” 玉麟点了点头:“好,主人坐下吧,我讲给主人听。” 玉麟说完,手一挥,两人的身后便出现了两个蒲团,玉麟一屁股坐下,双手抱着膝盖,湖蓝色的眼眸此时正看着眼前的白衣人。 沈顾淮也随即坐下,说了一声:“从头道来。” 玉麟应了一声好。 -------------------- 第41章 师尊动手了 乌山峰清凌台。 当初沈顾淮受乌山峰尊主诚邀,前去乌山峰一趟。 沈顾淮本以为只是简单的一个赴宴,却没想到是找他帮忙。 沈顾淮就站在清凌台上,听着乌山峰尊主口中所说,并没有回应。 “沈宗师想必也知我峰中的一些事吧?我有个不情之请,想问问沈宗师收徒弟吗?” 第116章 沈顾淮没有丝毫的犹豫,摇头拒绝着,寡淡道:“尊主若是为了这个请我前来的话,那便不必多说了。” “我儿聪慧,是个修道的好苗子,若是能有沈宗师指引,想必修为定会突飞猛进,成为一代能者。” 沈顾淮从未交过徒弟,也未曾想过要收徒,依旧是拒绝了乌山峰尊主,若是收了,沈顾淮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再者他也不想融入到这些门派之中,他有他要做的事,也有要走的路。 乌山峰尊主不由得叹了口气,满脸的可惜:“沈宗师当真是不收吗?” 沈顾淮决然道:“不收。” 清凌台与比武场地离的很高,台阶至少接近百阶。 沈顾淮拱了拱手:“承蒙尊主看重,不过我确实是不收徒,告辞。” 也就是沈顾淮转头的那一刻,清凌台下正巧路过了一位少年,同时也是故意为之。 爹爹说今日会给自己找一个师父,也不知这师父会是谁,封禹在下面躲着,直到看到来人时,方才想着要不要出去。 说来也巧,沈顾淮转头要走的那一刻,封禹正好对上了沈顾淮的目光。抬头望去,那一刻,封禹便愣在了原地,朝着清凌台上跑去。 而沈顾淮也正往下走着,并没有注意那么多。 就在两人快要碰到的那一刻,封禹伸出了手,满脸的兴奋的拉着沈顾淮的衣袖,言语间透露着喜悦。 “你就是我师父吗?” 沈顾淮被少年这一拽,停下了步伐,另一只手则是将衣袖从少年的手中抽了回来,脸色也不是很好,皱起了眉头。 “不是。” 少年有些失落的说着:“好吧。” “那我就拜你为师!当你的徒弟!”少年的眼里有着星河璀璨,更是对未来有一种好的向往,想要追逐,也想要追自己想要为之努力的人。 “我不收徒。” “我很乖的,你就收我为徒吧。”封禹此时也才十六岁左右,性格活泼,沈顾淮要是不收他为徒弟的话,封禹便不让他走。 沈顾淮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依旧是不想收徒。 “你要是不收我为徒,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愿意收我为徒开始!”封禹是个死性子,喜欢的人他都要得到,况且沈顾淮还是第一个他想要拜师的人。 在清凌台上坐处高位的封渐空看到这一场面,并没有要参与,而是袖手旁观,想知道沈顾淮到底会不会答应。 沈顾淮眉头微皱,没想到封禹既是这种性子,深思熟虑了许久,方才说出:“我从未教过徒弟,不会。” 封禹听沈顾淮这么一说,便知道自己是有可能了,立即回应道:“没关系,慢慢教就好了!我什么都会的,我不笨,师尊只要说一遍,我便都能记的清楚!” 沈顾淮:“…………” 封渐空也说了起来:“沈宗师就收他为徒吧。” 这都还没收,便已经师尊师尊的叫上了。沈顾淮这个人脸皮薄,说多了,也不好意思再拒绝。 冰冷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沉闷道:“好。” 封禹见沈顾淮这是同意了,脸上的笑意更是藏也藏不住,当即就伸出手想要抱住沈顾淮。 沈顾淮发现到封禹的这个动作之后,当即便侧了侧身子,躲过了封禹的拥抱。 而在这时,沈顾淮转身望向了封渐空说起:“尊主若是放心,令子可与我一同离开,尊主若是放心不下,待有空之时,我会再来乌山峰。” 封渐空想法有些飘忽不定,并没有立即应允,毕竟禹儿还小,这时便要离开,封渐空实属是有些担心,更何况还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若是封禹没与沈顾淮走,再想沈顾淮来乌山峰,怕是一件很难的事。 舍断离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封渐空当即便大声道:“还是和沈宗师走吧。” 沈顾淮嗯了一声后,便对封禹道。 “跟来吧。” 话音落下,沈顾淮便唤出了秋不尽,人也直接跳到剑上,御剑而行。 封禹啊了一声,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有反应过来,就落下了一大截,没有赶上。 “师尊!!!”封禹大叫了一声,连忙御剑赶上。 封渐空看着封禹跟在沈顾淮身后的模样,暗骂了一句:“这个小兔崽子,真是没有良心,都不和老爹打声招呼,就这样走了。” 封禹跟上沈顾淮倒是一点都不费劲。 沈顾淮刻意御剑慢了一些,等着封禹,而就是这一等,沈顾淮不免往下看了一眼,脚下当即便不稳了起来,沈顾淮努力压制着,也幸好没有被封禹瞧见。 沈顾淮就这样带着封禹来到了清屏山,沈顾淮一回来,玉麟就从水里钻了出来,双手趴在岸上看着主人带回来的一个少年。 玉麟尾巴上下扑打着水面,满脸的欢喜,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封禹看,嘿嘿的问了一声:“主人这是带了一个小孩回来给我玩吗?” “他是乌山峰尊主的公子,你若是敢碰他,我唯你是问。”沈顾淮蹙了蹙眉,冷声应着。 玉麟明显是习惯了,一点都不在意主人骂他,甚至还乐在其中,上下摆动着尾巴。 玉麟蓝色的尾巴在发着光泽,很漂亮,封禹看着水里的玉麟,眼睛顿时就亮了,哇了一声,指着水里的玉麟,便兴奋道:“师尊!那个是什么啊!” 第117章 玉麟被封禹这么一指,脸色很不爽,哼了一声,很是傲慢:“不要用你的手指我,我可是这世间唯一一条活到至今的蓝懈归鲫,比你们这些人可是高贵的很。” 然而封禹却不听那么多,当即就想要下水去摸玉麟,玉麟被封禹的反应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看向了沈顾淮,见沈顾淮没有要拦着封禹的意思,噗的一声就钻进了水里,不敢再出来。 见玉麟跑了,封禹顿时就委屈了,看向了沈顾淮:“师尊,他为何要跑啊?” 沈顾淮也是并不想多理封禹,语气更是出奇的冷淡,好似腊冬寒雪,让人心冷:“不知道。” 可封禹根本就没看沈顾淮,根本不知道沈顾淮此时是何等的神情,很是活跃。 “师尊师尊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清屏山。” “清屏山?原来这就是他们说的清屏山啊,果然是有股与世隔绝的感觉,师尊一个人在此处都不觉得无聊吗?” 沈顾淮并没有理他。 封禹也不在意嘿嘿的继续说了下去:“以后就有我陪着师尊了,师尊也有说话的人,师尊若是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和我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沈顾淮嗯了一声。 “师尊,你不多和我说说话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都是如此,沈顾淮教封禹练习剑法,沈顾淮甚至亲自教封禹。 每一招一式都是在沈顾淮的指导下炼成,封禹的天赋很高,基本一遍就过。 当剑诀教完之时,沈顾淮会在封禹的面前比划一招,让封禹好生看着。 封禹也不负他所望,每一招一式都比划的很好,尤其是步伐,一点都不凌乱,握着剑的手也很是有力气。 封禹收起了剑,满怀信心的看向了沈顾淮,少年潇洒不羁,笑着问道:“师尊觉得我练的如何?” “很好。” “师尊,明日我们下山好不好?我们已经在清屏山待了许久了,再不走走,我感觉我都要发霉了。”封禹满怀期待的看着沈顾淮。 “不可。” 沈顾淮并没有同意,而是让少年继续练习剑法。 好些年都是如此,就这样过去了七年,沈顾淮亲手教导了封禹足足七年。 而这七年,封禹的修为也不断的在提高,沈顾淮很是欣慰,根骨确实是不错,灵脉也很好。 可是沈顾淮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封禹身上有一个缺陷,别人的话倒是看不出来,沈顾淮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也不知是哪里有问题。 沈顾淮之后便一直都待在书阁之中,翻阅书籍,每每封禹前来找他之时,沈顾淮都将人关在门外,甚至有好多次封禹都想硬闯,可是却都被沈顾淮拒之门外,被灵力震了出去。 封禹不断的拍打着结界,朝着里面大声喊叫着:“师尊!师尊!师尊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了!是不是我做了什么错事,惹师尊不开心!我可以改的,只要师尊说我都会改,我只求师尊可不可以不要理我,师尊,师尊!!” 沈顾淮就像是没有听到封禹的喊叫一样,一直在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在上面查找着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 可是都没有,全部都没有记载,所有书册都被沈顾淮翻了一个遍,什么也没找到。书籍到处堆积,书阁中堆的到处都是,地上都是被翻开的书册还有竹简。 沈顾淮没日没夜的翻看着,始终都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知道的阵诀。 也只有玉麟可以随意出入书阁之处,玉麟也不知沈顾淮这是想要找什么。 玉麟只知道那几个月中,沈顾淮从未出过书阁,而封禹则在一处练习着剑法,剑法早已经出神入化,惹人敬佩。 而沈顾淮依旧还是没有要出书阁的意思。 也就是这样过去了三年,时光如水流逝,转瞬匆匆。 沈顾淮从书阁出来了,而封禹则一直在书阁外等着,一见到沈顾淮的那一刻,封禹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将手中的佩剑丢到了一边,想要去抱沈顾淮,可是却被沈顾淮给躲开了。 “师尊,嘿嘿,师尊终于出来了,师尊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我下山去给师尊带,虽说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师尊都喜欢什么,可只要师尊说!我便去给师尊买。” 然而沈顾淮什么也没说,反倒是越过了封禹,将地上的剑捡了起来,拍了拍剑上的灰尘:“一位修士,剑是不能离手的,莫要高兴过头,将剑丢在一旁。” “作为剑修,便因视剑为命。”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封禹将剑接在了手中。 “为师有要事需得离开半年,在此期间,你待在清屏山,任何地方都不可去,可知?”沈顾淮眼神并没有看向封禹,而是望在远处,沈顾淮永远都是这样,冷冰冰的,对封禹也并没有多好。 封禹不明所以,但也听沈顾淮的,没有离开清屏山半步。 而这段时日里,都是玉麟陪着封禹。 封禹的性子很好,时常会和玉麟聊一些关于沈顾淮的事,玉麟也很耐心的听着,一句一句的回应着封禹。 封禹想要知道,只要是能说的,玉麟都没有隐瞒,都和封禹说了。 封禹听的津津乐道,手里时常都会拿出一些糖豆吃。 玉麟也喜欢这些,时常会伸手向封禹要。 玉麟只知那半年中,封禹一直都在等着主任回来,就是不知主人到底是去做了什么,一直都没有回来。 第118章 封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问了玉麟:“你知道师尊是去做什么了吗?是什么要事,竟需要处理半年之久。” 玉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主人并未说。” 封禹每日都坐在门槛外等着,等着沈顾淮回来,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 就好似真的要半年才会回来。 可是半年都已经过去了,沈顾淮也依旧没有回来。 在这半年里,封禹有尝试着与沈顾淮传音,可是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玉麟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小娃娃,便什么也没说,就陪在他的身边。 半年多过去了,清屏山结界出现了晃动,是有人进来了。 封禹满眼的光泽,朝着清屏山外跑了过去,这一跑,他便看到了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白衣人。 “师尊!” 沈顾淮嗯了一声,想了许久,手也有些来回摆动,但还是伸了出去:“跟为师出去一趟。” 这还是第一次,沈顾淮对自己称作为师,封禹内心很是激动,尤其是沈顾淮还朝着自己伸出了手,封禹是想也没想就跟着沈顾淮离开了。 沈顾淮才回来没多久,就又走了。 玉麟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劲,就钻进了水里,什么也没想。 玉麟只知道沈顾淮带着封禹出去后没多久,便一个人回来了。 那时沈顾淮全身上下都沾染着血迹,肩胛骨处有着一道血窟窿,很深,似是刺穿了,在这身白衣中,这一身的的红煞是扎眼,玉麟被吓得整条鱼都不好了,想要去扶沈顾淮,却被沈顾淮用灵力阻挡。 玉麟脸色担忧:“主人去了也不过五日,怎么就弄的满身伤痕了?封禹呢,封禹又去了哪里?难不成是封禹伤了主人!” 玉麟关心则乱,无脑的乱猜疑。 沈顾淮摇头:“莫要跟着。” 沈顾淮这一闭关,便闭关了整整三年。 而这三年里,玉麟听到了外界的声音,是关于封禹的,封禹死了! 玉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的,甚至还以为是道听途说。 沈顾淮出关后,玉麟说起之时,沈顾淮的整个脸色都不是特别的好,一听到封禹的事,面色便苍白的厉害。 “主人!这是怎么回事!封禹怎么会突然之间死了!!!” “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多管。” 玉麟本以为沈顾淮会问,却没想到沈顾淮既然如此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玉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也没多问,就连之后,玉麟也不再提及封禹了。 之后乌山峰的尊主找来,想要沈顾淮的解释。 封渐空手里拿着伏龙刀,气势汹汹的来找沈顾淮,一见到沈顾淮便是一刀砍下! “沈顾淮!禹儿在何处!” 封渐空不相信那些传言,特地来清屏山讨要一个说法。 自从封禹跟了沈顾淮后,便再也没回过乌山峰,封渐空这十二年以来,只在信封里见过封禹的字迹,从未见过封禹的人。 封禹在信封上写自己过得很好,师尊对他也很好,却没想到,十二年不见,再次听到的既然会是他儿已死的音讯! 沈顾淮面色格外冷静沉稳,好似封禹的任何事都与他无关,说出的话更是冰冷刺骨,毫无温度可言:“他死了。” 封禹是封渐空唯一的一个儿子,也是他最为看重的弟子,没想到跟了沈顾淮后,既然死于非命! 封渐空心中气愤填膺,被沈顾淮气的顿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怒吼出了声:“沈顾淮!” 然而沈顾淮理也没理,便转身离开了。 自从那次以后,封渐空便大病不起,才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便去逝了。 那年封渐空也才六十岁出头,对修道中的人来说,岁数已经算是很小的了,而且还是一派尊主,这其中的努力是他们想象不出的,让人敬佩不已。 沈顾淮并非无心,他所做的这些都有自己的理由。只不过不能说罢了。 出了这么多的事,玉麟也有些害怕了,想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可是沈顾淮什么都没说,就好像是从未出现过封禹这么一个人一样, 玉麟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沈顾淮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事,也只有沈顾淮一人清楚,他人都不知。 玉麟讲的也很是片面,其中的隐情并没有言出。 沈顾淮听后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或许只能等自己记忆恢复了。 也不知要等多久,顺其自然便好。 “往事已经随时间忘怀,主人又何必问那么多,或许失忆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你不明白。”沈顾淮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从玉麟身旁走过,回了自己的屋内,背影很是落寞。 玉麟也不知沈顾淮说的是何意,也没有多去理解,便坐在岸边玩着池中的莲花,莲叶上有着水珠,碰一碰便洒落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主人这么想要知道过去。” 不过玉麟能不说的便不说,以往的所有都不是好事,沈顾淮记错,只会头疼无比, 自己到底都对封禹做了什么,只有自己才清楚,这些丢失的记忆,到底要怎样才能回来? 大多时候,有些事情都强求不得。 沈顾淮坐在屋子里后,便倒了一杯凉茶喝下了肚,越是不明白的,沈顾淮便越是想知道。 第119章 其他的人,沈顾淮倒是觉得还好,情绪不会因此被牵动,可一到封禹这边,沈顾淮便忍不住的想要知道关乎封禹的所有。 沈顾淮手敲打着桌面,心里想着事。桌面上也发出了哒哒哒的声响。 沈顾淮嘀咕了一声:“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 这里是按照玉麟的角度,不是师尊的角度,要想知道所有,还是得恢复记忆。期待师尊恢复记忆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好玩的是,我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走向。一直以沈顾淮所看到的来写,欸嘿。 第42章 师尊多想了 既想不起来,便也算了。 这些事也都落下了,这一百遍门规…… 沈顾淮看着手中的这册门规,脑子便疼的厉害,虽说这已经是轻的了,但沈顾淮倒觉得还不如挨打。 毕竟被打也是常事。 沈顾淮将门规放在了一侧,并没有立马去抄。凡是都有个时限,焐长老并未讲需得多久交给他,便也不急。 对于沈顾淮来说,这三年内若是能写完,便可了。 一夜未眠,头脑都有些晕乎乎的,手里还拿着青濠笔在写着,直到午时,这一遍门规也算是写完了。 沈顾淮将这本写好的书册盖上,翻了翻后便放在了一旁。 心里在想该怎么早些抄写完,将想必……墨沉应该挺愿意的。 沈顾淮轻咳了一声,他脸皮其实还蛮厚的,想罢,沈顾淮就走出了墨古池,手里拿的是自己已经抄好的一本。 今日天气甚好,倒是适合出去走走。 墨沉此时正在忙着手里头的事,并没有注意到沈顾淮已经朝着他走来。 墨沉随处坐在地上,手里拿的是上好的凝合木,右手正拿着刻刀雕刻。 沈顾淮瞧着墨沉埋头苦干的背影,问了一句:“在做甚?” “雕刻。” “问道堂长老布置做的?” “弟子早就没有去问道堂了,雕刻的这个,我是想着送给师尊。”墨沉知道是沈顾淮,并没有回头,而是专心的刻着。 沈顾淮面露疑惑,甚是不解:“送给为师?” 墨沉点了点头。 其实墨沉还想了,在湖旁的那颗卿雨秋树上做一个秋千,沈顾淮若是喜欢,便再好不过了。 卿雨秋是沈顾淮住进莲花居时,亲手种下的一棵树,若是算时间,至少得五十年才会开花。 而如今也才十几年,卿雨秋便已经长的树大根深,枝繁叶茂。略微带蓝的花瓣随风而飘下,落入湖水之中,云游波光粼粼的湖水面上。 墨沉似乎是已经刻了许久,身上都是雕刻时所滑落的木屑,沈顾淮并不知道墨沉在雕刻什么东西,也不知他送自己的意义,便也没凑上前去看。 而是从一旁,拿了一个木凳过来,放在了墨沉的身后。 “坐在地上久了,想必腿也走不动了,坐着雕刻吧。” 在想着做这个的时候,墨沉就没有想过要坐在木凳上完成,而且这个一旦开工便不能停下,否则便无用了。 墨沉目光如炬,一直都放在雕刻的木块上,木块现在基本已经有了轮廓,内有纹理,似乎是仙鹤纹。 仙鹤还在雕刻当中,也不知是不是墨沉过于追求完美,沈顾淮凑近之时,还看到了墨沉身旁的那些瑕疵品。 沈顾淮没有打扰墨沉,也没有多问,就坐在墨沉的一侧。 墨沉一刀一划的雕刻着,墨沉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青筋隆结,指腹在用着力。 那一刻,沈顾淮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要握住墨沉的手,也不知是为何,脑海里竟会浮现这种想法。 他可是师尊!怎能想这些龌龊之事! 沈顾淮的目光依旧是落在墨沉的雕刻品上,不过后来便渐渐的移到了墨沉的脸上。 在烈阳的照耀下,少年的脸上也冒出了细细汗珠,一滴一滴从脸颊往下落。 暖黄色的光芒落在少年的半边脸上,泛起了阵阵光泽。 沈顾淮几乎是征征的看着墨沉,片刻的失态,让墨沉注意到了沈顾淮,刻着凝合木的手都停了,转头便对上了沈顾淮几乎是迷失的眼眸。 墨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眸眯了眯,没有移开,将刻刀放在地上后,墨沉便伸出手想要握住沈顾淮的手,心中在想,手已经伸过去了。 “师尊在看什么,看的如此入迷?”墨沉明知故问着。 沈顾淮也是霎那间将手抽了回来,目光也移开了,轻咳一声,耳朵泛红一片,娇红欲滴,垂眸不语。 沈顾淮几乎惊慌失措,言语间都带有了略微的颤意:“这是做什么!”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沈顾淮的慌张,反倒显得墨沉沉稳。 墨沉沉思冷静的回应着:“手随处一放,没想到就放在了师尊的手上,是弟子的错。” 此时微风轻拂,将沈顾淮内心的狂躁也吹散了些,沈顾淮静下心来,咳了一声。 “无妨。” 之后沈顾淮也不知说什么,走的话倒显得他是落荒而逃,沈顾淮便也没走,依旧是坐在墨沉的身侧。 “怎不刻了?” 墨沉句句有据的说着:“有些累,想过会儿再刻。” 沈顾淮嗯了一声,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墨沉此时若是在雕刻,他还可以盯着看一时半会儿的,可没有,墨沉停了。 第120章 沈顾淮目光也落在了莲花池中。 墨沉随着沈顾淮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说。 此时如此的安静,好似连心跳声都能听见。 从沈顾淮出墨古池的那一刻起,玉麟也跟了出来,只不过待在水里,离的也有些远,并没有注意。 玉麟只看得到两人的侧身,并看不到正脸,再者离得也有些远,看不清两人都在做什么。 玉麟只是有些好奇,沈顾淮与墨沉到底是何样的一种关系。 若是说师徒的话,倒是比师徒亲密一些。若是说道侣的话,又不可能。 玉麟趴在岸上,尾巴拍打在水里,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浪花,湖蓝色的眼眸直直的盯着二人看。 顷刻间,墨沉从满是木屑的地上拿起了一根普普通通的木簪子,是用槐木雕刻的,上面还有纹理,是溪山草,一根长长的枝干上只有一片叶子,上面的花纹很精细。 “师尊,这个送给你。”墨沉将簪子递给了沈顾淮。 沈顾淮并没有接过手,也不需要这些玩意儿。 “为师从不用木簪。” “送给师尊的,师尊想戴便戴,不戴放在一旁便好。若是师尊不喜欢的话,那我就扔了。”最后一段话,墨沉几乎是故意的,墨沉就不信自己都这般说了,师尊还不会收下。 沈顾淮倒是没想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做了这么久,扔了做什么?” 墨沉随意说道:“这本来就是送给师尊的,师尊若是不收,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沈顾淮思索片刻,方才道:“怎会没用?送给你自己喜爱的女子便可。” 墨沉明知故问:“师尊怎知我有喜爱的女子。” 沈顾淮语气冷淡道:“上次在蛟龙潭晕倒时,你亲口与为师说的。” “你若真的喜欢她,大胆追求便好,为师又不说你,又何必这般磕磕碰碰,不敢说的。” 墨沉默了默,满脸的兴奋,可内心深处却不是如此:“师尊真的让我去?” 沈顾淮点了点头。 墨沉也没有拒绝:“那我便去些时日。” 语毕,墨沉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身旁本坐着的人,就在刹那间,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沈顾淮一人坐在此处,心里思绪如潮,想了许多,却不知想这些的意义在哪里。 而这一走,墨沉便又去了天恒城。天恒城他还有要事要处理,不能就这样离开。 墨沉也不想将此事告知与沈顾淮,这般也好,也正好趁此机会前来天恒城。 墨沉也与薛牧应打过招呼,没有一年的时间不会回望山之峰,墨沉也不过才来这半年之久,接下来,墨沉不会再回莲花居。 也不过就是半年之长,沈顾淮闭关了十三年,墨沉都等了。难不成墨沉就走这半年,沈顾淮都等不了吗?其实并不然,沈顾淮为何要等他? 沈顾淮将地上的半成品,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拿在手里看了起来,指腹捧着雕刻的纹理一路向下。 一说到喜欢的女子倒真是急了,忍都忍不住,跑的倒是挺快。 也是没有办法,沈顾淮只好先行为墨沉保管保管,将地上的木屑也处理了一番。 拿着这半成品,便放在了自己的书阁桌案右侧上方。 将放在木横上的大氅拿下来披在身上,便坐在蒲团上开始研起了墨,继续抄写着。 这些时日以来,沈顾淮就像是不知疲倦般,一直都待在书阁中写着门规。 沈顾淮写的很认真,以至于玉麟来时都不敢进来打扰。 十几日十几日的这般过去,玉麟也管不了那么多,手里端着些糕点便走了进去。 “可有事要说?” “主人写了如此久,不出去走走吗?”玉麟说罢,将碗碟放在了左侧上方。 看着那一叠叠已经写好的书册,玉麟沉默了片刻。 “不用。” “墨沉走后,主人便一直待在书阁不曾出去,主人若是想念墨沉,去找他便是了,又何必这般。” 沈顾淮听后蹙了蹙眉:“我何时说想他了?” “主人的脸上便写着呢。” 玉麟看的可是一清二楚,就算是看不出来,也能猜测出,毕竟墨沉一走,沈顾淮便待在这书阁不曾出去,若非不是墨沉,是洛寒的话,沈顾淮断不可能如此。玉麟总觉得沈顾淮对墨沉不一样,但就是不知道哪里不一样,或者是太过于看重,亦或者是因当年亏欠吧。 沈顾淮也只是随意嗯了一声,手里依旧在写着,写了这么多,依照沈顾淮的记性,早已经倒背如流,也不用看了。 当时本是想让墨沉帮忙抄一些,结果一出去便忘了,甚至还一直盯着墨沉看。 脑子越来越乱,总是会想出一些奇怪的事。 “那些弟子快回来了,洛寒也要回来了。” 一说到这里,沈顾淮拿着青濠笔的手一颤,心中不觉想起了什么。 “主人是在担心云浮派对吗?”见沈顾淮没有回应自己,玉麟便又道,“主人不用担心,云浮派不敢拿主人怎样,虽说如今望山之峰与云浮派交好,但对于雪幽莲一事,帮与帮也都是主人的抉择,他们不敢逼迫。” “再者扶雪山气候恶劣,主人一人前去难免会出现意外,主人没找到也实属是正常,并不用担心这些的。” 第121章 沈顾淮听着玉麟说的这些,放下了手中的青濠笔,转过头看了一眼窗棂之外的景色,回过了头,看着书册上的字迹,言说道。 “云浮派与望山之峰交好,云浮派有事求于望山之峰,望山之峰必然是要应下,可这应下却没做到,难免会引人猜想,况且我也才进扶雪山一日左右的时间便离开了扶雪山,难免会惹薛尊主多疑。到底是真的帮不了,还是不想帮。” “待那些弟子回来之后,云浮派的尊主想必也会派弟子前来。此事并非你想的如此简单,怕是会出事。” “主人不找,也大有人会去找,偌大的云浮派难不成一位长老一位弟子都舍不得派出去吗?偏要来望山之峰,寻求望山之峰帮忙。” “再者除了主人外,薛尊主便没有再派其他人了,若非故意为之有意蓄谋,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的话可来说的。” 沈顾淮嘴角轻扬,轻声道:“怕是来找我麻烦的。” 沈顾淮并不怕麻烦,怕的是被人倒打一耙。 只希望这望山之峰不会像云浮派那般,伤了自己的心。 在望山之峰的这些年里,沈顾淮虽没帮什么大事,但也处理了许多,只说一件,都够说许多年的了,更何况还是如此之多。 再者在这一众弟子当中,无可厚非的是,墨沉是这些弟子当中最为出众,修为天赋也是最高,接下的委派也是最多的。 沈顾淮与墨沉师徒二人可是帮了望山之峰许多忙,甚至还将望山之峰树立在了门派前列。 自从鹤观城一事落下,望山之峰的名声也开始越传越大,也有越来越多的弟子前来望山之峰拜师学艺。 “此事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云浮派为何还是揪着不放!若不是主人,牧期早便命丧黄泉了。” 玉麟说起这些时,沈顾淮便察觉出了不对劲,当初自己的身旁可不见得玉麟在,玉麟又怎知如此之多。 沈顾淮冰冷的目光落在了玉麟的身上,像是审视,可很快沈顾淮便将这目光收起,以免玉麟不自在。 “你怎知这些?” “我……”玉麟一时着急,便说漏嘴了许多事,没想到沈顾淮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玉麟也不知该怎么说。 想了许久后,还是如实答来了:“当时我身受重伤,一直在云浮派的净水湖中修养生息,所以主人没有见过我。当时主人与云浮派争吵的那一幕我都在场,甚至想帮主人一把,只可惜我身受重伤,人形维持不了多久,在主人面临逼迫的时候,我离开了,跳进水中的那一刻,便就此昏睡了过去。再醒来之时,云浮派早已物是人非,主人也已经离开,不知去向,自继云浮派后,我便再也没有碰到过主人了。 “主人既已经离开云浮派,我便也离开了云浮派,来到了这望山之巅,本以为能在此处就此养伤,却没想到后来有人在此建立了门派,也就是现在的望山之峰,我也一直待在这莲花居的溪水湖中,却没想到主人既会来到望山之峰,甚至在望山之峰中当了长老。” 沈顾淮安静的听着玉麟说,直到说完了为止,玉麟知道很多,沈顾淮若是想知道大可去问,可玉麟不一定会回应。 再者知道那么多作甚?问了也不知道,倒不如不问,记忆总归是会记起的。 “若是到时真的出事,主人又会怎么做。” 沈顾淮摇了摇头,如实说道:“不知道。” 到时的事到时说,现在想也只会给自己徒增烦忧,再者也并非会是自己想的那般,倒不如就不想。 玉麟担忧的嗯了一声:“主人若是要动手,可与我说,一切都由我来,我本就是一个卑贱之物,不足为挂。再者他们也未曾见过我,不会牵扯到主人的身上,到时主人出手杀了我便好。”玉麟所说的处处都在为沈顾淮着想,可是却没未自己着想过。 “我的这条命都是主人救得,死也只会为主人而死。”玉麟说的很是真挚,不管发生什么。玉麟永远都只会站在沈顾淮的前面,哪怕错的这个人是沈顾淮,玉麟也会毫不犹豫的用命护着。 沈顾淮面色格外的凝重,没有在开玩笑,也不容得玉麟反驳半分:“玉麟,我希望你记住。我不需要你付出这些,更不需要你为我而死。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而不是我的手里。” 玉麟听后,整个人一愣,这些话,沈顾淮当初也说过,甚至一字不落。只不过就是语气不同罢了。 “我知道,不过我……” 沈顾淮不想听这些,“不必说了,待此事来时再说,未知之后事莫要随意揣测了,出去吧,我乏了。” 玉麟知道沈顾淮这是不想听自己说这些,也没有继续再留在书阁当中,就这样走了。 若是云浮派真的来望山之峰,且望山之峰尊主真如自己所想将主人推出去,玉麟会做出什么疯狂事来,就连玉麟自己都不知道。 牧远野将牧期视为命根,牧期若是真的死了,牧远野什么疯狂事都能做的出来,所以玉麟心里还是好怕,怕会出事。 七日便这般过去了,沈顾淮依旧是在书阁之中,就好似不打算出去了般,不管那些弟子有没有回来,这两个月之中,门规沈顾淮也写了至少有四十七遍,很快便能写完,到时便再去往一趟戒律阁便可。 拂雪山的机缘,暮云致拿到了,只不过这机缘似乎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也不过就是帮暮云致突破到金丹修为罢了。 第122章 在回去的路上,洛寒满脑子想的都是沈顾淮还有墨沉。 也不知墨沉有没有从拂雪山离开。若是没能离开,那便正和了洛寒的意。若是离开了,那又能怎样?只能再从长计议。 暮云致这一路都带着洛寒,御剑之时,格外的小心。 “洛师弟,谢谢你……” “不用谢,就算是要谢,也应该谢你自己。”洛寒并不觉得自己有为暮云致做什么,只是推了他一把。 “若日后洛师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说便可,我定当竭尽所能。” 从这么久的相处来看,暮云致是个非常好的人。洛寒并不想将暮云致给拉进来。而且,如今所做的都是洛寒早就想做的事,不想暮云致掺和。 洛寒应了一声好。 两人一同回去了,洛寒回到望山之峰的那一刻起,便是要回莲花居,可一想到弟子需得集齐去一趟浮萧殿。 不过他们是站在在殿外,并没有走进去,就在殿外等着。 洛寒等久了,都有些等不下去了,急着想要回莲花居,想要知道沈顾淮到底有没有拂雪山。 “暮师兄。” “怎么了?” “我有些想先行回去了。” 当洛寒这话说出来的那一刻,暮云致顿时就伸出手拉住了洛寒,面色严肃:“不可,若非重要之事,此刻不能离开。” 洛寒也知道,可就是等的太久了,不想再继续等下去。 不过也都是嘴上说说,洛寒并没有提前回去。 待到洛文岑与寒睢从里头出来时,洛寒整个人都精神了,在等着说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也正如心中所想,洛文岑出来后便落下了一句:“都回去吧。”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洛寒转瞬间便离开了浮萧殿,暮云致本要与洛寒说些什么,结果头一转,人已经走了。 暮云致见洛寒如此急着回去,也是没想到会是这么急。 洛寒这一路赶回来,可是花了好久的时辰,若是他自己一个人,分分钟便能赶回来,只可能他并不是一个人,一个人回来也不妥。 回到莲花居的那一刻,洛寒当即便朝着墨古池大声喊叫了起来:“师尊,师尊!我回来了。” “师尊!” 可是任洛寒叫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应自己。 在墨古池中,沈顾淮明显的听到了洛寒叫喊声,只不过他并不是应允,不想多说。 走了一个墨沉,又来一个洛寒,这两人一直缠着自己,也是没完没了了。 倒不如不理,装做没有听见。 “师尊恐怕是还没回来吧。”洛寒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回了自己所住的屋舍。 这几日的赶路,一点都不好受,一进到屋内,洛寒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洛寒他们都回来了,也不知牧远野或者说是薛牧应,有没有派人去找雪幽莲。 牧远野将牧期的性命看的如此之重,是断然不可能拿牧期的性命来赌,想必是派人的。 就这般又过去了几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沈顾淮倒是安心了许多,没有再紧绷着情绪。 洛寒也在莲花居等了许久,墨沉不在,师尊也不在,洛寒不免心中有些多想。 于是,洛寒便想着去一趟天恒城,若是师尊去找墨沉的话,应该就是去了天恒城。 洛寒是等不及了,想着想着便去了天恒城。 而这几日,玉麟也时不时的在看洛寒,与沈顾淮说一些关于洛寒的,不过沈顾淮并没有怎么听,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罢了。 见洛寒要走,玉麟本是想出面阻拦,可刚要去之时,便又觉得算了。 洛寒离开一会儿也好,也免得主人想太多。 这几日确实是没出现什么奇怪的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牧远野应该是已经找到了雪幽莲。 到底是为何,牧期又生了如此重的病? 可他们不知的是,牧远野其实已经来过望山之峰。 也就是在洛寒回来的时候,牧远野便已经在望山之峰的浮萧殿之中,正与薛牧应交谈。 “不知薛尊主可有派人去寻雪幽莲。” 薛牧应点了点头:“派人去了,只不过没有找到。” 牧远野听后,嗯了一声:“劳烦薛尊主了,雪幽莲我门派长老已经寻到了。” 薛牧应听后,紧琐的眉头,也在慢慢舒展开,松了一口气:“那便太好了,期少主可有好些?” “已无大碍,好多了。” 牧远野说了这么久,并不单单是为了雪幽莲前来,而是想知道沈顾淮。 “我来此是想问薛尊主一件事。”牧远野顿了一会儿,随后又道:“沈顾淮沈宗师可是在贵派?” 薛牧应不知牧远野问的这些都是何意,不过大概都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一些传闻薛牧应还是听说过的,沈顾淮与云浮派的过节,薛牧应其实也知晓一二,不过并不会因为沈顾淮与云浮派有过节,所以便不与云浮派交好,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确实是在我门派,牧尊主想说什么?” 牧远野见是真的,便从袖口当中拿出了一封早已写好密封的信,递给了薛牧应:“劳烦薛尊主将此信交给沈宗师,此信很重要,希望薛尊主能够亲自交给沈宗师。” 牧远野当年关心则乱,做出了那等事来,心里一直都愧疚于沈顾淮。 第123章 牧远野也不期望沈顾淮能够原谅他什么,只求他不要厌恶期儿。 过去了几十年,不管沈顾淮记得与否,牧远野都一直将此事放在心上,倘若哪一天见到沈顾淮,便当面说清,可一想到沈顾淮不会见自己,便也算了,也不想自讨苦吃。 薛牧应接过了牧远野手中的信,应了一声好。 “多谢薛尊主,那我便先行回去了,日后有事,与我传达便可。” 语毕,牧远野便已经离开了望山之峰,薛牧应将目光收回,落在了手上的这封信上。 这封信到底要不要递给沈顾淮,抉择权都在薛牧应的身上,不过薛牧应并不会亲自去送,而是派了一位弟子送去。 -------------------- 我试试今天(周六)能不能日万。 用槐木做簪子是因为一首诗: 夜来南枝好梦频,愿君安然度此生。 不寝小桥风露夜,凄凉月色到槐庭。 牧期老爹的名字真难想,不过还挺好听的,我喜欢。当时是想着牧赫越或者牧贺越,但是总感觉太现代了,就想到了远野。好听。 第43章 师尊去禁地了 当天薛牧应便派弟子将这封信送去莲花居,也告知了这是云浮派尊主牧远野所写。 将信送到沈顾淮的手中后,习羽便回去了。 看到这封信的那一刻,沈顾淮心是有些忐忑,不过还是打开了,将信拂平,看着信中所写: 当年期儿病重,唯有沈宗师能够救治。当沈宗师拒绝之时,我心也是一时慌了,方才做出那等举动,逼迫沈宗师,我不愿沈宗师能原谅我什么,但也请沈宗师莫要怪到期儿的头上,他什么都不知。 这些年来,期儿一直都在问我关于沈宗师的事,也一直在寻沈宗师,我也亦是如此。 若是沈宗师愿意放下前嫌,能来云浮派片刻,也是好的,期儿很想见你。 将信看完后,沈顾淮便收了起来,既无事,便再好不过了。 不过这信中所写的,沈顾淮并没有多加在意,若是沈顾淮真的在意此事,便不会不提及。 沈顾淮将信收了起来,随处的放在了一边,去往了后山之处。 后山宽阔,最适合的便是练习剑法。 这么多年没有使剑,倒是有些生疏了。 沈顾淮手持秋不尽,一人在此练习起了剑法,中规中矩,一成不变。 沈顾淮出的剑很快,每一步每一个出剑的速度都干净利索,快到只看得到虚影。 脚落地成阵,剑出必伤。 剑从手中飞过的那一刻,周围狂风暴起,竹叶纷飞,从空中飘落。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还是没有改变在出剑时,设下阵法的习惯。 在出剑时设下阵法,沈顾淮从一开始的毛毛脚脚到现在的出神入化,也都是有迹象可循。 因为沈顾淮知道,他的身后没有人,只有他自己,只有在出剑时落下阵法,他才能全身而退。 而这个习惯,一直伴随到今日,都从未变过。 沈顾淮动了动手指,将秋不尽收了回来,抬头望着这漫天飞舞的竹叶,伸出手接过。 沈顾淮也在后山之处坐了一会儿,将带来的话本打开看了看。 这么久过去了,沈顾淮倒是有些想下山去听听说书人口中所讲的一些。 沈顾淮一有想法便会走,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哪怕此时的他已经身为望山之峰长老,不再是一个人逍遥自在。 不过就是离开一会儿,并无大碍。 而这一去,沈顾淮便是想着去天恒城,指不定还能碰到墨沉,也不知墨沉那小兔崽子如何了,过去几个月了,也不知与自己传达一些小事。 这一算都已经快过去三个月。 现如今已是冬季,虽未下雪,但也是冰凉刺骨,冷的人直打哆嗦。 沈顾淮身上披着一件大氅,看着桌案上放着的一些糕点,犹豫了片刻,带在身上,便下山去了。 从望山之峰走下,沈顾淮去了一趟禁地。 根本就不用沈顾淮做什么,只要一踏入此地段,沈顾淮便会直接进入。 而在禁地中的封禹倏然便发现有人进来,穿上衣袍随意的坐在一处,面露寒意的等着来人。 可当看清来人是谁时,封禹本要出手的手也收了回来,赤红色的眼眸一直盯着走来的人。 这次,封禹没有将白棉戴上,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沈顾淮看,没了一开始的癫狂,反倒是冷静了许多。 “沈长老又来作甚?” 沈顾淮并没有回应封禹,而是一步一步的朝着封禹走去,直到走到封禹的身前时,方才停下步伐。 封禹就坐在灵泉的一旁的石头上,手里还把玩着一根绿草,封禹的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似乎一点都不会冷。 沈顾淮轻声道:“天冷了,过来看看你。”随后便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拿下,披在了封禹的身上,随后便将自己带来的一些糕点递给了封禹。 在看到沈顾淮所做的这些时,封禹几乎惊得目瞪口呆,赤红色的眼眸并没有看向沈顾淮的眼睛,很快便垂下了头。 沈顾淮将糕点递到封禹的面前:“为师忘了你都喜欢什么,所以便随意带了一些,也不知你喜不喜欢,可要吃些?这是松仁糕。” “松仁糕?”封禹看着沈顾淮手里拿的松仁糕,并没有伸出手接过,沈顾淮从来都不会这般待自己,从来都没有过! 第124章 沈顾淮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冷冰冰的,不管是做什么,都不愿意搭理自己,就算是教自己练习剑法,能不多言语就不多言语,甚至连见都不想见到自己,觉得自己烦。 而如今失忆后却是这般温柔,待人好。又是凭什么? 封禹发了片刻的呆愣,突然发疯似的将沈顾淮手中糕点打落,从地上站了起来,盯着沈顾淮看,突然笑出了声,言语之间满是恨意。 大氅随着封禹的起身滑落在地, “你又来做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恨你入骨,恨不得杀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沈顾淮语气沉闷,叹了一口气:“我知你恨我,但一切皆已发生,你无法改变,就算是杀我,你也没这个能力。” 封禹听着沈顾淮说的话,讽刺道:“是啊,我是杀不了你,这世间恐怕也没几个是你的对手。也难怪当年沈长老如此的目中无人,谁都放不在眼里。” “你若是喜欢这般说便这般说吧。”封禹想说什么,沈顾淮也阻止不了,可听到时,心里难免会有些难受。 沈顾淮并不清楚自己当年这么做的意义是为了什么,也不知为何要将封禹至于死地。 沈顾淮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糕点都尽数捡了起来,收了起来。 封禹看着沈顾淮的动作,心里很不是滋味。冷哼了一声,便坐在了石头上,并不搭理沈顾淮。 沈顾淮也没有走,就坐在封禹的身旁,将地上的大氅捡了起来。 封禹搞不懂沈顾淮心里都在想些什么,看到他坐下的那一刻,封禹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还不走吗?” “为师在这陪你一会儿。” “陪我做什么?你以前都巴不得离我远点,如今却说要陪我?” 沈顾淮说不出来为什么,心里是真的很心疼封禹,若是不心疼,沈顾淮也不会再来此禁地,甚至永远都不会踏足。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封禹哦了一声:“以前我确实是很想要师尊陪我,但是我现在不需要,沈长老还是走吧。这些好,你还是留给你的那两个徒弟吧,以免让你那两个徒弟知道我的存在,知道你当年是个什么样的人。” 封禹冷哼了一声,才不需要沈顾淮的好,而且都这么多年过去,封禹一个人也习惯了。一个人与世隔绝,待在这里不生不死。 “你若是想见他们,为师会找个合适的时间,让你们见一见。” “我见他们做什么?”封禹并不想搭理沈顾淮,更不想见他的那两个徒弟,甚至想他现在立刻马上就走。但还是句句有回应,一句未有落空。 封禹对沈顾淮的恨虽深,但也很浅。他知道沈顾淮的弱点,上次只要他想,他便能将沈顾淮杀死在自己的手里,可是封禹没有。 封禹对沈顾淮的恨,仅限于沈顾淮不在。封禹恨沈顾淮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也恨沈顾淮为何要那般对待自己,更恨他为什么不来看自己。 沈顾淮一出现,封禹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惊喜的,可是下一刻却收了起来。 沈顾淮也是说不过他,曾经那么好的一个少年,却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也是自己的错。 沈顾淮放轻了声线,声音更是格外的温柔:“你若是不介意,为师会常来此处见你。” 封禹想不明白,更是不懂沈顾淮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是想让自己将恨放下,还是说他在演一出师徒情谊的感情。 可以封禹一直以来对沈顾淮的了解,沈顾淮不可能会这么做,也不会拉下脸来对自己好。 封禹不想看沈顾淮,转过了身子:“我不需要。”封禹顿了顿,随后又道,“沈长老也不用一直对我自称为师,我已经不是你的徒弟了。” 封禹说完这话时,想的第一个便是沈顾淮会不会哄自己。 沈顾淮从来对自己这么好过,封禹对于这些很是向往,哪怕是在这禁地之处,封禹想见到的人也只有沈顾淮,说恨也恨,说不恨也不恨。 封禹只想明白沈顾淮当年为何要那么做,那么对自己,若是想要自己死,明明可以直接杀了自己,为何又要做的这么狠绝。 沈顾淮不明白当年的事,对封禹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他,想要对他好些,将以前没能给他的,都慢慢的给他。 “你若是愿意,可以继续喊我师尊。” 封禹听后沉默了,没有说不想,也没有说想,就是不回应沈顾淮的这个问题。 封禹嘴上说的干脆利落,可一旦直面这个问题,便不想正面回应,不想说明白。 “你上次不是巴不得赶紧离开吗?现在又赖在这里不走,想干什么?”封禹就是不回答沈顾淮,问起了上次的事。 封禹以为上次过后,沈顾淮便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还会再来禁地见自己。 沈顾淮:“………“ 若是真的能说的话,沈顾淮肯定会说:你都要杀我,我不离开,难不成站在那里被你杀吗? 只不过沈顾淮说不出口。 见沈顾淮不说了,封禹又哼了一声,坐在一边。 封禹的性子从来都没有变过,一直都是这般,哪怕心中对沈顾淮带有恨意,也在霎那间放下,只因沈顾淮对自己比从前好了很多。 明明沈顾淮将自己害成这样,明明自己应该恨他入骨,可最终还是没能一直恨下去。 第125章 有些事还是要说明,迟早封禹都是得知道的。 “你在这禁地中可知晓外界的一些事?” 封禹不知道沈顾淮问这个有什么意义,但也还是答了一句:“知道一些,不过并不多。” “那你可知封渐空?” 封禹语气平淡如水:“知道,我爹在知道我死的那一刻,恐怕便大病不起,没多久就已离去了,对吧。”封禹胡乱猜疑着,封渐空对封禹很是看重,封禹也明白。封禹努力修炼,不为别人,只为自己,同时也是为了乌山峰。 而自己自从拜入沈顾淮的座下后,便再也没有回去,封渐空的离去,封禹一直都难以接受,可现实就是如此,逃避也是无用,倒不如倘然面对。 若是一开始便不拜沈顾淮为师,或许封禹此时还在乌山峰,而封渐空也还在。这一切的一切还真都是拜沈顾淮所赐。 沈顾淮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 沈顾淮突然问了一句封禹想了已快有百年的事:“可想离开此地?” “不想。” “为何?” 封禹自暴自弃的笑了一声,倒是觉得好笑:“我离不开,当时师尊可是费足了力气,又是将我丢去乱葬岗,又是将我抽筋拔骨废去修为,这些可是将我压制的死死的,我又怎能离开的了,师尊说是不是?” 封禹这么一说,当即便将沈顾淮堵的哑口无言,再者也确实是如此,这一切都是沈顾淮当年所犯下的错。封禹始终都无法释怀。 “师尊还是走吧,我不对你做什么,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我也不想看到你。”封禹这段话里,说不上有什么情绪,就像是突然之间想明白了,什么也不想管,也不想再继续恨下去一样。沈顾淮转了个身,背对着沈顾淮。 封禹从头到尾都没有去看沈顾淮的眼睛,也不敢与其对视。 此时他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恨意,又怎敢望着沈顾淮,将他拉入这痛苦不堪的回忆里,又何必让自己重温这一切。 沈顾淮也是知道,自己一直待在这里也只是讨人嫌倒不如先离开,也免得封禹看到自己心烦。 沈顾淮将大氅留下,人就走了。 见沈顾淮离开的背影,封禹抿了抿唇,叫住了沈顾淮:“将大氅带走。” 可沈顾淮并没有,反倒是直接就走了,就好似没有听到的一样。 沈顾淮这么怕冷的一个人,就不怕到时被风吹着倒了? 见他是真的走了,封禹拿着这大氅看了许久。 天确实冷了许多,那又怎样呢? 既然走了,以后都别来了,自己又有什么好看的。 这禁地,自己已经待了这么久,有没有人陪自己也不重要了。 当年沈顾淮若是能陪封禹一时半会儿,都比现在陪着他强。 迟来的好,比什么都轻贱。 封禹也不想要。 大氅很暖和,封禹想要毁了,可在要下手时,又收回了手,留在了身上。 沈顾淮走出禁地,便遇到了几位弟子。 那些弟子背后背着竹筐,似乎是准备下山拾捡材火。 看到沈顾淮时,纷纷叫喊了一声:“沈长老。” 沈顾淮也只是点了点头后便走了。 这一路赶去,实属是有些耐不住,时而停歇一会儿。 沈顾淮这一路都在想着封禹,到底还是自己的错,若是能弥补便再好不过了,只可惜怎么弥补的了? 沈顾淮一路都心不在焉的,直到到了天恒城,心里都在想一些往年的事。 也不知那姑娘墨沉追到了没有,这一走便是好几个月,连个音讯都不给自己留,还真是遇到喜欢的人后就忘了有自己这个师尊了。 沈顾淮也就是到处走走,并没有急着去寻墨沉。 不知从何时开始,脑子里总会无缘无故就想到墨沉的那张脸。 此时的沈顾淮就是一个闲人,望山之峰并不会管束他。 就算真的有什么要事,薛牧应也会与他传音。 拂雪山山洞那一次,墨沉使出的灵力倒真的是狠,手上的伤到了现在还没好,甚至还有一些疼。 也还好是在左手,便不妨碍什么。 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孩童到处都是,都在打打闹闹着,欢乐声好似声热闹。 沈顾淮本是想走到一边,以免挡了这些孩童的路,可却不想,一个女娃直接朝着他走了过来。 女娃的嘴里还吃着糖果,呆呆萌萌的走到沈顾淮的跟前,手里还拿着许多的糖果,走下还走着小碎步,在原地走着。 女娃抬头望着沈顾淮,眼睛水汪汪的,身上穿着的粉色衣裙衬得女娃好生好看。 女娃看了好久,感觉下一秒整个人都要朝着沈顾淮扑了过去,嘿嘿的傻笑了起来:“大哥哥,你长得好好看啊。” 沈顾淮顿了一会儿,没想到会突然跑来一个小孩,对自己说这种话。 沈顾淮低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女该,不经弯下腰,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展颜轻声笑道:“你也很好看。”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童音很是稚嫩,软软糯糯的,可爱极了。 “大哥哥也是来找人的吗?” 沈顾淮点了点头。 小女孩见沈顾淮点了头,想了好一会儿,和沈顾淮说道:“昨日的时候也有个大哥哥来找人,那大哥哥长的也很好看,就是那一头白色头发好吓人啊,我娘亲都被他给吓到了,不过后来给了我糖吃,还夸我长的很漂亮,人可好了。” 第126章 白头发?难不成是洛寒来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沈顾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想再与小女娃说什么,便道:“我先走了。” 小女娃哦了一声,伸出了手,露出了手里的糖果:“大哥哥吃糖吗?” 沈顾淮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你。” 小女娃见他不要,也收回了手,还不等沈顾淮先走,小女娃就跑开了,和那些孩童一起玩了起来。 沈顾淮瞧了一眼,便走开了。没有在原地停留。 -------------------- 寻夫去了。 第44章 师尊偏心了 沈顾淮本想动用道侣契,但想了想,便觉得算了。 待两人碰到时,便将这道侣契给解了,这样也好。否则被他人看到了,怕是会遭人闲话。哪有师徒顶着道侣契的道理? 沈顾淮就在这天恒城到处走走,到处看看,想着买一些糕点尝尝。 只不过每次看到一些小玩意便想买买一些,沈顾淮的脚步倏地停住,蹲下身子看着下面摊上的一些小孩子玩意。 买这些玩意的老婆婆,慈祥的看着这些小玩意,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一条小缝,脸上的皱纹形成了一道道川字。 老婆婆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公子想要买些什么?” 沈顾淮看了一会儿,将摊子上摆放的一个拨浪鼓拿在手里摇了摇:“这个便好了。” 老婆婆笑着点起了头,应了一声好,随后便开始猜想道:“是买个自家孩子的吧?小公子的娘子怎没和公子一块来?倒是放心小公子。” 看眼前的这个白衣人年纪也老大不小的,也是个贵家公子,想必早已经成亲了。 沈顾淮摇了摇头,笑了一声:“老婆婆说笑了,我还没娶妻。” 老婆婆听后啊了一声,有些不相信,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声:“看公子的长相,喜欢公子的女子应该很多吧?就没有一个公子喜欢的人?”老婆婆本浑浊的眼眸,在那一刻泛起了一片光泽,就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和一些青年般,喜欢八卦一样。 “喜欢的女子?”这个沈顾淮倒是不清楚,并没有见得有女子会喜欢自己,想必也不会有吧,毕竟自己性子那么差,又有那位女子会看的上自己。 老婆婆点了点头:“真的没有吗?” “没有。” 见沈顾淮说没有,老婆婆一下就起劲了,开始说了起来:“那小公子可有喜欢的女子?” 沈顾淮不明白老婆婆这么问的意思是什么,依旧是摇了摇头。 不就是买一个拨浪鼓吗?问这么多又是作甚,难不成没有孩子就不能买了?沈顾淮心中疑惑更甚了。 一听沈顾淮没有喜欢的女子,老婆婆脸上的笑意明显的深了些,和蔼道。 “那小公子可有意愿?若是有的话,老婆子我可以为你许下一门亲事,我孙女今年年芳十六,三日前刚及笄,小公子若是愿意,现在便可去寒舍瞧瞧。” 沈顾淮属实是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沈顾淮不知该怎么拒绝的为好,手中的拨浪鼓也放下了。 随后满脸的认真,与老婆婆道:“我是个出家人,不成亲的。” “出家人?”老婆婆抓着这三个字,满眼不可置信的盯着沈顾淮,“小公子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出家人,莫不是在诓我这老婆子?” “再说了,哪有出家人有头发的。” 沈顾淮谎话说来便来。 “曾经出家过,只不过后来因懒惰,没几年便被寺中主持给赶走了,我这样的人,不适合当老婆婆您孙女的夫君。” 老婆婆还是不相信,看沈顾淮这人便不像是他自己口中说的样子。 但也觉得还是算了,万一是真的呢? 随后老婆婆也道:“既是如此,那便算了,这拨浪鼓,小公子可还要?” 沈顾淮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了,我就看看,打扰您了。” 沈顾淮此时起身便已经离开了,而这一走,倒也真是巧合。 一转头便迎面碰上了洛寒。 洛寒来此处作甚? 沈顾淮本想直接走,可还是被洛寒发现,拉住了沈顾淮的袖子。 一看到沈顾淮,洛寒的眼里便是止不住的笑意,看到沈顾淮便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原来师尊不在莲花居是来了天恒城啊?师尊担心墨师兄所以便来了天恒城吗?” 沈顾淮并没有回应洛寒的问题,反倒是问道:“委派任务完成了?” 洛寒摇了摇头:“并未,那日我本是要前往委派之处,只是后来洛长老说让我也跟着去一趟拂雪山,便将委派一事搁下了。”洛寒如实回应着沈顾淮问题。 两人此时就站在天恒城的街道旁,边走边说着。 沈顾淮也就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心里倒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洛寒眼尖,自然是看出来了。 “师尊若是走累了,便停下坐会儿吧。”见到沈顾淮后,洛寒便一直都跟在沈顾淮的身旁,就像是一个跟屁虫一样,嘴里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洛寒对沈顾淮的喜欢,从来都没有遮掩过,总是明目张胆的对沈顾淮表达着爱意。 只可惜沈顾淮并没有看出来,到底是看不出来,还是故意装作不知。洛寒都无从去猜测,也不想去猜测。 若是师尊愿意和他在一起,洛寒愿意把自己的所有都给沈顾淮,虽他身上一无分文,没有什么好图谋的。 第127章 但只要是沈顾淮想要的,洛寒都会倾尽全力去得到,只要沈顾淮喜欢便好。 洛寒看着身旁的人,巴不得自己的眼睛就在沈顾淮的身上,不想移开。 洛寒看着沈顾淮的目光很是赤裸,就像是透过外面的衣物看着里面的□□,就像是要被洛寒看透了一样。 洛寒的这种眼神看的沈顾淮很是不自在,沈顾淮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了身旁的洛寒,蹙了蹙眉,语气也渐渐冷了下去:“在看什么?” 面对着沈顾淮的质问,洛寒不仅没有收敛,反倒是更加的露骨,语气都变了许多,就像是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爱人,语气也是从所未有的温柔:“在看师尊。” 不知为何,听着洛寒的这个语气,沈顾淮心里不是特别的舒服,总感觉很奇怪,语气也带有了些烦躁:“为师有什么好看?好好看路,莫要摔了。” 不知是为何,就是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就像两人不是师徒的一样。 洛寒嗯了一声,并没有注意到沈顾淮的情绪变化,内心在想什么其他的事。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自己说的话有了用处,洛寒当真是没有乱讲了。 沈顾淮也是松了一口气,看这些玩意儿的心情也没了。 能和沈顾淮呆在一块,洛寒便很开心。 洛寒低着头,看着沈顾淮藏在衣袖下的手,突然伸出手去握住了沈顾淮的手,将沈顾淮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如视珍宝般。 沈顾淮也是没有想到洛寒竟会如此的大胆,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牵自己的手。更何况他们还是师徒,也都是男子,手牵手的成何体统? 沈顾淮想也没想便甩开了洛寒的手,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去,没了平时的温柔,反倒是冷冰冰的,让人不禁感到了害怕。 见沈顾淮甩开了自己的手,洛寒有些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不敢相信。 “师尊……” 沈顾淮脸色凝重,语气变得格外的认真,对洛寒道:“莫要一直对为师拉拉扯扯,你如今已经长大,要懂的分寸,可知?” 听到沈顾淮这么说,洛寒心里顿时就委屈了,甚至不服,反倒是对上了沈顾淮的目光,抿唇问道:“那为什么墨师兄就可以牵师尊的手?为什么墨师兄就可以靠在师尊的肩上,为什么墨师兄就可以抱师尊,而我就不能?明明我们都是师尊的徒弟,为何师尊就对墨师兄如此之好,对我却是拒之门外,不管不顾?”天大的醋意席卷而来,几乎将洛寒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师尊出关时去找的是墨师兄,现在也依旧是和墨师兄待在一处,凭什么我就不可以和师尊待在一块,我就不可以抱师尊,不可以牵师尊的手了?以前师尊还会抱着我睡,哄着我,如今却与我有了如此的距离,莫不是师尊不喜欢我,不想要我了?”洛寒努力遏制着心中的不满,抬头片刻,再次看向了沈顾淮,想要知道沈顾淮会怎么说,想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你……”沈顾淮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洛寒既然会说这么多,甚至什么都与墨沉比较。 这些又有什么好比较的? 沈顾淮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无奈道:“为师怎会不要你?” 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喜欢把喜不喜欢挂在嘴边的?甚至时不时的都要问自己一句,就像是一个闺门怨妇,而自己就像是那个负心汉。 真是不知这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顾淮看着洛寒这马上就要哭了的模样,心里很是浮躁,没有多少的耐心。可如果眼前的人是墨沉的话,想必沈顾淮倒是会很有耐心,愿意哄着。 “如果真有那一天,师尊会不会与我走?”洛寒想要知道答案,就是想要知晓,上次问的时候,师尊没有说。这一次,洛寒还是想问,想要知晓。 “为师记得和你说过,不会有这一天,你若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要么就是不可能,要么就是你们二人,为师都不会做出抉择,也都不选。” “那如果问师尊的是墨师兄,师尊也会是这个回应吗?” “自然。” 听是这样,洛寒心里也好受了一些,也没有再想这些,抿了抿唇,扯起了一道笑容。 有些心思还是一直藏在心里的为好,以免会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场面。 “师尊前面还没有回答我,师尊来天恒城是因为墨师兄吗?” “嗯。” “我来了天恒城也有好一会儿了,但并没有看到墨师兄,若是墨师兄真的在此处,不可能会连踪影都没有看过。” 过了良久,沈顾淮方才回应了一句:“或许不在此处吧。” 洛寒说的很是认真,没有多说也没有少说,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知与了沈顾淮。 两人一同在这天恒城到处走着,也不知要走去哪里。 现在两个徒弟都长大了,性子也变了很多,说话的语气也都发生了改变,就连一些问题都问的沈顾淮错不及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由于此时是冬季的缘故,天黑的也比较快,还没多久天便渐渐黑了下去,抬头还能看到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 天恒城家家户户门前都有挂灯笼,灯笼到处都是,尤其是在头顶,许许多多的灯笼照耀着眼下的街道,煞是好看,甚至还有的是油纸伞,就挂在顶处。 沈顾淮就这样到处走走,洛寒也一直跟着,比方才安静了许多,什么也没说。 第128章 洛寒将碰了碰自己满头的银发,银发落在自己的手掌心,洛寒将手抬起了一些,放到了自己的眼前。 看着这满头的银发,洛寒心里不免想到了什么。 这一头的银发很是麻烦,倒不如墨发好,这样还不用看到他人异样的目光,甚至还说自己是怪物。 这么多年,自己每每下山,总是会有人被自己的这个模样给吓到,也不知是为何。 世间奇奇怪怪的人有很多,也不差他一个,况且他不就是一头的银发吗?又没有什么规定说是少年人不能有银发,亦或者白发。 洛寒心中所想确实是有道理,有人虽然也是这般想,但是也是少数,而这少数人,终究还是会服从于那些多数人。 洛寒就像是突然想到,喊了一声:“师尊,你觉得我是这一头银发好看,还是墨发好看?” 沈顾淮并不知他这是表达什么,可如果说是墨发还是银发,沈顾淮更是觉得一样,又有什么区别在。 “这一头的银发很适合你,为何要这般问?” 洛寒想了一会儿,将自己心中所知道的且所听到的都告知与了沈顾淮。 “当时我下山的时候,有很多人都骂我是怪物,还说我是一个非常凶狠毒辣,被受诅咒,被抛弃的这么一个人。” “甚至说的还不止这些,他们所说的,皆是由我这一头银发所引起,所以我时常在想,要不要将这一头的银发隐去,亦或者说,我日后再也不下山了。”洛寒说的时候,语气里藏着很明显的委屈。虽洛寒没有那个意思,可语句中却透露出了他的情绪变化。 沈顾淮知道他在意这些,可这也是没有办法,这也不是洛寒自己能够抉择的,况且洛寒的相貌本就是如此,又何必迁就于他人。 洛寒停了许久,语气也十分低落,语气沉闷想不明白:“所以师尊,我看起来真的那么吓人吗?就真的那么不堪入目,除了望山之峰之外,他们都厌恶我。不仅是那些人,就连那些门派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一个怪物,是个妖物,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往常洛寒都不会说这些,就算是有也都会将这些吞进肚子里,什么都不会说。 可如今,洛寒是真的忍不了了,不想一直憋在心里,想要说出来。 沈顾淮没有立马回应洛寒,反倒是问了一句,声音格外的温柔:“那你觉得自己是吗?”仿佛像是一道光,照耀在身上,格外的温暖。 “不是。” “你自己觉得不是,那便不是。” “他人的看法,有时候固然重要。但有的时候,危害到自身时,便应该摒弃,更应该看重于自己的想法以及处事方法,而不是听他人言语,而乱了自己的心神。” “若你自己的心都乱了,就算为师说的再多,也都是浪费口舌。” 沈顾淮解答着洛寒心中疑惑,听与不听,放不放在心上,也都是洛寒个人的事情。沈顾淮干涉不了。 或许是自己真的太过于在意了,方使得自己现在这般胡乱猜想。 洛寒也说不出来自己到底为什么变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自己又是从何时起对沈顾淮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洛寒想要光明正大的告诉沈顾淮,自己心系于他,可是洛寒不敢,怕这层本就脆弱不堪的师徒情谊会更加的破碎,无法挽回。 “师尊说的是,是我太过于看重他人的想法了。”原本还好好的气氛,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夜色渐晚,正是天恒城最好看的时候,况且此时还是冬季,夜晚的时候,还会放烟火,很是好看。 虽离得远但也能听到明显的咻咻咻的声音,到空中砰的一声,就炸开了,花开的那一刻,也面临着凋零,也只是片刻的美丽。 沈顾淮抬头望去,也是在霎那间,运用轻功飞上了屋檐坐下,周围旁人较少,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二人。 见沈顾淮一人坐在屋檐上,洛寒便也运用轻功,借助一旁的木框,跳了上去,就坐在沈顾淮的身侧,落下了一些距离。 两人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屋檐上看着在天空绽放的烟花。 其实这般也没什么不好的,就简单的师徒情谊。 洛寒转过了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期待的看着沈顾淮,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弧度:“师尊看雪吗?” 沈顾淮摇了摇头。 洛寒手不禁握紧,失落道:“好吧。” 是不是自己教徒有问题,才导致自己教的这两个徒弟,一个个的都胆大包天,看到自己就抱,看到自己就牵手。 虽说他们在自己这里确实还是个孩子,但也已经长大成人,该有的分寸还是要有的。 在没人之时,也就罢了。可在有人时,也是这般,倒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沈顾淮此时在想着一些其他的事,可这一想,便突然想到了墨沉,脑海里也涌现出了墨沉的面容,甩都甩不开。 也不过才两三个月的时日不见,倒真是有些想念了,说到底都是自己养的徒弟,这么久了也不给个音讯,倒真的是让人担心。 墨沉向来都是如此,自己也该习以为常的为好。 可这股感觉总是怪怪的,让人心里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对洛寒时都不曾有,或许是自己太过于看重墨沉,害怕他会步入魔道,无法回头吧。 第129章 -------------------- 是日更三千?还是日更五千的好!有点纠结,因为我写的话肯定是没问题的。就是突然之间有了纠结。 第45章 师尊没出现 洛寒无心观赏眼前的这些,带有剧烈疯狂的眼眸一直盯着沈顾淮看。 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洛寒才能这般一直待在沈顾淮的身旁,也只有墨沉不在,沈顾淮方才停下与自己待一会儿。 哪怕只是一会儿,都不想与自己多言语。自己就真的这么的惹人讨厌吗? 沈顾淮嘴里说着不讨厌自己,可真的是这样吗?他难道就不会和那些人一样吗? 他们溢于言表,而沈顾淮深藏于心。 什么都不好说,只有不怀疑,不去猜疑,沈顾淮所对自己的好,便是真的好。 洛寒就坐在这里陪着沈顾淮,并不知沈顾淮此时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然而另一侧,夜幕灯火,牧曳从药医谷离开,去了巫山居一趟。 并不是去找逢源长老,而是要找风清韵,风清韵的那观月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的。 这么多日了,零零散散的算起来也都有五六年了,自己每每前去都被婉拒,也不知是为何,同为医修,怎就与牧曳的距离如此之强。 进巫山居倒是方便,逢源长老这小子也不会多说什么。 此时巫山居只有一处阁楼还亮着烛光,牧曳瞧了一眼,或许还没睡下,应该不打紧。 于是牧曳便直接闯了进去,不仅如此,还将那些正在睡梦中的弟子吵醒,纷纷跑了出来。 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本还朦胧的眼眸都清醒了许多。 直到看清来人是谁时,那些弟子就像是焉了气一样,啊的一声勾下了身子,困的不行。 牧曳也是没想到,自己没用什么灵力,甚至还是走进来的,也没做什么,怎么这些弟子全都醒了?还一脸警惕的模样。 看来这些年逢源长老也开始在巫山居设下阵法了,只不过这阵法应该还是初学,并没有多厉害。 见此这么大的动静,逢源长老也从巫山阁中走出,这一路走过来慢悠慢悠的,丝毫不担心会出什么事,毕竟这里可是望山之峰,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闯入。 逢源长老故作有些困的揉了揉眼睛:“牧长老怎来了?” 牧曳见他这模样便知是装的,当即便道:“带我去见风清韵。” 逢源长老听后哦了一声,并没有将他的这话放在心上,随后摆了摆手,让站着的那些弟子都回去。 “见她做什么?她不见人。”如果要说再具体一点的话,那就是不见牧曳。 牧曳语气有些急促,迫切的想要知道缘由:“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她谁都见,就是不见你。”有时候话还是要说清的为好,这般说一句就停,逢源长老也怕牧曳没听明白,便直言说了。 “只不过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明白,只有牧长老你自己明白。” “她不愿见你就是不见,牧长老又这么执着做什么?”逢源长老并不懂他们之间的事情,也不想知道,毕竟是他们自己之间的那些陈年往事。 “今日她是不见也得见了!逢源长老若不带我去见她,那便莫要怪我不客气了。”牧曳平静的看着逢源长老,说的话里也带有了威胁。 逢源长老听后,实属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听到了些什么。 往常牧曳都不会如此说话,甚至就算是说,也不会是这般。况且他整日里都待在药医谷,更是很少出来过。 在逢源长老的印象当中,牧曳这个人的脾气可以说的上是很好,从来都不与人发脾气,甚至也极少与人打交道。 可如今却突然来巫山居发疯要去观月阁,也不知所为何事。 “牧长老若是要去便去就是,来我这巫山居发什么疯?再说了,我也帮不了牧长老什么忙。” “你与风清韵素来亲近,也常去观月阁,你知她不想见我,又说这种话做什么?”牧曳语气也不是很好,当即便说了起来,“带我去观月阁。” 逢源长老真是要被牧曳气笑了,他还真是没想到,有一天牧曳既然也会这么执着,也会为除了草药之外的事而感到气愤。 逢源长老哼了一声,双手环臂,微微抬起了下巴:“我不带,你要找便找别人,欺负我做什么?有本事就去找寒睢,他愿意帮你。” 牧曳又怎会不知逢源长老在打什么算盘,只是没有直接说出来罢了,就待在这巫山居不走了。 “寒睢那个人最不帮的就是这等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万一我一走,你人就躲起来,那我还真就是白跑一趟了。” 逢源长老始终就是不带牧曳,哪怕牧曳说什么,逢源长老都不会带的。 “牧曳,你到底是要闹的哪一出?她不想见你就是不想见你,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再说了,我也答应过风长老,不会带你去的。” 这望山之峰中,能够随意进出观月阁的也就只有逢源长老一人了,所以牧曳才会来找逢源长老。 若是除他之外,牧曳还真的就是不知道该找谁了。 “你不带我去见他,那我便一直在你这巫山居不离开。” “你爱待多久就待多久,你又是不女子,我也没必要怕。”逢源长老才不管这么多,他爱待就待,自己也没说不可以。 第130章 见逢源长老还是这般,牧曳也有些受不住了,本想着再怎么样都不会将此事说出来,可看逢源长老这软硬不吃的模样,他还真的就只能将那些说出来了。 “你要是再不带我去见她,信不信她活不过明日清晨?” 牧曳说什么都可以,但是这句话,逢源长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了一声,甚至言语间已经充斥着不满:“牧长老,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讲。牧长老,注意好你的分寸!” “我何时与你开过玩笑?带我去观月阁。她有心悸,你是知道的。” 牧曳这么一说,逢源长老是彻底信了,其他长老不知道还算是正常,若是逢源长老都不知道,那真就是说不过去了。 “你跟在我后面,我带你去。”逢源长老也没管那么多了,虽说当时风清韵说过,牧曳若是来找逢源长老,逢源长老也绝不能带牧曳去观月阁。 虽然逢源长老挺不靠谱,但有的时候还是能靠得住的,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逢源长老怕牧曳进不去,还特别拍了拍牧曳的肩膀,解释着:“将你身上的草药气味去掉一些,观月阁的结界对你很敏感。” 牧曳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偷偷摸摸的去了观月阁,说来也是巧合,就在逢源长老带着牧曳要进去的那一刻,风清韵从观月阁走了出来。 天虽黑,但也能依靠月光看到眼前的路,还有眼前的人。 看着走来的二人,皱了皱眉头,尤其是在看到牧曳的那一刻,脸色顿时间就黑了下去,瞪了逢源长老一眼。 逢源长老测了侧头,躲开了风清韵要杀人的目光,当即就跑走了,免得站在旁边还要挨骂。逢源长老走的那叫一个快,咻的一下人就没了影。 风清韵见逢源长老跑了,心里便更气了,朝着逢源长老跑的方向,大骂了一句:“你个闯祸精长老,下次再敢来我这观月阁,我打断你的腿!” 奈何这里还有牧曳在,风清韵不能找逢源长老算账。要不然,风清韵直接就追上去给逢源长老来两拳了。 随后风清韵更是想也没想的便要逃跑,结果却被牧曳发现了意图,抓住了手,不让其离开。风清韵也因为贯力朝着牧曳靠去。在要靠近到牧曳的那一刻,风清韵整个人都慌了!面色仓皇,想要逃跑,可是却被牧曳紧紧的遏制住,无法逃跑。 牧曳看到风清韵这副脸色,看着她一直躲着自己的模样,心里便觉得气,语气更是横冲直撞,朝着风清韵怒吼出了声。 “风清韵!你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风清韵也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什么躲你!你不要胡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躲着你,是你自以为是,胡思乱想!” “我胡思乱想,自以为是?你敢说当年的事没有发生过?当年我们没有在一起过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风清韵甩开了牧曳的手,咬紧牙关,死也不承认。 自从望山之峰建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风清韵也一直躲在观月阁中没有离开,而观月阁有结界,没有风清韵的准允,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唯独逢源长老是个意外。 牧曳笑了一声,然后这笑根本就不像是在笑,更像是讽刺,看着风清韵的目光里都透露着浓烈的爱意还有恨,不甘,崩溃。 “不懂我在说什么?哈哈哈哈,风清韵!你也好意思说的出来啊!你将遥儿掐死的那一刻,怎不说与她不认识!” “她才三岁!你是怎么狠的下心,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下得了手!” 一听到牧遥,风清韵整个人都要疯了,紧紧的握住耳朵不想听到关于牧遥的一切,脸色几乎苍白的毫无血色可言。 风清韵朝着牧曳怒吼,眼中泛着泪光,强忍着泪水不让其落下:“滚!!!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你就这么恨我吗?风清韵!” 这么多年没有见到风清韵,在见到风清韵的那一刻,牧曳整个人都要疯了,这么多年了,二十多年了!风清韵始终都不肯见自己。 “你当年所做的一切,你让我怎能不恨!牧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表面上是个医修勤勤恳恳,行医救人,实际上你就是个魔鬼!你杀人无数,瞒着望山之峰的所有长老,所有弟子!背地里嗜血成性,杀人如麻!” “你让我怎么见你!让我怎么能不放下,你也有脸提当年!要不是你,遥儿也不会死,要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风清韵脚步不断的往后退去,看着牧曳的眼里盛满了恐惧。 “你非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非要让我把你所做的全部都托盘而出,你才甘心是吗?”风清韵对牧曳早已经失望透顶,不见他,就是为了保留那还仅存的一点回忆。 风清韵蹲在了地上,掩藏了这么多年来的情绪,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再也挡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意凝,我们好吧。”牧曳闭了闭眼,弯下身子,对风清韵伸出了手。 然而风清韵根本就不想再牵上他的手了,不管牧曳如何说,风清韵也不会再原谅他。 过了许久,哭声止住了,风清韵想了很久,将心中所要说的,如今都和牧曳说了。 “我没有将你的所作所为说出,已经是念在我们往年的情分了。牧书烬,我不欠你什么,你走吧,我们再也不要再见了。就算再见,你我也是形同陌路。” 第131章 “意凝,与我走吧,我不当这望山之峰的长老,你也不当了,好不好?我们离开望山之峰,过我们当年想要过的日子,好不好?”牧曳闭上了眼眸,不想看风清韵此时的模样。 从前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风清韵都从未在牧曳的面前留下过一滴泪,可如今,却在自己面前放声痛哭,伤心欲绝。当真是对自己失望透顶了。 “我和你走?”风清韵抬起头看向了牧曳,倒是觉得可笑至极,自己凭什么要和他走?又凭什么要与他在一起? 在知道牧曳是魔族的那一刻,风清韵的心便彻底的死了。 “牧书烬,我……不爱你了。”风清韵顿了许久,终是将话说出了,“你若是真的爱我,便尊重我的决定。” 风清韵眼里已经布满了血丝,脸庞已被泪水打湿,没了往日的清冷,声音更是暗哑了许多。 天很黑,风清韵看不清牧曳脸上的情绪,也不想知道,甚至有意躲避。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放弃所有。”牧曳不接受,更不可能放弃风清韵,哪怕付出一切,牧曳都愿意。 再任何人的面前,牧曳都装成一副很喜爱药材店模样,实则他并不喜欢,他喜欢的是因为风清韵喜欢,所以他才喜欢。 “若是放在以前,我会愿意。可人都是会变得,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风意凝,你也不是从前的牧书烬了,我们,终究是不可能。” “你放过我吧,牧书烬,我也放过你。从此,我们再也不要相见了。” 风清韵依旧是不愿抬头看他。 风清韵伸出了手,灵力闪过的那一刻,风清韵手里出现了一枚簪子,风清韵手撑着地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着牧曳走去。 将手中的簪子递给了牧曳:“这是你娘的东西,还给你。”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牧曳不接受,看都没看一眼,伸手便将风清韵手上的簪子打掉了。 风清韵并不在意,蹲下身子将簪子捡了起来,再次递给了牧曳,郑重其事的告诉牧曳:“这是你娘的东西,你必须收着,其他的你可以随便扔,可这个不行。” 牧曳很是倔强,就是不肯放下,不想松开风清韵的手,也不想离开风清韵:“我既已送给了你,那便是你的东西,我不会收回,若是我娘此时还在,她也不会同意我收回。” “你若是不喜欢我杀人,我便不杀了。好不好?”牧曳眼神望着风清韵,想要知道风清韵会如何,更想要知道风清韵会不会原谅自己,哪怕绝无可能,他也要听到风清韵亲口说,哪怕已经说了无数次,牧曳也还是不肯相信。 冷风袭来,吹的人好冷,可心更冷。 风清韵见牧曳如此说,皱起了眉头,眼眸通红的盯着牧曳看,一字一顿,郑重的说道:“从…遥儿死的那一刻起,我们…便再也没有可能了。” “这个簪子你收回去吧,我不值得你的喜欢,我也配不上你的喜欢,若你实在是放不下,那便服下忘却记忆的丹药。” “你身为医修,这些对你来说,不值一提。”风清韵也言语间都透露着冷漠。 “我虽杀了那么多人,可我也行医救人。我做的这些,也算是抵了我的罪过!” “杀人,救人?”风清韵觉得甚是好笑,“若是这般,我倒希望你不杀人,也不救人,安安稳稳过一生,一切都没有回头路。牧书烬,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天起,也许注定就是悲剧,是我们太过于感情用事,将彼此困在了情的枷锁里,我们放手吧。”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你在怕我魔族的身份是不是?怕我就算是去了魔族也保不了你,怕我骗你。可是我可以保证,我会对你好的,就像是从前,不会变得,永远都不会变得。” “意凝,和我走吧,我们回去从头开始,我们成亲好不好?成亲……我们从头来过。” 事情既已发生,便无法挽回,不管如何,都无法挽回这一切。 若是世间有后悔药便好了,风清韵宁愿自己从始至终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风清韵想了许久,落下了一句话:“牧曳,你走吧,离开望山之峰,你的这些所作所为迟早会被人发现的,莫要连累了望山之峰。” 风清韵不想当个疯子,也不想看到牧曳,在与牧曳言语时,脚步便在慢慢的后退,直到进到了结界里面。 风清韵嘴角便扬起了一抹笑容:“牧书烬,我们……永不相见。” -------------------- 晚上还会有更新。好像没一个结尾,我改一改。 第46章 师尊脸红了 既已来了,便在天恒城待一段时间,沈顾淮也足够清闲。 洛寒就住在沈顾淮一旁的屋子,一早起来,洛寒便在门外敲起了门。 “师尊。” 沈顾淮也是没想到洛寒会这么早便来敲自己的来,本不想开,但还是开了。 沈顾淮将门打开,走到了一侧,洛寒的手里还带着一些糕点。 洛寒直接就走了进来,将门关上,本想拉沈顾淮的手,可一想到昨日,洛寒抬起的手立马便放下了。 洛寒将糕点放在了一侧,便直接走在了木凳上,便开始说了起来:“这是我方才从外面买的桂花糕,卖糕点的那人说这个可好吃了,我想师尊会喜欢,所以就买了一些回来。” 第132章 洛寒说着的时候,目光已经渐渐的放在了沈顾淮的身上,沈顾淮看着桌上的那一碟糕点,点了点头:“倒是有心了。” 沈顾淮就坐在洛寒的对面,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特别的明显,洛寒一眼便看出来了,是因为谁洛寒也知道,只是没有说出罢了。 洛寒也没自讨没趣,当即便道:“师尊若是不舒服,那我便也不打扰了。” 沈顾淮点了点头,之后便什么也没说了。 沈顾淮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脑子里总是会浮现墨沉的身影,尤其是在墨沉笑时,笑的时候很是好看,倒是很少见墨沉笑过。 可墨沉并不知晓沈顾淮去了天恒城,一路上赶得很急,到莲花居时,墨沉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可在莲花居走了许久,却没有见到沈顾淮的人。 墨沉并不傻,当即便传音给了沈顾淮。 墨沉将手放在了耳旁,口中念着一道传音诀,也不知有没有用,在口诀落下的那一刻,墨沉便喊了一声:“师尊。” 对面沉默了许久,也没有回应,墨沉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不由得心中有些低落。 然而就在墨沉要放弃时,耳畔传来了一道声音。 “何事。” 墨沉心中欣喜若狂:“师尊!” 听到墨沉的声音后,沈顾淮不知为何便有些忍不住,笑出了声。 “师尊是不在莲花居吗?” 沈顾淮嗯了一声:“为师此时与你洛师弟都在天恒城。” 沈顾淮本想问墨沉去了何处,可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了。 “洛师弟?” 沈顾淮并不知墨沉为何要单独列出洛寒,也只是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师尊何时回来?” 沈顾淮顿了顿,随后道:“过几日。” 墨沉似乎是有些失落应了一声好。 沈顾淮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话还未说出,传音便已经断了。 沈顾淮见此,将话也尽数吞进了腹中,倒了一杯茶凉茶喝了一口。 看着窗外的景色,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弧度,不知从何时起,墨沉越来越能牵动起沈顾淮的情绪了。 想来是女子追到了,所以才回来了吧,否则那些时日怎都不见得与自己写信报安。 沈顾淮也没有要立即回莲花居的意思,就在天恒城待一段时日。 却不曾想手中道侣契轻颤,沈顾淮看着这道侣契,心里疑惑不解,好端端的,墨沉用什么道侣契? 疑惑还没起多长时辰,眼前便出现了一个人,眨眼的功夫,一位身穿黑衣劲装的男子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师尊。”墨沉来的很急,墨发都有些凌乱了。 听到声音后的沈顾淮当即便从坐椅上起身,转身看向了身后之人,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不在莲花居等着为师,倒是来了这天恒城。” “想师尊,所以就赶来了。”墨沉并不遮掩,直言不讳。 沈顾淮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就点了点头:“坐下吧。” 墨沉坐下的那一刻,从怀里拿出了一枚草药,给了沈顾淮。 溪山草枝干有些粗,呈深褐色,只有一片绿叶,除了叫溪山草外,溪山草还有一个称呼,叫一片叶。 “这个送给师尊,是溪山草。”墨沉对上沈顾淮的目光,那一刻,墨沉的眼神里好似只有沈顾淮一人,眼里眸光闪烁。 “溪山草?”沈顾淮并没有拒绝,反倒是收在了手里,看着手中的药材,“送这个做什么?” “师尊日后会懂的。” “你若不说便不说,又何必与为师打哑谜?”沈顾淮皱了皱眉头,无奈的说道。 还说什么日后知道,怕是自己问了,墨沉也不会告知于自己。 墨沉依旧是扬起笑容说着:“有些事情,还是要师尊自己探索的为好。” 也罢,不想说那便不说了。 “师尊怎来了这天恒城?”过了一会儿,墨沉便开始问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沈顾淮也没有隐瞒,直言道:“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沈顾淮一时语塞:“……”倒真是想不出有什么好的理由来说,说是想你了,沈顾淮也有些说不出口。 “见你多日都未曾向为师传音,便有些担心,过来看看,以免出什么意外。” 这般说的倒也是好,以免被墨沉发现什么不对劲。 “既师尊想我,那为何不与我传音,反倒是一直在等弟子传音给师尊。”墨沉的目光也顺着沈顾淮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看着窗外的景色,很开心,只要能和师尊在一起,不管是去哪里,墨沉都愿意,丝毫不会抵抗。 沈顾淮怎么可能会给墨沉传音?这样不就说明他非常担心墨沉了吗?一日到晚的都想着,被他挂在嘴边说,便不好了。 沈顾淮沉默了许久,一句也未说。 不想再说这个,脑子便想起了一开始墨沉下山的目的。 “那女子……可愿同你在一起?” 墨沉摇了摇头,“没有。”墨沉并没有说没有这个人,反倒是让沈顾淮知道有这人的存在,然后一直等着沈顾淮问关于她的事。 “她不愿。” 沈顾淮嗯了一声,不知该不该说,但还是说了:“她若愿意,为师也祝福你们。若是她不愿,莫要强求。情爱之事强求不得。” 第133章 “她若表明不喜欢你,也莫要一直追在人身后,她是女子,以免会遭到他人议论。” 墨沉突然脑子发热,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从嘴里蹦了出来,直冲沈顾淮的脑门。 “若我喜欢的是男子,又该当如何?”墨沉说的很认真,脸上根本就找不到一丝开玩笑的意思,眼神紧紧的盯着沈顾淮看。想要知道沈顾淮会如何回应自己。 沈顾淮躲开了墨沉的目光,沉默了很久,墨沉也等了很久。 沈顾淮:“你若……真的喜欢他,那就直言相告?”沈顾淮哪里知道该怎么做,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弟,结果是一个断袖! 如果是别人来和他说,他定然是不信,甚至还会维护:怎么可能,他明明有喜欢的女子。 可这是墨沉亲口说的,他若不是喜欢男子,怎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墨沉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沈顾淮,故作疑惑的问着:“直说吗?” 沈顾淮点了点头,根本就不知该说什么的为好。 墨沉见沈顾淮点头,眼里闪过了一抹狡黠,一句话脱口而出,甚至是盯着沈顾淮说出了一句话:“我喜欢你。” 沈顾淮听到后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放在桌上的那一只手突然之间握紧不敢相信,当即便撇过了头,怒斥道:“莫要胡说!!” 见沈顾淮这般,墨沉心里不由得想笑,顿了顿后,便满脸疑惑的说了起来:“表明心意不就是这样说的吗?师尊这是在想什么?” 墨沉目光渐渐移到了沈顾淮的耳朵上,耳朵都红了,自己的这个师尊还真的是惊不起挑逗,不过就是一句话就耳红了。 沈顾淮为了掩饰眼底的尴尬,轻咳了一声,抿唇道:“没什么,只是有点突然,误会了。” 墨沉也只是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反倒是又问了沈顾淮一句,似乎是故意的。 “我在想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想要师尊点点。” 沈顾淮依旧是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梁,应答道:“何事,说便是。” “若是他不与我在一起,那我是不是可以将他绑在我的身边,锁在屋中,哪也不让他去?” “师尊说……我这个做法对吗?” 沈顾淮听后,整个脑袋瓜都要炸了,从来都没有想过墨沉有一天竟然会问自己这种问题,语气也有些沉闷,比平时小声了许多。 “情爱一事强求不得,女子是这般,男子亦是。” 墨沉本就是故意这般说的,要看的,就是沈顾淮会是什么反应,也只是随意的敷衍了一声。 “若是我说我是真的喜欢师尊,师尊会与我在一起吗?”墨沉问的很随意,就像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多在意的一样。然而却非常在意,想要知道沈顾淮的答案,想知道他会怎么说。 沈顾淮此时坐在这坐椅上,心里属实是有些不安,如坐针毡。周围空气顿时间凝固在了一块,气氛尴尬。 沈顾淮憋了好久,才讲出这么一句话:“你……” 而墨沉也一直都在盯着沈顾淮脸上的神情变化,一直没有移开,迫切的想要知道沈顾淮的答案,可是这答案怕是等不到了。 门,啪的一声,被人打开了。 沈顾淮转身看去,见是洛寒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起身朝着洛寒走了去,丝毫没有注意身后的墨沉是什么样的神情。 沈顾淮走时落下了一句:“你们两个也好久没见了,聊聊也好。” 洛寒点了点头,随后迎面走来,对上了墨沉那似乎要杀了自己的目光,对墨沉扬起了一道笑容,对墨沉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墨师兄应该再清楚不过,喜欢可以是喜欢,若是情爱之说的喜欢,还是留给墨师兄自己真心喜爱的人说吧,戏弄师尊又是做什么?” 沈顾淮并没有在此多停留,洛寒口中所说的,沈顾淮只听到一些,并没有听到多少,甚至根本就不想听。 沈顾淮走了之后,两人也不用装了。 墨沉面色阴鸷,笑出了声,嘲讽道:“洛师弟来的倒真是巧,想必一直躲在门外偷听吧。” 洛寒微微一笑,眸光明亮,声音也与寻常没什么区别:“若是我不进来,墨师兄怕是要逼迫师尊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可我也没说过我没有这个心思啊墨师兄,只不过我不会像师兄这般紧问逼迫师尊。” 墨沉冷哼一声,从洛寒身旁走过,然而洛寒没有让他就这样离开,拉住了他的手:“墨师兄还是不要跟去的为好,师尊现在想必不想见到墨师兄,墨师弟还是不要自讨没趣。“ “与你何干?”墨沉甩开洛寒的手便走了,这力气何其的大,倒是把洛寒都愣住了。 两人都已经离开屋舍,唯独留下洛寒一人,洛寒也不急,就在这屋舍待着。 洛寒往窗棂台看去,见到墨沉的身影之后,洛寒嘴角轻笑,坐在了木凳上,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空白的纸,便坐下了,甚至就连青濠笔也带在了身上。 洛寒将纸抚平,砚了一些墨,青濠笔沾了沾,便在这空白的纸上写了起来。 不过笔刚落下,洛寒又收回了,洛寒单手撑着下颌,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下颌线之处,若有所思。 该写什么呢? 洛寒早便想写了,只不过找不到合适的时间,这次正好,可以好好的写下关于墨沉离开莲花居的那段日子里,墨沉都做了什么。 第134章 有些秘密,洛寒可是清楚的,他不傻。 此时也才未时,时辰还早,师尊不可能会这么早便回来。 洛寒一人待在沈顾淮的屋舍里,看着桌面上的茶水喝了一杯,殊不知的事,他方才用过的,正是沈顾淮用过的。 就算是知道,洛寒也不在意,谁会嫌弃自己心中所喜欢的人用过的杯具? 再者也不打紧,同是男子,用一个杯具,也不会怎样。 洛寒想了一会儿,该写的都写了上去。 往年故友: 多年未见,但最近听闻你在望山之峰处当了长老,收了一位名为墨沉的弟子。 当时只觉得是巧合,却没想到那既会是同一人。我见墨沉去了魔族,甚至还与魔族勾连,准备害你,还有整个望山之峰。 他这个人身上的戾气很重,再者还是命煞孤星,不可一直留在身旁,不仅会危害到你,甚至还会危害到望山之峰的所有人。所以务必请你小心,莫要一时大意了。 一切都要小心的为好,莫要被他算计了。 洛寒将这些写完了之后,拿起来看了看,洛寒并不知道,但他会胡说八道,什么魔族,天煞孤星,毁人气运的,洛寒也通通都写了上去。 洛寒本是想一些关于自己的,但思考片刻,还是觉得算了,还是莫要提及自己的为好。 也不知师尊会不会信,依照他的那个性子,恐怕就是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 还是得借师尊的手,将这封信弄到尊主的面前,若是这样,沈顾淮便无法隐瞒着了。 就算能隐瞒下,也有人会多嘴,甚至还会人人喊打喊骂。 不管后面会怎样,洛寒也不会吃亏。 洛寒也没有一直在沈顾淮屋内停留,将信写完折叠便放在了床头枕头下,就压在下面,半压不压的,看的清楚,也很明显,应该能看到。 洛寒就像是不放心的一样,走出去将门关上后,又从外面开门走了进来,眼前随处的看了看,一下便能注意到枕头下的信,这般便可以了。 洛寒满意的走出了门,而这一头的银发,洛寒用特殊的手段遮掩了,虽说洛寒并不在意,但听到那些话时,心里总是会有些不好受。 倒不如便直接将头发颜色遮掩,也少了这些言语,听了心里也不舒服。 洛寒走下客栈,来到了一楼,动用了一些灵力,他本就不是修道的人,并不在意那些。 手中还在玩着灵力,甚至还是玩火。 这是洛寒学了五年的火术灵力,都说玄冰惧怕烈火,那洛寒就要好好的给他们涨涨见识,不是所有的玄冰都惧怕火焰。 有时火焰可以吞噬冰,将冰化为水蒸气消散于空中。但大多时候都是冰灭火,冰化为了水。只不过两败俱伤罢了。 周围的那些人眼神纷纷落在了洛寒的身上,边吃边看,觉得好生神奇,火既然还能控制在手中,应该是骗人的一些把戏,毕竟还有会喷火的呢!都是一些卖艺之人。 洛寒也不在意,对上他们的目光便是一笑什么也没说。 “这人还真是厉害,手里的那团火可以坚持好久。” “是啊,确实是坚持挺久的了。” “以往都是在街道上看到,在客栈里看到的还真是不一样,这火也敢在客栈展露,就不怕把这掌柜的客栈烧了啊?” “哈哈哈哈……”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不一定,说说笑就好了。” “………” 他们也只说了几句,便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洛寒也没理会这些,依旧玩着手中的火焰,还别说,他这一玩便是一个时辰,把坐在掌柜旁的掌柜给吓了一跳,提心吊胆的,生怕会发生什么事。 洛寒也是觉得无聊,吓一吓这些人还挺有趣的。 洛寒倒是在想要不要一直留在望山之峰,若是不留,想必师尊会不要自己。 若是他瞒着师尊做些什么,师尊或许也不知道。 这样……倒也挺好的。 -------------------- 第47章 师尊伤心了 这一走,还真不知该走去哪里。 墨沉说出那种话的那一刻,沈顾淮便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墨沉,就算是假的,也不经说! 也希望他能明白,师徒有别,莫要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好。若是被人听去,怕是会乱作文章。 沈顾淮此时心烦意乱,想着想着便想到了一处阁楼,那便是茶楼。 沈顾淮先前便想着要来茶楼,只不过被后面的总总琐事给耽搁下了。 墨沉一路跟了出来,并没有用道侣契,以免被师尊发现,出来的也正是时候,若是晚一些,怕是人都看不见了。 墨沉跟在沈顾淮的身后,一同进了茶楼。 沈顾淮很少有来这种地方,当看到里面的场景时,倒是有些尴尬。 茶楼正前方便是一个台子,不过台子并不大,小小的,可以站四五个人,做一些动作也方便,不大不小正好,就如同戏台般,靠近最里面的是说书人所坐的书桌板凳。 台下则是有许多的圆桌,一桌可以坐下三人,三人围着坐,桌上还放着一些花生瓜子,边听边嗑瓜子,倒是不错。 沈顾淮进来的那一刻,众人皆是没有注意到,都兴致盎然的听着说书先生说书。 茶楼都有一个道理,那便是:觉得这个故事说得好,便留下些钱财,积德。若是觉得故事不好,走便是是了。 第135章 沈顾淮随处看了一眼,见有一处空位便坐下了,离那些人也有些远,并没有和他人一同坐,再者并不认识,沈顾淮也不好意思。 也不知是沈顾淮来的巧还是上个故事刚好讲完了,这接下来的故事,既然是讲自己的。 说书先生拿起蒲扇便扇起了风来,开始娓娓道来。 “这个故事,要讲的是三百年前,十七岁时的沈大宗师,沈知砚。” 名讳一出,底下众人纷纷攘攘,都开始说了起来,不过很小声,没一会儿便停下了。 若是他们不停下,说书先生怕是也不会继续讲。 说书先生也习惯了这种情况,在上处看着他们讨论,迟迟没有反应,等着他们说完,再接着说。 众人也是常来听书的常客了。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没一会儿嬉笑吵闹声便停了,众人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说书人的身上。 说书人叫他们听了,满意的点起了头。 “那我便继续说了。” “两百年前,迹仙之期,凭空出现了一位少年,少年天赋异禀,修为了得,年纪轻轻修为便已超过许多人,而这些人当中包括的便是门派掌门还有长老,修为高强的让人心生畏惧,可畏惧的同时也有瞻仰。” “是当时所有修行子弟所景仰之人,尤其是那一套剑法,全是自学成才,比划剑时行云流水,脚步轻盈,一旦出剑必出血,甚至快到连剑都看不到,而人也只能看到虚影。” “不仅如此,就连阵法也都是出奇的高强,甚至与玄宗派并肩而行,甚至还超出玄宗派许多。” “最厉害的,也是众人都无法练就的本领,那便是出剑时落地成阵,沈知砚在出剑时,脚下通常都会布下阵法,且方位极快,让人无法捕抓,甚至就连手上的比划的令诀也都快到只有虚影。” 沈顾淮就在下面听着,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轻笑了一声,自嘲道:“落地成阵能算什么本事,不过就是为了保命罢了。” 沈顾淮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坐在沈顾淮身旁不远处的人倒是听的清楚,纷纷都朝着沈顾淮看了过去,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智障,就好像是在说。 “你个毛头小子,你懂什么?” 沈顾淮并没有在意这么多,而是继续听下去。 “沈知砚这个人修为高深,只不过脾气很差,据说是因为从小时没了爹娘所以便性格冷淡,不喜与人接触。” “沈知砚的命格会夺人运气,夺的运气也正是他爹娘,十岁爹娘接连死去,只留下了一把剑,而这剑正是出名许久的清规剑。” 沈顾淮:“…………”夺人运气吗? “座下各位想必都有听过一句话吧?那便是:若人不曾见过,则看剑认其人。” 说书人此话一说,底下喧哗一片,似是在回应。 “听过!!” “…………” 说书先生点了点头,随后用蒲扇朝前扇了扇,示意着他们停下。而这时,他们则会互相提醒着对方,莫要再继续言语,阻了说书先生接下来所要说的故事。 “当初少年血气方刚,到云游派拜师学艺,结果门派没有一位长老收他,以至于其他门派都没有人敢随意收下他,少年见没人收他为徒后,也觉得算了,自己一个人闯荡。” “五年之后,拂雪山雪山崩塌化为了汪洋,将近处的好几所城池淹没,修行门派合力出手插足此事,只可惜还是伤亡无数,死了不少的人。” “重点来了。”说书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眯的,只能看到一条细小的缝隙。 “雪崩再即时,一个阵法出现了,将所有正准备施展阵法的修行门派长老还有弟子护在了阵法之中。” 突然,一个人大声高喊道:“是不是沈知砚!” 说书先生看向了他,点了点头:“对,就是他。” “沈知砚不仅护住了所有,甚至还为拂雪山设下了一道禁制,与外处隔开。厉害之处便是,人可进也可出,而拂雪山就算是雪崩了,也不会波及到外处。” “五年后……不就是说他才二十三吗!怎如此厉害,比那些修行门派厉害那么多?” 说书先生听后点了点头:“他就像是天生就适合修道一样,甚至不用修行,修为都能不断的往上涨。” 沈顾淮:“…………” “解决拂雪山的那一次雪崩之后,名声就真的是彻底响彻了整个修行门派,人人皆知。也算是出名了。” “沈知砚说来也是心高气傲,喜爱一袭白衣,说是……”说到这时说书先生顿了顿,嘶了一声,继续道,“流血了会有人关心,也不知真假,想必是传的多了,这种说法也多了。” “再者他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又哪里会受伤,又哪里需要人关心?” 此话一说,底下就有人开始问了起来。 一位少年哼了一声,有些不满这个说辞:“他修为高,心高气傲也是应该的。可心也是人心啊,又不是冰的,不知疼痛,希望能够得到他人的关心,不是很正常的吗?” 沈顾淮闻声望去,目光落在了那位少年身上,少年也是独自坐一桌,穿着一身淡蓝色劲装,并没有戴手腕,领口之处有着祥云条纹,一头墨发用蓝棉全然梳起,高高的马尾,其中还有一根很长的小辫子。也只能看到背影还有侧脸。 第136章 说书人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少年的话,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自那以后,便有许多人愿与沈顾淮交好,只不过都带有目的,沈顾淮修为高,人也傻,什么人都信。” 沈顾淮沉默了片刻,搞不懂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都是这样传下来的? “楚问渠便是这其中一人,两人曾经交好,不知为何后来关系突然崩解,听说是因为楚清许楚小公子。” “楚小公子年纪小,算命的人曾算命说活不过七岁,若是有修为高深的人用灵力护养,调理经脉,便能活下来,于是楚问渠便想到了找沈知砚。” “这楚问渠呢,原以为沈知砚这人心高气傲,看不起任何人,结果没想到一去,碰到人时,却发现这人和传言的不一样,只不过就是外表冷冰冰的。” “后面也越来越熟了,求沈知砚救楚小公子,只不过沈知砚不帮。” 众人:“为什么?” 说书人手持蒲扇,一句话:“我也不知道。” 众人:“…………” 说书人:“生老病死乃人之必经,强求不得,不救,想必也是怕会遭受天谴吧。” “自那以后,楚问渠便失踪了,再也没出现过。” “从那以后,沈知砚也跟人间蒸发一样失踪了,再出现时,也是因为那拂雪山禁制松动,再次设下一道禁制。” “除沈知砚外,还有一位很厉害的人,那就是梧焦,只不过这人没有修为。” 众人:“没有修为也能说的上很厉害?” 说书人诶了一声:“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人家虽然修为不高,但剑法了得,那一剑斩花沾叶可是出了名的,专修剑道。” “只不过后来被谢沂白所伤,也就是清凌峰南幽阁的谢长老,最后隐姓埋名,没有出现过。” “哪怕修行再高,也会经历生死离别。” “…………” 说来说去,不过都是这些事罢了。只不过沈顾淮忘了,迟早也都是会记起的。 楚问渠,沈顾淮倒是见过,在鹤观城幻境中见过一次,除此之外,沈顾淮还见过一人,是姜怀音。 他们知道的,还真是比自己还多。 之后说的也只是那些,沈顾淮听的人都要犯困了,便有一下没一下的闭了闭眼,打起了瞌睡。 众人都听的津津有味,唯有沈顾淮一人在一旁发呆打瞌睡。 而墨沉就坐在沈顾淮身后,看着沈顾淮的一举一动,听着说书人口中所说的沈顾淮。 真真假假掺和在一块,也不知该信哪个。 这其中讲了许多人,也讲了许多门派,就像是将沈顾淮作为一个切入点,基本说的,其实都是那些门派当年发生的事件。 直到说书人说完之时,墨沉方才起身,朝着沈顾淮走了去。 “师尊。”墨沉轻声唤了一声沈顾淮便坐在沈顾淮一旁的木凳上。 沈顾淮嗯了一声,对于墨沉的跟来,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语气中更是透露着纵容:“怎么跟来了?” “怕师尊心情不好,所以便跟来了。方才所说的那些话,我……”墨沉想要解释,可是话还没说完,沈顾淮便摆了摆手。不想听。 “为师没生气,不用担心。” 对于墨沉说的那些,沈顾淮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还有些期许,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墨沉似乎发生了改变。 沈顾淮揉了揉太阳穴,扶着额头,有些头疼的闭上了眼。 还是收敛一些的为好,莫要对他们太好,否则一个个的都要欺师上头,到时真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师尊可是头疼?需要我帮师尊揉揉吗?”墨沉说的很正经,可是听在沈顾淮的耳朵里,却是变了一股味道。 “不必。” 墨沉见沈顾淮此时心情不太好,也没多说,就安安静静的待在沈顾淮身侧,听着说书人说的那些,只要是有关沈顾淮的,墨沉都听进了耳朵里。 而先前那位帮沈顾淮说话的少年,少年放了一两银两在桌面上,正想要离开之时,眼眸瞥见了坐在一处的两位男子,长的倒是俊俏。 少年本是想要直接离开,但还是停住了脚步,走到了沈顾淮与墨沉所坐的方向,走去便直接坐下了。 三个位置,正好三个人。 墨沉见突然出现的这么一个人,脸上明显的显露出了不悦,不过也并未多说什么。 “你是天恒城的人,他看上去倒是不像。”少年突然对墨沉说了一句话,语气之中充满着好奇。 沈顾淮怕墨沉会说些比较冲的话,便应了少年一声,轻声问道:“这位公子想问什么?” 少年闻声看向沈顾淮,打量了他一眼,很快便将目光收了回来,以免看的人心里不舒服。 “你是修行的人?” 沈顾淮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说起话来像是在挑逗:“公子还真是慧眼如炬,一眼便能看出来。”眼前的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五左右,并不大。 少年皱了皱眉,实属是没想到沈顾淮会这么说。 “我也是修行的,自然是看得出来。” “所以你来天恒城做什么?听我爹娘说,修行的人来,代表着城池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你来天恒城,是因为什么?”少年大胆的问着,明明两人都不曾有见过,少年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直接说着。 第137章 “没什么。” “是天恒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不然你们怎么会来天恒城?” 这小孩,嘴里说的是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吧。 什么时候规定过修行的人便不能下山走走?说到底,还是太刻板了,否则又怎会有这种说辞:“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我爹娘说的。” “叫什么?” “陆渝川。” 见是陆家的儿子,倒也是不稀奇了。 “陆家的儿子,也难怪有修为傍身。” 陆渝川也是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他给套出话来了,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的为好。 “你又是哪个门派的?” 沈顾淮想了想:“没有门派。” 墨沉也是没有想到沈顾淮既会如此之说,当即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沈顾淮。 若是这话被望山之峰知道,怕是不好说过去,还是说……师尊要离开望山之峰了? 应该是这样吧,不然师尊不可能会这么说的。 陆渝川盯着沈顾淮看了好一会儿,随后道:“没有门派?我倒是不信。” 沈顾淮也只是淡然一笑:“信不信在于你,说不说也在于我,又在意这么多做什么。” 墨沉就坐在一边听着,见两人要越谈越久了,墨沉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便慢慢的朝着沈顾淮凑近了一些,伸出手想要去拉沈顾淮的衣袖。 奈何被沈顾淮发现,当即便躲开了。 墨沉也是没有想到师尊会拒绝自己对触碰,当即收回了手,没有再伸出去碰。 沈顾淮朝墨沉看去,对墨沉摇了摇头,眼神中也带着一抹抗拒。 陆渝川想来也是,也没有要再问,只是有些好奇想要知道而已。 “若公子没有他事要问,那我便不奉陪了。” 沈顾淮不想与其多说,没一会儿便想走了。 于是沈顾淮便从袖口之处拿出三枚文钱,放下后便要起身离开。 见状,墨沉也起身跟在了沈顾淮的身后,跟着沈顾淮离开。 陆渝川看着两人走了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毕竟又不关自己什么事,追上去又是做什么? 只不过这两人长的倒是挺好看的。 没听多久,少年也走了。 墨沉见沈顾淮一直朝着前方走,往常沈顾淮见自己没有跟上,都会放慢脚步,等自己跟上,而如今却走的如此之快,若是没生自己的气,又怎会如此。 墨沉小跑上前,走到了沈顾淮的身侧,叫喊了一声:“师尊。” 沈顾淮应了一声。 “师尊莫不是还在气我?” “没有。” “既是没有,那师尊走那么快做什么,都不等我。”墨沉说着说着就有些委屈了起来。 沈顾淮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突然之间又有些狠不下心去了。 沈顾淮走到一旁停下步伐坐在了凳子上,墨沉也跟着停下坐在沈顾淮的身旁。 街道上人并不多,不像赶集时人会比较多些,都在忙着手中的事物。 沈顾淮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说什么便说吧。” “师尊莫要将方才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我只是一时嘴快,方才说出那般没有分寸的话,师尊若是气,便罚我吧。”墨沉诚心说道。 沈顾淮沉闷的嗯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的为好,他并非生气。 只是想不明白墨沉为何要这么说。 憋了半天,也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为师没气。” “那师尊为何不理我了?” -------------------- 根本不知道在写什么。好拉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想不出来了!感觉好水,太水了,比阿夙那本还水。 第48章 师尊被人诬陷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沈顾淮唉声叹气道。 墨沉就坐在沈顾淮的一侧,好似一直以来,墨沉都陪在沈顾淮的一般,而他们此时就像是远离了那些门派纷争,过着属于他们的生活。 “莫要一直揪着这个问题问了,为师也想不出什么,若是要问,便问问你自己吧。” 沈顾淮此时看到墨沉便觉得头疼的厉害,不想看到墨沉。 路过的一些人,时不时的便朝着二人看几眼,不过也只是霎那,很快便走了。 其他事可不说,但有的事可是要表明的。 沈顾淮顿了顿,随后便道:“以后莫要再这般一直牵为师的手了,也不要见着为师便抱,你与洛寒皆是。” 墨沉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好看的眉毛挑了挑,蹙了蹙眉:“为什么?” “师徒有别。” “就因为这个所以师尊就不想我靠近?还是说师尊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此时气头上方才这般说?让我伤心。” 沈顾淮说不过他,便只好闭口不言了。 然而此时洛寒就躲在一处,远远望着两人。 洛寒本想等着沈顾淮回客栈时,发现那封信,恐怕是不行了。 望山之峰此时出事,薛牧应已经在派弟子前来天恒城了,想必很快便会到天恒城。 这望山之峰还真是够巧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这个时候,什么事都出现了。 洛寒从远处走去,就像是不经意碰到的一样,一见到沈顾淮便是满脸的欣喜,而看着墨沉则是满眼的警惕。 第138章 洛寒走向沈顾淮,看着墨沉的眼神里也有了闪躲,甚至是提防。 沈顾淮也不知洛寒这是作甚,不由得皱了皱眉。 洛寒走到沈顾淮的身侧,瞧了一眼墨沉,随后凑到了沈顾淮的耳畔小声呢喃着:“师尊可否离墨师兄远些,我有要事与师尊说,关于墨师兄的,也不知这事是否属实,也不敢确定,想要与师尊说一声,且必须与师尊说。” 洛寒说的很认真,很严肃。 沈顾淮点了点头,当真是与洛寒走到了另一处。 看到这一幕的墨沉心顿时间冷了下去,如坠冰窖,一丝阳光都触碰不到,哼笑出了声。 师尊避自己时说的倒是有理有理,结果洛寒一来,方才所说的那些就跟不曾说过的般,什么也不是。 墨沉就坐在木凳上,假装什么都不在意,实则心里在意的很,他巴不得沈顾淮是他一个人的,且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墨沉想过了,若是沈顾淮不与他在一块,墨沉便将沈顾淮绑回去,关押起来,每日每夜都只能看到自己,且只会有自己的陪伴。 就算沈顾淮不愿那又能怎样!墨沉如今的修为,再加上那一手高强的阵法。 就算是打不过沈顾淮,也能将沈顾淮困在幻境当中永远都出不去。 而阵眼也只会是墨沉自己,若是沈顾淮下得去手,尽管杀了自己,反正他也死不了,想打便打,想骂便骂,墨沉都不在意,只要是在他的身侧,墨沉什么也不管。 哪怕只是一个死尸,墨沉……也愿意。 见洛寒这般忧心忡忡的模样,沈顾淮心里也有些不安了起来,总感觉后面会发生什么大事,且还是自己无法压制,无法阻止的。 “可是出了什么事,神情如此慌张?” 洛寒抿紧了唇,不知该不该说,张了张嘴,可是又不敢说,看着沈顾淮的眼神也都有了闪躲。 沈顾淮也实属是无奈,轻叹了口气:“有什么事说便是,为师又不会说你。” “是关于墨师兄的,我也不真是真还是假,怕师尊怪罪……”洛寒说的很是小心,毕竟之前洛寒也有好几次与沈顾淮谈论过许多次墨沉,只不过每每说起墨沉,沈顾淮都是一脸护犊子的模样,说不得,也不让自己胡乱说这些,哪怕是猜测,所以洛寒还是怕沈顾淮不信。 沈顾淮抓住那两个字眼,语气有些低哑:“墨沉?” 洛寒点起了头:“是的。” 沈顾淮也知道是平常自己过于训诫洛寒了,所以洛寒方才不敢说明。说到底也是自己的错。 “说便是了,为师听着。” 随后洛寒从胸膛处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沈顾淮。 “这是一位名唤梧焦的前辈写给师尊的一封信,说是这上面是关于墨沉的,对师尊来说极为重要,甚至还说师尊要小心墨沉,只不过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弟子就不知道了,这些都是梧焦前辈与我说的,说是务必要将这个交予师尊。” “梧焦?”虽心中感到疑惑,但沈顾淮还是接过了手,打开信,看着里面的字。 一行又一行的字,沈顾淮看的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这些事明明知道的人并不多,怎会!梧焦并未出现过,甚至他们连见都没见过一面,他与自己写这些做什么? 就算是故人那又能怎样! 鹤观城如今已是一座空城,空无一人,知道墨沉这些的,除了鹤观城便只有自己了,怎还会有人知晓这些! 甚至上面还写的如此详细,沈顾淮再怎么不相信也都没有办法。 “与魔族勾连,天煞孤星,毁人气运……”沈顾淮攥着这封信的手都紧了许多,甚至手中还施展着灵力,想要当场将这封信烧毁。 可灵力使出的那一刻,沈顾淮却发现这根本便不是普通的纸,这上面带着一股浓烈的灵力气息,很强烈,保护着这封信不会受损,被人给销毁。 洛寒猜到了沈顾淮会这么做,所以便用了特殊的手段,在这封信上用了一些灵力,用自己的魂灵压阵。 也只有这般是万无一失的。 洛寒脸色很是担心,问了沈顾淮一声:“师尊是看到了什么,脸色怎么这么的难看?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听到洛寒这么一问,沈顾淮立马便将这封信收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身上,摇了摇头,波澜不惊:“没什么,都是一些多年未见的客套话。” 果然,师尊果然是护着墨沉的。 洛寒应了一声好吧,便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了。 还不等洛寒开口,一位弟子便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的开始叫喊起了沈顾淮。 “沈长老……沈长老!门派出事了!” 沈顾淮:“…………” 还真是什么都凑到一堆来了。 “怎么回事?” 弟子喘了几口气,舒缓着急躁的心,喘着粗气,语气急促,步伐也很急,按耐不住说道:“尊主出事了!说是门派中有魔族奸细,伤了尊主后便跑了!尊主派我来找沈长老回去!” 沈顾淮听后瞧了墨沉一眼与洛寒,转身便带着眼前这位弟子走了,一句话也未留下,回了望山之峰。 这弟子也是没有想到沈顾淮会带他回去,一时间脑子有些懵,但也松了口气,还好是在天恒城找到了沈顾淮,否则都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人。 第139章 话说来也真是的,长老下山竟也不与尊主说一声,其他长老都不会这般,就沈顾淮会如此。 只不过就算再不满,沈顾淮也是长老,背后议论,这位弟子也不敢。 在心里唠叨几句就好了。免得惹到沈顾淮,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弟子不过也就想了一会儿,再落地时,已经到了望山之峰。 沈顾淮一路赶去浮萧殿,唯留下这弟子在远处发愣,大为震惊,既会如此之迅速! 自己从望山之峰赶去可是花了快一日的路程,而沈长老却只需要半个时辰,甚至半个时辰都不需要! 匆匆赶去浮萧殿时。沈顾淮方才反应过来,尊主受伤,再如何也是去居所所在,又怎会在浮萧殿! 无奈沈顾淮不曾去过,找易水阁的路都找了许久,还是在路途上遇到一位弟子,跟那弟子赶去了易水阁。 这弟子便是薛牧应坐下内传弟子习羽,多年不曾见过,也忘了。 习羽在前方带路,与沈顾淮说了一些事情。咬了咬牙,言语之时,语气也不是特别的好。 “沈长老私自下山的事,师尊他已经极力在隐瞒了,只不过还是被传开,被众弟子知道。” 沈顾淮嗯了一声,担心道:“尊主伤的可严重。” “昨夜魔族之人突袭,修为远在师尊之上,只不过那魔族之人好像并非是要找师尊,似乎更像是要找沈长老你。” “在找沈长老的途中,遇到了师尊,方才出了此事,那人修为极其高强,阵法能力都在各派之上,是位强者。” “伤了师尊后便离开了。师尊说,那人的身法以及剑法,与沈长老极其相似,想与沈长老单独谈谈此事。” 沈顾淮从未在他们面前比划过剑,他们又怎会知道自己的出剑手法,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习羽将这些话落下,便又留下了一句:“那人手中握着的剑,唤为清规。是沈长老的剑。” “沈长老往年的事,师尊与长老们都暗自搜查过,沈长老也莫要怀疑,这是常规之事。” 虽说如此,习羽也不明白这是为何,也不知师尊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若是想知道便直言过问,难道不好吗?非得这般。 只是他不好多嘴,只知照做便是。 沈顾淮没有回应,一直都跟着习羽一路往前走。 易水阁离其他居阁都较远,路也比较长。 两人这一路,除了方才之后便再也未言语。 直到到了易水阁时,习羽方才停下步伐对沈顾淮道:“沈长老进去吧,我不疑进入。” 习羽这么说时,沈顾淮倒是有些怀疑想不明白了,他是薛牧应的内传弟子,为何不可进? 沈顾淮也没多问,只是嗯了一声,沈顾淮进入易水阁时,便感应到了这易水阁周边有强烈的阵法气息。 沈顾淮手中施展着灵力,手碰向了灵力的屏障,顿时,空中传来数道光泽,灵力层层萦绕,将易水阁保护的滴水不漏。 甚至只进不出。 沈顾淮心里不免有些不安。 易水阁处,书房诸多,映入眼帘的便是眼前房门牌匾上的书阁二字,沈顾淮眼睛四处张望,最终落在了最旁的一个屋舍上。 该来的总是会来。 沈顾淮朝着屋中走去,门开的那一刻。 屋内的人,将目光都放在了沈顾淮的身上。 沈顾淮眼睛正好撇到了床上的人。 沈顾淮是个不懂的说话的人,憋了许久,也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薛尊主的伤可有大碍?” 只瞧眼前众人的目光一直都盯在沈顾淮的身上,没有要搭理的意思。 逢源长老见这般不好,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场僵局。 “沈长老回来的倒是快啊。” 沈顾淮听得出逢源长老句中意思。并没有过问太多,也没有要问的意思,毕竟此番他确实是有错。 再者薛牧应受伤也是因为沈顾淮,沈顾淮更是有口难辩,无法辩白这些。 “沈长老私自下山可是有什么要事?还是说,沈长老早便知那人会来找沈长老寻仇,方才下山躲着?” 沈顾淮闻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说话的这人,沈顾淮并没有见过,应该也是望山之峰其中的一位长老。 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望山之峰长老,若是说有位弟子在,倒是不可能。 沈顾淮无话辩解,再者一个人的嘴又怎么说的过这么多人。 沈顾淮一句未言,站在原地。听着逢源长老数落的话。 “别说了,闯祸精。”风清韵皱起了眉头,脸色很是不悦,“沈长老也才回来,你便这般言语,恐怕不妥,还是闭上你的嘴吧。” 逢源长老被风清韵这么一说,也不敢说话了,毕竟前日的事,逢源长老可依稀记得,牧曳用风清韵心悸的事骗自己,说是要是在不带他去,风清韵便会死。 逢源长老也是一时慌了神方才带他进入观月阁,又不是有心的。 但他也依旧是无理,便也没再说了,吃了撇的模样。 “沈长老过来看看吧。”风清韵顿了顿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顾淮心中带有愧疚,实属是不知好出现这种事来。 沈顾淮走了过去,看着躺在床上的薛牧应,沈顾淮伸手便要探一探薛牧应的心脉。 第140章 “心脉不稳,若是要好,想必也要很长的时日,尊主怕是要休养许久,才能醒……” 这些他们都知道,毕竟在这里,还站着两位医修,也不过就是让沈顾淮看看而已。 风清韵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沈长老,沈长老之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魔族之人?竟让其怨恨到来望山之峰找沈长老。” 沈顾淮也不清楚,若是有记忆,说不准还能知晓是谁,可他如今记忆全失,又怎会知晓那么多,且还是仇人什么的。 沈顾淮也没有故作装懂,直言道:“不曾。” “那这说来倒是奇怪了,若是没有,那那人又怎会来找沈长老?”风清韵摸了摸下巴,随后有道,“墨沉以及洛寒两人的修为天赋极高,修为也是逆天的厉害,虽是如此,但倒也是不可能,也没厉害到这种程度,甚至就连尊主也都接不下一招。” 风清韵不免心中感到困惑,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也是在此时,脑子里突然跑出了一个结果。 “沈长老……除墨沉与洛寒两人之外,可还有收过其他的徒弟?” “有。” 沈顾淮本是想说没有,但迟早也是会知道的,说没有,到头来也只是在打自己的脸。 “叫什么?” “封禹。” “封禹!?” 在听到这两个字的那一刻,在屋中的人,脸色无比难堪,似是提起了什么不能提的人一般。 沈顾淮只觉得此时这个气氛很压抑,他们看去就像是在审问自己,而自己则是个罪人。 沈顾淮当年收封禹时,是默默收的,所以并没有人知道。 当年收封禹时,便将封禹一直困在了清屏山,那也不让去,不让其离开,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甚至极少,也只有封渐空以及他最信任的座下弟子知晓此事。 众长老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顾淮,只觉得这人是在撒谎,这怎么可能! 逢源长老:“封禹竟是你的徒弟!” 洛文岑见逢源长老这般毛毛躁躁的模样,瞧了一眼后轻声答道:“怎会不可能?世间万物的存在,皆有存在的道理,拜师收徒,自然也有其中的道理可言。” 沈顾淮此时进退两难,脑子里第一个冲出来的想法便是跑。 此时的氛围很是不对劲。 他们都是有备而来,唯独沈顾淮一人,甚至毫无防备的便赶来。 沈顾淮此时二话不说,转身化为白雾便消散在了众长老的面前。 然而却在离开易水居的那一刻,便被易水阁中的结界阵法给阻挡。 结界阵法聚显于眼,众位长老皆从屋舍中走出,一脸漠然的望向要离开的白衣人。 焐长老面色凝重:“沈长老这么快便要离开望山之峰,也不与我们知会一声吗?” 焐长老,戚长老与他们不同,一人常年在戒律阁,一人常在静心涯,对沈顾淮并不了解。 就算是再了解又如何,凡是危害到望山之峰,他们也都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所有门派皆是如此,又有什么好抱怨。 沈顾淮望着他们,一如既往,脸色并没有显露出慌乱,一脸淡然。可却也寒了心。 沈顾淮想过诸多可能,却没想到会是如此结局,倒真是让他久久没有反应过来,陷入这场局面之中。 -------------------- 可以看出来。这是要走后路喽。本来是想六十多万的。但想了想还是四十几万吧。正好寒假的时候可以完结。然后看看要不要打寒假工,赚一点读书的费用。 有个人没出现,本来是想拂雪山的,可两人走的太急了,没碰到,然后又想是在急事下碰到的,但是没写,又没碰到,现在就有些不好说了。但是人肯定会出现。 也就那一句话,现在想的是,那人一旦出现,师尊必死。 哪种死法我都想过了,这种死法,最佳! 第49章 师尊逃跑了 “诸位一副要杀我的模样,不离开,难不成还束手就缚吗?”沈顾淮依旧浅笑面对,然而这笑却不像是在笑,皮笑肉不笑,失望居多。 戚长老就在一处看着,好久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一个场面了,还真是让人心中不免有些好想。 焐长老:“此事皆因沈长老而起,沈长老却一句未说,甚至还想要逃避逃离,这又是何意?” “若此事与沈长老无关,沈长老为何不解释?”焐长老看重高强之人,可这人若是与望山之峰有害,便会毫不留情的舍弃。 焐长老是如此,他们也是如此。 沈顾淮:“…………” “正因无话可辨,所以我便要离开。” 焐长老:“沈长老当真是一句也不想多说吗?这一步若是走错,对沈长老很是不利。” 沈顾淮又不在意这些,大不了骂便骂吧,想怎么骂便怎么骂,当时也被乌山峰以及云浮派喊打喊杀过,沈顾淮不也没死成吗? “那又能怎样?” 此话落出的那一刻,沈顾淮的脚下便出现了一道阵法,在被易水阁结界阵法震出的那一刻,沈顾淮便开始施展下阵法。 若是按照修为,他们必定不是沈顾淮的对手,可若是有什么招数,沈顾淮未必能够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若是如此,沈宗师也休怪我们不留情分了!”焐长老此话落下。 第141章 众长老皆是拿出自己衬手的武器,唯有戚长老依旧是躲在远处瞧着,一身红衣尤为明显厚重,一点都不像是要打架的模样,弯腰站在一处,手中甚至还把玩着一把手串。 似乎此事与他毫不相干,他只是过来凑一个热闹的。 逢源长老见戚长老如此,脸色当即便不悦了:“戚风泩,你杵在那做什么!” 戚风泩依旧是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碰了碰那颗长出的月白松树苗,轻声言语道:“沈宗师对我有恩,我不会插手此事。也因我是望山之峰长老,所以,我不会出手。” 戚风泩一副害怕的模样望着他们,也望了望沈顾淮:“而且,我还害怕,我修为一向低,你们是知道的。” 正如谢沂白口中所说,沈顾淮倒真是失忆,以往的事都不记得了。 还以为人已死,却没想到只是失忆,换了一种活法。 “你个老古董,倒真是不知变通!”逢源长老瞪了他一眼,当即也不管他了。 毕竟,戚风泩的修为是真的低,且身上还带着重伤,逢源长老也不过是口头说说罢了。 众长老皆已飞到半空,化为白雾朝沈顾淮而去。 沈顾淮握着剑的手紧了许多,长剑从手中飞过,快如长虹,剑若鸿羽,阻挡着众长老。 一把长剑化为数百道利剑,朝着众长老而去,甚至沈顾淮还有意控制,并没有伤到他们半分。 “将光摇曳。” “付水难灼。” “夜至。” “雷至!” 在秋不尽出手的那一刻,沈顾淮的手中正在飞快的完成阵法,而嘴也正在嘀咕着阵决。 雷至落下的那一刻,沈顾淮清秀的眉目紧紧皱在了一块,沈顾淮快速飞奔到空中,躲过层层剑法,绕到秋不尽的方向,一把将秋不尽握在了手中。 也在此刻。 本白日的天空,瞬间黑压压一片,黑夜快速的将白日吞噬,甚至不见月亮的影子。 正如那些传闻所说。 沈顾淮的阵法顶绝,无人可破。也正如沈顾淮所说,只为保命罢了。 将秋不尽拿到手的那一刻,沈顾淮便想要全身而退,离开易水阁,离开望山之峰。 本以为能将其控住,却没想到在出去的那一刻,逢源长老手握长剑,朝着沈顾淮的背影刺去。 风清韵想要拉住逢源长老,可逢源长老那一刻出手出奇的快,甚至就连沈顾淮都无法躲开,长剑刺入□□的撕裂声音,响在空气之中。 沈顾淮在施展阵法的手一顿,口中腥甜一片,鲜血不断的从口中溢出。 而逢源长老并非是真的要杀沈顾淮,在看到自己手中的剑刺穿沈顾淮肩胛骨的那一刻,当即便将剑拔出。 剑出的霎那,鲜血喷涌,将原本雪白的衣物沾染,甚至还溅洒了逢源长老一身。 沈顾淮疼的眉头紧皱,脸上全是痛苦之色,也在那一刻,沈顾淮消失在了众长老眼前。而这一走,一张纸便从沈顾淮身上飘落,落在了众长老的眼前。 寒睢伸出手使出灵力,将这封信拿在了手里,打开看了几眼。 逢源长老此时也凑了过来,看着纸上所写的字,句句念出了重要字眼。 “墨沉,魔族,天煞孤星?” 逢源长老当即一跳:“墨沉既是魔族的!该不会那人便是!”逢源长老情绪失控,胡乱猜疑,可也是有理可据。 洛文岑快步上前,一把将寒睢手中的那封信拿过了手,恍然失色。 “小墨是魔族绝无可能!” 逢源长老当即便不满的嘟喃了一声:“怎会没有可能?这可是沈顾淮身上落下的。除此之外,上面还有故人二字。” 洛文岑依旧坚持自己心中所想,不相信这些。 “绝无可能!就算说是沈顾淮有意为之我都信,唯独这个我不信!”洛文岑手中攥着这封信,不肯松手。 见两人争吵,风清韵怕这人不吵赢,不善罢甘休,便直接将逢源长老,提到了一边。 “嘴闭上,莫要争论了。” 被风清韵这么一吼,逢源长老也乖了许多,没有再多加辩解。 逢源长老悻悻然道:“不去追吗?” 风清韵:“你那一剑刺去,几乎可以要了他半条命,追什么?” “可我并非真的要伤他。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说到底,逢源长老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怕会出什么意外。 逢源此话一出,众长老都沉默了,他们都看到了逢源长老的那把剑,那剑似是不伤到沈顾淮善不罢休般,像是被人给操控。 而一种想法也在心中不断游升。 那人是怕是想借望山之峰的手杀死沈顾淮,可这些一切都不好说,不过都是心中猜测,怀疑罢了。 依沈顾淮的修为,逢源长老那一剑,不可能会躲不开。 再者他们毫无确定之下,便在怀疑沈顾淮的时候下了如此重的手,若是真的是他,岂不是要将他直接杀死在手吗? 若不是沈顾淮,这般作为,恐遭人议论。 这一离开望山之峰,沈顾淮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再也没人见到过沈顾淮。 薛牧应也依旧从未醒来过。 墨沉本想去望山之峰,可是却在半途之中,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似乎刚从望山之峰走出,走向极其相似。 第142章 那一身的白衣,皆是已经被血液染红,勾着腰,手死死的按压着肩胛骨处的伤口,滚烫的鲜血从指缝不断的往下滴落,一滴又一滴。 墨发凌乱,走起路来都亦显得困难,看不到脸。 墨沉本不想理会,可还是停下了,从空中落下,朝着眼前这人走去,问了一声。 “可需要帮忙?” 在听到墨沉的声音时,此人明显的一顿,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身子低了几分,头也低了几分,就如同年入花甲的老人,背直不起腰,只能勾着。 此人摆了摆手,表示着不需要,也就是这一松开,肩胛骨处的伤口,鲜血就像是不要命的一般,不断的顺着衣物流出。 这一路上,都有着斑驳血迹。 虽见此人拒绝,但墨沉还是坚然道:“我带你去近处城池的药医堂吧。” 沈顾淮见墨沉要扶自己,顿时脚步慌乱的往后退了十多步,直到意乱之下撞到一棵树,疼的眼冒金星之时,沈顾淮方才停下脚下的步伐。 一句话脱口而出:“不用了,多谢好意。” 沈顾淮本还如此被墨沉发现,却没想到在声音发出的那一刻,沈顾淮才知道,是他多虑了。 沈顾淮喉咙疼的厉害,鲜血潺潺而下,早已将喉咙浸染,声音更是沙哑的厉害,甚至说出的话,都有些听不清,就如同干涸的湖,见不到水。 墨沉见他这般模样,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甚至右眼皮不断的再跳动:“真的没事吗?” 世人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尤其是心口之处,疼的更是厉害。 或许是因为那道道侣契,方才让墨沉感知到不对劲,甚至沈顾淮或许还受了重伤。 沈顾淮摇了摇头,心中庆幸:“小伤而已,不足挂齿。” “师尊。” 然而就在沈顾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两个字突然袭来,脑子顿时间一片空白,不过很快沈顾淮便反应了过来。 “这又是谁?” 见眼前这人这般问,墨沉也知道了,此人并非是师尊,若是是的话,定然不会这般与自己言语。 再者师尊又怎会受如此重的伤?这世上能伤沈顾淮的并不多,或许是墨沉多虑了,总担心沈顾淮会出事。 “不是什么人,我这里有些丹药,你收着吧。” 语毕,墨沉便将身上的一瓶丹药拿出,递给了沈顾淮。 沈顾淮也没有拒绝,伸出手接过,怕手上的鲜血会碰到墨沉的手,甚至是用手接,并不是拿。 “多谢公子。” “告辞。”落下两个冰冷的字,墨沉便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而在墨沉离开的那一刻,沈顾淮直起了腰,猛咳了一声,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吐出,喷洒在地。 沈顾淮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却没想到越擦越多,最终擦的满脸都是。 逢源长老那一剑,当真是刺的好啊,将他身上的一道护身结界都给破开了。 那道护身结界可谓说的上是保命用的。 沈顾淮并不知为何会有这道结界,只知,这护身结界一旦破碎,便能危害到自己的性命。 疼的沈顾淮几乎连剑都握不住,身上的隐身术法也都就此慢慢流失散去。 沈顾淮几乎一路朝着苮南山而去,一路畅通无阻,并没有人阻拦他。 而这里便是一个很奇怪的点。不过沈顾淮此时并没有心思想这些,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也都记不起。脑子里更是有一团乌漆麻黑的东西在不断的乱窜着,直冲脑海,疼痛万分。 在到苮南山的一刻里,沈顾淮便彻底的晕倒在地,没有醒来。 或许只有这苮南山算是安全的了。 可沈顾淮殊不知的是,谢沂白此时便在苮南山,在结界受到动荡,感知到有人闯入的那一刻,谢沂白脸上明显的显露出杀意。 可也就是这一踏出,映入眼帘的却是躺在血泊之中,被血液沾染全身的一位白衣人。 谢沂白的眼里流淌出了一股明显的厌恶,走上前便是狠狠的一脚,也就是这一脚下去,谢沂白看到了这人的脸。 那一刻心慌了神,眼里满是错愕,怎会是沈顾淮! 谢沂白慌张之际,当即便将人抱了起来,进到了屋里,将人放在床上。 苮南山的摆设与莲花居极其相似,只不过东西很少,空荡荡的。仿佛人去楼空,什么也未曾留下,只剩一座空唠唠的屋舍。 谢沂白放下沈顾淮的那一刻,便为沈顾淮输送起了灵力。 谢沂白面色凝重,眉头微皱。 他不过就几个月未去望山之峰,怎突然会出现这种状况。 尤其是肩胛骨所在之处的伤口,极为显著。 谢沂白定了几道穴,将血液止住,喂了沈顾淮一枚丹药。 沈顾淮脸色几乎惨白无色,就连走来的路上都是虚虚掩掩的血迹,在茂绿的草地当中,充当起了艳丽的色彩,增添了一股令人心骇的美艳。 谢沂白心中庆幸,还好他此时在苮南山,否则要是出了什么事,怕是都不知晓了。 谢沂白坐在床边一侧,伸出手贪恋的抚摸着沈顾淮苍白的面庞,满眼的心疼。 “阿砚。” “日后我护你,待在我身侧可好?” 倘若沈顾淮是醒着,谢沂白定然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可沈顾淮此时昏迷不醒,谢沂白什么也敢说了。 第143章 谢沂白本想将沈顾淮锁在身侧,却还是觉得罢了。 只希望眼前之人莫要恢复记忆,一直这般。 墨沉与洛寒两人同时赶了回去,墨沉先到,洛寒后随。 两人皆是往易水阁而去,易水阁结界阵法动荡的厉害,一眼便知其中出了事。 洛寒心里不由得感到发悚。 逢源长老此时正在收拾着易水阁,感应到易水阁结界动荡的那一霎那,抬起了头,望向了赶来的两人。 “墨沉?” 逢源长老几乎刹那间施展出灵力,用捆仙锁将墨沉捆起。一脸警惕的看着来人。 逢源长老这一出手,洛寒便全然知晓了!师尊这是出事了! 在屋里的众长老出现的那一刻,洛寒当即便落下墨沉跑了,洛寒巴不得墨沉出事,这下甚好。 却不曾想,在洛寒逃离的那一刻,墨沉已经挣脱开了捆仙锁。 他修魔也修道,捆仙锁捆的是修道之人,封的也是修道之人的灵力,对修魔之人倒是作用不大。 “你果然是修了魔道!” 洛文岑出来的那一刻,当即便将墨沉护在了身后,满脸不悦。 “这是做什么!” 逢源长老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洛文岑便气的说不出话来,喉咙堵塞,低吼出了声:“他修的是魔道!洛文岑,你还护着他吗!” “一切还未查明,这般下定结论恐有不妥!”洛文岑才不管那么多,就算墨沉真的是修魔道,洛文岑也是护定墨沉了。 墨沉本以为自己与洛文岑只是巧合碰上,之后便再也不会有瓜葛,可他想多了,他们之间,从未断过。 洛文岑至始至终都将他看的极其重要,好似墨沉与洛文岑是有什么关系在,洛文岑方才一直护着墨沉。 “方才不也是没有查明,便动手了吗?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看你是被他骗了心智!” 伤了沈顾淮后,逢源长老的情绪便一点即燃,一但看到不如意的场面,便忍不住失控。 “小墨与他不同!”洛文岑不喜争论,但如果是墨沉,他定当要好好争论个明白。 逢源长老说不过他,情绪变动极快,冷哼了一声,也不想多说了。 再多说一句,风清韵便要来说自己几句,还是少说的好。 牧曳至始至终都离风清韵最远,远远的望着风清韵的身影,不敢让他瞧见,眼里黯淡无光,而风清韵便是这片黑暗唯一的光源。 墨沉并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洛文岑此时护着自己,墨沉也觉得他不是真心要护自己。而是带有什么目的。 也在那一刻,墨沉离开了望山之峰,想要去找沈顾淮的身影。 见墨沉逃离后,逢源长老冷哼了一声,走了。 风清韵也没阻拦,就这样让他回去。 洛文岑也是没想到会是这般,寒睢看他的目光都出现了变化,从一开始的默然,到现在的远离。 洛文岑看了寒睢一眼后,便也离开了易水阁。 这下好了,就因为沈顾淮的事,望山之峰内部都开始四分五裂了,风清韵也是没有办法,无法离开。 而戚风泩就像是没看到这些场面的一样,一直旁处,自己玩弄着。 焐燊见他这般,三两步走上前,便是一巴掌过去,打在了戚风泩的头上,气不打一处来,只能发到戚风泩的身上。 “你是傻的还是愣的?一直在这里玩!” 戚风泩也是个木楞脑袋,见焐燊打了自己,当即便是一拳打过去:“焐长老,你欺我病弱!有气撒在我这出,还真是不讲道理!” 面对着戚风泩的这一拳,焐燊毫不费力的便接下了。 焐燊承认道:“是又如何,随我去戒律阁。” “去戒律阁做什么。我又没有犯错。” “跟我去便是了,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焐燊强拉着戚风泩的手走了。 易水阁唯独留下了牧曳与风清韵两人。 -------------------- 快大结局了。又白搞了一场,没出现。 第50章 师尊被亲了 墨沉能想到的地方也只有那一些,清屏山,天恒城,鹤观城,这些都是师尊所去过的。 直到如今,墨沉才发现,自己对沈顾淮一点都不了解,沈顾淮出了事,会去何处,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或许是去了清屏山! 心中想法一落下,墨沉便毫不停歇的朝着清屏山赶去,而这一走,洛寒也跟着他来了。 洛寒并没有完全离开望山之峰,墨沉的身上似乎有很多的秘密,是洛寒探索不到的,既然探索不到,那他更要好好的跟一跟了。 再者,跟着墨沉说不定还能找到师尊所在之处。 洛寒是真的害怕沈顾淮会出事。否则早便走了。 曾经说要保护沈顾淮的是洛寒,说要一直陪在沈顾淮身边,义无反顾相信沈顾淮的也是洛寒。 洛寒痛恨自己为何没有跟着师尊去望山之峰,更痛恨那人的出现! 在要进到清屏山的那一刻,墨沉顿住了脚步,口中道出了一句话:“跟够没?” 被墨沉发现后,洛寒也没有继续要躲的意思,从一处遮挡的树后走了出来,站在墨沉的身后。 莞尔一笑:“墨师兄。” “此地无人,你不用装了。” 洛寒也只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墨沉在此处僵着,洛寒也跟着他一块在此处僵着。 第144章 “我找不到师尊,所以便只能跟着墨师兄了。”洛寒话说的很客气。 也是真的想要跟着墨沉,自己找不用想也能想到是不可能找到,只有跟着墨沉才是正确的抉择。 不过让洛寒没有想到的是,墨沉既然真的修了魔道。 虽说洛寒知道的有许多,但却没有证据,半信半疑,不知真假。 可墨沉依旧是不想带着洛寒,毕竟他也不知师尊会在何处。 墨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道:“你与师尊有师徒契,可顺着这道师徒契找到师尊,为何不用这个法子?” 被墨沉这么一指点,洛寒倒是想起来了,当即便随着自己手中的师徒契走了,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 墨沉也没想过他会与自己打什么招呼。 墨沉帮他?又怎么可能。 若是这个法子行得通,墨沉早便用了,又怎会一直让洛寒跟着,还没将他甩掉? 墨沉一路往返,偷偷摸摸的回了莲花居,管他是偷摸前去还是光明正大的,能少些麻烦便少些,墨沉不蠢。 不必要的麻烦,他不会招惹。 墨沉进到莲花居的那一刻,便大声喊叫了起来! “玉麟前辈!” 玉麟闻声从水中跃出,身上还带着水迹,玉麟摇了摇脑袋,跺了跺脚,直到身上的水迹少了一些,方才看向墨沉。 “怎么了?” 平常的时候墨沉可不会来找自己,更不会喊自己什么前辈,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莫非……是关于主人的?! 墨沉如实道来,想要知道玉麟会不会有办法能够找到沈顾淮所会去之处。 “师尊出事了,我如今找不到他。” 玉麟被墨沉吓了一跳,顿感失措:“什么时候的事!!” “方才。” “因何原因可知晓?” 墨沉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 玉麟沉默了许久,心中纵使慌张过头,但还是要保持理智,有些事情他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 “在望山之峰出的事?” 墨沉点了点头:“我去时,易水阁已是有打斗的痕迹,师尊与他们似乎动了手,地上有血迹,逢源长老的身上也有血迹,不知是谁的……”墨沉闭眼一想便猜测到了,可他心中还是否认了这个答案,不想相信。 “你在此处等着!”玉麟将话落下后,便满脸慌张的进了墨古池,将放在书阁的那两个雕刻拿了出来,递给了墨沉。 “这个你拿着。” 玉麟语气急促,丝毫没有管那么多。 而看到这个的墨沉,心中更是一愣,没想到师尊既然还收着,还以为他早就已经扔了…… 玉麟又进去拿了一些什么,将书案上的拿着,沈顾淮所写的,拿了出来。 一不小心将一些不该拿的都拿了,也不知是怎得回事,手没拿住,那张白纸竟从玉麟的手中飞过,轻轻飘飘的落在了墨沉的脚下。 本折叠的白纸,风一吹,正好铺开露出了里面的字。 这几个字就如同五雷轰顶,将墨沉劈了一朝,魂魄失身,好似一个木头人,僵硬着身子将地上的白纸拿了起来。 那几个字眼是那么的醒目,令人不可置信。 看清这上面的字时,墨沉咧着嘴笑。眼眶顿时间泛起了红,眼里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泽,他顿了顿,要从口中说出的话都变得异常艰难,苦涩在口腔中蔓延。 强忍着喉咙间的苦涩,一字一句哽咽的读出了那几个字。 只见白纸上赫然写着: “墨沉……” “徒弟……” “是命……” “要一直保护的可怜徒弟……” “用命护着……” 话音落下,墨沉突然伸手捂住了嘴,泪水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像是崩断了脑子里最后一段理智的琴弦,崩溃的仰起了头,手也渐渐垂落。 声音就像是被堵在了喉咙里那般,酸涩又沙哑:“原来……我在师尊的心里竟会是如此的重要。” 怕被玉麟瞧见,墨沉很快便将这张白纸收了起来,迅速的调整着自己此时的状态,墨沉慌乱的伸出手用衣袖将面庞泪水拭去。 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一样,站在莲花居中看着异常忙碌的玉麟,来来回回走了许多趟。 只见玉麟倏地停下了脚下凌乱的步伐,站在莲花居与墨古池的中间,背对着墨沉。 玉麟抬眼望着这一层结界,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将这一切都毁了。 玉麟伸手触碰着这层结界,侧过头想要看一眼墨沉,但很快便转过了头,手中施展着灵力。 玉麟头轻轻碰撞着结界,轻声呢喃出了一句话:“主人,你若是在此,想必也会如此做吧。” 主人一旦受伤,结界便会变得虚弱,此时将结界毁去更是轻而易举,玉麟难以抉择,可还是将这墨古池的结界毁去了。 玉麟脸色煞白,将结界毁去后便收回了手,如画般的眉目紧皱在了一块,沉闷道:“你随我来吧。” 墨沉听后,走上去跟在了玉麟的身后。 进到了墨古池。 却不料玉麟问了一句:“会使火吗?” 墨沉不知他想说什么,但也回应着:“会。” 见墨沉会,玉麟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坚定道:“将这些都烧了。” 第145章 墨沉放在腿旁两侧的手紧了紧:“…………” “烧了?” 玉麟:“嗯,烧了。不然放在这里做什么?这又不是莲花居。不烧了,难不成还留在这里?” 墨古池中有很多他们不能知晓的事情,若是不毁,他们进入墨古池,也是迟早的事。怕是有些事情要藏不住了。 谢沂白既遇到了主人,想必后面也会有陆陆续续的人前来莲花居,这墨古池上的结界迟早会被人给破去。 墨沉没有问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即便施展着灵力,在墨古池中放了一把火。 火放下的那一刻,望山之峰鸣笛吹响,尖锐刺耳的鸣笛声不断的响起,墨古池更是有熊熊烈火,在快速的燃烧。 玉麟没有多看一眼,抓住了墨沉的手,这一拉便将墨沉带了出去,离开了望山之峰。 玉麟有些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这次走后,想必再也不会回来了。 “玉麟前辈准备带我去哪?” “去苮南山。” “苮南山?” 玉麟嗯了一声。 “师尊会在苮南山?” “会的。” 果然,来莲花居找玉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玉麟认识沈顾淮早已有百年有余,当时碰见沈顾淮时,沈顾淮的修为便已无人能敌,如今更是超越修行道众人,是他们无法高攀的存在。 可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总被自己身旁的人陷害,一次又一次的跌进另一个深渊,就算爬起了,也未曾防备半分。 沈顾淮总是说玉麟不明白,可玉麟也是真真切切的不明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宁愿伤了自己,也要护他人周全。哪怕他人想要杀了自己,也不愿伤他们半分。甚至不曾放在心上。 过往之事,玉麟不想多提,也不想沈顾淮知晓多少,只要不记得,或许便可以好好的过好现在,不必想起以往的那些人和事物。 清屏山,主人必然是不会去的,那两只兔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玉麟怕出意外,走的步伐也顿了许多:“苮南山鲜少有人知晓,与我去后,莫要告诉任何人可知?” 墨沉嗯了一声,示意自己明白。 说到底玉麟还是放心不下,以他对墨沉的了解,从墨沉心底而言,他还是记恨主人的。 苮南山除了玉麟知晓之外,还有便是谢沂白,也不知当年主人是如何想的,竟会让谢沂白进入此处。 只求,谢沂白千万别在苮南山。 “要想去苮南山,口中要念道口诀,否则就算再怎么找也是找不到的。” “墨沉,我只说一遍。” “记清了。” 在教墨沉之时,玉麟早已闭了眼。 “知己之余。” “潍河裳月。” “谨归凡中。” “落足苮南。”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玉麟便往前走去了,墨沉看得到玉麟的背影,却很奇怪,虽在眼底,却又在景色之外。 墨沉也没有半刻的犹豫,随着玉麟的样子,口中念了起来,追赶上前。 在走的时候,玉麟特地的看了墨沉一眼,眼里所流露出的神情似是在说:你进不来的。 可下一刻,墨沉却出现在了玉麟的身后。 玉麟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叹了一口气。 既进了,那便只能任由如此了。 路近了许多,前方便是苮南山。 玉麟没有再管墨沉,小跑了过去。 也就是在那一下,墨沉再也没有用走,一闪而过,从玉麟的身旁闪过,去到了苮南山的一处屋舍当中。 墨沉几乎是直接将门推开,快步走了上前。 然而里面什么景象都没有看到,一道强劲的灵力攻击便朝着墨沉使来,似是要了墨沉的命。 墨沉也在霎那间躲开了这层攻击,甚至全身而退,将方才拿出的汇泷珠收了起来。 待灵力散去,墨沉方才看清里面的场景,正是谢沂白,清凌派南幽阁的长老。 谢沂白与沈顾淮都打坐坐在蒲团上,谢沂白此时正在为沈顾淮治愈着身上的伤。 在墨沉进来的那一刻,谢沂白根本就没有功夫还有空闲去想这人是谁,本以为这般做,人至少没死,也受了重伤不敢靠近。 可侧头一看,墨沉竟毫发无损的站在门槛之外。 谢沂白也没有思绪想那么多,一直在为沈顾淮疗愈着伤口。 见是墨沉,谢沂白脸上的冷意也收敛了许多。并没有分神。 而随着进来的,是玉麟。 倒还真是凑巧了,谢沂白竟会在此处。 玉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墨沉在这里,玉麟不好说,况且谢沂白此时正在出手救沈顾淮。 谢沂白并没有一直待在此处,为沈顾淮输送完灵力后,谢沂白便喊了一声墨沉。 “过来,扶住你师尊。” 墨沉也是听话,快步走了上去,从谢沂白手中扶过,谢沂白也松了手,一脸疲惫的站起了身子。 有气无力的说着:“你在苮南山好好照顾你师尊,莫要离开,我有事得回清凌峰,不能久待。” 语毕,谢沂白便走了,关山悦谢沂白还尚未去寻,过了这么多年,白尘翎怕是要等不及了。 得快些将关山悦找出,交予他,虽这么多年来白尘翎都未曾提过此事。 第146章 但谢沂白知道,白尘翎心中必定牵挂着此事,在赌自己到底会不会给他,还是一直想着法子推脱。 玉麟盯着谢沂白,见他离开后方才走上前去,看着墨沉手中扶着的人。 玉麟伸出手探了探沈顾淮的心脉,确实是好了许多。 谢沂白靠近沈顾淮,玉麟便会感到害怕。尤其是在沈顾淮受伤时,谢沂白的出现。 却没想到他竟只是在治愈主人。 这般倒是让玉麟松了口气。 谢沂白这一走,也不知还会不会来,玉麟放心不下,便走出了屋舍,在外面设下了一道结界。 虽用处不大,但也能支撑一会儿,谢沂白若是来了,玉麟便带着沈顾淮离开。 沈顾淮全身上下都呈现着褐红色干涸的血迹,除了脸被擦拭过外,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尤其是肩胛骨的位置,看的不禁让人发悚。 在见到沈顾淮的那一刻,墨沉的眼中便泛起了一道泪痕。 泪光闪烁,极力的忍耐着不让其落下,伸手一把将沈顾淮抱了起来,从屋舍内走出,看着此时杵在前方一处的玉麟,强隐忍着口中的酸涩,问出了一句。 “灵泉在什么方位?” “屋舍后不远处便有一处灵泉,你带主人去时,莫要让主人沉入水中。” 墨沉语气沙哑的应了一声好,便抱着沈顾淮一路走去。 期间,墨沉微微低着头,看了一眼沈顾淮昏睡的容颜。 甚至在后面,墨沉直接停下脚步,低下了头,嘴唇便落在了沈顾淮柔软的唇瓣上,无论沈顾淮愿不愿意,墨沉都不在意。 沈顾淮又没醒来,又怎知墨沉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不过是片刻的停留罢了。 这一路墨沉都走的很快,并没有注意周围的景色,也没那个心情去观赏。 直到看到眼前有一处灵泉时,墨沉方才走开了一些。 远处高山赤壁,高耸入云,一路往下。 墨沉也只是瞟了一眼。 岩石陡峭,瀑布飞流直下,潺潺流水,到底处时,就如同小溪,只不过流的匆急,能看到雪白色明显的浪花。 而在瀑布一侧的便是灵泉,墨沉抱着沈顾淮便从一处石阶路走下,走到青石平地时,墨沉微微蹲下身子,弯下腰,将沈顾淮从怀中放下。 沈顾淮落入地的片刻便朝着墨沉倒去了,墨沉一把接住,单手扶住了沈顾淮的头,低头便吻了上去。 热吻交替,不断拾取着眼前人的味道,沈顾淮此时昏睡的状态,并不知墨沉都干了些什么! 若是此时醒来,想必便是一巴掌打过去,只可惜没有。 墨沉舌头长驱而入,疯狂的进攻着,睁着眼看着沈顾淮的面容,倘若有一刻要醒的动静,墨沉便会立马松开。 墨沉紧紧的抱着沈顾淮,似乎要将眼前人揉进身体里。 亲了许久,墨沉方才松开了嘴,与沈顾淮渡了太多的灵力,头也有些晕沉沉的,墨沉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满脸的情欲还有妄想。 墨沉摸了摸沈顾淮的脸,笑了一声,轻声呢喃着:“师尊……” 墨沉对沈顾淮的爱意,从来都没有遮掩半分,只可惜沈顾淮看不出来,也不敢多想。 就如那团黑雾口中所说的一样,是个榆木脑袋。 随后墨沉便要带着沈顾淮走下灵泉,可在走出去的那一霎那,墨沉想起了一件事,沈顾淮满身是血的衣袍还尚未脱下。 墨沉伸出手放在了沈顾淮的腰间,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扯而下,衣袍渐渐褪去,墨沉看着沈顾淮的目光里,似乎在极力隐藏着什么。 此时是白日,什么都能看清。 墨沉的目光并没有在沈顾淮的身上一直游走,感受着怀里人温热的肌肤,踏入了灵泉之中。 怕沈顾淮掉下去,墨沉一直都是抱着沈顾淮的状态。 不管是苮南山还是清屏山,后山之处都有灵泉,灵泉中灵力甚佳,有助于调理经脉,也能养伤,修补着体内紊乱的灵力。 墨沉手搂在沈顾淮的腰间,下颌抵在沈顾淮的头上,闭了闭眼。 嘴里突然崩出了一句话,嗓音竟沙哑无比,声音小到就算是凑近耳畔听,都听不清的程度。 “师尊……我喜欢你。” 在话落下的那一刻,墨沉低沉沙哑的声音便意外的好了,好似这四个字墨沉根本就无法说出口的一般。 就如同在干涸的草地上浇了一灌水,有了水的滋润;时而又像是炙热的光,不断的照在脸颊上,格外炽热。 -------------------- 第51章 师尊醒了 墨沉就这样抱着沈顾淮,在这处灵泉之中。 墨沉灵力耗费太多,眼皮渐渐的变得沉重,搂着沈顾淮的腰都紧了许多。 “师尊……”墨沉神智有些不清的开始喊着身前之人,轻咳了一声。始终没让自己睡下,直到过了半个时辰,墨沉便带着怀里的人走上了岸。 下水时,墨沉并没有脱下衣袍,浑身湿淋淋的,墨发也在不断的往下滴落着水渍。 墨沉脱下了一件衣袍,披在了沈顾淮的身上,就这样抱着沈顾淮回去,在看到玉麟时,墨沉甚至特地的绕过了玉麟,走进了屋内。 岁末将至,天也越来越寒冷了。 怕沈顾淮会着凉,墨沉一下便将身上湿了的衣物脱下,不仅是自己,连沈顾淮的衣物,墨沉也一并扯下了。 第147章 两人坦诚相见,不着寸缕。 墨沉像是突然发疯了一般,突然紧紧的抱住了沈顾淮的脑袋,鬼使神差的凑近了头,狠狠的吻了上去。 心跳在疯狂的跳动,砰砰砰砰的响声响彻在耳边,似是要从体内跳出,跳出肌肤之外。 身下更是传来了反应,墨沉也只是亲了亲,什么也没做。上次是中了合欢香,方才会做出那般举动。 清醒状态下的墨沉很是小心,不敢逼迫沈顾淮,更何况,他连沈顾淮喜不喜欢自己都不知道。 大概是不喜欢的吧……若是师尊喜欢自己,便不会想着远离自己,一直警告着自己了。 墨沉松开了沈顾淮的唇,理了理沈顾淮有些凌乱的墨发,从纳戒中拿出了些许的衣物。 墨沉喜爱一些色彩偏深的衣物,通常都是一身黑衣,只不过样式不同。 墨沉并不知沈顾淮衣物都放在何处,便只能委屈师尊先穿着自己的了。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墨沉的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得逞了一样。 他所得到的,都是洛寒从未得到的。 一想到洛寒,墨沉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似是只要想起洛寒,便会如此。 墨沉三两下的为沈顾淮穿戴好衣物,也为自己穿戴好了衣物。 衣物穿好后,墨沉的手摸向了沈顾淮的后脑勺,将头上的那条白棉扯下,墨发全然披散在了肩膀之处。 墨沉就这样抱着沈顾淮,使出灵力将湿漉漉的墨发吹干,这一来二去,也发费了许多的时间。 墨沉突然弯下了腰,将沈顾淮抱了起来,抱在怀里,走到床边,便将人放下了。 墨沉就坐在床边,没有躺在床上,也不敢。怕到时沈顾淮醒来,看到自己后,会生气了。 就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墨沉低垂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伸出手抚摸着沈顾淮的脸。 墨沉的动作何其的大胆,从额头再到鼻梁,又从鼻梁摸到嘴唇,一路往下,在碰到沈顾淮的脖颈处时,墨沉愣住了。 想起了当年自己刚拜入沈顾淮门下,沈顾淮强行逼迫自己的场面。 墨沉收回了手,没有去碰。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人儿看。 可突然,床上的人伸出了手,一把拉住了坐在床边的墨沉,周围也泛起了强烈的灵力光泽,层层将墨沉包裹在了其中。 灵力很温暖,没有要伤害墨沉的意思。 在屋舍外站着的玉麟,就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去了屋舍。 “不好!!!!” 玉麟来不及想那么多,踢开门就跑进了屋子里,朝着墨沉靠近,一把拉住了墨沉的手。 语气急促不安,担心接下会发生的事情:“快与我出去!” 墨沉转瞬间抽回了手,撇过了脸:“跟你出去做什么?” “主人此时受了重伤,灵力不稳定。你若是一直待在这屋舍,会被主人带入深沉的梦境。轻则受些小伤,重则修为尽毁,没命离开!” 墨沉并不在意那么多,进便进了,他倒要看看,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梦境。 墨沉对玉麟说了一句,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出去吧,免得牵扯进来。” “你!”玉麟也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不听自己口中所说,也是没有办法,玉麟深深的叹了口气,走了。 说到底玉麟还是怕的。 等玉麟走了之后,墨沉便静静的趴在沈顾淮的怀里,闭上了眼眸。 “进便进了,我也愿意。” 这梦境只要不睡去便不会进入,更何况墨沉还是心甘情愿进入的。 “诶,幺儿!小心点,别摔着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在大街上追着一位调皮的孩子,边跑边叫喊着,嘴里是忍不住的笑意。 “要是摔了,可别哭鼻子哦。” 眼前是什么样的一个景色,墨沉并不知道,眼未睁开,耳朵便先听到了声音。 墨沉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看清着眼前的事物。 这里是…… 墨沉从没见过,也没来过这种地方,与鹤观城,湖碟镇,天恒城都不同。 眼前是一处很宽广的青石小路,是小孩子最喜欢的一处,因为这里路道较宽,并不窄小。 一群小孩子都在那一处玩耍,玩着游戏。 墨沉就在一处远远的看着,好似此时回到了鹤观城那般。 他也才十岁,躲在暗角偷看他们玩游戏,嬉戏打闹,想要靠近,可是却又害怕他们会打自己。 而在这里,站在远处看着的,是另一位孩子。 那孩子穿着一身粗衣,朝着他们走了过去,脸上脏兮兮的,手里抱着用竹编编成的一个球。 那小孩不知所措的摸着怀里抱着的竹编球,怯生生说道:“我……我也想和你们一起玩,可以吗?” 在他们其中的一个孩子见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脏兮兮的人,支支吾吾了一声,随后开始说道:“你个野孩子,不能和我们玩的。” 那小孩问:“为什么?” “因为我阿娘说过了,你是有娘生没爹养的坏孩子,身上是有霉运的,所以我们不能和你玩。” 小孩子说完了后,便想着换一个地方玩,以免沾染到了那小孩身上的晦气。 墨沉本以为那小孩会让他们离开,可是却没有。 第148章 墨沉也不知是因何原因,他们突然之间就打了起来。 不是他们打那小孩,而是那小孩打他们,甚至打的他们都想回家找自己的阿娘,大声的哇哇哭叫了起来。 孩子们的爹娘离得并不远,当听到一群哭声传来时,立马便放下了手头上的事,跑了过来。 走过的每一位孩子他娘,都狠狠的骂了一句那孩子,甚至还成群结队的去那孩子家里告状,将他说的有多坏便有多坏。 身后传来了一道错愕的声音,很熟悉也很温柔:“你怎么进来了?” 墨沉转过了身,竟没想到会是沈顾淮!墨沉想也没想便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沈顾淮,将头埋在了沈顾淮的胸膛里。 声音哽咽的喊着:“师尊……师尊……” 沈顾淮瞳眸微微睁大,不敢置信,低下了头,僵硬着身子,伸出手安抚着墨沉。 “你……怎么进来的?”依旧是那一句话。 墨沉也没有隐瞒,回应着沈顾淮:“师尊拉着我的手,所以我便进来了。” 沈顾淮沉默了一会儿,满怀歉意的说着:“是为师的错,为师送你出去。” 可墨沉听后却摇起了头,抱着沈顾淮腰的手更紧了:“不……也是我自己要进来的,不怪师尊!” “别待在这里,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乖,为师现在送你出去。”沈顾淮对墨沉很是无奈,一直以来,都从未有人进过,会发生什么,沈顾淮自己都说不清。 每当自己身受重伤,灵力紊乱之时,这些画面便会铺天盖地的朝着自己涌来,将自己困在里面一段时间。 自己被自己的灵力困住,真是令人可笑。 “不,我不走。” 此时墨沉哭的就跟个孩子一样,沈顾淮手足无措,拿他也是没有办法,再者自己又不是死了,只是受了一些伤,不至于如此。 沈顾淮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间充斥着宠溺:“好,不走便不走了。” 在这里面,沈顾淮也只是一个局外人,与墨沉一同看着眼前的景象,千篇一律,从来都不会改变。 那个小孩回家了,门外的人还在骂,一位年轻貌美的妇人还在不断的低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改日我定会登门道歉,各位娘子手头里还有要事要做,耽误不得,对不起。” 那妇人也不知说了多少遍,那些妇人方才陆陆续续的离开。 其中一个妇人手里抱着竹编簸箕,指着那妇人,咬牙切齿道:“云娘子,你那孩子就该狠狠的打,不打不长记性!以免长大了害人,更害己!”随后妇人哼了一声便走了。 云娘子也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在看到躲在一处小孩时,云娘子蹲下了身子,朝着小孩伸出了手,眯着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乖儿,过来。” 此女子的长相,和一人很是相似,墨沉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是谁。 小孩朝着云娘子便跑了过去,躲在云娘子的怀抱里。 云娘子抱着小孩回了屋里,将小孩放在一处,拿着一块布洗了洗。 便朝着小孩走来,蹲下身子,给小孩擦起了脸,头抵在小孩的脸上蹭了蹭,嗓音很是温柔,丝毫没有因为她们的话,而凶小孩。 “你个孩子,去哪玩了,弄的这么脏。” 小孩不想说,委屈的说起了方才的事情:“他们说我是没爹的坏孩子。” “所以你就打他们了?” 小孩点起了头。 “他们要说,便让他们说吧。也是娘的错,要不是娘,你也不会受苦。”云娘子摸着小孩的脑袋,黯然伤神。 小孩听到后,立马就气鼓鼓的说了起来:“阿娘没有错。” 云娘子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小孩的脑袋:“你呀,最会说话了。答应阿娘,不要和别人动手,也不要伤人,可明白?我家乖儿啊,日后可是要保护众生的。” 小孩虽然听不懂云娘子在说什么,胡乱的点起了头。 云娘子欣慰的摸着小孩的头。 小孩虽然答应了,可后来还是犯了错,云娘子知道后,依旧是耐着性子和小孩说。 云娘子:“乖儿,不可以伤人。” 小孩:“为什么?” 云娘子:“没有为什么。” 小孩心里很是委屈:“可是他们都打我,我不想一味的纵容。” 云娘子:“打便让他们打,你可以防御,但不可以打他们。明白吗?” 小孩想不明白为什么阿娘总是帮他们,而不帮自己:“为什么?” 云娘子这次,脸色格外凝重,说出来的话不容小孩拒绝:“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你只要记住,你要保护他们,不可以伤人,也不可以害人,明白吗?” 小孩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不让其落下,抽泣着问道:“那他们要是要杀我,我也任他们杀吗?” 云娘子:“是。” 那一刻,眼前似乎下了倾盆大雨,一发不可收拾,眼前雾蒙蒙一片,小孩终究是没能忍住,泪水哗啦啦的从眼睛流落,哭了。 “不要!我才不要当这个破好人!呜呜呜!”小孩放声大哭了起来,云娘子一直都是这样,永远都不会护着小孩,只会护着别人。 云娘子很是心疼,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抱住了小孩:“乖儿,听阿娘的,不要做错事,也不要害人。害人终害己,伤人终伤己。你要记住。” 第149章 “你日后是要修道的,修道后必定不要放错。你要救人,不要伤人。” “你命格薄弱,遭受不了魂魄的侵扰,更遭受不住杀人后的后果,不管是善人还是恶人,你都不能伤。” 云娘子从来都不想提那个人,可终究还是提起了,乖儿迟早都是要知道的,早说晚说,又有什么区别? 云娘子喉咙苦涩的厉害,说起话来也一顿一顿的:“你阿爹杀了太多人了,报应都落在了你的身上,所以你要救人,弥补你阿爹的过错。” 小孩没有回应,什么也没说。至这以后,小孩再也没有出门了,一直都待在屋舍中,没有离开。 小孩整日闷闷不乐,坐在门外发呆发愣,不管云娘子怎么喊,小孩都不想回应,不想听到那些,脑海里总是浮想出那几句话。 云娘子也是没有想到,叹了口气,没有理小孩。 就这样过去了一年,云娘子不知怎得,突然离去。小孩看到后哭的伤心欲绝,一直抱着云娘子的尸首跪在地上哭。 墨沉收回了目光,没有再看,转头看向了沈顾淮,沉声道:“师尊。” 沈顾淮应了一声,语气依旧如往常那般温柔:“怎么了?” “那孩子是谁?” 沈顾淮没有立马回应墨沉,迟疑片刻,摇了摇头:“为师也不知。” 没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墨沉语气突然间冲了起来,心里交错不安:“这是师尊的梦境,师尊又怎会不知晓?” 沈顾淮不想回答,转移了话题,淡然处之:“这小孩要受雷劫了。” 墨沉不敢相信,这小孩看上去也才六七岁,甚至还没修道过,又怎会遭受雷劫! “雷劫?” 沈顾淮浅浅一笑,打了个趣:“你不想知道他之后会怎么做吗?” 墨沉还真是变了许多,与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天差异别。 眼前景象变换的很快。 小孩离开了这所城池,四处流浪,不管是去哪里,小孩都会遭受到他人的欺负。 墨沉本以为他会还手,可他并没有,明明有着那么高强的修为却任人宰割。 小孩终究还是听了云娘子的话。 只是后来都发生了什么,已经看不到了,或许是因为墨沉的进入,看不到后面都发生了什么。 沈顾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了墨沉的手,想要离开。 可身后传来的动静,让沈顾淮立即停下了步伐,见墨沉似乎要开口,脑子突然空白一片,当即便凑前,两人嘴碰嘴凑到了一块。 墨沉不明所以一愣,眼眸不由得瞪大,看着眼前近在迟尺的脸庞,愣在了原地,嘴巴微微张开。 直到那些声音消失了为止,沈顾淮方才松开嘴,在嘴对上的那一刻,沈顾淮的脑袋瓜都要炸开了!他到底在干什么!明明可以用手的,怎么就用嘴了! 沈顾淮低下了头,手握紧拳头放在嘴旁,轻咳一声,面色微红,不知所措。 “方才……为师一时急……所以才……” 墨沉沉默了许久,情绪很是低落,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沈顾淮,最后从口中说出的,也只有三个字。 “我明白。” 沈顾淮心里自责的很,更是不断的在心里骂着自己。他这是怎么为人师尊的!连自己的徒弟也敢亲,还真是不知廉耻,不配为人师表! 两人之后什么也没说。 墨沉本想伸手去碰沈顾淮,可眼前的事物突然出现了变化,将墨沉推出了这层梦境。 “师尊!” 再睁眼时,自己就躺在沈顾淮的怀里,哪里也没去,可躺在床上的人并没有醒来,依旧是双目紧闭,安安静静的睡着。 墨沉依旧是这样躺着,哪里也没有去,心里很没有安全感。 随着墨沉的醒来,沈顾淮也渐渐从梦境中走出,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见自己怀里躺着这么一个人,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 见沈顾淮醒了,墨沉满脸的欣喜:“师尊!” 沈顾淮点了点头,嘴角很是勉强的扯起了一抹弧度。 “起来,有些疼。” -------------------- 这章写的,卡死我了。 第52章 师尊被抓了 墨沉听后立马便直起了身,满脸的兴奋,好似自己没亲过他般。 不知为何,沈顾淮的心里感到一股失落,这股失落来的很奇怪,既然墨沉都没有抓住这个问题一直问,自己又将这个说出来做什么。 “你怎么来了苮南山?” “玉麟前辈带我来的。” 沈顾淮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而墨沉便靠了上去,靠在了沈顾淮的腿旁,沈顾淮整个人一惊,轻笑了一声。 “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以前怎不见得你这般?” “长大了,人都是会变得,师尊说过。” 玉麟在外面待了五六日了,整条鱼都好慌,怕会出现什么问题,见屋内的灵力气息小了许多,方才靠近。 玉麟敲了敲门,当即便推门而入,走了进去。 “主人,主人!” 玉麟的声音响起,一位全身上下都着蓝的青年男子出现在门口。 沈顾淮侧头望去,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嗯了一声:“何事?” 沈顾淮不觉得这有什么,玉麟可觉得,他们二人此时的姿势何其的暧昧,就算是师徒也不会如此。 第150章 主人简直是太惯着墨沉了!迟早会出事的!就连苮南山墨沉都可以随处进,主人对墨沉还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谢沂白也就算了,这墨沉,不能不防。 玉麟能看出来的,沈顾淮又怎会看不出来?想必也是纵容。 “我见主人灵力已在渐渐收回,便觉得主人醒了,过来看看。” 沈顾淮不想多听,随后便下了逐客令:“我无碍,你下去吧。” 玉麟也习惯了,直接便退出了屋舍,将门关上。 开始门还好好的,关上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声音。可被玉麟踢了一脚之后,关门时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非常的大声。 沈顾淮:“…………”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欢用暴力解决事情。 墨沉才不管玉麟有没有在,就趴在沈顾淮的怀里,哪里也不想去。 沈顾淮也依着他,只不过坐久了,腿也麻了。 就在沈顾淮动了动手的一瞬间,墨沉语气格外不好的问了一句:“师尊身上的伤口谁伤的?” “问这个做什么?” 那一刻,墨沉的眼里是滔天的杀意,眼眸深邃,泛起寒光:“师尊不能杀人,我替师尊杀。” “这也是为师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沈顾淮摸了摸墨沉的头,妄想安抚着少年。 墨沉字字斟酌着这四个字:“咎由自取?”只觉得这四个字无比刺耳,不想再听。 什么叫做咎由自取?什么又叫做你本就该死? 不过都是别人强加在自己脑子里的观念罢了。 墨沉眼眸中寒光闪烁,问道:“那若是有人想要杀我,我也不反手吗?” 沈顾淮听后倒是觉得墨沉傻,但也一一回答了墨沉所说。 “被人欺负了就欺负回去,别人要杀你,你还等着他来杀,你又不是木头,要懂得变通。” 墨沉听后,立马便接了话:“那师尊为何要当这木头?” 沈顾淮:“…………” 墨沉明知故问,想要从沈顾淮的最终听到到底是为什么。 可一到这里,沈顾淮便闭口不言了,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不可伤人杀人。 若是教人子弟,定是不能这般教。这是沈顾淮的命,又不是他们的命。自己命该绝,难不成他们也命该绝吗? 沈顾淮叹了口气:“我与你不同。” “有何处不同,难道就因为那些话吗?” 沈顾淮不置可否,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已经改不掉了,再者也不会改。 云娘子所说的,沈顾淮不得不听。 就算是一切都不记得了,沈顾淮也会记得那句:不可伤人,不可害人。伤人终伤己,害人终害己。 他修为高强,本就该保护他们,难不成还要他们保护自己吗? 墨沉脸色很严肃,宛若坚韧不拔的树根,不管是风吹雨打,都牢牢地抓住底部,不会使其动摇半分,任由流水带过泥土流逝。 “师尊,我保护你。” 沈顾淮也只是笑了笑,应了一声好。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说出这四个字罢了。 沈顾淮虽想着自己没放在心上,可却还是放在心上了,若真的有那一天,众人都纷纷针对于自己,墨沉……真的会护着自己吗? 窗棂关着的,此时天也渐渐有些黑了,屋子里头也有些看不清楚,渐渐模糊了起来。 苮南山中的屋舍并不多,只有两处,一处是沈顾淮的,而另一处则是玉麟的。 墨沉的话,还真是不知他该睡何处,不如便和自己住?恐怕不太好,那便与玉麟一同? 玉麟通常待在水处,甚少有住那间屋舍,待会儿问问玉麟的意见,若是不介意,两人便一同挤挤,这般也好些。 沈顾淮望了望窗棂的方向,拍了拍墨沉的背,这小兔崽子,也不知要趴在身上到何时,这么久了也不见得起来。 该不会……睡着了吧?倒也不至于,还不过一刻钟。 正当沈顾淮要开口说之时,腿上便传来了墨沉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也不知他这是累的还是故意的,就这样睡着了。 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顿了片刻,便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抬了抬,自己往里面躺了一些,将墨沉拉到了床上,本想将长靴也一同脱下,结果这小兔崽子倒是好得很!长靴都没穿。 此时岁末,天阴寒的厉害,也不怕冻僵了。 于是沈顾淮便将墨沉往自己怀里带,倒是花了不少力气。 也就是这一带,这一低头。沈顾淮发现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自己身上穿的衣袍似乎被人给换过了。 沈顾淮微微抬手看了几眼,这衣袍……似乎是墨沉的…… 沈顾淮在天恒城时,曾看过墨沉穿过,袖口处有鎏金色的线条纹理,就连领口之处也有,腰间上的腰带黑白交替,墨色占据大部分。 难不成在自己昏迷时,是墨沉为自己换了一身衣袍? 除了这个可能,沈顾淮还真的是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可能了。 身上的伤虽然没有那么疼了,但终究还是在的,这么明显的一个血窟窿,还真是难看的很。 沈顾淮手不自觉的放在了伤口处,摸了摸,凸起的伤痕,触感很是不一样。 摸了一会儿,沈顾淮便将手收了回来,没有再摸。 抱着墨沉的手也紧了一些,被子盖了盖。 第151章 这些都做好了后,沈顾淮便往里面躺了一些,侧背对着墨沉躺着,闭上了眼眸。 就在要入睡时,一双不老实的手放在了沈顾淮的腰上,甚至身子还往前凑了凑,沈顾淮身子顿时一僵,不敢动弹。 墨沉就这样抱着沈顾淮,头抵在了沈顾淮的头顶处。 沈顾淮心中总有一种感觉,那便是身后这人是故意的,可沈顾淮没有证据,又不好直说。 也只好小声的喊了一声:“墨沉……” 话音落下,但并没有人回应自己。看来是真的睡下,是自己想多了。 沈顾淮也没有推开,就这样依着墨沉。 墨沉本以为沈顾淮会推开自己,却没想到竟然没有。 墨沉本闭上的眼眸,在此刻悄悄咪咪的睁开了,抱着自己心中所爱的人,眼里是无法止住的爱意。 墨沉往前蹭了蹭,抱着沈顾淮的手又紧了紧,忘记收了一些,很明显是故意的。 沈顾淮被墨沉这一凑近,顿时睁开了眼眸,拍了拍墨沉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轻声呢喃道:“太近了……”这三个字从口中蹦出的那一刻,沈顾淮的整个耳朵都红了,娇红欲滴。 也幸好墨沉看不见。 可墨沉非但没有收敛,反倒还凑近了一些。似是故意。 沈顾淮也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就算再怎么诫告自己,也还是无法抵抗心里所想得到的。 只可惜,墨沉有了心爱的女子,沈顾淮明知这般作为不可为,却还是任由着墨沉。 就算是再好的师徒,也不会好的这种程度。 终究还是自己不配。 沈顾淮没有再多想,睡了过去。 清晨一早,沈顾淮便醒了。 这一次,意外的没有早起,沈顾淮几乎很小心的转过了身,面对面的对着墨沉,看着近在迟尺俊俏的面庞,忍不住伸手想要碰一碰。 可手在下面,沈顾淮并不敢抬,只是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墨沉睡着的模样很乖,若是说睁眼时像是一头狼。那此时睡着了,便像是一条暖呼呼的大黑狗。 沈顾淮没有太过于贪恋此刻的美好,因为他知道,墨沉迟早会离开的。 沈顾淮起身看了墨沉一眼,见墨沉还在熟睡,便也没有避讳,站在床前便换了一身衣着,衣袍就放在一侧的木横上。 沈顾淮整了整衣领,一头墨发全然散下,走到妆奁前的一个木凳上坐下,拿起木梳便梳起了这一头的墨发。 依旧和往常那般,束着高高的高马尾,戴着白玉冠。 沈顾淮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免伸手碰了碰,几乎是在发愣。直到反应过来时,眨了许久的眼睛,起身走开了。 沈顾淮从不喜照镜子,每当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便难以掩盖眼中的情绪,全部倾泻而出,难以收回。 从沈顾淮醒来的那一刻,墨沉便已经醒了,只不过都在装熟睡罢了。 阳光从窗棂薄纸透进了屋舍,站在木块的地板上,泛起温暖的柔光。 将衣物穿戴整齐后,沈顾淮便走出了屋舍。 也不知是不是玉麟的缘故,这门一直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开门时,便发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沈顾淮:“…………” 墨沉故作刚醒的模样,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向了沈顾淮,说话时还带着尾音,就像是在撒娇。 “师尊醒了?” 沈顾淮嗯了一声,顺道也问了一句:“饿了吗?” “不饿。” 听墨沉这么说,沈顾淮也放心了,苮南山并没有吃食,若是饿了的话,便是要下山去了。 “此处不是望山之峰,你可以赖会儿床。” 墨沉没有回应。在要说之时,沈顾淮便已经走出了门,将门也随着带上。 墨沉心中五谷杂粮,很不是滋味。 出门的那一刻,沈顾淮便揉了揉太阳穴,太奇怪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然后又将他……说不上来的奇怪。 玉麟此时一直都待在外处,在小溪旁的一个大石头上坐着,玩着清澈的溪水。 小溪就在屋舍前的侧方,那里有一条小溪一路往下流淌。 玉麟听到门开声时,便忍不住转过头,看了过去。 见是沈顾淮,玉麟立马便起身,赤脚朝着沈顾淮跑去。 “主人!” “鞋子怎不穿?”沈顾淮见玉麟朝着自己走来,立马便调整好了脸上的情绪。 然而玉麟只是笑了笑:“穿不穿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主人昏睡了那么久,可要吃些吃食?” 玉麟昨日下山买了一些,这世间门派里,没几个门派人有见过玉麟,不过玉麟还是乔装打扮了一番,以免吓到那些普通人。 “不必了。” “主人身上的伤可有好一些?过了这么多日,伤口可还疼?”玉麟问的这些都是废话,可不说,他又能说些什么? “好多了。” 玉麟听后便点起了头,展开手心,一块玉坠就这样在了玉麟的手中,递给沈顾淮。 “这是我在湖底捡到的,看上去不像是主人的东西,但我偶尔有见主人戴过,便将它捡了起来,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时间,将玉坠交给主人。” 沈顾淮并没有接过,甚至觉得这玉坠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刚碰到谢沂白时,谢沂白所给,说是自己的东西,沈顾淮虽觉得奇怪,但还是收了。 第152章 可没多久便扔了,并不是不喜欢,而是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过了良久,沈顾淮方才说出:“这玉坠,随便丢一处吧。” 虽然这不是主人的,但扔了,也没必要吧?就算是放在一边也好啊。 “丢了做什么?” “不要了。” “为……”玉麟正想要说为何时,突然顿住了,没有再问出口,既然主人不要,那便扔了,自己问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随后玉麟便应了一声:“好。” “望山之峰的事,主人准备怎么办?是任由误会蔓延,还是将此人揪出来?” 沈顾淮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是知道的话,也不会躲在这苮南山不肯出去。 每次出事的时候,沈顾淮都会来苮南山,总是逃避一些他不想面对的。 可有的事,并非是他想逃避就能逃避的了的。 “我会去查的,主人莫要担心。” 沈顾淮点了点头,迟疑了许久,三个字从口中说出:“谢谢你。” 沈顾淮虽不记得以前的事,但他能看的出来,玉麟是真的在保护他,也是真心的。 与谢沂白不同,谢沂白的靠近,让沈顾淮感到压迫,甚至能够明显的察觉出他靠近自己是带有目的。 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主人对自己说谢谢。 玉麟心中情绪复杂,从前如此,现在也还是如此,不管是失去记忆,还是没失去记忆,沈顾淮都没有变过。 “主人曾救过我,我的命自然也是主人的。能帮到主人,是我的荣幸。哪怕是死,我也在所不惜。” 他们总是这样,总喜欢说这些丧气话。 沈顾淮从未想过要他们付出什么,也从未想过他们要报答自己。 此话落下的那一刻,沈顾淮便转身走了,心里在置气。却又不知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有个好气的。 玉麟看着沈顾淮走的身影,眼里只有担忧。 待伤好之后,便得出去看看了,以免出现一些不好的事。 虽在望山之峰待了这么多年,但沈顾淮对望山之峰的处事作风并不了解。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便认定了薛牧应身受重伤是自己所为,此时自己又跑了,也不知望山之峰会如何说。 沈顾淮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 苮南山只有他们三人,至少也过去了快半月之久,伤口还是疼的,只不过没开始那么疼了。 沈顾淮一声不打的就这样离开了苮南山,准备去魔族一趟。 就算此事与自己无关,也是因自己而起。不管如何,还是得知晓到底是为何。 却不曾想在踏出苮南山的那一刻,被墨沉拉住了手。 “师尊要去哪里?” “整日待在苮南山,有些无趣,想着下山走走。” “我和师尊一同去。” 沈顾淮怎么可能会让墨沉跟着,当即便道:“你在苮南山等着,为师很快便会回来。” “师尊这是要去魔族?”墨沉说出的话很肯定,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沈顾淮看,不容得沈顾淮逃避。 墨沉倒真是猜的准,明明自己都不曾提过,他竟还能猜的出。 沈顾淮皱了皱眉,轻声回应:“怎想到了魔族?” “望山之峰。” 沈顾淮:“…………” “放心,为师不会去。”眼前之际,还是先得把墨沉骗住。 然而墨沉没有片刻的迟疑,便道:“不信,竟然师尊没去,那为何我不能与师尊一同?” 若是沈顾淮去魔族,墨沉也正好去魔族一趟。 孩子大了,骗不住了。 沈顾淮叹了口气:“那便不去了。”改日再去。 “师尊此时的伤还没有好,待伤养好了再去也不迟。” 也幸好苮南山处有一处药房,里面都堆积着各种丹药还有药膏,也备不时之需。 “师尊肩处的伤口也该换药了。” -------------------- 这里是一个重要的转折,不知道会写哪种,要么开始虐(代表早完结)。要么代表甜(更慢完结)。那人没出现前,他们两人是不会解开误会的。但也有可能会演变成一个超级大的误会。 第53章 师尊去了魔族 不等沈顾淮拒绝,墨沉便带着沈顾淮去了药房所在之处。 墨沉还是那样,一点分寸都没有,拉着沈顾淮的手,甚至牢牢握紧。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沈顾淮一时陷了进去,愣着看了墨沉许久,看着墨沉紧握着自己的手。 一切都是这么的可笑,又是那么的令人可耻。 沈顾淮并非榆木脑袋,只是不敢承认自己的心罢了。 为人师尊,竟觊觎着自己的徒弟,当真是该死。更何况他还有喜欢的人。 两人本就不该如此亲密,就算是师徒也不可能是这般,沈顾淮又怎会不清楚,怕是墨沉不清楚,而自己就是在装这个漏子。 走到药房之时,沈顾淮突然收回了手,训诫道:“如今都这般大了,莫要一直对为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虽是训斥,可却也是在纵容。 沈顾淮以为自己说的够明白,但墨沉喜欢装不懂,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 墨沉不仅没有收回了手,反倒还步步紧逼,将沈顾淮逼的一直往后退,直到背抵在了门边时,墨沉方才停下脚下的步伐。 第153章 那双深邃莫测的眸瞳噙着有些微弱的华光,竟比往日还要深沉些许。 “师尊这是想到了什么?” 沈顾淮背这么一撞,疼的眉头紧皱,强隐忍着肩胛骨传来的疼痛,闷哼出了声。睫毛轻颤,对上了墨沉带有探究的目光,不知从何时,就连看向墨沉的目光里都带有一丝躲避。 见沈顾淮这般,墨沉突然关心则乱,全然忘了自己方才都问了什么,立马便扶住沈顾淮的肩膀,手抵靠在门上。 这个角度,沈顾淮当真是无地自容,觉得墨沉这厮是故意的,但也是自己多想,当即便伸手拍落了墨沉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沈顾淮摇了摇头,面色比方才苍白了一些:“无妨。” 墨沉很是自责,头都低了许多,眼眸中都泛起了淡淡的水泽,不敢抬头:“对不起师尊……我不是故意的。” 沈顾淮轻声安抚着:“不怪你。” 自己都还没有哭,他倒是好,还先哭了。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要走。 感觉到沈顾淮要走,墨沉立马便跟了上去,仿佛方才的那人不是墨沉。 “师尊,身上的药该换了。”墨沉面色坚决,不容得沈顾淮拒绝。 玉麟就在远处看着,心里总是会游升出一股不安,也不知是为何。 总是觉得,主人迟早会栽在墨沉的身上。 玉麟不想再看,便转过了头,继续玩着溪水。 沈顾淮也没有再多说,总觉得这般扭扭捏捏的甚是不好,再者自己又不是女子。 沈顾淮嗯了一声,便随着墨沉进了药房。 进入后,墨沉便让沈顾淮坐在一处,自己则是去找药膏。 墨沉并没有接触过药理,对这些甚是不了解,看着墨沉忙手忙脚的找着,沈顾淮不免得有些想笑。 于是沈顾淮便指着墨沉身后的那些药柜,轻声道:“你身后,最左边下面第二个柜子,那个药好。” 墨沉听后立马便去拿了,动作很是快,拿在手上后,便走到了沈顾淮的身后。 墨沉轻咳了一声,故作有些不敢,实则眼眸中却在暗自窃喜,看着沈顾淮的目光就像是透过衣物看着里面的肌肤,赤裸裸的看着。 “师尊……是自己脱,还是我来好一些?” 墨沉此话一出,沈顾淮身子顿时僵住,耳朵之处顿时泛起了红,脸更是烫的火热,沈顾淮眼眸微不可察的低了低。 “我来便好。” 墨沉眼里闪过了一抹狡黠。 玉麟倒是真的大胆的很,就站在门外听着。 玉麟:“…………” 难不成主人背着他,和墨沉在一块了? 可看上去也不像是如此。 玉麟怕出什么事,当即便是一脚踢出去。 “不可以!” 话音刚落,在屋内的两人唰的一下,目光都落在了玉麟的身上。 反倒是沈顾淮有些不懂了,倒是还反问了一声:“不能什么?” 墨沉几乎是刹那间便使出了灵力,一把将玉麟打了出去,门也跟着一同带上了。 方才那一下沈顾淮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正常,可现在要是再没有反应过来,那他真的就是傻了。 些许是玉麟误会了什么!他这条鱼,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那一刻,墨沉的情绪似乎低到了冰谷里,一言不发,此时的气氛不免有些冷,沈顾淮轻咳了一声。 “生气了?” “没有。” 沈顾淮听后嗯了一声:“那便好。” 虽然不知有何可气的,但总是觉得墨沉此时似乎正在气头上。 玉麟闯进之后,沈顾淮便觉得墨沉很是不对劲,但也没多说。 沈顾淮衣物此时已褪到腰间,露出了强健可靠的上肩,肌肤如同白玉,看的人移不开目光。 墨沉此时手中挖了一些药膏在手中,小心的涂抹在沈顾淮的后背上,虽因玉麟的闯入,感到心中气愤。 但他也不会就此将气撒在沈顾淮的身上。 手上的动作很轻很轻,如视珍宝般,小心翼翼。 直到将药涂抹完了之时,墨沉方才收手。 沈顾淮偏头看了看,将衣物拉了上去,手则在整理着腰间的腰带。 两人此时的气氛格外的尴尬,谁也没先开口。 脑子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画面,是洛寒。 沈顾淮与洛寒有契约在身,沈顾淮受伤,难免会牵连到洛寒,沈顾淮心中不免担心。 过了这么久,沈顾淮方才想到这些。 “你……”一个字顿了许久,随后道,“可有见过洛寒?” 墨沉面色一冷:“师尊问洛师弟做什么?” 沈顾淮叹了一口气,心中很担心洛寒会出事。 “为师与阿寒有契约在身,受伤难免会牵连到他。” “我在去望山之峰时有碰到洛师弟,生龙活虎的,不像是有事的模样。” “那便好。” “反倒是师尊,受了这么重的伤。” 沈顾淮什么也没说,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两人此时的状况,就像是远离世间纷扰,身处于事外,过着清闲的日子。 “师尊若是实在想去魔族,待伤好了一些再去吧。弟子也要去魔族一趟。”墨沉不想隐瞒,沈顾淮迟早都会知晓。 等着沈顾淮来质问自己,倒不如自己直接说出口,免得多了这些不必要误会。 第154章 听到这个,沈顾淮倒是有了兴趣,且是真的想要知道墨沉去魔族作甚。 “你去魔族做什么?” “有要事,要见一个人。” “何人?” 墨沉摇了摇头,不想说,毕竟是魔尊。墨沉怕沈顾淮会多问,若是日后知道的,自己也曾说过这么一个人,自己也不算是隐瞒。 沈顾淮也只是沉闷的嗯了一声,想必是去见那位女子,若不是,墨沉又去魔族见谁? 若非那女子便是魔族的?也难怪没有听过。 一连过去了十几日,沈顾淮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理了理衣物,便想着独自一人前去魔族。 可还是和前几次一样,被墨沉撞见了。 只不过这次墨沉并没有阻拦。 墨沉就站在沈顾淮的身后,叫住了前方的人:“师尊,我也去。” 玉麟:“…………”主人去,他跟上去做什么? 玉麟原本在水里待的好好的,在听到岸上有动静后,便从水中跃出,出现在两人的中间,身上的水迹从玉麟所走过的上空洒落,数万水滴朝两人落下。 沈顾淮当即便使出灵力,将水隔绝,墨沉亦是如此。 玉麟有些急促:“我也去。” 沈顾淮:“你在苮南山待着,过几日我们便会回来。” 玉麟:“…………”有句话藏在心里久了,终究还是会破口而出的。 “主人,墨沉他!” 玉麟正要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却发现被禁了言,说不出话来,玉麟瞪了墨沉一眼。 墨沉反倒是一脸无辜的看着玉麟,耸了耸肩。 “嗯嗯嗯……嗯嗯嗯…………“不管玉麟怎么挣扎都是无用。 玉麟嘴说不了话,倒是用手指了起来,一直指着墨沉对沈顾淮嗯嗯嗯着。 沈顾淮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道:“你在此处待着,我们走后,禁言咒自然会解开。” 反倒是墨沉得意了起来,对玉麟扬起了一枺笑。 “玉麟前辈还是好好在苮南山等着吧,我与师尊不会出事的。” 玉麟:主人一个人去,我倒是放心,你跟着去我才不放心! 墨沉这个人心机深沉,虽一点都没有漏露在外,但玉麟还是察觉出了不对劲。 而且墨沉每次都并没有有意隐瞒,甚至还故意放出。 甚至……就像是只在主人的面前隐瞒,在他们的面前连伪装都不想做了。 墨沉不予理会玉麟的目光,走上前便道:“师尊,我们走吧。” 沈顾淮应了一声好之后,两人便一同消失在了苮南山。 去了岭莲湖所在的方向,沈顾淮在前方带着路,以免墨沉找不着。 墨沉与沈顾淮并肩而行,不过心中倒是想与沈顾淮同乘一把剑。 不过沈顾淮定是不让的。 什么阿雪阿雪的,墨沉早便忘在了脑后,沈顾淮倒是记得清楚,甚至忘都不会忘。 去魔族,除了去找魔尊,还有便是为了寻解药。 墨沉虽不知沈顾淮以往都经历过什么,他只知,为今之计先将其解药找到的为好。 在步入岭莲湖的那一刻,天空下起了雪,沈顾淮伸出手接住了飘落下的飞雪。 “好久没来过岭莲湖了。”沈顾淮小声的呢喃了一声。 也许久未见过傅不为了,这人也不知去了何处,都不曾听过,也没给个消息。 沈顾淮认识的人并不多,唯一记得最清的,便只有傅不为了,这人要强的很,冷面热心的。 周围都是岸边,一处隔断一处,青绿色的草地,湖水清澈。最前方则是一所湖泊,一眼望不到头。 沈顾淮使了一道灵力,湖水中的水当即便朝着两侧飞开,露出了岭莲湖下的水梯。 “走吧。”沈顾淮对身旁的墨沉道。 这还是墨沉第一次来岭莲湖,没想到这岭莲湖既然能去往魔族。 难怪岭莲湖四周有着这么明显的灵力阵法,不让人靠近。 两人一路向下,两侧湖水也在渐渐并拢,这岭莲湖果然是别有洞天,表面是湖水,里面实则是一处黑洞。 沈顾淮使出灵力,用灵力照亮周围的路,眼前有着许多条路,周围黑壁环绕,要想往前走,便只能走那几条路。 “师尊知道这怎么走?” 墨沉看着身侧的人,问了一声。 “忘了。”沈顾淮当即便回应了一声。 墨沉沉默了片刻:“若是师尊信得过,我来走前面的路如何?说不定我能够找到。” 沈顾淮想也没想拒绝了,前方一片漆黑看不到头,未知的危险也在埋藏,沈顾淮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墨沉这般做的! “不行!” “为何?” “不行便是不行,听为师的,站在为师身后。” “前面会有危险是吗?” 沈顾淮:“没有。” “那为何我不可以在前面?” 沈顾淮不想墨沉多问,随后便道:“不能便是不能,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你若是再说,为师便将你送回去。” 而这话听在墨沉的耳朵里,就像是在骗小孩的一样,一点信服力都没有,只不过这次墨沉倒是听了。 既然走到了这里,那便与师尊一同进入魔族,被师尊送回去之后,自己又要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也要些许的时间,到时碰到师尊,怕是又要被训斥了。 第155章 墨沉随后便应了一声:“好,听师尊的。” 见墨沉这是听了,沈顾淮也不好多说什么,将秋不尽都唤了出来,看来从岭莲湖进这魔族还不是那么的简单。 沈顾淮随处的走进了一条洞口,里面和外面一样,皆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拉着为师,莫要被一些东西给抓走了。” 墨沉听后立马便拽紧了沈顾淮的衣袖,问了一声:“什么东西?” “一些亡灵。”沈顾淮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听到这两个字的墨沉,拽着沈顾淮衣袖的手顿时紧了几分。 沈顾淮微微低头,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没想到这小子既然怕这些东西。 也对,小孩子都怕这些。 “害怕便靠近一些。出了事为师也好知道。” 墨沉哽咽的应了一声好,实则嘴角上扬,眼里带着一抹得逞的深意。显而易见,墨沉是装的。 “还要走多久,师尊……”墨沉尽量的将声音压低,就像是在压着哭腔的语气,不想让沈顾淮听到。 然而沈顾淮还是听到了,墨沉把控的刚刚好,既不明显,也能让人明显的察觉出。 沈顾淮也是真的怕墨沉会出事,随即便道:“拉着为师的手。” “好。”墨沉声音还未落下,手便已经牵了上去,师尊还是那么的好骗,一骗就信了。 沈顾淮拿着剑的手也松了松,嘴里当即便念起了剑诀,将剑悬浮在半空之中,以剑作为带头。 “走到为师身侧来。”沈顾淮这才放心下。 墨沉走的倒是飞快,两步就走了上来,牢牢地抓着沈顾淮的手便不敢松开。 墨沉一副要哭了的模样:“师尊…………” 本以为沈顾淮会安抚着自己,没想到沈顾淮直接笑出了声。 “平时都不见你怕什么,怎么这个就怕了?” 墨沉怎么知道自己害怕?想了一会儿,便随意的说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长的……太渗人了,所以害怕……” 亡灵:“…………” 鬼:“哎呦呦哟哟哟,原来是长的太磕碜了啊你,哎呦呦呦,吓死人,也吓死鬼喽。” 亡灵怒吼:“滚!” 鬼拖着半米长的舌头略略略了起来:“你这个磕碜东西,哎呦喂,生气了,生气咯,亡灵这东西要打鬼喽。” 亡灵气的上去就是一拳:“你个鬼东西!难怪生前会被人打死!就是因为你嘴太欠了,舌头长,话多,死的早,还真的是欠收拾!” 亡灵见打不到鬼,冷哼了一声:“难怪叫丑舌鬼,话丑,人丑,舌头……更丑,心更是丑上加丑!” 鬼听后哦了一声,睁大眼睛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才不在意亡灵说的这些:“我没有心,亡灵老弟,你连个人形都没有,还笑话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亡灵恨不得上去就是一巴掌,打的鬼心服口服!只可惜根本就打不到,他们没有实体,打上去就像是在打一团白雾,手落下的那一刻,一下就散开了,随后又重合到了一块,再次形成鬼气。 丑舌鬼看到亡灵气愤的脸色,咯咯咯咯咯咯咯大笑了起来,笑的肚子疼。 丑舌鬼指着亡灵笑了个不停。 “你个丑鬼,笑什么笑?你笑我没有个人形,我还笑你长的丑呢!”亡灵心里十分不爽的哼了一声。 “那,那两个长的好看不?”长舌鬼瞅了一眼前面走着的两个人,打趣道。 亡灵偷瞄了一眼,赌气道:“丑死了,一个比一个丑,你最丑。” 长舌鬼故作叹息了一声:“多好看啊,这你都嫌丑,你还真是没品位。” “你还是别成人形了,我怕你长得丑,毕竟这破地方,只有你这么一个伴,到时吓到我,我可是会打你的。” 亡灵:“我去你娘的,你以为我愿意陪你?要不是那什么清玉狗屁仙尊的破烂人,我会被关在这里?” 长舌鬼哦了一声:“那是你没实力。” 沈顾淮:“…………” 墨沉皱了皱眉头:“…………”竟然真的有鬼。头一次听到鬼说话,还真是稀奇。 -------------------- 鬼:“只有你陪我喽。” 亡灵:“……” 第54章 师尊头疼 沈顾淮还以为这东西都在前方,没想到竟然会在身后,也不知是在什么跑到了身后的。 当年来时,也碰到了这东西,不过很少,几乎一句话都很少说,只能感知到周围有明显的鬼气。 也不知墨沉有没有听到,如果没有的话便算了,自己也闭口不提,免得把这孩子吓一跳。 却不知墨沉的手又抓紧了一些,整个人都朝着沈顾淮靠近,就差直接抱住沈顾淮了,可怜巴巴的:“师尊……有声音……” 沈顾淮侧身摸了摸墨沉的头,轻声安抚着:“没声音,别多想。” 长舌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眼前这一幕,嘶了一声:“两个师徒,两个断袖之癖,两个好龙阳之好的人?” 亡灵啧啧啧了好几声:“思想龌龊,想什么都是龌龊的。” 长舌鬼呸了一声:“这还不像?表露的那么明显,你没看见那个**都直接碰到那**身上了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一看就不是什么*******!” 第156章 沈顾淮就在前处听着,倒是觉得这一鬼一亡灵说话挺别致的,只不过后面有些许的断了,没听清楚。 殊不知这是墨沉做了手脚,故意磨去了长舌鬼的声音。 有些话,师尊还是不要听的为好。免得扰了心神。 虽然害怕,但墨沉还是有些好奇,扯了扯沈顾淮的衣袖便问:“师尊……断袖之癖是什么意思?” 沈顾淮身子一僵,没想到这人脸皮这么厚,这种话都问。 不过也是沈顾淮多想了,墨沉还是个孩子,不知晓也是正常的,反倒是自己不正常了。竟想到了别处。 “除了这个还听到什么了?” 墨沉很是真挚的眼神望着沈顾淮,摇了摇头:“没了。” 长舌鬼:“你瞧,这人***********!!” 一听到这长舌鬼开始吧啦吧啦的,墨沉便又使了一道灵力,之后长舌鬼只要一说话就变成了。 长舌鬼:“你看他那个**********,*********。” 长舌鬼:“*******,****************……” 长舌鬼:“***********…………” 沈顾淮:“…………” 其他的一点都没听到,反倒是这四个字听的一清二楚了。 沈顾淮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回应墨沉。 墨沉也有些等不住了,怕沈顾淮会就此应付过去,便直言说道:“是不是两个男子在一起,就是断袖?” 沈顾淮也不知该说什么的为好,长长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不想多说。 “那师尊……”话说到一半,墨沉骤然一顿,“是断袖吗?” 沈顾淮听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心在此处止不住的狂跳,似是在担心,怕眼前之人会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更怕墨沉会知道自己对他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心思。 沈顾淮愣了片刻,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是……” 长舌鬼:“*******!” 长舌鬼:“*******!” 墨沉嗯了一声,语气有些低沉:“我也不是。” 长舌鬼:“啧啧啧!哇哇哇!扮****!厉害的很啊!亡灵老弟,你快看,这两人*********!” 亡灵听这长舌鬼说话便烦,早就跑开了。 见亡灵老弟跑了,长舌鬼也没了兴趣,赶着去追,免得又要找不到了。 “亡灵老弟!你在哪!” 留下一道声音后,长舌鬼便跑了。 沈顾淮:“…………” 这条路两人也已经走了许久,一直走不到头,看来也不是。 墨沉倒是不在意,只要能跟在沈顾淮的身旁,走多远都可以。 沈顾淮停下了脚步,与墨沉道:“往回走。” 墨沉这一路都是拉着沈顾淮的手,未曾松开过。 沈顾淮也习惯了,随着墨沉一直牵着,更何况墨沉还怕这些。 两人走出了这处洞口,没有再随意走动。 沈顾淮手中施展着灵力,将秋不尽召了回来。 便使出灵力朝着其余几处洞口探去,本想着说少用些灵力,却不曾想还是得使些。 也在霎那间,沈顾淮挣脱开墨沉的手,反手握住,带着人便跑了去。 走出洞口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色彩斑斓的极光色彩,天空昏暗。 他们处于一处极大的坑潭处。 此潭名为:天方夜潭。 是上古时期,天魔大战所留下的痕迹,据说是位天界地位极高的上神落下的一计神力。 潭中色彩为幽绿色,兴许是多年都在魔族,受魔族气候影响,随着也变了色彩。周围四壁全都是黑礁石。 从洞中出来的那一刻,沈顾淮便松开了墨沉的手。 墨沉看着眼前一处景象,一眼便知这是何处。 魔族禁地:北禁沙漠地带,天方夜潭。 “师尊,这里是?”墨沉故作不知的问了一声。 “天方夜潭,魔族禁地。” “竟是魔族禁地……又怎能进?师尊难道就不怕会出什么意外吗?” “怕什么?”沈顾淮反倒是觉得奇怪,“难不成还要去人多的地方?” 听沈顾淮这么一说,墨沉也没再多说。 沈顾淮在前面带着路,再怎么说也来过,并不至于找不到出去的路。 只不过多年未进,倒是有些陌生,找不到离开的方向。 沈顾淮问了墨沉一声:“会轻功吗?” 轻功?墨沉顿了片刻,也不怕沈顾淮怀疑:“不会。”再者他从未在沈顾淮面前展露过轻功,沈顾淮定然是不知他轻功如何的。 沈顾淮见墨沉不会,也只好带着了。 沈顾淮道了一句:“气收丹田,莫要使力。” 随后便拉着墨沉的手肘,从周壁使了四次力。咻咻咻的便飞了上去,站在坑潭上处,俯瞰着天方夜潭。 映入眼帘是无边无际的沙漠之舟,狂风卷起风沙,雾蒙蒙的一片,阴霾沉重。 “这该怎么走?”墨沉没来过此地,全然不知该怎么下脚。 有沈顾淮在,墨沉自然是不需要担心什么,就算是没路,沈顾淮也会在前方开一条去往的路。 “跟着为师走差点好。”似是这一句还不够的一样,随即又补了一句,“莫要跟丢了。” 墨沉直接上前就牵住了沈顾淮的手,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 毕竟在这种时刻,命最重要,而在沈顾淮的眼里,自己修为还不高,害怕也是真的。 第157章 沈顾淮垂眸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并没有甩开墨沉的手,还是这样,心里总是觉得不好,却又不想松开。 沈顾淮垂落在腿旁的那只手,实则一直都在运转着灵力,以免风沙过于强大,将两人都吹跑了。 跟在沈顾淮的身旁,也有了屏障的庇护。 “师尊去过魔族几回?” 这样一直走着走着,也实属是无聊,没走多久,墨沉便忍不住问了一声。 “三四回吧,记不清了。或许也有很多回了吧……”沈顾淮失忆了这么多年,又怎记得了这么多,当年的事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那师尊去魔族是做什么?” 沈顾淮不想说,当年的那些事就这样让它过去吧,没什么好再提及的了,更何况还是这些。 “没什么,都是一些小事罢了。” 墨沉也只是嗯了一声,随后什么也没有再问了。 目光也放在了前方,全是沙土,看的刺眼,阳光照耀,很是炽热。 额头处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滴,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 墨沉是真的有些热了,当即便要将衣物脱掉,松开了沈顾淮的手。 在看到墨沉的这一动作后,沈顾淮当即便按住了墨沉的手,为墨沉擦了擦额头处的汗。 担心道:“莫要脱,以免晒伤了。” 墨沉整个人都要焉了,走路都亦显得困难,垂头丧气的说着:“可这实在是太热了。” 此地是魔族北禁沙漠地带,一望无际的沙漠,自然是炙热非常。再者也没有一处湖泊,走久了,还真是有些口渴。 沈顾淮努力安抚着身旁的人:“再等等,过会儿便能出去了。” “好,听师尊的。” 墨沉口中说的话倒是好听。 一白一黑的两道身影,在这满是沙漠地带的景象中格外耀眼。 太阳高高悬挂在头顶上方,温度更是抵达到了高点,热的很是难受,身上更是大量大量的冒出汗水,将整个后背的衣物都浸湿了。 见墨沉如此,沈顾淮心中更是心疼,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拿下,给了墨沉。 “这个你拿着。” 墨沉没有拒绝,直接就接过了手。 玉佩一拿在手上,突然之间就凉快了许多,难怪师尊不热,原来都是因为这个玉佩啊,也难怪从进入到禁地到现在,师尊都没有出过一滴汗。 沈顾淮手中施展着灵力,不过沈顾淮有意隐藏着,墨沉并不发觉的出。 若是直接渡灵力给墨沉,依照墨沉的性子怕是会多问,只好这般了。 沈顾淮手不免有些发酸,收了收,灵力也随之波动了几分。 不过墨沉并没有察觉。 沈顾淮特意看了一眼,见墨沉什么反应都没有,倒是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要在此处走多久。 墨沉也是有些走不下去,当即便与魔尊联络了起来,传音与了魔尊。 “该怎么离开北禁沙漠地带?” 魔尊此时正坐在魔宫大殿高堂座椅上,赏着眼前美人的摇曳舞姿,一身暗红色觥绛桧衣袍正衬得魔尊容貌俊美,衣领之处呈现着一道鎏金色光流纹,里衣以白色为住,周边有墨色加以修饰。 魔尊骨节分明的手此时正倚在座椅上,手撑着下颌,绛紫色的眼眸正移不开眼。 却不知这时,耳畔便传来了一道声音。 听到是墨沉的声音,魔尊的嘴角当即便扬起了一抹笑意,只不过在反应过来后,魔尊便有些笑不出来了。 魔尊的声音很是好听,如同夜晚的潮鸣,嘹亮动听:“你去北禁沙漠地带做什么?” 墨沉不想说出缘由,随便糊弄了一句:“不小心踏入。” 魔尊也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要人来了魔族就行,一时走错也是情有所原。 “本座会派乌羽前去给你带路。” 墨沉未犹豫半分,当即便应道:“不可!” “为何?”反倒是魔尊有些不明白了,沉声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还是等墨沉亲自说出口的好。 “你告诉我便可。” “你这是想做什么?”魔尊有些好奇,看着眼前的这些美人都失了兴趣。 “该不会是为了你那个师尊吧?迹无与我说过。你与你那个师尊的关系不一般呢。” 魔尊就像是在打听话本里的故事般,想要知道,听迹无讲了那么多回,还真的是想见一见这人到底长的什么样,能让墨沉如此着迷于此。 长的定然是不一般,也不知是何等的绝色。 “若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便是设下阵法,也不知你有没有听过。” “什么阵法?” 魔尊当即一笑:“旬合阵法。” 在场的那些城主,看到魔尊笑了,当真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魔尊!既然还会笑? 这新上任的魔尊,可是出了名的冰山傲雪,冷漠无情,脾气极差。别说是笑了,就连话都极少有说! 此时看到魔尊展露笑颜,他们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魔尊倒是没注意他们的目光,心思全然都放在北禁之地,墨沉的身上。 “若是不会,本座可亲自前去接你。”魔尊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也不怕沈顾淮。虽说魔尊从未出过魔族,但也听过沈顾淮的传闻。 第158章 听闻这人失忆了,也不知真假。 外界传的这么厉害,想必也是真的。 墨沉冷声拒绝着:“不用。” 魔尊见墨沉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也没有人再厚着脸皮贴上去问,而是应了一声好。 “记得来找本座,本座有要事与你商量。” 话音还未落下,魔尊还未讲完,墨沉便将传音给断了,魔尊倒是没有想到。 若是寻常时刻,魔尊定然会好好的照拂照拂此人。可此人并非他人,而是墨沉,魔尊倒也是随着他任性。 前方便是一处沙坡,再往前走便会陷入其中,跌入谷底,被沙尘淹没。 沈顾淮一把拉住了墨沉,皱了皱眉头,心中不由得游升出了一团怒火。 沈顾淮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询问道:“在想什么,想这么久?” 墨沉回过神来,方才发现,自己若是再往前走一步,便会被沙尘卷袭,陷入沙流当中。 若是失足落入,哪怕沈顾淮修为再高,也没办法将墨沉从这沙流中拉出。 “让师尊担心了,是我的错。”墨沉很是诚恳的道着歉。 见墨沉这副乖巧知错的模样,沈顾淮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心中的怒意却在渐渐的消散。 “跟紧为师,莫要再乱走了!”沈顾淮也很是无奈,生怕墨沉会一不小心落入其中。 墨沉乖乖应着:“都听师尊的。” 沈顾淮嗯了一声,便拉住了墨沉的手,这一次,沈顾淮握得很紧,生怕墨沉又像方才那般挣脱开,自顾自的一直朝着前方走去。 墨沉垂眸盯着沈顾淮握紧自己的那只手,眼里划过了一抹笑意,不管如何,师尊都还是担心自己的,见自己出事,也会拉着自己。 这一路上,倒是顺利了许多。 墨沉对阵法极其熟悉,汇泷珠就在前方指引着路,不过沈顾淮察觉不出。 看到前方的路之时,沈顾淮当即便带着墨沉飞奔而去,离开了北禁之地。 出来的那一刻,墨沉便将汇泷珠收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 “总算是出来了,师尊……” 墨沉正想说一些什么的时候,沈顾淮便已经松开了墨沉的手,走在前处,将墨沉丢在了原地。 墨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沈顾淮走出了好远,墨沉方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师尊,师尊!”墨沉快跑上前,直到到沈顾淮身侧时方才停下脚下的步伐,委屈巴巴的望着沈顾淮:“师尊走的这么快,弟子差点就要追不上了。” 沈顾淮听后也只是瞅了一眼墨沉,什么话都没说。 “方才是我的错,师尊就别生气了,弟子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墨沉话音落下,便要抬手起誓。 然而却被沈顾淮按下了手,依旧什么都没说。 沈顾淮并不是因为方才的事而不搭理墨沉,也没怪罪的意思。 而是沈顾淮此时头疼的厉害,脑子里嗡嗡作响,墨沉口中说出的话,也不是听的很是清楚。 沈顾淮突然顿住脚步,怕墨沉会多想,道出了一句话:“莫要多说,换身衣着。以免惹人怀疑。” 墨沉也没有再多说,应了一声:“好。” 沈顾淮闭了闭眼,头痛欲裂。当真是不好受。 魔族与人族不同,存在着差异,不仅是衣着打扮,竟连所处地段都不同。 魔族极光色彩布满着各处城池,抬头便能望到极为美艳的景色。 沈顾淮换了一套魔族中人的衣物,墨沉倒是习以为常,并没有打算换。 沈顾淮也没有多说些什么,随着墨沉。 墨沉本就着一袭墨色衣袍,换不换也都一样,并没有什么差别。 沈顾淮在前方走着,步伐有些急促,生怕墨沉会走到自己的身侧。 沈顾淮头疼的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不经伸手揉了揉,但也很快收回了手。 墨沉不知沈顾淮这是怎么回事,跟在身后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做什么,又该说什么。 再往前走便是峪流王所在的城池,墨沉怕沈顾淮会走错,便连忙走上前拉住了沈顾淮的衣袖。 也就是这一拉,沈顾淮差点没一头栽下去,不知墨沉这是什么意思! 墨沉小声提醒着:“师尊,再往前走便是峪流城了。” -------------------- 没有凑字数,都是有意思的。 长舌鬼呸了一声:“这还不像?表露的那么明显,你没看见那个**(徒弟)都直接碰到那**(师尊)身上了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师徒关系)!” 长舌鬼:“你瞧,这人***********(一看就对他师尊图谋不轨)!! 长舌鬼:“你看他那个师尊********[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连自己的徒弟也觊觎)。” 长舌鬼:“*******(还真是不知廉耻),****************……”(这句话忘记了) 【这个是有记的不知道记哪里去了!】 长舌鬼:“***********…………”(这句话我也忘了。) 长舌鬼:“这人嘴挺硬的啊。” 长舌鬼:“显露的这么明显。” 长舌鬼:“啧啧啧!哇哇哇!扮****(扮猪吃老虎)!厉害的很啊!亡灵老弟,你快看,这两人*********(可不是什么正经师徒)!” 第159章 第55章 师尊被算计 沈顾淮停住了脚步,抬眸看了一眼,城门外的牌匾上,确实是写着峪流城三个字。 “师尊是……” 墨沉话音还未落下,沈顾淮便猛然朝前倒了去。墨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沈顾淮的衣袖,将人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墨沉面露惊慌,沈顾淮这是怎么回事! “师尊!” 被墨沉这一拉,沈顾淮都快要眼冒金星了,从墨沉怀里退了出来。 沈顾淮摆了摆手,谎话信口捏来:“一不小心被绊了一跤。无碍,不妨事。” 沈顾淮方才就站在原地未有走动,绊倒又怎么可能!墨沉不是傻子,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在北禁之地待久了,对师尊有些不好的影响,方才使得这般?” 沈顾淮摇了摇头,不想说出缘由,也不想墨沉知道。 “只是走的有些久了,头有些疼。” 墨沉不管沈顾淮会不会拒绝,上前便扶住了沈顾淮,朝着峪流城走去。 沈顾淮也是相信墨沉,与他一同。 殊不知,这峪流城都会有些什么,会出什么意外。 峪流城并没有守城门的人,走进去便是,只不过要向峪流王禀告。 峪流王这人风流成性,不受规矩束缚,总是喜欢乱来,墨沉对这峪流王也是有些了解,只不过尚未见过其人。 也不知魔尊口中说的是真是假。 “师尊还走的动吗?” 沈顾淮刚想说可以,结果下一秒就被墨沉一把抱起,整个人失重,倒在了墨沉的怀里。 沈顾淮整个人顿感失措,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竟都撑在了墨沉胸膛的位置,沈顾淮脸色一僵,自己这是!这是将手放在哪里! 他们可是师徒!就算是担心,扶着便可,或者背,为什么偏偏是抱!还是这般…… 沈顾淮面色微红,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可头疼的厉害,并不想多想,头便靠在了墨沉的怀里,闭了闭眼。 这般便这般了,难不成还要扭扭捏捏的说几句? 这一路上,墨沉都抱着沈顾淮,没有停下一步。见沈顾淮睡着了,墨沉也有了想法。 在此期间,墨沉去了一趟峪流宫。 峪流宫是峪流王所住宫殿,峪流王风流成性,最喜欢待的地方便是香玉阁,温香软玉抱在怀里,何其的快活。 整日饮酒作乐,歌舞升平。 进到峪流城的霎那,那些魔民都纷纷将目光放在了两人身上,打量着这两人,尤其是墨沉抱在怀里的那人。 墨沉注意到四处散发的目光,一个眼神便瞪了过去,眼眸中好似寒刃,要将他们全部杀死。 也就是那片刻的留意,周边魔民的目光都收了回去。也知道此次来的人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哪怕是走进了峪流宫,墨沉都未曾将沈顾淮放下,而是一直抱在怀中,甚至还施展了一道灵力,将怀里的人护着。 峪流宫的宫人并没有多少,好似一人都没有。 从墨沉踏进门槛的那一刻,便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 金光玉璧,玉雕砌墙,浮曙光将峪流宫照亮,幽幽绿河尽显眼中。 天空中漂浮着数千个灯笼,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将整座峪流城照亮。 石灯柱到处都是,只不过光昏暗,散发出血红的光影,好似鲜血般,往下飘落。 此处阴暗,并不见得有人。 墨沉转身间便去了香玉阁,带着怀中人,丝毫不在意会发生什么事。 香玉阁中灯火阑珊,从窗纸便能看到里面隐隐约约的人儿,峪流王将美人拥入怀中,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 “哈哈哈哈,今日!不醉不归!来,轻纺兄,喝一杯!” 万轻纺看着他这番模样,也是无可奈何,就坐在一侧举了举酒,微微的抿了一口,并没有一饮而尽。 墨沉本想着就这样抱着怀中的人闯入,可在要进入的那一刻,墨沉还是将怀里的人放下了,以免师尊知道,会在意。 墨沉扶着身旁的人,推开了门,走进这满是胭脂香粉气味的香玉阁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香气,墨沉皱起了眉头,用灵力将其隔绝,更是在沈顾淮的周身设下了一道屏障。 门外突然走来一人,峪流王倒是没想到,依旧是喝着美人递来的美酒,好生快活。 女子衣不遮体的躺在峪流王怀里,身上只有单薄的薄纱,紫粉色的薄纱衬得女子越发娇媚,身材更是好的没话说,肤白若雪,吹弹可破。抚媚动人。 声音更是娇滴滴的惹人垂怜:“来~城主大人,再喝一杯,再喝一杯嘛~” 峪流王摇了摇头,拒绝着,明显的已经喝醉了,嘿嘿的笑了一声,亲了亲女子的脸蛋,低沉沙哑的声音就此传入了女子的耳中:“不……不喝了,喝不下了,一会儿……一会儿再喝。” 女子脸色顿时一红,羞涩的捶打着峪流王的胸口,娇媚道:“城主大人喝不下,那就不喝了~” 高座之下则是有十几名舞姬正在摇曳舞姿,各个都是绝色美人,一眼望去,便收不回目光。 万轻纺并未多饮,自是与峪流王不同。 挺直腰板坐在蒲团上,看着眼前的这些舞姬的舞姿,时不时的便喝一杯茶。并未动身旁的酒。 万轻纺身后站着一位女子,那女子战战赫赫的,生怕万轻纺会吃了她一样。 第160章 “倒杯茶。” 女子听后上前便倒了一杯。 万轻纺拿起茶杯便一饮而尽。 香玉阁中很是喧哗,歌声,琴声,说话声到处都是。 就连墨沉走进,都没人发现。 墨沉就站在远处,抬眸望向了高堂上坐着的人,语气并不友好,冷冰冰的。就如冬日里的冰窖,冷的人直打哆嗦,不寒而栗。 “峪流王。” 万轻纺听声看去,拿在手里的茶杯也渐渐放了下去,墨沉被歌姬所遮挡,万轻纺并看不到墨沉的人。 香玉阁中音声响亮,再者峪流王此时也酩酊大醉,就算是站在他身前,他都不一定能够听的到,更何况还是这么远的距离。 峪流王依旧是抱着怀里的美人,让美人跨腿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挑逗的目光看着身前早已羞红了脸的美人。 万轻纺并未一直坐着,而是起身朝着门的方向走去,直到看到两抹黑色的身影时,万轻纺方才知晓。 墨沉她倒是知道,沈顾淮的话,她倒是没有见过。 “殿下舍得回来了?”万轻纺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目光渐渐落在了墨沉身旁搀扶之人,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这位又是?” 墨沉语气冰冷:“我此番前来,有要事与峪流王商讨。” 万轻纺很是无奈,示意墨沉看去:“殿下看他现在这个模样,像是能商讨要事的样子吗?” 墨沉面色阴沉,并不管这些,当即便从万轻纺的身旁走过,大步走上前,站在高座之下,并没有再往前走。 万轻纺看墨沉那个样子便知没什么好事,尤其是身旁还带着一人。 也不知那人是谁。 “洛岁馀。” 峪流王双手环抱着美人纤细的腰肢,头靠在美人的肩上,深吸了一口气,在美人的耳畔吹着暖风。 过了许久,方才悠悠说道:“叫本城主何事?” “下来。”墨沉面色阴鸷,好似下一秒就要出手将人打下来,语气甚是烦躁。 “本城主听你的做什么?” 美人就坐在峪流王的腿上,背对着身后众人,并不知此时是何等状况,依旧是乖乖的躺在峪流王怀里,甚是娇羞。 “城主大人……梿儿想……” 峪流王一听到这话,顿时便眯起了眼睛,面露喜悦:“想什么?” 梿儿声音娇嗔,不好再继续说下去,欲拒还迎,想又不想,一直推着峪流王,眼中满是勾引:“想和城主……” 万轻纺坐回了原本的位置,并没有要提醒峪流王的意思,他也该被人教训教训一番了。 墨沉言语冷淡,最后一句话,墨沉甚至加重了音量,一字一句冷声道:“是要我将你打下来,还是你自己下来?” “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本城主也敢使唤!”峪流王被墨沉这么一吼,酒也醒了许多,拍了拍梿儿的肩,没了方才的兴趣,“退下。” 峪流王将身后的外袍拿下,披在了梿儿的身上。 峪流王此话一出,梿儿当即便从峪流王的身上退下,将薄纱拢了拢,手遮挡着身上重要部位便退下了,一路低头小跑了出去。 在梿儿转身的那一刻,墨沉当即便避开了眼眸,没有去看。 梿儿退下后,峪流王拿起一旁的酒又喝下了一杯,烈酒入肚,方才抬眸看向来人。 不看还好,这一看还真是不得了! 是墨沉! 峪流王吓得当即便站起了身,旁侧桌上的酒水都被他衣袖所划过,掉落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的响起了脆响,碎了一地! 这下酒是真的醒了! 峪流王站了许久,随后便面色如土的坐了下去,幽绿色的眼眸看向了别处,心虚的不敢看墨沉。 峪流王轻咳了一声:“殿下怎来了?” 墨沉没有兜圈子,当即便是一句:“望山之峰的事查的如何了?” 墨沉这一问,峪流王又是一愣,喃喃自语:“什么望山之峰?” 就在墨沉一记灵力要使出的那一刻,峪流王当即便站了起来,激动道:“我想起来了!” 墨沉这才收回了要使出的灵力。 随后便传来了峪流王极其大声的三个字:“我忘了!” 万轻纺拿着茶杯的手此时正在不断捏紧,嘴里暗自骂道:“蠢货!” 身后站着的女子更是大气不敢出,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周围有许多人,不止是万轻纺一人在香玉阁,至少还有七八位都在一旁坐着,都有美人傍在身旁。 歌舞声,嬉笑声格外的大,并没有人注意到墨沉与峪流王,都沉迷在这场温玉情乡之中。 “忘了?”墨沉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可这笑并不像是在笑,倒像是气到了极致,连火都不想发了,言语中充斥着压迫,步步紧逼。 “那敢问峪流王这一个多月里都做了什么?” 峪流王无话可辨:“我……” “是寻欢作乐?” “还是赏灯悦色?” “还是说……” “殿下!是臣一时忘了!”峪流王当即便打断了墨沉所说的话,连忙说着,“臣现在就去查!” 峪流王自认为自己已经摸透墨沉的性子,直到今日看到墨沉发了这么大的火,方才将此事放在心上! 虽害怕,但峪流王还是有些忍不住,问了一声:“只不过……殿下带回的这人又是谁?” 第161章 墨沉并没有隐瞒,回应了峪流王,道出了自己怀中人的名讳:“沈顾淮。” 再如何,他们也是会知晓的,墨沉也没必要有意隐瞒着,隐瞒着师尊便好了。 不到最后时刻,墨沉什么都不会说出口。 “修道门派中人?” 墨沉嗯了一声。 见墨沉点头,峪流王立马便兴奋了起来,想要看看此人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修道门派中人!长什么样!” 然而却被墨沉狠狠的瞪了一眼,峪流王方才收起了好奇心,连忙派人前去查找。 香玉阁不适合说要紧事,峪流王也从高座上走下,朝着墨沉走去。 峪流王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拳头,生怕待会儿墨沉一拳就打过来,怯怯说道。 “走吧殿下,我们去峪流阁议事。” 说罢,墨沉便也走去,峪流王跟在墨沉的身后。 峪流王悻悻然的问着:“沈顾淮不是殿下的师尊吗?难不成殿下这是将人虏来了魔族?” 墨沉一个回眸瞪了去:“闭嘴。” 峪流王哦了一声,好生的委屈。 一生藏青色歧途山衣袍,藏青色几乎占据了所有,就连勾勒的精美丝线都以藏青色为主,若不仔细去瞧,怕是看不出来。 “这沈顾淮……” 墨沉言语警告道:“沈宗师。” 峪流王咂了咂嘴,分明是他先说的沈顾淮,是他先对自己师尊不敬的,怎么到自己这边,反倒还要遵守规矩了? 这里又不是修道界,还需要遵守那些繁琐的规矩。 再者这里还是峪流城,是洛岁馀自己的地盘。 “那这沈宗师是被殿下虏来魔族的吗?” 墨沉:“…………” “不是。” 虽很不想搭理洛岁馀,但还是回应了。 “殿下可要帮忙?”洛岁馀伸出了手,一副要碰到沈顾淮的模样。 也就是这一刹那,墨沉当即便将沈顾淮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几乎是霎那间,速度极快。 洛岁馀的手当即便落空了。 洛岁馀心里暗暗说了一句:还真是不简单。 峪流阁离香玉阁较远,此处会过那条峪流河,峪流桥极长,一眼望去,望不到头,前方弥漫着幽绿色的阴霾,好生诡异。 墨沉不免皱了皱眉头:“还不打算换?” 峪流王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这人一向喜欢。” 墨沉停在了桥头,让峪流王先行走在前方:“你在前面。” “当时来的时候也不见得这般客气。”峪流王嘀咕了一声,但还是走在了前面带着路。 峪流王走在前面,正好抵挡这些魔气,以免沈顾淮吸入。 毕竟是修道之人,对魔气这些甚是抗拒。 无论结局如何,墨沉都会永远守在沈顾淮的身侧。 墨沉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人,脑海里在那一瞬间里,想了许多的事。 只希望最后师尊知晓了一切不会怪自己。 这一切都是他们逼的,若非无路可走,墨沉又岂会走这修魔之路。 墨沉想过了。 若是沈顾淮不愿,他便将沈顾淮绑在身侧,锁在身侧,不会让其离开。 墨沉可以面对一切,面对那些冷嘲热讽,喊打喊杀。但他唯独不想失去,也不想患得患失。 沈顾淮,只能是他墨沉一人的! 那些修道的人又有哪些是好人?不过都是惺惺作态,小人得志罢了。 峪流王自顾自的在前方走着,手里还把玩着一块吊坠,这玉坠上面有着一道窥探术,此窥探术只有魔族才有,却不曾想竟能在修道界看到,还真是有意思。 也不知是何人丢的,丢的倒也是好,正好丢在了自己的这座城池当中。 不过也甚是有趣,修道界竟还会有人会使这道窥探术,当真是稀奇,稀奇的很呐。 还真的是想知道此人会是谁。 这么胆大包天的人不常见了。 这些修道界的人都是表面装装样子罢了,嘴里说着魔族罪不可赦,背地里却耍着阴招,用魔族中的术法,还真是不知廉耻。 “殿下。”峪流王这一路走的有些快,也不知墨沉有没有赶上,直到快走到之时,峪流王方才想起身后还有人。 便转头想要看看有没有跟来,结果这一看不得了!人就站在了峪流王的身后,峪流王也是没有想到,当即便被吓了一跳。 心脏砰砰砰直跳,立马转过了身。 反倒是墨沉,一脸奇怪的看着身前人背影:“看什么?” 峪流王心惊胆跳的回应了一声:“怕殿下没跟上,便看了一眼。” 墨沉也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并不管峪流王有没有看到。 手似是不懂得酸痛一样,一直抱着怀里的人不曾松手。 “殿下这次前来,难不成就是为了望山之峰的事?” “是又如何?难不成找你还有他事?”墨沉一个反问就问了回去。 峪流王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子:“殿下说的也是,不过殿下既然来了,也该去魔宫瞧瞧了,魔尊可是一直盼着殿下回来。” 墨沉嗯了一声。 前方便是峪流阁了。 此处与前几处都不同,有股修道界的气息。 “这么久未来,你这峪流阁还真是变了个样,差点都要看不出来了。” 第162章 峪流王也只是笑了笑:“自然,有一句话说的倒是好:多日不曾见,故人居所已变。” “殿下既然回来了,不如就待在这魔族如何?” -------------------- 让我想想要不要就在这里办了! 第56章 师尊顿住了 墨沉不予回答,他自己也不知会不会待在魔族,不过大抵是不会。 毕竟师尊不习惯魔族,沈顾淮去到哪,墨沉便会跟到哪。 峪流王见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再多问。 峪流王挥手间,手上便出现了一盏灯,是荷花灯,灯上还写着四个字,很是明显。 轻之所属。 “这盏灯,你自己的?” 见到这盏莲花灯,墨沉不免多嘴问了一声。 峪流王一脸的不在意,当即便回应道:“轻纺兄的,只不过被我拿走了。” 万轻纺的东西寻常之人拿不走,就算拿走了,万轻纺也会找此人要回来。 看这模样,想必这莲花灯,峪流王已经霸占了许多年。 也不知这万轻纺心中又是如何想的。 峪流王走在前方,将峪流阁的门打开,墨沉进去后,峪流王便将门关上,点起了烛光。 本昏暗的屋子,在这一刻,变得通明。 墨沉小心的将沈顾淮放在一侧坐下,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峪流王也随之坐下。 “望山之峰这事怕是要再过段时日,只不过我近期得来了一个消息,也不知你听不听。”峪流王一脸得意的看着墨沉,迫切的想要得到他的答案。 “什么消息?” “望山之峰尊主传言:沈宗师已亲自辞去长老一任,离开了望山之峰。” 这般也好,以免日后望山之峰出了什么事,还要一直缠着沈顾淮。 墨沉也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 峪流王见他没有兴趣,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说起了他事。 “峪北王那至今还没有传来消息,峪南王也没有表明,而是寄了一封信过来,说是要亲自给殿下。” 说罢,峪流王便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墨沉。 信中写着: 殿下此事难办,峪南恐接不下。望殿下谅解。 就只有这么几个字,墨沉看完的那一刻,信便化为了灰烬。 “殿下在修道界的这么多年,可有发现什么?也不知有样东西,殿下知不知道。”峪流王一直都在用灵力支撑着,以免醉酒,不省人事。 “何物?” 话落,峪流王便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块玉坠,就放在了桌面上。 “这块玉坠。” 墨沉看这玉坠也没什么不对劲,也就是带有一些简单的窥探术,并不知峪流王想表达什么意思。 “有何不对劲?” “这上面的窥探术是一个修道者设下的,不过隐藏的极好,不易被人察觉,尤其是修为高的人碰到这个,更是无法察觉。” “窥探术……”墨沉这才拿起来看了看,拿在手里的那一刻,这块玉坠上,便泛起了阵阵灵力光泽。 玉坠上的灵力正向墨沉手中探去,像是意识到不对,很快便收回。 这上面的灵力气息很熟悉,是…沈顾淮的…… 可看去又并不像是沈顾淮施下的,只是沾染了一些沈顾淮的灵力气息。 想必沈顾淮将这玉坠带有一些时日。 峪流王察觉到墨沉脸色不对,当即便道:“该不会是有人要暗算沈宗师吧?” 墨沉对沈顾淮并不了解,甚至从未去了解过,对沈顾淮以往的一切都不知晓。 墨沉的手此时正在不断的握紧,手里的那块玉坠也在肉眼可见的出现了裂痕,碎裂在了墨沉的手中。 “待望山之峰之事有了进展,便传音与我。” “好。自是会的。”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墨沉便起身离开了峪流阁,带着身旁的沈顾淮。 峪流王就这样看着两人离开,灵力也在迅速的收回,趴在桌子上,面色醺红。 待察觉到墨沉离开了峪流城,峪流王这才歪歪倒倒的起身,往香玉阁的方向前去。 甚至动用灵力,直接到了香玉阁,脚步也变得格外沉重,打了个酒嗝,将门打开,便直接走了进去。 香玉阁内,并没有注意有人进入,也没有人注意到有人离开。 唯有万轻纺最为清醒,耳朵更是灵敏。 万轻纺转头看去,便看到了峪流王走来的身影,摇摇晃动,十分不稳。 万轻纺当即便起身前去,扶住了峪流王,没好气道:“都这般了,还想着喝酒,寻欢作乐?” 听万轻纺如此说,峪流王笑了起来,拍了拍万轻纺扶着自己的那双手,笑的就像是个傻子一样:“轻纺兄……梿…梿儿呢?梿儿是不是还在等我……” 万轻纺面色不悦,此时更是想将峪流王丢出去,都这般了,还想着美人入怀,当真是! “梿儿已经走了,要喝就继续喝,没人陪你。”万轻纺看着峪流王的目光甚是嫌弃。 “轻纺兄,来!我们喝!” 峪流王话音落下,当即便反客为主,拉住了万轻纺的衣袖,去到了万轻纺所坐的之处,当即便坐下了,坐在另一侧。 万轻纺也随着他的拽力而坐下。 峪流王当即便松开了手,倒了一杯酒,这酒喝下肚,还真是奇怪,味道也怪怪的,有些不一样,苦苦的,和酒不一样,酒是烈的。 第163章 峪流王品了许久,方才满脸疑惑的看着万轻纺道:“这是……茶?” 万轻纺一把将峪流手中的茶杯抢过,脸上盛着怒意。 “喝什么喝!要喝喝你的酒去!” “怎么了,轻纺兄?我不是就是想和你一杯嘛,那么生气做什么?”峪流王不明白万轻纺这是什么意思,再者他此时脑子混乱一片,再就已经醉了,哪里还知道万轻纺说的都是些什么。 万轻纺看着这样的峪流王,心里便烦躁不已,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全部都落在峪流王的身上:“这杯子是我用过的……” 峪流王哎呀了一声,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 峪流王浑身酒味,凑前一把搂住了万轻纺的肩膀,另一只手还拿着酒壶,开始悠悠说道:“轻纺兄与我都是男子,在意那么多做什么?不就是用了一下杯子吗?无大碍的,无大碍的……嘿嘿,来,轻纺兄,我们喝一杯~” 万轻纺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火。没有出手,已经是她最大的容忍了。 万轻纺极力压低着嗓音,警告道:“洛岁馀!你醉了!” “我没醉!没醉!轻纺兄,你就喝一杯……”说罢,峪流便将手上的酒壶朝着万轻纺嘴边放去,手都要抓不稳了,还喝酒! 万轻纺并没有纵容峪流王,一手便将这酒壶拍落,再怎么也不会喝! 万轻纺滴酒不沾,峪流王从来都是知道的,可每到喝醉的时候,却总是将酒对着万轻纺,万轻纺心中气愤,但也无可奈何。 也不想提醒,就算说了再多遍,峪流王也不会将这无关紧要的小事放在心上。 “那么好的酒,丢了做什么?还真是可惜……可惜……”峪流王唉声叹气了起来,身上满是酒香味,全身上下都红的厉害,血液快速的流通着,好似要冲破肌肤,流露出体内般。 “轻纺兄……轻纺兄……”还没过多久,峪流王便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趴在这放着山珍海味,美肴佳酿的桌案上。 “洛岁馀!” 万轻纺看到峪流王这个模样,手中握紧拳头便狠狠的捶向了桌面,桌上的那些碗筷酒杯都颤抖了几分,发出剧烈的脆响,不过并没有碎。 可就算再气,万轻纺也还是将洛岁馀从桌子上拉了起来,拽着洛岁馀的后领,便一路拖回了峪流阁。 那一刻,万轻纺也不管有没有人瞧见。 反倒是洛岁馀还享乐其中,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贱兮兮的。 万轻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三个字:“洛岁馀!”真是恨不得将这人直接丢去峪流阁! 虽离开了峪流阁,但两人依旧还在峪流城,在这其中的一个客栈当中。 墨沉将沈顾淮放在了床上,就坐在一旁的木凳上,在一旁喝着茶,等着沈顾淮醒来。 按理来说,沈顾淮早该醒了,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醒? 此时已是夜晚,想必沈顾淮已经睡下了。 墨沉也没有多加察觉,并没有如往常那般,躺在床上,抱着沈顾淮。 而是就坐在这木凳上等着。 不免眼皮上下跳动。 清晨。 沈顾淮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此时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环望四周,却不知此地为何处。 沈顾淮从床上坐起,揉着头,皱起了眉头。 直到抬眸看到墨沉时,沈顾淮方才想起,他们是来了魔族。 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 这孩子也是的,也不知多要一间房,坐在这一夜,岂不是要着凉了? 于是沈顾淮直接将床上的被子拿了下来,直接披在了墨沉的身上。 墨沉此时趴在桌面上睡着了,沈顾淮不免弯腰低头去看,却不曾想墨沉突然睁开了眼睛。 沈顾淮被吓了一跳,连忙朝后退去,方才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 “醒了?” 墨沉嘴角微微上扬:“醒了。” “师尊方才是在看什么?难不成是弟子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墨沉说完后,还摸了摸自己的脸,甚是疑惑。 “没……没有。”沈顾淮不免有些心虚。 墨沉满脸疑惑的望着沈顾淮,嘴里说出了话:“既然没有,那师尊怎么看了我那么久?” 看了那么久? 沈顾淮:“…………” “你早就醒了?” “醒了。”墨沉也没有隐瞒,真诚说道,“只是还有些困就想着再眯一会儿,却没想到师尊醒了,将这棉被披在了我的身上。” 沈顾淮也是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理亏,也说不过他。 过了一会儿,沈顾淮方才问起:“这是何处?” “峪流城,峪流王所在的城池。从北禁之地出来时,我与师尊说过。” “师尊或许是太过于劳累,方才昏睡了过去。” 墨沉睁着眼说瞎胡话。 沈顾淮也知道,只是点了点头,头依旧是有些疼。 甚至身上有一股奇特的气息,沈顾淮不免使出灵力,想要探去。 可却被墨沉抓住了手腕,灵力也在霎那间散去。 “师尊莫要用灵力,在魔族一旦用灵力,会被发现的。” 沈顾淮停了手:“你怎知道?” “看过一些关于魔族的书籍。” 沈顾淮嗯了一声,听了墨沉的。 第164章 “师尊若是想做什么,与我说便好,我来。”墨沉怕沈顾淮会暗自用灵力,便直言道。 “你来?” 墨沉郑重的嗯了一声:“我来。” “为师运转灵力就怕被发现,你运转灵力倒是可以……”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沈顾淮顿时停住,没了声音,眼眸紧紧的盯着眼前之人看了起来,“你修魔了?” “是。”墨沉没有一点要隐瞒的意思。 沈顾淮听后只是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周围空气瞬间凝固,冷气不断的从窗棂处飘来,冷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墨沉以为沈顾淮这是生气了,心里顿时就慌了,连忙说起:“师尊……我没有想过要瞒你的!” 沈顾淮叹了一口气:“为师知道,为师不怪你。” “为师先前也与你说过,修道修魔取决于你自己,为师干涉不了。” “对不起师尊,让你失望了。”墨沉从凳子上站起,被褥当即便从身上滑落,跪在了沈顾淮的身前,眼眸低垂,不敢看沈顾淮此时的神态。 “你不用与我说这些。” “师尊,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顾淮倒是觉得自己像是一道枷锁,将墨沉捆绑在了其中,不任其离开一般。 “你怎就不明白?路很长,是你自己的。你想走哪条路便哪条路,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更不会对不起我。” “师尊,我修魔是因为…………” “不用解释。”沈顾淮不想多听。也不想自己阻碍到墨沉要走的路。 正如墨沉口中所说,他不过就是一个纸片人师尊罢了,又能教的会他什么? 此番来魔族是为了找到伤及望山之峰尊主薛牧应之来。 他们口中说,那人手里握着把清规,一口便认定了此人是自己。 清规早在多年前,沈顾淮便弄丢了,也不知后来是谁捡去了。 清规也好,秋不尽也罢。 不过就是两把剑罢了,一把剑是当年自己至亲所留下,一把剑则不过是把再普通不过的剑罢了。 “师尊是不要我了……对吗?”墨沉早便知道会是如此,却还是信沈顾淮口中所说,修道修魔取决于他自己。 语气更是阴沉的厉害,墨黑色的眼眸在此刻毫无光芒。宛如陷入了万丈深渊,抓不住一丝光亮。 若师尊就此不要他,那他与他口中说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又有何必要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框自己! 沈顾淮蹲下身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把将墨沉抱在了怀里,安抚着,语气更是出奇的温柔,像是在将墨沉从地狱中拉出,给了他一道直往前方之路的光明。 “要你,怎会不要你?” 墨沉自是不信,根本就不敢相信沈顾淮口中所说的那些。 墨沉此时就乖乖的靠在沈顾淮的怀里,嘴里低沉的道出了一句:“那师尊,真的会一直要我吗?”像是在祈求,又像是波涛汹涌的海浪,猛烈的锤击着岩石。 沈顾淮皱了皱眉头,训斥道:“别总是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 然而话刚落下,沈顾淮便有些后悔了,墨沉说这些不过都是在怕自己会丢下他,而自己却是在想一些不该想的。 他这个当师尊的还真是该死,竟还觊觎着自己的徒弟。 若是墨沉知道,又该如何想自己?想必会恨死自己吧。依照墨沉的性子,想必日后知道了此事,定会与自己持剑对峙,恨不得自己死。 沈顾淮心中不断的在暗自揣测着。 “误会的话?”墨沉沉默了许久,最后什么也没说。 师尊难不成这是在警告自己?莫要自以为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吗? 沈顾淮并不知墨沉心中所想,将墨沉拉了起来,顺道说了一句。 “男儿膝下有黄金,莫要动不动便跪。” “弟子明白。” 墨沉脸色差的厉害,竟连装都不想装了。 沈顾淮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伸手摸了摸墨沉的额头,反倒是有些不解,额头也不烫,怎么脸色这么差? 墨沉伸手抓住了沈顾淮的手腕,一把拉向了自己的怀里,整个人都靠了上去,依靠在沈顾淮的怀里,抱着沈顾淮有力的腰肢。 无论沈顾淮如何挣脱都挣脱不开,再者沈顾淮也未曾想过要挣脱,反倒是伸手同时抱住了墨沉,顺着墨沉的背,不知该说什么的为好。 这孩子也不知心里又在想什么。 时不时的便会做出一些令自己意想不到的动作。 “师尊……我想将他绑起来,藏起来。我该怎么办?” 墨沉此时就像是疯了一样,什么话都从口中说出,丝毫不畏惧。 “她若是愿意,你们……” “可他不愿意,不可能会愿意,也不可能会喜欢弟子。” “除了将他捆绑在身旁,弟子便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沈顾淮听墨沉这么一说,心也沉入了海底,细细斟酌着,随后问了一声:“你与她见过了?” 墨沉点了点头,应和着:“见过了,来到魔族的那一刻便见了,她不愿与我走……” 听到这些的沈顾淮,心好似被数万只长针扎了般,疼的无法呼吸,口干舌燥,不知该怎么说。 沈顾淮迟钝了许久,方才无神回应:“感情一事,强求不得,你也莫要一直纠缠。” 第165章 “可我若是一定要得到他,那又该该当如何?” -------------------- 第57章 番外剧场 沈顾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摸着少年的头说着:“墨沉,莫要让情感左右了你。” 墨沉不想听这些:“可我若是不呢?” “那为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孩子大了,管不住了。有喜欢的人,也有自己的想法,可这般做,岂不是将人推入深渊吗? 有些事,有些人,该放下的便要放下。不可强迫,哪怕再喜欢,也不得强迫。 沈顾淮说过许多回,可墨沉都不听,甚至也不想听。 就算沈顾淮说的再多,听在墨沉都耳里,不过都是右耳进左耳出罢了,从不放在心上。 墨沉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更不想就这样当过沈顾淮,更是不会听沈顾淮说的那些。 墨沉只是想知道沈顾淮口中如何说,也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可每一次的回应,都不是墨沉想要对答案,也不是墨沉想要听到的。 “我与师尊说过的。”墨沉闭了闭眼,沉声道。 “说过什么?” 墨沉就像是豁出去了一样,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也不怕了,直言不讳:“我要是喜欢的这人……是师尊呢?” “师尊会答应我,与我在一起吗?” 听到这话的那一刻,沈顾淮整个人都愣住了,下意识的松手推开了墨沉,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更不敢相信墨沉所说。 沈顾淮退后了好几步,远离着墨沉,眼里带满了错愕,甚至想要逃离此处,可墨沉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任他离开。 在沈顾淮退后的那一刻,整个屋舍都被魔气环绕,设下了重重阵法,汇泷珠便在阵法的顶处。 墨沉这是……将自己当傻子耍是吗? “师尊,我只问你一遍,你喜欢我吗?”墨沉目光一直落在沈顾淮的身上,那眼神就像是要将眼前的人吃了一样,步步紧逼。 “你我是师徒,不可这般。”沈顾淮没有正面回应墨沉,而是将师徒这二字拿出来说,是在提醒墨沉,亦是在提醒自己。 墨沉才不管什么师徒,只在意沈顾淮的态度,只想知道他怎么说。 墨沉诚心诚意,拿出真心出来问他,可最后得到的却是‘你我是师徒,不可这般’。 墨沉言语低沉,沙哑无比:“为什么?” “不能就是不能,何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墨沉轻声笑着,目光平淡带有隐忍:“那便只能委屈师尊留在魔族与我作伴了。” 他不想再忍了,也不想一直藏于心,更不想每日只能胆战心惊的待在沈顾淮身侧,怕会被丢下,倒不如将此人困在自己身侧的好。 “墨沉!你疯了!” “师尊说我是疯了,那我便是疯了。”墨沉朝着沈顾淮走去,不管沈顾淮此时是如何想,他都不在意,墨沉伸出了手,并没有真的强迫于沈顾淮。 眼神真挚:“我会待师尊好的。” 沈顾淮心跳不止,说实话,他动摇了。可他们终究是不可能的,沈顾淮也不会伸手去牵住他的手。 他们可是师徒!又怎能在一起!就算沈顾淮喜欢他,也不会与他在一起! 沈顾淮心中不明白,更不知道墨沉口中所说的是真还是假,满眼的警惕提防。 “你不是喜欢阿雪姑娘的吗!何时又开始喜欢上了为师!” “阿雪?原来师尊一直将此人放在心上……”墨沉当时不过就是胡乱叫的,再者也是故意为了气沈顾淮,方才喊出那两个字。 没想到沈顾淮一直记到今日,甚至一直以为自己心中有喜欢的女子,也难怪沈顾淮总是会问自己那些奇怪的话。 “除了师尊外,我从未喜欢过任何人。以前是我愚钝,不懂得师尊的好。” “怎……怎么可能……你怎会喜欢我!我有什么好的,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的吗?怎么如今就!”不管墨沉如何说,沈顾淮都不敢相信,也不想继续听下去。 他那么的差,那么的不好。 从一开始墨沉就不喜欢自己,可如今,怎么就……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墨沉一步走上前,将沈顾淮堵在了墙角,对上了沈顾淮惊慌失措的目光。 “师尊很好,是我不好。” “师尊,与我在一起吧。” “只要是我有的,我都会给师尊,哪怕倾尽所有,我都愿意。”墨沉侃然正色的说着,目光从始至终都在沈顾淮的身上,此时墨沉的眼里只装的下沈顾淮一人。 沈顾淮没敢看墨沉,低头垂眸着,不想回应。 那一刻,沈顾淮想也没想,身子迅速的做出了反应,想要逃离。 可却被墨沉发现,一把拉住了要逃走的沈顾淮,墨沉面色阴鸷,墨黑色的眼眸仿佛在霎那失去了光芒,紧紧的盯着沈顾淮看。 沈顾淮自认为自己跑的很快,却没想到还是被墨沉发现了! “师尊难不成就这么讨厌我?想要将我丢下。” 沈顾淮当即便甩开了墨沉的手,对上眼前之人的目光,皱起了眉头,冷声呵道:“墨沉!”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就连声音都有了抖意,不知是气的还是在害怕。 “你难不成真的要将为师锁在你身侧吗!” “未尝不可。” 第166章 “墨沉!你敢!” “师尊可以猜猜,我到底敢不敢!”墨沉几乎一字一顿的说着,就连脚步也在朝着沈顾淮不断靠近,再次将沈顾淮堵在了墙角之处。 “在天恒城之时,我便已与师尊表达过心意,我怕师尊不要我,我便说那是笑话,可……” 沈顾淮并未听墨沉说完,当即便打断了墨沉接下来所要说的,冷下了脸来:“所以你跟着我来魔族,就是为了说这些,想将我困在魔族,是吗!” 听到这个的墨沉心瞬间就冷了,墨沉从未这般想过,也不是因为此事所以才跟沈顾淮来的魔族,墨沉跟着沈顾淮来魔族,全然是怕沈顾淮会在魔族出事。 可如今倒是好,却让沈顾淮觉得自己有所图谋,方才跟来。 可墨沉不想解释,说再多的解释,想必听在沈顾淮的耳里,也是那样。 所以,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是。” “我不仅要将师尊关在魔族,还要杀了望山之峰所有人!” 沈顾淮被墨沉气的整个脑子都疼,眉头紧皱在了一块,不曾松开,呼吸更是上下起伏的厉害,厉声呵道:“你敢!” “我有何不敢的?我既说得出,便也做得到!” “墨沉,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墨沉笑出了声,笑声格外的刺耳,不断的冲击着沈顾淮的耳膜。沈顾淮心更是疼的厉害,就如同刀绞般,满是鲜血。 “所以现在师尊是后悔了,后悔在鹤观城救下我了是吗?” “是!为师当时就不应该救你,在鹤观城时,就该将你杀死在鹤观城!”可在此话说出口的那一霎那,沈顾淮瞬间便后悔了,不过都是一时气话!他这般说,岂不是在伤墨沉的心! “好,好,好…很好……”墨沉说了好多个好字,眼睛更是酸涩的厉害,明知会是这个结果,墨沉却还是不肯放弃。 原以为师尊也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却没想到都是自己曲解,自以为是罢了。 墨沉的手中灵力环绕,一把长剑就这样出现在了手中。 沈顾淮脑子里猛然游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想要后退,可却无路可退,只能站在原地,那也离开不了。 墨沉将剑柄递到了沈顾淮的面前,笑着说道:“既然师尊后悔了,那便用这剑杀了我,我不抵抗。” 沈顾淮不敢接,藏在衣袖下的手更是不断的在握紧,修剪圆弧的指甲此时一点一点的嵌进了肉里,渗透出血迹。 “你疯了!” “师尊是不舍得,对吗?”看到沈顾淮眼里的犹豫,墨沉的眼里当即便泛起了一道光泽,言语间也有了欣喜。 “你!噗……”沈顾淮正要说出话来时,鲜血当即便从口中喷出,喷洒到了墨沉身上,沈顾淮从醒来的那一刻便一直在隐忍着体中的不适,一次又一次的将抵达在喉咙处的鲜血吞咽到腹中,却没想到还是没能止住,喷涌而出。 沈顾淮弯下了腰,咳嗽声不断的从口中传出,鲜血更是一口一口的往外吐。 鲜血顺着唇角不断的往下流淌,为雪白的衣袍增添了艳丽的色彩,好似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笔,格外刺眼。 胸口之处更是疼的厉害。 “师尊!” 在看到沈顾淮吐血的那一刻,墨沉的心瞬间就慌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吐血!伤不是都已经好了吗!怎么还会! 墨沉连忙扶住了沈顾淮的身子,将剑丢在了一旁。可沈顾淮却在抵触着墨沉的接触,甩开了墨沉的手。 沈顾淮心口疼的厉害,手紧紧的按在了心口之处,语气沙哑的厉害,满脸的寒意:“滚!” 沈顾淮闭了闭眼,不想看到墨沉。 墨沉在霎那间就使出了灵力,想要为沈顾淮治愈,可沈顾淮却使出灵力,拒绝了墨沉的灵力。 “师尊!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强迫你,更不该拿望山之峰威胁师尊!师尊……我……”墨沉此时心乱如麻,怕自己说错话,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怎么办! 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头不断的认着错。 沈顾淮心软的快,墨沉只要稍微说一句好话,便不气了。 到底是自己太动气了…… 沈顾淮深深的叹了口气,擦了擦唇角的血迹:“莫要再说了……” 他又有什么资格斥责墨沉,他自己都对墨沉有想法,却还是这般义正言辞的呵斥着,着实是恶心! “师尊……可不可以不要我……”墨沉语气中甚至带有了哭腔,扑通一声跪在了沈顾淮的脚下。 墨沉虽一度想过要将沈顾淮困锁在自己身侧,可一但到了这个时刻,墨沉却又不敢了。 他怕,怕师尊会恨他,更怕师尊会拿命与自己拼个你死我活。 若是墨沉真的想,沈顾淮就算再怎么反抗也是无用的,只能被迫留下。 若是在平时,沈顾淮定然会说‘为师要你,又怎会不要你’,可这一次,墨沉等了许久,都没等来沈顾淮的回应。 沈顾淮见墨沉低头认错的模样,心口真的好疼,也在霎那间,沈顾淮手中便泛起了灵力的光泽,当即便朝着墨沉使去。 就如同在鹤观城时的那般。 墨沉没有任何的防备,瞬间便晕倒在了沈顾淮的身上,沈顾淮蹲下身子,将眼前的人抱住,手中正在施展着灵力,将墨沉方才的记忆剥夺,销毁。 第167章 沈顾淮嘴里嘀咕着:“还是不要记得的为好。” 在灵力施下的那一刻,沈顾淮噗的一声,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眼皮也渐渐变得沉重,闭上了眼眸,晕倒在了墙角,而墨沉则躺在沈顾淮的身上。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再醒来之时,自己已是躺在床上,而墨沉正在为自己不断的灌输着灵力。 屋舍中依旧是有着结界,沈顾淮心突然狂跳,难不成!就在沈顾淮多想之际,墨沉的声音瞬间从上方传来,满脸的担心。 “师尊醒了?” 沈顾淮听后,目光便一直放在了墨沉的身上,什么也没说。 墨沉顿了片刻:“师尊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见墨沉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沈顾淮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记得便好。 过了一会儿,沈顾淮方才想着回应墨沉:“没什么,为师昏睡了多久?” “三日了。” 这三日里,墨沉一直都守在沈顾淮的身侧,未曾离开半步,甚至连眼都没有闭上,生怕沈顾淮会出什么事。 墨沉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师尊醒来后,与自己说了几句。 再然后,自己便躺在了师尊的身上,身上更是带有斑驳血迹,着实骇人! 沈顾淮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一套衣袍,沉默了许久,想必又是墨沉换的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师尊怎受伤了?” “些许是伤还未痊愈,莫要担心。”见墨沉这般,沈顾淮嘴角也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这般便好。 沈顾淮用手支撑着,坐了起来,靠在身后的床板上。 墨沉也没有多加怀疑,只是点了点头,可心里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事情,可是又想不起来。 看着墨沉绞尽脑汁的模样,沈顾淮心里还是有些慌,怕墨沉会记起,更怕墨沉会知道自己其实也…… “在想什么?”于是,沈顾淮便打断了墨沉心中所想,轻声问道。 墨沉摇了摇头,乖乖回应着沈顾淮:“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些事情。可就是想不起来,着实奇怪。” 沈顾淮怕墨沉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倒不如自己先开口:“是在想为师为何会晕倒?” 墨沉点了点头。 沈顾淮也不知该如何说,想了好一会儿,也才说出这四个字:“伤口犯了。” “来了魔族也有好些时日了,师尊身上的伤口,药还未曾换过,可要弟子帮忙?”墨沉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沈顾淮看,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沈顾淮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只觉得尴尬无比,不知该如何面对墨沉。 心里总是有一道隔阂。 沈顾淮轻咳了一声:“不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墨沉墨黑色的眼眸里带有一抹深沉的笑意,像是在想一些不该想的:“若是师尊需要,随时可以唤我。” 沈顾淮嗯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了。 这几日两人一直都在这峪流城当中随处走走,墨沉一如往常那般,喜欢向沈顾淮撒娇,可沈顾淮却总是有意的避开。 墨沉则察觉出了这一点,每次要碰到沈顾淮之时,沈顾淮都会下意识的躲开,好似很抵触自己的触碰。 墨沉也没有多想,或许是师尊嫌自己烦了,方才会这般吧! 殊不知沈顾淮是因为那件事,方才变得这般…… 在沈顾淮没留意之际,墨沉便会去一趟峪流城,问峪流王望山之峰一事查的如何了。 一如往常,峪流依旧是沉浸在香玉阁中,不过这一次,怀中并没有抱着美人。 独坐高座上,闷闷不乐的喝着酒杯中的酒。 峪流王并不会主动去找墨沉,毕竟望山之峰一事,还没有查明白,得到的一些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当墨沉进到香玉阁时,峪流王一眼便瞧见了,当即便从高座上走下,朝着墨沉走去。 “殿下。” “望山之峰一事,查的如何了?” 峪流王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沉闷:“查到了一些,也不知是真是假,殿下可要听?” “说便是。” “清规剑是梧焦在用。” 墨沉并未听过这人的名讳,也导致于墨沉听后,满脸的不解:“梧焦?此人又是?” “当年剑法响彻整个修道界的一个人,曾被称为剑仙第一人,随后便是沈宗师。” “只不过那人是个瞎子,也没有修为。” “不过有没有去望山之峰,这倒是还在查。” 墨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峪流王也是担心,若真的是这梧焦,要是被发现自己派人去查,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这人脾气出奇的火爆。 峪流王还真的就是有些害怕。 毕竟修炼没到家,要是被逮到了,那便完了。 既然该说的都说完了,峪流王还真是有些好奇沈顾淮,小心的问了一声:“沈宗师……还在峪流城?” 墨沉瞧了峪流王一眼,皱起了眉头:“问这个做什么?” -------------------- 大家可以当做没有看过这一章吗?我写岔了,突然一时激动,一时冲动!所以才写成这样了,隔阂太大了,太大太大了,人还没出现,后面剧情会乱的!这会要我狗命!让我家师尊怎办!不能这样写的!不能这样!我极力在挽回了,可还是不行,对后面剧情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不然很有可能切半,所以这章最好不要当是剧情外,就当是一个小番外。 第168章 第58章 师尊被戏弄了 沈顾淮沉默了许久,方才回应着墨沉:“除非她喜欢你,否则,只会徒增伤悲。” “谢师尊指点。”墨沉点起了头,松开了沈顾淮的腰,从沈顾淮的怀里退了出来。 沈顾淮也知道墨沉这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便好,一切都强求不得,还是莫要逼迫人的为好。 “若是无事,便与为师去一趟去魔宫一趟吧,一直待在峪流城也不是什么好事。” “与魔尊打声招呼。” “师尊就不怕魔尊会突然将师尊押下不让其离开吗?” 沈顾淮倒是想不明白墨沉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这都有什么好怕的? “怕什么?” 见沈顾淮这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墨沉也未多说:“没什么。” 沈顾淮嗯了一声。 在此处待了一会儿,两人便离开了峪流城。 墨沉怕峪流王会再次忘记,便传音与峪流王说了一声。 “莫要忘了。” 此时峪流王依旧是在香玉阁,只不过香玉阁中并无歌舞,峪流王独自一人坐在高座之上,喝着杯中的酒,当听到墨沉的声音时,峪流王便连忙回应着,说了一声:好,殿下放心便是。 墨沉也没再多说,将传音掐断。 沈顾淮就走在前面,倘若被发现,随时都有可能会动手。 墨沉从未见过沈顾淮穿着一身黑衣模样,这么静下来一看,倒是想不明白为何沈顾淮总是喜欢穿着一袭白衣,从未变换过。 若是说变得话,还是会变得,不过都是衣袍上面的针线工不同罢了。 魔族的夜市与人族格外不同,魔民在夜晚之时,面容上都会带着自己所喜欢的面具,不会摘下。 在这偌大的城池中,便只能他们二人脸上没有带着面具,沈顾淮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步伐有些加快的朝着一旁摊子走了去。 沈顾淮抬着手遮挡着自己的面容,并未多管身后的墨沉。 墨沉看着这人来人往的魔民,也只是点了点头,让他们莫要胡说。 峪流城的魔民们都见过墨沉,见墨沉示意,他们也不敢多嚼舌根,也只是看了几眼之后便走开了。 随觉得很是奇怪,但还是按照墨沉的去做了。 “归翼是来买面具的吗?”摊贩脸上带着面具,并不知面具之下会是何样的一种神态,只知在面对沈顾淮时,言语间全是敬佩还有敬意。 沈顾淮点了点头。 在魔族之中,对不认识的男子都称作为‘归翼’。若是女子的话,便称作为‘皆宜’。与人族的公子与姑娘是同等意思。 沈顾淮站在摊子前,看着摊子上摆放的面具,看了好一会儿,不知该买哪一个的为好。 再者自己身上也没有魔晶石,若是用人族的灵石,恐怕是不妥。 沈顾淮也只是看了一会儿,随后带有歉意的说着:“打扰了,我没那么多魔晶石。” 而这小贩就像是不在意的一样,随后道:“归翼若是喜欢,可随意带走一样,不收你魔晶石。” 对于小贩突如其来的好意,沈顾淮还是不敢收的,以免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殊不知是因为墨沉,小贩方才这般。 见沈顾淮不买,墨沉立即便走了过来,看着摊子上的面具,选了一个面具,是黑色的,上面有着一道道纹路,与沈顾淮此时的衣着打扮倒是匹配。 “这两个,我要了。”说罢,墨沉便将另一个面具也拿了起来,这两个面具很相似,依靠便知道是一对的。 墨沉将魔晶石放在了小贩的手上,将面具带在了脸上,随后便将另一个面具递给了沈顾淮。 “师尊,戴着吧,这样会更好一些。” 沈顾淮接过了手,就这样戴在了脸上,并没有在意那么多。 小贩看着这两人,心里很是疑惑,殿下跟这人到底是何样的一个关系,既还会为他买这个。 不过想再多也是无用,想来也是位极其重要之人,否则殿下又怎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那么好。 在魔族,面具非亲人不可送。 殿下不可能会不知道。 再者,墨沉一买便是两个,想必也是故意的,而那个人明显的看去就是身上魔晶石不够。 若是魔晶石不够,殿下给他一些便是了,为何还要买与他?想来那人在殿下的心中格外重要。 小贩在心里暗自揣测着,而这两人也在渐渐走远,背影也渐渐的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了为止,小贩方才收回目光。 还真是有些好奇,想要知道更多。 沈顾淮并不知魔族的一些习俗,对于墨沉送自己面具之事,也没什么表示。 “师尊走那么快做什么?弟子都要有些赶不上了。”墨沉也只是随意的说了一句,之后便跟了上去,走在沈顾淮的身侧。 沈顾淮脑海里此时一片混乱,不知在想些什么。总之,都是关于墨沉的。 自己还真是越来越受墨沉影响了,一看到墨沉便容易胡思乱想。沈顾淮不断的在警告着自己,莫要乱想,可还是止不住。 静心咒也读了无数遍,可一点用处都没有。 “师尊,师尊?” 墨沉见神回避一直不搭理自己,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当即便喊了一声:“师尊这是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入迷?” 第169章 沈顾淮听后也只是轻哼了一声:“没什么,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两人走出峪流城后,沈顾淮站在城门口,倒是有些不知该往何处走。 沈顾淮不免看了一眼墨沉,墨沉也是在霎那间对上了沈顾淮的目光,眼里有着明显的笑意。 “峪流城往前走便是峪南城,再往前便是魔宫。” 沈顾淮点了点头:“你对这魔族倒是熟悉。” 墨沉自是不会隐瞒,仰了仰头,傲然回应:“偶然来过两次。” 沈顾淮:“……”还以为他会说一些碰巧看到过书籍之类的,没想到既然没有,倒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既连魔族也敢来。 “师尊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我便好。” 沈顾淮:“魔尊叫什么?” 墨沉顿了顿,显然是不懂的沈顾淮会问这个问题:“不知道。” 沈顾淮见墨沉不知道,倒也是笑了一声,不知晓也是正常:“苻渊。” “师尊来过魔族?” “来过几回。是因为什么事,便不要问了,为师也记不起。” 魔族凝涴河几乎环绕整个魔族之地,顺着凝涴河一直往前走便好,只不过其中弯弯绕绕居多,黑礁石陡峭,走起路来更是要小心。 沈顾淮一直都在保持着脚下步伐平稳,而墨沉倒是好的很,蹦蹦跳跳都没问题,走的倒是轻松。 魔族天空阴暗,靠着极光之色照明,沈顾淮目光落在了前方的城池,也正是墨沉口中所说的峪南城。 每座城池都有显著的不同,峪流王喜爱灯笼,便挂满了整个峪流城,也因此得了个‘灯笼王’的称呼。 不过鲜少会有人这般叫换,只不过在修道界倒是流传的厉害。 峪南王喜爱挂灵,几乎整个峪南城的上空都挂满了灵,灵的手中抱着一盏灯,灯很是耀眼,将峪南城照的格外明亮。 峪南城城主怕黑,自是不会让峪南城暗下去,说来也是好笑,堂堂魔族峪南王既然怕黑。 这一路上,墨沉什么都没问,也没说一些关于魔族的。 但若是沈顾淮问,墨沉定然会回应。 凝涴河前方,贸然出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划着木船,朝着二人靠近。 老人背勾着,将船停在了二人的身前,老人抬眸看向了沈顾淮,眯起了眼睛,那满是沧桑的脸上满是皱褶,全是岁月的痕迹。 老人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二位可是要过河?” 沈顾淮:“不必了。” 墨沉:“过。” 两人声音几乎同时间响起,老人听到后先是一愣,后是一笑,哈哈哈的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着道:“那是过还是不过?” 不过这一次,老人的目光落在了墨沉的身上,仿佛是在等墨沉的指令一般。 “自是过的。” 老人点了点头,本放下的船桨再次拿在了手中:“那二位便上来吧。” 墨沉二话不说,牵着沈顾淮的手便往前走去,墨沉也知沈顾淮的性子,知他不会甩开自己,倒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墨沉,你……”沈顾淮不知墨沉心中是如何想的,但也没有松开墨沉的手,这一刻的温暖,沈顾淮不想松开。 两人走上了船,坐在船夫后的船板上,待两人坐稳了,老人手里拿的船桨也放入了水中,慢悠慢悠的划起了船来。 往日来魔族的时候,沈顾淮都是偷偷前来,来一会儿便走,很少有停下看这些景象,这么一看,倒是很美。 凝涴河不同于峪流城中的那条峪流河。 峪流河是用灵力维持所幻,与这凝涴河不同,凝涴河乃自然地段所形成,河水幽绿,河面之上会泛着阵阵寒气。 魔族之人尚且能抵御,而修道之人便只能依靠修为了。 沈顾淮不免觉得有些冷,放在床板上的手都在渐渐握紧,墨沉像是察觉到了一般,下意识的便朝着沈顾淮伸出了手,将手握住。 墨沉言语间充斥着温柔,就连声线都放下了些许:“这样可有好些?” 墨沉以往从未有过这般,听到这道声音时,沈顾淮霎那的失神,脑子里混乱一片,不知在想些什么,垂眸看着脚下的船地。 墨沉怕沈顾淮没有听见,便又说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沈顾淮的耳中:“师尊若是觉得冷,便靠我近一点。” 沈顾淮轻咳了一声,婉拒道:“不必。” 墨沉知沈顾淮会如此说,既是如此,那便只能这般了。 墨沉往沈顾淮身上靠了靠,当即就搂住了沈顾淮的腰,头便顺其自然的靠在沈顾淮肩上,撒着娇:“我好冷。” 沈顾淮对墨沉也是没有法子,再者他也喜欢墨沉的触碰,自是不会推开,便也依着墨沉如此靠近,并未多说。 船夫:“……”果真是不简单。 这般,倒是让沈顾淮想起了一事,那便是道侣契,也该解开了。 出关了许久,到了现在方才记起要解开。 沈顾淮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侧了侧头,看着自己身旁的俊俏男子,到嘴边的话,顿时又有些说不出口了。 沈顾淮转回了头,不愿再看,目光也随即落在了前方,叹了口气。 “师尊在想什么?” “道侣契。” 墨沉眼睛猛然一睁,死死的盯着前方,尽可能的使自己声音平稳,听不出有何异常:“什么道侣契?” 第170章 沈顾淮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说出了口:“为师与你的。” “与我?”墨沉充当傻子,装作不知,“师尊何时与我下过道侣契?我怎会不知。” 沈顾淮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在为师闭关之前,与你设下的。” “闭关之时师尊与我设下的不是师徒契吗?怎就是道侣契了?” 沈顾淮也不知该如何说,难不成说是忘了?这都能忘的话,那他这个师尊当的还真是没用,师徒契都能设成道侣契。 “兴许是心急所致,待下船之时,为师便……” 墨沉不想听沈顾淮的后话,当即便打断了沈顾淮接下来所要说的。 “道侣契与师徒契又有什么区别?” “你!” 墨沉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沈顾淮没有那个心思去猜,更何况! “若是没什么区别,放着也不会如何吧?” 船夫:“……” 若是说会出什么事的话,沈顾淮还真就不怎么清楚了,毕竟这也还是他第一次与人设下道侣契。 “不会。” “既不会那便留着。师尊又那么急着解开做什么?” 船夫:“……”这两人要是没有情况,他就把魔尊给踹了!篡位魔尊! 魔尊:“???” 早知会是这种情况,魔尊派他来,他便不来了! 不仅要带这两人去魔宫,还要扮成这种老不死的模样!还真是要人命。 甚至还要听这两师徒的胡言乱语。 “也罢。说不过你。”沈顾淮言语之间充斥着宠溺,随着墨沉了,再者这道侣契确实与师徒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就是牵引线是红的。 船夫皱了皱眉头,这两人是完全不把他当人了吗? 于是乎,船夫轻咳了一声,心里压着气说着:“二位是道侣吗?” 沈顾淮正想说不是时,却被墨沉一马当先,先说出了口。 “不是。” 船夫心里更是不信,这二人一看上去,关系便不简单。 船夫也只是笑了几声:“二位也莫要不承认,我眼看人尖。” 话音落下,船夫便没有再只言片语半句。 船也停靠在了一旁,到了。 两人走下船的那一刻,船夫当即便将船划走了,沈顾淮再回头时,已经不见了船夫的人影。 沈顾淮也没有多想,毕竟是在魔族,与人族自是不同。 对比上其他城池,魔宫要大许多,至少有四座峪流城那般大。 墨沉与沈顾淮并肩而行,时不时的便会侧过头看向身旁之人,沈顾淮不解墨沉为何这般,不免问了一声。 “为何一直盯着为师?” 墨沉默了默,随后笑着道:“因为师尊好看啊。” 沈顾淮听后笑了一声,轻声呵斥着:“嘴贫。” 墨沉也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两人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好了,好到让人误会,甚至就连沈顾淮自己都会误会,陷入其中。 明知这般是不对的,却还是任由自己陷入,无法自拔。 这一路走去,墨沉的目光虽然一直注视在前方,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直在沈顾淮的身上,从未移开过。 若是此时有人看到这一幕,不免会让人误会联联,浮想翩翩。 在到门口之时,沈顾淮便一把拉住墨沉的手,直接闯了进去。 但也不算得上是闯入,毕竟还施下了隐身术法,就算进去,也不会有魔瞧见。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师尊为何还要这般偷偷摸摸的?墨沉还真是想不明白。 不过,师尊喜欢这般,那便这般,也挺好的。 魔宫很大,宫殿外的灯都由青生幽灵用手举着,这青生幽灵喜爱举灯,便来了魔宫,恳请举灯。为魔族照明。 而这灯也是青生幽灵身上的一部分,可以说的上是命门。 青生幽的灯就在手掌心之中,就算是想藏也藏不住,只能暴露在外。 而它们看上去倒是一点都没有要保护自己命门的意思,甚至还暴露在外,一动不动,好似一座座雕像。 想必,魔尊将它们保护的很好。 魔民皆是,说话声很是喧闹,孩童跑来跑去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 在魔族,小孩的手上都会系着一根灵梭,若是日后有喜欢的人了,便会将这灵梭送给自己心中心爱之人。 灵梭一旦收下,这人便只能一生一世只爱那人,若是收下灵梭的那人没有良心,便能将那送她灵梭的人困住一辈子,无法再爱其他人。 虽有可能一辈子都被困在牢笼中,但若两人都是真心付出,必然会幸福一辈子。 小孩跑来跑去,一个小孩突然间就朝着沈顾淮跑了过来,躲在沈顾淮的身后,跟来的那些小孩手里还拿着木棍,指着沈顾淮身后的小孩,气凶凶的说着。 “大胆反贼!还不快将安定小少主交出来!” “安定小少主?”沈顾淮虽心中疑惑,但也还是蹲下了身子,放低声线问着,“安定小少主如今已有百岁,又怎会是我身后的这个孩子?” 小孩才不听他口中说的这些,拿着木棍便朝着沈顾淮打去,一下又一下的打去,木棍虽小,但打在身上还是会疼的。 沈顾淮也是霎那站起了身子,显然是没有想到这小孩会如此,就在小孩的木棍快要打到腰间之时,沈顾淮弯下腰,伸出手一把握住了。 第171章 小孩想要将木棍抽出,却发现根本就抽不出,力气也没有那么大,顿时就松开了木棍的手,哼出了声。 语气里充斥着不满还有委屈:“不就是和你玩一下过家家吗?再说了这木棍也不大,打在你身上又不会痛,你欺负我们做什么!” -------------------- 今天去了漫展,还好在漫展的时候有写,不然就完了,写不完。 第59章 师尊哄徒弟 沈顾淮不会与他们计较,可不代表墨沉不会。 墨沉当即便蹲下身子,一把抢过小孩手上的木棍,一棍子就打了下去,不过还是控制了力道,就小小的惩戒一番,不痛不痒。 随后面色阴沉,故意吓道:“疼不疼?” 小孩先是一愣后是一哭:“呜呜呜!!欺负小孩!呜呜呜!呜呜呜……” “诶你这小孩,我不就是轻轻的打了你一下吗?怎么就哭了。再说了,我也只是想和你玩一下过家家,你哭做什么?是你们先欺负人的吧?” 墨沉才不管他哭还是没哭,只知一定是被吓哭的。 小孩才不听这些大道理,呜呜呜的大声哭了起来,手握住了眼睛,哇哇哇的嚎啕大哭。 沈顾淮:“……” 墨沉:“……” 身后的小孩:“??”原来,他是个哭屁虫啊? 沈顾淮见周围陆续有人将目光移到他们的身上,心里说到底也有些过意不去。 当即便从袖口中拿出了一颗糖,递给了小孩,轻声安抚着:“再哭就不好看了,要不要吃颗糖?” 小孩子看了一眼沈顾淮手里的糖果,想也没想便直接打掉了,大声吼道:“我才不吃你的破糖果!大坏人,丑八怪!我们走!呜呜呜!呜呜呜……” 一直躲在沈顾淮身后的小孩听到后,立马便跟着那孩子离开了。 沈顾淮也是顿感奇怪,这…… 墨沉看着那些小孩离开的背影,道出了一句:“这群小孩还真是欠收拾。” 然而沈顾淮却说:“小孩子贪玩也是正常,没必要与他们计较。”丝毫都不在意方才发生的事,将糖收了起来。 这些糖果都是用来吼孩子用的,只不过很少有小孩敢收。 沈顾淮不喜欢这些甜的,越是甜的吃进口中,嘴便越是苦的慌。所以,沈顾淮从不吃糖。 沈顾淮并不会将这些小孩说的话放在心上,毕竟听多了,也有些麻木了。 若是什么话都记在脑海里,怕只会让自己越加的难受、想不明白,倒不如便直接抛之脑后,不再去想。 魔宫外与其他城池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魔民更多了些。 沈顾淮已多年未来魔族,早便不知魔宫该如何走,还是得靠墨沉才行。 “可知去往魔宫的路?”沈顾淮侧过了头,看向墨沉。 “师尊与我走便好,魔宫外有一道专门防修道之人的结界,师尊与我走在一块,便不会出问题了。” 墨沉说的倒是理所当然,等着沈顾淮来牵着自己的手。 而沈顾淮也只是走在他的身侧,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周围呦呵声清晰入耳,沈顾淮时不时的便会侧过头看几眼,都是一些稀奇玩意,人族不曾见过了,只不过人族也有许多魔族没有的东西。 这些东西还真是说不准了,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出现了呢? 墨沉全然不知沈顾淮都在想什么,此时也在想魔尊到底是想做什么。 在进入魔宫之时,墨沉拉了沈顾淮一把,很快便松开了,并没有一直牵着。 在宫殿外守着的魔兵像是知晓二人会前来的一样,站在宫殿外目不转睛的看着,正等着二人。 沈顾淮走上前,魔兵看着墨沉便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墨沉当即便察觉到,使了一道目光,魔兵见后,便停住了嘴。 “魔尊早已在宫殿中等候着二位,也请二位随我一同进去。” 魔兵将话落下之后,便往前走去,两人便在身后跟着。 魔族宫殿偌大,有许许多多的院落还有宫殿,若是头一次来,怕是会迷路在其中。 魔兵几乎是绕了一大圈才将两人带入桫芳殿,墨沉不免皱起了眉头,不知这魔兵又是何意。 从进到这魔宫的那一刻,沈顾淮便知这魔兵会带自己绕一大圈,毕竟都已经看出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沈顾淮依旧是神态自若的跟着,并未感到不适。 魔兵在带两人的时候,整颗心都是吊着的,毕竟这个修道人的身旁还有殿下跟着,要是殿下一下走烦了,那他真就完了。 魔兵不免汗颜,带到之时,魔兵更是首当其冲,一下便进到了桫芳殿中。 魔兵当即跪地,大声道:“魔尊,殿下与那个修道的人来了。” 魔尊半眯着眼眸,嗯了一声:“下去吧。” 魔尊理了理身上的衣袍,从高座上走下,等着二人。 沈顾淮进过魔族许多回,魔尊也是知晓的,只是不想管罢了。 这还是头一次见此人,魔尊还是有些期待的。 墨沉先行踏入门槛,用眼神示意着魔尊,魔尊自然是看得出来,点了点头。 沈顾淮在看到魔尊的那一刻,便行了个礼。 “见过魔尊。” 魔尊也只是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目光一直都落在沈顾淮的身上,声音贸然响起。 第172章 “沈宗师可否留下与本座聊几句?” 还不等沈顾淮落下话来,墨沉便抢了话语权,斩钉截铁道:“不可。”面色带着警告。 而魔尊就像是不在意的一般,与墨沉传音了一声。 “本座不会对他做什么,只不过有些话想问问罢了。” 沈顾淮:“魔尊若是想问什么问便是。” 魔尊眼神示意着沈顾淮,想让墨沉先行退下。 沈顾淮拉住了墨沉,往自己旁边拉了拉,轻声哄道:“出去吧。” “不行。” “放心,为师不会有事。” 魔尊就站在一侧,双手环臂的看着二人,还真是不简单。 在沈顾淮面前的墨沉,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指不定还真的是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而后墨沉便不依不舍的离开,在殿门外候着。 沈顾淮浅笑道:“魔尊请问。” 魔尊唇角微扬,指了指旁边的桌案道:“坐着说吧。” 沈顾淮点了点头。 两人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对面看着对方。 原本空空的桌面上,随着魔尊手一挥,浮现出了一盘棋局。 “沈宗师可会下棋。” 沈顾淮看着桌下的棋局,摇了摇头,婉拒着:“不曾下过。” 魔尊见沈顾淮这般,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话,脱口而出:“下其局,见其人。”话落下,魔尊便思索了一会儿,顿了顿,“沈宗师莫不是在担心本座会用棋局来试探?” 沈顾淮不曾想过这么多,倒是魔尊想多了。 “魔尊怕是高看我了。” “既沈宗师不曾下过,那便算了。沈宗师可见过一个人?谢尽苍。” 沈顾淮怕自己听错,言语之间都透露着不确定,不由得反问了一句:“谢尽苍?万游山那位用琴之人?” “对。”魔尊点了点头,绛紫色的眼眸中泛起淡淡的光芒,“就是此人,沈宗师可有见过?” 沈顾淮摇了摇头,实在是记不起这人的存在还有事迹,不过这些年来,沈顾淮都有看一些书籍,还是能够知晓一些的。 “不曾见过,但曾听过。魔尊可要听?” 魔尊点了点头:“沈宗师说便是,本座定会洗耳恭听。” 沈顾淮思索片刻,倒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倒是记得他有带着一些书籍,或许里面有些。 沈顾淮当即便将带来的一些书籍拿了出来,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当着魔尊的面便看了起来。 魔尊:“……”一开始没看明白,后面倒也是明白了,沈顾淮这是当着他的面直接看书籍中的谢尽苍。 这动作还真是令人没有想到,和那些人倒真是不一样,倒是……还挺可爱的? 一想到这个词,魔尊便觉得不对劲,怎么能用可爱来说,应该是,难怪墨沉会喜欢他的这个师尊。 魔尊手肘抵在桌面上,撑着下颌,懒散的看着沈顾淮翻书的模样。 就这样等着,也没催促半句。 若是他人,魔尊定是一句都不想听,可这人不一样,是谢尽苍,是一个会弹奏琴弦,能将琴弦弹活的这么一个人。 魔尊很是感兴趣,若是能见到此人便更好了。 “谢尽苍这人孤山傲雪,喜爱独善其行,常年居住在万游山之中,鲜少有离开万游山。魔尊又是从哪听来的这人?” 魔尊听后,有些傲娇的仰了仰头,笑了一声,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人脑子里一懵,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他是我道侣。” 既是道侣,为何还要问沈顾淮关于谢尽苍之事? 沈顾淮一愣:“道侣?” 魔尊当即便点起了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还故意试探了一句:“沈宗师与墨沉不也是道侣吗?怎么听到我与他是道侣便如此震惊?” 沈顾淮默了默,实属是没想到魔尊会这般言语,清秀的眉目不免皱了皱:“我与墨沉不过是师徒关系罢了,何来的道侣情分?” “不是吗?”魔尊故作玄虚的说着,“眼睛看到的。” “沈宗师与他,任本座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师徒,更像是道侣。” 沈顾淮依旧是浅笑道:“魔尊怕是多想了。” “沈宗师若真的是对他没有任何想法,本座劝沈宗师还是离他远一些,他这个人表面看上去乖巧听话。可心却不是如此,他的心可是比玄冰还冷。谁受伤他都不会心疼。” “就算受伤的这人是沈宗师,他都不会心疼半分,很有可能……还会落进下石。” 听到魔尊如此说,沈顾淮心里便不舒服,他们之间又认识多久,是几日还是十几日?难不成还有自己与他待的久?更清楚他的习性吗?! 沈顾淮面露不悦,语气都冷了几分,明显的已经动怒了。 “他是我养大的,我自是清楚!” 魔尊也只是轻笑:“恐怕不一定,沈宗师不知道的事还很多,墨沉这人并非沈宗师想的那般简单,他若是走修行的路,定然会是一个很好的出路。而他并没有,反倒是修魔,沈宗师就不想想这是为什么吗?”魔尊很想知道沈顾淮会如何想墨沉,故意留下一个引子,将沈顾淮引进来。 毕竟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徒弟,突然修了魔道,还真是让人有些寒心。 沈顾淮也只是面色平淡的说了一声,可心却早已经动荡,如同猛烈的溪水,不断的朝前流进,急促不安。 第173章 就连藏在袖子下的手都紧了几分:“修道修魔,取决于他自己,我不好干涉。” 魔尊才不听这些,只想继续说着自己所要说的,满眼的探索:“墨沉修道,只因一个人,而这人便是你,沈宗师。” “我?” “他想把你拉入深渊。” 沈顾淮轻声呢喃着:“不可能!”明明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可能,可嘴上却还在说不可能,在嘴硬。 “怎么不可能?说到底还是沈宗师太信任他了,本座便也劝诫沈宗师一声,莫要与他有太大的牵连,墨沉这个人,就连我对上都有些吃力,更何况还是沈宗师。” “他是我徒弟,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 “是吗?”魔尊看着沈顾淮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奇怪,笑了一声,“他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不论是欺师灭祖还是血洗门派,只要稍微不如意,他便都能做得出。” “只不过是在沈宗师一人面前藏露锋芒罢了。” “多谢魔尊的好意,我自有分寸。” 魔尊也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希望如此吧。” “若是沈宗师不喜欢他,便早日离开,不管墨沉会不会做出那些疯狂之事。可一旦他的身份曝光,所有的风尖浪口都会转到沈宗师身上,沈宗师难道就不担心吗?” “不如便将他赶出师门,亦或者说是这道侣契,将这道侣契牢牢拽住,这般他也伤不了你。只不过依照沈宗师的性子,想必这道侣契迟早都是会解开的。” 魔尊对沈顾淮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沈顾淮说一句,魔尊能够说十句二十句,甚至更多。 “沈宗师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不管魔尊说了多少话,沈顾淮都像是没有放在心上的一样,实际上早便深深印烙在了心里,挥之不去,只是不想承认,想要遮掩罢了。 “魔尊说便是,若是我能做到的,我定当竭尽所能。” “若是沈宗师在人族遇到了谢尽苍,可否与我传音?他对我很重要,沈宗师想必也清楚。” 沈顾淮应得倒是爽快:“好。”毕竟此时人在屋檐下,该帮的便帮,能帮的便帮吧。 “那我便交付与沈宗师了。”魔尊说罢,手一伸,一个灵梭便出现在了魔尊的手上,随后便递给了沈顾淮,“将这个给他,他若是不收,沈宗师也一定要给他,让他戴上。” “这灵梭……” 魔尊倒真是给的出手,就不怕他将这灵梭随意丢在一边,送给其他的人? “沈宗师和他们不一样,也希望沈宗师不要辜负了本座的信任,若是日后沈宗师出了什么大事,本座定会保住沈宗师,不会让沈宗师出事。” 魔尊也时刻会关注着沈顾淮在人族的事,若是真的那一天,哪怕要出动魔兵,魔尊也会毫不顾及。 沈顾淮看着手上的这一灵梭,沉默了许久,低沉道:“不必了,生死有命。” 魔尊也是没有想到,原来沈顾淮倒也是挺迂腐的。 “沈宗师也会相信这种东西?在我们魔族,命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从不相信什么命由天定。唯有自己,才能改变其命运,任何人都无法干预。” 沈顾淮也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说。同时也将这灵梭收了起来。 灵梭相当于魔族人的一生,一旦送出去,这一生都将会被人拿捏在手上,无法逃脱。唯有那人愿意将此灵梭放下,让其离开。 魔尊并不在意这些,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看中的人,应该不会很差。 “沈宗师可否与本座说说一些其他的事,比如这墨沉。沈宗师与他又是如何相识的。”魔尊兴致盎然的盯着沈顾淮看,倒是很想知道这其中的故事。 然而沈顾淮并不想多提,礼貌性的笑了一声,道:“记不清了。” “既沈宗师不记得,那本座也不问了。沈宗师还是小心的为好。” 魔尊移了移棋子所在的位置,放在了另一侧,随意道:“听说沈宗师与那谢沂白走的倒是挺近的,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沈宗师还是离他远一些的为好。” “魔尊不是不曾离开魔族吗?怎知如此之多?” 见沈顾淮满脸不解的模样,魔尊顿时便开怀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沈宗师难道不知有眼线这么一个东西存在吗?” “就比如你们人族在我们人族插入眼线一样,我也派了一些人前去人族,有的,都已经是一些门派长老了哦。”魔尊没有一点要隐瞒的意思,直接告知与了沈顾淮。 这人还真是好玩,与那些传闻说的不一样。 “沈宗师若是要查,那便查吧,只不过怕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沈宗师若是要来魔族,本座随时都欢迎,可以光明正大的来,不必像这次这般偷偷摸摸前来,况且沈宗师每次前来本座都是知晓的,只是没有派人罢了。” 魔尊说的都是真的,只要沈顾淮来,他随时都欢迎,可若是其他人,魔尊会做出什么,那便不知道了。 在殿门外的墨沉站了许久,根本就听不到里面的人都在说些什么,魔尊特地设下了一道隔绝术法,将说话声隔绝,以免被墨沉听到,多想。 况且那些话本就不该让墨沉听到,魔尊也喜欢在背后议论他们,只是很少有对人说过。沈顾淮还是第一个。 -------------------- 第174章 啊啊啊 第60章 师尊独自一人走了 沈顾淮当时来魔族时,并未想过那么多,也 从未想过会不会被魔尊发现。 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转身跑便是。 没想到既然会与魔尊坐在一处,谈着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沈顾淮眼里,这些都是些小事罢了,不足以放在心上。 沈顾淮默了许久,还是道:“若魔尊无其他事要问,墨沉可以进来了吧?” 一听到墨沉这二字,魔尊便是笑了一声:“沈宗师还真是口是心非,情不自知。” 沈顾淮并未多理魔尊,也不想回应。毕竟,他确实是对墨沉动情了。 魔尊将隔音结界撤去,外面的人很快便走了进来,朝着沈顾淮的方向走去。 魔尊见墨沉毛毛躁躁的模样,眼睛都没有移开过。 墨沉这个人看上去倒真是痴情,只对沈顾淮一人。 魔尊才不会信沈顾淮不知,也不信沈顾淮会不知墨沉的情意。 想必早已陷入了其中,动情而不自知。 局者迷,局外者清。 魔尊倒是要看看,他们接下来都会发生些什么,墨沉瞒了沈顾淮许多的事,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想必也骗了沈顾淮。 沈顾淮这人看上去便容易被人骗,更何况还心系于自己的徒弟,想必也甘愿被骗,分不清墨沉是否在骗他。 “师尊。”墨沉一进来便喊了一声,随即便站在了沈顾淮的身后。 沈顾淮也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魔尊看着他们二人倒是养眼,身上穿的,都像是一对道侣,皆是一身黑,不过沈顾淮身上所穿的,是魔族之人都会穿的,倒也常见。 但只要他们两人一站在一起,便能看出有些不对劲。 不管如何,还是要看墨沉的想法,若是墨沉一点都不懂得收敛,被人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毕竟表达的这么明显,沈顾淮也一直依着他,想必后来会越来越大胆,不知收敛。 魔尊嘴里含着笑,低头看着自己眼下的棋局:“你们二人不如便留在魔宫几日,也有个好的住所。” 魔尊盛情邀请着。 沈顾淮本想拒绝,却不料墨沉先开了口,道:“那便多谢魔尊好意了。” 听到墨沉的声音后,魔尊点了点头,一只手拿着一枚棋子,正准备放下去时,沈顾淮当即便拉扯了一番墨沉的袖子,让墨沉站在一边莫要说话,随后倒是也对魔尊说了一句。 “不必麻烦,我们坐会儿便走。” “沈宗师那么急着走做什么?就算是走,也还是在魔族,倒不如就留住在我这魔宫,再过几日,便是过年了,倒不如就在魔宫中过。也热闹些许。”魔尊想要挽留道。 虽知沈顾淮不想留下,还有墨沉会劝,但魔尊还是想要先劝一劝,看看这人会不会留下。 可魔尊还是想多了,沈顾淮不会,依旧是执意要走。 “多谢魔尊的好意,还是不必了,免得麻烦。” 魔尊有些感慨的叹了一口气:“也罢,既沈顾淮要走,那便走吧。本座都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沈宗师觉得麻烦了。” 很明显,魔尊是故意这般说的,而沈顾淮就像是没有听到的一样,起身便准备离开,而墨沉反倒是瞟了魔尊一眼,不懂他这是何意。 魔尊也只是使了使眼神,什么也没说,依旧挺直着腰板,坐在蒲团上,看着桌案上的一盘棋局,一个人下着。 正当沈顾淮要走之际,墨沉伸手便拉住了沈顾淮的衣袖,小声道:“师尊不如便留下吧,魔尊说的也是有道理。” 果然,墨沉一开口,沈顾淮便动摇了。 这两师徒还真的是…… 也罢,这一次便听墨沉的吧。 “好。” 都与他说了要离墨沉远一些,这人还真的是够倔强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听,怕是最后会吃大亏。 这样的一个人,还真是少见,道不知是该说傻,还是说温柔到极致,不想分辨了。 这一切都不好说,或许是吧,或许不是。 魔尊也不好过多的评头论足,毕竟两人的交集只有这么多,并不认识。 “既然沈宗师应下了,那便住竹青阁吧。”魔尊唇角微扬,这竹青阁是墨沉所住之处,若是安排他处,怕是墨沉也会传音让他重新安排,倒不如直接便安排在竹青阁,也少了些许的麻烦。 墨沉行了个礼,语气倒是好的很:“那便谢过魔尊了。” 语毕,墨沉转身便随着沈顾淮走了,甚至还直接拉住了沈顾淮的手,就像是故意的一般,故意在魔尊的面前,牵着沈顾淮的手。 这么幼稚的在宣誓主权,还真是少见。 尤其还是墨沉,还以为他这人无牵无挂,没想到还是会有的。 人一旦有了弱点,就算是修为再高强的人,也只会一败涂地,爬不起身来。 魔尊倒是想看看,到最后会是谁输的一败涂地,又会是谁先死。 如果是要猜的会,魔尊赌:沈顾淮必死无疑。若是说死在谁的手里,那便不清楚了,皆有可能。 虽这般想不太好,但也是如此,魔尊不觉得自己所想有什么错。 两人离开之后,船夫便出现在了桫芳殿,二话不说,便坐在了魔尊的身侧,倒了一杯茶水,丝毫不管这茶水洒落,一饮而尽。 第175章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船夫身上的那易容术也随之散去,露出了此人精致的容颜,熏紫色的头发很是耀眼,一身欲尽翼衣袍衬得此人越发冷清,湛蓝色的衣袍上有着点点星雨,暗月灰的色彩几乎蔓延着这一身的衣袍。 此人眉眼狠厉,不管是何种神态,都给人一种凶狠之色。 “事情办妥了。” 魔尊嗯了一声,依旧是下着手中的棋,对船夫的态度,与对沈顾淮的态度全然不同,言语中带着疏离还有明显的冷淡。 “此事办的好。” “魔尊将这沈顾淮引来此处做什么?” “自是有用处,你不必知道这么多,峪北城近日来可还好?听闻有修道的人进了峪北城,你一人可应付的过来?” “近日还好,没有出现什么怪事,那人藏的倒也是深,丝毫没有察觉,如今还在派人去查找,一旦找到此人,我便将他碎尸万段,行万骨之刑,丢回人族。”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狠辣,这人想必不是那么好对付。还是小心的为好。” 北悯轻笑了一声:“确实是不好对付,所以我便来了桫芳殿,想听听魔尊您的看法。” 北悯丝毫不在意魔尊会是何种的神情看待自己,北悯也不会去看,没必要与自己找不痛快。 “放魔火,烧了。”后面两字,魔尊几乎是顿了许久方才说出。 既然北悯问的出,魔尊也回头的出,就看北悯敢不敢做了。 北悯听后不气反笑:“若是真的就放火烧城,我的那些魔民又该怎办?难不成还将他们带去峪流城处,待一阵?” “说的也是有道理,峪北王若是想,可随时这般做,本座没有任何意见,也不会打扰到你做选择。” 北悯明知来桫芳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应,但还是来了,还是想听听魔尊会如何处理,想要知道他对此人的想法。 结果这人什么也没说,反倒是说了一堆没用的。 “峪流王这人风流成性,待城下魔民更是奇特,我怕峪流王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来,亦或者不将他们好好看待。” 魔尊也只是哦了一声,随意道:“都是一城之主,怕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们还勾心斗角,争来争去?” “魔尊怕是多想了,我手下之事如此多,忙都忙不过来,又怎会玩弄这些。” 北悯嘴上说的倒是好听,实则没有一句是真话,假话一大堆。 “只是心中过于担心,方才多想了。” “此事确实是该好好想想,待峪北王想的妥当了,再来桫芳殿倒也不迟。”魔尊很明显的已经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下了逐客令。 而北悯就像是没有听出来的一样,依旧是坐在这桫芳殿,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反倒是沈顾淮与墨沉二人,这一路走去,倒还真是忍不住感慨,这魔族还真的是大,大到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这其中,须得有人带路前行。 反倒墨沉倒是好得很,就像是来过许多回的一般,带着路,甚至连一步都没有走错。 沈顾淮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也一直跟在墨沉的身旁走着。 也没走多久,很快便到了竹青阁,这竹青阁还真是不同,与其他魔族宫殿想比,竹青阁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按理来说,魔族的这种气候是不可能种的出竹子,可是这里却种满了竹子,郁郁葱葱,叶枝繁茂,一看便知这阁中的主人很是心细。 倒也是一位爱竹之人。 “师尊在想什么?” 沈顾淮微微叹了口气:“这竹青阁……看去倒是有人居住的模样,也不知魔尊是何意。” 墨沉也只是抿唇笑道:“怕什么?就算有人也不会拿你我二人如何,毕竟也是魔尊亲自应允的,若是不服,大可去找魔尊理论半分。” 墨沉这人一向如此,从未变过。 沈顾淮的心倒是有些不安,反倒是墨沉,一点都不在意。 在来魔宫之前,墨沉便让人退下了,唯独留下空无一人的竹青阁,这般也不会让沈顾淮膈应。 墨沉先行走进,推开了竹青阁的门,里处有许多的青竹,想必是悉心照料,否则不会开的这般好。 竹青阁,墨沉是按照清屏山的屋舍建造的,沈顾淮看到的第一眼便觉得格外熟悉。 不过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阁中无一人,倒是显得格外冷清。 墨沉望着空中的景象,沉声道:“师尊,待一切结束,我们便去天恒城吧。” “为何是去天恒城?”沈顾淮想不明白墨沉这何意。 “天恒城安全。” 沈顾淮脱口而出:“苮南山不也是……” 墨沉摇了摇头,打断了沈顾淮继续要说下去的话,“那有谢沂白,我不喜欢。我只想和师尊一人呆在一块。” 墨沉的这句真的太像是在对自己表白心意了,竟让自己一时没有分清,两人到底是何样的一种关系。 沈顾淮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这般说道:“日后事日后说,如今还尚早。” 墨沉也知道沈顾淮在回避自己的问题,也没有逼迫,他可以等,只要师尊能喜欢他,他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不喜欢,墨沉也会常伴在沈顾淮左右,不会离开半步。 “这竹青阁是我在魔族的住所,师尊心中不必想如此多。” 第176章 也难怪。 这般沈顾淮倒是心安了许多。 墨沉总是喜欢话说一半,后说出。 说到底还是托了墨沉的福。 如果没有自己,想必墨沉也不会如此多的顾虑,说到底还是自己连累了墨沉。 若是当初不曾收他为徒,也不会如此。 天煞孤星?想必自己才是那个天煞孤星吧! 他们说的果然没错,他只会将身旁之人全部连累。 沈顾淮低垂遮眸,心中情绪万千,想了许多的事,当年的事,还是如今的事,什么都与沈顾淮脱不了干系,全部都与他有关联。 什么救人!全部都是假的。 不过都是打着救人的幌子罢了,实则早已伤人无数,害人无数。 若不是自己,乌山峰尊主便不会死。若不是自己,封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倘若墨沉一直跟着自己,迟早都是会出事的,倒不如早些了当,早些结束。 待望山之峰一事落下,沈顾淮便隐居于山林,不再出山,也不会再去招惹任何人,世人就当他是死了好了。 也有许久未曾来过竹青阁了,墨沉倒很是喜欢这满院的竹青。 魔族的气候阴冷,生长不出人族很多的植物,这一种,便要花费许多的时间照料。 墨沉走在前处,断然是没注意到身后之人,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沈顾淮停步不前,看着眼前的竹青发愣,就在墨沉身后,自进了这竹青阁,两人便一句话也曾言语,谁都不曾先开口。 墨沉也知沈顾淮心中在想些什么。转身望去,言语间充斥着温柔的暖意:“师尊一直站在那做什么?” 墨沉此话一出,便将沈顾淮飘走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也有些结巴了:“没……没什么……” “既没什么,师尊还一直站在那做什么?”墨沉像是故意这般问的一样,话一落下,便朝着沈顾淮走了去,停在沈顾淮的身侧。 伸出手握住了沈顾淮藏在衣袖之下的手,只不过这一次,沈顾淮没有再依着墨沉,而是将手收了回来,不想接触墨沉的触碰。 沈顾淮将手这么一收回,墨沉的心,瞬间便沉入到了谷底,一蹶不振,心里的不安感游然而生,手也紧了紧。 “师尊这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只是赶了这么远的路,有些不太适应罢了。”沈顾淮谎话信口捏来,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谎话说久了,还真是越说越顺口。却不知为何,每次说谎的时候,都是对着墨沉说出,而不是他人。 “也是,是弟子考虑不周了。”墨沉本想去扶沈顾淮,依旧是被沈顾淮躲开了。 “师尊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我又惹师尊生气了,所以才这般……”墨沉说着,心里也委屈,不知这又是什么情况。 沈顾淮摇了摇头:“没什么。” 若是墨沉知晓沈顾淮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的不话,断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可他不知道。 墨沉曾想过无数次沈顾淮抛下自己的场面,可每当沈顾淮对自己说不会丢下自己,要自己之时,墨沉便一次次放下心中顾虑。 可若是真的有那一天,墨沉会做出什么疯狂事来,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这一日,便也这般过去了。 竹青阁屋舍居多,两人也不用挤在一处,沈顾淮倒也是松了一口气。 说是来魔族查看,说到底沈顾淮也不知该如何查找,若是凭借清规…… 清规…… 来的这么久,他怎才想起来!他可以用清规,到底是他蠢了,竟将秋不尽给忘了。 一想到此点,沈顾淮便施展起了灵力,用秋不尽与其共鸣,若是清规在魔族,秋不尽也会有反应。 一直没将秋不尽拿出,倒是忘了还可以这般做。 时辰还早,墨沉应该还未睡醒。 秋不尽出现在手中的那一刻,剑身便抖动的厉害,想来,清规定是在魔族之地,只不过是在何处便不知晓的。 也希望能将此人找出,将此事早些了结,退出这些恩恩怨怨。 墨沉…… 还是莫要知道的为好,早些将此事落下,沈顾淮便早些离开,道侣契,迟早都是要解开的。 不过就是师徒一场罢了,免得寻着这道侣契找到自己。 除了墨沉,还有洛寒,这些沈顾淮都会将其解开。 不管是师徒契还是道侣契,只要沈顾淮动手解开,受伤的只会是他自己,毕竟毁契在先,会遭受到多大的惩戒,就要看这两人心中是不是埋怨着沈顾淮。 沈顾淮带着秋不尽一声不打的便离开了竹青阁,甚至还将其结界落下,将墨沉困在竹青阁之中,应该不会很快被发现。 沈顾淮已经下定了决心,若是能找到此人,那便将此人带去望山之峰,交予他们处理。 若是没能找到,便与墨沉……道个歉,找个好一些的借口。 不管自己说什么,墨沉也都会相信。 -------------------- 不知道该怎么写。写不来文。 我记得我有写一个门派,就是一下直冲很厉害的门派,不知道在哪里找不到,对后面挺有影响的,我忘了。不自行车了,上小车。快速完结。 第61章 师尊不赌 于是,沈顾淮便追着秋不尽,离开了竹青阁,去到了清规所在之处。 第177章 而这一去,便去到了峪北城所在之地,也就是峪北王的地盘。 这倒是让人意想不到,既然会是在此处。 沈顾淮换了一抹身形,在峪北城外站了好一会儿后,便走了进去,与其他城池一样,并没有魔兵在外看守。 进去倒也是顺利。 沈顾淮特地将自身身上的气息遮掩,也将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样,就算墨沉想来找自己,怕是也认不得。 随着秋不尽的牵引,沈顾淮离清规越来越近,直到秋不尽停留在一处之时,沈顾淮方才停下了脚步。 抬头往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牌匾,牌匾上赫然写着两个字:赌坊。 想必人便在此处了。 沈顾淮犹豫了片刻,迈出步伐便朝前走去,一进到里处,便传来一阵喧哗声,还有骚动。 这赌坊里更是别有洞天,一堆人一堆人的围在桌子上,甚至人挤人,都在互相推挤着,吵闹的很。周围陈设,都以幽绿色为主,甚是诡异。 除了幽绿色便没有一处是其他的色彩。 “我赌小!” “小!” “我也赌小!” “什么小?赌大!绝对是大,这盘里的绝对是大!” “小!绝对是小!我赌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这些?听的我耳朵里都是茧子了,绝对是小!” “…………” 所有人的声音都是用吼出来的,听在耳朵里很是刺耳,沈顾淮不禁皱了皱眉。 沈顾淮就到处走走,并不想被人察觉,再者他也是极为小心,隐盖着自身的灵力气息,若非十分小心,不可能会有人察觉。 再者这里还是赌坊,眼睛都在桌面的骰子上,并没有人会注意到有别的人会进到赌坊。 再者赌坊人多的要命,谁记得住那么多的人? 于是沈顾淮便一直往前走,一时不小心被一个人撞到了也无所谓,并不在意这些,人多挤到人,撞到人都是在所难免的,他也不想惹什么麻烦,若是说出一句,怕是都要被盯着看许久,若是被看出什么,岂不是完了? “都说了是大吧!你看还不信!” “哈哈哈哈,果然,果然是大!” “到时可别哭着回去找你枝媳说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就是这一局,还是个开头你也别高兴的过头了!” “哈哈哈哈,好,那我们继续!” “继续继续?继续。” “你们这些弄的,这里都有些不对!钱财是不是有人没有带过。这都跟着上面的不一样!”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你前面是赌多少魔晶石,你自己说说?你怎么不说还有几位兄弟的胳膊还没有赌上来?你这人说话还真是不讲道理,不要坑我们这些弟兄们,我们也不是那么的好骗。” “我说的也没不是没有道理,你们前面丢下来的明明是三百魔晶石,可现在在这上面放着的却远远没有三百魔晶石!” “我说有就是有,这位小兄弟,你也不要一直没完没了的了,这里是赌场,不是给你谈判的地方,有魔晶石你就赌,没有你就不要赌!” “赌场有规矩,你要是再这样吵下去,就只能被打出去,你要是还觉得不公平,可以对那些武夫说,与我们说做什么?” “是不是啊,弟兄们!” “是啊是啊!明明是你自己看错了,把这个赖给我们的,我们才不怕这些!” “哈哈哈哈,又赢了,又赢了,我枝媳肯定会夸我的,哈哈哈哈,天天在家里哭,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这不是赢回来了吗?这一堆的魔晶石都够她娘俩用一辈子的了,哈哈哈,哈哈哈!” 壮汉将桌面上的魔晶石全部都朝着自己抱了过来,脸上全都是对魔晶石的渴望,还有陷入赌局的疯狂之色。 “哈哈哈哈,又是赢了好多。你今日运气很是不错啊,有没有想将你那手臂赎回来啊。你家枝媳还等着你回去种田打理家事,这次过后是不是就不来了啊。哈哈哈。” 赌徒冷哼了一声:“我既然赢回来了,肯定还能赌,又不是输的人都死了,怕什么?跟着我也是她们的福气,要不是我,她们娘俩都不知道会饿死在哪条街道上。” 赌徒此话一出,那男子也没有在说话,反倒是在看别的一桌,打打闹闹在所难免,也避免不了见血。 赌场就是如此,有钱你就赌。没钱你也能赌,不过就要看看你赌的筹码是什么,够不够放在这赌场桌上赌了。 “呦,又来了?昨天没输的惨?” “哼,昨天是个意外!我今日一定会将这些都赢回来。”说罢,这人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都脱了下来,露出了自己身下的部位,大胆开言,比着自己身下的部位道,“今日,我赌这个!” 围在一场桌上的赌徒们纷纷都盯着这人看了起来,直到他将话说出时,这一桌的赌徒们,全部都是倒吸了一口气,随后更是哄堂大笑了起来,为这男子鼓起了掌。 “好!好,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拿自己的命根子来赌的,哈哈哈哈,小兄弟,你这是连子孙都不打算留下啊?哈哈哈。” “怕什么?不留便不留,这赌的,够不够大!” “大大大,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别又赌输了,这一次,可不同往日了,这要是没了,你以后都别想站着了,哈哈哈。” 第178章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沈顾淮用灵力将这些声音隔绝,不想再听,听的脑子也疼得厉害。 这些人也还真的是拿命来赌,迟早都会死在这赌坊当中,想必死在这赌坊里的人,早已经不计其数了。 赌坊最前方,有一层纱门,纱门最上方挂着许多的铃铛,风一吹,铃铛便不停的摇曳,传来一声声悦耳之声,很是动听,可在这赌坊中,却一点都听不到,都被这些赌徒的声音所遮盖。 而在纱门里处,有一个座椅,座椅上坐着一位懒散的年轻貌美男子,一身芳游春幽绿色衣袍衬得此人美艳绝伦,身上还披着一件狐裘,似是觉得此时格外的冷。 沈顾淮一眼望去,而那男子也顺着传来的目光看了过去,墨绿色的眼眸便落在了沈顾淮的身上。 那人半边脸上还带着一小半面具,是伏鬼的形态面具,一张阴阳脸,半张女子面相,半张男子面相,女子面相妖艳妩媚,男子面向俊俏邪魅。 身子倒是男子形态,就不知身下…… 是男是女,倒真是看不出来。 “这位小归翼,是来赌什么的?”高座上之人摸着自己的墨发,以女子尖锐刺耳的声音对沈顾淮说道,言语之中带有着明显的诱惑,似是想要勾引沈顾淮的靠近,又像是要将沈顾淮拽入此地,离不开。 沈顾淮沉默了许久,面色平淡道:“不赌。” “不赌?”听到这两个字的南宫尘离,纤细修长的手落在了一旁的扶手上,指尖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垂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笑出了声,依旧是那两个字,可此话说出的那一刻,带着浓烈的威胁意味,“不赌?” “既不赌,那归翼来我这赌坊做什么?”南宫尘离移开了目光,看向周围的那些赌徒,手中的一块玉便落了地,砸得粉碎,南宫尘离陪笑道,“不好意思各位,今日到此结束,明日各位再来。” 玉落地,便代表着赌坊将要关了,不疑再开张。 那一刻,赌徒门纷纷都走出了赌坊,没有片刻的停留,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不走,将自己赌下的东西都带走了,甚至有的连带也不带,直接跑了出去。 待所有赌徒离开后,赌坊的门随着南宫尘离的手落下,啪的一声巨响,关上了。 南宫尘离也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将眼前的纱帘撇到了一旁,走下台阶,站在了沈顾淮的眼前。 “人已走,归翼若想说什么,便尽管说。不过在说之前,我们,要来赌一场。”南宫尘离面容阴鸷,冷眼看着沈顾淮,满脸的不屑,语气更是十分的不好,仿佛想要将沈顾淮揉捏在自己的手中,无法逃脱。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的明目张胆,胆大妄为,竟敢来自己的赌坊里闹事。 不管是为何事,进到赌坊的人必须要赌,就算是魔尊来了,也要赌。这是赌坊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将其打破,哪怕是天上的神,也不得其打破。 “不管归翼赌还是不赌,进到赌坊都必须赌一场,哪怕不会。” 沈顾淮就算从没来过,也听过一些关于赌坊的言语,差点也没有拒绝。 “赌什么?” 南宫尘离见他赌,轻笑了一声,而这笑,却像是夹着声线,发出了锐耳的笑声:“哈哈哈哈,自然赌归翼心中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沈顾淮没有片刻的犹豫,眼中淡然自若,“我没有。” “没有?”这还是头一次南宫尘离听到有人说出这样的回答,倒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顿了片刻,直到反应过来时,嘲讽的笑了一声,“若是归翼真的没有,便将手放上来,若是有,便将手留下,再与我赌如何?” 南宫尘离将断丝愁从衣袖中拿出,递到了沈顾淮的面前,嘴里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沈顾淮此时的情绪变化。 可看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不管如何,南宫尘离都是不会信的,毕竟他是人,又不是没心没肺的神,心中又岂会没有最重要的人。 “好。” 语毕,沈顾淮便将断丝愁接过了手,他倒是要看看,这一截布料能有什么厉害之处,若这只手真的没了,那也是他自作自受,也怪不得眼前这人。 沈顾淮手掌抚平,看着手中的这一绿色精致布料。 也不过是霎那的时间,布料突然开始收紧,沈顾淮也是下意识的反应,使出灵力将这布料烧毁,燃烧成灰烬。 南宫尘离见他这般做,脸上明显的有了怒意,墨绿色的眼眸透露着熊熊烈火,绿色的火焰几乎要将沈顾淮包裹在其中,想用烈焰将此人烧成灰烬。 南宫尘离极力控制着心中的怒意,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质问道:“归翼不是说心中没有重要之人的吗?怎么一到测真假之时,便如此慌张?这断丝愁,可是万幽谷处的东西,珍贵无比,就这样被归翼毁了,归翼又该拿什么陪我?” 沈顾淮见南宫尘离如此,便将断丝愁用灵力修复,还给了南宫尘离,脸上毫无波动。 南宫尘离看到这完好的断丝愁,本要发出的怒火在霎那间便收了回来,将断丝愁迅速的接过,放了起来。不敢再让眼前的这人触碰。 “归翼难不成还不承认吗?既有在乎之人,心便会有波动,而这断丝愁,便专门是为情而结,不管藏的再深,也都会被察觉。”南宫尘离此时的声音变成男子的声音,像是还未成年的少年声音,很是稚嫩。 第179章 沈顾淮依旧是不想承认,沈顾淮并非无情之人,就算是赌,也是拿自己的命来赌,怎能拿他人的命来赌。 沈顾淮眉头紧皱:“用我的命赌。” 听到这个的南宫尘离先是一愣,后又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的命?归翼难道不知道吗,自己的命是最不值钱的,在这赌坊之中,唯有赌别人的,才是最值钱的,尤其是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一个人,这便更是值钱了。” 南宫尘离好笑道:“在我这里,不赌自己,也不赌魔晶石,只赌心上人。” “所以我给归翼一罗预的时间,归翼好好想想,到底赌还是不赌,若是不赌,那便恕我无礼,直接动手了。” 南宫尘离将话说完,便直接坐在了台阶上,手撑着下颌,抬起脑袋,看着眼前之人。 长的,倒是一般般,用来挂灵倒是不错。 怀中的秋不尽依旧是在剧烈的颤抖着,清规就是在赌坊之处,沈顾淮不会离开。 为了自己的清白,将墨沉丢出去,沈顾淮做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宫尘离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看着沈顾淮的眼神越发的冷清,不想再继续等下去。 而沈顾淮就像是没有注意到的一样,一直在想着。 直到南宫尘离从台阶上站起,要起身的那一霎那,沈顾淮将秋不尽唤出,递给了南宫尘离。 冷淡道:“这剑如何?” “这剑?这剑有灵,赌坊不收有灵之物。”南宫尘离眯了眯眼,提醒着,“有灵之物不可送人,归翼莫非不知?” 沈顾淮应得理直气壮:“不知。” 南宫尘离还是头一次见脸皮如此之厚的人,也没了耐心。 语气也异常的火爆:“赌不赌?用你心上人赌,若是赌下,你若是赢了,想要什么说便是。若是输了,你可以用你身上的任何部位作为抵押。” 见是实在没有办法,沈顾淮也只好赌了,到底是他对不起墨沉,若是被他知道,心里还不知该如何想自己。 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而这身不由己,也是个借口罢了,若是他不那么急,也不会出这种事。 “怎个赌法?” “大与小,你选一个。” 沈顾淮也是随意:“大吧。” 是大还是小都得看自己的运气,与其想来想去,倒不如随意说一个。 南宫尘离应了一声,走到了一处桌上,手里拿着三枚骰子,随意的丢在了桌面上。 “为了防止出些手段,便用手来摇骰子,归翼若是信的过,便我来。归翼若是信不过,便你自己来,我都无所谓。” 这里是赌坊,不管怎么赌,南宫尘离都不可能会出事。 来赌坊与他赌的人,要么是有事相求,要么就是要他的这个人。 这些人,南宫尘离都见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沈顾淮走上前,便将桌面上的那些骰子拿在了手中:“我来。” “好。” 骰子框框当当落入桌面的那一刻,沈顾淮目光一直都在骰子上,没有移开过,只能赢不能输。 南宫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不管是输还是赢,对南宫尘离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可言。 骰子依旧在桌面上旋转,直到速度慢慢降下,一圈又一圈的滚着时,沈顾淮的心顿时便提到了嗓子眼,怕会赌输。 直到最后骰子落下,显露出上面的数时,沈顾方才松了一口气。 四五五:大。 南宫尘离盯着这骰子看,手摸了摸下巴道:“归翼倒还真是运气好,这一投便是大。” 南宫尘离并没有怀疑沈顾淮会使诈,毕竟,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还真的是有些佩服。 那些人,在自己这里,可是没一个人赌成功过的,沈顾淮还是第一人。 不知为何,沈顾淮的心里总是泛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个运气并不属于自己,也不可能会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的,那又会是谁的,难不成还是墨沉的? 一想到墨沉,沈顾淮整个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说吧,想问什么?”话落,南宫尘离便随意的坐在了一个凳子上,跷着腿问着,声音自然是又切换了一种状态。妩媚动听。 既然如此,那沈顾淮也不客气了:“你可知一把剑?明唤清规。” “清规剑?这剑不是那叫什么梧焦的吗?梧焦这人难道你不知?”南宫尘离满脸的疑惑,可一想到是问眼前的这个人,南宫尘离突然哦了一声,反应了过来,“你确实是不知,毕竟是人族的人,也没必要知道。” “不过你问这梧焦做什么?作为赌坊的坊主,还是有知道这个的权力,若是不想说,我也没必要再回答你的问题了。” -------------------- 不赌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拿墨沉赌。 第62章 师尊假死逃离 “这剑听说原是沈宗师的。所以我便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既然能让世人误会这清规是梧焦的剑。” “你用自己心上人来赌,就是为了赌这个?”南宫尘离听来听去都觉得这有些不对劲,就为了赌这个,搭上自己的心上人,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值,也罢,说不定是一个傻子。 沈顾淮毫无犹豫,应答道:“是。” 既沈顾淮都如此说了,南宫尘离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便也直说道。 第180章 “这剑听说是梧焦捡的,是从哪里捡了,没人能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再给归翼一个机会,归翼可是要好好的问,莫要再问一些不好答的问题。”南宫尘离这句话中带有着警告的意味,在劝沈顾淮不要得寸进尺。 “清规可是在赌坊?” “归翼这句倒是问在了点子上,清规确实是在赌坊,不过是在我赌坊的岳坊主手中。” “我想要这清规剑。” “要?除非你与岳坊主谈判,否则就凭嘴头上说,可是没有用的。” 南宫尘离深吸了一口气,打了个哈欠,带有些许睡意的说着:“若是归翼没有什么要问的,那便请离开吧。” “多谢。” 沈顾淮转眼间便离开了,而这离开并非是真的离开,而是去了别处,赌坊的地盘,要想找到清规虽难,但只要他有秋不尽,便不困难。 沈顾淮看着自己手上的丝线,明显的察觉出墨沉已经醒了,连忙将此道侣契丝线斩断,让墨沉找不到自己所在的方位。 赌坊很大,在最里面的,全都是住所,烛光摇曳,屋子外很是阴暗。 秋不尽摇晃的越是厉害,便说明离清规剑不远了。 沈顾淮也是在霎那的时间,进到了一个屋子里面,没有片刻的犹豫,将门关上了,目光警惕的望着周围陈设。 “归翼不仅闯入赌坊七坊阁,还将我门打坏,归翼又该当如何赔偿?” 声音从床前的香扆传来,人也从房扆后走了出来,看向了沈顾淮。 而在房扆旁的那一处兰锜上,放着一把剑,此剑便是清规。 沈顾淮几乎是没有片刻的顾虑,拿起秋不尽便要动手。 也在霎那,梧焦躲开了沈顾淮的那一剑,转了个身,将放在兰锜上的剑拿在了手中,直指于沈顾淮所在的方位。 面露寒意:“这是何意?” 沈顾淮没有回应,只想快速将这些结束,墨沉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要是再被发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被他们知道自己是墨沉的师尊,怕是对墨沉很是不利,还是早些将此事落下的为好!多说多错,少说为宜! 长剑脱手而出,沈顾淮手中施展着灵力,将此人抓住,本以为要花许多的灵力,却不曾想此人并不会行使灵力,甚至身上一点灵力气息都没有,不是修行的人。 若是对普通人,他的这一身剑法,定然可以。可若是对上修为强劲之人,便只能当阶下囚,无法抵抗。 梧焦没有灵力,识别不出眼前的这个人是何人,当看到他使用灵力时,眉头更是明显的皱在了一块。 被沈顾淮用灵力枷锁捆绑,梧焦丝毫没有要反抗,甚至极有兴趣的盯着沈顾淮看。 言语间透露着一股激动:“修道之人?” 沈顾淮不想说一些废话,上前便要带着梧焦离开。 梧焦也知他想做什么,往前走了几步,略有些疯狂的笑出了声:“你又是沈知砚的什么人,竟会想着帮他?” “与你何干?” 沈顾淮一把拉住了梧焦,望山之峰的玉佩,沈顾淮依旧是有带在身上,总有一天是会用到的,就比如此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然是笑你蠢,竟还会帮他这种无情无义之人!” 梧焦剑法了得,却始终是无法修炼,这其中的原因,没有人知晓,传闻的那些都是半真半假,没有多少是真的。 沈顾淮:“……” 沈顾淮听不懂梧焦口中所说的又是何意,闭耳不闻,用着手中的玉佩,去到了望山之峰。 沈顾淮身上的易容术还没有消去,在进入望山之峰的那一刻,皆是被望山之峰弟子阻拦在山脚,不让靠近。 沈顾淮也怕会闹出较大的动静,便与弟子说先行离开,不急。 实则将身上的易容术解开,用灵力将自身气息隐藏,进到了望山之峰内处。 在看到沈顾淮将易容术散去的那一刻,梧焦目瞪圆睁的盯着沈顾淮看,不敢置信,可更多的却是怀念,贪恋。 “你,竟然就是沈知砚?”此话落下,梧焦便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带有剧烈的嘲讽意味,“我就说,怎么会有人为沈知砚卖命,原来,是你自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到底还是我愚蠢,竟看不出来。” “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人缘会好一些,没想到还是如此之差。怎么样?我准备的这些怎么样?都是我给你准备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梧焦很是骄傲的仰了仰头,丝毫不在意自己此时的处境。 此时梧焦就像是一个疯子,脸上带满了癫狂的狰狞笑意,又时而冷静,一直盯着沈顾淮看,想看出个所以然来。 沈顾淮听着梧焦的笑声便觉得头疼,甚至还想着用灵力将其隔绝开,但此人的笑声太过于响亮,若是被那些弟子听见,定是少不了一些麻烦。 于是,沈顾淮便直接施下了一道禁言术。梧焦动了动嘴,见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再说。 就这样慢悠慢悠的跟在沈顾淮身后,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沈顾淮这一路带着梧焦去了浮萧殿,在途中,沈顾淮不免想到了在天恒城时,洛寒给自己的那封信。 洛寒说这封信是梧焦留下的,可现在看来并非是如此,莫非……洛寒是在骗自己? 第181章 沈顾淮沉默了许久,话一直在嘴边说不出口,直到快要到浮萧殿之时,沈顾淮便停下了步伐,将梧焦身上的禁言术解开,冷声问道。 “你,可有去过天恒城,或者留下些什么?” 梧焦耸了耸肩,甚是不在意,只觉得沈顾淮这话问的格外好笑:“不曾去过。” 梧焦从始至终都待在魔族峪北城赌坊之中,怎又会去天恒城? 既不是,那封信又会是谁留下的,而洛寒口中所说的那人又会是谁!又会是谁?想要至墨沉于死地! 梧焦见沈顾淮迟迟未有回应自己,笑了一声,话中有话:“你被骗了哦。” 梧焦只跟在沈顾淮的身后,看不见沈顾淮此时的神情。 虽是看不到,但梧焦也知道,沈顾淮此时的脸色定是差到了极致。 沈顾淮带着梧焦几乎是绕了望山之峰一圈的路,为的就是避开那些弟子,以免被看到,惹来不少的麻烦。 走到浮萧殿门槛之时,沈顾淮倏然停住了步伐,没有再往前走。 过了这么多的时日,也不知薛牧应可有醒来,身子如何了。 这些沈顾淮都不知晓。 望山之峰虽然很是不厚道,但也将沈顾淮与其墨沉两师徒的事有所隐瞒。 为的并不是护着他们,而是护着望山之峰的名声。 毕竟有句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他们自然是不会将此事传出去。 若是传出去,怕是会到处乱传,什么样的传法都会出现。 梧焦见沈顾淮迟迟不打算进去,便直接越过了沈顾淮,直接走了上去,踏入门槛,进到了殿内。 梧焦走进去的那一刻,落下了一句话,很是瞧不起,讽刺道:“我都没有害怕,你怕做什么?” 从始至终,梧焦都从未瞧起过沈顾淮,当年靠近他,也不过都是有所图谋罢了。 梧焦从不相信世间会有这么一位圣洁的人存在,不过都是圣母心罢了! 什么悲天悯人,救世人于水火,不图回报,不图地位!全部都是假的,梧焦全都不相信。 不过都是惺惺作态,虚情假意,顶着自己的一身修为装模作样做好事,烂好心! 梧焦也不是做事不承认的人,都已经被人抓在了手里,成了阶下囚,大不了便是死。 要杀要剐,悉听遵命。 只不过……梧焦有的是法子离开,南宫尘离每日酉时都会去七坊阁一趟,到时若是见梧焦失踪了,怕是会派许多的魔兵来找梧焦。 若是听闻梧焦被沈顾淮抓到了望山之峰,南宫尘离想必还会去找沈顾淮一趟,讨要一个说法。 梧焦在进入浮萧殿内的那一刻,便朝着里面喊了一声:“薛尊主。” 沈顾淮犹豫不前,心中在想一件事,该如何脱身于这修道界之中。 百年前死过一次,如今再死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墨沉此刻就算是拼了命的赶往,也不一定赶的来望山之峰,更何况他还不知自己已经离开了魔族。 “多日不见,身子可有好一些?可还要我来照拂照拂?” 梧焦自是瞧不起这些人,一副大摇大摆的模样走了进去。 梧焦也没世人说的那么高洁,不过就是因为那一身的剑法,让他们心中对自己的看法有所不同罢了,梧焦不喜欢装。 梧焦便是梧焦,不是那些人口中的梧焦。 薛牧应身上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只不过身子还是有些差,理因是该待在易水阁中好好养伤的。 但近来望山之峰事务繁忙,不得不处理这些繁琐事务。 见来人,薛牧应不免皱起了眉头,目光锐利的看了过去。 “何人?”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梧焦随意道:“梧焦。” “梧焦?!”听到这两个字的薛牧应很是吃惊,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被灵力枷锁捆住的人竟然是当年名震一时的梧焦!梧焦不是早在几十年前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世人的眼中,甚至还来望山之峰,被人捆绑来了浮萧殿之中。 就在薛牧应疑惑得不到解决的那一刻,沈顾淮从浮萧殿外走了进来,行礼道:“尊主。” “沈长老走了这么久,肯回来了?”薛牧应见沈顾淮回来,满脸的歉意,“一切都是误会,他们也是粗心大意,没查明缘由,害得沈长老受伤,望沈长老莫要将这些放在心上。” 沈顾淮点起了头,就算薛牧应不说,沈顾淮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这些事情他也经历多了,已经不在意了。 也是没想到,薛牧应竟还会承认是他们得过错,误会解除了倒也是好,也省得自己良心不安。 “只不过沈长老怎将这人绑来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当时去望山之峰找我的,便是此人。也是此人害的尊主,所以我去了魔族一趟,特将此人找出,交给尊主处置。”沈顾淮面色平淡,毫无波澜。眼神一刻也没落在梧焦的身上。 梧焦也只是看了一眼沈顾淮,冷笑了一声,当即便席地而坐,丝毫不管这些。 薛牧应的眼神里带有不可置信:“是他?” 沈顾淮确信的点起了头:“是他。” “尊主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梧焦就在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真是精彩,也真是好计谋。 第182章 梧焦恫疑虚喝的看着沈顾淮所站位置,清了清嗓子:“沈宗师还真是好算计,知自己不可杀人,便将我交与望山之峰。沈宗师难道不知,这与害人没什么区别吗?” 沈顾淮听后,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是对是错,沈顾淮分得清,不需要梧焦来提醒。 薛牧应并不知梧焦话中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只晓得这些话似乎都是针对于沈顾淮。 薛牧应不免有些担心:“沈长老是出了什么事吗?” 沈顾淮:“没有。” 梧焦:“出大事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起,听的薛牧应只觉得奇怪,但终还是相信沈顾淮,没有搭理梧焦。 梧焦身穿一袭白衣,这么一坐,衣袍都沾染上了一些灰尘,脏了些许。 梧焦还真是讨厌沈顾淮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总有一天,沈顾淮会被人从高处拽下,坠入深渊。梧焦期待这么一天的到来,也想知道到底会是哪个厉害的大能,能将沈顾淮拽入地狱,亦或者,是自己身旁最亲信之人。 沈顾淮瞧了梧焦一眼,随后说道:“我有要事与薛尊主说。” 薛牧应自是明白沈顾淮的意思,用传音唤了一位弟子进来,这位弟子沈顾淮倒也是熟悉,是习羽,薛牧应的内门弟子。 在看到是沈顾淮的那一霎那,习羽的眼里满是错愕,心里更多的其实是心虚。 毕竟上次一事,也有自己的错。 习羽整个人都是低着头,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将梧焦带了出去。 两人走后,大殿的门也随之关上。 “沈长老有什么话想说的,直说便是。” “希望尊主成求,这长老一任,我不想担任了。” “你……” “是因为上次的事吗?” 沈顾淮摇了摇头:“不是,与上次的事无关,只是觉得有些累了,不想再担任下去。” “辜负了尊主的信任,是我的错。若是日后尊主有什么要帮的,尽管来找我便可。” 薛牧应也没有强迫他留下,便也道:“既沈宗师想要离开,那便离开吧。我不强迫你留下。” 沈顾淮一切都想好了,本想将秋不尽留下,但秋不尽跟了自己这么久,倒是舍不得,况且正如南宫尘离所说,此剑有灵,就算自己留下,它也会去寻自己。 若是被墨沉看到,想必会跟着秋不尽,倒是不要给自己添麻烦的为好。 最终,沈顾淮拿出了一个非青龙玉扇,递给了薛牧应。 沈顾淮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个给薛尊主,莫要让墨沉知道了。” “墨沉?他可知这些?” “不知。” “薛尊主可否再帮我一事?” 薛牧应也没有强行挽留沈顾淮,既已决心要走,说再多的话,也都是浪费口舌罢了。 “但说无妨。” 沈顾淮说出此话时,没有片刻的迟疑,当即便从口而出,传入了薛牧应的耳中:“薛尊主可否传音讯出去,就说我已经病故,马上便要安葬了。或者再快一些,最好是在墨沉赶回来之前将尸首埋下。” 薛牧应不明白沈顾淮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之间便要这般做了?甚至还是交予自己,就不怕自己将这些说出去吗? “为何要这般做?” 沈顾淮也只是笑了一声,随意的回应了一句:“想远离尘嚣,过安稳的日子。” 说他是真的想过这种日子,还是为了逃离,都没有什么区别可分。 再这样待下去,沈顾淮只怕是会被人一步步的拉入棋局,最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顾淮虽面上不在意生死,其实心里还是会怕。 他们怕死,沈顾淮也怕死。也不想再插手管这些事了,当年的事就这样落下吧。 薛牧应沉默了许久,整个脸色都暗沉了下去,低沉应道:“好。” “只不过尸首怎处理?” 见薛牧应应下,沈顾淮的脸上也有了笑意,在此谢过:“那便多谢薛尊主了。” “尸首的话,我会用灵力幻化出一个灵越,到时不会出什么问题,那灵越上会有我的灵力气息,不会有人察觉出的。” “沈宗师可有定下日子?” “明日。” “明日?如此紧迫吗?” “是。今晚我便会将灵越做好,剩下的就要靠薛尊主了,多少银两,都可以。” -------------------- 马上便要期末考了,祝宝子们考试顺利,本本不挂科! 小剧情: 沈顾淮:“在外活着好累,我要回去种田了。” 谢沂白:“我不许!” 墨沉:“原来在师尊的眼里,我是一个随时随刻都能被抛弃的人。” 洛寒:“师尊果然是最喜伤人心啊。” 第63章 师尊在一边看着 “沈宗师只需将尸首备好便可,接下来的所有,都我来便可。” “好。既是如此,那我便在此望山之峰待一晚,打扰到薛尊主,也望薛尊主能够海涵。” 薛牧应听到沈顾淮如此之说,心里也是有些过意不去:“莲花居依旧是沈宗师所住之所,若是沈宗师不嫌弃,可暂住一晚莲花居。” “沈宗师离开的这些时日里,也并没有弟子前去莲花居,沈宗师放心便好,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请沈宗师一并说清了,这般我也好做好。” 第183章 沈顾淮摇了摇头,就只有这些了,随便处理完便好,最好是瞒着墨沉,不过瞒不瞒都一样,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并无其他的事所求,多谢尊主的帮忙。” 薛牧应也只是嗯了一声,并未多说其他。沈顾淮也离开了浮萧殿之处。 梧焦从始至终都一直坐在浮萧殿的门槛上,沈顾淮一出门便看到了梧焦的身影,但也只是眼落下的范围暼见罢了。 习羽也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什么都不敢说,尤其是怕沈顾淮会问起上次的事。 误会已经解除,本以为习羽会心安理得的面对沈顾淮,但还是习羽高看自己了,一见到沈顾淮,他便忍不住想要躲起来,不想见到他的人。 沈顾淮也看到了他此时的这个模样,也是无奈道:“上次一事不怪你,也莫要一直心虚了。” 习羽一听,眼眸一亮,望着沈顾淮的目光也有所不同了,不过很快便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 沈顾淮也知道是为什么,也没再多说,便离开了。 这一路,沈顾淮想了许多的事,可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竟会是墨沉的身影。 也不知是自己太顾虑了,方才这般。 沈顾淮揉了揉脑袋,不想再去想,摒弃杂念,心也随之平静了下去。 静心咒对自己已经没了用处,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用处。 沈顾淮避开了那些弟子,一路去了莲花居,莲花居也已经不同往日了。 最大的变化其实就是……墨古池没了…… 沈顾淮看着眼前的景象也不知该说什么的为好,玉麟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好好的墨古池变成了灰烬,想必他应该是知道自己不会再回莲花居方才这般做的。 也是,这以后。沈顾淮还真的就不会再来莲花居了,也不会来这望山之峰。 随意的找一处地方,过平淡的日子。远离这些。 沈顾淮也没有看来看去,到莲花居后便开始施展起了灵力,造灵越需要发费不少的灵力。 沈顾淮此时并不是在造灵越,而是在将师徒契解开,除此之外还有道侣契。 只要将这两个契解开,沈顾淮方才安心继续行使灵力。 契约落下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牵连也算是结束了,以后还是不要再相见了。 原以为会遭受到反噬,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出什么事,沈顾淮倒是也松了口气。 这两人…… 殊不知,其实是他们二人同时将惩戒压制住,不让其伤了沈顾淮。 沈顾淮施展着灵力,淡蓝色的灵力一直萦绕在自己身侧,从上到下,包裹的一丝不漏。 足足花了五个时辰总算是好了,沈顾淮收回了手,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不想上下,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沈顾淮将灵越扶住,而这一扶,灵越也顺其自然的倒在了沈顾淮的怀里。 自己抱着自己的感觉很是不好受,甚至还很很奇怪。 不过沈顾淮并没有多想这些,带着灵越便去了浮萧殿,薛牧应早早的便在浮萧殿等着了。 除此之外,薛牧应还向他们隐瞒了沈顾淮还活着的事,只说是人没了。 他们也不是什么爱八卦的人,便也只是嗯嗯了几声应付了事,便也都离开了。只好薛牧应一个人办此事。 再者薛牧应也不需要他的帮忙,唯一需要的就是那些弟子了。 沈顾淮踏进浮萧殿的那一刻,便看到浮萧殿正中央的那一口玄冰棺材。 薛牧应见沈顾淮扶着那灵越来了,便也直说道:“这便是我为你准备的那一口棺材,将它放进去便好了。” “玄冰棺材想必花费了薛尊主不少的银两吧……真是破费了。”薛牧应这般,沈顾淮的心里属实是有些过意不去。 “不必在意这么多,这也都是应该的。”薛牧应嘴里说的应该,并不是他该得的,而是望山之峰欠他的。 “多谢。” 将灵越放进棺材里的那一刻,沈顾淮盯着看了许久,在发呆,这还是头一次自己看着自己进棺材的场面,还真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沈顾淮待了一会儿后便道:“既是如此,那我便离开了。” 薛牧应点头:“好。” 清规剑,沈顾淮也已经带走,没有留在梧焦的身上,而梧焦也被关押在了戒律阁之中,受了什么刑罚,沈顾淮便不得而知了。 而沈顾淮说的已经离开,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施展了一道隐身术,远远观望着这一切。 今日过后,一切都结束了,世间也没有沈顾淮这个人了。 沈顾淮心里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墨沉,明明心里是喜欢的,却总是这般。 不管知道与否,在意与否,沈顾淮都不想去想了,远离总比介入好。 也许自己的离开,能让墨沉没有负担。 沈顾淮此时就站在望山之峰大殿之外,习武场之地的最远处,在一个石柱后面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棺材也被数位弟子抬了出来,若说是要葬在何处,沈顾淮也不清楚,全然都靠薛牧应的安排。 那些弟子并没有感觉到可惜,甚至是好奇,好奇着莲花居的这位沈长老,传闻都说这沈长老修为高强,极其的厉害。 怎么突然之间就病故了?甚至还没有缘由,就这样死了,还真是奇怪。 第184章 沈顾淮已死的消息一传出去,不管是各个门派还是魔族,全部都已经知晓,若是他人,他们想必也只是听听,便过去了。 可这人可是沈顾淮!又怎会不震惊,不觉得惋惜。 就因为一场大病便病故了,命还真是经不起折腾。 那些弟子也少不了在下面议论。 “你们说,沈长老病故,墨师兄还有洛师兄他们知道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吧?若是知道,他们怎么都没有回来。” “我觉得应该是不知道,墨师兄都不喜欢沈长老,其实就算墨师兄是知道,也不会赶回来。洛师兄的话,想必是真的不知道,洛师兄可喜欢沈长老了,每次和我们说起沈长老时,脸上都满是留恋还有喜欢,一听沈长老出事,整个人都慌得不行,要是知道沈长老出事了,洛师兄肯定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只不过也不知沈长老去了多久,今日消息才传出来好奇怪,沈长老不是一直都不在莲花居的吗?怎么一在,人就死了?或者说是在临死之前赶了回来,后被掌门发现了?” “我觉得都有可能,尊主什么都没说,应该就是让我们猜这些,可我们也猜不出来。” “什么猜不猜?我看尊主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才会这般让我们猜,猜来猜去,都不一定是对的。还不如不猜呢。”这弟子虽然口头上怎么说,但也很想看他们是怎么想的,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不过说真的,其实沈长老也蛮可怜的,自己都已经死了,都没有弟子前来想送。” “可不是吗?沈长老这么多年也就收了两位徒弟,或许是他们还在接委派,赶不回来。” “可这消息都已经出去了,应该会赶回来的吧?” “什么啊,就算是知道赶回来了,说不定也要明日了。到了明日,沈长老的尸首想必早就已经下葬了,他们赶回来,都看不到沈长老一眼。” “所以这赶不赶的回来,都不好说。” “沈长老真的好可怜。” “对啊,一个弟子都没有来送他。” “不过沈长老会葬在哪里啊?按照望山之峰的规矩,沈长老入葬之后,应该会进望山祠,那里是祭祀长老的地方,到时候碑牌应该会放在里面吧?” “谁知道啊?我感觉是不会,看尊主那个样子,应该不会让沈长老进望山祠的。” “而且其他长老都没有来,想来沈长老的人缘不是特别好,其他长老我们都有见过许多次,唯有沈长老我们没有见过几次。” “或许是沈长老这个人太过于高傲,照着自己一身修为瞧不起其余长老吧!” “嘘!说什么呢你,话可不要乱说,沈长老绝对不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那沈长老是什么样的人,你倒是说啊!” “我……我……沈长老他……他……” “哼,你自己都说不出来,还说不是这样的人,虽然不一定是,但也有可能是啊,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弟子都不喜欢沈长老,就连沈长老自己座下弟子都不喜欢他?” “师尊死了,作为徒弟的,难道不该回来送吗?” “而且沈长老是病故的,沈长老病了的时候他们又去做什么?总不可能一点音讯都不知道吧?” “依我来看……” “我觉得这……” “不都是这样的吗?赶不回来都很正常。” “也没必要一直在这里说着这些吧!今日是沈长老入葬的日子,你们难不成还要一直在这里乱嚼舌根吗?死者为安,死者为大,你们难不成不知道这些道理?你们这般议论长老,可知道后面的后果,若是被尊主听去了,看尊主会怎么惩戒你们!” “尊主又不知道!再说了,说几下都不能说吗?” “沈长老再怎么说也是望山之峰长老,你们心里不感到难过也就罢了,竟还肆意妄议长老,简直是没有良心!” “我们不过就是说说罢了,你心疼,你惋惜,那你哭啊,见了你这么久,也不见得你有哭,你还说我们?” “你!” 沈顾淮就在远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道不知该怎么说的为好,没想到自己死后,还会引起这么多的争议,可说来说去不过都是那几句话罢了,也没什么好听的。 再者自己也一个人惯了,有没有人前来相送,都已经无所谓。 就算哪天自己真的死了,那又能怎样? 或许是在外面吧,说不定到时候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薛牧应听着这些心里不免的有些烦躁,万万没想到,这些弟子心里竟然会是这样想的,甚至还如此口无遮拦。 当即,薛牧应便用灵力将声音扩散,在位的所有弟子都能听到薛牧应口中所说的话。 “沈长老如今已病故,莫要再在此说这些不安好心的话!若是再被我听到,便都去戒律阁领罚去!” 薛牧应话音一落下,众弟子都闭了嘴,没有再说,不过就是这一时的不能说罢了,待回去后再慢慢说。 薛牧应倒也是随意,并没有多大的阵仗,入葬了便可。 就在薛牧应准备落下话,命弟子将棺材抬起之时,数道灵力朝着他们而去,带着明显的肃杀之意。 薛牧应下意识的施展术法,为弟子们挡下了这层灵力攻击,可难免还是有些弟子被这灵力攻击伤到,落下了血迹。 第185章 “谁敢碰他!”冰冷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随即而至的便是墨沉的身影,墨沉身穿一袭墨色长袍,身上衣袍很是凌乱,而那一头的墨发便像是被一场暴风雨吹乱的麦田,凌乱不堪。 墨沉从天而降,以最快的速度落在了沈顾淮的棺材旁,整个身形都在颤抖,墨色的眼眸已经布满了红血丝,甚至好似下一刻就要落下血泪,墨沉伸出手碰了碰棺材里的人,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身体也已经冰的不能再冰了。 沈顾淮的死讯传来,墨沉几乎是拼了命的赶来望山之峰。 墨沉并不相信沈顾淮会死,可在亲眼看到时,墨沉也还是不相信。 那一刻,天好似塌了,压的墨沉喘不过气来,也说不出话,口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味,墨沉硬是将其吞咽,深吸了一口气。 墨沉伸手便要将棺材中的人儿抱在怀里,而在那一刻,众弟子都对墨沉指剑相向。 墨沉入魔的事情,他们也都听说过,只不过不知真假,可一到看到墨沉的那一瞬间,他们还是没能止住,将剑使出,就连薛牧应也从高台上走下,看向了墨沉。 “今日是你师尊入葬的日子,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墨沉冷笑了一声,面露寒意的看着在场众弟子,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我要将他带走。薛尊主难道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墨沉!” 墨沉冷嘲热讽着:“他是我师尊,我将他带走也是理所应当,再者他早已经不是这望山之峰的长老,要你们安葬做什么!再者还不安好心!” 墨沉此话一出,众弟子面面相觑! “什么!沈长老已经不是望山之峰的长老了。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尊主为什么还要给沈长老入葬!” “那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师徒三人,也与望山之峰没有关系了,也早该离开望山之峰,怎么还会出现在望山之峰!甚至尊主也没有说明此事,也不知是多久之时的事了。” “我看分明是墨师兄在胡说八道!若是沈长老已经不是望山之峰的长老,尊主又管沈长老做什么?再说了,沈长老也是死在望山之峰的,如果不是在望山之峰,尊主又怎知沈长老已经死了?” “那为什么其他长老不来送沈长老?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尊主还真是好,沈长老都已经不是望山之峰的长老了,还如此待他。” “谁知道呢,说不定这里面还有其他的是由,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墨沉不管此时这周围有多少人,又有多少双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沈顾淮的尸首!他是带定了! 薛牧应对墨沉本就有防备,再者此时还是沈顾淮入葬的时辰,虽说这尸体是假的,但也要护着!以免被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 “列阵!” 沈顾淮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是在想墨沉傻还是不值得。 死便死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又是做什么? 沈顾淮不免抚了抚额,心中情绪万千,不愿再看眼前的一幕,准备离开之时。 整个望山之峰都被阵法围绕,若是想要离开,便必须要动用灵力,若是动用灵力,墨沉定会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再者他对自己的灵力气息很是熟悉,只要稍微使一些,便会被墨沉知晓。 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不要再打草惊蛇了为好。 若是实在护不住那灵越,薛牧应大可将这灵越丢弃,当时沈顾淮还真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若是知晓也会提醒一句。 还真是对不住薛牧应了。 墨沉眼眸深邃,那双眸子里宛如腊月飞雪,盯着人心里很不舒服,甚至还感到了阵阵阴寒,不禁打了个寒颤。 墨沉怀里扶着沈顾淮的尸首,手持长白,冷眼望着眼前众人,不过是霎那间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离开了望山之峰。 沈顾淮心里不免抖了几分,从何时起,墨沉的修为灵力竟如此高强了!对上如此多的人都能全身而退,甚至还是霎那间便破了这些阵法! 不过也好,没受伤便好。 沈顾淮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那个灵越……也不知墨沉都会做些什么。 沈顾淮闭了闭眼,转身离开了望山之峰,也远离了这些门派纷争。 就连去哪,沈顾淮也不知道,不管是苮南山还是清屏山,沈顾淮都已经去不了了。 若是去的话,被发现也是早晚的事。 -------------------- 耳机真的舍不得丢,虽然有三处线都露出来了,但它的两边都可以听。就是有一点点漏电,偶尔会被电醒,除了这一点,感觉其他都挺好的。它很坚强,舍不得。 真的想哭,粉红花没了…… 第64章 师尊出现了 时间过得很慢,过去了这么久,也才过去了十年。 沈顾淮本以为自己会归隐山林,不理世事,可他还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一入世,便又不想走了。 所以,沈顾淮便躲在了一处,隐姓埋名的过着,沈这个姓,沈顾淮不敢改,也从未与这些人说过自己曾叫什么。 沈顾淮本是想找一处比较偏远的山庄住下,但还是没能找到,便也只能在此处城池。 此处城池明唤为湘潭镇,与自己儿时所待的城池,同一个名。 第186章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湘潭镇,或许不是吧,毕竟湘潭镇早便已经不复存在了,或许只是撞名了而已。 这天,沈顾淮依旧如往常那般,在书写一些剑诀,专心于手中的狼毫笔。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屋外正下着鹅毛大雪,沈顾淮的身上也披了一件狐裘防寒。 这一下写下去,狼毫笔突然一弯,沈顾淮的心也震荡了,今日是怎得回事,右眼皮一直在跳,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沈顾淮松了手,没有再去写,将狼毫笔放在了桌案上,揉了揉太阳穴。 每当静下心来,闭上眼的那一刻,脑海里总是会出现墨沉的身影,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就连在睡梦中都能偶尔见到墨沉的身影,只不过只能在远处远远望着,什么都做不了,碰不到,看不到他的脸。 每当沈顾淮想要离开这层梦境之时,却还是能看到墨沉的身影,到底是自己魔怔了,方才这般了罢。 就在沈顾淮停笔准备歇一会儿的那一刻,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慌乱的脚步声,随即而来的是一位少年的声音。 “沈公子!沈公子!陆家的一位公子求见您!” 沈顾淮闻声便去开了门,门一开,屋外的雪便飞进了屋内,寒风凛冽,吹的脸很是冰冷。 沈顾淮下意识的拢了拢肩上的狐裘,少年的肩上几乎都落满了厚重的飘雪,跑来时更是气喘吁吁,勾着身子喘着粗气。 “有什么话,屋内说。” 见少年身上衣物单薄,沈顾淮不免皱起了眉头,将少年带进了屋内,也将火盆往少年那边放了放,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少年。 声音一如往常般温柔:“暖暖身。” 少年接过了沈顾淮手中的热茶,喝下肚后便开始急促说道:“陆家的那位公子说是要见沈公子,说是出了大事,是外面的事情。” 沈顾淮见少年如此慌乱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心疼,轻声道:“外面的事是何事?慢慢说,不急。” “说是拂雪山的结界要崩塌了,让我们赶紧跑,离开湘潭镇!只不过陆公子说我们可以先跑,沈公子得留下见他一面!” “如今湘潭镇的镇民们都已经在准备着行李去那些安全的地方了,听说还会有那些修道的人出现。” 一听到是拂雪山一事,沈顾淮的身子微乎其微的颤了颤,本以为那结界还能撑许久,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要决裂了。 沈顾淮闭了闭眼,不想参与这些,若是参与必定会碰到众人。若是不参与此事,便很可能伤亡无数,雪崩也将会覆盖许多城池。 沈顾淮叹了一口气,嘱咐着少年:“多穿些衣物逃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少年点头明白,将话带到了后,少年便转身离开了,门也随之关上。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以往的记忆,沈顾淮也已经全然想起,更不想再步入后尘。 沈顾淮一直坐在屋内等着,等着陆知澈前来。 陆知澈来时连门也没敲,直接踢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厚重淡蓝色玄伏翼衣袍的男子,由于男子的进入,寒风也随着门外吹了进来,本暖和的屋舍,在这一刻降到了冰点。 对于陆知澈的无礼,沈顾淮早已习惯,也并未多说他的不是,无奈道:“坐吧。” 待陆知澈坐下,沈顾淮便又道出了一句话:“直说便是。” “拂雪山的结界破裂,雪崩一触即发!沈公子和我一起离开吧!” 见陆知澈这么急急忙忙的前来只为与自己说这些,沈顾淮还真是头疼。 “你急忙跑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 陆知澈点起了头,肯定的说着:“对!” “你先走吧,我不与你走。” “为什么!沈公子不离开,难不成还一直待在这湘潭镇吗?” 沈顾淮确实是有这个打算,待他们众人都离开之后,沈顾淮会在此处设下一道结界,保湘潭镇不会有事,若是湘潭镇没了,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一切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沈顾淮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我有事得处理。” 陆知澈才不相信这些,当即便要揭穿沈顾淮的谎言。 “什么事能比命重要!沈公子也莫要框我,沈公子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游手好闲的,能有什么要事处理!” 沈顾淮:“……” 陆知澈说的也并无道理,可今日不同于往日,是什么事,沈顾淮自然也是不会与他说的。 沈顾淮说不过他,也只好假装妥协道:“你先走,我后走。” 沈顾淮这么说,陆知澈也松了口:“真的吗?” 沈顾淮点头:“真的。” 沈顾淮从不会骗他们,导致陆知澈很是相信沈顾淮,丝毫不觉得沈顾淮会骗他。 “那好,沈公子记得要走快一些,别到时走慢了,没追上我!” 沈顾淮几乎是哄孩子一样哄着陆知澈:“好,我会走快些的。” “那我先走了?”陆知澈还是有些顾虑,要走不走的模样,迟疑的问着沈顾淮。 “走吧。” “我真的走了啊?” “嗯。” “那我走了?” “嗯。” 见沈顾淮都这般说了,陆知澈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第187章 也没有再继续留在湘潭镇,再怎么说他还是有些怕的,虽然面上没有表达出来,实则心里还是很怕的。 待众人都离去之时,沈顾淮也随着离开,在湘潭镇外,设下了一个巨大的结界阵盘,雪白色的阵线与雪融为了一体。 将阵盘设下的那一刻,沈顾淮并未追上陆知澈,而是往拂雪山而去。 这一次别离,想必再也不会再见了。 沈顾淮走的急忙,什么也没有留下。 就如同十年前抛弃墨沉那般,也抛弃下了陆知澈。 两人并不算是熟络,告不告知,又有何好说的? 竟清规已经回到沈顾淮的手中,沈顾淮也很少再用秋不尽。 秋不尽一使出,想必会被他人认出,清规的话,就不会了。 赶到拂雪山。 此时拂雪山外毫无一人,沈顾淮也松了一口气。 但在皑皑白雪中,沈顾淮仿佛看到了一人的身影。 是洛寒?想法一出,沈顾淮立马便摇起了头:不对。 那人身穿一袭红衣,站在拂雪山中亦显得格外耀眼,从高处望下,就如同一朵屹立不倒的花儿,在白雪中艰难求生。 沈顾淮从清规剑上跳下,唯恐此人出事,便设下了一道灵力,为此人温暖着身子。 沈顾淮本想伸手触碰,但还是止住了手,以免眼前之人反感。 灵力落下的那一刻,男子挺直的背影突然一抖,并没有回过头。 “此处危险,阁下还是早些离开的为好。”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身子也越加抖的厉害。 眼前之人突然转身,双手按在沈顾淮的肩上,几乎让沈顾淮无法躲避,手也越按越紧,两肩之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沈顾淮皱紧了眉头,抬眸望向了眼前之人,正要说松开之类话语之时。 猛然看到了他的脸,是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孔,沈顾淮整个身子顿时一愣,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起来。 “师尊!” 让沈顾淮万万没想到的是,一来拂雪山,便会看到墨沉的身影! 听到‘师尊’二字的沈顾淮,转过了头,想要将墨沉的手打落,虽没将墨沉的手打落,却是打破了墨沉最后一丝的救命稻草,语气平淡道。 “阁下怕是认错人了。” 沈顾淮此话一出,墨沉的手也在渐渐松开了,退了许多步,默默呢喃了起来。 “是啊,他早就死了,又怎会出现在拂雪山。” 泪水从眼角滑落,墨沉不敢看眼前之人,实在是太像了,可就算是再像,也终究不会是师尊。 墨沉强忍着眼中的酸涩感,沙哑道:“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他……哭了? 沈顾淮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为墨沉拭去眼角的泪水,而这一眼,沈顾淮便也看到了墨沉的眼睛。 灰白色的左眼里折射不出任何人的影子,也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仿佛彻底失明了般。 沈顾淮的心顿时一沉,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颤抖,不过也才过去了十年,这十年当中,墨沉都经历了什么! 又有谁能伤的了他,左眼竟已全然看不清事物! 沈顾淮不由得还是问了一句,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没什么。”墨沉冷冷回应着,就好似一块没有温度的冰,甚至就连靠近,都会觉得寒冷般。 墨沉并未留下多久,转身便已经离开了,同时也将悬浮在半空之中的汇泷珠拿下,消失在了沈顾淮的眼前。 沈顾淮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去追,可刚要迈出的脚,却又收回了,没有去追。 既是要断,那便断的干净。 又何必这般! 可脑海却还是不断的浮现出了墨沉的身影,还有方才墨沉的那般模样,左眼失明,右眼黯淡无光,人也仿佛没了生气,不知为何而活。 难不成都是因为自己吗? 可自己在他的心中又怎么可能如此重要…… 沈顾淮不敢去想,更不敢去猜,猜来猜去也不过是空猜一场。 再者墨沉来拂雪山又是做什么? 莫非拂雪山结界的破裂,与他有关? 不可能,墨沉绝无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眼前无边无际的雪地,随时都可能发生雪崩,只要稍微一动荡,雪崩便会一触即发,淹没最近的那些城池。 沈顾淮与当年一样,去到了拂雪山的山眼所在,这山脚下有着一股巨大的法阵,同时灵力强大抵触中众人的靠近。 而如今,却已渐渐消散,都快看不出阵盘了。 这一结界阵法设下,怕是要耗费许多的灵力,也幸好此时无一人有在拂雪山,也不会打扰到他施展阵法。 沈顾淮站在原地,手中比划着复杂的阵决,速度更是快到只能看得到虚影,淡蓝色的灵力不断的在手中汇聚,嘴角低声念着。 “拂雪映画,落灵为线。” “万山之山,隔源万里。” “以尔为诀,落入法阵!” 额头上冒出了一滴又一滴的汗水,灵力也从体内往外快速的流逝,流淌进了这阵法之中,周身也感到越来越冷,寒风刺骨,冷的人不寒而栗。 阵盘尽显眼中。 沈顾淮将手收回了那一刻,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阵法已设下,拂雪山已无任何问题。 第188章 到时那些门派前来,也不会出任何的事。 沈顾淮没有任何的停留,转身便要离开拂雪山。 以免被人察觉,灵力流失过多,沈顾淮此时的手都在不断的发抖,身子也是越加抖得厉害,走的每一步都在极力克制着。 而此时又是在拂雪山,身子更是冷的厉害。 与当年一模一样,不管是多强大的修为还有灵力,一但将阵盘设下,整个人都会虚脱无力,无法抵御着冰天雪地的寒冷气候。 这一走也不知要走到何时,只希望不要碰见那些人。 “阿砚!” 可心里所想的还没落下,身后便传来了一道声音,是谢沂白!沈顾淮的身子传来了剧烈的颤栗。停下了脚下的步伐,没有转过头。 从沈顾淮进入拂雪山的那一刻,谢沂白便全程都在注意着沈顾淮的一举一动。 不仅只是谢沂白知道,就连那些门派的尊主也都全然看到了那一幕。 尤其是在看到沈顾淮设下阵法的那一刻,那些门派的尊主纷纷指着这灵镜中的人说了起来。 “这人!是谁!” “这人怎么看上去这么像是已故的沈宗师?” “该不会沈宗师根本就没有死吧!” “那十年前的那具尸首又是怎么回事!” “还真是邪门了!” “……” 在这一群人之中,唯有薛牧应看着灵镜中的人未曾言语半句。 在那二字落下的那一刻,谢沂白当即便走到了沈顾淮的身前,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起来。 只说了一句话:“我知道是你。” 沈顾淮听后,也只是欣然一笑,并不承认:“阁下怕是认错人了。” 谢沂白摇了摇头,伸出手握住了沈顾淮的手:“跟我走。” 见谢沂白握住了自己的手,沈顾淮几乎是想也没想便甩开了谢沂白的手,皱起了眉头,很是反感谢沂白的这一举动。 沈顾淮脸色当即便差了下去,言语也变得异常冷淡:“莫碰我。” 沈顾淮的这一举动,顿时便让谢沂白想到了当年的沈顾淮,眸瞳瞬间便睁大了几许,往外扩散。 谢沂白尽可能的将声线压下,一如往常,小心试探着:“你……恢复记忆了?” 见谢沂白如此,沈顾淮心中更是烦躁不已,言语提醒着:“我不是那人。” “我不可能认错,沈知砚,你恢复记忆了。”这一次,谢沂白极其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也没了往常对沈顾淮独处一份的好,脸上全是漠然,还有抓到猎物的兴奋。 装了这么多年,本以为会一直装下去,没想到有一日沈顾淮竟还会想起以往的事,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就算眼前的这人不是沈顾淮,谢沂白也会将此人给带走,谢沂白就是这种人,宁愿抓错,也不愿放过一人。 谢沂白并不像墨沉那般,宁愿放过,也不愿相信。 沈顾淮清楚谢沂白的一切作为,在听到他极为肯定之时,沈顾淮藏在衣袖之下的手也紧了几分。 沈顾淮极力解释着:“人总有相似的面孔……” 可谢沂白不等他说完,便笑着说道:“可却没有相同的语气,相同的修为,相同的灵力气息。” “我说沈知砚,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这拂雪山此时正被众多门派以灵镜观望着,就连这你都不防备,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沈顾淮依旧是不承认:“我不是你口中的沈知砚,也不可能是那人。” 谢沂白哦了一声:“既然不是,那公子可否与我走一趟?喝杯热茶。” “多谢阁下好意,倒是不必了。” 谢沂白无所谓,不管他跟不跟自己走,谢沂白都会动手,此时沈顾淮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灵力,想必出手也有些缓慢。 “那我便只好动些手段带你走了。” 谢沂白手中握着枉离,想要将沈顾淮强行带走。 沈顾淮见他不肯放过自己的仗势,第一个反应便是跑。 而在这冰天雪地里的,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跑,无处可躲。 谢沂白看着沈顾淮逃跑的身影,宛如在看着当年的沈顾淮,嘴角带着一抹笑,落下了一句话:“若公子真的不是,为何还要跑?” 不过也在霎那间追了上去。 沈顾淮就算是灵力消耗过大,也还是渡劫期的大能,就算是不用灵力,也能对付谢沂白,只是不想伤他罢了。 哪怕被人伤的再深,沈顾淮也都不会放在心上。也正是如此,才给了那些人有机可乘,一次又一次的陷害他。 谢沂白赶上去倒是有些吃力,眉头皱了皱,没想到失了这么多灵力,竟还能跑的如此之快。 这种追逐,谢沂白只想快速结束,他可没有这个功夫跟沈顾淮玩这种把戏。 墨沉还在此处,若是被发现了,怕是要糟糕。 灵镜中无法观望到墨沉的方位,那些门派尊主也不知墨沉有来拂雪山。 墨沉如今的修为,也不是他们能够对付得了的。 -------------------- 陆知澈这个名字我不是特别喜欢,因为比较现代,然后我想他也只出现一次,便就不想其他名字了。 种蘑菇的我回来了。 买者:“灰头盖脸的给谁看?” 我哼了一声:“反正不是给你看。” 第189章 买者丢了一条毛巾:“去洗干净!” 我骂骂咧咧接过:“哦。” 买者:“没床,睡不着你。” 我指着他们三个:“为啥他们有?” 买者:“他们花钱,你免费。” 我委屈:“就因为我免费,所以一文不值吗?” 买者也知道自己说过头了,哄着:“和我睡。” 我:“谁和你睡?我才不要。” 买者:“一下又委屈一下又不要了,那就睡地下吧!” 我猛的抱住了大腿:“我和你睡!” 买者嫌弃:“快去洗澡,嫌弃你。” 我飞快的起身:“哼,洗就洗了。” 第65章 师尊同意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些原因,沈顾淮跑的时候总是朝着拂雪山外跑去。 而这一跑便是跑了许久,就连谢沂白都没有追上来。 沈顾淮也是松了一口气,停下了脚下的步伐准备歇一会儿,便撞见了墨沉走的身影。 沈顾淮呼吸一滞,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墨沉来拂雪山,沈顾淮是真的没有想到,尤其是墨沉手上的那汇泷珠,是一个修复结界的好物。 或许他来,便是想着将拂雪山的结界修复完好吧。 墨沉离开了拂雪山,并没有去魔族,而是去了天恒城。 沈顾淮一路在墨沉的身后跟着,而墨沉就像是不知道的一样,一直往前走去,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沈顾淮跟着墨沉绕了好一个弯,这屋舍离其他屋舍都比较远,同时屋檐之上还有着一道阵眼,灵力一直在盘旋着。 沈顾淮的心突然一痛,这小兔崽子!难道是不要命了吗?灵力竟这样一直任随消耗下去!就算是再强的修为,也经不起他这般折腾! 墨沉走进了屋舍之中,门并没有关,就像是故意要让沈顾淮跟进来的一样。 沈顾淮也没有过多的顾虑,直接跟了上去,在想门要不要关时,当即便关上了。 在苑前的一个屋舍之中,摆放着一口棺材,玄冰制造而成的,还泛着阵阵寒气。 沈顾淮站在门外便看到了那一幕,眼里满是心疼,藏在袖子下的手也一直在发抖。 墨沉这么多年难不成都在盯着那个灵越看? 可又怎么可能!那灵越最多也只能维持五日左右,五日一过,那灵越便会化为灵气消散,甚至还不一定会有五日。 那棺材里放的想必也不会是自己! 墨沉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墨沉当即便停住了脚下的步伐,转过了身子,盯着眼前的人看,似乎是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被墨沉发现后,沈顾淮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离开。 抬起脚便要往外跑! 可是这一次,任他怎么跑也无法离开,屋外的结界更是挡住了他的去路。 沈顾淮背对着身子,没有转过头去,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墨沉。 要是方才没有跟来便好了,也不会出现这种事!现在自己怕是走不了了。 还不等沈顾淮反应过来,腿上便出现了一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腿,整个身子也都往前靠了上来。 沈顾淮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后抱着自己的那人身子正在剧烈的颤抖。 还不等沈顾淮开口,身后便传来了极其颤抖,绝望崩溃的声音,大声哭喊着,卑微的恳求着:“师尊……不走好不好?” “以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只要师尊肯留下,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是……能不能别走!那灵越我一直都保护的很好,仿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要师尊肯不走,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顾淮喉咙苦涩,唇也干的厉害,抿紧了唇,想了许久也方才说出这几个字来:“墨沉,为师……”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还活着…… 可是,为何还要保着这灵越! “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大逆不道,心里总是对师尊有着龌龊心思,想要和师尊在一起。” “师尊若是不喜欢,我可以改!” “只要师尊肯留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顾淮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问出了口:“你……喜欢我?” 可是又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对他那么的不好,甚至一直以来他都不喜欢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 他不是喜欢那位明唤为阿雪的女子吗?怎么就变成了自己…… 这一次,墨沉没有再隐瞒,眼里也因此暗淡了下去,宛如陷入了深渊:“是。” “在天恒城时,为师曾问过你,你不是说……” “我怕师尊会讨厌我,方才那般说出口!可是在莲花居时,师尊对我说过,若是喜欢一个人,直说便是,我也与师尊表达过心意!可是师尊叫我莫要胡说,我也不敢再说下去……怕师尊会感到厌恶,讨厌我,方才说是假的。” “当初我也曾与师尊说过,若是那人不喜欢我又该怎么办?我说,要将他绑在自己的身侧,可师尊说不可,也不喜欢,我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在等师尊慢慢的接受我,可是后来,师尊却离我越来越远,想将我推开。” “我是真的害怕,害怕师尊不要我!师尊走的这十年里,我每一时每一刻都在反省着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师尊也不会离开,如果不是我,师尊也不会假死想要脱离!” 第190章 墨沉一直都知道那灵越不是真正的沈顾淮,可是那十年里,沈顾淮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任墨沉怎么找都找不到。 可他也只有这灵越了…… 他们都在说沈顾淮已经死了,墨沉不相信,也不敢去相信,他的修为,自然是能看出这个尸首是灵越,可有的时候心里越来越慌,越来越乱,便会产生错乱的景象。 而如今沈顾淮的出现,墨沉也确认了那棺材中的尸首只是个灵越,并不是真正的沈顾淮。 沈顾淮此刻整个人都呆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本以为墨沉说的那些,都是故意说的,没想到都是在试探着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的…… 沈顾淮要是多加细想便能知道,正常师徒是不可能会如此亲密。 抱腰,亲嘴,一起睡觉。这其中哪怕是一样说出去,都会被人议论纷纷,甚至觉得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更何况自己和墨沉还已经…… 而沈顾淮一直都知道,既然沈顾淮都知道,难道墨沉不知道吗? 如今这么一想,沈顾淮方才想到,墨沉确实是从好早之前就已经对自己表露心意了,甚至一直都表达于表面,从未有过隐瞒。 而自己一直都在逃避,不敢确信自己心中所想,若是当时他能够明白,便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了。 本以为自己的离开是对墨沉好,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一直都在将墨沉往火架上赶,狠心绝情! 墨沉抱得很紧,不肯松手,沈顾淮也站在原地任墨沉抱着。 直到过去了许久,脚都要麻了,沈顾淮方才出声:“若是抱够了,便松开吧。” 墨沉说的很是决绝,甚至不想给沈顾淮反对的机会,大声吼道:“师尊若是不留下!我便不松开!”可是在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墨沉又立马松开了手,患得患失的感觉很不好受,可是墨沉不想,不想强迫沈顾淮。 墨沉勾着腰跪在地上,心灰意冷的看着脚下青石板路,语气沉闷,带着浓烈的哭腔,像是在极力隐忍着:“师尊要是想走就走吧……” 眼眸中的泪水一直在打着转,眼眶早已通红无比,不敢抬头,也不敢看眼前之人再一次离开自己,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打算一直跪在此处。 沈顾淮并没有离开,转身蹲下了身子,看着眼前的人看了许久,也在想很多很多的事情。 倒不如便…… 不管了,那些事已早与自己无关,如今过好当下便好。 十年对未有修行的普通人来说很长,可对修行的人来说,不过就是眨眼一瞬的时光。 对沈顾淮来说,亦是如此…… 可比墨沉来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 这一次,沈顾淮没有再走,也没有再逃离,伸出了手,对眼前的男子道:“为师与你走。” 听到这五个字,墨沉几乎是猛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通红的眼睛睁的特别大,嘴里更是不断的呢喃着那几个字:“和我走?和我走……” “和我走又是什么意思……” 这也才十年过去,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就连自己说的话,也在细细斟酌,久久不敢回应自己。 沈顾淮深吸了一口气,当即便将墨沉抱进了怀里,极为认真的回应着墨沉。 “日后,为师陪着你。” 墨沉依旧是没有反应过来,想要确认:“陪我?” 沈顾淮点起了头,温柔道:“陪你。” “只陪我吗?” 沈顾淮郑重道:“只陪你。” 墨沉听后,墨色的右瞳泛起了一道光泽,兴奋道:“所以师尊这是同意和我在一起了吗!” 沈顾淮宠溺的抱着怀里的人,温声应答着, :“是的,和你在一起。”嘴角也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是想要安抚着怀里的男子,弥补着当时自己放下的错。 墨沉此时喜形于色,就靠在沈顾淮怀里,贪念的吸着沈顾淮身上好闻的溪山草气息。 “不过为师有一事问你,你左眼是怎么伤的?” 墨沉一脸的无所谓,回应着沈顾淮,甚至一点都不在意:“左眼?被谢沂白打瞎的。” 沈顾淮有些磕磕碰碰的说着:“你修为比他……” “高出许多,又怎会被他伤到?” “他说只要我毁了一只眼睛,就能见到师尊。所以我便让他直接动手了。” “他真的让你见到了?”沈顾淮不相信,毕竟,这么多年来,沈顾淮都从未有见过任何外地的人来湘潭镇。 墨沉摇了摇头:“没有。” “下次若是再有这些胡言乱语的话,便不要再去信了。” “若是他事,我自然是不会去信,可一旦是关乎于师尊的,就算是假的,我也要试一试。” 此话一出,更是将沈顾淮堵的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开口回应。 墨沉并不在乎这些,更何况!师尊还答应了会与自己在一起,这也就代表着,其实师尊是喜欢自己的! 墨沉怕沈顾淮还一直误会着,便也将当年的事,拿来说,以免师尊放在心上,膈应。 “当年在蛟龙潭时,我其实是故意昏迷,那两个字也是故意说出口,害师尊误会的!” 好小子,真是好小子!沈顾淮当时那么多的顾虑,全是因为他口中所唤的那位叫阿雪的女子。 第191章 可如今倒好,知道了所有,竟是骗自己的。 害的沈顾淮一直在担心。怕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 不过也罢,如今都已经解开,抛之脑后了。 “抬起头给为师看看。” 墨沉很是听话的抬起了头,看着沈顾淮。 沈顾淮抬起手便要为墨沉恢复眼睛,可还没等沈顾淮使出灵力,便被墨沉抓住了手腕。 墨沉一副委屈巴巴的望着沈顾淮:“师尊这是要做什么?” 沈顾淮耐心解释着:“给你治好眼睛。” 然而墨沉却拒绝了:“师尊不必耗费灵力了,这眼睛好不了的。” 沈顾淮心一疼:“为何……” “坏了也快有十年了,就算师尊修为灵力再高,也都无济于事。” 墨沉此时的脸色很不好,甚至还有些苍白,墨沉抿紧了唇,从地上站了起来,沈顾淮也随着他一同站起。 而这一下,墨沉当即便松开了沈顾淮的手,可在走时,又回头牢牢握住了沈顾淮的手。十字相扣,富有极强的安全感。 朝着玄冰棺材走去。 沈顾淮的靠近,那灵越也消失的越快,或许是灵力相互碰撞,方才使得这般吧! 灵越并没有回到沈顾淮的体内,而是消散在了玄冰棺材之中。 墨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整个人都慌乱了,目光下意识的移到了沈顾淮的身上,想要知道师尊会怎么说。 沈顾淮深深叹了一口气,回应道:“散了便散了吧,这般也好。” 可是对墨沉来说,就不是这消散的那么简单了。 在灵越消散的那一刻,屋舍上空的阵眼瞬息破碎,从空中滑落。 墨沉握着沈顾淮的手更是紧了又紧,不敢松开,怕这一松开,师尊便又走了;也怕这一松开,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 这么多年来,墨沉都在想方设法留住这灵越,甚至不惜以以身作为容器,将灵越保护的很好,耗了许多灵力,甚至伤身。 而这灵越一散,墨沉的脚步也轻飘了许多,甚至有些依靠在沈顾淮的身上。 察觉出不对劲后的沈顾淮,立马便扶住了墨沉。 “你……” 墨沉并没有听到沈顾淮口中所说,自顾自的呢喃了一句,眼睛也缓缓闭上了:“有些困了,师尊……” 袖子下的握得很紧,不肯松开。 沈顾淮这一走,便是要将墨沉带去看郎中,虽没什么用处,也总好比就让其这般晕着。 今日也不同往日,如今他也并非是望山之峰长老,去望山之峰更是不可能。 若是找医修,想必也找不到。 -------------------- 阿雪:“我还没出场……他们怎么就……” 我含泪:“我……又写岔了…呜呜呜…” 阿雪:“拖出去!斩了!” 我抱大腿:“饶命啊!后面你必出现。” 阿雪撇了我一眼:“真的?” 我信誓旦旦拍胸脯:“真,比真金还真!” 阿雪:“要是骗我?” 我:“我为你撞大墙!” 阿雪:“好,一言为定。” 第66章 师尊带徒弟逃跑 可刚走出屋外之时,沈顾淮便觉得很是不对劲,总觉得有人在窥视着他们,但是又不知躲在何处。 沈顾淮眉头微微皱了皱,并没有管那么多,手也在渐渐松开墨沉的手,将人扶住。 这一路上走去,身后总是感觉有人在跟着,可每当沈顾淮回头之时,却什么也没看到,也不知是为何。 明明已经走了许久的路,可为何觉得自己似乎一直未曾走动过! 沈顾淮伸手一挥,灵力落下的那一刻,身后顿时出现了一抹黑色身影。 “谢沂白!” “我就知道你会跟着墨沉来到此处。”谢沂白呲笑了一声,“你就这么喜欢你这个徒弟?他有什么好的,除了会伤你心还会做什么?难不成你早就已经试过他的那方面技术,很满意,所以就想着留在他身边?” 谢沂白满嘴的挑弄,污言秽语。故意这般说出口。 “倒不如你与我走,墨沉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保证操的你爽的□□。” 谢沂白眯起了眼睛,故意这般说着,也是故意在挑衅沈顾淮,想看眼前人发火。 可这话也并不代表说的都是假的,谢沂白早就垂涎沈顾淮许久,若不是当年封禹的插入,谢沂白早便将沈顾淮锁在自己的身侧,哪里也离开不了,只能当他身下的卑贱之人。 若不是见沈顾淮失忆,谢沂白也不会一直与沈顾淮绕圈子,本以为这记忆不会再恢复了,没想到出现的这一刻,竟已全然恢复了以往的记忆,还真是令谢沂白没有想到。 谢沂白其实最想知道的,沈顾淮为何会将那块玉坠丢弃。 本还以为能利用那玉坠洞察沈顾淮的一切举动,却不曾想偷的倒是挺快的。 谢沂白这个人本就是疯子,沈顾淮一直以来都是清楚的,他的话,沈顾淮也全然当做没有听见,想要离开。 而谢沂白自然是不会让他就此离开,当即便挡住了沈顾淮的去路,手上的枉离也脱鞘而出,咻的一声飞到了沈顾淮的身前,直直的立在了那条道路上。 “阿砚就这般走恐怕是不妥吧?”谢沂白不让半步,就站在沈顾淮要走的路前方。 第192章 “若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沈顾淮并没有将谢沂白放在眼里,就算他此时的灵力受损,谢沂白也依旧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而谢沂白不仅仅是因为此事,重要怕是因为自己不能伤他,方才如此大胆挑衅自己。 谢沂白可以试试,看沈顾淮到底会不会出手! “我若是不让,你又能如何?要不是你,墨沉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难道阿砚没想过吗?说不定如果没有你,墨沉也不会是此时这个模样,更不会为了一个人,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 谢沂白将话一直说下去,哪怕沈顾淮不想听,沈顾淮也要说。 “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也是我告知与墨沉的,不仅如此,那副玄冰棺材也是我送的。他倒真是傻,我说什么都信,甚至不惜将那一只眼眸送我,我说沈知砚,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你这徒弟从你出关起便一直觊觎着你,如此明显的神情你都看不出来,还真是令人堪忧。” “除此之外你的另一个徒弟:洛寒。他也心悦于你。我还真是想不明白了,你有什么好的,竟能让这么多人如此喜欢你,甚至似你为珍宝,你还真是一点都不配拥有这些。” 沈顾淮面色一沉,不想再在此处待下去,扶着墨沉的身子更是紧了又紧:“我配不配与你何干?”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沈顾淮便使出了灵力,想要离开,然而谢沂白竟直接出手,手持长剑指着二人,不让两人离开。 沈顾淮也丝毫没有惯着谢沂白,当即便唤出了清规。 谢沂白才不会怕这些呢,不过都是吓唬人的罢了。 沈顾淮这人身上背负着无数条血债,被众多孤魂野鬼一直盯着,沈顾淮若是敢杀人,便定会遭受到反噬,危害性命。 若是出手伤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敢吗?” “有何不敢!” 沈顾淮不想再与谢沂白废话下去,剑出手的那一刻,剑剑都朝着谢沂白的致命点而去。 哪怕谢沂白躲的再快,也还是被沈顾淮那一剑剑剑法所伤到,几乎快到让人无法反应过来。 此处也并非是天恒城街道所处之处,而是谢沂白制造出的一个幻境,这个幻境早在沈顾淮假死消失的那十年前便已经设下。 为的就是这一天,不管如何。沈顾淮,他谢沂白是抓定了。 剑如同万千雨滴,从空中落下,全往谢沂白而去,沈顾淮瞧也没瞧一眼,转身便要离开,将清规留在了此处。 这幻境虽设下的有些久了,不过两人也在其中没一会儿,自是不会受到影响,对沈顾淮来说,不过都是弹指一挥就解决的事罢了。 沈顾淮担心墨沉会出事,便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层幻境解开,甚至不惜将秋不尽拿出。 谢沂白说的确实是不错,只要他伤了人,灵力便容易运转不过来,很容易停滞。 这也是沈顾淮最担心的一点,怕这其中会出什么问题。 更何况此时谢沂白还在此处,这人!可不是什么善茬,若不是因为谢沂白,他又怎会受重伤,且失忆至今方才恢复! 将这层幻境隔开一个口子之时,沈顾淮便带着墨沉离开了,为今之计,还是得去魔族躲一躲,他们不过也才两个人。 不可能对的过谢沂白,更何况谢沂白还是南幽阁长老,若是动用一些弟子前来,怕是不好办,之后的事怕是也会被人拿出说三道四。 或许也只有魔族能帮忙了。 再怎么说,墨沉也得去魔族少主,该帮的还是会帮的。 沈顾淮心里想法一落,便飞奔离开了天恒城,一路带着墨沉离开,去了岭莲湖。 这一路上,墨沉一刻要醒的预兆都没有,沈顾淮心里更是慌乱不堪,运用千地缩源法阵去到了岭莲湖。 这其中到底耗费了多少灵力,也只有沈顾淮自己一人最为清楚。 沈顾淮也真是没想过,从湘潭镇离开竟会发生这些事。 本以为自己看看便会走,没想到终究还是留下来了,舍不得墨沉。 在到岭莲湖洞口的那一刻,沈顾淮几乎是在霎那间将墨沉放下,靠在一旁的岩石壁上,自己也坐了下去。 沈顾淮离开的很是匆忙,也不知自己身上有没有带一些丹药之类的。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远离了纷争,身上留下的这些东西并不多。 可哪里都找了,都没有,想来也是真的没有了。 沈顾淮看着自己身旁的人,伸出手去碰了碰墨沉的额头,还好,不是特别的烫。 可是脸色却差的厉害,沈顾淮很是放心不下。 将自身衣袍割下,转身便要去外面一趟,将手中这块布浸湿,可墨沉却以为沈顾淮这是要将自己抛下,再次离开自己。 在沈顾淮起身的那一刻,墨沉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沈顾淮的一摆,抓的跟紧。就差一点,沈顾淮都要被这一下给拉绊倒了。 沈顾淮还以为墨沉这醒了,立马便蹲下身子,轻声叫唤了一声:“墨沉,墨沉?” 眼下之人并没有应,似乎一直都在昏睡着,可他这手又是什么情况? 墨沉若是不松开。倒是会麻烦许多,沈顾淮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墨沉的手,安哄着:“莫怕,为师不会走,为师很快便会回来。” 第193章 墨沉拽着沈顾淮衣摆的手依旧是没有松开,甚至越抓越紧,不相信沈顾淮。 就连在昏睡时不信任自己,想必自己在墨沉的心里已经毫无信任可言了,可沈顾淮又有什么办法? 沈顾淮闭了闭眼,也只好这般了。 沈顾淮手一抬,一道灵力就这样滑落,将墨沉一直拽着的衣袍隔断,墨沉的手也渐渐落在了地上,传来了咚的一声声响。 在这空寂的岩石壁洞中不断的来回响着。 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才不得已为之,更何况墨沉此时还昏睡着,抓着自己的衣摆,想必也是下意识的冲动,醒来后应该会都忘了吧。 沈顾淮没有片刻的停留,转身就朝着外处走了。 而在沈顾淮走的那一刻,墨沉抓在手中的衣摆越加越紧,甚至衣布上还透露出了滴滴血迹,看的人心里不惊一骇,甚至就像是要将手里的这块布捏碎,销毁。 从昏倒的那一刻起,墨沉便没有醒过来过,可是心里的害怕却游渐升长,害怕沈顾淮会再次抛弃自己。 拉住沈顾淮的衣摆也是下意识的举动,而这伤心不甘,也已经成了这身体本能的反应。 怕是再也纠正不过来了。 沈顾淮对墨沉并不了解,甚至可以说的上从未了解过。 不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都是会变得,不知晓的,后面都会知晓,又在意如此多做什么?放在心上不免也觉得烦躁。 沈顾淮走的很快,很快便回来了。 将手中的布折了几段放在了墨沉的额头上,也不知会不会有作用。 而这一低头,沈顾淮便看到了墨沉手中的血迹,只觉得奇怪,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还有血迹了? 沈顾淮伸手去碰了碰,墨沉很快便将手松开,在沈顾淮碰上的那一刻,墨沉几乎是下意识的,紧紧的握住了沈顾淮的手。 支撑起身子便将沈顾淮按压在了自己身下,沈顾淮被墨沉压的不免闷哼了一声,看着倒在自己眼前的人。 还以为是醒了,结果…… 就连晕倒了也还不老实…… 沈顾淮也没有将其推开,抱住了身上之人的腰,拍了拍脊背,就这般躺了许久。 -------------------- 早些睡觉,晚安啦~ 快完结了,将先前的事落下,便基本完结了。 第67章 师尊又要哄了 给墨沉当了人肉垫背这么久,背还真是有些疼了,尤其是这人还一点要醒的样子也都没有。 沈顾淮也只好护着墨沉一些,转了一个身子,将墨沉压在自己的身下,已经很护着他的了,一只手护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是在发力。 沈顾淮这一下,也就在墨沉身上趴了一会儿,可这这一会儿还真是不得了,总感觉身下有些奇怪。 墨沉都在大腿旁放了一些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的硌人! 沈顾淮的手不免往下伸了伸,咳咳,说实话,沈顾淮也不想趁人之危什么的,只是心中有些好奇,便摸了摸。 或许是因为体中的温度,一直捂着‘墨沉的手’,方才格外的热,沈顾淮不免还□了□,手感其实说实话还不错,这是‘不知在手里都’藏了什么东西,竟会是藏在□□□□,还真是让人想不到。 ‘这烧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落下,怕是久了,脑子也怕会烧坏了吧!’ 可还不等沈顾淮将想法落下,身后的人便传来了一身闷哼声,不是痛苦也不是难受,而是在隐忍,尤其是这一声,极其摄人魂。 ‘沈顾淮摸了摸墨沉的头。’ ‘应该是方才被自己压到,身子撞到地板上疼了吧。’ ‘沈顾淮早已起身!早已起身了!!(提醒:请别想歪,衣服没脱,人也没压了。)’ 沈顾淮听的不免一愣,这是……哼什么? ‘沈顾淮凑近看着此时墨沉格外潮红的面庞,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自己手中□的‘玉佩’,那□□□□‘玉面’越来越烫,越来越□时,沈顾淮才终是反应了过来!‘他这是在往玉佩里灌输着灵力!’ 也不知这样持续了多久。 他就说啊!哪有人会在□□‘手里’藏有东西!原来,竟会是……是……‘玉佩!’ 沈顾淮还真是担心的人都要傻了,在身下的还会有什么东西?除了身为□□的□□□□,还会是什么! 沈顾淮连忙收回了手,这人也还真是……连晕着了,还会想那等事。 “咳咳……” 沈顾淮当即便坐起了身子,而这一坐,正好就坐在了墨沉的□□□‘腿上’,沈顾淮也不过是霎那间便收回了腿,坐在了一旁。 脸庞格外的红,沈顾淮不免揉了揉脑袋,都什么时候了,墨沉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可自己却想到了…… 还真是令人可耻! 沈顾淮伸出手去摸了摸墨沉的头,原本不烫的额头,在此处变得滚烫,难不得是因为这块湿布的原因吗? 可又怎会,那些生了病的孩子,家里的阿娘阿爹都会用这种法子,给孩子降降温,可怎么到了墨沉这里就行不通了。 使了这么多的灵力,要想恢复,还需许长的时间,也不知能不能带墨沉到魔族。 若是到魔族又会是一场什么样的精彩场面,沈顾淮不敢去想。 第194章 再者他也不知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能将墨沉带到魔族,路途之远,沈顾淮也是人,也会累,更何况灵力消耗了如此之多。 岭莲湖出口外走便是北禁沙漠之地,天方夜潭。 沈顾淮还真是怕自己没有将墨沉带到魔族,便死在了北禁之中。 而此时,最安全的或许也只有这岭莲湖了。 沈顾淮缓了缓神,将墨沉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些年来,还是沈顾淮头一次见墨沉如此的狼狈。 自从沈顾淮走后,墨沉便整日都无精打采的模样,在天恒城一待便是十年,从未离开过。 或许这天恒城对墨沉来说有着什么重要意义,否则会怎会在天恒城扎脚。 这一下便是过去了许久。两三个时辰都过去了,想必外面也已经黑了。 沈顾淮小声的叫唤着自己怀里的人:“墨沉?” 怀里的人眼睛依旧是紧紧的闭着,丝毫没有要理沈顾淮的意思,甚至眉头紧皱,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手也牢牢的抓紧着,不敢松开。 也不知在梦里是想护住什么。 山洞里一片漆黑,什么东西也瞧不见。 沈顾淮脑子一想,还是决定出去捡一些木柴回来,这样也能生一些火,也会热一些。 此时更是寒冬之际,白日便已经很冷,更别说是夜晚了。 沈顾淮又一次的将墨沉放下,走去了外处。 这一次,墨沉并没有拽着沈顾淮的衣袍不让他离开,而是他不敢,垂放着的手此时抖得厉害,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地面上。 手骨之间逐渐的也有了血色。 明明人一直都没有醒,可是身体却知道沈顾淮已经离开了。 沈顾淮走到很是艰难,眼前一片漆黑,要是想走好些,便也只能扶着一旁的石壁上,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就算快走到了外处,也依旧是一片漆黑,看不清楚事物。 也幸好有月光,否则怕是一点都看不清了。 岭莲湖河后处便是山林,沈顾淮走的很是小心,避免被脚下的石子给绊倒。 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会拿这清规来砍树,也是委屈它了。 明白沈顾淮想法的那一刻,清规就像是要逃离出沈顾淮手中的一样,一直在不停的抖动,拒绝着沈顾淮的触碰,沈顾淮这也是没有办法,便也只好松开,任清规躺在地上,一直晃动不停。 随后便拿出了秋不尽。 结果这秋不尽与清规是一个样,就是不肯碰这些树,也不想被沈顾淮当做是砍木柴的一把剑。 毕竟剑是剑,就应该用在它该用的一些身上,而不是做这些斧头该做的是。 这两把剑都有了灵气,也有了自己的想法,都不听自己的了。 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也只会在地上捡一些回去了,清规与秋不尽两个剑躺在了一处,两把剑格外的相似,若不仔细瞧,还以为是倒影反射。 这两把剑一直在抖动,若是心中想的多的人,怕是在想这两把剑莫非是在闲聊些什么吧! 沈顾淮将这两把剑丢下后,便到处在这山中捡着柴火,也好少走一些。 已经很久没有干过这样的活了。 也不知能不能管用,现在的气候阴寒的厉害,虽岭莲湖没有下雪,可湖面上已然是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层。 也不知这捡来的干柴,可否能够烧着。 能找到便也是好的了,沈顾淮并没有想那么多。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沈顾淮抱着一堆的柴火走进了山洞之中。 还真是要变成山野村夫了。 好多年没有这般过,如今又回到当初的时候,沈顾淮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不过活好当下就好了,不想在意那么多,也不想再去想过往的一切不好事情。 以往的那些人都还在,只不过有许多人,都没有出现在沈顾淮的眼前过,唯有谢沂白如此的大胆,丝毫都不怕沈顾淮。 自从在望山之峰相遇之后,谢沂白便一直想着用空闲之余的时间去莲花居找沈顾淮。 还真是好的好,当年骗沈顾淮,将沈顾淮推入深渊地狱,在里面爬也爬不起来。 而如今沈顾淮失忆,谢沂白又开始用起了以前的手段,想再次将他丢进深渊地狱。 秋不尽与清规很快便回到了沈顾淮的体内,还真是有事的时候用不上,没事的时候便躺着。 沈顾淮也是对这两把剑没有法子,也只能这般随着性子。 沈顾淮坐在地上便准备开始钻木取火,或许还是能行的。 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洞之中,还真是有些吵闹了,就算只是一点点的声音,都能不断的在山洞之中来回的响。 咻咻咻咻的声音一直从手下的木头处传来,沈顾淮想过要小声一些,可若是就这样放下速度,这火怕是起到明日也不会着。 便也只好一直这样下去。 渐渐的,也冒起了一些烟,火也渐渐的显入在了眼帘。 也幸好没有放弃。 火着了之后,沈顾淮便转过头,想看看墨沉。 可就是这一转头,沈顾淮发现,墨沉醒了。 甚至就在一直盯着沈顾淮看,眼未曾眨过半分,怕一眨眼,眼前的白衣人便会消失不见。 沈顾淮见墨沉醒了,脸上当即便有了喜色,伸出手便想碰碰眼前的男子:“醒了?” 第195章 墨沉什么话也没说,突然就握住了沈顾淮的手腕,一把将人带到了自己的身上,抬头便吻了上去,双手抱着沈顾淮的后脑勺,闭起了眼睛,不断的索取怀中之人的吻,吻的很是用力。 沈顾淮也没有拒绝,一直都在迎合着墨沉,甚至张嘴迎合着,没有推开。 墨沉也是那种吃了一口甜的,就舍不得松开的人,吻着吻着便将人压倒在了身下,甚至就连手都开始有些不安分了起来,想将身下之人的衣物扯开,更想将身下之人给吃了。 沈顾淮眼眸突的睁大,看着眼前近在迟尺的面孔,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却每每都被墨沉堵的死死的,不肯让其说一句。 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只是手偶尔会做出一些抗拒的动作。 墨沉就像是明白了一样,手也停了,只是一直吻着,从一开始的唇,到后面的眼睛、鼻梁、脸颊,再一路向下,到了脖颈的位置。 沈顾淮呼吸声顿时变得急促,抓着墨沉衣袖的手更是紧了又紧,眼尾泛起了一片潮红。 “墨沉……不……不可……”沈顾淮出声提醒着墨沉,可墨沉就像是没有听到的一样,一直往下亲着,甚至想将领子扯开,想要更多,拾取更多。 墨沉的手也放在了沈顾淮的衣领上,好似下一刻就要将领子扯开。 沈顾淮连忙伸出手,握住了墨沉准备动手的手,慌手慌脚的想要阻止墨沉,这里可是!容不得墨沉做这些! 可是还不等沈顾淮再开口,墨沉便也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随即而至的是一滴水渍,滴在手背上,还有些温热。 这外面也未曾有下雨,又怎会滴下水滴。 难不成…… 沈顾淮当即便抬起了头,靠着微弱的火光看清了身上之人的面容,也对上了身上之人的目光,墨沉此时正双眼盈泪的看着自己,甚是委屈,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这又是? 沈顾淮伸出手给墨沉擦了擦,语气中更是心疼不已,想抱一抱墨沉,可自己此时被压在下方,根本就使不出多大的力气。 以前都不见得墨沉有哭过,怎么如今就变得这么爱哭了? 见到自己了要哭,亲了自己也还要哭,就连想对自己做那等事也还要哭,该不会哭习惯了吧…… 可就算是真的变成了这样,沈顾淮也有一半的责任,若不是他,想必墨沉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般,也只好小心的哄着了。 沈顾淮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格外的温柔,安抚着墨沉:“乖,莫要哭了。” 墨沉此刻就像是心灵受到了创伤般,低头埋进了沈顾淮的怀里,不敢抬头,似乎是……又哭了。 墨沉小声的呢喃,心中更是伤心不已,趴在沈顾淮的怀里哭:“师尊是不是不喜欢我……” 沈顾淮甚是无奈,拍了拍墨沉的背,回应着:“喜欢你。” “师尊若是喜欢我,为什么就不可以给我……”后面的那段话,墨沉几乎说的很小声,怕沈顾淮会讨厌,可是又怕沈顾淮会听不到。 沈顾淮也是没想到墨沉会如此之说,他怎么就那么想做那等事? 自己不与他做,难道就是不喜欢他了吗? 墨沉又从口中道出了一句话,委屈极了,抽泣声也阵阵传来:“那师尊爱我吗?” “爱你。” “那师尊为何就不肯与我双修?”墨沉说完之后,眼泪便哗啦啦的往下流,甚至还将沈顾淮胸口的衣物给浸湿了,可想而知,墨沉这是哭的有多凶。 沈顾淮一开始还以为墨沉是故意为之,装哭,便没有想着一直哄着,可现在看来,这孩子是真的伤心了。 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脑壳疼得厉害,便也只能随便许下一个承诺道:“为师愿意,待回去后给你。先起来。” 墨沉听到沈顾淮如此之说,眼眸顿时一亮,嘴里呢喃着那几个字:“回去给我……” 沈顾淮嗯了一声,怕墨沉这是听不明白,便重复了一声:“回去给你。” 这么一说,墨沉倒也是愿意了。 眼眶通红,也不知哭了多少回。 每当沈顾淮看到墨沉的左眸时,心里便是止不住的刺痛,莫不是自己,这只眼睛也不会瞧不见事物。 沈顾淮突然间凑上了身子,捧着墨沉的脸,亲了亲墨沉的左眼,不过就是一下,蜻蜓点水般罢了。 可墨沉却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一直看着沈顾淮乐,沈顾淮也是摸了摸墨沉的头,一如当年。 “头还疼不疼?” “只要师尊在,就不疼了。” “巧舌如簧。” 墨沉看着周围的环境,不由得问道:“这是?” “岭莲湖。” 墨沉心中疑问,便直接问出了口:“师尊带我来岭莲湖做什么?” 沈顾淮深深叹了口气,深感歉意,说话声也都小了许多:“是为师对不住你,连累你了。” “墨沉,为师说句你不爱听。”而后沈顾淮又非常非常小声的呢喃一句,根本就听不到,只能听到嘴张开发出的那一点点声响,“也不知道你是爱听还是不爱听,我便也说了。” “若是为师一开始便没有收你为徒,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墨沉愣愣的盯着沈顾淮,不明白沈顾淮为何这般说,又为何要说这些:“师尊……” 第196章 “为何会这般认为……” “这世上有太多的人恨我了,为师与你在一起,恐怕也只会连累你,害你受伤。” 墨沉信誓旦旦道:“有我在,日后我会护着师尊!师尊不敢杀的人皆有我来杀便可。” 不管跟着沈顾淮会如何,墨沉也愿意,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墨沉都在所不辞。 沈顾淮也只是一笑,什么也没多说。 两人就这样在此处坐了许久。 墨沉不过也就是突然醒来一会儿罢了,很看便又昏睡了过去,靠在沈顾淮的肩上。 沈顾淮将墨沉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此时也已经很晚了,倒也是困了。 沈顾淮给身前的火堆放了一些柴火后,便闭上了眼眸,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火堆也已经灭了,只剩下一些星星点点,本亮一些的山洞,又黑了许多。 待过几日,若是墨沉好些了,沈顾淮便带墨沉去湘潭镇,一直留在这山洞里可想而知也不是什么好的办法。 墨沉此时此刻还在睡着,并没有在意那么多。 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是和师尊在一起,墨沉都无所谓。 经过昨日的事,沈顾淮的脑子便是一阵疼。 沈顾淮揉了揉脑袋,缓了好一会儿。 墨沉应该没什么大碍,但沈顾淮还是有些防备,既不去魔族,那也在这岭莲湖待几日的好。 按照谢沂白的那个性子,不找到自己是不会善摆干休的,再者现在派了这么多的人,沈顾淮也不想自讨苦吃,入了这虎穴。 等墨沉醒了,便带他出去走走,一直坐在这里面处,倒真是冷的慌。 虽外处也冷,但也有暖阳的照耀,而这山洞却没有,一点光都照不进来。 沈顾淮将火烧起后,便坐在一旁打起了坐来。 墨沉醒的倒是也不算太早,醒来时,沈顾淮正欲起身离开。 墨沉看着沈顾淮要离开的背影,怕沈顾淮会再次丢下自己,几乎是霎那间从地上窜起来,一把拉住了沈顾淮的手,就差一点,人就要往后倒了下去。 墨沉心里深处很是不安,患得患失的感觉愈加强烈,拉着眼前人的手更是紧了许多,甚至一步走上前,抱住了沈顾淮。 说话温热的气息传到了沈顾淮耳畔,很是炙热。 “师尊这是要去哪!?” 沈顾淮拍了拍墨沉的手:“既醒了,便出去走会儿,这洞中寒气过重,不好。” 可在下一刻却又觉得不对劲,墨沉这手掌骨的地方怎么结痂了? 沈顾淮正要看之时,又看了看这周围,这么黑,想必也看不清,倒是先出去的为好。 从墨沉醒来的那一刻,便没有松开沈顾淮一分一秒,牢牢的握住,生怕沈顾淮会跑了一样。 -------------------- 《碧玉石》好好听!好好听!超级好听。 将这一部分‘’去掉就好了。七次审核不通关。 我像是斗智斗勇。 接下来就是填词游戏,看看大家都蒙对了没有。 现在公布答案:答案不唯一哦 答案:空。 第68章 师尊被嫌弃了 一走出山洞的那一刻,沈顾淮便停下了脚步,拉住了墨沉的手,抬起。 见掌骨处的血痂,心里更是一阵心疼:“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墨沉瞧了一眼,并不在意:“不知道。” “你!”沈顾淮心中有气,但又不知道自己是在气什么。 说墨沉吗?沈顾淮倒是不会,再者他又该拿什么来说墨沉? 墨沉都没有说自己半分,自己又怎好意思说他。 沈顾淮压低了声线问着:“可有带膏药之类的?” “没有,我不认识医修,身上也并没有这些。” 沈顾淮:“……” “不怕留疤?” “怕什么?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女子,怕有这些疤痕做什么?再说了,身为男子,留下一点疤痕也是很正常的。” 沈顾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墨沉会是这般回应着自己。 “这和你是不是女子又有何区别,莫要什么都拿女子来说事,不礼貌。” 墨沉嗯了一声:“好,我明白了。” 沈顾淮此时也没什么好给墨沉治愈伤口的,便想着在衣袖上扯下一块布来,给墨沉随意巴扎一番。 往日里,沈顾淮很是爱干净,绝不会让自己身上的衣袍会这破一块那破一块。 尤其是这还是一身雪白的衣袍,稍微一沾点污渍,便看的极为清晰。 墨沉眼睛落在了沈顾淮的身上,还在被包扎的手也往回收了收:“师尊身上的这一身衣袍……” 沈顾淮也只是低头瞧了一眼,并不在意:“无碍。” 墨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脑子一热,话便脱口而出,兴奋道:“师尊若是不介意,可以穿我的。” “不用了。” “难不成师尊要穿着这一身脏的衣物,在这待上几日吗?”墨沉想了想,无心说出口。 “若真的是如此,我都有点嫌弃师尊了。” 可墨沉不知的是,在听到‘嫌弃’二字之时,沈顾淮的心颤了颤,在包扎的手都停了半分,不过也只是片刻,沈顾淮并没有发现。 也是在墨沉说出嫌弃之时,沈顾淮特地与墨沉保持了一些距离,怕被墨沉发觉,沈顾淮并没有很是刻意。 第197章 随意找了一处便坐下了,墨沉也跟了过去,坐在沈顾淮的身侧。 “师尊。” “嗯。” “我们要在这岭莲湖待多久?” “等你病好了,再走也不迟。”沈顾淮勾下身子,本想用湖水洗了洗手。 结果一碰到湖面才想起来,湖面已经结冰了,要想洗一番手还真是…… 墨沉也看出了沈顾淮想做什么,当即便用灵力将湖面上的冰化去。 “师尊洗吧,若是觉得冷,我可以给师尊暖手。”墨沉满脸宠溺,满眼都是沈顾淮,只容得下他一人。 暖手? 沈顾淮听到后整个耳根都要红了。 毕竟两人是师徒,再加上这等关系…… 墨沉还未出生时,自己便已经有百岁了,而如今的墨沉也才……好像也挺大的了。 应该也有五十了…… 但在修道的人来说,这岁数也是不必一直记在身上,若是修行的好,也可常颜永驻,并不用担心,只是年龄放在那里大了一些。 自己还真是老牛吃嫩草。 一想到两人年龄差距如此之大,沈顾淮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养徒弟,养着养着,不仅自己喜欢上了徒弟,还让徒弟喜欢上了自己。 这种感觉真的让人无法形容。 沈顾淮的心里其实也是有一道隔阂的。 沈顾淮甩了甩手上的水,湖面上的水泛着阵阵热气,并不会感到寒冷,倒是将手伸出时,被寒风这么一吹,倒是冷了许多。 墨沉伸手便要给沈顾淮捂捂,但却被沈顾淮给拒绝了,什么理由都没有说。 墨沉也没有再去碰。 七八日便这般过去了,墨沉身子也算好了一些,也幸好是没被烧傻了。 离开岭莲湖,两人便碰到了雪,沈顾淮身上衣袍还是穿着墨沉的。 也不知墨沉这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让自己穿着这一身鲜艳夺目的颜色,一身的红。 反倒是墨沉看的倒是欢喜,眼睛直勾勾的放在沈顾淮的身上。 “师尊,若是可以,我们便成亲好不好?”墨沉是真的很喜欢沈顾淮,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只要在沈顾淮的面前才会说岔。 沈顾淮脚下当即一空,踉跄了一步,斥责道:“胡言乱语!” “我没有在胡言乱语,我只是……只是想给师尊一个名分,而且师尊也是我的人,怎么就不可以成亲……” “不用!”沈顾淮听到这些只觉得无比的奇怪,甚至尴尬。 两人都是男子如何成亲?难不成要沈顾淮穿着新娘服,头上盖着盖头,坐着骄撵,等着墨沉来迎娶自己吗! 这个画面,沈顾淮属实是不敢去想。 “没什么好成的。”沈顾淮甚至步伐都快了几许,脸颊处更是染上了一抹红晕。 墨沉还真是没羞没躁,什么话都脱口而出,什么话都从口中说出! “就只有师尊与我二人,师尊不用担心的!就算是被知道了,又能怎样,他们除了背后说两句,还会做什么?”墨沉急忙想要说自己心中所想的。 可是沈顾淮却觉得他这是在无理取闹,也没有再回应着墨沉。 “师尊真的就不能考虑一会儿吗!” “不能。” “为什么!” “你我都是男子,有什么好成的?” “可我想与师尊成亲,师尊若是不喜欢,我可以嫁给师尊!” 墨沉说的那些,又与成亲有什么区别?沈顾淮也并非是在意这些,自是有些话不好说罢了。 “怎么突然之间这么执着于这个?” 这几日里和墨沉相处,不能说是变了,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变了,变得和以前一点都相似。 以前一直凶狠狠的盯着自己,巴不得想要将自己给吃了。而如今却两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就差要吃了自己。 “书上都说情人终成眷属,都是要成亲的。” “可你与为师都是男子又怎么成?” “喜欢一个人,与一个人成亲。并非只有男子女子才能成亲。两名男子,两名女子也是可以成亲的!” 若是要说例子,墨沉十多个都可以说的出来,这类话本,墨沉看了有许多,上面也都有说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情谊。 别说是这些,就连是有图画的。墨沉也看了许多。 “可是……” 墨沉见沈顾淮有松口了,当即便道:“师尊与我偷偷的成!这样就不会被人知道了。” 这人嘴上还真是漏风,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沈顾淮见墨沉如此兴奋,也不好伤了他这个像玻璃一样,一碰就碎的心。 “你倒真是会考虑。” “师尊可答应了?” 沈顾淮无奈的叹了口气:“为师说不过你,不与你说。” 沈顾淮没同意也没有同意。 但却也能看得出来,沈顾淮这是在拒绝,也是在逃避这个问题。 墨沉说起话来,一句接着一句,不是觉得烦,而是有的时候觉得这人说话好没有道理。 沈顾淮既不想说,墨沉也不会再多说下去,以免惹师尊烦,不搭理自己了又该怎办? 这一路,墨沉怕沈顾淮冷,便时不时的会伸出手碰碰沈顾淮,可沈顾淮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198章 墨沉也没有一直握着,怕沈顾淮会不喜欢。 随后,沈顾淮便直接将手收了回来,墨沉的手就这样落了空。 墨沉:“……” 沈顾淮见他落了空,噗的一声就笑了,似是故意整蛊着墨沉的一般。 “师尊……” 这几日的相处,以及以往的相处,沈顾淮发现一个问题,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墨沉无法可说时,都喜欢喊两个字,而这两个字就是‘师尊’。 沈顾淮本是在心里想了一想,没想到嘴比脑子快,先说出了口,比脑子先做出了一个举动。 “又无话说了?” “师尊怎么知道?” “你每次喊‘师尊’这二字时,后面不说话都表明着你不知该说些什么,与你待了这么久,难不成为师还不清楚?” 墨沉似是没有反应过来沈顾淮说的意思,嘴里开始呢喃了起来,自顾自的说着:“那不喊师尊的话,那又喊什么?阿淮吗?” 沈顾淮:“……” 沈顾淮:“???” 沈顾淮:“你……” “脑子莫非烧坏了?”沈顾淮嘴里也嘀咕着,当即便伸出手去碰了碰墨沉的额头,又碰了碰自己。 结果墨沉倒是好,当即便凑上了前,低头便吻了上去,紧紧的抱着,就算沈顾淮想退,也退不出去。 再者沈顾淮对墨沉也是百依百顺,生怕墨沉动不动就要落下泪痕。 到时候有要哄,沈顾淮也觉得有些…… 倒不如就这般了! 墨沉这般,倒真是让沈顾淮觉得自己有些没心没肺的。 亲了许久,墨沉方才松开。甚至还想要凑前亲,沈顾淮当即便往后退了一步,耳骨红的厉害,轻咳了一声:“走吧。” 墨沉也立马跟了上去,握住了沈顾淮的手。 两人已经走出了岭莲湖,已在外处。 墨沉尝了甜。嘴里也甜了许多,将这么多年来到苦涩,也遮掩了几分。 “师尊这是准备又去哪里?是去湘潭镇吗?” 沈顾淮摇了摇头:“不是,是去望山之峰山脚的那一处禁地。” 墨沉从未听说过望山之峰山脚下还有一处禁地,不敢相信,再者沈顾淮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墨沉:“禁地?师尊去过?” 沈顾淮:“去过三次。” 墨沉:“里面是有什么,能让师尊惦记这么久。” 沈顾淮:“人。” 墨沉:“人?师尊是……挂念他吗?” 沈顾淮有些悲凉的笑了一声:“挂念?倒是配不上,只能说是偶然记起,方才想着去看一番吧。” -------------------- 第69章 师尊给我上吗 赶了一天的路程,倒是到了。 这禁地就在望山之峰旁,甚至通常弟子下山之时,都会路过这一地段。 失忆的这些年来,沈顾淮本一直以为不会再遇到封禹,没想到还是会。 沈顾淮闭了闭眼,走了进去。墨沉也跟着沈顾淮一同走进。 依照如今的情况来看,这世道上还真的是没有几个人可以进入这禁地之中,就连谢沂白都进不了,更别说那些人了。 封禹喜欢待在灵泉当中。 沈顾淮也知道是因何原因。 那就是……封禹其实是个炉鼎,给人作为提升修为的禁软,最是合适不过了。 甚至修为还会大大提升。 而这一法子,便是双修。 炉鼎的身子很容易敏感,也会很想要做那等事。 从收了封禹的那一天,沈顾淮便看出来了,甚至还离他远了一些。 并不是嫌弃,而是担心。 身子作为炉鼎的承受体,一旦发作,便也会牵连到身旁之人。 炉鼎之躯,无药可解。 如寻常那般,封禹依旧是躲在灵泉之中,浸泡着身躯。 露出水面的脸霞红一片,仿佛像是要滴出血来了般。 封禹的背此时抵着身后的岩石壁峭上。 当看到有人来时,封禹的眼里泛起了一道血光,封禹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原本赤裸的身躯,也套上了单薄的衣物。 不过浸了水后,倒是变得透明,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藏露在衣物下的胸肌。 “师尊怎又来了?”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封禹口中带了些许的敬意,可是眼里却满是欲望,在装。 “来带你离开。” 此话一落,沈顾淮便松开了墨沉的手,正要走去之时,墨沉一把抱住了沈顾淮的腰,忧容满面,担心道:“师尊,小心。” 沈顾淮拍了拍墨沉的手,轻声安抚着:“放心,为师不会有事。” 墨沉纵使十万个不愿,也只能先行松开,在这外处等着,只希望不会出什么事的为好。 “若是出了事,师尊便喊我一声,我来动手。” 沈顾淮摇了摇头:“不会有事的。” 封禹就在灵泉最里处,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然而在看到沈顾淮身后远处的墨沉时。 封禹故意说了道:“师尊身后的这人,是要送给我的吗?” “师尊人倒是越来越好了,知道我体内欲望发作,给我带了个如此俊俏的男人,师尊还真是懂我,知我喜欢男子呢。”封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便已经放在了墨沉的脸上,在挑衅,同时也是真的想要将他吃进自己的体内,想要将他吃干抹净,再将灵力吸收殆尽,变成一副干尸那便再好不过了。 第199章 修为不错,够封禹忍受三旬之久的了。 “莫要胡说!”沈顾淮蹙了蹙眉,警告着封禹,“此番前来,为师只是想着将你带离禁地,若是你敢碰他,为师便亲自……” 封禹没有再听下去,大笑了一声,打断了沈顾淮要说的话,故意挑逗,试图激怒墨沉。 可也是在沈顾淮面前故意说罢了,墨沉又怎能听得见。 声音极具诱惑,勾引:“就亲自什么?亲自来帮我解这□□‘万山玄玉?’,亲自给我□‘打开这万山玄玉?’,还是亲自给我□‘万山玄玉’,亲自褪去□□‘这万山玄玉的线’,‘留’□着□□给我□‘万山玄玉?’,还是说你是要带着身后的人一起给我□‘万山玄玉’,好好的让我□‘看’一番?” 沈顾淮面色惨白,格外的难堪。 气愤填膺,怒斥着:“封禹!!” 到底是从什么开始,封禹既也变得如此,竟与谢沂白都有了相似之处。 封禹也只是瞥了他一眼:“当初师尊为了杀我,将我丢进乱葬岗。之后良心发现,又将我丢在了这禁地之中。” “若是能离开我早便离开了,还需要你沈知砚帮忙?你能不能给我操,我倒也无所谓。” “毕竟我这几百年都是在这灵泉过来的,还需要人吗?”封禹瞧不起沈顾淮,连个眼神都不想给。 不过封禹很好奇沈顾淮带来的那个人,想不到竟还有与沈顾淮修为不相上下之人,甚至还比沈顾淮还要厉害,当真是不可思议。 还真是几次给了他一点好脸色,就以为封禹放下了以往的种种?又怎么可能。 沈顾淮就像是没有听到封禹说的那几句污秽话一样,心中很是愧疚,自责。 想要解释,可他的这个解释又是何其的无力,不知从何说起:“当年事,为师也是不得已为之,可这一切既已发生,便也无以挽回。当年也确实是为师的错,如今时机已到,为师此番前来,便是接你离开。” “离开禁地我会死,师尊难道不知?”封禹冷哼了一声,“你还是好好回去当你的那个烂好人去吧,那么多弟子进了魔族里,怕是要死很多人。” “这禁地……”当年的事,沈顾淮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怎么说,沈顾淮从未想过要害封禹。 他总不可能说:当年我抽了你的筋,拔了你的骨,将你丢去乱葬岗,再将魂魄剥离,神志捏碎,都是为了救你吧? 沈顾淮说不出口,也不可能说的出口。 再者他确实是有错,也害死了许多人,有些记忆,有些人,沈顾淮更想就这样尘封下去。 本以为会重活一世,却没想到越活越回去了。 沈顾淮从来都是孤立无援,不管做什么都是独自一人,身后无一人可依靠,倘若信,也只会落得一个被背叛的下场。 封禹左耳朵听右耳朵出,脸色依旧是红的厉害,眯起了眼睛,赤红色的眼眸里盛满着情欲,在盯着沈顾淮身后的墨沉在…… 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墨沉并不听得见两人都在说些什么,禁地是封禹的地盘,想让墨沉听不见也是挥挥手的事情。 沈顾淮倒还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什么话听在耳朵里,都不在意。 突然,封禹抬起了头,望着岸上的沈顾淮,眼里的情欲收敛了半分,对沈顾淮笑着道:“师尊,我想离开了。” 话音落下,没等沈顾淮的回应,封禹便上岸走到了沈顾淮的眼前。 封禹是想也没想,便一把拉住了沈顾淮的手,往前凑了凑,封禹身上炙热的气息就这样扑面而来。 面对面的盯着眼前的白衣人看,封禹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嘴里更是说着令人发指的话:“与其离开,其实,我更想□□。” 在言语之时,封禹便在将自己身上的热意传给沈顾淮,同时也引发起了沈顾淮的情欲。 手牢固的跟紧,任沈顾淮如何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墨沉就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早在墨沉的进来的那一刻,封禹就设下了术法。 也正好此时情欲发作,将沈顾淮作为自己的情欲发泄之物。 沈顾淮正要动手之时,封禹也看见了,封禹非但没有阻止,甚至身躯袒露在外,保护着躯体的灵力也在散去,故意这般。 随便沈顾淮出手。 在看到封禹这般做的霎那,沈顾淮当即便收回了灵力,心里本就对不住封禹,沈顾淮又怎可能真正的对封禹动手。 按照封禹的性子定然会将沈顾淮打出去。 可这次没有。 不管用了。 而在下一秒,沈顾淮狠下了心,抬起脚差点要踢去。 封禹也是站在原地给他踢。 故意撩拨沈顾淮。 封禹松开了手,一掌灵力便朝着墨沉所在之处打去。 沈顾淮也是霎那间使出灵力,将封禹的灵力击溃,灵力与灵力碰撞,摩擦出了剧烈的颤响。 也是在沈顾淮使出灵力阻止的那一刻,封禹退后了一步,一脚便踹在了沈顾淮的腹部,将人踢飞数远。 “师尊,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防备啊。”封禹呲笑了一声,虚影缓过,封禹蹲在了沈顾淮的身前。 “论灵力,我打不过你。论修为,我没你高。可若是玩这些阴的,你……必死无疑。” 第200章 “过去了这么多年,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还不如给我操,操完再杀了。我也学学你,抽筋拔骨,丢乱葬岗,生剥灵相,若是可以,我还真想看看师尊赤身裸体的出现在外界人的面前会是何场景。” “封禹!” 封禹笑着回应,看着眼前狼狈的几乎要破碎的白衣人:“我在呢师尊。” “师尊不如消散一个给我看看,这样也能免了这些痛苦。” 封禹并不担心墨沉会闯进来,那层结界可不是一般的高。 对付墨沉,封禹还是有些吃力的。 对付沈顾淮的话……封禹还真是一点灵力都不用,也可以将沈顾淮伤了。 别说是修为低下的弟子了,就连普通人都能伤的了他。 就算沈顾淮脾气再好,再能容忍,也容不得封禹一直说这些。 一句两句三句四句,沈顾淮都可以当做没有听见,可封禹若是真的动手,沈顾淮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出手。 封禹的手正要落下之时,眼前寒光一闪,一把通身雪白的长剑出现在了两人的中间。 沈顾淮也抬起了头看向了封禹,面中亦是带有当年的冷漠,同时又带有如今的温情。 那一刻,封禹忍不住的后退了,可身子还没站起,就那样倒了去。 惊慌失措的从口中呢喃出了两个字。 “师尊!” 那一刻,封禹不是在叫现在的沈顾淮,而是在叫以前的沈顾淮。 仿佛在这一刻,封禹回到了过去,看着沈顾淮的目光里也带有着当年少年郎的稚嫩还有仰慕,同时也带有了恐惧,歉意。 沈顾淮冷冷问着封禹:“封禹,我只问你一句。你是离开,还是不离开。” “师尊不是一直都想要我死吗?又带我离开做什么?”封禹的眼神中带有委屈。 这么多年,沈顾淮早就已经变了,对沈顾淮,封禹也十分的陌生,并没有真正将他当做是自己的师尊。 而现在,封禹仿佛是坠入了梦境,看到了以前的沈顾淮。 沈顾淮只会这样,对,只会这样,对自己永远都不会展露笑颜,从来都不会担心自己,说起话来都像是腊月寒雪。 宛若天上的谪仙,无情无义,一脸的冷漠。 沈顾淮将剑握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站起了身子,看着身下的人。 伸出了手。 “你若是愿离开,现在便随为师离开。你……” 这一下的怜悯,让封禹走出了幻境。 下一秒,封禹又站起了身子,一脸癫疯的模样盯着沈顾淮。 “你想要我死!你想要我死!你在想要我死!”这一段话在封禹的口中不断重复着,就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之物。 长剑映入眼帘,戴在眼角的白纱滑落,落在了剑上,直指于沈顾淮。 封禹此时时而冷静,时而癫狂。 一直以来的幽静、独处,早便已经将封禹逼疯了。 “干物剑。师尊,这是你当年送我的。” “一剑,背负一座城。一招,害数万人性命。” “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师尊可还记得。” 封禹口中说的这些,沈顾淮的脑海里顿时便浮现出了当初赋雪城的种种。 藏在宽袖下的手紧了几分,心口越发的痛。 当年若不是沈顾淮,这一座城的人又怎会死! 干物剑也是沈顾淮从赋雪城捡来的。 干物剑是把好剑,沈顾淮便因此送给了封禹,断没想到,封禹竟会知道这么多! “师尊就不觉得自己该死吗!如果不是你,赋雪城上下的人,又怎会死!若不是你,我阿爹怎会死,我又怎会变得如此。” “沈顾淮,我真的是恨死你了!” “你这样的人就不配活着,更不配为人师尊!” 本还颤抖的声音,突然变得正字腔圆,一字一顿的对沈顾淮吼道。 “你为什么就不去死!反倒还是活的好好的,你怎么不去死!” “怎么不去死!” 雪白的白瞳被血泪覆盖,眼前也血红一片,原本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看在眼里也变得血淋淋。 这么多年了,封禹都将方面的事憋在心里,不想与眼前的这个人计较。 可是,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 封禹就是想要沈顾淮,就是想要看他深陷泥潭,爬不起身! 封禹怎能不委屈? 二十岁及冠那年,他便被沈顾淮抽筋剥骨,毁去一身修为,关在极寒之地,后又要经历生挖灵核,生剥灵相。 被丢去乱葬岗,受万鬼吞噬,后又被丢在了此处禁地。无法离开,魂散魄散! 谁又能告诉他,让他不要恨沈顾淮! 沈顾淮看着此时的封禹,心里满是愧疚,握在手中的清规也从手中滑落,回到了体内。 沈顾淮低了些许的头,语气也都沙哑了许多,好多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只说出了那几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封禹仰天大笑,却又不似在笑,血泪不断的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了地上。 “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就说一句对不起?不愧是沈宗师,真不愧是沈宗师啊!”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修为高强就能为所欲为,不把他人的命当命。” 第201章 “沈宗师倒是惜命的很,为了逃离,还能做出假死的举动,当真是让我佩服,为人师尊还喜欢自己的徒弟,真是令人恶心!” 封禹口中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印烙在了沈顾淮的心里,也将沈顾淮堵的无话可说。 是啊,他就是一个这么恶心的人,一面喜欢着墨沉,一面又在斥责墨沉。 或许他这个人就不配拥有他人的好,活该被人欺负,也活该被人算计…… “该死的人是你!” 就在封禹要出手之际,墨沉的剑便也落在沈顾淮的身前,护着沈顾淮。 随即而至的便是墨沉这个人。 墨沉将沈顾淮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满身戾气,好似要将封禹杀了般。 沈顾淮见墨沉这架势,当即便想要拦住墨沉,生怕墨沉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 可墨沉却按压住了沈顾淮的手。 “师尊放心,我不会动他。” 沈顾淮听墨沉这么说,也没有再阻拦。 “你不是想要知道为什么?我来与说。” 沈顾淮整个人都愣住了,墨沉这是什么意思,他在说什么!他想要说什么! 沈顾淮想要制止住墨沉,可墨沉还是要说,不顾沈顾淮的阻拦,仓皇道:“你说什么!莫要胡说!” 可墨沉选择了选择性失聪。 “当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救你,你二十岁大劫,必死无疑。” “如果不是师尊,你早便死了。” “他如果真的要害你,你还能活到现在?” 封禹才不会相信这些!墨沉说的这些绝对是假的!绝对是假的,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沈顾淮这种无情无义,怎么可能会救他!一直以来,沈顾淮都讨厌他,不喜欢他,甚至嫌弃他,又怎么会为了自己铤而走险! 墨沉脸色差到极点,说出这些时,更是句句着重:“若不是你,他也不会落下这一身的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封禹脚步不断后退好似眼前的这一些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封禹想要将眼前的人打散,可是这不是幻想,这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的人。 不相信!封禹不相信!他恨了几百年的人,如今墨沉却告诉他,他恨错了人! “不可能!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救我!” “他要是想杀你,为何还要你活着?你心里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怀疑吗?” “他这种人,又是哪种人?无情无义,还是冷漠无情?你就是这样想他的吗?” 封禹无话可怼,但赋雪城!对,赋雪城!赋雪城一事不可能会有假的! “就算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我,那赋雪城,赋雪城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 【□□这些会有些难猜】‘’这个部分pass掉。 封禹会发疯从一开始就是。 谢沂白也会发疯。 都是在知道沈顾淮失忆后,才收敛的。 谢沂白想:那便对他好些,慢慢算计。 封禹是:恨。身为炉鼎之躯,在与对方嗯嗯的时候,身上的修为容易被吸走,但同时很容易发作,想要□,所以他一直都待在灵泉中□。 所以在第一次师尊撞见封禹的时候,封禹都是在□。在灵泉中□也不会被人发现。再加上禁地也没人。 师尊也不冤枉,有的时候我也觉得是一个烂好人。如果不插脚,不帮,懂得保护自己,其实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的。 第70章 师尊不听 墨沉正要开口说之时,身后的白衣人却拉住了墨沉的手,一点点的握紧,语气格外的不好,面色很是难堪。 沈顾淮:“够了,不要再说了。” 可墨沉不想听沈顾淮的,封禹早就该知道这些了! 师尊不说,那便由他来说! 墨沉:“赋雪城本就长存不了多久,当时师尊去到赋雪城时,便算到了赋雪城之后的下场。可师尊看到了,心里觉得他们无辜,不该就这般死去,心里便有一个念头,硬是想要救下这一座城池的人,花费了不少心神,甚至耗费灵力想要救他们,若不是……” 封禹不想再听下去,不想相信这些!双手握着耳朵,不想听!更不想知道! 封禹:“不可能!赋雪城,赋雪城还是他亲自放灵火烧的,那些城民也都是他活活烧死的!怎么可能!沈顾淮怎么可能是为了救他们!你在说谎,你是沈顾淮的人,自然是帮沈顾淮说话,我不信!这些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墨沉:“就算你不信,我也要说给你听。” 墨沉:“当初若不是有师尊在,他们早就死了!若不是师尊为了救他们,一直在用灵力,否则师尊又怎会出事!” 封禹:“就算他想要救他们又如何?可还不是被他给灭了城池吗!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我说的也是真的!” “是,你说的确实不假,可这些,都是谢沂白的手段!若不是谢沂白……” 沈顾淮皱紧了眉头,不想再听墨沉说下去当即打断了墨沉:“够了!城池是我灭的,人也是我杀的!” 墨沉不明白沈顾淮这是何意,整颗心都急了,不懂:“师尊!” “莫要再提当年的事了!” 沈顾淮强行将墨沉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深吸了一口气,面对着封禹。 第202章 只问这一句:“离不离开?” “不走!”封禹冷哼了一声,背过了身子,回到了自己的灵泉处,躲在了灵泉中,背对着二人。 沈顾淮见封禹不肯走,也是没有办法。 既是如此,那便如此吧! 随即拉着墨沉便要离开:“我们走吧。” 可是墨沉却不想,站在原地,任凭沈顾淮拉,就是纹丝不动。 沈顾淮见他这模样,心里也气,当即便甩开了墨沉的手,走了! 墨沉见沈顾淮这是生自己的气了,也没有再想着留在此处,快步走向前,跟了上去。 “师尊!” 被封禹踢了那么一脚,背脊不仅疼的厉害,就连腹部也疼。 沈顾淮一直都在强忍着,没有面露出任何不适,可是嘴也有些苍白了。 “师尊为何就不让我将这些说清!这些都是他该知道的!” 在离开禁地后,沈顾淮便停下了脚步,闭了闭眼。 “什么是他该知道,什么又是不该知道?墨沉,他和你不一样!就算你知道当年的事,可你又知道的了多少,为师当年又是什么样的人,你又知道的了多少!” “师尊,我只是不想让他一直误会你!” 沈顾淮望着已经快要下山的夕阳,嘴里低声呢喃着:“他恨我也是应该的,我当年确实是做了那些,对他也确实是不好。赋雪城也是我放灵火烧的,我又何曾无辜过?” “这一晃一百多年过去了,他的魂魄也都归于体内,可以离开禁地之地,可是却因为我,他不肯离开。” “封禹说的对,我这样的人确实是该死,更不配为人师尊。” 沈顾淮越是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墨沉的心里便越慌。 封禹之事,在沈顾淮的心里一直都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坎。 若是沈顾淮没有恢复记忆,沈顾淮还能面不改色,毫无愧色的看着封禹。 可他此时已经恢复记忆,对往年的记忆更是犹记于心,又怎能忘却的了。 “师尊……”墨沉不了解沈顾淮的过去,插不上任何一句话。 可是,沈顾淮在墨沉的眼里,永远都是好的。 “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如今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去想了。”沈顾淮抱住了沈顾淮的腰,头深深的埋在了沈顾淮的脖颈之处。 沈顾淮沉闷的嗯了一声。 本以为这次来,能将封禹带出,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或许他早就料到了,只是不敢多想。 从前的事。便也任时间过去吧。 只不过封禹口中说的那个又是何意,诸多弟子进了魔族又是出了什么事! 沈顾淮拍了拍墨沉的手:“去苮南山。” “去苮南山做什么?”墨沉不明白。 “玉麟。” “玉麟前辈?玉麟前辈早便已经不在苮南山了,师尊找他做什么?” “有要事与他说。” “有何要事需得师尊亲自前去?” 沈顾淮此时并不想管那么多,拍了拍墨沉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松开。” “好。”墨沉也是乖巧,听沈顾淮这么说,也松开了手。 此时天色渐黑,一直待在此处也不是什么好的抉择。 “也罢。”沈顾淮脑海里一想,还是算了,随后道:“你一人前去苮南山。” 墨沉皱了皱眉:“为何?” “去了便知,为师得去云雪楼。” 墨沉沉默了许久,并不想离开,沈顾淮也知道,只不过……他还是别跟着为好了。 有些事情都还需解决的为好。 当年放下了那么多的事,如今记起了,还是得一一理清。 “师尊去云雪楼做什么?那里又会有什么值得师尊去的!” 云雪楼在覆水城,离天恒城并不远。 再者洛寒便是在覆水城,师尊去那里……难不成找洛寒有什么事? 墨沉正要开口说话之时,沈顾淮也开口了,怕墨沉会多问,便直言道。 “为师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有些事,是不能说的。” “可是师尊,我不放心。”墨沉满脸的愁容,看着身前人的背影,默默走到了沈顾淮的面前,想要拦着沈顾淮的路。 “如今我与师尊已经在一起,师尊难不成还要什么事都忙着我吗?” 墨沉很显然的是不信沈顾淮,沈顾淮也明白,也理解。毕竟,谁又会全心全意的相信于沈顾淮? 沈顾淮当即便凑上了身子,双手捧着墨沉的脸便亲了上去,闭上了眼眸,并不想看墨沉眼里的惊意。 不过也就是蜻蜓点水罢了,手很快便也松开了。 哄着墨沉,轻声道:“相信为师。” “可是……” “为师很快便会回来,你在苮南山等着,苮南山也有些事需要你处理。” 墨沉这才依依不舍的点头,可是在看到沈顾淮要走的时候,墨沉还是没能忍住。 两三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沈顾淮,抱在怀里亲了起来,最后吻落在了额间。 “若是出了事,师尊便传音于我,无论我在做什么,只要师尊唤我,我便会在一时辰内的时辰里赶到。” 沈顾淮点了点头,满脸的宠溺,也只是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走吧。” 墨沉这人一步三回头,就是不肯走。 第203章 沈顾淮见墨沉这般,当即便走远了。 也是沈顾淮的这一举动,改了墨沉这一步三回头的步伐。 夜宿风寒,在离开墨沉的那一刻,沈顾淮便停下了急促的步伐,没有再往前方走。 此番,要做的,沈顾淮也不知到底该不该去。 洛寒…… 可这事不落下,沈顾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人前,沈顾淮从来都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可在无人之时,那原本挺直的背影,都弯了些许。 靠在一旁的树下坐着,手里的灵光闪过,一道结界就这般落下了。 也不知墨沉是信谢沂白……还是信自己。 沈顾淮不会开口去问,自己心中所想得到的答案,也只会从中慢慢发现,可是这般做,往往却会变了一个味。 何为错,何为对。 若不是这悲惨的身世,沈顾淮或许也不会变成这副摸样。 沈欲害人无数,吸他人灵力助自己修行,走向不诡道,最终因承受不起强大的灵力,从而爆体身亡。 而云娘子年轻气盛,靠着自己一身灵力修为盛气凌人。与沈欲相遇时,更是被沈欲利用,害了无数人。 云娘子为了能够消去两人的罪孽,便生下了沈顾淮,让其活着为他们抵消罪孽,积攒功德。 有的时候,沈顾淮甚至觉得活着,都是为了他们而活。 而在云娘子的眼里,沈顾淮不过就是他们抵消去一身罪孽的棋子罢了。 沈顾淮在此处坐了许久,天也渐渐的越来越黑,只能凭借空中的那轮明月看清眼前的一些树木花草。 不过只是看了一瞬,便闭上了眼眸。 这一闭,便是一个晚上。 墨沉听沈顾淮的后,便匆匆忙忙赶去了苮南山,想要知道到底会是什么事,在等着他回去处理。 可这一回去,墨沉才发现。 苮南山变了,也没有结界,也不需要再念什么法诀了。 墨沉面色凝重,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心里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 好似下一刻就会出现一个人。 夜幕星河,甚是美丽。 墨沉不经想起当时在苮南山时,与师尊一同坐在屋檐上观看着空中景象。 殊不知,那一直躲在苮南山里的人从屋子之中走了出来,一身乌商河衣袍衬得此人格外俊美,哪怕是一身黑衣,都无法遮挡那一身的灵气。 声音从远而近,格外的冷清:“墨沉。” “阿砚没与你一同来?”谢沂白见墨沉会来,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也知道会是墨沉一人前来,但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墨沉蹙了蹙眉,眼神淡然的看向谢沂白所在之处:“你在此处作甚?” 谢沂白也只是一笑,不想多说:“等你。” 随后,谢沂白又道:“你师尊要将你送给我。” 墨沉眼中寒光一闪,一把长剑当即便出现在了墨沉的手上,面露寒意,心中更是带着一股气道:“胡说!” 谢沂白并不在意墨沉此时的神情,再者此时黑灯瞎火的,就凭靠着天上的那一明轮月,又怎能看的一清二楚。 谢沂白随意道:“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或许更明白。” “我明白?”墨沉冷笑了一声,“我自然是明白的。” “不过,你来这苮南山做什么?” “找故人。” “故人?” “玉麟。”谢沂白也不想这样说下去,当即就打断了墨沉心中的猜想,“除此之外,便是等你。” “你师尊将你送给了我,你也别不信了,小娃娃。”谢沂白唇角微扬,并不怕墨沉。 不管墨沉信不信,谢沂白也都这般说。 信与不信都是墨沉的事。 “你也不想想为何你师尊会突然让你来了此处吗?又偏偏不和你同行,你就一点都不怀疑?” 谢沂白寻寻遵循。 “不管如何,我也不会再信你口中所说。当日你毁我眼。”墨沉冷哼了一声,“今日我便折你一只手臂,作为补偿!”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墨沉手里握着的剑当即便使了出去。 “九钧?”看到剑身上方的那二字之时,谢沂白顿时便睁大了眼眸,不敢相信,墨沉手中使的,竟会是九钧这把剑! 谢沂白侧过身子,躲过了这把剑,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去:“墨沉,我不与你开玩笑。” “与我开玩笑?哈哈哈,我何时又说是玩笑话?谢沂白,我方才所说,说到,做到。” 谢沂白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拍了拍袖子就站在墨沉的眼前,嘴里无所谓的说着:“你若敢折去我这手臂。你信不信,沈知砚若是知道,他必定站在我这一处,而不是帮你?” “师尊仁慈,不代表我仁慈!” 墨沉才不听这些,九钧回来的那一刻,墨沉立马便将手握在了手里,迅速的朝着谢沂白而去。 虽两人的修为差距不大,可也就是这一介之差,便能要了与自己争斗之人性命。 谢沂白也没有再一直纵容着墨沉,拿出枉离便对上了墨沉。 两把剑碰撞在一起的那霎那,发出了剧烈的颤响,摩擦出了火光。 墨沉握紧了剑柄,眼里满是杀意,没有一刻隐瞒,袒露在外。 两人就这般打斗了五六回合,依旧是没有打出个胜负来。 第204章 对上墨沉,谢沂白可谓是格外的认真。 毕竟眼前的这人不是沈顾淮,没有那么好对付,也没有那么的蠢,倒是精的很。 落叶纷飞,剑碰撞之声格外的刺响。 月亮磐落。 次日清晨,沈顾淮便已去了覆水城,这一路上,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 只不过这覆水城后,有一处湖水,此处湖水很是奇怪,有治病救人的用处。 也不知是从何而起,竟有了这种传闻,往日都不曾听说过。 四处都是小贩在贩卖着物品,也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丰神俊朗的男子在街道之中走动。 有孩童,有少年人,有夫妇,有老人。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得。 今日的覆水城还真是格外的热闹喧哗,也不知是什么日子。 沈顾淮就在这街道中走走,并不急于这一时。 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的走走了。 可沈顾淮想法刚落,一位身穿若黄奕衣袍的男子便出现在了沈顾淮的视线当中。 对沈顾淮格外的敬重,行礼着,脸上也带着友好的笑容。 “沈宗师。” 沈顾淮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这男子,沈顾淮不由得问了一声:“你,怎知我是谁?” 男子也是笑着回应:“沈宗师是楼主的师尊,我自是要认得的。再者云雪楼中还有着沈宗师的画像,我就算是想不知,也难。” “楼主已在云雪楼等候沈宗师多时。” “沈宗师请随我来。” 沈顾淮应了一声好。 男子在前方带着路。 洛寒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如今竟已经是云雪楼楼主。 当走到云雪楼之时,沈顾淮不免停下步伐,望着摆放在门匾之处的牌匾。 不过也在霎那便收回了目光,朝着云雪楼走去。 楼阁内部装饰精美,雕梁画栋、彩绘斗拱,楼阁内的大厅宽敞明亮,墙壁上更是挂满了许多的闻名字画,而在阁楼正中方顶处,挂着一幅画像。 画像上的人,手里正拿着一把剑,只看得到背影,微微侧过头,眼中神情格外的温柔,身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袍。 沈顾淮也只是看了几眼,便将目光收回。 男子将沈顾淮带到此地后,便停下了步伐,站在这楼厅之中。 男子转过了身,见沈顾淮正在看挂在高处的那副画像,礼貌的笑着道:“沈宗师所看的这幅画像,便是沈宗师。” 沈顾淮以笑回话。 “我叫清序,若是沈宗师有何不懂之处,都可问我。” 清序走在前方带着路,从两旁台阶处的其中一边走了上去,而这一走上去便是云雪楼的二层。 清序就站在门外,对着门敲了几声。 “楼主,沈宗师来了。” 屋内的人一听是沈顾淮来了,立马便从蒲团上起身,亲自将门打开了。 清序当即便行了个礼,退下了。 看到沈顾淮的洛寒,脸上是数不尽的笑意还有欣喜。 洛寒将门打开,站在门的其中一侧,对沈顾淮道:“师尊请进,我们坐着说!” 沈顾淮见洛寒这般做,倒是叹了口气,十年未见,还真是变了许多。 “你我师徒,其实不必如此客气的。” 洛寒也只是淡然一笑:“尊卑有序,弟子还是懂得的。” 待沈顾淮进来之时,洛寒便也将人关上了。 “师尊坐吧!” -------------------- 洛寒终于出场啦。 第71章 师尊不愿去想 虽洛寒如此说,沈顾淮也还是有些不知该坐在何处。 洛寒也明白,走到靠窗棂之处的方向便坐了下去。 “这。” 沈顾淮走去,就坐在洛寒的对面。 而沈顾淮现在的模样还有态度,在洛寒的角度看去倒是显得格外生疏。 “这十年未见,师尊过的可还好。” 还不等沈顾淮的回应,洛寒便也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当年在听到师尊已病故的那一刻,弟子便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望山之峰,可还是晚了一步,让墨师兄先行带走了师尊。” “十年不见。” “师尊,我好想你。” 洛寒口中所说无半句虚言,这十年来,洛寒一直都在找能够使人死而复生的东西,可找了这么多年,还是一劳无获,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十年,师尊……可过的安好?” 从洛寒的身上,沈顾淮已经很少再看到当初的活泼开朗,更多的也只有成熟。 “甚好。” “师尊能来找我,我很开心,也希望这一次,师尊不要再走了。” “师尊如今已经不是望山之峰的长老,也不知何去何从,倒不如师尊便停下脚下的步伐,留在云雪楼可好?” 沈顾淮并没有要回应洛寒的问题,抿了抿唇:“洛寒,为师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洛寒并不在意那么多,沈顾淮要问什么,那便问吧,自己也会如实答来,可是师尊却叫的洛寒,叫的自己心里好生生疏。 “师尊尽管问便是。” 沈顾淮想了一会儿,方才问出口:“拂雪山一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同时也怕自己会怪错了人。 “是我。”洛寒也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当即便应下了,“拂雪山雪崩,结界都是我做的。” 第205章 “我若是不做这些,师尊又怎会出现,又怎会回来!”那一刻,洛寒收回了眼眸,没有再看窗棂外处,对上了沈顾淮有些呆愣的目光,也只是浅浅笑了一声,为沈顾淮倒了一杯茶。 “这是洞庭碧螺春,师尊喜欢的。” 沈顾淮深深叹了一口气,“你明知我不想回来,却还要这般做,又是为何?” “因为我想师尊了,不过师尊躲的确实是好,连墨师兄都找不到,墨师兄虽心里一直想做此事,但念于师尊不喜,便不敢。而我不同,我只想见到师尊,再者这拂雪山结界本就是师尊所落下的,一旦崩裂,师尊必然会出现。” “所以我在赌,赌师尊会不会出现,还是放弃这些本该活着的生命。” 洛寒浅浅一笑,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眼里势在必得:“不管师尊想不想,我也有的是办法让师尊出现。” 沈顾淮不明白这般做是何意,只觉得洛寒这人倒是傻。 他们也不过是一场师徒,何来的那么多情。 沈顾淮瞧了一眼放在桌面的茶并没有喝,轻叹了一声:“这又是何苦。” “师尊,墨师兄能为你做的,我亦能做到。” “师尊,我与你,怕早就不是师徒这般简单了。” 洛寒并没有表明,但这话中的意思却格外的明显,就看沈顾淮会怎么想了。 “洛寒,若是为师不来,你是不是便要让这拂雪山雪崩,殃及众城?” “是。” “你当真是疯了。” “有什么又能比师尊重要?”洛寒并不在意这些,他本就是一块玄冰所化成,有没有心都说不准,还在意那些做什么。 洛寒只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做出举动。也只会为了自己所要得到的,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你所做的这些倒真是让为师寒了心。” 洛寒也只是一笑:“那师尊怕是不知道墨师兄都做了些什么吧?我做的,也不过就是拂雪山这一事。墨师兄做的,可不止这一件事。” “让师尊最寒心的,想必是墨师兄,而不是我。” “这么多年,墨师兄也不知都拿着师尊的尸体干了什么事。这些,恐怕师尊都不明白吧?” “师尊刚回来不久,自是没听到这些言论。在覆水城,没能敢谈及师尊,可在其他城所,便不一定了。” “他们都传墨师兄对师尊的尸体早已动了心思,甚至已经行了不轨之事。” “连尸体墨师兄都能做出这等事,恐怕师尊回来,墨师兄怕是要对师尊做什么了。” 洛寒在说出这些的时候,目光便一直都落在沈顾淮的脸上,时刻观察着沈顾淮脸上的神情变化,也好及时松口,以免沈顾淮恼羞成怒,将自己丢下就走了。 沈顾淮并不傻,懂得洛寒的题外之意,更是没想到他会说如此之多,也有这么多自己不明白的事。 沈顾淮打住了洛寒所要说下去的话,轻声道:“不管墨沉都做了什么,为师也已经不在意,你说再多,不过都是浪费口舌罢了。” “此番前来为师也只是问你拂雪山一事,并无其他之事。” 洛寒点了点头:“十年过去,师尊越发是无情了。师尊还是不肯留下是吗?”洛寒湛蓝色的眼眸望着沈顾淮,深意不达边际,不想让沈顾淮看出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沈顾淮:“……” “留下与否,当真如此重要?” 洛寒唇角微扬,哼笑了一声:“重要。很重要。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除非师尊保证,离开覆水城后不是去找墨师兄,我便放师尊离开。”洛寒话里的意思很是明显。 那便是:今日沈顾淮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就算是走了,倘若是去找墨沉,洛寒都会横插一脚。 沈顾淮并未发怒,口中说的话也很是平淡:“洛寒,你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对师尊向来是如此,也只有如此,师尊才能留下了。”洛寒自嘲的笑了一声,“我为了师尊不惜将本体化解,不惜付出一切。可师尊呢,却只是将我当做随时都可以抛弃的徒弟罢了!” 洛寒的话里有真有假,说也只是说给沈顾淮一人听。 洛寒也清楚沈顾淮是个什么样的人。 让他知道这些,再好不过。 不管是威胁还是强行留下,都比不了这一句是为了他才落得这般模样。 洛寒就是要让沈顾淮愧疚,就是要让沈顾淮因为愧疚留下,陪着自己。 “师尊,你知道吗?你走的这十年,我学了很多,学了师尊的字迹,也学了写画。” “师尊进来之时应该有看到,那挂着的画便是我画的。” “师尊当真就不明白,不明白我的心意?” “只要师尊肯留下,不管是愿不愿意,也不管是何等的身份,还是师徒。我都愿意,不会逾越半分。” “师尊。”这一刻,洛寒伸出了手,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满怀期待的望着沈顾淮,想要知道结果。 然而沈顾淮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伸出手。 言语警告着:“师徒有别,莫要再妄想。” 洛寒听后一愣,收回了手,又是一笑:“师徒有别,倒真是好一个师徒有别啊。那我倒是要问问了,师尊和墨师兄又是何等的关系,若是墨师兄与师尊表达心意,师尊又会如何说?” 第206章 “难不成也是说这一句‘师徒有别’吗?” “墨沉在为师心中与你不同,怎能相提并论?”如今沈顾淮已与墨沉在一起,与洛寒也只是不同,并没有贬低,高贵的意思。 “我确实是比不过墨师兄,不过……”洛寒还是伸出了手,放在沈顾淮的眼前,放在桌面上,“师尊可否碰碰我?我这冰冷的身躯,师尊觉得我还能活得了多久?” 沈顾淮听到洛寒说的那最后一句时,身子纵然一顿,不敢相信洛寒口中所说的话,没有任何犹豫的伸出手碰了碰。 冰凉的触感从洛寒的身上传来,很是寒冷。 沈顾淮不免担心:“怎么回事?” 洛寒见沈顾淮担心自己的模样,心里也得到了满足。 “我快死了。”洛寒直勾勾的对着沈顾淮说道。 “快死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随后洛寒又道,“既然我都快死了,不如师尊便可怜可怜我,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可好?” 沈顾淮沉思着,在想。 洛寒也不急,就在慢慢的等,反正自己也是骗他的。 洛寒倒是要看看,自己在沈顾淮的心里到底重不重要。 “洛寒。” “你在骗我。是吗?” 沈顾淮在说出这话时,脸色异常的不好,甚至想要离开。 可沈顾淮还是忍住,盯着眼前之人。 “你也与他人一样,觉得我蠢是吗?以为我看不出来?洛寒,你太小瞧你师尊了。” 别人沈顾淮尚且还能不在意,可洛寒是沈顾淮的徒弟,就连沈顾淮自己收的徒弟,都这般看沈顾淮,想必沈顾淮也真的是蠢过头了。 沈顾淮话落下的那一刻,眼里全是对洛寒的失望还有这么多年来到放下。 “你我师徒已尽,除拂雪山一事,便只有这一事了。” “日后,你我二人不再是师徒。” 洛寒收回了手,看着要离开的白衣人,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笑了一声,面色依旧平淡如水,毫不在意:“沈宗师还真是绝情啊。” 茶杯放下的那一刻,洛寒也站起了身子,拦住了沈顾淮要走的路。 “师……” “沈宗师既已来了,不如便在这云雪楼再待一会儿吧。” 沈顾淮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洛寒,当即便出了手,势必是要离开。 而洛寒也势必是要将沈顾淮留下。 “有些东西,强求不得的。”沈顾淮看着洛寒阻拦的手,当即便退后了一步。 而此时也只有两人在此。 沈顾淮灵力消耗过大,对上洛寒倒是吃力。 洛寒也并未再做出其他的动作。 洛寒对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而这一声落下,门便被人给打开了,是清序。 “楼主。” “将沈宗师带下去,务必要好生对待。” “是,楼主。” 清序走到了沈顾淮的身旁,对沈顾淮道:“沈宗师,请。” 沈顾淮:“……” 既敢孤身一人前来,沈顾淮便已经想好了退路。 虽不信洛寒会像自己所想那般,也要有所防备的好。 本以为不会是自己想的那般,洛寒不会像那些人一样,逼迫着自己。 可现在,倒真是让沈顾淮开了眼界,看清了这所有。 还真是要防备了。 沈顾淮当即便绕过了清序要离开。 论洛寒再有把握,那一刻见沈顾淮要走,心顿时便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握着茶杯的手也都紧了紧。 清序见洛寒这般,也知道此人对楼主格外的重要。 只要是洛寒在意的东西,洛寒便都会是这般模样。 尤其是在这人要离开的时候,洛寒的情绪波动会特别的重,就连脸色都极其的差,周身气息都冰冷了下去。 门是紧闭着的,按照洛寒对沈顾淮的了解,想必是不会…… 可心中所想还尚未落下,门之处便传来一声响,沈顾淮离开了。 洛寒也坐不住,立马便追了上去! 唯独留清序一人留下收拾残局。 洛寒心中气!气自己为何就是留不住沈顾淮,气自己为何总是得不到沈顾淮! 自己难不成就这么的惹人讨厌,惹人厌恶,惹人不习惯吗! 洛寒拼了命的追赶着,想要追上沈顾淮的步伐。 洛寒见真的追不上沈顾淮,原本的冷静淡然全部都消失了,换来的全是恐慌还有害怕失去的心痛之感。 洛寒嘶声力竭的大喊着:“师尊!!” 几乎城池中的人都听见了。不禁抬起头来望向空中。 沈顾淮也是没有任何回应,离开了覆水城。 沈顾淮并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心里也会觉得痛,也会难受。 洛寒的作为,属实是在伤沈顾淮的心,也属实是在逼沈顾淮。 在离开覆水城后,沈顾淮便极力赶去了苮南山,也不知谢沂白一直在苮南山作甚。 玉麟不在苮南山,也不知会是在何处,难不成……是在清屏山? 虽沈顾淮此时很想去清屏山一趟,但还是忍下了,去了苮南山。 沈顾淮离开的那一刻,洛寒便也回去了,在云雪楼中,坐在云雪阁里,让清序下去。 “不留下便不留下,也不是非你不可。”洛寒嘴中呢喃着。 第207章 “这世上有那么多相似的人,性子相似的人,我倒是不信了,找不到和你一样相似的人。” 洛寒手里玩着一个香囊,这还是当时在望山之峰时,暮云致送给自己的。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暮云致对自己好一些。 师尊永远都是这样,只喜欢墨沉,也只会偏袒墨沉。 云雪楼中有许多男子,要么是性子、要么是脸,要么是身形,都与沈顾淮有些相似。 洛寒也不差这些文钱银两的。 沈顾淮火急火赶的赶去了苮南山,生怕两人会出事。 不,是墨沉会出事。 苮南山的结界已毁,任何人都可进入。 想来这些都是谢沂白干的。 沈顾淮就这样走了进去,看着远处的屋舍,没有任何的停留,以最快的速度走了过去。 这护栏走进去,便看到了几年打斗的痕迹,想来也打了好几个回合。 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 此时太阳高照,照的人身子倒是暖和许多,可是心却感到了寒凉。 沈顾淮走上前,打开了门,迈出步伐,走了进去。 里面看去根本就没有人,沈顾淮来回看了好几遍,见里面是真的没人,便也没再看。 可殊不知正当沈顾淮要离开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一把抱住了沈顾淮的腰。 “师尊。” “可有见到谢沂白?” “师尊早便知谢沂白来了苮南山,所以才想着让弟子来苮南山一趟。是吗?” 沈顾淮拍了拍墨沉的手,极力安抚着:“为师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确信谢沂白会到此处来,让你来,其实也是为了知晓玉麟可否在苮南山。” 墨沉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出这话:“师尊,我们……不管那些事了好不好?远离门派间,过我们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不行,目前还不行。” “为什么?师尊说不行,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为师当年的事还未落下,不可就这般停下。” “是什么事?” “去魔族。” “师尊现在就要去吗?” 沈顾淮嘱咐着墨沉:“一个月后再去也不迟,你身子尚且还未好,到时莫要跟着为师。” 墨沉并没有应,抱着怀里的人更是紧了又紧。 “走吧,别待在苮南了。” “师尊。”墨沉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是叫住了沈顾淮,闭了闭眼,“谢沂白说的那些会是真的吗?” “他与你说了什么?” “他说师尊是在利用我,我不信,我只想听师尊亲口说。所以师尊能……告诉我吗?不管是不是,我只想听实话,就算是利用,我也……” “傻瓜。”沈顾淮真是不知该如何说墨沉的好了,叹了口气,“若是利用你,为师便也不会将你一直护着,早便丢了。” “魔族我是一定会跟师尊去的,我怕师尊这一去便又不回来了,也怕,师尊会再次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十年前确实是沈顾淮自以为是。 可现在不会,如今自己也与墨沉在一块,自然也会考虑到自己身旁之人,不会再单独行动。 可这么几天过去,沈顾淮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放不下身上的紧张。 与墨沉的每一个接触,沈顾淮的心都会颤抖半分,总是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若是梦的话,怕是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 早上起来摸了二十多分钟的眼镜。结果就在我腿旁边哈哈哈。 第72章 师尊逃避 “放心,不会的。” 不管谢沂白都与墨沉说了什么,沈顾淮也不会多问一句。 也希望谢沂白到此为止,莫要再一直纠缠于自己。 魔族北禁之地,沈顾淮定是要去一趟。 期间有诸多秘密。还有沈顾淮想要知道的所有,全部都在那里。 北禁之地之中也有其他魔族,统称之为沙魔。 与正常魔族不同,沙魔惯常用沙尘暴,就连魔气也随着沙流而变化,随时都能让人死于无形。 若是魔族前去北禁之地倒也还好说,若是人族修行派的人遇到沙魔,怕是连命都会没。 “回清屏山。” 除了清屏山,沈顾淮还真的是不知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好,都听师尊的。”墨沉渐渐的松开了手,没有再一直抱着。 可是墨沉还是怕,怕就是松开的这一秒,师尊便会离开自己,去往别处,让自己再也找不到。 “师尊,你答应我好不好,不管会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开我。之前的道侣契,你我再结上吧!”墨沉也是在怕,留下一个道侣契,固然是好的。 沈顾淮没有立马答应墨沉,而是说道:“待一切落下,再将这道侣契下下。” “一切落下?那师尊可否说说这一切包含着什么,我可以等,但我要一直待在师尊的身侧等着。” 沈顾淮听着墨沉所说,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一个可能。 “你不信为师?” “我信,但有的时候还是要防备,师尊也骗了我许多次,我心里害怕。” 沈顾淮听后也就是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有时候,话不要说的太绝对了,办不到的事还是少从口中说出的为好。 第208章 谢沂白一直都处于苮南山,并未离开。 而这一次,谢沂白也不会再插手。 魔族的是,谢沂白还是知道轻重的,有些事要么就做绝,要么就不做。 还是要慢慢的从长计议,慢慢的再次将沈顾淮丢入这深渊之中。 谢沂白既能害他一次,便能害他两次三次,甚至无数次。 “沈知砚,你,只能是我的。”谢沂白看着两人离开的步伐,轻笑了一声,并不在意。 无论过去多久,谢沂白都不会放下的,该是他的,就只能是他的。 清屏山,谢沂白倒是从未去过,也从未听沈顾淮提及过。 墨沉就这般跟着沈顾淮离开了苮南山。 而墨沉从头到尾都知谢沂白在一处看着,没有离开过。 虽此时太阳高照,但也是冬季,还是冷的慌。 沈顾淮看着墨沉身上单薄的衣物,还是有些担心,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了墨沉的肩上,按住了墨沉的手。 “天气阴寒,莫要着凉了。” “我不怕冷的师尊!”墨沉想要将外袍拿下,可是却被沈顾淮按了下去。 “傻子才会说不怕冷,披着。” 墨沉听后也没有再拒绝,有些试探的问出了口,也有些小心翼翼:“那师尊……不怕冷吗?” 沈顾淮倒是想也没想便从口中说出了这话:“不冷。” 墨沉听后,眼睛顿时眯了眯,笑着,有意调侃着:“傻子才会说不冷呢。” “你!”沈顾淮轻哼了一声,“贫嘴。” “怎么,只准师尊说我就不能说了吗?”墨沉故作委屈的说着,又往沈顾淮的身上靠了靠。 心里的心思都填满在脸上了:“不如师尊搂着我,这般也暖和些。” 沈顾淮听后也看了墨沉一眼,随后又收回了目光:“这怎么搂着?搂着走,是想要摔了吗?” 墨沉听后更是一笑:“我的意思是师尊搂着我的手走,可没说是搂着腰,师尊方才都想了什么,才会走不动?” “都说出来了,又何必再问。” 沈顾淮恼羞成怒往前走快了些许,墨沉就在后面跟着,不急不躁。 脚下步伐也快了许多,跟上去便握住了沈顾淮的手,一点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师尊走的这么快,都要将我丢没了。” 沈顾淮也是受不了墨沉,随意道:“这么大的人,要是丢了,那还真是丢人了。” 墨沉笑着说着:“我要是丢了,师尊就该心疼了。” 沈顾淮也知墨沉是故意这般说,自己也故意说了一句:“是该心疼了,那你就丢一个给为师看看可好?” 墨沉只是口头上随便说说,可没有真的要这么做,也趁此机会,贴了贴沈顾淮,贴的近了许多,撒娇着:“不行。” “我要是跑了,师尊说不定就更要跑了。”墨沉虽然说的是玩笑话,但心里却是真的在害怕,害怕沈顾淮会以此为逃脱的法子离开自己。 明明两人都在一起了,可墨沉还是在怕。 师尊总是一次次的抛下自己离开,抛弃自己去做那些,从未想过要带上自己。 所以墨沉才会如此害怕。 听墨沉如此说,沈顾淮的心顿时揪的一下就疼了起来,轻声说着:“不会的。” “不会什么?” “不会丢下你跑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相信为师好不好?”沈顾淮嗓音格外的温柔,比平常温柔了太多太多。 “信。” 也不知怎得,原好好的天,突然便被乌云给覆盖,也黑了许多,电闪雷鸣,怕是要下雨了。 “师尊,小心些,马上便要下雨了。” 墨沉说完时,将披在自己身后的那外袍拿下,撑起披在两人的身上。 沈顾淮见墨沉这一举动,笑出了声,抬头看了看:“这般做又是何意?不过只能挡一时罢了,又能遮挡的了多久?” 沈顾淮对墨沉很是宠溺:“放下吧,为师御剑带你。” “这山下有一处客栈,方便路过的行人停步休息,不如便去那客栈待待。”墨沉顿了顿,随后又说道,“再者这天还打着雷,师尊若是御剑的话,恐怕会遭雷劈。” 沈顾淮:“……” “你怎知为师被雷劈过?”沈顾淮倒也是有些纳闷,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反问了回去,脸上有着不解,心中也在想着一些事。 又问了一句:“这些又是从哪知道的?” 墨沉哪里知道,只是以防万一罢了,没想到这一说,沈顾淮倒也说了。 “并不知,只是随口一说。哪曾想师尊竟被……雷劈过。”那三个字,墨沉说的很小声,生怕沈顾淮会生气。 从而。沈顾淮也没觉得有什么,也只是嗯了一声。 墨沉信誓旦旦的说着:“日后有我在,就算是我被雷劈,师尊也不会被雷劈的。” 可话一说完,沈顾淮立马便抬手握紧了墨沉的嘴:“莫要胡说!” 此时雷至,这些话还是少说的为好,以免这雷真的就好巧不巧的落下。 结果…… 还真的…… 就…… …… 轰隆隆——— 雷正好劈在了两人身上盖着的这外袍上。 也就是这一下,雨也下了下来。 倾盆大雨,没一刻钟便将两人淋成了落汤鸡。 第209章 “这雨怕是要下一个夜晚,还是别赶着回去了!”墨沉大声说着,生怕旁边之人会听不到。毕竟这雨下的哗啦啦,不大声说便听不到。 沈顾淮也就是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也随着墨沉。 两人这一路跑去了山下,山下确实如墨沉听言,有一个落脚客栈。 两人便一路跑了去,很是狼狈。 全身上下都被雨给浸湿了。 两人就站在门外,淋了雨,再者也是冬季,雨水打在身上极其的阴寒,身上冷的厉害。 而此时的两人,没有用灵力,也没有用结界,就好似法力尽失了般,任随雨水打在身上。 墨沉轻咳了一声,敲了敲门,沈顾淮就站在墨沉的身后,低了低头,以免被发觉。 听到敲门声的栈主,立马便开了门,这不还好,这一开便看到了两人,混身都淋的湿湿的,跟个落汤鸡一样。 连忙将两人请了进来。 地板也有了水渍。 沈顾淮心中倒是尴尬,有些对不住,就躲在墨沉的身后,低着头跟着。 墨沉这还是第一次见沈顾淮这般,将沈顾淮护在了身后,紧紧的握着手。 墨沉也是急促,也没多想,当即便道:“要一间房。” 小二愣是一愣,听了一会儿也拿了把钥匙,递给了墨沉:“好。” 沈顾淮抽回了手,语气很是不自然,甚至有些尴尬:“两间房。” 小二有些不懂的啊了一声,眼前这黑衣男子身后的男衣人头低低的,并看不清面容。 当黑衣男子说是要一间房时,小二还以为这身后的白衣人是位身材高挑的女子,没想到既然是…… “二位道长这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啊……”小二也不知该听谁的。 墨沉知道沈顾淮脸皮薄,也不敢多说其他的,再者墨沉的身上确实是没有带多少文钱,的却是有些紧。 不过两间房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不想…… 于是,墨沉便…… “手头有些紧迫,一间房就好。” 沈顾淮听后皱起了眉头,当即便站了出来,手里也拿着些许的碎银,递给了小二:“两间房,麻烦了。” 接过钥匙后,沈顾淮便直接往二楼走去。 墨沉也跟了上去。 倒是留下小二一人挠了挠头,看着手里的这些碎银。 不过也好,两间房。 小二也继续去做自己还要做的事去了。 门打开,沈顾淮进去的那一刻,墨沉立马便溜了进去。 “你!”沈顾淮见墨沉这硬是挤了进来,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更是担心那一下万一人没进来,磕到怎么办? 墨沉一进来便靠了上去,抱着沈顾淮的腰还有后脑勺便吻了上去。 墨沉的吻炙热而又温柔。 沈顾淮也只是推了推墨沉,头往后仰了仰,脸色出奇的红,轻咳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制止着墨沉:“莫要乱来。” 墨沉见沈顾淮慌乱的模样,也只是一笑:“师尊莫要多想,只是亲一下而已。” 墨沉这一说,沈顾淮的脸更是红的厉害,那一刻,甚至想找一处地洞装进去。 明明都是男子,墨沉怎么就这么会…… 而自己却像是个木楞呆子…… 虽此时并不是黑夜,但由于下了雨,阴雨天。 天色也黑了许多。 墨沉当即弯了下身子,一把将眼前一时有些错乱的白衣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沈顾淮被他这动作一惊,手也下意识的抱住了墨沉的脖颈,往怀里靠了靠,身体更是紧绷在了一刻。 墨沉往前走去,当即便要将沈顾淮放下。 沈顾淮当即便抓住了墨沉的手腕,提醒着墨沉:“湿的。” 也就是这一句湿的让墨沉一愣,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颊也泛起了一抹红晕,只不过沈顾淮并没有瞧见。 而也就是在下一秒,灵力从身上浮过的那一霎那,身上的衣物也都干了。 而在下一刻,两人便一同躺在了床上。 墨沉就趴在沈顾淮的身上,头深深的埋在沈顾淮的脖颈之处,嘴碰了碰。 沈顾淮抱着墨沉的手紧了紧,并没有半分要推拒墨沉的意思,甚至还希望他能…… 更加的…… 可却不曾想。 也就是这一亲,这一碰…… □□便传来了□□。 两人同时都□了□□。 沈顾淮见是如此,当即便将□在自己身上的墨沉推开了,意乱情迷之际,沈顾淮当即便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墨沉躺着。 墨沉也不知自己这是做错了什么,一脸懵的看着沈顾淮的背影。 感受着□□传来□□的□□。 墨沉是想也没想,便靠了上去,想要碰沈顾淮,可是却又不敢,就躺在沈顾淮的身旁。 嘴里呢喃着:“师尊,对不起,我……” 沈顾淮也是没想到墨沉会这般说,当即便转过了身子,凑上去便堵住了墨沉的唇。 也就是这一会儿,便松开了,抱着墨沉的腰,脸埋在了墨沉的怀里,闭上了眼眸。 “睡吧。” 沈顾淮几乎是弯曲着身子。在心里更是默念了无数遍静心咒,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殊不知,这一夜,墨沉彻夜未眠,抱着怀里的人更是亲了又亲,□□着身□的□□,也□□着心中□□将眼前人…… 第210章 次日清晨。 沈顾淮一醒,便要走下床,怕会将墨沉吵醒,特地放轻了声音,从墨沉的怀中退了出来。 就连掀起被子,也都迟缓许多,生怕一个大的动静就会将身旁躺着的人吵醒。 可是就在沈顾淮要跨过去的那一刻,墨沉睁开了眼,当即便伸出手抱住了沈顾淮,抱得很紧。 沈顾淮也就这样踉跄了一下,便躺倒在了墨沉的怀里。 “师尊……” “是不是又要离开我了……” 墨沉的言语里带满了害怕,怕沈顾淮会就这样离开自己,这样偷偷的将自己丢下。 与十年前一样,一走便是许久。 也导致于墨沉身上很是没有安全感,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很不好受。 墨沉也不想再承受第二遍。 墨沉几乎带着恳求的说着:“师尊不走好不好?”甚至眼角都带有了泪痕,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 从明天开始,偶尔一天两更,日更六千,拆分两章。通常就日更4千(就代表着不会有二更了)。 离大结局不远了。想入v,我一直在想,怎么样才可以入v,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没有榜单,什么都没有。剧情也不吸引,写的也不好,文笔剧情,什么都不行。我也会尽早完结,不会再这样耗下去。感谢各位的阅读!(很有可能我还会拖下去,不死心……) 碰个身体,也只是想一下都不行。我真…… 我:“晋江,你太敏感了。” 我真的是想不出,(师尊堵住了墨沉的唇,随后说:“睡吧。”然后再到踉跄一下,摔倒在墨沉怀里。)这里有什么问题。真的改不了。让人家睡觉也能被想黄。一点都没有黄,也没有色情,抱着,心中想一句,都能成色情。想的话都不能让人想,真的……人家是成年人,成年人! 改完一大段,又来一大段!三段直接全部标出来不好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73章 师尊妥协了 沈顾淮也依着墨沉,不过却也在解释。 摸了摸墨沉的头:“没有丢下你。” “那师尊为何起的这么早,不多躺一会儿?”墨沉抱着沈顾淮转了个身,将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被子也拉上。 墨沉往里面躺了些,抱着怀里的人,忍不住就凑上去亲了一口。 沈顾淮轻咳了一声,头低了低,轻声道:“腰有些疼。” 沈顾淮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只不过墨沉就不一定了,脑子里定是又想了一些不该想的。 墨沉的声音在霎那间暗沉了下去,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伸出手便放在了沈顾淮的腰间。 “我给师尊揉揉。” 在墨沉手放上来的那一刻,沈顾淮整个身子都微不可查的颤抖了几分,顿时便伸手按住了墨沉的手。 慌乱之际,沈顾淮连忙开口。 “不用!” “为什么?只是揉揉而已,不会做什么的。”墨沉保证着,可是这保证听在沈顾淮的耳朵里,却是格外的滚烫。 犹如掉进一口热锅里,格外的炙热炽烫。 沈顾淮也知方才自己反应过激,面色更是泛起了一抹霞红,很是好看。 沈顾淮闭了闭眼,躲在了墨沉的怀里,声音格外的小声,也是在纵容着墨沉:“别乱碰……” 墨沉轻笑了一声:“好,不会乱碰。”就像是故意的一般,手时不时的便捏重了一些。 沈顾淮皱紧眉头,抓着墨沉的衣领都紧了几分。 这人! 显然是故意的! 墨沉突然间松了手,问着:“师尊可还舒服,好些了?” 沈顾淮正说话之际:“还……” 墨沉突然就按重了一些,很明显是故意所为。 沈顾淮闷哼出了声:“嗯……” 墨沉听了后更是整个人一愣,呆呆的躺着。 明明知道会是这样,却还是愣住了…… “师尊……” “手拿开!” 沈顾淮这才想着反抗,拿开了墨沉的手,退出了墨沉的怀里,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恼羞成怒。 墨沉见沈顾淮这般,当即便掀开被子起身,跪在身后,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不肯松开,就像是粘人的麦芽糖,一但粘上,便很难扯下。 沈顾淮也没有推开,反倒是摸了摸额头:“这几日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师尊,我只是……只是……” 沈顾淮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其实并没有怪墨沉,也没有不习惯。 只是突然之间有了喜欢的人。 有了想要的。 心里便越是感到害怕。 怕这些都会是假的。 也怕一些其他的事发生…… 沈顾淮是喜欢的,只是不敢说。 沈顾淮低下了头,拍着墨沉的手,轻声安抚着:“没有怪你,为师只是很少碰到这些,所以……” “师尊,是我太冲动了,”墨沉委屈巴巴的趴在沈顾淮的身上。同时也是故意的,装作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等着沈顾淮的安抚。 沈顾淮听墨沉这委屈的不难再委屈的声音,心里也心疼:“乖,不怪你。” “师尊……” 除了‘师尊’这二字,墨沉是真的什么都不说了。 第211章 沈顾淮也任由着墨沉,没有丝毫的抵抗,并不抵触墨沉的触碰。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墨沉。 而墨沉又是在什么时候对自己动的情。 沈顾淮很想问,但是奈于面子,又问不出口。有些话还是等日后再说罢! 两人就这样坐了许久,屋外依旧下着雨,只不过没有昨日的大。 毛毛细雨,倒也还好。 不过两人身上都没有带伞,恐怕还是要住下一两日的。 墨沉也不急。在这客栈之中多待一会儿也不会如何。 墨沉抱着抱着,便忍不住凑前亲了亲,甚至还伸出了舌头,甚至下一秒就要用牙啃了般。 沈顾淮本以为不会,结果还的如自己心中所想,墨沉张口就咬。 只不过这感觉舒舒麻麻的,不疼。竟还有些……舒服? 沈顾淮放在墨沉手上的手更是紧了紧,甚至垂落在一旁,目光落在了墨沉的手上。 墨沉此时眼眸是闭着的,并没有睁开,生怕下一秒沈顾淮就会将自己推开,很没有安全感。 哪怕沈顾淮已经墨沉不会抛下他,也还是会害怕。 直到停下时,墨沉也还是那副生怕沈顾淮会丢下自己跑了的神情。 只不过沈顾淮没有看到罢了。 就算墨沉特意避开,沈顾淮也还是清楚这些。 咚咚咚—— 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墨沉当即便松开了抱住沈顾淮的手,躺在了被子里面。 沈顾淮并不知墨沉这是何意,也没有多问,毕竟门外还有人。 沈顾淮起身走了去,并没有注意自己的脖颈处是否被留下了痕迹。 沈顾淮就此打开了门。 小二见是沈顾淮,便道:“打扰了,我来是想问问,道长吃膳食吗?” 沈顾淮当场回绝了小二:“不必了,多谢好意。” 见沈顾淮如此之说,小二也便不在多说。 人也走了。 通常客栈中并没有吃食,但在这荒郊野岭的,客栈也会备一些,也会更好。 只不过就是生意有些不好。 通常在这种无人地里建客栈的,都是想着远离一些,过好自己的日子。 将门关上,沈顾淮转过头的那一刻。 墨沉已经从床上钻了出来,看着沈顾淮,眨了眨眼,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 眼神像是在说:师尊过来,坐着。 沈顾淮也只是一笑,走了过去,就坐在墨沉的身旁,随后便躺了下去,背对着墨沉,闭上了眼眸。 墨沉当即便委屈了,凑上前就抱住了沈顾淮,想要亲亲。 “师尊……” “是不是不喜欢了?” 沈顾淮嗯了一声,嘴角轻扬,故意逗弄着墨沉:“不喜欢了。” “师尊……”墨沉轻轻一喊,好似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谁知,沈顾淮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 墨沉听到沈顾淮的笑声后,便也知自己被骗了,带有尾音的大声喊了一声:“师尊!” 沈顾淮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一样,疑惑道:“怎么了?” “师尊骗我。” 沈顾淮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确定了墨沉口中所说:“嗯,是在骗你。” 此话落下,两人都沉默了,什么也没说。 这种空寂,一直沉寂了许久。 沈顾淮等了许久,以为墨沉这是生气了,想也没想便转过了头,伸出手将墨沉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墨沉也是没有想到,在被沈顾淮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墨黑色的眸瞳猛的睁大,形成了一种竖瞳,就如同猫儿的眸瞳一般。 不敢相信师尊竟也会抱着自己。 像这样,很少很少,几乎没有。 墨沉也知道,沈顾淮脸皮薄,做什么都有些放不开,更何况两人还在一起没多久,更是不知该如何相处。 不管是现在还是到时的…… 墨沉都会慢慢的引导着自己眼前的白衣人。 沈顾淮若是知晓墨沉心中都在想些什么,定然会说他那么一两句。 再怎么说,沈顾淮都是男子!就算再怎么的没有接触过,有些东西还是明白。 墨沉乖乖的靠在沈顾淮怀里。闭上了眼眸,享受着此刻,心里也是暖的。 “师尊,这样真好。” 沈顾淮也只是笑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只要墨沉不要乱动便好了。 “睡吧。”沈顾淮抱着墨沉就跟抱着一个孩子。就跟哄孩子睡觉一样。 再者墨沉在沈顾淮的眼里的却是一个孩子,毕竟那么爱撒娇。 沈顾淮比墨沉至少大有两百来岁,甚至还不止。 一想到年龄,沈顾淮心中便有些过不去。毕竟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而墨沉却还如此的年轻。 自己与墨沉在一块,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沈顾淮有那么一刻,不想明白这些。哪怕心中清明,也假装不懂。 墨沉才不会听沈顾淮的就这么睡下,毕竟两人才刚醒。 墨沉就紧紧的挨着沈顾淮,说着:“睡不着。” 沈顾淮沉默了片刻,又道:“那便出去走走?” 墨沉瞧了屋外一眼,又往沈顾淮怀里蹭了蹭:“外面还在下着雨,不想出去。” 沈顾淮这就有些不懂:“那你想做什么?” 第212章 “只要能和师尊在一起就好了。” 恍然间,沈顾淮想起了刚将墨沉收入门下的那副场景,墨沉一副死也不拜自己为师的模样,至今还印烙在沈顾淮的心里挥之不去。 不过也确实是沈顾淮的错,只不过他不曾后悔收墨沉为徒。 就算是真的后悔,又能如何? “还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以前都不曾听过这些。” 墨沉难得一次认真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一样的,人都是会变得。” 沈顾淮也只是点了点头,闭上眼眸,便睡下了。 修行之人,睡不睡也都无所谓。 只不过养成了习惯,便也很难改去,再者夜晚不睡,又能做的了什么? 倒不如养精蓄锐。 当听到平缓的呼吸声从自己头顶上方传来之时,墨沉格外小声的从眼前白衣人怀里退了出来,搂住了眼前人的腰,面对面的盯着对方看。 沈顾淮睡着了的时候很好看,与平时不同的是。 墨沉在沈顾淮的睡颜中看到了疲惫。 沈顾淮一直以来都是面色平淡的面对这一切,很少有见过沈顾淮真正发火了的模样。 墨沉伸出手碰了碰沈顾淮的眉眼,随后一路往下,直到手落在衣领上之时。 顿了片刻,便也将手收了回来。 墨沉看着眼前睡着了的白衣人,嘴里呢喃着一句话:“师尊,不要骗我……” 此话落下,便也没再多说。 昨晚一夜未眠,白日里倒也是有些困了。 这一睡下便是一天一夜,两人也未离床。 说来也是好笑,这一躺,竟能躺如此之久。 有墨沉在身旁躺着,沈顾淮倒也是安心许多。自从离开清屏山,倒也很少能这么舒坦了。 沈顾淮醒后,便朝着窗棂外看了去。 雨也停了,阳光也从窗棂处透了进来,站在木板上。也泛起了一道光泽。 沈顾淮突然想起来了一事,倒也是尴尬。 以免像前面那般,沈顾淮便也直接伸手戳了戳墨沉的脸。 软软的,触感倒是不错。 想不到看上去没什么肉,摸上去倒是软乎乎的。冰冰凉凉的,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怎得。 于是,沈顾淮便将手掌直接贴在了墨沉的脸上,光明正大,并没有偷偷摸摸。 可在墨沉醒来,眼睛一直在盯着沈顾淮的那一刻,沈顾淮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轻咳了一声。 沈顾淮眨了好几下的眼,到最后都不知该落在何处,尴尬道:“雨停了,该走了。” 墨沉笑着时总是会眯起眼睛,眼里好似就只有沈顾淮,也只装的下沈顾淮一人。 墨沉伸手握住了沈顾淮的手腕,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沈顾淮本想收回,却被墨沉一直按着,不肯让他将手收回去。 “你这是!” “师尊若是想摸便摸吧,我不会说师尊的。” 墨沉这一说,沈顾淮倒也没有想着再将手收回,而是在墨沉的脸上摸了摸,甚至还捏了捏,很好玩。 沈顾淮摸着摸着,倒也是投入在其中,殊不知墨沉此时都在看着沈顾淮,心里在想些什么。 眼里延伸着强烈的□□还有□□。只是在沈顾淮看向墨沉时,墨沉又收了回去。 怕墨沉会不舒服,沈顾淮也没有继续摸下去,反倒是收回了手。 “起床整理好衣物便走吧。” 墨沉好似所有的思想都已经飞了般,直勾勾的盯着沈顾淮看:“都听师尊的。” “既是听我的,那便快些起来。” “好。” 结果就在沈顾淮坐起之际,墨沉一顿折腾,身上的衣物也都穿戴整齐,安安静静的盯着沈顾淮看。嘴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师尊需要我帮忙吗?” 沈顾淮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不用。” 沈顾淮穿戴好衣物,站起身望向了窗棂之处,倒也不高。 随即,沈顾淮便留下了一些碎银。放在窗棂一旁的一个木桌上。 骨节分明的手就放在了窗外,正要往外跳下去。 “师尊!” 墨沉脸色慌乱,心就如同被绷紧的琴弦,声声重颤。 转眼间便出现在了沈顾淮的身后,一把拉住了沈顾淮,抱在自己的怀里。 沈顾淮这才反应过来,忘与墨沉说一声了。 沈顾淮拍了拍墨沉的手,轻声道:“从窗棂走。” “好路师尊不走,为何要走这另道……” 沈顾淮也知道墨沉心中的疑惑,当即便做出了解释:“那小二有问题,不像是寻常人,倒像是位修行之人。怕是认得你我二人。” -------------------- 第74章 师尊应下了 “那师尊还留下碎银作甚?” 沈顾淮也只是笑了笑,宛如冬日里的暖阳,听的人心里暖暖的:“住人家的客栈,不留下碎银,恐怕也说不过去,走吧。” 墨沉几乎是霎那松开了沈顾淮的腰,往窗外探去:“师尊在这站着,我先下去。” 沈顾淮也是依着墨沉,没有过多的询问。 墨沉下去那叫一个干净利索,直接跳了下去,落在了一旁,也幸好轻功不错,否则怕是腿都要疼好一会儿。 再者也才二楼,并没有多高。 墨沉望着二楼窗棂处的白衣人,伸出了手,悄咪咪说着:“师尊跳下来吧,我接住师尊。” 第213章 沈顾淮见墨沉这期待的模样,也只是一笑,当即便从窗棂处跳下,落在了一旁。 墨沉伸出的手也落了空。 如沈顾淮心中所想,哼哼唧唧的撒起了娇,委屈的不行:“师尊不信任我……” 沈顾淮噗的笑了起来,语气更是宠溺的不行:“你想手断?” “师尊那么轻,怎么可能会……” “嘘,别说话。”沈顾淮快步上前伸出手,握住了墨沉的嘴,小声提醒着。 而墨沉倒好,眨了眨眼,墨黑色的眼球转了转,张着嘴伸出了舌头,舔了舔沈顾淮的手心。 “你!当真是!”沈顾淮也是越来越纵容,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随之,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越来越放肆了。” “道长,二位道长?” “人呢?” “这么快就走了,也不知落下个话。” 小二在外敲了敲门,见里面实在是没有人回应,便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还真是没人了。” “这两人还真是不一样。” “那白衣道长,倒是与那画里的人很是相似。” “都没问一声,人就走了。” “这碎银……” 小二一说到碎银二字时,沈顾淮当即便拉着墨沉走到了一侧。 如沈顾淮心中所想,小二探出了脑袋,看了看窗棂下。 “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跳窗棂离开的,倒真是与众不同。” 小二嘴里呢喃着,也不知这两人是何意,从这处离开。真是奇怪。 墨沉拿开了沈顾淮握着自己的那双手,道:“他走了师尊。” 沈顾淮:“为师知道。” 墨沉:“那师尊还一直握着我的嘴做什么?” 沈顾淮:“有人。” 墨沉:“什么人?” 沈顾淮对墨沉使了个眼色,让其看去。 这人墨沉不曾见过,一身深紫色劲装,看身上的衣着打扮,像是云浮派的人。 沈顾淮按住了墨沉的手,与其道:“你在这等着,为师去去便回。” 墨沉不解,不肯沈顾淮离开,拉住了沈顾淮的衣袖,语气格外的沉闷:“师尊这是又要做什么?” 沈顾淮什么也没说,就单单说了这几个字:“他是牧期。” 沈顾淮这一说,墨沉便也明白。 沈顾淮与云浮派间的往事,墨沉也有所听闻,只不过知道的并不多罢了。 墨沉松开了沈顾淮的手。 看着眼前逐渐走远的人,竟有股想要冲上去的冲动,不过还是忍住了。 其实就算墨沉跟来,沈顾淮也不会说什么。 两人离得确实是有些远,沈顾淮步伐加快了许多,看着身前的男子背影,叫唤了一声:“牧少主。” 听到声音的牧期骤然回头,心中更是不愿相信,身后这人会是自己心心念念也都想要见到的人。 在看到身后白衣人的面容时,牧期整个身子一颤,当即便跪下了。 沈顾淮没想到牧期会是这个反应,也随着牧期的反应,蹲了下去,并没有碰他。 “沈长老,我……” 沈顾淮听他这么唤自己,心底更是一番苦笑:“你身子不好,莫要一直跪着。” 牧期很是听话,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是却不敢看沈顾淮。 “沈长老怎么会在这?” “恰巧路过罢了。” 牧期听后便没有再过多的问这些,心中更是满怀愧疚:“对不起,当年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我阿爹也不会那般对沈长老,也不会威胁沈长老,更不会害的沈长老被人算计。” 往事都已过去,沈顾淮也都在慢慢遗忘。 再者就算一直记在心中,又有何用? “当年的事情皆已经过去,牧少主也勿再提及了,听牧尊主说少主有事与我说,到底是何事?” 沈顾淮本不想清楚这些的,但如今在这里碰到,那便也见一见。当时牧远野所留下的那话,也不知是何意思。 “我想……沈长老能继续留下,当云浮派的长老。十年前望山之峰传来消息,说是沈长老已经病故了,可是我不信,沈长老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就这样病故!我便一直等,也在一直派人去找沈长老。” “也是在近日,我听世道上说,沈长老并没有死,我才想着下山,希望能见到沈长老一面!却没想到竟这般巧合,真的让我碰到了沈长老!”牧期的脸上是满脸的兴奋还有欣喜。 “你下山便是为了来寻我?”沈顾淮知自己这般问,是有些过于自恋,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到确实的答案。 牧期点起了头,认真回应着:“我下山,就是为了沈长老一人,没有其他。” 沈顾淮也只是嗯了一声,这话……沈顾淮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怕墨沉这小子怕是要多想了。 “所以……沈长老还愿意和我回云浮派吗?只要沈长老回来,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顾淮婉拒着:“往事已过,长老我也不想再担任,也多谢牧少主的器重。” 可这话听在牧期的耳里,却像是在变相的说着当年事。 牧期也连忙说着:“当年的事情我……我会给沈长老一个交代的!只要沈长老能来云浮派,想要什么都可以,我说到做到。” 沈顾淮依旧是拒绝,并没有答应,哪怕牧期说什么,沈顾淮都不会答应。 第214章 “沈长老若是想要灵力,我也可以给!我现在的灵力修为也还算是高强,只要沈长老要,我都可以给的,哪怕这一生无法修行,我都愿意!”牧期口中说的话,格外的像是置气。 可牧期不知道,在牧期说出这种话的那一刻,沈顾淮的心顿时就如同坠入冰窖。 本就冷的天气,此时越加的寒凉了。 原来,在牧期的眼里自己便是这种人。在牧期的眼里,自己是因为那灵力才会离开云浮派。 本以为牧期与那些人不同,没想到却也与他们并无二致,惯常会伤人心。 沈顾淮本想问牧期,自己在他的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话在喉咙处却说不出口,堵的慌,沈顾淮放在袖子下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沈顾淮强忍着话中的颤意,说出了声:“你的这身修为还是留着自己保命用吧,给我做什么?” “我自小身子体弱,不能过多的行使灵力,倒不如便将这一身的灵力给沈长老,以弥补当年沈长老为了救我所耗费的灵力修为!” 牧期这是真傻还是真的不知!他现在虽比往年好了许多,可身子依旧孱弱,若是这修为都没了,恐怕也只会病的更快,甚至病入膏肓,无法救治。 沈顾淮就像是倦了,闭上了眼眸不想再看牧期,原以为是什么要事,没想到说来说去,也还是这些。 沈顾淮提醒道:“没了修为你会活不了的。” 牧期眼神坚定,回应着沈顾淮:“不会的,我爹疼爱我,绝不会让我死的!” 是,牧远野确实是很疼爱牧期,不可能会让牧期就这样离开他。 为了牧期活着,牧远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若是牧远野知晓这些是因为沈顾淮,怕是会要了沈顾淮的命,哪怕不是沈顾淮自愿承受,接受这些。 若是牧期死了,牧远野第一个找的人,绝对会是沈顾淮。 沈顾淮也不想再出现这些事,能躲便躲吧。 沈顾淮:“日后莫要再说这些话了。” 牧期:“那沈长老会与我回云浮派吗?” 沈顾淮:“不会。” 牧期不想就这样放弃,还想要说些什么,可却被沈顾淮先行抢了话。 “牧少主也莫要在我这浪费口舌,话已说开,牧少主与我之间的事也都就此化解吧。” “可是……我……”牧期那一刻的停顿。 沈顾淮本以为会就此止住,却没想到他既然…… “是不是因为我还有我阿爹,所以沈长老才不想回云浮派?沈长老嘴上说往事已过,其实心里还是介怀。沈长老就不能和我说实话吗?怪就是怪,不怪就是不怪,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又一直在婉拒着我。” 若是牧期非要这么说,非要这么明白的话,那沈顾淮当真是无话可辨,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算说什么,也都会再次被曲解。 沈顾淮沉默许久,回应道:“就是你想的那般,若是……并无其他事要说,那我便走了。也祝牧少主早日摆脱病魔。” “沈长老!”牧期看着沈顾淮的背影喊出了声,想要伸手抓住,可却又不敢,只能远远的望着。 牧期在原地看了许久方才转身离开。他既不与自己回云浮派那便算了。 还以为阿爹是骗自己,没想到都是真的。 牧期走了后,墨沉也才一旁走了出来,脸色略有些阴沉。 沈顾淮瞧见他的脸色,本不想说的,可还是问了一声:“都听到了?” 墨沉嗯了一声,沉闷道:“听到了。” 沈顾淮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解释那些,也不是逃避。而是想要安抚墨沉。 这些并没有什么,过去的也都已经过去,没必要一直放在心上。 沈顾淮很自然的牵过墨沉的手:“走吧。” “师尊会回去吗?” 墨沉心中还是担心,还是会感到害怕。生怕自己一个闭眼,一个转身,师尊就会离开,丢下自己走了。 沈顾淮:“不会。” 墨沉依旧不信:“真的?” 沈顾淮依旧是耐心的回应着墨沉,丝毫没有感到不耐烦:“真的。为师口中所说,皆是真。” “不管后来都会发生什么,师尊都不会丢下我的对吗?” 明知是不会,可墨沉还是怕,怕这一切都是自己心中的幻想。 沈顾淮也知道墨沉这是没有安全感,怕自会一次又一次的丢下他离开。 沈顾淮声音格外的温柔:“不会丢下你的。” 两人一路回了清屏山,若不是墨沉一直拉着说要早些回去,怕是到天黑都不一定能到清屏山。 墨沉记忆倒是不错,沈顾淮不过也才带墨沉来过一次,上次来时,人还是昏迷的,没想到路也记得住,倒是个好记性。 清屏山中的结界倒也还在,与苮南山不同,谢沂白知自己会回苮南山,便将苮南山结界解去,却未想到沈顾淮还有清屏山可去。 “师尊,我们……可以吗?” “可以……什么?”沈顾淮明明知道墨沉问的是什么,可还是止不住问道。脸色更是泛起了一片潮红。 在话说出口时,墨沉并不敢看沈顾淮,怕沈顾淮会再次拒绝着自己,目光便落在了不远处的屋檐上。 声音也变得无比的沙哑:“我想与师尊双修,可以吗?” 第215章 此时还是天日,并没有黑夜,两人脸上的表情更是异常显著,只可惜双方都不敢盯着对方的脸看。 墨沉这么正经的一问,沈顾淮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墨沉,两人就这样一直僵持了下去,谁也没先开口说话,更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顾淮一直不言,墨沉的心也受到了一些创伤,感到了失落。 “师尊若是不想……便算了。日后再……” 可下一秒,身旁的白衣人却直接凑上前亲了一下墨沉的唇,目光望着墨沉,面色潮红,如同临近夜晚的晚霞般,娇艳好看。 “……随你。”沈顾淮几乎说的很小声,就连自己都快有些听不到了。 ‘随你’二字,声落得很快。就好似沈顾淮没有说过的一般,一直在脑子里回想着,好似是自己想出来的。 墨沉顿时眼眸睁大,犹如细小的银针,粗缓的呼吸声,扑面而去,心更是跳个不停,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一直盯着眼前的人看。墨沉抿了抿唇,留恋着方才的香吻。 墨沉忽然伸出手抱住了眼前面色羞红的白衣人,低头便吻了上去。抱着腰的手更是紧了几分,甚至不断的想要拾取更多,将人紧紧的贴在自己身上,不想松开。 直到停下之时,墨沉有些迟钝,方才问起。 “师尊方才……是…是同意了吗?” -------------------- 有一股预感,下一章会被锁。我尽量避开。 如果可以写,我直接能写出四千,但是不让写。 隐晦,隐晦,隐晦。 第75章 师尊宠着 沈顾淮靠在墨沉的怀里,贪恋着此时的温暖,深吸了一口气。 “真的。” 在得到确切的答案时,墨沉拉着沈顾淮的手便往着屋内走去了。 清屏山,沈顾淮已经有许久未来,也不知里面的陈设可还干净,可还能入眼。 沈顾淮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墨沉的身上没有移开过,一想到接下来两人要做什么,脸便更是滚烫的厉害,老脸一红。 虽然当初在湖蝶镇时曾有过,可那时候墨沉是因为身受合欢香的影响,方做出那等事。 可如今,两人都是清醒之身,自然是知道接下来都会做什么,甚至…… 才答应下,沈顾淮便有些后悔了,一想到一会儿……沈顾淮的整张脸便通红无比,甚至就连手心也开始蹭蹭冒汗,很是紧张。 在迈进门槛的那一刻,沈顾淮心中紧张,当即便喊出了一声:“墨沉!” 墨沉知道沈顾淮心中所想,关上门便将沈顾淮抵在了门上,眼里尽是欲望,声音中带有磁性:“师尊就算是反悔也来不及了。” 沈顾淮眼神中略微有些闪躲,逃避着墨沉炙热而热烈的目光,心中也有些心虚,话吐出来时,也磕磕绊绊的:“为师……” 不等沈顾淮将话落下,墨沉便已经吻了上去,抱着怀里的人很是紧张,整个身子都因激动而发起了抖,沈顾淮亦是如此。 当年的事,沈顾淮心中不敢去想,也不敢多想这些。 沈顾淮小心的探出手,抱住了眼前的人,仰头迎合着。 灼热的触感从墨沉身上传来,极具引诱。 [晋江文学城:审核不通过,详细的细节请各位自己猜想,作者写了三千自己保留,不暴露。极具清水文。透露一丢:师尊以为自己能攻墨沉,结果两人比(放大范围的想就好了)了一下,就放弃了。] 再醒来时已过去了五六日,时间过的倒也是快。 墨沉醒来时便想着将眼前人再次…… 但在看到沈顾淮紧皱的眉头时,心中便又不忍,只是抱着。 两人身上都穿着单薄的衣物,身体上的炙热更是挡也挡不住,从身上传到对方的身上。 墨沉往前凑了凑,抱着沈顾淮的腰,一点都不肯松手。 墨沉凑到沈顾淮的耳边,小声呢喃了起来:“师尊……” 沈顾淮听到后,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够了。” 沈顾淮这一说,墨沉便知沈顾淮说的是什么意思。 才刚开始的时候,师尊就在说已经够了。不管是到了什么点上,师尊都在说够了。 意乱情迷之际,竟也直接抱着墨沉…… 墨沉想了一会儿,小声的问着,心中也有些心虚,毕竟说好的,一下就好了,结果…… “师尊要不要喝些茶水,润润喉?” 沈顾淮有问必答,也只是挤出声,嗯了一声,什么也不想说,甚至人还不一定是醒着的,靠在墨沉的怀里。 既然沈顾淮应了,墨沉便会下床去倒。 结果人刚要动身起身,却被沈顾淮牢牢的抓住,给拉了回来,落在了床上。 沈顾淮依旧是闭着眼眸睡着,可是力气却出奇的大,拉着墨沉便不让人走,很是眷念。 语气中竟带了些撒娇的意味:“别走……” 是墨沉从未听到过,碰撞过的画面。 墨沉心神荡漾,眼里的兴奋感显露在外,甚至伸手便想要往下探去,不过在经过腰腹间之时便停下了。 “师尊,昨晚……”墨沉本想问舒不舒服,可是脑子一想,还是算了,字尾也拖了许久,“疼吗?” 墨沉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怀里的人看,看着怀里人的唇是否在动。 可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应,墨沉便也知道,想必师尊是累了,不想回自己。 第216章 可是在下一秒,耳畔突然传来了一个字,细若蚊蝇,若不是墨沉离得近,怕是会听不清。 “疼……” 听到沈顾淮的回应,墨沉整个人都兴奋了,可是在下一秒眼里却充满了委屈。 “差……” 只可惜眼前的人没看见,依旧是紧闭双眼,睡着。 但凡是真的差,沈顾淮也不会当着墨沉的面说出。 至此,墨沉的心中便也一直都在介怀此事。 沈顾淮醒来之时,墨沉便已经坐在一旁的桌椅上,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册在看,看的倒是认真。 虽已经过了许多日,但说实话,确实是有些疼。甚至不知该怎么面对墨沉。 两人…… 也罢,沈顾淮掀开被子,将衣物穿戴好了后,便朝着墨沉走去,说来倒也是认真,自己走到了他的身旁都没发现。 于是沈顾淮便站在墨沉的身后,看着墨沉手中所拿的书册内容。 不看倒还好,这一看!还不如不看! 脸突然间刷的一下红了,转过头不想去看,不过也在片刻又转回了头,心里想着,有什么不能看的? 于是沈顾淮便随着墨沉的翻页,一直看了下去,脸更是越来越红,绕是沈顾淮脸皮再厚也是有些撑不住,面部扭曲在一块。 等着被墨沉发现,还不如自己先行开口。 沈顾淮轻咳了一声,发出声时才发现,声音竟哑的厉害,只不过比当时好了很多:“在看什么?” “在看有什么姿势能让师尊舒服些,不那么的疼。”墨沉回答的很认真,丝毫没有挑逗沈顾淮的意思,甚至目光依旧是在那…… 沈顾淮:“……” 沈顾淮心中感到羞耻,弯腰,伸手便要将墨沉手中的书册拿到手。 结果墨沉手往旁边一放,人一侧,沈顾淮手落了空,脚下竟直接失去了平衡,往前面倒去。 墨沉倒是反应快,当即便将沈顾淮接住,抱在了怀里。 经过……的接触,两人都……也不对,是沈顾淮格外的尴尬。 沈顾淮想要伸手遮挡着自己此时的面容,可想了一会儿,觉得此举动蠢,便没有了,目光不敢望向墨沉,带有着闪躲。 “你……” 墨沉将沈顾淮抱紧了一些,手里也正在倒着茶,端着茶杯便往沈顾淮嘴里送。 沈顾淮见墨沉这个举动,侧过了头,不喝。 沈顾淮见墨沉善不罢休的模样,顿时之间炸毛了,呵斥道:“为师不是小孩!不需要你喂!” 被沈顾淮这么训斥了一声,墨沉心里也难受,委屈道:“我是怕师尊喉咙疼的厉害,再加上这几日师尊一直都在床上躺着,没有喝一口水,嗓子干涩,所以我便想着给师尊倒杯水喝……” 沈顾淮:“……” 墨沉这一说,倒变成了沈顾淮的不是。 沈顾淮也知道自己说不过墨沉,便也罢了,低声道:“哪有人是这样喝水的!” 墨沉低头认错着:“对不起师尊……”妥妥的一个乖孩子。 沈顾淮也知道他这是在故意装,可沈顾淮是真的没有法子。 一想到当初自己假死离开,墨沉为了将那灵越留下,耗费了多少灵力,沈顾淮的心便忍不住疼痛了起来。 “不怪你,是为师不习惯,不用说对不起的。”沈顾淮像是哄孩子一样,摸着墨沉的脸,给了一颗糖,凑前亲了他一下。 两人就这样过了十几日没羞没躁的日子。 墨沉当天便不愿意走了,赖着沈顾淮。 沈顾淮低头看着环绕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墨沉也是没有办法。 “你要是再不放开,为师便不带你了。” 墨沉听后立马便放开了,沈顾淮也知道,只有这法子是好用的。 沈顾淮不过也是随口说说,可墨沉并不会这般认为,心中更是觉得师尊这是不要自己了,才会立马松开,退后一步,之后又握住了沈顾淮的手。 微风不燥,阳光耀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暖和。 “师尊,我怕。” 不管墨沉口中说的是真还是假,沈顾淮都不会完全相信,也不会完全不信,始终保持着中。 “平常那些你都不怕,怎么这个就怕了?” “我……”墨沉脸色一沉,心中惴惴不安,虽先前都说过,可墨沉还是有些不想去北禁之地的沙魔之所。 毕竟沙魔那有许多的秘密,是墨沉不想知道的,也不想揭开。 “就是害怕。所以师尊要多加护着我一些。”墨沉不想多解释到底是为什么。 两人就这样离开了清屏山。 这一路上,沈顾淮都心不在焉,心里在想着玉麟,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玉麟去了何处。 这一路走来,倒是累的很。 自从沈顾淮假死离开的这十几年以来,玉麟的灵力早已经大大不如当年,甚至被谢沂白赶尽杀绝,不杀了他便善不罢休。 不管是在何处,玉麟都不敢一直待着。 有水的地方,玉麟也全然不敢去了。 玉麟此时便躲在装着水的盆子当中,那些村民见这条鱼很是奇怪,便带着回去了。 村民将这盆鱼带了回去,通体雪蓝,甚至还会泛着蓝光,说吃的话,他们还真的是不敢,毕竟这么一个东西,看起来就是不能吃的。 第217章 村民自从将玉麟带回去之后,便有许多的人慕名前来山庄,皆是为了亲自目睹他们口中所说的那蓝色会发光的鱼。 玉麟此时受了重伤,只能一直待在这水盆之中,无法抵抗这些村民的触碰。 后来,竟有村民为玉麟专门建了一处阁楼,说是为了保平安。 平安?呵…… 在那阁楼建下的那一刻起,一位穿着乌商河黑色衣袍的男子就此出现在众人面前,凭借着一身灵力,将那层阁楼烧毁。 之后,那些村民便将玉麟当做了厄运之兆,丢出了山庄,更是丢进了最远处的竹林当中,让人找也找不到。 之后也不没有人再进过此山,怕会出现一些诡异的事。 在离开水后,玉麟便也恢复了人形,身子更是站不稳,勉勉强强的撑着。 可还不等他松一口气,谢沂白便又来了。 谢沂白就如同一个活阎王,随时随刻都要了自己的命,甚至无法预兆。 看到谢沂白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跑。 然而却被谢沂白挡住了去路,一把长剑落在了玉麟的眼前,声音从远而至,落在了玉麟的耳里。 “还想跑到哪里去?” 谢沂白一点都不在乎,玉麟是沈顾淮心中最为在乎的一条鱼,只要将玉麟抓住,那他谢沂白便必能抓住沈顾淮的软肋。 玉麟冷哼了一声,停下了脚下的步伐,没有再跑。 “谢长老当真是好计谋,这么多年过去,还一直追着我不放,想要置我于死地。” 听到这个谢沂白便不乐意了,纠正道:“至你于死地?若是我真的想至你于死地,我有几百种手法,有的是手段杀了你,将你留下来,不过都是因为阿砚罢了。阿砚若是知道你是因为我才死的,想必也会知道你是为谁而死,怕是会找我为你讨个说法呢。” “还真是可惜,你为了他死,他却不会为你报仇。还真是不值呢。”谢沂白言语嘲讽,挑唆。 哪怕再怎样,玉麟都不会背叛沈顾淮。 在玉麟的眼中,救命之恩大于一切,就算是死,也是玉麟因得的,只要能活一日,玉麟所想保护的人也会是沈顾淮一人。 玉麟冷笑出了声:“那谢长老倒是值得,为了骗主人耗费这么多的灵力精气神,还真是不容易。” 谢沂白不屑置辩:“我的脾气,你清楚的。” 玉麟自是清楚不过,那又能怎样? “若是谢长老无其他事,那我便行先走一步了。”玉麟藏在袖子下的手正在施展着灵力,面色也在肉眼可见的虚弱。 话音落下尚未落下的那一刻,玉麟便已经消失在了谢沂白的面前。 这种情况谢沂白见多了,也不在意。跑,那就让他跑吧。 谢沂白有的是时间将他抓回来。 逃脱的那一刻,玉麟脚步顿时不稳,扶着一旁的树便猛咳了起来。 玉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毒痕已经在蔓延,几乎遍布全身,若不是有灵力的压制,玉麟怕是早就死了。 脸上也渐渐有了这毒痕,暗紫色的毒痕在玉麟的身上,亦显得格外明显。 当初被谢沂白摆了一道,如今不管谢沂白说的是真还是假,玉麟皆是不信。 眼一黑,便晕倒在了这荒郊野外,无一人发现。 也幸好玉麟灵力还尚且高强,否则怕是要直接显现出原形,若是那般,怕是会离死更近。 谢沂白也没有再追上去,而是转身离开,回了南幽阁。南幽阁事务繁忙,还有诸多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 -------------------- 昨天做梦梦到朋友的感冒传染给了我。然后我请假不写文了哈哈哈。然后暗暗说了句:爽。 第76章 师尊又想骗我 沈顾淮本想着从岭莲湖前去魔族北禁之地,但却被墨沉阻拦。 “师尊与我走就好,不必去岭莲湖。” 墨沉口中说的倒是真,这路倒是比岭莲湖的路好走许多,也不知墨沉是怎知晓这路的。 墨沉也知道沈顾淮心中会有疑问,在走时,便开口说起:“魔尊说的。” 沈顾淮听后嗯了一声,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你还与魔族有联络?” “没有,偶尔罢了。我知道师尊不想让我与魔族有关联,师尊假死后,我便再也没去过魔族。” 一说到假死,沈顾淮便不好意思再看墨沉的脸,也不好意思再只言片语半句。 若不是自己假死逃避,墨沉也不会听信谢沂白,被谢沂白算计,丢失那一只眼睛。 “当年假死,是为师的错,为师本以为只要为师走了,你便能一步青云,能够放下一切,也能……” 可是还不等话说完,墨沉突然停下了脚下的步伐,眼神格外炙热真挚,眼里始终是只有沈顾淮一人,从未改变过。 语气极其认真,好似冰雪之地里的厌雪花,哪怕风吹雪埋,也都屹立不倒,挺拔着枝干。 “师尊,我从未怪过你。” 可墨沉越是这样,沈顾淮的心便也越疼,宛如被长针刺穿,刺痛着神经。 沈顾淮紧握着墨沉的手,像墨沉保证着:“日后,为师不会再抛下你离开了。” 虽先前墨沉一直都没有在意这些,可心底始终都还是担心,很没有安全感,怕沈顾淮会再一次的丢下自己离开。 第218章 墨沉抿着唇,沉声问道:“可如果师尊又抛下我,那该如何?” 沈顾淮肯定道:“不会的。” 可墨沉的心里还是没有底,想要知道,哪怕是如果,不可能的,墨沉也还是想知道沈顾淮会怎么想。 墨沉语气也有些急促了起来:“我是说如果,如果师尊又一次的抛弃我,我该怎么办?” 沈顾淮看着眼前面容俊朗的男子,看着他脸上的不安,嘴角也只是一笑,满是宠溺,可是心却不由得在抽痛。 “放心,为师不会走。倘若真的走了,你也可以将为师抓回去,任凭你处置。” 沈顾淮越是这么说,墨沉的心里便越是慌乱,心中害怕。 “可是……可是我要是找不到师尊,师尊又和当年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音讯都没有……我又该怎么办!” 沈顾淮郑重道:“不会的。” 墨沉听后也只是应了一声好,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握着沈顾淮的手,两人十指相握,哪怕走到哪里,墨沉都会紧紧牵着沈顾淮的手,哪怕是一刻,都不会分开。 沈顾淮也知道墨沉的性子。以及这么多年来,自己亏欠于墨沉的。 沈顾淮对墨沉好,愿意与墨沉在一起,并非是因为心中的愧疚,若真是如此,那沈顾淮还真就不是人了。 同时沈顾淮心里也在怕,怕后来自己又会丢下墨沉一个人离开,答应下的事,又会化为泡影,不当回事。 一路走去,从未看到周身有他人经过,也不知墨沉这走的是什么路。 沈顾淮也没多问,一直跟着墨沉的步伐在走着。 “师尊是不是很冷?” 就在沈顾淮想着一些事的时候,墨沉突然问了一句。 沈顾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许久,方才回应着:“不冷。” 墨沉:“可师尊的手很凉。” 沈顾淮:“向来都是如此的,不用在意。” 可是在沈顾淮落下的那一刻,墨沉的手中施展着灵力,在用灵力为沈顾淮暖手。 墨沉的手本就温暖,再加上有灵力的维持,倒真是像是在摸一个暖手壶,温暖的很。 可下一刻墨沉却道:“我比暖手壶热,也比暖水壶体贴,还比暖手壶持续的更久,还能给师尊一直摸着、抱着、带着。”明显的能听出来,墨沉这是吃醋了。 沈顾淮听后笑了一声,温声道:“酸了?” 墨沉则是轻哼了一声,不承认:“没有。” “你怎知为师想的是暖手壶,而不会是别的?” “我……”墨沉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或许……是我与师尊心有灵犀,所以便知道吧。” 墨沉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后面更是极为肯定。 沈顾淮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只是嗯了一声,这一路上都只有两个人,还真是逍遥自在,要是能一直如此,也不是不行。 山河远阔,爱人入怀。 前方便是魔族北禁之地,他们此时所在之地正下着鹅毛大雪,雪飘落在两人的身上,墨发处、肩膀处也渐渐堆积了雪。 墨沉伸手拍了拍沈顾淮身上的积雪,正想着要施展灵力将人护在中间时,却被沈顾淮握住了手。 “别施展灵力。这里是拂雪山。” 墨沉听后并没有停下,反倒是嗯了一声,继续设下一道护身结界,并不在意这些。 “我知道,没事的师尊。” 沈顾淮相信墨沉,便也没再多说。 只不过,为何是这拂雪山能来到这北禁之地,倒是不知晓了。 “师尊进入后,莫要与那些沙魔有过多的接触,怕是会将魔气传入师尊的体内。”在两人要进去的之时,墨沉便道。 沈顾淮对这些并不了解,只知道一些皮毛罢了,没想到墨沉知道的既然还有这些。 沈顾淮松开了墨沉的手,在人多的地方,还是会有些别扭的。 墨沉也是知道,也并未说什么,只是在沈顾淮松开的那一刻,墨沉的眼里还是流露出了一股失落感,师尊果然还是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哪怕是这些沙魔。 北禁之地炎热,这护身结界除了可以御寒外,还可以挡暑。 “师尊,走吧。” 墨沉走在沈顾淮的前面,为沈顾淮遮挡着风沙,然而墨沉脸上的神情很是不对劲,无数个片段的回忆不断冲击着脑海。 怕被沈顾淮发觉不对劲,便走在了前方。 沈顾淮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墨沉的背影,盯着看,看了许久许久,什么也没说。 沈顾淮的心里竟不由得说了声对不起。 这一去,沈顾淮没想过要活着离开,沈顾淮就是那么的无耻。 明知墨沉讨厌他人查他的身世,沈顾淮还是查了,来北禁之地,为的也是墨沉,想要知道更多。 沈顾淮骗了墨沉许多次,一次一次的都在保证不会欺骗,可是下一秒却又…… 沈顾淮没敢去多想,闭了闭眼,跟在墨沉的身后。 墨沉对这些方位极其敏感,说来也是厉害,可以找到。 越往里处走,墨沉的心便越是不安,总觉得后面会出什么事,甚至都与师尊有关。 墨沉不想问,可还是没能忍住,问出了口:“师尊来这北禁之地,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沈顾淮不想告诉墨沉,说实话更是不可能。 第219章 “没什么,就是看一下。” “师尊若是不说,师尊便也别想走了。”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墨沉停下了脚下的步伐,面色阴沉的转过了身子,看着身前的白衣人。 沈顾淮也是对上了墨沉的目光,并不在意墨沉此时所想,皱起了眉头:“这沙魔,我必须见到。” “为什么要见这些沙魔,师尊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你要拦着为师?”沈顾淮见墨沉这架势,不敢置信的出了声。 “师尊,我只是想要一个理由,想要知道师尊进这北禁之地到底是为了什么!师尊从来都不与我说这些,就连到了现在,也不肯告诉我。师尊说过会信任我,可是下一秒却又与口中所言相反。” “师尊,我怕……怕你会再一次的丢下我不管,会再一次的不要我,我的直觉在告诉我,不能再让师尊走下去了。” 沈顾淮见墨沉这副不肯让自己继续走下去的模样,本想着用灵力逃脱,可脑子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若是自己用灵力,墨沉想必也会用灵力,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势必要将自己留下。 墨沉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断然不能消耗太多的灵力。 沈顾淮安抚着墨沉:“不会的,相信为师,不会丢下你走的。” 可是墨沉依旧是不信,沈顾淮很会骗人,而这被骗的人,也只会是一个人,那就是墨沉。 永远被骗的都只有墨沉。 墨沉坚决道:“不行。” 说罢便要拉住沈顾淮的手离开这沙魔。 可是在手快要碰到的那一刻,沈顾淮将手收了回去,沈顾淮退后了一步,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无奈道。 “莫要任性。” 墨沉见沈顾淮抵触着自己的触碰,眼角忽然泛起了一抹泪泽,隐忍着心中的情绪:“师尊是不是在骗我!” 沈顾淮依旧是远离着墨沉,想找准时机逃跑,无心回应着墨沉:“为师不会骗你。” 可是每当沈顾淮退后一步时,墨沉都会上前一步,但墨沉没有强迫,只是不想沈顾淮离自己太远,既然师尊不想自己触碰,那便不碰了。 但人,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最终,墨沉还是败下阵来了,他怕自己再逼迫沈顾淮,沈顾淮就会跑了。 眼里满是落寞:“走吧师尊,我不问了。” 墨沉走在前方,离沈顾淮也是有些距离的,沈顾淮见墨沉不问了,也是松了一口气,这般便再好不过了。 沈顾淮并非故意不想与墨沉说,只是这事,沈顾淮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知该如何说。 墨沉也是说到做到,走在前方带着路,哪怕心中再不想沈顾淮靠近,也还是带了。 墨沉等着沈顾淮靠近。 可是等了好久,沈顾淮都没有跟上来,甚至走到自己的身侧。 “师尊……” “师尊!师尊!!!!!!!”墨沉对着眼前空气不断的呐喊着,可任他怎么喊,人都没有出现。 也就是在这转头的瞬间,身后早已经没了人影。 道侣契没了,音讯也没了,什么都没有。 沈顾淮又一次的丢下墨沉跑了。 也幸好有墨沉在,将自己带到了此处。 也不知……罢了,不想了。 墨沉一个人在那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沈顾淮心中虽然担心,但也是没有办法。 只有这样,沈顾淮才能从墨沉的身旁逃开,这般他应该就不会进到沙魔所在之处了。 沈顾淮也并非要用命去赌,只是,那里面有沈顾淮必须知道的东西,也有关于墨沉的,所以他一定是要知道的。 沈顾淮看着前方的沙魔,设下了一道屏障,进入到了其中。 沙魔与其他魔族不同,修为较低,并不容易发现他人,就算沈顾淮不用灵力屏障其实也不会怎样。 “师尊!!!!” “师尊,师尊……” “……” 身后不断有焦急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墨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追赶上来了。 沈顾淮也是想也没想,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了沙城。 风不大,并未将沙尘卷袭,倒是奇怪。 若是在平常,想必会有风沙。 一进到沙城中,倒是什么都没有了,只不过有一道屏障。 整座沙城都是以黄土所盖成的,并不是沙土,沙土堆不起如此高厚的城墙。 沈顾淮一进到沙城中,沙城便有人发现结界动荡。 而下一刻,沈顾淮便被一个人给带走了,这个人并非是别人,而是墨沉。 墨沉将沈顾淮带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躲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喊了一声:“师尊。” 沈顾淮心中心虚,实在是没想到墨沉竟…… “你……怎么跟来了……” 墨沉也只是笑了笑,极力的隐藏着心中的不安还有悲凉,不想让沈顾淮听出来。 “我说过,不管师尊怎么丢下我,我都不会离开的。” 沈顾淮不敢看墨沉,眼神中带有闪躲,墨沉说的话就如同细小的银针,不断的插进了自己的心里。 他……又一次的丢下墨沉离开了,一话不说,甚至还对他发脾气,甚至就将他丢在北禁之地不管不顾。 前一秒说,不会丢下他。 可是下一秒却又做出此等举动…… 第220章 “墨沉,你先离开。” 墨沉眼里已经泣出了泪水,声声颤抖:“那师尊怎么办!” “那沙魔不认魔尊,更不认人!师尊怎能保证自己不会出事?!!” 对比起墨沉,沈顾淮倒是淡定许多:“为师的这一身修为又不是假的。不会有事。” “师尊总是说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到头来不也还是出事了!若是真的不会出事,师尊为什么又要将我丢下!师尊总是说不会丢下我,可哪一次,师尊不是在骗我!” 是啊,每一次自己都丢下他走了,都以为是在对他好。 后方便是拂雪山,要想离开,现在就可以离开。 沈顾淮就站在墨沉的面前,抬头看向时,墨沉的眼尾,都是滴落的泪痕,也不过是看了一眼,沈顾淮便将目光收了回来,没敢去看。 无边无际的沙漠,风沙随着风飘在空中,落在墨发上,肩上,很是干燥,炽热。 沈顾淮迟迟没有回应自己。 “师尊,我们走好不好……” 沈顾淮应了一声:“好。”可是也有其他的事,总不可能白来,“不过……为师要拿走沙城的一样东西。” 墨沉见沈顾淮同自己回去,泪也渐渐收了回去:“什么东西?” “一本书籍,关于当年拂雪山的事。” 墨沉不明白沈顾淮要知道这个做什么:“拂雪山?” 其实不止是拂雪山,还有很多。 沙城中有许多的书籍,都是魔族与人族都没有的,就如同尘封在沙漠中,永远无法挖掘的秘密。 竟沙城中有沙魔,那这些沙魔中手中必定有这些。 “师尊想要知道拂雪山的事,大可问我,来这沙城又是做什么!师尊是不是又在骗我?”墨沉顶着那要落下的泪珠,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咬牙紧问。 沈顾淮终究还是伸出手,抹去了墨沉眼角的泪水,如视珍宝般的抱着墨沉的头,两人额头相互抵触着。 轻声说着:“没有骗你。” 可是嘴里说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沈顾淮又一次的在骗墨沉,而墨沉也心甘情愿的被骗。 也正好,两人就在这沙尘满是的沙漠之中,毫无避所的被沙魔发现了。 而这沙魔看到两人时,神情可以说的上很是扭曲,脸都皱在了一块,身穿一身黄衣粗布,还是位少年。 沙魔少年手里还端着一碗鲜美的汤,从厨房之中出来看到这两人都动静时…… “……” 况且,两人也没注意到有人看到了他们。 墨沉凑上前便是一吻,吻的沈顾淮错不及防,甚至伸出手紧紧的将墨沉抱在了怀里,想要将人蹂进自己的体内,化为一部分,不想松开半分。 沙魔少年:“……” 亲了许久,墨沉方才松开沈顾淮的唇,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墨沉脸上更是一脸的委屈。 墨沉亲了这么久,沈顾淮都不为所动,任墨沉亲着,甚至一点都没有要回应墨沉的意思,墨沉见此,便哼哼唧唧的松开了沈顾淮的唇。 委屈巴巴的说着:“师尊,亲亲我。” 沙魔少年:“……” “师尊……”墨沉一副求亲的模样。 沈顾淮并未多说,也未数落,抬头便亲了上去,如同蜻蜓点水般。有求必应。 不过就是这一下,墨沉的心里也得到了满足,抿了抿唇。 沙魔少年:“……” “师尊就带着我吧,我不会……” 墨沉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是碗筷摔在地上的声音。 沙城的脚下并非都是沙土,而是黄土,厚实,并不是零散的,从而东西坠落也是会有声音的。 沙魔少年:“……” 两人瞪眼瞪小眼,谁也没开口言语,谁也没有走动,都站在原地,气势汹汹的看着对方。 沈顾淮站在一旁,脸色格外的难堪尴尬,该不会刚才的那一幕,都被这少年看到了吧…… 沙魔少年:“……” -------------------- 下雪了!!!!下雪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没骗人,天气预报没骗人啊啊啊下雪了!好多年没有见过雪了,好激动。十年都有了。不过就一个晚上就没了。 第77章 师尊与我走 沙魔少年见那黑衣男子下一刻便要动手,手忙脚乱的便大喊了起来。 “有人偷情啊!快来人,有人偷情,被撞见了还要杀我灭口!来人啊!!快来人,偷情了啊啊啊啊!” 沙魔少年不断的大声呐喊着,丝毫没有要跑的意思。 沈顾淮:“……” 墨沉:“……” 沈顾淮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被发现了。” 反倒是墨沉,一点都无所谓,知道便知道了,那又能如何? 墨沉心烦的瞪了少年一眼:“再喊我便将你嘴封住!” 这怎么能行,怕是这少年会更加的加大音量喊起来,墨沉这样威胁他,怕是…… 结果…… 沙魔少年一下跪在了地上,啊啊啊大声乱叫了起来。 “我才刚及冠,不想死啊啊啊……” 沈顾淮:“……” 墨沉:“……” 墨沉也只是瞥了一眼沙魔少年,沈顾淮瞧墨沉这是不想管的意思,便迈出步伐,伸手想要将少年扶起。 第221章 可是却被墨沉快步当先,一把将沙魔少年从地上拎了起来。 沈顾淮:“……” 沙魔少年并没有那么安分,被墨沉抓起来的那一刻,立马便开始挣扎,不停的在墨沉的手中乱动。 “你……你……你你你你……” 墨沉:“你什么?” 沈顾淮叹了口气:“将他放下吧。” 沈顾淮一出言,墨沉便也照做,将沙魔少年放下了,倒也还是好,没有将人直接丢出去。 若是沈顾淮不再,还真就有这个可能,不过沈顾淮在,墨沉还是收敛了一些。 挣脱开束缚的少年,飞速的跑了。 而这少年一跑,两人不免要担心一下接下来的情况。 沙魔少年一跑,嘴里差点开始大声喊叫着,越喊越大声,像是要将整座沙城的沙魔都喊出来般。 “有偷情人啊!快来人,偷情人被发现要杀我灭口了!” “快来人啊!” “……” 沙魔少年口中一直在叫喊着,几乎整座城池里的沙魔都探出了脑袋,看着楼下方的少年一直在奔跑大喊着。 也幸亏少年年少,那些沙魔没有动手。 北禁之地最是炎热,不过才一会儿,沈顾淮与墨沉二人的额头已经汗如雨滴,不过也幸好有灵力护着,会好一些。 若是普通人来到这北禁之地,怕是要被烫掉一层皮不可,甚至还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墨沉并不在意这些,毕竟这北禁之地与魔族都没什么两样,不过一处偏阴寒,一处偏炎热罢了。 墨沉牵着沈顾淮的手,轻声说着:“师尊,我们别躲着,再躲下去被发现可就不好了。” 只要沈顾淮稍微服一些软,安抚一下墨沉,墨沉全然可以将那些事忘在脑后,不去在意。 沈顾淮也是知道墨沉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做。 沈顾淮自然是都听墨沉的,也只是嗯了一声。 沈顾淮有些不习惯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两人一直牵着手,便也道:“手松开吧,此处人多。” 墨沉眼里阴晦不定,像是在想些什么,就像是沈顾淮在嫌弃他一般,眼里的光泽也都暗淡了几许,没有再看沈顾淮。 语气也随之低了下去:“可他们不是人……” 看到墨沉这副委屈的神情,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第一个想的,那就是好好的安抚一下眼前的黑衣男子。 沈顾淮伸出手摸了摸墨沉的头,宠溺道:“为师不是嫌弃你,只是不习惯,你也不要多想了。”就像是哄小孩一样哄着墨沉。 那一刻,墨沉抬起了头,望着沈顾淮的目光,眼里好似装着什么天大的阴谋,不过不是坏的,而是对自己。 墨沉突然兴奋了起来:“那我们多牵几回,这样师尊就习惯了。” 沈顾淮沉默了片刻,轻声说着:“为师说不过你,点到为止,不说了。” 就像是故意的一般。 “既然说不躲,那便出去吧。” 之后两人便直接跟了上去,将沙魔少年找到了后,便一直跟在沙魔少年的身后,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沙魔少年叫他们二人如此的厚脸皮。 瞬间眼泪便哗哗哗的往下流了。 “要杀魔了,呜呜呜!阿帕,阿嫲,有人要杀我呜呜呜。” 原本沙魔少年还只是边跑边喊,现在变成了边跑边哭边喊,一直哇哇哇大叫,而这沙魔城就像是没人的一样,任是沙魔少年喊了如此之久,都没有沙魔出现。 墨沉知道沈顾淮心中会疑惑,便解释了一句:“沙魔虽生性凉薄,但性子与常人并无差别。” 沈顾淮不由得感叹:“你知道的倒是比为师还多。” 这么多年,墨沉还真是与以前不同了,现在知道的倒是越来越多,甚至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听沈顾淮如此之说,墨沉也是没有想到,沉默了片刻,略有些随意的回应着:“看的书多而已。” 其实这些地方,墨沉都有来过,只不过很少罢了,通常也只是来一会儿便走。 在魔族也是如此,竟苻渊有事喊他,他自是会留下帮忙。 两人一直跟在沙魔少年的身后,沙魔少年更是怕的跳起了身子,很是害怕。 墨沉见他这害怕的模样,心里也是不由得一笑。倒是无所谓,这些沙魔倒也是会忍,这么久,也没有一人出现。 只不过这凉薄未免也太过凉薄了一些,这沙魔少年喊了这么久,倒是不见得有一沙魔出现。 沙城之中到处都弥漫着沙尘,好似下一刻就要起风,将眼前的路遮掩,看不清。 两人就在这其中走着,沙魔少年渐渐的也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沈顾淮没有再往前走,拉住了墨沉的手,语气淡定道:“被骗了。” 墨沉:“我知道。” 沈顾淮:“那你还一直跟着做什么?” 墨沉随意道:“那沙魔少年身上有着一样东西,想看看。” 沈顾淮也只是嗯了一声,并未多说,只不过两人的处境似乎不好。 这沙尘若是起来了,怕是要沙尘暴,不仅如此,很可能还会出现魔兽,将两人困在此地。 沈顾淮拉住了墨沉的手,往回走了。 “走吧,还是不要像这般光明正大的了,还是偷吧。” 偷与拿有很大的区别,但此时沈顾淮并不想在意这么多,再者就是看一眼罢了,会留下书籍离开的。同时也会留下一封字信。 第222章 这种事沈顾淮干的不多,很少这般做过。 沈顾淮只记得当年谢沂白经常这般去到苮南山,谢沂白知沈顾淮必定不会见他,每每都是偷偷前去看一番,随后留下字迹。 谢沂白就是故意这般做,想让沈顾淮拿他没有办法,可事实就是如此,沈顾淮对他并不会做什么,更不会在意,放在心上。 既然要来,那便来吧。 “偷?”墨沉的眼里闪过了一抹诧异,在墨沉的印象之中,沈顾淮是绝对不会说出偷这两个字的,更不会做出这等事来的。 沈顾淮看不见墨沉此时的面容,也不想看到,想必怕是在嫌弃自己,不看也罢,看了让人糟心。 “为什么要用偷?” 沈顾淮其实很不想说起当年,但墨沉既然问了,自己还是回应他的为好,以免心中一直猜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不会给的,为师当年来过,当年为师本是想拿回清规,再者这清规本就不是沙魔中人的东西,可他们一直都占为己有,这么多年过去,能再拿到清规也是万幸。”沈顾淮眼里情绪复杂,清秀的眉目也皱了皱,好似想到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也不知这清规,梧焦是从何而来的,想必是那南宫尘离给他的吧。 魔族中人想到沙城,随时都能到,拿这一小小的一把剑,想必也是手到擒来,这沙魔也不会这么的不识趣,并不会像墨沉口中说的那般,什么都不怕,想必,墨沉接触的不多,亦或者都是在书籍上看到,对此不太了解。 “那……师尊当年为何不偷?”说到偷一字时,墨沉说话的音量都降了些许。 墨沉这么一说,倒是让沈顾淮好生思考了起来,迟疑了许久,方才想到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不敢。” 此话落下两人再未开口言论。 沈顾淮带着墨沉躲在了一处,既然是偷那便是要好好的躲藏。 只不过这沙城确实没什么沙魔,还真是躲起来了,找也找不到,也不知那沙魔少年为何 要出来,也不知是出个缘故,沙魔城中的沙魔竟全部都不曾瞧见了。 “去书经阁。”沈顾淮小声道。 墨沉愣了片刻方才跟上,他还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沈顾淮了。 不过也是,墨沉从未有过想去真真正正的了解沈顾淮,又怎知沈顾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有的是时间了解。 从始至终,墨沉的目光一直都在沈顾淮的身上,没有移开过,哪怕是出了什么事,也是第一个想到沈顾淮,将人带走。 沙魔城并不危险,只不过沈顾淮也确实是打定了来,回不去的想法。 毕竟这沙魔城,他不一定能走的出去,也不知墨沉认不认识出去的路。 书经阁在沙魔城剑窟的北侧,两人去必定是要绕过剑窟才成,这剑窟中的剑都是当年来到沙魔城的那些修士所留下的剑。 想必人都已经死绝了。否则剑不可能离身。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若是被放到了剑窟之中,不仅会被封了灵识,还会将剑封存在此,离不开,除非有人将其带走。 不过也是要有强烈的意志,否则挣脱不开压束。 可这一走出去,沈顾淮便被剑窟之处的剑灵所影响,头疼不已。 明明离了这么远的距离,却还是遭受到了影响,强忍支撑着,揉了揉太阳穴,想使其好受些。 墨沉霎那间便察觉出了沈顾淮的不对劲,伸手握住沈顾淮的手,手与手之间,十指相握,紧密且难分开。 “我去将那些剑灵镇住,师尊在此处等我。” 还不等沈顾淮的回应,墨沉转身就离开了,甚至,走的比什么都快。 也不过霎那,墨沉又回来了,紧紧的拉住沈顾淮的手不肯松开。 “我害怕,还是师尊陪我一块去吧。”墨沉面色平淡的说着,可是心里却波澜起伏,摇摆不定。 怕他这一走,沈顾淮便会将自己丢下,这种事多了,墨沉的心里,也逐渐不想相信沈顾淮的话,甚至大多时候,墨沉都会紧紧的黏着沈顾淮,不想分开,哪怕一秒,不管是在做什么。 也使得墨沉心里很没有安全感。 沈顾淮一时也是没有反应过来,被墨沉这一拉,脑袋瓜更是一疼,有一刹那眼前漆黑一片,差点看不清眼前的路。 就这般被墨沉拉着,在半空中飞。还是沈顾淮头一次心里没有完全。 也罢,也是自己的问题,若非是自己,墨沉也不会如此的没有安全感。 脚底下都是大漠风沙,眼前也是如此。 两人同是行在一处,墨沉很少用过九钧,就连此时用的都并非是九钧,而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把剑了。 “师尊,将清规还有秋不尽放在外面吧,这两把剑皆是有了灵识,若是就这般带进去,怕是会有很大的动荡。” 墨沉说的确认是不错,可是……为何他的便不留下? 不过沈顾淮并没有。 在大漠之中,能有一处岩石铸就的剑窟倒是少见,墨沉的手紧紧拽着沈顾淮的手,从头到尾都不曾松开。 沈顾淮将手抽回,墨沉的心也落了空,可是在霎那,又握住了墨沉的手。 沈顾淮轻声安抚着:“放心。” 沈顾淮知道自己有很多的问题,也有很多的事瞒着墨沉,是自己的不对,可是有些事情,沈顾淮不想墨沉知道,也不想再去追究过往的一切,哪怕是伤他害他的人。 第223章 两人一同走了进去,筑岩峭壁,脚抵达深渊高岩,弯弯道道的路陡峭不已,路时而窄时而宽,里处漆黑一片,不过这些剑身上会散发出光芒,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几许。 沈顾淮提醒着墨沉:“小心些,莫要掉下去了。” 也不知墨沉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并没有回复。 墨沉此时眉头紧促,看着眼前混动的剑,身上一直都在释放着威压。 倒也是勉强能够应对,剑灵太多,墨沉不得不将手中的汇泷珠拿出,这般也好镇住这些剑灵。 这剑灵对墨沉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但在外面时,墨沉看到沈顾淮脸色不对劲,便知这些剑灵,似乎能影响师尊。 墨沉也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想问,但是又怕师尊会不告诉他,话到嘴边也没能说出口。 在这成千上万的剑之中,有一把剑独居上方,好似诸多剑中的王者,就如同在修行界的引领者,也如魔族的魔尊。 沈顾淮在看过去的那一刻,脚下的步伐,也停下了,看着位居于上座的那把剑。 -------------------- 第78章 师尊不想找了 那把剑的剑身在不断的动荡,就像是要从高座之上下来,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被按压在高座之上。 沈顾淮的目光一直都放在那把剑上,清秀的眉目微微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把剑,不对劲。” 高座之上的剑发出阵阵剑鸣,好似被束缚,想要离开却又离不开,只能留在高座之上。 沈顾淮有意的将目光移开,不去瞧那把剑。 可也就是沈顾淮这一动作,那把剑的的剑鸣声更加的悦耳,好似要挣脱,朝着沈顾淮飞去。 这种感觉很是强烈。 那剑,也似乎在帮沈顾淮减轻走进这剑窟之中的疼痛。 沈顾淮突然顿在了原地,拉着墨沉,目光望着那把高座之上的剑,与墨沉道:“别走了。” “上去看看吧。” 墨沉应了一声好,两人一同飞了上去,没有片刻的迟缓停留,那把剑当即便化为了人形,坐在了高座之上。 若隐若现的身影,仿佛下一刻便会消失,一头白发映入眼帘,白衣似雪,唇白如纸,眼镜紧闭,丝毫没有要睁开的意思,很是虚弱。 “沈……宗师……”剑灵的声音很好听,如同万物复苏时,万人中的喜悦,可却已经虚弱到快听不清,好似风一吹,声音便会消散。 剑灵颤抖着身子,伸出了手,想要触碰沈顾淮。 “御灵?”沈顾淮看着眼前的剑灵,藏在袖中的手不免紧了几分,眼中充斥着疑惑以及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御灵怎会在这北禁之地的剑窟之中! “带……我……走……求…求……求你!”御灵几乎是拼尽全力,方才说出这些,周身泛起淡淡的灵光,转瞬即逝,化为暗淡。 手也重重的垂落,好似没了生气。 沈顾淮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可是却被御灵周身的灼热给隔绝,无法触碰。 “他的身上,有阵法的气息。”墨沉拉住了沈顾淮的手,担心道。 “为师知道。”刚才那一碰,便是在证实,长歌倒真的是狠,将剑留在这无人进入的北禁之地剑窟之中。 “你……”缓然间,御灵抬起了眼眸,看着二人,瞧了一眼沈顾淮身旁站着的墨沉,垂下的手动弹了几分。 语气几乎快要飘散,但也还是努力的冲破唇舌,吐出几个字来:“沙……沙魔……少…主?” 沈顾淮听着御灵口吐出的这几个字,眉眼间不禁微皱,神情也不是特别的好,并不是在疑惑,而是在质疑御灵:“沙魔少主?” 只不过沈顾淮并没有多问,而是想着施法将御灵从这剑窟之中带走。 也不知过去了几百年,当初第一次与长歌见面时,长歌的手上还带着御灵,可过了几年,两人再次碰撞的时候,长歌便再也没带过御灵,之后便是普通的剑,或者是一把萧。 那次见过,长歌便也失去了踪迹,修行界中也渐渐没了这人的传言,好似消失了一般,任何人也找不到他的人,找不到他去了何处。 当初沈顾淮问过长歌一句:“剑呢?” 长歌脸上略带有些疲惫:“剑?丢了。” 沈顾淮当时并不会在意那么多,面对长歌说的这些,沈顾淮也只是说淡淡的嗯了一声,什么也没有再问。 也不知是丢了,还是丢了。 这高座之上,有着强烈的法术气息,也有很强烈的阵法,将御灵一直捆锁在之中,就算御灵有多大的本领,也逃脱不开。 那一层又一层厚厚的铁锁,将御灵紧紧包裹着,几乎只能露出一个头来,只不过这是个无形的枷锁,他们并不看得见。 灵力与铁锁之间的碰撞,传来了剧烈的声响,铁链更紧了,也在不断的压着御灵。 而御灵也在此变回了原形,一把毫无光泽气息的剑就这样显映在了两人的眼前,就如同一把破铜烂铁,毫无光泽,仿佛那一刻,御灵都不曾出现。 墨沉将汇泷珠从半空之中收了回来,拿在手中,另一只手则还是在施展着术法,深红色的灵力将御灵围绕在其中。 墨沉心中沉思,也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将御灵从这高座之上救下。 第224章 墨沉的声音略有些低沉:“师尊真的要带他走吗?这把剑的身上有那么多的枷锁,能解开,只不过他的主人为何要将他捆锁在这里,我和师尊都不知道。” 沈顾淮什么都没说,只有一个字从口中蹦出:“救。” 既然沈顾淮说是要救,那便救吧。 随着灵力的不断流淌,墨沉将汇泷珠丢在了半空之中,悬浮在御灵的头上,也在慢慢的消解着这层枷锁。 墨沉的结界术法并不厉害,但他有汇泷珠,就算再怎么的不会,也能一骑绝尘,靠着这出神入化的结界手法出名于整个修行界。 枷锁正在慢慢的褪去,结界也在消散。 淡蓝色的灵力气息与深红色的灵力气息不断的在交替融合,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沈顾淮总觉得有一些怪异,甚至脑子中还在想一些奇怪的画面。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墨沉的这汇泷珠影响到了自己。 不过沈顾淮没有问,也怕墨沉会多问,问一些其他不达边的问题。 剑窟之中有着数百万的废剑,也有数百万的好剑,与他人丢弃在此的剑。 不管好与坏,在这剑窟待了如此之久,想必皆已生出剑灵,奈何这剑窟中阴气极重,毫无光的照耀,也促使这其中又许多的剑都心存恶念,想要逃离。 恨意弥漫了整个剑窟,本就阴沉寒冷的剑窟,也越来越刺骨冰寒,如同生处于冰窖之中,冰天雪地下。 砰砰砰——— 眼前发出了不断的剧烈声响,墨沉在听到这的一刹那,立马便停了手,将沈顾淮护在自己的怀里,远离了这高座,退出几十米远。 而在挣脱开束缚的御灵,立马便飞向了沈顾淮,也不知是何意。 想必那股头疼也是御灵引起的,否则为何只有他一人能感觉的到。 还真是没想到,就连一把剑都能知道他的举动。 沈顾淮将御灵握在了手中,御灵也很是乖巧,静静的待在沈顾淮的手心。 可是在出去的那一刻,御灵便从沈顾淮的手中飞出,悬浮在半空之中。 那一刻,御灵的剑身发出了刺眼的光芒,也在下一刻,剑身已化为了碎影。 不过也就在一刹那罢了。 剑身碎了,剑灵也不复存在。 这,又是何苦呢。 没想到这剑灵出来,便是为了能够解脱。 只有主人不在了,剑才会化为灰烬,可看御灵的模样,想必不是因为这层原因,怕就是因为长歌不要他了,就算离开剑窟,也找不到原先的主人。 被他人利用,倒不如自毁。 “御灵倒是衷心。”沈顾淮心中不由得感慨,看着脚下的剑骸,蹲下身子,便将御灵的剑身收了起来,若是能再次找到长歌,便将这御灵送到他的身侧。 也就是在沈顾淮将御灵剑骸收起来的那一刻,秋不尽从体内跑了出来,落在了沈顾淮的眼前,好似在说什么,想要表达:我不会离弃你。 清规倒是在沈顾淮的体内待的好好的,没有丝毫想要出来的意思,也是在那一刻,秋不尽从沈顾淮的体内跑出。 这秋不尽当初并不是自愿想要留在沈顾淮的身边,而是被沈顾淮强行带走,若是说不服,自然也是有。 不过话说来,如果沈顾淮不将秋不尽带走,想必秋不尽永远也只能当一个破铜烂铁,与那些铸造成的普通剑待在一堆。 也是因沈顾淮,秋不尽周身也有了灵气,也渐渐有了灵识,不过并没有御灵那般厉害,已经能够化出人形,彻底的有自己思想。 看着从自己体内跑出来的秋不尽,沈顾淮不免笑出了声,摸了摸秋不尽。 “回去吧。” 秋不尽动了动剑身,似乎是在表明自己就不回沈顾淮的体内,墨沉见此,伸手一把拿住了秋不尽,正好墨沉也有话好好的问一问秋不尽。 被墨沉这一握住剑柄,秋不尽的剑身当即便发出了刺耳的剑鸣声,似乎在害怕墨沉的触碰。 “为何谢沂白可以行使你?” 一听到墨沉问的这些,秋不尽的剑身越加的颤抖得厉害,不想回应,想要挣脱开,回到沈顾淮的体内。 刚才那一下就应该回去的,想不到墨沉会问这么一出。 秋不尽的剑身不断的传来剑鸣,似乎是在控诉着墨沉,想要沈顾淮管管,也想要沈顾淮将自己收回体内。 沈顾淮听到墨沉的问话那一刻,并没有想要将秋不尽收回去,目光也与墨沉一同落在秋不尽的身上。 秋不尽见沈顾淮也不信自己,当即便要从墨沉的手中逃出。想要解释,十分急促。 而墨沉就是不肯松手,无论秋不尽如何的挣扎,墨沉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就算是沈顾淮让他放,他也不会放,有些事情,墨沉还是要清楚的,尤其是这谢沂白为何能够行使秋不尽。 秋不尽似乎是在看沈顾淮,一直想要朝着沈顾淮靠近,奈何墨沉一直紧紧握着秋不尽,甚至还用上了灵力。 这些事情,沈顾淮倒是一点都不知。 为何谢沂白可以行使秋不尽,沈顾淮倒也很是想知道。 作为一把有主人的剑,是不可能会被他人行使,除了主人之外任何人都无法将剑拔出剑鞘。 哪怕是得到主人的应允,剑也不会听使他人。 秋不尽见没有办法逃开,便想着装死。 第225章 在沈顾淮那里,这招倒是管用,可在墨沉这里,就不一定了。 沈顾淮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不想说,那便不说了。” 墨沉:“……” 墨沉当即便道:“若是不说,那我便也只好将你丢在这剑窟之中了。”吓唬着秋不尽。 不管是真还是假,秋不尽都害怕,哪怕是不可能,秋不尽也不想听到这剑窟两个字。 它可不想一直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剑窟之中,也不想一直在那待到生出了人形也不会有人将它带走。 秋不尽立马便有了反应,惊吓的整个剑身都开始疯狂抖动。 墨沉也松开了秋不尽的剑柄,任秋不尽在原地,疯狂的抖动着,见已经离开束缚。 秋不尽当即便停在原地想要休息一会儿,秋不尽其实想以最快的速度,趁二人没有反应之际,回到沈顾淮的体内。 但也怕后面再次被墨沉抓住。 秋不尽也只好在地上写字,可这地上满是沙尘,一笔一划刚落下,便也已经被沙土给覆盖,写也是白写。 秋不尽写完,见这沙漠也不显字,有些傲娇了起来,你看,我已经写了,是你自己看不见,这也没有办法。 看到秋不尽那有些挺起的傲气,沈顾淮也很是无奈,秋不尽这是学了谁? 若是学自己的话,倒是不可能,自己也不会像它这样。 墨沉看了一眼秋不尽后,目光也落在了沈顾淮的身上。 “师尊……” 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道:“你再这般,便丢在这剑窟。” 沈顾淮也只是随意说说,没有墨沉那般带有威胁,秋不尽也知道沈顾淮只是说说,便也不怕。 “你……” 沈顾淮正要开口说时,墨沉当即便脱口而出,冷哼了一声。 “那便丢在这里好了。” 墨沉一说,秋不尽又害怕了。 秋不尽是把有灵识的剑,自然是没有那么蠢,在这沙漠之中刮字。 这般做,不是故意的,难不成还真的是不知道。 随后秋不尽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在半空之中,将字落下,也只有两个字:役使。 秋不尽将字落下后,剑立马便跑了。跑回沈顾淮的体内。 秋不尽这一回,倒是冲的很,沈顾淮一个没站稳,差点就往后摔去,也幸好有墨沉扶住,不然怕是要摔一跤。 墨沉的脸上明显的显露出了一股戾气,沈顾淮下意识的便察觉出不对劲,摇了摇头,说了声没事。 也不知秋不尽有什么好隐瞒,又有什么好怕的,跑的跟逃命一般,让人措不及防。 或许是因为墨沉吧。 剑窟前北方之处便是书经阁所在之处,里面或许会有许多的秘密吧。 “可还记得路怎走?”沈顾淮突然问道。 “记得。” 沈顾淮听后也松了一口气:记得便好。” 也不知是受到什么的影响,自己的脑海里一片混乱,甚至来到这里时的记忆模糊不清,不知是怎么进到这沙魔城的,只知道是墨沉带着自己进来。 倒也是奇怪,为何墨沉不会受到这里的影响,还有那御灵口中说的沙魔少主,又是否是真的墨沉。 若是说魔族少主,沈顾淮倒也不会放在心上,可这是沙魔。 沙魔与魔族不相连通,也不会听从魔尊的命令,是完全两个不同的魔族以及地处在北禁之地,更是鲜少有魔族会来到此地。 沈顾淮心里思绪万千,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拂雪山,单单依靠着洛寒的能力,是不可能发动整个拂雪山的雪崩。 就算洛寒是拂雪山的万年玄冰,也不可能催动的了如此高术法。 或许这书经阁也会有关于拂雪山的吧。 想到此处,沈顾淮不由得便将目光放在了墨沉的身上,或许在里面,他还能找到墨沉身世,还有一些其他事所。 例如梧焦以及谢沂白,这两人令沈顾淮很是不解。 这么多年过去了,唯有这两个人一直紧追自己不放。 虽说梧焦从未出现过,可他派的那些人,沈顾淮还真的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谢沂白的话,也还真是无所忌惮,什么都不怕,铁定的打定了主意,知道沈顾淮不会拿他怎样。 之后,两人便一同进入了书经阁。 书经阁因常年无人进入,周围已全是灰尘蜘蛛网,这些书放在这里面,也落就灰尘。 两人进来时,别提吃了有多少灰尘。 墨沉是一步都不想离开沈顾淮,一直跟在沈顾淮的身后,哪怕一刻,都不想分开。 以免沈顾淮再次丢下他离开了。 这种事沈顾淮干的多,墨沉记得也多,一次一次的相信,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抛弃,是谁都忍受不了。 可沈顾淮却觉得墨沉可以,从未想过自己离开时,墨沉心里都会想些什么,只知道有时候要断的明白,有的时候要懂得离舍。 是他对不住墨沉了,如果不是他,墨沉也不会如此。 沈顾淮一想到曾经发生的那些,便觉得头疼,还有当时假扮成南幽阁弟子去湖蝶镇陪墨沉时,怕是自己早就对墨沉有一些想法了。 否则在他对自己做那种事上时,全然没有想过有什么,甚至还想着既然被徒弟……便……,只要不提,他又怎知道。 第226章 沈顾淮走到一处时,便停下了脚步,一本一本的书册看去,在找自己想要找的书册。 墨沉就在沈顾淮的身旁陪同着,顺便看看有什么关于沈顾淮从前的事,那些事都是墨沉从那些说书人口中所得知的,还有一些便是他自己寻求的真相,也不知这些到底是真是假。 墨沉也不想问沈顾淮,怕沈顾淮会记起曾经一些不好的事情,心中会不好受。 书架上书籍又许多,就看他们要看什么了。 修行之人可以不用进食,他们在着书经阁想戴多久都不会有人赶他们走。 只是在这里待的太久,沈顾淮身体有些接受不了。 又是一个十天过去,沈顾淮依旧是没有找到自己所想要找的。 还真是奇怪,怎么会一个都找不到,不是都说这北禁之地书经阁中有许多人想要知道的秘密吗?怎么会是这样? 沈顾淮一本一本的翻找,最终还是一劳无获,只好放弃,也不想再找下去,这些发生的也就这样过去吧。 若是一开始沈顾淮没有失去记忆,怕是会待在清屏山永远都不会出山。 可如今,沈顾淮也从不后悔,能与墨沉相识,或许也是一种缘份。 而这倒也好,能有一人相伴。 墨沉想知道的,自己会一个一个慢慢的查,其实不需要看这些,他想知道的都能够用自己的手段得到。 “墨沉。既找不到,那便算了。我们走吧。”沈顾淮将这些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这些,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墨沉看着手中的书册点起了头,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与沈顾淮一同离开了。 也幸好是有墨沉在,记得离开的路。 或许是因为墨沉是沙魔少主的缘故,才不会遭受到影响的吧…… 从北禁之地出来,两人便是去了魔族,而这去的,便是墨沉的阁楼:竹青阁。 两人偷偷摸摸回来的,并没有魔民看到他们,就连那些魔兵也没有。 进了阁中,两人相视而坐。 墨沉也递给了沈顾淮两个面具,一个是戴的,而一个是墨沉给沈顾淮的,并未多说其中意思。 这送的面具,正和当年来魔族时所买的一模一样,并不是墨沉的,而是自己戴的那一个。 沈顾淮记得当初进到魔族宫殿时,便将这面具丢弃,墨沉并不知此事,怎么这面具还是在他的身上…… 墨沉将这面具给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墨沉其实想要听沈顾淮解释,为什么要将这面具丢了,为什么要独自一人离开竹青阁,丢下自己一个人在竹青阁跑了。 之后便传来已病故的消息…… 许多的事,沈顾淮都不想与墨沉说,可是墨沉又想知道,但沈顾淮不说,他也不想去问,不想提起,以免引起沈顾淮的不悦。 墨沉这一路,心里都在藏着一些心事。 沈顾淮不是傻子,看得出来,只是没有问,那么多的事情堆积在了一块。 还有便是当年自己假死离开,沈顾淮很不想再提起。 沈顾淮的身上还带着灵梭,当初答应过要帮魔尊找谢尽苍,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也还是没能找到。 就在沈顾淮发呆时,墨沉伸手一把便将沈顾淮手中的灵梭拿在了手中,甚至想要销毁这灵梭,被沈顾淮给制止住了。 不过沈顾淮也因此被墨沉的灵力所伤。 沈顾淮将灵梭拿在手中,收了起来。 沈顾淮不明白墨沉的意图,再者这又是何意! 语气难免的有些冷了许多:“这是做什么!” 见沈顾淮凶自己,墨沉心里便越发的委屈,明明是师尊的错,却弄的像是自己的错一样! 墨沉此时的模样就像是在抓奸,而自己就像是负心汉,丢下墨沉不管了。 墨沉委屈巴巴的望着沈顾淮,这泪说落便要落下,毫无预兆。 “这东西是谁给的师尊!” 语气更是伤心的没话说,就像是知道自己要被抛弃了一样,伤心欲绝。 也不知墨沉这是装的,还是真的伤心。不过就是一个灵梭而已,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但这招还是很管用,沈顾淮心疼了:“魔尊的。” 知道是魔尊后,墨沉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不过还是问了一句:“魔尊将这个给师尊做什么?” “谢尽苍。” 墨沉没听说过这个人,倒是真的好奇,方才的那些不好的情绪也全都洒落在外。 “谢尽苍又是谁?” “一位修为极其高强的用琴者。琴声已经到达了无人可匹敌的地步。” “魔尊找他做什么?这灵梭本就是魔族中人最重要的东西,他交给师尊,倒还真的是放心。”墨沉轻哼了一声,语气中充斥着不满。 沈顾淮自然而然是听出来了,也只是笑了笑。从袖口之中拿出了一颗糖递给墨沉。 “心里酸了,便吃颗糖吧。”就像是在故意逗弄着墨沉般。 墨沉才没有接过手,只是瞧了一眼,便将目光收了回来,沈顾淮见他这般,便直接将糖纸打开,将糖放在了墨沉的嘴旁,哄孩子似的哄着。 “甜的。” 墨沉抿了抿唇,垂眸看着,张口嘴,将糖吃进了嘴里,甜是甜,但还是觉得有些苦。 墨沉哼哼唧唧了一声:“苦。” “苦?”听墨沉如此说,沈顾淮倒是有些怀疑,怎么会苦?这些糖都是甜的。 第227章 随即,沈顾淮便又拿出了一颗糖,将糖纸剥开,喂进了自己的嘴里,也不苦啊,甜的。 结果下一秒,墨沉朝着沈顾淮凑近,抬头便吻了上去,就像是得逞般,不断的啃咬着怀中的人,想要拾取到更多。 也不知是不是墨沉亲的太用力。沈顾淮的嘴唇此时此刻疼麻的厉害。 [晋江审核:再写下去就不礼貌了,多冒昧。] 沈顾淮摸了摸唇,轻咳了一声,脸色泛起着淡淡的嫣红,墨沉倒是好,正两眼不眨的盯着沈顾淮看。 墨沉心满意足后,舔了舔唇,便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轻声说着。 像是在征求沈顾淮的意见,可听起来又不像是如此:“师尊,我想去峪北城。” 反倒是沈顾淮觉得有些不对劲,觉得墨沉这是其他事,像是引导着自己说什么。 “去峪北城做什么?” “峪北城赌坊,南宫尘离与梧焦。听说梧焦这人的剑法很是厉害,想去瞧瞧,比试比试一番。还有便是南宫尘离的那处赌坊,听闻进去后出来的人不是倾家荡产,便是五肢不全,有些好奇,想去。”墨沉也算是说出了理由来,就看沈顾淮如何决定。 哪怕是不同意,墨沉也会去一趟。 与沈顾淮说,无异于就是知会一声,若是突然发现墨沉不见了,也知是在峪北城赌坊之中。 沈顾淮停顿了许久,方才嗯了一声,既然要去那便去吧。 墨沉见沈顾淮同意的如此轻快,心里也有些不痛快了。 哼哼唧唧了一声:“师尊就不问问我,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沈顾淮倒是没什么好问的,接道:“方才你也说了,再者为师问那么多做什么?” 墨沉听后,有些低落的应了一声哦。 墨沉的情绪好得快,不好的也快。 真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沈顾淮见状,当即便起身走到了墨沉的身侧,伸出手摸了摸墨沉的脑袋。 摸起来倒是舒服。摸久了,墨发都有些凌乱了。 墨沉也伸出手抱住了沈顾淮强劲的腰肢,蹭了蹭,甚至越蹭越不对劲! -------------------- 第79章 师尊又来赌坊 这小兔崽子到底是往哪里蹭! 沈顾淮不敢多说,以免墨沉又开始胡说八道,到最后亏的也只有自己。 沈顾淮故意的往后退了退,想将墨沉推出自己的怀里:“走吧。” “再抱一会儿。”然而墨沉全程不知,依恋的靠在沈顾淮怀里,没有再继续蹭摸下去。 这几日一直走来走去,歇息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沈顾淮习惯了,倒也是不觉得有什么。 墨沉年纪还小,不习惯也是正常。 明明不困的,可在这一刻,墨沉却突然睡着,靠在沈顾淮的怀里。 沈顾淮低头这一瞧,还真是不知该说什么的为好,一脸宠溺的看着墨沉,伸出手摸了摸。 最后还是将墨沉带到了床上,让其躺下睡会儿,沈顾淮则是坐在一旁,半嗑眼眸,坐等墨沉醒来。 结果这一睡便是一夜,再醒来时,沈顾淮已躺在床上,侧头一看,并未看到墨沉的人。 这一早也不知是去了何处,沈顾淮揉了揉脑袋,走下了床,也不知是自己一个人走了。 手撑着身体,也只是这一下,手掌中传来了一股剧烈的刺痛感,好似火在燃烧,一阵又一阵。 沈顾淮这才抬起手,放到眼前瞧了瞧,兴许是昨日不小心被墨沉伤到,不过也无大碍,只要别被墨沉瞧见就好。 “师尊。” 就在沈顾淮发愣之际,墨沉也已经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些菜,这一进来,香味也都随着走路的风飘了进来。 还很香,许久未吃过这些的沈顾淮,不免眼中闪过了一道光泽,手随之藏进了袖子里,起了身。 “买的?”沈顾淮向前走去,看着墨沉已经放到桌面上的这些菜,瞟了几眼,脸色闪过一抹喜色。 墨沉听后摇了摇头,略微有些自豪的扬起了头:“我做的。” 沈顾淮长长的嗯了一声,轻声道:“闻起来倒是挺香的,就不知吃起来如何了。” 不过话说来,这鱼…… 看到这鱼时,沈顾淮便想到当时墨沉问自己为何一直养着池中的鱼。 沈顾淮当时说是为了吃,还特地给墨沉做了一道菜,只可惜没吃,后来也是倒了。 沈顾淮就此坐下,盯着这碗里的糖醋鱼问了墨沉一声,心里也充满了疑惑。 “为师当年也给你做了一道糖醋鱼,你为什么不吃?”可话问出口,沈顾淮又闭口不言了,明明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沈顾淮还提起,倒显得沈顾淮自己心怀真小。 当初,沈顾淮强行收墨沉为徒,墨沉心中自然是不满,可如今两人情投意合,在一起。与当年自是不同。 听到沈顾淮如此之问,墨沉更是沉默了下去,一句不言,也只是坐下,给沈顾淮盛了一碗米饭,夹了一块鱼肉。 两人都当哑巴,就好像方才那问题根本就没有问出的一样。 沈顾淮也是埋头干饭,墨沉拿起筷子的手顿了顿,便放了下去,手撑着下颌一直在盯着沈顾淮看。 这一看便入了迷,盯着移不开目光。 沈顾淮更是抬眸便对上墨沉的目光,嘴里还在嚼着的饭也都慢了几许,这又是在发什么呆? 第228章 沈顾淮将宽袖往后收了一些,伸手便敲了敲墨沉的脑袋。 “在想什么?” 墨沉被这一敲,人也清醒了许多,不过目光依旧是放在沈顾淮的身上,极其自然道:“想师尊。” 沈顾淮:“……” 沈顾淮当即便夹了一块鸡腿塞进墨沉的嘴里,轻哼了一声:“巧舌如簧。” 墨沉咬了一口鸡腿,便用筷子将鸡腿放下。 谁知,下一刻墨沉便凑上前朝沈顾淮而去,将沈顾淮抱在了怀里,嘴当即察觉凑了上去。 唇与唇之间的触碰,本就柔软,结果墨沉倒是好,将沈顾淮牙撬开后,便长驱而入,将口中的鸡肉推出,入了沈顾淮的口中。 沈顾淮呜咽一声,本想吐可是却被墨沉遮掩的严严实实,根本不给他机会。 再加上一知道他这是想要吐时,墨沉的脸上顿时便委屈了起来,变脸倒是变得十分快。 沈顾淮也只好妥协,回抱住了墨沉。 这人的手也是不老实,渐渐的便往沈顾淮腰处伸,到处乱摸,都不想停下。 直到沈顾淮喘着粗气,制止住墨沉的手时,墨沉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沈顾淮面色泛红,轻咳了一声:“去峪北城。” 墨沉的脸上明显的带着一股失落,应了一声好。 随之两人便一路偷偷摸摸前去了峪北城,两人并未有要打扰峪北城城主的意思,只想悄然的进入又悄然的离开。 这峪北城说来也是有意思,这最大的一处竟是那赌坊。 说来,这峪北城城主倒是放纵此人的很。 虽不知墨沉来此所为何事,但既想来,那便来吧。 两人望着牌匾上的二字,并无一丝迟疑走了进去,沈顾淮与墨沉依旧保持着一股距离,也免被看出不对劲。 墨沉也知晓,并未强求。 赌坊倒真是热闹,人似乎是更多了。 也不知会不会与上次那样,南宫尘离一下令,这些人便都离开了。 心中所想,下一秒,既没想到成了事实。 赌坊中的赌徒在沈顾淮思想落下一刻,已全离开,唯独留下的便只有这些已经开的赌局。 上方红帘飘过,一位绿衣男子如十年前那般再次出现在两人的视角。 “沈宗师,十年不见,活的倒是比谁都好呢。当初假死,倒是害惨了梧焦。”南宫尘离轻哼了一声,语气之中透露着强烈的不满。 奈何沈顾淮身旁还站着一位墨沉,南宫尘离倒也不想动手。 打得过,他自然会打。可若是打不过,他也不会硬碰硬,自寻死路。 沈顾淮:“梧焦所做之事,迟早会被知晓,我不过就是早些将他做的这些全盘托出,揪出罢了。” 南宫尘离听后明显已经动怒:“所以你便想要他死是吗?他可从未想过要害你,看你在那望山之峰过的如此不好,便想为你出气。” “可你倒好!竟将他从我这带离,你可知他一个没有灵力术法又离了剑的情况下会如何吗?!他如今还躺在七坊阁昏睡不醒,你该拿什么来偿还!” 沈顾淮倒也没有嘴软,当即便怼了回去:“梧焦算计我多年,难道就不该死吗?我与梧焦的事,恐怕也轮不到南宫坊主来训斥!” 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南宫尘离当即拍桌站起,气无法压制,直冒于脑,怒吼道:“沈顾淮!” 沈顾淮本想再说,却被墨沉拦住,对他摇了摇头。 “不管昔日都发生了什么,南宫坊主总是要给我一个交代,当初为何要派人害我师尊?”墨沉用灵力将红帘烧成灰烬,露出了里面人的真容。 “我师尊也不曾害过你,这又该如何说?” 害他?沈顾淮怎不知还有此事,从没遇到过。 南宫尘离听后,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畏惧:“这不还没伤到吗?墨少主倒也是闲情雅致,闲到极致,连我派的人也敢拦,你别以为你是魔尊看中的人我就拿你没有办法,我有的是法子将我曾经失去的都抓回来。也有法子对付你们。” 南宫尘离声音交换自如,甚至二者皆和。 墨沉这人废话从不多说,既然不说明缘由,那墨沉也只好动手。 这赌坊,也别想留了。 九钧随墨沉的意念而出,剑身如若风雾,一吹便无影无踪,直向南宫尘离。 红帘尽散,化为灰雾,若是在,说不准还能遮挡半分力。 南宫尘离闪过,不过还是留下了伤痕,剑穿透高座,回到墨沉的手中。 墨沉握着剑的手紧了半分,对身旁之人道:“师尊在这等我,我与他比试一番。” “我……要他的命。” 最后五个字落下的那一刻,墨沉便已经上前,站在高座旁,看着一旁的南宫尘离。 南宫尘离也只是看了一眼墨沉手中的九钧,便将宫尘抽出,丝毫不畏惧。 宫尘并不是一把剑,而是银针。 南宫尘离最是擅长银针伤人。可变化大小。随心而变。 沈顾淮也并未参与,他相信墨沉的能力。 不管是死是活,也与沈顾淮无关,他不想管任何人,更不想管这些害他的人。 人总是会自私的,如若无丝毫私心,那这人怕是连谁都斗不过,空有一副修为又有什么用。 或许墨沉说的是对的,该动手时还是要动手的,不动手只会使人变本加厉,不知后退为何。 第229章 红与绿之间的碰撞倒是壮观,也不知这赌坊值多少银两,想必上万,甚至还不止。 沈顾淮差点坐在一侧瞧着,丝毫不担心墨沉会受伤。 与墨沉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不知道,也清楚。 灵力互不退让,朝四周扑来,沈顾淮手不过是落下,便抵挡住了。 四周墙壁,都遭受到了重创,微红色的布局就此乱套,桌椅都成了破烂。 墨沉一记灵力闪下,南宫尘离当即便接过,有些艰难,目光瞥了一眼沈顾淮所在之处,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沈宗师倒是清雅啊。” 南宫尘离当即撇开墨沉的攻击,朝着沈顾淮而去,使劲了全力以,想要沈顾淮的命。 而墨沉也是霎那间便飞来,长剑脱手而出,刺穿了南宫尘离的胸膛,也在霎那,南宫尘离消散在两人的眼前。 两人看着弥漫在半空之中灵力气息,显然是灵核破碎的虚影。 墨沉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一幕。 -------------------- (原先的大结局我放在这作者有话说。后续是补上之前匆匆结尾,没写完后的结局,以及没有解决完的事。) 有错愕也有不可置信。 “真的死了吗?”墨沉沉声问道。 沈顾淮点了点头:“死了,想必是为了救梧焦,方才如此。” 沈顾淮并未想在此处多待,当即便转身离开。墨沉也跟上了沈顾淮的步伐,十年前的事,墨沉依旧是没问出口。 不管从前如何,如今如何。 沈顾淮从始至终都从未想过要报复,只是被逼无奈,只能如此。 或许,都是借口吧。 惋惜吗?或许会吧。 过了这多年一个人的日子,如今多了一个人。沈顾淮心里其实一直都是开心的,只是不懂得表达,他想有人能够待在他的身侧,也希望有人能听他说话。 他们都说,修道的道路是永无止境。 也说,修道的路会伴一身,无人陪伴。 可沈顾淮不这么认为。 有修为傍身固然是好,可心也是人心,也只冷暖。 总有一天,还是会步入红尘,被红尘所绊。 如今这般便很好。 至峪北城后,两人便鲜少有离开过清屏山。 很多事情,终究还是得放下了。 “师尊!”墨沉站在远处朝着沈顾淮招手,想必方才是又下山去了。 沈顾淮应了一声,从座椅上站起,朝着墨沉走去,两人同时朝着对方走来。 墨沉手里拿着的,和往日下山带来的东西很是不同。 是什么,沈顾淮便不知晓了。 沈顾淮见到墨沉嘴角便是止不住的笑意:“这又是什么?” 墨沉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放在沈顾淮身上,不曾移开。 “这是一些桃树的种子,来年夏季,说不定还能吃到自己亲自种下的桃子呢。” 沈顾淮听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去年你便带着一包的西瓜种说是要种西瓜,结果那西瓜没开花几天便被猹给糟蹋了。现在又要种这桃子,倒不如上集市买来的快。” 墨沉丝毫不在意上次的失败,道:“这次一定能行的,师尊信我。” 沈顾淮应了声好:“信你。” 回答的何其敷衍。 墨沉顿时就不乐意了,哼哼唧唧了起来。当即便将这桃花种放在沈顾淮的手上,一把将眼前的人抱了起来,朝着屋内走。 沈顾淮见状当即按住了墨沉的手臂,皱眉道:“这次又想做什么!” 墨沉:“想要师尊。” 沈顾淮当即老脸一红:“你不是昨日!”剩下话,沈顾淮说不出口。 墨沉:“本来是不想的,可是一看到师尊,我便有些忍不住了。” 沈顾淮当时说过一句话:想要就说,没必要藏着。 结果现在好了,墨沉时不时的便会来一句想要。 甚至还格外想要沈顾淮能够回应他。 一想到两人接下来要做什么,沈顾淮脸便通红的如同胭脂般。 每当两人在亲热之时,沈顾淮便会想到师徒,尤其是在做的时候,墨沉格外喜欢师尊师尊的叫唤自己。 更是羞涩,难以抬头。 其实,沈顾淮很喜欢现下的时光,只要是和墨沉在一块,不管去哪,他都无所谓。 白日,夜晚,外处,树下,座椅,浴桶,跪坐,正面,背面,酒水,桌子,书画,剑柄,手,身子。 只要是墨沉想,沈顾淮都会依着他。 可有的时候,未免也太过于放肆了! 路很长,景色也好。 修道界,也渐渐淡忘了他们。 不管时好时坏,是对是错,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这么多年过去,这修道界还真是变了许多,也越来越多新的面孔。 关于二人的事,也都渐渐少为人子。 再提起之时,不过都是一些陈年旧事。 如果说讨厌的话,并没有。 在沈顾淮假死脱身的那么多年以来,墨沉在暗中也帮过他们。 或许。这一切也随着他们而去。 人族与魔族更是进水不犯河水。 魔尊也将灵梭要了回去,与沈顾淮道了一声谢。 第80章 师尊不哭了 就在两人要去七坊阁之时,一道强劲的灵力朝着两人而去,沈顾淮当即便唤出秋不尽,将其灵力挡住。 第230章 灵力与剑之间剧烈的碰撞,将本就破碎不堪的摆设,变得更加稀烂。 南宫尘离就什么事都没有的一样站在两人都面前:“沈宗师这是想去哪?”仿佛前面那一剑,根本就没有刺到他的身上。 墨沉可没有那么多闲情功夫来和他说那些有的没的,既然没死,那便继续打。 墨沉手中握着九钧,松开沈顾淮对手便朝着南宫尘离而去。 宫尘化成数道银针,围绕着南宫尘离。 赌坊之中,灵力乱飞,物碎混杂。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丝毫未停。 直到,屋外走来一个虚弱的身影,南宫尘离顿时将灵力收起,朝着那股身影而去,随手一挥,设下一道护身结界。 南宫尘离将身上衣袍脱下,披在此人的身上,将他护在怀里,语气出奇的温柔:“怎么来了。” “咳咳……咳……”梧焦依靠在南宫尘离的怀里,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再由景象落到不远处站着的两道身影。 梧焦冷笑出了声,怒火几乎占据了他的所有理智:“沈知砚,你又来做什么!你就这么恨我?当年的事不过都是我一人犯下的,与他何干!” “要害你的人也是我,你对他动手,又是何意!” 南宫尘离见梧焦动怒,整个心都沉入了海底,仿若被硕大的岩石压制,无法挣脱,疼痛难忍。 当年的事,与南宫尘离确实是毫不相干,可有的事,南宫尘离可干了不少。 墨沉反倒是冷哼了一声,看着眼前的这两人,眼眸中丝毫没有心软。 既然要死,那两人便一起死,何故于这般死死相护。 沈顾淮心软,但不会对这种曾经想要害他的人心软。 好人,不好当。沈顾淮宁愿做个坏人,也不想继续当这种烂好人,可惜这一生都被束缚,由不得己。 此时此景,陷入无尽的安静。 沈顾淮沉思许久,问出了一句几人都意想不到的话:“梧焦,当年……你可有真心待过我?” “在我被谢沂白欺骗,法力尽散,去找你时,你可曾帮过我?当所有人都在欺骗我,想要利用我,你明明知道时,你可有想过将那些告知于我?” 此话一出,气氛在这一刻,冰入谷底。 寒凉。 梧焦从未想过沈顾淮有一天会问出这些。 一直以来,沈顾淮都跟个闷葫芦似的,什么话都不会说,什么事都会留一手,不与寻常修仙者那般无情。 可今时不同往日,是人都会变得。 这条路很长,也很坎坷,没有人会一成不变。 沈顾淮哼笑了一声:“当年,你不仅没有帮我,还趁我灵力无法运转时,对我下杀手,将清规夺走,甚至还想将我留在这峪北城赌坊之中,这些,你可还记得?” 墨沉听到沈顾淮说起过往的事时,心如刀绞,好似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疼得厉害,墨沉握住沈顾淮藏在衣袖下握紧的双手,什么话都没说。 既然提起当年的事,那梧焦还真是不得不说。 “当年我喊你帮我时,你为何不帮?还有楚问渠喊你救他弟弟时,你为何也不救?姜怀音跪下求你救她,你为什么也不救!那么多人求你,可你帮了吗!若你不救人,你的这一身修为拿来又有什么用!” 南宫尘离早前便有听闻沈顾淮,自拂雪山那后,沈顾淮名声响彻云霄,不光光是修仙界,就连魔族也都曾听闻一二。 救?救他们都是拿他的命在赌。 沈顾淮不是傻子,他们在想什么,有什么意图,他多多少少都能看出一星半点,真当他那么的好骗吗?! 沈顾淮眼眸带着冷意:“我为什么要救你们?” “又为什么要用我自己的命去救你们?” 梧焦气仿若没有听到般,猛咳了好几声:“沈知砚,你永远都是这么的自私虚伪,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周边人的性命,活该被人背叛!” 往日是往日,今日是今日。 一切都已经过去,往事重提又有什么用? 南宫尘离低声与梧焦道:“好了,我们不说了,我们回去吧。” 梧焦摇着头,哪怕他现在的身子支撑不了多久,他也不会离开。 就算是病了又能如何? 手中的剑从未有过握不住的时刻。 梧焦退出南宫尘离的怀抱,手中更是牢牢禁锢着一把剑,这剑,从来时,便一直在梧焦的手上。 南宫尘离整个心思都放在梧焦的身上,自然没注意到他手中的那把剑。 不管如何,南宫尘离都不会让梧焦出手。 他现在的状况!断不能用剑,动用内力。 就在梧焦要出手之时,南宫尘离将梧焦带离了赌坊。 南宫尘离宁愿自己死,也不想看着梧焦去送死,那两人的修为,南宫尘离也只能勉强对上。 梧焦身上毫无修为,又病魔缠身,单凭那把废铜烂铁,又怎能是他们的动手! 两人离开的那一刻,墨沉下意识的要去追,却被沈顾淮拉住了手。 好似累了般,靠在墨沉的怀里,嘴里低沉道:“别追了。” 墨沉嗯了一声没有追,手搂住了怀中人的腰肢。 沈顾淮闭着眼眸,感受着身旁之人传来的温暖:“去一趟行缘峰。” “行缘峰?”墨沉不经有些摸不着头脑,“师尊去那做什么?” 第231章 沈顾淮:“找长歌。” 墨沉心疼道:“师尊若是不急,我们便先回清屏山一趟。歇息几日再去行缘峰也不急。” 沈顾淮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当年,长歌便是居住于行缘峰,如今还是不是,沈顾淮也不知晓。 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长歌喜到处行走,会不会一直待在行缘峰,又有谁知道呢? 不过都是在看能不能靠运气罢了。 就在两人正要离开之时,赌坊外传来了一阵动静。 这么大的一个赌坊突然间闹出了这么大个动静,不被发现都难。 峪北王与其众魔兵,此刻都在赌坊外候着二人。 墨沉只想带沈顾淮离开,并没有要想那么多的意思。 若他们真的拦,那便休怪他不留情面。 峪北王与墨沉也只有过一面之缘,若是要说认识,倒是算不上。 北悯从不管这赌坊,是因这赌坊是南宫尘离。 不过话说来,北悯倒真是希望这赌坊早些散去。 北悯来,也不过是来看看,做做个样子,并没有要对墨沉大打出手的意思,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北悯自是不干。 就算是禀报魔尊,魔尊也只会任由着,并不会多说。 可这么多的魔兵,将这赌坊层层包围,还真是给人一种不是很好的错觉。 北悯摆了摆手,眼下魔兵皆是将手中兵器收起,退后了一步。 “沈宗师来我峪北城也不知说一声,这般,本王也好设下个宴。不过为迟也不晚,本王立马便派人去设下佳宴。” 沈顾淮婉拒道:“不必了,多谢峪北王款待。这赌坊多少银两,我赔。” 北悯瞥了一眼这赌坊,笑道:“不用赔。既然沈宗师有要事,那便先去处理好了。” 从赌坊出来为止,墨沉便一直牵着沈顾淮的手没有松开,直到现在。 北悯的目光也不由得落在他们的手上,心中的猜测正在一点一点证实。 果真是不一般的师徒。 墨沉的手慢慢的搂向沈顾淮强劲有力的腰肢,当即便将人带走,离开峪北城。 魔族很大,要想出去,还是要些时辰的。 两人随意的落在了一处。 墨沉看着不远处的一块黑礁石,道:“师尊,坐会儿吧。” 沈顾淮点着头。 两人在这坐了好一会儿,没有一个魔族人路过,倒也是好。 沈顾淮头往墨沉肩上靠,看着眼前的极光色彩。 两人就在这坐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开。 清屏山。 没想到到头来,也只能来这清屏山。 墨沉惯会惹沈顾淮开心。 隔天一早,墨沉便下山去买了一些糕点。 墨沉本以为自己能趁沈顾淮醒来将糕点带回来,结果人在他刚出门的那一刻便醒了。 沈顾淮并没有赖床的习惯,三两下便从床上坐起,穿戴好衣物。 沈顾淮朝外走去,本是想晒晒太阳,等着墨沉从山下回来。 清屏山外的结界出现动荡,一道虚弱的声音缓缓入耳:“主人……” 那一刻,沈顾淮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只见玉麟浑身是伤,血迹累累! 沈顾淮一把搀扶住玉麟,将玉麟带到一个凳子上坐下。沈顾淮整个人都在发着抖,无脑的朝玉麟输送着灵力。 “这是怎么回事!!!!…………” “被谢沂白下了道毒。”玉麟将沈顾淮的灵力隔绝在外,摇着头,“没什么事的,只要主人没事便好。” 沈顾淮声音格外的轻,内心急的厉害:“你这是做什么?” 玉麟:“没用的,这毒已经深入骨髓,主人还是不要再继续耗费灵力了。” 玉麟不甘心,沈顾淮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总是要受到他们的算计。 就连如今失去所有的记忆,谢沂白也都不肯放过他。 沈顾淮沉默了许久,方才盯着玉麟说出这几个字,喉咙堵塞,疼痛蔓延:“不要放弃自己。” 口中一片酸涩。 若不是自己,想必玉麟也不会是这种下场。 不管如何,沈顾淮都要一试。 沈顾淮用灵力将毒素阻拦,使其再流淌进四肢百骸,以免加剧毒素的蔓延。 玉麟整条鱼都靠在桌面上,那双腿早已经若隐若现现入真身,还在发光的蓝尾巴。 玉麟眼睛几乎闭上没有睁开,嘴里一张一合的开口道:“主人……谢谢你……谢谢你当年救了我……” 此话落出,如同回到当年。 百年前,蓝懈归鲫一族被尽数杀绝,唯独落下玉麟一个活口。 一夜之间,族人尽数死去。 没有一人为他们说话,也没有一人愿意护着他们蓝懈归鲫一族。 玉麟只记得当时,他醒来之时,处于一处荷塘中,他就躺在莲蓬上,化成原形躺着。 他想化为人形,可无论他怎么施法,都没有办法蜕化。 他的灵力,全部消散,只能是原形。 那池中,本是没有灵力的,都是沈顾淮将灵力灌输进荷塘之中,将玉麟养在荷塘里。 渐渐的,他可以化为人形,只不过尾巴还是掩盖不住,便只能一直待在荷塘之中。 玉麟很感激沈顾淮的救命之恩。 第232章 也从未想过要替族人报仇。 若这仇报下,他倒是爽了,那主人又该怎么办! 身为蓝懈归鲫的少翊,却不能为自己的族人报仇,何等的讽刺。 玉麟手敲打着桌面,神智已然不清,声音很小很小,仿若呢喃:“主人,不要离谢沂白太近了。” “…………” “…………” “…………” 玉麟似乎说了好多,可一句也听不清了。 唯独那一句,玉麟是一字一句,嚼文嚼字的吐出。 “想回远望海……想回去,和我的族人在一起……” 凌乱的敲打声渐渐归于平静。 那一刻,好似周边所有,都失去了色彩,黑白一片。 沈顾淮为玉麟输送灵力的手一直没有停下过。 缓然间,一道刺眼的蓝光闪过。 一个闪闪发着光的灵球从空中落下,落在沈顾淮的手中。 沈顾淮看着手中的灵球出神,泪水宛若汹涌的潮水,顺着眼角不断滑落,滴落在地。 不管曾经都遭受到了何等的背叛,沈顾淮从未掉过一滴泪。 可如今…… 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夺眶而出。 而墨沉此时手里还提着许多的糕点,回来见沈顾淮已醒,本想给个惊喜,悄咪咪的靠近。 可这一靠近,便觉得不对劲。 师尊似乎在发抖…… 墨沉当即便将手里的糕点丢在了一边,将眼前坐在凳子上的人抱在了怀里。 墨沉将声线放低了许多,比平常要温柔:“不哭了。不哭了。我在。” 在墨沉抱住他的那一刻,沈顾淮便在极力的隐忍着眼中的泪水,可当墨沉话落下的那一刻,沈顾淮再也忍受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双手紧紧的抱着墨沉强劲可靠的腰肢。 墨沉的手轻轻拍着沈顾淮的背,在安抚着。 不管是发生什么,在这种时刻,墨沉不会开口问。 师尊若是愿意与自己说,便说。若是不想说,自己又何苦要去逼迫。 墨沉只记得当时师尊哭了许久,头抵着自己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那颗灵球就靠在沈顾淮的手上。 墨沉将这灵球拿在手中,伸手一把将怀中的人抱起,进了屋内。 将怀中人安顿好了之后,墨沉便带着这灵球去了远望海。 来来回回也不过三个时辰。 当年的事,墨沉听过很多,也打听过玉麟。多多少少都是知晓的。 墨沉怕沈顾淮醒来后,看到玉麟所留下的灵球,会自责难受,便想着偷偷摸摸将此事接了。 若是师尊醒来后,要责罚于他,他也不会顶嘴一句。 ………… 清晨一早,沈顾淮醒来时,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 只见墨沉从门外走来,手里还端着粥点,甜甜的叫喊着:“师尊醒啦。” 沈顾淮看着墨沉,嘴角带着一抹弧度。 能有人相伴的日子,真好。 -------------------- 下一章建议别看了,没意思。 我把所有都改成□□都没有用,一点都看不出来,把□□给圈出来了,乱七八糟的。 改成(你在)(这里)像这样括号里的这个,也还是圈起来,一点都没有那些情节了,全部凭空想象,我还想着都是□□留一个名字也整洁一些,结果□□全部都被圈出来,只剩名字了,都还能圈。 为什么就是涩情,而不是血腥!哼! 我不服。我脖子下的都去掉了,亲个脸都不可以。 第81章 师尊羞羞 沈顾淮微微点着头,走下了床。 “这些都是刚煮好的粥,师尊吃些。”墨沉正手里舀着粥,一齿一动说道。 两人相视而坐,吃了些粥。 墨沉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沈顾淮的脸上,盯着看,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样子。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路过的缘故,沈顾淮的眼角有些泛红,看的墨沉很是心痒痒,想要吻上去, 沈顾淮见墨沉一直盯着自己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随之对上墨沉炙热而又滚烫的眼眸,轻咳了一声。 “看什么呢?” 墨沉丝毫没有要回避,直勾勾的对上,笑着说:“看师尊啊。” 这话说的,沈顾淮老脸一红,墨沉还真是不知羞耻,这青天白日的,总说这些话。 悠闲的日子总是会让人忘却心中的痛楚。 以往不管是做什么事,都是沈顾淮独自一人。 而如今,身边却跟着一个狗皮膏药,怎么甩也甩不掉,还很是惹人开心。 喜欢,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沈顾淮心中联想,断不知自己竟朝着墨沉伸出了手指,摸着眼前男子的脑袋,甚至还来回揉了揉,触感很好,很舒服。 墨沉脑袋蹭着沈顾淮的手,闭眼享受着。 直到沈顾淮不想摸了为止,粥点吃下肚,沈顾淮便想出去走走。 结果人刚起身,便被墨沉拉住了手,往自己怀里带,沈顾淮也是霎那跌坐在墨沉的腿上。 “你!” 还不等怀中的人儿将话说完,墨沉便将唇贴了上去,亲着、吸吮着、拾取着。想要更多。 每到这个时候,墨沉的都不,总是喜欢。 远处高峰山岏,立而于中,河流中转直流,流水潺潺,声响清脆。花延四处,婉转。 第233章 嘴上依旧的,不的从口(说来)出,(也是巧合)。 高空挂月,星星点亮黑夜,风如水,夜如色,形如云,站如松。 墨沉眼中带(中带有迷惑),丝毫没有(下手),好似要满溢出来了般。 墨沉的每一个都着的,就连(脸蛋)都比平常高大帅,就像是在(潇洒不羁)着什么,不想沈顾淮为难,便也没。 两人相似,心中话不言而喻,隐隐而露,隐约听到,那一句:我想与师尊长相守。 可墨沉越是这样,沈顾淮便越是能猜想到他怎么了。 不过就是亲了一下…… 自己竟不知觉中也…… 墨沉摸了摸后脑勺,环着沈顾淮腰肢的手正在渐渐松开。 本以为就会到这里结束。 结果沈顾淮墨沉的,了个,在墨沉的。 屋中烛火尽数点亮,看清眼中人。 ……一……便亲了上去。 只知一的在(好香)。 墨沉瞳孔正在不断的睁大,犹如细小的银针,整个人都僵愣住,没有动弹,不敢相信。 也就是在这的,沈顾淮(就吃)便已经(狂吃)了。来。 云盘陡峭高山,化雨昼夜关照。 朝着的……去,落在墨沉的腰带上,一一的。 星沉落雪,芳飞进,入夜凉,畏夜寒。 反应过来后的墨沉…………是了,双手抱着怀里的人。 墨沉轻轻拍着沈顾淮的背,就像是在哄着:“有我在,师尊。” 沈顾淮此时已在睡梦中,并不知墨沉手上的动作。 幸与君相逢,永不言弃。 只要能与师尊在一起,什么都是好的。 师尊是事至,师中左右摇晃着:“话…语…不…清……” 师尊曾说过:“职责所在,难免要抛下自己。” 可有些事,也不是一定都要全部都榄下。 “…为…赌……”墨沉心爱……沈顾淮只想在的湟源,语气格外的……沉,…………道:“…………,…………。” 师尊,我不信任任何人,但我信任你。 沈顾淮誓死不归,轻而易举,手也举动松嘴,整个为都徒弟墨沉的师尊。 沈顾淮在外的毁灭到同气连枝正在心得的口服,甚愿意外爱你,唯你一人。 君见我如心上月,我见君如心上人。 突然间……有些后悔了…… 可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墨沉将沈顾淮牢牢抱住后,便朝着别处走去。 沈顾淮整个人都□在墨沉的月光,皎洁白亮)的深沉在墨沉的沉迷。 沈顾淮本以为是到□□,结果! 墨沉竟直接让他靠在窗棂台前坐下,窗棂支架正开着,整个背部袒露在外。 也不知此时是不是有风吹过,总感觉背后有些凉凉的。 虽然这里是清屏山不会有人来此处,但也未免太过于羞耻了些! 可墨沉不在意。 墨沉当即整个身影了徒弟,将徒弟在师尊,将沈顾淮师尊的徒弟起,勾下腰,一点一点的亲下去。 见沈顾淮身上的伤口如此深,墨沉心疼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涂抹伤药的手,很轻很轻,生怕弄疼了眼前的白衣人。 沈顾淮整个身子突然一抖,双手抓着窗台的落角,…………身上的伤口如同热火灼烧般,疼痛难忍:“……我……审核……” 墨沉口中道:“师尊若是疼,便咬我。” 沈顾淮摇着头,抿着唇。 沈顾淮一手碰着墨沉的头,一手遮面,羞涩不已,整个身子都变得异常涨红:“你这是做什么…………” “没做什么。” 沈顾淮恍然开口:“先松嘴!” 墨沉不不但没有松,甚至还(愿)的更(望)了。 ……噗……… 伤口处理好了后,墨沉便也收了手。 沈顾淮收回了手,将脸都遮挡了住,没敢看墨沉,整张脸红的似乎快要滴出血来,娇艳欲滴。 墨沉松了手,将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墨沉朝着沈顾淮看去,将手从脸上拿开,两人双目对视,身下(无忧),(一览芳华),墨沉一只手将沈顾淮两只手撑过头顶,压了上去。 唇很柔软,带着一股香甜,口水相融,舌尖缠绕,难舍难分。 墨沉的去,一□、两□、三□…… 沈顾淮呼吸有些急促,可依旧是在回应着墨沉,没有拒绝…… 眼尾泛红。 沈顾淮头撇到一处,颤声安抚着眼前人道:“不疼的……” 墨沉亲了亲沈顾淮的额头,手指退了出来。 两人在这一瞬间,暴跳如雷。 “……走吧…………” 沈顾淮的抓着墨沉的,一点一点落下,一道道红色的抓痕在上挂了□。 “……师尊,我只想与你……” ………… 就在两人都陷入这场当中时,清屏山的结界,出现了动荡。 沈顾淮本迷离的眼眸转瞬回神! 看着身上压着的人,口中道:“停……停下……别涂了!……”沈顾淮将衣袍披上,衣袍上还有着斑斑血迹。药物也沾染到了衣袍上。 “嗯?”墨沉并不觉得有什么,也没发现其他的问题。 清屏山的结界动荡的越来越厉害,也不知是不是沈顾淮的错觉,还是心中过于担心所至。 第234章 似乎是有人闯进来了! “……有…………有人……” 沈顾淮此话一出,墨沉顿时便退了出来,强隐忍着眼中的怒意,没有再继续。 沈顾淮身上的那一抹红,看的墨沉心底一疼,此时这人闯入。 墨沉还真是出手,杀了这人。 沈顾淮将头(结果)的□在了墨沉的肩膀里,面红耳赤,不敢抬头。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言尽于此)味,格外的浓郁。哪怕窗棂打开,也没办法立刻散去。 清屏山的结界设下已有许多年,要想破去,很容易。 可却很少有人知晓清屏山! 这来的人又会是谁!更何况还是在两人还在□□的情况下闯入! 就在沈顾淮不知该如何处理时,墨沉已将地上的衣物捡起穿戴好,将一件衣袍披在沈顾淮的身上后,便将人直接打横了抱起。 朝着屋外走去。 沈顾淮手紧紧的攥着墨沉的衣袖,脸色慌乱:“慢着!” 墨沉垂眸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道:“师尊放心,不会的。” 可当门打开的那一刻,一个人刚好将清屏山破解,从外处走了进来,墨沉将门关上。 而在墨沉怀里的人,更是紧靠着他,头埋的很深很深。 沈顾淮的身上盖着一件墨黑色的衣袍,若是看不到脸,还真不知是谁。 墨沉脸色一沉,很是不爽的看着来人:“你来做什么?” 来此的银发男子笑了笑,温言道:“我来自然是找师尊的,墨师兄……”银发男子瞧了一眼墨沉怀中的人儿,言语一顿,百味交杂,“可知师尊在何处?” 墨沉瞥了一眼,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知道。” “不知道?”这三个字从墨沉的嘴里说出来,可真是一点让人信服的可信度都没有,洛寒朝前走进了一步,“那墨师兄可否告知我,你怀里的这人是谁?” 墨沉:“与你何干?” 洛寒笑道:“与我自然是没什么关系,就是有些好奇罢了,既然师兄不说,那便不说好了。何必生气呢?” 洛寒此时的嘴角简直看的墨沉心里痒痒,若不是还抱着师尊,他定是要与洛寒好好比试比试一番。 墨沉更是没好气:“滚出去!” 这一刻,洛寒雪蓝色的眼眸,望向了墨沉那如同黑曜石般乌亮的眼眸,道:“我若是不滚,师兄又能拿我怎样?” 从洛寒进来为止,墨沉都丝毫未有要动手的意思。 若是放在往日,洛寒一旦靠近他的领域,怕是会直接与他动手,可现在却为怀中的人,而忍住不与自己动手,还真是少主。 沈顾淮此时就窝在墨沉的怀里听着,只觉得这些话格外的刺耳。 只要一把事说到他的身上,沈顾淮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了几分。 心虚占据了整个脑海,日后再见,都不知该如何再面对洛寒! 只不过自从云雪楼那一别之后,两人便断了师徒关系,如今已经毫无干系。 就算是再碰到,又能如何呢? 可心里就算是这样想,沈顾淮也还是没有办法适应。 更何况他此时身上除了一件衣袍着外,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墨沉脸色不悦,当即便要使出灵力,将洛寒打飞出去。 奈何洛寒有持无恐,一掌接下这道灵力,砰的一声,在他的手中化为泡影。 沈顾淮:“…………”别打…… 洛寒手握冰刃,脸上挂着的温柔面孔不复存在,朝着墨沉使去。 墨沉身子一侧,单手对打洛寒。 可怀里还有一个人,根本就施展不开手脚,落下风。 墨沉一把拉过洛寒的手,往前走一步,转身便一脚踢在洛寒的背上。 洛寒打了个踉跄方才站稳。 墨沉冷哼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除了修为有点长进外,其余,倒是一点都没有长进。” 洛寒抬手拍了拍右侧肩膀,笑道:“师兄亦是如此。” “我来此,只找师尊。不想与你打。” 墨沉故意气洛寒道:“你师尊又是谁?没想到多年未见,洛师弟既还拜了他人为师,还真是让人没想到啊。” 洛寒:“…………” 沈顾淮与洛寒断绝师徒关系这一事,墨沉或多或少也都知道些。 洛寒倒真是厚脸皮,竟还敢来找师尊。 墨沉既在清屏山,便摆明了沈顾淮也在。 他怀里的这个人…… 断不可能会是师尊。 墨沉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此等事来。 沈顾淮整个脸色都异常难堪,放在墨沉胸膛上的手点了点头,用灵力传音道:“走……” 墨沉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点着头。 见墨沉终于是要带自己先离开,沈顾淮倒是松了一口气。 结果! 墨沉同意! 洛寒不同意! 洛寒再次挡住墨沉的路。 然而这一次,墨沉并没有等他将话落下,带着沈顾淮便消失在了原地,去到清屏山后山灵泉之处。 扑通的一声。 沈顾淮:“…………” 墨沉抱着沈顾淮就跳进了水里,墨沉单手一挥,在这清屏山整个后山都设下了一道结界,结界庞大,任洛寒想靠近,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结界破解。 第235章 洛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各色色彩遍布整张脸:“…………” 挣脱开墨沉怀里的那一刻,沈顾淮背过了身子。 他自己倒好,将衣袍穿好了,留着自己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袍。 也幸好不是白色。 墨沉当即便伸出手,抱住了沈顾淮,握着沈顾淮的那双(面)往自己(目可憎)去,头抵在沈顾淮的肩膀处(我不)出了(怨)。 灼热的身躯抵在身后,温热的呼吸声从耳畔传入感观。 沈顾淮抿着唇,隐忍道:“够了!”想将手收回,可却被墨沉按住。 墨沉吻了吻怀中人的香肩,比以往还要粘人,撒娇道:“不够。” 沈顾淮羞赧道:“你!” 墨沉将那娇红的如同花瓣般的耳垂,含在嘴里□□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师尊,我们继续好不好?” 沈顾淮微眯着眼,很快便(错过)了这场(弥补)当中,可嘴里还是道:“前面不是已经……” 墨沉摇着头,委屈道:“不够。” 墨沉闭着眼嗯了一声,就像是在故意触碰着沈顾淮。 墨沉将手拿开,一手□着沈顾淮的□,一只手握着怀中人的(你),握住怀中人的命脉,(风无止境),(月上)的(重楼)着。 深夜如此,白昼如此。 能有什么?又能有什么? 不过就是想一起长相厮守,永不分离罢了。 灵泉有疗愈伤口,疏通筋脉的用处。 在这泡着,也只是百利无一害。 低吟声绵绵不断,两人意乱情迷之际,直接在这灵泉当中…… -------------------- 第82章 师尊被拐走了 不知天地为何物,两人天昏地暗的…… 再醒来时,沈顾淮头疼的厉害,嗓子也哑的说不出话来,沈顾淮从床上坐起,只觉得全身疼的厉害,不管是哪里。 沈顾淮抬起手摸了摸头,衣袖往下滑落,露出了那一道道已经青紫的吻痕。 只要是能看到的地方,都有。 不管是脖颈还是胸膛还是腰间、小腹、手臂、大腿,到处都是清晰可见的情爱痕迹。 他也真是的…… 竟还任着墨沉胡来…… 沈顾淮双手握着脸,胳膊肘抵在腿上,弯着腰,脸埋在掌心之中,想着与墨沉发生的种种。 门咯吱的一声,被人打开了。 沈顾淮并没有抬眼去看,清屏山内,除了自己便是墨沉。 来人站在沈顾淮的身前,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将沈顾淮搂进了怀里。 手里还拿着一块赤红的棉布,一点一点的碰向沈顾淮的眼睛,将其遮掩,绑在后脑勺。 沈顾淮伸手摸了摸,声线温柔道:“这是做什么?” 眼前人并未说话,抱着沈顾淮便消失在了原地,将人给一同带走了。 沈顾淮此时衣裳不整,并没有挣脱。 只是奇怪,墨沉今日身上的味道怎与往常不同了?很奇怪的一种味道,很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沈顾淮又道:“想带为师去哪?” 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道冷冽的声音,那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朝着沈顾淮劈天盖脸的劈去! 洛寒一字一顿道:“云雪楼。” 云雪楼三个字出来的那一刻,沈顾淮当即便挣扎着想要离开洛寒的怀抱。 难怪他说今天墨沉怎么这么不对劲,原来根本就不是! 洛寒将沈顾淮牢牢禁锢在怀里,不任其逃离半分。 “也该轮到我伺候师尊了。”洛寒声音放轻了许多,可还是没彻底掩盖住心中的气愤。 洛寒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将沈顾淮带到云雪楼,当云雪楼上下之人看到洛寒抱着一个白衣人的身影时,不免一阵唏嘘,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搂住可是从不近色相的,今日这是? 洛寒走到主阁,屋外还设有结界,一层层阵法。不防任何人,只防墨沉。 洛寒将白衣人放下,拉扯着身前白衣人的手,一把拽住狠狠丢到床上。 沈顾淮脑海一黑,身上剧烈的疼痛不断的在刺激着他的神魂,随着这一剧烈动作,衣领扯下了不少,露出若隐若现的揉捏吻痕。 洛寒快步上前,单腿跪在床上,一手撑着床面,一手牢牢遏制着沈顾淮的下颌。 脸上狰狞,恨意布满整个眼眸。 脸上一痛,沈顾淮回过神来的那一刻,当即便使出灵力将洛寒打了出去,从床上坐起,只见白光一闪,沈顾淮身上本凌乱的衣袍都尽数穿戴完整,墨发如故。 沈顾淮一直以来都温柔的眼眸,在此刻寒了寒,抬眸望向洛寒。 没有落下一句话,更没有要任何的停留,起身便要走。 可却被洛寒用灵力阻拦。 洛寒一但发怒,周边气温都会降到冰点,冷意袭面而来,沈顾淮用灵力调适着自身温度。 一直以来,洛寒都冷静面对所有事物的发生,不管是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去处理。 可一遇到沈顾淮,洛寒便怎么也熬不下心神,心中怒气横生,目眦尽裂。 “师尊就这么想走?” 沈顾淮对上洛寒几乎要落出泪水的眼眸,凛若冰霜,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亏欠:“是又如何?” 洛寒见沈顾淮如此决然,气急反笑:“那师尊就更不能离开了。” 第236章 沈顾淮心里的痛抵达深处,并未溢于言表,反问道:“洛寒,你这是在逼你师尊吗?” “逼?”洛寒笑了一声,“我从未想过要逼迫师尊,是师尊一直在逼我!” “如果师尊是在等墨师兄来的话,师尊还是别等了,我花了几日几夜的时辰,在清屏山设下数道幻境,他要想出来,最快也要十几日。若是一个月内墨师兄还没能出来,就只能死在那幻境之中。”说到死那一个字时,洛寒带着层层的笑意,甚至带有股癫狂。 沈顾淮面色一凝,眉头紧皱。 霎那,秋不尽出现在在沈顾淮的手中,直指于洛寒的心口。 在这双漂亮的眼眸中,洛寒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心软。 洛寒微垂眸,看着抵在心口上的这把剑,往前走了一步。 沈顾淮握着剑的手很稳,从不会松, 在这寂静无声的阁内,剑刺入肉里的咔嚓声尤为震耳,刺透耳膜。 鲜血顺着剑的缝隙,一点一点往下流。 洛寒一步步缓慢靠近,若是要杀,那便杀了他。 洛寒从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 同时,他也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在赌,赌沈顾淮会不会心软。 见洛寒这般不要命的模样,沈顾淮将剑收起,退后了一步。 洛寒见眼前白衣人的反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师尊还是心疼我的。” 沈顾淮真是不知该如何说他的为好! 自从上次云雪楼一别,沈顾淮便再也没想过两人还会有瓜葛。 没想到这最后的最后还是会碰撞。 哪怕沈顾淮伤了他,也毫不在意,他朝着眼前白衣人淮伸出了手,唇角的笑始终如一,如同当年,好似从未变过,可又像是变了。 “师尊和我走好不好?” 这一刻,洛寒几乎是在捧着自己一颗炙热的心,放到沈顾淮的面前,祈求他能够留下,祈求他别走。 沈顾淮伸出手,手中运转着灵力。 洛寒口中苦涩蔓延,饮泣吞声,并没有要反抗,在沈顾淮灵力即将落下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眸。 可这股灵力不疼,甚至还有几分温暖,如同是在治愈着他那早已遍体鳞伤的心。 洛寒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盯着沈顾淮。 他这又是……做什么? 伤口一点一点的愈合,疼痛也随着渐渐散去。 沈顾淮也随之收回了手,果真还是没能狠的下心去。 “你身上的伤,为师已为你尽数疗愈。往日的事,也都就此烟消云散吧……” “你我还是师徒。” 洛寒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几分。 不甘心!他不甘心! 到底是凭什么,凭什么墨沉就能拥有他的所有好,而自己却只配拥有这冰山的一角! 洛寒成了如今的性子,多多少少也与他有关。 沈顾淮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声线放的很轻很轻,像是哄小孩般:“若你日后想为师,可随时传音与我。” 可洛寒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强硬道:“我只想师尊陪着我。” 沈顾淮微蹙着眉:“我不可能会一直陪着你。” 洛寒:“那为什么墨师兄就可以?” 沈顾淮话语一顿:“你和他不一样。” 洛寒不依不饶:“哪里不一样?” 沈顾淮不想在此多待,只想快些回清屏山,他此时最担心的,是墨沉! 可洛寒偏偏就是不让他离开。 云雪楼的结界不减反增,一直在不断的加强,灵力源源不断的从洛寒体内涌动而出。 洛寒看着眼前白衣人的背影,悲凉道:“师尊就这么想离开吗?” 沈顾淮寡淡的嗯了一声。 那一刻,洛寒仿佛想明白了,释然了许多,可依旧是不肯放人。 “不管师尊说什么,我都不会让师尊离开的。除非师尊杀了我,否则别想离开我这云雪楼。” 洛寒坐在一处,随之进来的,是谢沂白。 早在墨沉来苮南山的那刻起,谢沂白便已经知道,沈顾淮不会再回苮南山了。 这么多年过去,沈顾淮还是喜欢躲着自己。 失去所有的记忆不好吗?偏偏又要记起! 谢沂白不仅要处理门派中事物,还要空中闲于时间找沈顾淮。 因关山悦被偷走一事,谢沂白忙了许久,精疲力尽,脚下的步伐就从未有停过。 在这么多时日的奔波里,谢沂白的脸色在不知不觉中挂上了疲惫色彩。 可当来人是沈顾淮时,谢沂白言语中依旧是无边无际的温柔与爱恋:“阿砚。” 听到谢沂白声音的那一刹那,沈顾淮眉头一紧。 这两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自从恢复记忆起,沈顾淮见到谢沂白的每一时每一刻,心里都不由得生出一股憎恶。 当年的任何人任何事,沈顾淮都可以放下,唯独谢沂白,他不会原谅! 沈顾淮转过身,布满失落的目光落在了洛寒的身上。 没想到有朝一日,洛寒竟会与谢沂白走在一处,还真是让沈顾淮意想不到。 谢沂白这个人可是什么事都敢做得出来…… 洛寒低下了头,倒着早已凉透的茶,喝了一口,并没有想要插在两人中间。 前一刻洛寒还在巴巴巴巴…… 第237章 现在却安静的不像样…… 谢沂白说话从来都是直言不讳,不会隐藏任何一件事,也不会绕弯,该说的,不该说的,只要谢沂白想说,谢沂白都会说出口。 不管是什么人,都没有办法阻止他开口。 谢沂白轻笑着,好声好气道:“阿砚若是不想留下,墨沉也别想活了。” “那结界幻境是我与洛寒一同设下的,单凭墨沉一人想要破解这幻境离开,怕是要费许久,要是一不小心死在里面,那可就不好了。” “不如阿砚猜猜,那幻境里都会有些什么?” 沈顾淮气的整个身子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不出片刻,秋不尽便脱离了沈顾淮的手,朝着谢沂白而去。 谢沂白眼神寒了几分,枉离便不知从何处飞出,将秋不尽抑制,压在墙面上。 剑鸣声从不远处传来,秋不尽想要挣脱,可却被枉离压制的死死的。 谢沂白知道沈顾淮不敢,所以他才敢这般的有持无恐。 百年前,谢沂白能够置他于险境。 百年后,谢沂白也依旧能握住他的命脉,让他不得不留在自己的身侧。 洛寒不愿去看这些,茶杯落下,便化为寒气,离开了阁楼。 唯独留下二人。 谢沂白并没有使出全力。 谢沂白朝着沈顾淮靠近。 沈顾淮往后退了一步,眉头微蹙。 “阿砚,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谢沂白对沈顾淮伸出了手,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真挚。 沈顾淮瞧了谢沂白一眼,缓若百年前。 “你和洛寒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谢沂白:“你就是我和他的交易的筹码。”随后笑道,“只要将墨沉杀了,我不介意与他共享你。” “甚至……和他一起,我都不在意。” 谢沂白抬起手,好似手中抓到了什么,势在必得,缓慢握紧,看了许久。 沈顾淮:“…………” 谢沂白许诺道:“若是阿砚愿意与我走,我随时都能带你离开。” “你疯了。”沈顾淮对上谢沂白的眼眸,冷然道。 谢沂白:“早在许多年前,我便已经疯了。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伤了你,可我后来也后悔了。在望山之峰再次遇到你时,我便想要与你重新来过。” “我知道你不恨我的……” 不管是用什么卑劣手段,谢沂白都会将沈顾淮留下,留在自己的身边。 谢沂白步步逼近。伸出手碰向沈顾淮的脸庞,可却被沈顾淮用灵力隔绝。 不恨?是谁告诉谢沂白,他不恨的?又是谁告诉谢沂白,他不在意的? “阿砚,别再想离开了,也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我们回苮南山,回到我们一开始相遇的地方,隐居山林,谁也打扰不了我们。” 沈顾淮只觉得荒谬,试图将谢沂白从深沉幻境中拉醒。 “谢沂白!你真的是疯了!” “对呀,我是疯了。疯的彻底。疯的想要得到你,想要抱你,想要吻你,更想要上你!” 谢沂白看着沈顾淮此时面色铁青、怒不可遏的模样,只觉得好玩极了,好多年没看到沈顾淮这么生气了,倒真是有些怀念。 走了一个洛寒,来了个谢沂白。 沈顾淮整个人都要被他们给气炸了。 沈顾淮施展着灵力,想要千源缩地阵法离开此处。 可就在他要使下的那一刻,谢沂白手轻轻一扯,沈顾淮所设下的阵法便化为泡影消散于空。 灵力化成的点点星光,当真是好看极了。 谢沂白用手接过,看着消失在手里的灵息,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你忘了。”谢沂白嘴角的笑意不达边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本紧张的神情也在渐渐放下,“我身上有你的灵力,甚至就连灵核都与你相差无几,没有几分可分。” “你使出的任何术法,我都可以将其化解。” 沈顾淮不语。 谢沂白就这样陪着他,等他开口。 可一句都没等到。 明明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人也变了。 可为什么,还是和当年的身影重叠在一块。 谢沂白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茶几,走过去倒了杯茶,将茶递给沈顾淮。 沈顾淮瞥了一眼,并没有接过。 谢沂白见他没接,便收回手,一口饮下。 好似不用借助洛寒,他都可以将沈顾淮永远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若是沈顾淮再跑,又该怎么办? 谢沂白思索片刻,还是觉得,得将眼前白衣人的灵力拾取,这般,便不会逃了。 就在沈顾淮灵力落空的那一刻,谢沂白一把抓住沈顾淮的手,将人重重压在墙面上,一手施展着灵力,直朝沈顾淮的天灵盖。 灵力一点一点的在流逝。 如今这一幕,好似将沈顾淮踹回了百年前。 沈顾淮头疼欲裂,往日不好的记忆再次涌现在眼前,如同汹涌的潮水,无法抵挡。 他想要出手,可却被谢沂白死死按住,被自己往年的修为灵力所压制。 在沈顾淮神魂混乱之际,隐隐约约中听到一股匆忙慌乱的脚步声,还有一道声响。 “师尊!” 一记灵力朝着他的脑门打来。 第238章 洛寒面露寒意,用尽所有灵力朝着谢沂白使出灵击,化为寒气飞去,狠狠一击打在了谢沂白的胸口上!搀扶住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白衣人。 怒火爬上了洛寒的面庞,言语中带着浓重的警告还有不易察觉的怨恨:“你这是做什么?!” -------------------- 第83章 百年前的师尊 谢沂白错不及防的挨了一掌,手随意的擦拭了一番嘴角,对上洛寒凶狠的目光。 谢沂白温声道:“你不是也想要要他吗?不如便废了他的修为,占为己有。” 此话一出,屋子中一片沉默寂静。 洛寒将沈顾淮抓来,便已经做好被沈顾淮怨恨的准备,可他从未想过要废去沈顾淮的修为。 洛寒沉声道:“你若是想杀他,那我们便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谢沂白轻笑出声,在他的面前,洛寒又算的了什么东西,若不是他出的法子,恐怕,洛寒也抓不到沈顾淮。 也不过是一时得意罢了。 两人的修为灵力不差上下,若是要打起来,只怕会两败俱伤。 ………… 夜,很黑很黑。 恍惚间,沈顾淮睁开了双眼,可什么也看不见,眼前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头疼的厉害,好似要炸开了般。 灵力还在,只是秋不尽不在他的手中。 秋不尽这剑,一旦吃了点苦头,便会临阵脱逃,逃得远远的。 这么多年,沈顾淮也都习惯了。 倒不如清规。 只可惜清规不认主了,只认梧焦。 那是他爹娘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可是却不再听他的使唤。 沈顾淮本以为只是天黑了,用灵力照亮便好,可当他使出灵力要照明之时,却发现,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能感受的到灵力在运转,可眼睛依旧是看不清事物。 沈顾淮扶着旁边的墙站起了身子,也不知洛寒将他丢到了什么地方。 眼睛的失明,想必是因为谢沂白将他部分灵力抽走的缘故。 沈顾淮将灵力作为指引,朝着前方走去。 莫不是因为沈欲。 或许……沈顾淮便不会是这场下场。 若是能将过往一切抛之脑后,或许他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性子。 周围气温骤降,天空似乎飘落着什么,沈顾淮伸出手去接。 冰凉的触感在他手中渐渐融化。 是雪。 此时的气候也才秋季,怎会下雪? 难不成…… 心中不好的想法直冲脑门。 他被洛寒带到了拂雪山? 沈顾淮本就疼的脑袋瓜更疼了。他们这一个两个的到底是想做什么。 不管是为了什么,沈顾淮都得离开。 许多年未曾回拂雪山,洛寒都要有些不习惯了。 洛寒看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白衣人,将身上的狐裘脱下,披在了沈顾淮的身上。 洛寒没有谢沂白那般心狠,下不去手。 洛寒听说过当年的事,可一但到亲眼所见时,洛寒还是会担心,担心沈顾淮在谢沂白的手里会出事。 什么合作不合作的。 洛寒才不管那些。 洛寒轻声道:“天冷,师尊披着狐裘会暖和些。” 楚清让将狐裘扯下,并没有披上,言语冷淡道:“你将我带到了什么地方?” 洛寒:“拂雪山。” 不管如何,洛寒都想要沈顾淮留下。 心不想留下,便不想留下,只要他人留下便好了。 洛寒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可心却越来越冷。 不过话说来,他不过就是一块玄冰,心本就是冷的。 真的能被捂热吗? 沈顾淮依旧是想着离开,没有给洛寒留一点念想。 这几年里,洛寒在拂雪山造了一间屋子。 这还是第一次,他带着沈顾淮来到拂雪山,也是第一次,将沈顾淮捆在这拂雪山中。 看不见了也好,逃的不快,自己也好将他抓回来。 沈顾淮藏在袖子中的手正要运转灵力,可却被洛寒握住了手,运转起的灵力聚散。 沈顾淮面露厌恶,将手收了回去。 洛寒心一颤,道:“师尊如今灵力已被我封住,还是不要再耗费精力了。” 眼前无边无际的雪地,一片雪白。 高高堆积起的雪山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崩塌。 只要不在拂雪山动用灵力,便能相安无事。 其他如此,而洛寒则是另外。 他生于拂雪山,长于拂雪山,灵力与拂雪山相护照应。 洛寒若是真的发起怒来,雪山便会崩塌。 除了沈顾淮能够阻止外,便也只有洛寒能够阻止了? 沈顾淮背很直,挺立的杵在哪,好似身旁没人。 见沈顾淮不理自己,洛寒也并没有走,就站在沈顾淮的身侧。 只要能看到他的人,洛寒便无所谓。 墨沉?还真是不知能不能走出那幻境。 那幻境,洛寒也只是帮忙,并不知道幻境内会有什么。 他问过谢沂白,似乎是往事。 不过也罢,他也不想知晓那么多,只要能困住墨沉就行。 在清屏山后山。 墨沉正从外处回来,正巧经过后山,手里还提着几壶酒。 第239章 在清屏山里,墨沉依旧会一直调用灵力,可这一切,他没有去调息体内的灵力探察。 然而也就是这一次。 将他带到了这层幻境之中。 走过眼前的路,墨沉从一棵树穿过,来到了一处地方。 这里,便是苮南山。 百年前的苮南山。 而在不远处,有一位白衣人坐在悬崖高处,正玩弄着手中的灵力。 那个身影!墨沉又怎会看不出来!是师尊! 墨沉朝着白衣人的方向狂奔而去,化为尘雾飞了过去,落在沈顾淮的身后。 然而就在墨沉要抱上的那一刻,沈顾淮用灵力将他的身躯隔绝,不让他触碰自己。 墨沉见此情形,委屈的喊着:“师尊……” 白衣人听后皱了皱眉头,并不作理会。 “师尊怎么不理我了?”墨沉随着沈顾淮一同,坐在悬崖处。将酒放在身旁。 脚下落空,往脚下看去,云雾缭绕,宛若深渊。尚且还能勉强看到底下的高山茂林。 沈顾淮依旧是不言不语,甚至看都没看墨沉一眼。 墨沉只觉得奇怪,怎么会是这样? 墨沉正想伸出手去摸沈顾淮的脸时,却被沈顾淮用灵力给挡开。 终于,沈顾淮侧过头看向了墨沉。 当看到墨沉的脸时,沈顾淮脸上的冷漠加剧,言语寡淡道:“你是谁?” 三个字“你是谁”,将墨沉从现实拉进了幻境。 他明明是在清屏山!怎么会突然在苮南山! 这里又是什么?! 墨沉环绕四周,眼前所见事物,都格外真实,并不像假的。 看了许久,墨沉的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幻境。 眼前的这个人可以说是师尊,又可以说不是师尊。 这是百年前的沈顾淮。 “我是……”正当墨沉要开口说自己是谁时。 坐在自己身前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只听那道熟悉的嗓音说道:“不管你是何人,请你离开苮南山。” 墨沉霎那间出现在沈顾淮的面前,并没有冒泡对沈顾淮伸出手,声音小了许多,道:“师尊。” 沈顾淮不仅没有应,甚至还想要用灵力将墨沉赶出去。 淡蓝色的灵力盘旋在沈顾淮的手中,强劲的灵力瞬间波及到后处竹林。 狂风四起,剑意凛凛。 没有任何的防备。 就在灵力要使下的那一刻,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沈顾淮的身后。 黑衣男子将沈顾淮正在施展灵力的手按下。目光望向了墨沉,眼神中带有着一股探究,不过很快便收起,扬笑问墨沉。 谢沂白倍感歉意道:“抱歉,吓到你了。” 谢沂白…… 在见到谢沂白那一刻,墨沉便将九钧使出,九钧在得令后,便朝着谢沂白飞去。 剑意冷然,带着一股杀意。 不等谢沂白将九钧挡下,沈顾淮便已经出了手,用灵力将九钧打回墨沉的手中。 沈顾淮从不与外人交谈,性子也格外的冷,不近人情。常年居住于苮南山,若外界不是出了天大的事,沈顾淮通常不出手。 就算是出山前去帮忙,也会换个样貌,混入那些前去下山历练的各派弟子当中。 不闻不问的,又有谁知晓? 谢沂白并没有在意墨沉方才的失礼,依旧是是好声好气道:“这位道友来苮南山所为何事?” 墨沉:“…………”假惺惺…… 沈顾淮并没有久待,走时也只是瞧了墨沉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墨沉想要上前去追沈顾淮对身影,可却被谢沂白挡住了去路 谢沂白一个这么明显的人站在这里,好似在墨沉的眼里就跟个空气似的。 谢沂白双手环臂,盯着眼前的红衣男子看,甚至还光明正大当真墨沉的面使出灵力,想要去探察墨沉的灵力修为如何,然而却被墨沉用灵力阻挡。 使出的灵力被挡回体内,谢沂白也没觉得尴尬,依旧问道:“这位道友方才还未说前来苮南山是为了何事呢。” 墨沉不仅没理,甚至直接走开了。 谢沂白看着红衣男子离开的身影,眼里闪过一抹寒意,跟了上去。 丝毫不慌。 这人,谢沂白倒是从未见过。也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散修。 不过也罢,想必也是慕阿砚的名而来。 毕竟这男子也还年轻气盛,做出一些鲁莽事来,也实属正常不过。 想必阿砚也不会多说。 墨沉快步朝着沈顾淮靠近,走在沈顾淮的身侧。 在知道这是百年前的师尊后,墨沉与沈顾淮也有了距离。 眼前的师尊和自己所遇到的师尊性子完全不一样。 虽说百年前的那些事,墨沉多多少少都有所耳闻,可真假他无法判断。 这幻境中所呈现出的百年前景象,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墨沉并没有要一直久待于此,毕竟是幻境。 长久的待下去,只怕会有危险。 “还不走?”沈顾淮停下脚下的步伐,冷冰冰道。 墨沉死缠烂打:“不走。” 沈顾淮听后,便没有想过要理墨沉,一直朝着前处走去。 在没有找到幻境的出口时,墨沉只想与沈顾淮呆在一块。 第240章 哪怕这只是个幻境。 这些看去都很真实,能够触摸的到。 是谁设下的…… 墨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除了洛寒外,定然还有一人在帮他。 沈顾淮此时心里只觉得烦躁,不想接触任何人。 谢沂白另外。 看着近在迟尺的屋舍门,沈顾淮再次停下步伐,警告着身后的红衣男子:“再不走,我便要动手了。” 墨沉不仅不怕,甚至还直接站到了沈顾淮的面前,撒娇道:“师尊忍心打我吗?” 谁曾想,沈顾淮抬起手便是一个巴掌上去。 毫无例外。 沈顾淮从没动手打过任何一个人,墨沉是个例外。 欠打。 墨沉实属是没想到会是这种场面,一时呆愣在原地,征征的盯着沈顾淮看,那一双如同黑曜石般漆黑闪闪发亮的眸子,此时就像是一条人畜无害的小狗,蠢萌蠢萌的。 沈顾淮皱了皱眉头,落下了一个字:“傻。” 随后便进了屋里,就在门要关上之时,墨沉一个快步跟了上去,跟着沈顾淮进了屋。 “你……放肆!” 沈顾淮见人跟了进来,秋不尽也不知从何处飞了回来,落在沈顾淮的身前。 墨沉:“…………”师尊这是……生气了? 还不等墨沉开口说话,沈顾淮便下了逐客令! “滚出去!” 墨沉:“…………”并没有滚,就杵在那不动。 虽百年前的师尊和自己现在的师尊不同,但墨沉还是能注意的到,沈顾淮也只是吼吼他,并不会真正的出手。 只要他死缠烂打,沈顾淮也没有办法。 两人大眼瞪小眼,沈顾淮被墨沉气的眼角都泛起了一道霞红。 如今的沈顾淮也才三十三岁出头。 也就是说,在十年前,沈顾淮便已经将拂雪山雪崩一事处理完善。 谢沂白跟着沈顾淮也有许多年了。 墨沉委屈巴巴的叫喊着,祈求沈顾淮的收留:“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师尊可不可以收留我?” 沈顾淮的性子一点就燃,最讨厌这些套近乎的人:“谁是你师尊了?” 不过能将沈顾淮惹成这样的,想必也只有墨沉一人。 他人倒是不敢,沈顾淮一旦下了逐客令,他们便会告辞离开。 墨沉恬不知耻:“你呀。” 沈顾淮冷哼了一声:“我没有收过徒弟。” 墨沉也没有反驳,一直解释,反倒是道:“或许是师尊忘了。” 沈顾淮记性很好,又怎么可能会忘了?若不是在框他,那又会是什么? 沈顾淮找了一处坐下,墨沉也跟着坐下。 沈顾淮:“…………” 眼前这红衣男子的脸皮,当真是厚! 墨沉言语平静的说着:“师尊一直与谢沂白待在一处,我吃醋了。” 沈顾淮:“…………” “所以师尊能不能陪着我?” 简直就是在异想天开!怎么可能! 沈顾淮与他也不过才见这一面,熟都算不上熟,这种话,他又是怎么说的出口的?!还真是没脸没皮! 沈顾淮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口中道:“明日起,离开苮南山。” 墨沉道:“不离开。” 沈顾淮还是头一次碰上这么不讲理的人! 不管沈顾淮说什么,墨沉就是不走,甚至连这个门都不想出。 要不是真的怕沈顾淮会气的跳起来,墨沉怕是会一直待在房间里处。 哪怕沈顾淮要就寝,墨沉都不会离开屋舍半步,想要抱着入眠。 沈顾淮一旦生气,后果是墨沉无法预料的。 墨沉几乎很少见过沈顾淮发脾气,甚至可以说的上没有,少之又少。 可却在这幻境当中的沈顾淮,却是一点就燃。 从悬崖处慢悠悠走回来的谢沂白,墨沉心里很是不爽。 谢沂白不明白为何这红衣男子要一直留下不肯走。 既然不肯走,那便多待一会儿。 -------------------- 第84章 师尊离开了苮南山 “你若是不肯走,便住那处吧。”谢沂白指了指远处的一所屋舍。 墨沉并没有理睬。 谢沂白见此,也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正要朝着主舍走去之时,墨沉伸手拦住了他。 “你过去做什么?” “我过去做什么?”谢沂白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自然是找阿砚。” 墨沉耻笑道:“他此时不想见你。” 谢沂白也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多加理会墨沉,进了屋子。 清风徐来,卷起阵阵凉风。 墨沉在苮南山到处走了走,没有看到有任何的不对经,这幻境当真是真实,也真是没有丝毫漏洞。 在找不到幻境离开的这些时日里,墨沉一点一滴的在算着时辰,也不知这幻境与外处会不会有关联。 他只知师尊还在清屏山等着他。 虽说在这个梦境里也有师尊,可终究是不同的。 在幻境呆久了,容易被事物所迷惑。 于是墨沉便一直朝着沈顾淮,沈顾淮去哪,他便去哪,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也甩不掉,着实缠人。 不管是下山还是去其他门派处理事物,还是遇到楚问渠、楚清许、姜怀音以及其他他从未见过的人。 第241章 墨沉都安安静静的陪着沈顾淮。 不管沈顾淮做什么,墨沉都无条件的支持。 可沈顾淮依旧是不信任他,只与谢沂白贴近。 是由什么导致的这一切,墨沉又怎会清楚。 谢沂白对师尊,好像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差。 谢沂白对墨沉也是极好的。 三人同行。 不过谢沂白心中还是不满。 除了在苮南山,沈顾淮很少有下山。 谢沂白……时不时都会下山一趟,每次回来时都会带许多稀奇玩意儿回来。 虽然师尊怎么都不愿意搭理自己,但墨沉还是每天到晚的都缠着。 这里幻境,最多的就是谢沂白和沈顾淮。 墨沉只能跟着他们二人,一旦想要自己离开苮南山,周边事物便会化为一团黑雾,什么都看不清,往前走的路,也只剩下迷茫。 可若是他往回走,一切的事物便再次出现,好似那一刻都是幻觉。 两人坐在一处。 墨沉脸上洋溢着笑容,盯着眼前的白衣人看:“师尊若是累了,便靠着我。” 沈顾淮也只是瞟了墨沉一眼,并没有搭理。 墨沉手里还拿着一颗糖,将糖纸剥开,递给了沈顾淮:“师尊要吃颗糖吗?” 沈顾淮:“不吃。” 墨沉依旧是不放弃,将糖放到了沈顾淮的嘴边,连哄带骗:“很甜的。” 沈顾淮看着抵在自己唇边的糖果,垂眸看了一眼,嘴张了张本是要拒绝,可墨沉却趁着此机会,将糖塞进了沈顾淮的嘴里。 墨沉笑着道:“师尊尝尝,是不是很甜?” 沈顾淮面容一愣,没想到他竟如此的! 从外处回来的谢沂白正巧目睹了眼前这一幕。 谢沂白迈出的步伐往回收了收,只觉得此时此景格外的刺眼。 他谢沂白的人,他怎敢碰! 不管如何,此人都必须离开。 枉离波动。 谢沂白手里提着一壶酒,走了过去,,带有歉意的与墨沉道:“实属抱歉,小道友,我与阿砚还有事。” 谢沂白一来,沈顾淮便已起身。 和墨沉呆在一块,沈顾淮总是觉得很奇怪。 嘴里一直喊着师尊师尊的,可做出的动作却格外亲昵,但又没有不合规矩。 沈顾淮道:“走吧。” 墨沉一人坐在长凳上,抬眸望向谢沂白,什么话都没说。 谢沂白也没有多在意,转身便与沈顾淮一同离开。 两人离开的那一刻。 墨沉心沉入了海底。 他也不知在这幻境待了多久,或许有许久了。 外面……师尊要是没有找到他,会不会急…… 这幻境…… 墨沉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几日,谢沂白总是与沈顾淮走在一块,甚至不让沈顾淮与墨沉有任何的接触。 墨沉并没有将太多的心思花在这上面,他只想快些离开。 在这幻境的第二日起,墨沉便已经无法调节自身灵力的运转,受到阵法的限制。 九钧也受到压制。 这幻境,很真实。 阵眼,又到底会是什么…… 是人还是物,亦或者说是他自己。 这一日过去的很快。 后来的几日,沈顾淮离开了苮南山一段时间。 谢沂白也跟着下山,唯独墨沉留在苮南山哪也没去。一直都在找阵眼所在之处。 寒风冷冽,暴雨狂倾,雷声阵阵。 沈顾淮坐在高山处,丝毫不怕会被空中的雷电给击中。 谢沂白也是没想到沈顾淮竟如此不要命,在这种情况之下,竟还能坐在那一动不动。 怕沈顾淮会出事,谢沂白最终还是走了上去。墨沉在远处望着眼前高山那一幕。 墨沉只觉得气氛不对,朝着悬崖跑去! 谢沂白手中撑着伞,伞一撇,遮住上天落下的雨泽。 谢沂白劝说着:“雨太大了,我们回去吧。” 而沈顾淮就像是没有听到般,盯着脚下的万丈深渊。 谢沂白蹲下身子,怕沈顾淮这是听不见自己说的。 “有什么心事,我们回去说,雨下的如此大,怕是会落下风寒。” 沈顾淮抬起头,望着身侧的谢沂白,口中道出一句话:“你骗我,是不是?” 谢沂白看着眼前的人,听着耳畔的声音,嘴角依旧扯起浅浅的笑容:“阿砚,我怎么会骗你?” “渠万宴的死和你有关。” 谢沂白并没有想过要解释,对其他人,谢沂白不屑于说起,可眼前的这人是沈顾淮,是他的阿砚。 “那是他本就该死,与我何干?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在这雨天与自己置气,不值得。” 沈顾淮道:“你明知我与他关系匪浅,他也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何还是要杀他?你说!渠万宴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你竟要下如此狠手!” 谢沂白道:“阿砚还是不要知道了为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沈顾淮言语梗塞道:“为了我?你……”要说出口的话也渐渐收回。 自沈顾淮知道渠万宴死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渐渐僵持,和以往有了天差异别。 漫天瓢泼大雨,沈顾淮从墨沉身旁走过,墨沉伸手想要拉住已经淋湿了的白衣人,可却怎么也无法碰到,手落了空。 第242章 幻境出现动荡。 谢沂白依旧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那般,对沈顾淮打招呼。 水万丈,万人陷。穷途末路。 谢沂白依旧是坚定不移的站在沈顾淮的身侧,哪怕是死,也从未想要离开沈顾淮。 可这其实都是假的,没有人比谢沂白更清楚他自己心里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别人做不了的事,沈顾淮会做。 别人救不了的人,沈顾淮会救。 两人身处水万丈高峰之处,巨大的圆形水圈,万丈之高,寒气逼人。 众多门派子弟都跟在两人身后,没有主张。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有沈顾淮在,就不会出事。 就在他们在想沈顾淮什么开口时,谢沂白率先出了声。 “此番有我与阿砚在便可,劳烦诸位先行回去。” 他们一开始本是不接纳两人的关系,可到后面,也渐渐开始接受。 不过就是好断袖之癖罢了,又不是罪不可饶恕之事。 然而这一去,沈顾淮便失去了踪迹。 水万丈处处都是沈顾淮所留下的灵力气息。 随着沈顾淮的失踪,谢沂白也随着失踪。 这一切,不过都是掩人耳目。 沈顾淮对谢沂白从来都不会有防备。 这水万丈下,藏着什么,只有谢沂白一人知晓。 那便是断灵泉,谢沂白就那样直接将沈顾淮推了下去。 墨沉见到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本能的想要伸手抱住沈顾淮,可到头来,还是摔落下水万丈。 随着沈顾淮灵力的耗散,断灵泉的效果也渐渐散失,谢沂白踏入泉中,扶住了即将落入断灵泉泉底中的沈顾淮。 “阿砚,你可知这一刻我等了有多久?” 隐隐之中,谢沂白眼中透露着情欲,想要将眼前人吃干抹净。 谢沂白伸出手碰着眼前人的面庞,手一路往下,腰带渐渐松散。 谢沂白同时也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下,如今这泉中都是沈顾淮的灵力。 谢沂白并不怕这其中会出现问题。 谢沂白嘴里呢喃着:“就算没了灵力,他人也无法伤你。只要我在,他们便不敢动你分毫。” “阿砚,你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从始至终,谢沂白接近沈顾淮的目的便是为了他的修为。 墨沉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却也只是徒劳。这些都是幻境,他根本就无法阻止,无法触碰到这一切。 这幻境!到底是想做什么! 如此清澈雄厚的灵力修为,谁都想得到。 只是他们没本事,留不住沈顾淮。 强大的灵力气息几乎充斥着整个水万丈,甚至冲破云霄,天霎那间黑成一片,犹如末世。 只有水万丈一处,光泽旺盛。 吸收过多强大的灵力,谢沂白终究还是吃不消,眼皮重重垂下。 这里的一切…… 墨沉都只是在远处观望着,什么都做不了。 除了此处,墨沉走到哪里,都是一片黑暗。 渐渐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沈顾淮从断灵泉中醒来,一身狼狈的从断灵泉走出。 看着昏倒在一处的谢沂白,沈顾淮低着头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一步一步带回苮南山。 墨沉在沈顾淮的身后跟了一路。 明明身上毫无灵力,体力不支,却还是要带着谢沂白。 为什么不一剑杀了谢沂白! 墨沉想要开口,想要质问,可沈顾淮什么也听不见。 苮南山。 沈顾淮将谢沂白带到苮南山后,便走了。 墨沉跟着沈顾淮,走了许久许久。 哪里也没去。 事物渐渐化为烟云消散,满目的黑映入眼帘。 唯独那一抹白,没有被遮掩。 幻境,也是有尽头的。 一旦到尽头,便会是现在这一幕。 什么都没有,陷入无尽的黑暗。 无数人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 什么声音都有。 好的。 坏的。 不堪入耳的。 墨沉听的头都要炸开了。 墨沉揉着太阳穴,九钧从墨沉体内飞了出来。 墨沉想要过去,想要拉住沈顾淮的手。 可这距离,就像是没有尽头,怎么也靠近不了远处白衣人。 九钧悬飞于空,只要墨沉一声令下,九钧便会出剑,将那抹身影,化为虚无。 可墨沉没有。 也不会对那身影动手。 可这终究是幻境,那身影哪怕是沈顾淮,也不会是真的沈顾淮。 师尊还在清屏山等着他。 他不能一直在这幻境中待着。 当年的事早已经过去。 他不能被困在这里。 墨沉抬起手,挥了挥,控制着九钧。 嘴里道:“杀。” 得令后的九钧,朝着那一抹白而去。 白雾散开的那一刻,墨沉从幻境走了出来。 此时的他,依旧是在清屏山。 过去了多久。 他也……不知道。 墨沉提着手中的几壶酒,朝着居所跑去,生怕沈顾淮等急了。 可清屏山早已没了沈顾淮的身影。 墨沉再也没有心思顾着手中的酒。 第243章 砰砰砰——— 清脆的响声从脚底传来。 墨沉握住九钧,以最快的的速度飞去了云雪楼。 可此时的云雪楼,洛寒并不在。 墨沉眉头微皱,除了云雪楼,又会在哪…… 墨沉想要用灵力传音,可却怎么也联络不到沈顾淮。 好似两人间的所有关联都断了。 除了云雪楼……还会在哪! 谢沂白!南幽阁! 脑门的想法一出,墨沉便已经转身离开。 在抵达南幽阁的那刻起,九钧便横冲直闯,墨沉将威压放出,南幽阁上下弟子痛苦不已,肝肠寸断,站不起身来,倒地不起。 可找遍了整个南幽阁,甚至是清凌峰,都不见得有南幽阁的身影! 谢沂白,洛寒这两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怎么找也没找到! 不仅是这两人。 沈顾淮,他也没有找到! 他被困在幻境困了多久,他都不清楚。 墨沉站在清凌峰的高峰上,不断的在想着。 除了这些地方…… 又会有什么地方? 咸阳城、湖碟镇、岭莲湖、鹤观城、梧花城,洛阳城,魔界、北禁沙漠之地…… 这些地方…… 还有哪里,还有……拂雪山! 拂雪山! 反应过来后的墨沉当即便将九钧握住,离开了清凌峰,施加在那些弟子上的威压也在尽数消散。 拂雪山结界环绕。 对墨沉来说不过都是小菜一碟。 手轻轻一挥,便要进拂雪山。 可就在墨沉要进去之时,一个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墨沉朝着眼下那无边无际堆积的白雪望去,是人! 墨沉收起灵力,朝着积雪成堆的地面落下。 在看到白衣人的面容时,一个温暖的怀抱便就此落下,墨沉抱着怀中人的腰,哽咽哭喊着:“师尊,师尊!” 沈顾淮身上衣袍单薄,脸色更是苍白,身上的灵力都被洛寒所压制,根本就用不了灵力调息身体的温度。 墨沉头埋在沈顾淮的脖颈处,如同犯了错的小孩,嚎啕大哭了起来,温热的眼泪滴滴落在沈顾淮被寒风吹的冰冷的脖颈上。 “对不起师尊,是我的错,我不该下山的。不该离开师尊的。” 沈顾淮此时头疼的厉害,被墨沉靠在身上这么一哭,整个头脑都一片空白,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 只是抬了手,拍了拍墨沉的手,安抚着。 -------------------- 第85章 回拂雪山 墨沉当即便一把将怀里人抱起,灵力将两人包围,暖意缓缓流进。 墨沉并没有带着沈顾淮回清屏山,而是去了天恒城。 若是回去,怕是洛寒又会找来。 墨沉一路都抱着沈顾淮。哪怕是到天恒城时,墨沉也丝毫不避讳。 墨沉知道沈顾淮在意这些,便也没有太过于招摇放肆。 墨沉随意的找了一处客栈,走了进去。 将碎银放到柜面上,与掌柜道:“这些碎银可够?” 掌柜将碎银收起,掂量掂量,点头道:“这些碎银可顶五日。” 墨沉嗯了一声。 掌柜找着钥匙,将钥匙放在墨沉的手上,墨沉带着钥匙便走上楼。 进到屋子里处后,便将门带上了。 将人儿放到床上,盖紧被子。 墨沉此时不知该不该离开。 墨沉实在是没想到,竟会出现这种事来。 按理来说,依照沈顾淮的修为,是不可能被人带走的,也不可能会受到压制。 可是…… 床上的白衣人已经睡下。 墨沉在床旁守了许久,直到沈顾淮醒来。 天色渐晚,沈顾淮看着眼前已经靠在自己身旁睡着的红衣男子,伸出手搂了搂,用被子包住了墨沉。 将人带到怀里。 动作虽小心,可还是把墨沉给弄醒了。 墨沉睁开眼眸,盯着近在迟尺的温柔面孔道:“师尊可有哪里不舒服?” 沈顾淮:“没有。” 沈顾淮心中不免感叹,还真是丢人。 他修为如此高强,竟还被自己的徒弟抓住关起来,甚至被谢沂白再度的吸噬灵力。 原以为百年的事已经过去,不会再发生,可他还是错了。 在他的眼里确实是过去了,可在谢沂白的眼里,似乎从未过去。 墨沉伸手抱住沈顾淮的腰肢,言语模糊不清的哼哼唧唧着:“…………” 没过多久,人便已经睡着了。 沈顾淮低着头,吻了吻墨沉的额头。 现已是夜晚。 两人一同睡下。 在幻境中的每一日,墨沉都没敢睡下,生怕睡醒之后眼前的事物再次发生变动,找不到他想要找的人。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天大的幻境,让人看不出真假。 甚至有时候陷入自我怀疑。 若是这一切都是梦,墨沉宁愿永远都不要醒。 在沈顾淮不见了的那一刻起,洛寒便第一时间去了清屏山,见清屏山中没人,甚至还去了苮南山。 见这两个地方都没人,便去找了谢沂白。 谢沂白身上事物繁忙,自是没空搭理洛寒,只送两个字:不见。 可洛寒就像是没听到那些弟子说的一样,直闯入室,不顾任何阻拦。 第244章 谢沂白手中的青濠笔就此放下,手撑着下颌,看向从屋外走进的银发男子。 谢沂白言语间带着无尽的疲惫:“洛楼主来此所为何事?” 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和洛寒争。 怒气将洛寒的所有理智占据,寒风刺骨,将南幽阁陷入了一场风雪中:“师尊在哪!” 谢沂白轻笑出声,随意道:“是你带走的,又不是我,你问我阿砚在哪,还真是可笑至极。” 洛寒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认定是谢沂白做的:“不是你带走的,还能是谁!” 谢沂白:“我此时很忙,没空搭理你。” 洛寒:“将沈顾淮交出来!” 谢沂白:“…………”没人。 洛寒见谢沂白死活不肯将人交出来,当即便要动手。 而谢沂白却只是挥了挥手,将寒气逼出。 许多年未用这股灵力了,如今这一用,还是不得不感叹,沈顾淮的灵力当真是强大。 被挡在门外的弟子们,此时全都蜂拥而至,将洛寒层层包围,手中的剑都指向一个地方。 谢沂白哎了一声,拍了拍手,从蒲团上站起,走下。 谢沂白此时并不想与洛寒打,他如今事物多到脑子都快要休克了,哪还有时间搭理他?除非这人是沈顾淮。 “我没去拂雪山。” 洛寒:“那他人呢!” 谢沂□□气神不是很好:“我又怎知?人不见了,就去找,来我这做什么?” 洛寒依旧是怀疑:“你真的没有带走他?” 谢沂白:“没有,若是不信,洛楼主可以在我这南幽阁随处找找。” 洛寒:“…………”最终还是甩袖离开了南幽阁。 这一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怕是掌门又要来一趟了。 谢沂白抚了抚额,坐在了蒲团上,闭眼歇着。 当年的事,迟早会被知晓。 会发生什么,谢沂白都无法预料。 能安稳一时,便安稳一时吧。 不等多时,姜羡风便与其他长老赶来了南幽阁。 谢沂白看着来的这一堆人,只觉得脑壳疼的厉害。 姜羡风一来,谢沂白便觉得没什么好事。 除了方才出现的那一事外,定然还有其他事要言说。 谢沂白手扶着额,低头眯着,他们说,他听。 在洛寒离开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洛寒的身影,知道来的人是谁,但是是来做什么,他们就不知道了。 南幽阁此时寒气逼人,还没有尽数褪去。灵力的痕迹很深,但两人好像并未出手。 长老二:“洛寒来南幽阁做什么?” 谢沂白听后只觉得脑子疼得厉害,随意道:“没做什么?” 长老们也都知道谢沂白忙,也只是随口一问,谢沂白若是不想说便不说了。 清凌峰中就只有谢沂白最忙,甚至忙到连歇息的时日都没有。 当初谢沂白离开的那几日,谢沂白所剩下的一些繁琐事务便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不仅麻烦,甚至也不好处理。 落在谢沂白身上的,都是他们要花费许长时间才能将此事完善处理。 姜羡风对他们做事虽放心,但比不过谢沂白。 所以姜羡风事事都喜欢交给谢沂白。 只要谢沂白肯榄下,能够榄下的,姜羡风都会丢给他。 长老一有些心疼道:“谢长老若是累了,便歇息会儿吧,有什么还没处理完的事物,交于我便可。” 谢沂白摆了摆手:“不用麻烦。都是一些小事,很快便会处理完的。” 长老三:“就算是小事,也不能日日如此,若谢长老需要帮忙,找我们便是。” 谢沂白依旧是拒绝:“不用。” 姜羡风见他们几个你一言我一句的,也不想再听下去。 谢沂白既然能够处理,那便处理。 他么几个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姜羡风轻咳了一声:“若是没其他的琐事,便都回去吧。” 几位长老你看我看你,都没有再说话,只能听姜羡风的,先行离开了。 本人多的屋舍里,在此刻,人都纷纷散去,唯独留下姜羡风与谢沂白两人。 姜羡风问道:“温风言的事,可处理妥善?” 谢沂白点着头:“我已将此事查出,依照掌门的吩咐,落下字迹交与原掌门。” 见谢沂白是处理完后,姜羡风满意的点起了头。 姜羡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找了一处坐下,手拂过,便有一盘未下完的棋局出现在桌面上。 姜羡风将白子放下:“过来下会儿棋吧。” 谢沂白这次并没有应下,拒绝了:“不下。” 姜羡风落下黑子的手一顿,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并没有多说,也没有离开,在这南幽阁待了许久, 屋内寂静,书册翻页的声音清晰入耳。 谢沂白若是不与他下棋,他便不会离开。 姜羡风向来都如此。 其他长老来,谢沂白倒是不怕。 怕就怕在姜羡风也跟着一起来。 他来,准没好事。 难缠。 不管谢沂白答应与否。 夜来的很快,屋内欲黑。 影影渗透进月光。 谢沂白抬手一挥,周边灯盏尽数凉起,抬眸望向姜羡风。 第245章 “天色已晚,掌门还是回去歇息吧。” 姜羡风依旧是不肯离开:“下会儿棋。” 谢沂白也是没有办法,闭着眼长吸了一口气,撑起身子朝姜羡风而去。 一声不吭的便坐在姜羡风的对面,陪着姜羡风下棋。 这一下,便是两个时辰。 姜羡风一直以来游手好闲,精力自然是万盛。 谢沂白一直心不在焉的,撑着下颌打着瞌睡,甚至就连要出白子的手也都落在棋盘上久久没有收回。 直到姜羡风提醒一句,方才睁眼。 谢沂白的累,姜羡风就像是看不到一样,一直留在这南幽阁里。 屋中,灯盏亮了一夜。 南幽阁弟子一夜未眠。 直到次日一早,姜羡风离开南幽阁,弟子们才纷纷进到屋内。 脸上的担忧溢于言表。 弟子一道:“长老休息儿吧!” 谢沂白摇头:“无妨。” 弟子二:“这些,我们可以帮长老分忧!” 谢沂白此时头疼的厉害,听到这么多的声音,更是在一刻间里,耳朵失灵,不过也就是一刹那,不要紧。 “都退下吧。” 众多弟子:“长老!” 谢沂白,安抚着这些弟子:“一些琐事,不要紧。” 弟子三:“不行!长老该休息了。” 弟子四:“是啊。” 谢沂白依旧是拒绝。 众多弟子见劝说不了谢沂白,便躲在一处商量了起来,他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于是,一堆弟子凑在一处,去拿了一些安神香,放置在屋内。 清凌峰中,属谢沂白最忙,姜羡风最闲。 有事长老,无事长老。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从未变过。 离开南幽阁后,洛寒便不知该去哪里,去云雪楼吗? 不去。 去苮南山吗? 不去。 去清屏山吗? 不去。 去扶雪山吗? 不去。 去天恒城吗? 不去。 他此时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待在一处冷静冷静。 洛寒在清静峰不远处的一个竹林间落脚,此林禽兽众多。 洛寒非人。不怕这些。 若是这些禽兽想要对他下手,想必也要花费许多的功夫。 闲来无事,心中空虚,倒不如找这些禽兽玩玩儿。 洛寒坐在一棵树下,闭目养神着。 林子很大,什么东西都有。 一会儿一只小白兔,一会儿一只狐狸,一会儿一只鸡,一会儿一只鸭,一会儿一只鹅,一会儿一只鸟,一会儿一只猫,一会儿一条狗…… 都在洛寒身旁待着。 咯咯咯咯咯咯——— 喵喵喵喵喵喵——— 汪汪汪汪汪汪——— 都是一些小动物,洛寒竟也不觉得闹耳,与这些还未成精的小动物坐在一块。 只不过,叫声实在是有些吵。 洛寒便起火,随手一抓旁边的鸡鸭,拔毛杀了烤了吃,香倒是不香,勉强能吃。 在看到洛寒的残忍手段时,它们也没有跑。 而也就是这纯天然的肉香,吸引来了无数凶猛的禽兽。 地在震,林中鸟儿仓皇出逃,落叶纷纷。 洛寒将手里已经烤火的鸡鸭,丢在空中。 转瞬,一条巨大的凶兽飞来,将鸡鸭吃尽了嘴里。 落地的那刻,化成了人形。 看去倒像是个翩翩公子,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衣,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 书写着四字:猛虎下山。 洛寒看后,不禁笑出了声。 那位翩翩公子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不是人, 上下打量了一眼后,啧了一声:“不吃冰块。” 洛寒哼笑出声:“我吃肉。” 白已折扇掩面,害怕道:“你!一个冰块吃什么肉!” 洛寒戏弄道:“我喜欢吃。” 白已:“冰块不能吃肉的!” 洛寒哦了一声。没有再回应, 白已用自身威压将其他的兽类驱逐,不让其靠近。 白已对这突然进入到林中的人很是好奇,走了过去,警惕并不多。 坐在洛寒的身侧, 白已:“你来这里做什么?” 洛寒:“找你们练手。” 白已:“练手是什么?” 洛寒片刻沉默:“打你们。” 白已:“那打吧。” 洛寒:“…………” 白已:“怎么不打?前面不是说要打的吗?” 洛寒:“…………” 不跟蠢白虎说话。 洛寒此时不想动手。 白已见状,化为本体,露出自己白花花的肚皮道:“要不要躺我这里?” 洛寒瞧了一眼:“不躺。” 白已哦了一声:“冰块不冷。” 洛寒:“你皮厚,不冷。” 白已:“我皮确实挺厚的。” 白已:“不过话说来,你这么一大块寒冰,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洛寒:“找人。” 白已好奇:“找什么人?” 洛寒:“我喜欢的人。” 白已:“找到了吗?” 洛寒:“没有,永远都不会找到的。” 白已:“找不到?” 第246章 洛寒嗯了一声。 白已没有再说,静静的坐在这里,说不准过一会儿,洛寒又要开始做些好吃的了。 他在这里,还可以等着。 到时候做好了,他就能一口吃下了。 一人一兽坐在这里。 白已对洛寒感到十分好奇,可这人,似乎并不想搭理他。 林中什么东西都有,废物也多,吃的也多。 外面是什么样的,他们不想去涉及。 不过要是有人进来,他们还真的是想逗弄逗弄,吃几个人。 毕竟,都是吃的。 就是味道,不知道是怎样的。 白已心中想着。 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不能吃。 或许应该能将人带来林中。 白已喂了一声:“你可以带些人过来吗?” 洛寒:“能。” 白已:“我想吃。” 洛寒手一抬:“吃吧。” 白已:“不吃冰块。” 这些时日里,洛寒都待在这林中,和这蠢萌蠢萌的白已呆在一块。 也不过就五六日,便离开了。 白已正想问他,自己能不能去人界玩玩时,洛寒要便已经离开了林中。 白已在原地待了很久很久,并没有多少在意这么一个人。 毕竟,这些东西在他的眼里,不过都是转瞬即逝的东西,不配放在心里。 过不了多久,想必还会有人途径林中。 可白已想错了,林中乃禁地,不可能会有修仙者步及此地,更何况普通人。 洛寒走了许久许久。 还是走去了拂雪山。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下山。 倒不如就当块无情无义,没有温度,没有七情六欲的冰块,待在寒池中。 明明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想要人疼,想要一个人能够陪他。 万长的岁月下,是一个早已满目苍夷的心。 为什么…… 为什么不肯陪着他。 为什么就是不肯留下! 洛寒靠在拂雪山的结界处,坐下。 勾曲着身躯,抱着自己。 忍受了这么多年,他的心,早就有了温度,知道痛,知道冷,也知道什么是喜欢。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爱他…… 得不到想要的一切? 洛寒将头埋在膝盖处,双手抱着,闭着眼眸,泪水打湿了眼眶。 慢慢滑落。 是温热的,也是冰冷的。 拂雪山常年寒雪。 不会暖的。 在这诺大的雪地中,洛寒的身影显得格外小。 冷吗?一点都不冷。 若是能感知到冷那就好了。 死在拂雪山也好。 洛寒在这坐了很久很久,身子也都被漫天的飞雪所掩盖。 洛寒起身,堆积的雪纷纷滑落。 洛寒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落在肩前的银发,盯着看了许久。 银发上的发饰…… 是唯一一件沈顾淮送与他的东西, 洛寒将发饰摘下,放在手心。 紧紧的握在掌心中,垂落下了手。 洛寒的情绪影响到了整个拂雪山,拂雪山霎那间,落下狂风暴雪,寒风瑟瑟,是冷的。 洛寒衣袍被风吹的翩翩起舞,银发飞扬。 雪山高处,洛寒俯瞰眼下所有。 寒池下,是温暖的碧渊。 洛寒使出灵力,在无环的结界之下,加上了一道结界。 洛寒没有任何的犹豫,狂奔上前,跳了下去。 身子在碰到寒池起,便已化为寒冰,坠入碧渊。 黑暗包裹了他。 早知如此,他愿永不离开拂雪山。 洛寒将所有的记忆再度封锁,不愿再醒来,再次离开拂雪山。 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就算是醒来,拂雪山还有结界在,是不会让他离开的。 灵力被封印。 或许,他一直都该如此的。 “沈顾淮……师尊……你真的是伤透了我的心啊……” -------------------- 第86章 大结局 沈顾淮病了几日,墨沉便在天恒城待了几日,时时刻刻都守着,没有离开一步。 沈顾淮也是没有办法,不过就是生了些小病罢了,很快便会好的,他还没有那么金贵,用得着墨沉守着自己。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可实际却都一直在黏着墨沉。 墨沉抱着怀里的人,低头便想亲一口,结果却被躲开了。 墨沉心里一阵委屈,哼哼唧唧道:“师尊不喜欢我了。” 沈顾淮咳了一声,明显是不吃这一招:“你这是想跟着为师一同病了?” 这孩子,惯会用撒娇来说事了。 墨沉有些失落的嗯了一声。 沈顾淮又狠不下心,只能说些墨沉喜欢的,也就这样过去了。 良久,墨沉道:“师尊和我去苮南山吧。” “苮南山?”说到底,沈顾淮心中还是有些顾虑。 墨沉道:“齐名而已,师尊不要多想了。” 沈顾淮嗯了一声。没有再问。 沈顾淮闭了闭眼,喝完药没多久,便睡下了。 墨沉看着怀中的人,伸出手碰了碰怀中人的眼角,随后慢慢的滑落至鼻梁,在唇角时手停住了。 第247章 墨沉咽了咽口水,想亲。 可是…… 时隔几日,病总算是好了。 墨沉忍了那么久,见人好了,当即便扑上去,如同饿狼扑食般,两人压在身后,狠狠的啃咬了一番,一边亲一边不满的嘟喃着。 沈顾淮病好了后, 墨沉也不想在天恒城一直停留,只想快些离开。 人多,师尊都不愿牵自己的手了。 不是在那个……的时候,墨沉就像是个孩子一样,一直黏着自己,哪也不去,甚至巴不得整个人都靠在自己身上。 无人处,沈顾淮倒也任由着他了。 可这里是天恒城,一所城池内人自然是多,沈顾淮可不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和墨沉卿卿我我的,别扭的很。 不远处传来酒的香味,墨沉闻了闻,上次便是因为下山买酒,他才将师尊丢了,这此! 他带上师尊,这样,师尊就不会丢了。 沈顾淮喝不了多少,只能喝一杯两杯的。 过去这么多,也都没一点长进。 沈顾淮随着墨沉,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就像是在宠孩子。 酒香越来越浓烈,墨沉看着摆放在地上的那一罐又一罐的酒,买了些果酒。 沈顾淮答应好他,今日便去苮南山。 墨沉将这些买了带回去。 除了一些吃的喝的,墨沉还买了许多种子。 本想抓些鸡鸭养,却被沈顾淮拦住了。 “你养这些做什么?” 墨沉不假思索,实诚道:“吃。” 沈顾淮实话实说:“吃?怕不是会养死了。” 墨沉一整个不服! 还待在鸡笼里的鸡就像是听懂了沈顾淮说的话一样,当墨沉要碰它们时,全都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的叫个不停。 墨沉将手收回,这些小鸡崽便不叫了。 墨沉来回试了好几遍,见真的是自己问题,便收了手。 而沈顾淮则在一边偷笑。 墨沉的这个动作实在是好笑。 小贩看着他们两人觉得也是好玩,有趣的很,可惜的是,他们没打算买这些牲口。 不过也罢。 墨沉偷偷摸摸的靠近,想要牵手,可是却被沈顾淮轻轻拍了一下手,那叫一个不疼。 结果墨沉嗷嗷嗷的叫了起来,把手凑到沈顾淮的眼前,睁眼说瞎话:“红了,疼。” 这一下,沈顾淮的唇不小心碰到了墨沉的手背。 沈顾淮将墨沉的手握住,放到嘴边吹了吹,安抚着:“不疼了。” 墨沉的目光始终都在沈顾淮的身上没有移开过,盯着看了许久许久,眼里也只有沈顾淮一人。 真的还是想,想将师尊吃干抹尽。 这个想法愈强愈烈,没有办法遏制。 而沈顾淮还没注意到,此时此刻自己已经被一头饿狼给盯上了。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买了好些东西。 各种各样的糕点。 墨沉手里提着许多东西。 本以为不会有人认识他们二人,结果在一处客栈外的转角。 一堆人从客栈里出来,依照身上的衣着打扮,倒像是浮云派的。 一个带头弟子,率先认出了经过此处的沈顾淮和墨沉。 那弟子眼中带有着不可置信,回过神后,立马便朝着沈顾淮而去。 甚至没有任何的防备。 其他新弟子,并没有见过沈顾淮,当看到这么一位蓝衣男子的出现时,只觉得这蓝衣男子与常人不同,姿态优雅,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整个人的气质风度,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沈顾淮看去就如同从天而降神仙。 而他身旁的男子。 一眼看去,并不是那么好的对付。 “沈长老!你是沈长老?”那弟子激动道。 走着走着,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沈顾淮停下了脚下的步伐,墨沉也跟着停下,站在不远处,想要听听,两人都会说些什么。 沈顾淮见墨沉突然离自己站的那么远,瞧了一眼,看着眼前突然跑来的弟子,笑了笑,点着头。 弟子一见到沈顾淮对自己笑了,整个人都心跳加快,满脸的仰慕,巴不得跪在地上拽着人不让走,巴不得拜入沈顾淮的门下! 不过,应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弟子道:“沈长老来这里也是来处理邪祟的吗?” 沈顾淮摇着头。 弟子又道:“那……沈长老是途径此地吗?” 这位弟子身后的众弟子见他们的师兄这个模样,脸上都溢满不可置信,还有惊讶,更多的是感到心灵的创伤。 原来他们一直凶巴巴的师兄,还会夹着嗓音说话啊,还有他们显不为人知的一面。 挺会掩藏的啊! 就在这位弟子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墨沉站不住了,一步两步快步走上前,拉着沈顾淮的手便要走。 沈顾淮不仅没有反抗,甚至只是疑惑的嗯了一声,很是自然。 两人站在一块就像一道画,赏心悦目。 他们二人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这位弟子看着两人牵着的手,甚感迷惑,不理解,也想不到是什么。 不过!沈长老是真的人好啊!被徒弟牵手都不会甩开,不想他师尊,只要他敢碰他就得做好挨打的准备! 第248章 “若无其他事,我们便要走了。”墨沉握着沈顾淮的手有些紧,也不想让沈顾淮再度开口。 沈顾淮无奈的笑了笑,这小孩,又开始吃飞醋了。 这弟子不是特别想沈顾淮就这样离开,想了一会儿,道:“沈长老和这位师兄,要不要吃些东西?我请客。” 墨沉现在整个脸色都阴沉着。 可这弟子就像是没看到一样,毫不在意。 沈顾淮笑着道:“谢谢哈,不过此时我们还有要事,不方便在这天恒城多停留。” 这弟子听后,脸上明显的洋溢着一股失落情绪:“好吧,沈长老一路小心,日后再见。” 墨沉补了一句:“没有日后。” 沈顾淮:“…………” 随后两人便走了。 墨沉拉着沈顾淮直接走到了一处转弯的小巷口中,当即便将人压在强硬的墙面上,凑前亲了上去。 好似在诉讼心中的委屈还有不满。 醋罐子,就这样被打翻了。 沈顾淮并没有将人推开,甚至环住了墨沉的腰,回应着。 两人贴的很近很近,身下会有什么反应,都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不过就是亲了一下…… 这青天白日的,在这里亲了那么久,沈顾淮心里也有些心虚。 怕被人瞧见。 毕竟,他们也没有走多远。 沈顾淮侧过了头,轻咳了一声:“够了。别亲了。” 墨沉靠在沈顾淮身上哼哼唧唧的。 恰巧这时,沈顾淮朝外看了一眼,正巧与一路过的路人对上了眼。 两人:“…………” “?????” 行人挠了挠头,朝着他们二人喊出了声:“你们两个是在做什么啊!” 沈顾淮心里一真尴尬:“…………” 墨沉:师尊怀里好舒服,好软,还想继续抱着,摸摸,亲亲,抱抱。 就在沈顾淮要将墨沉推开,带走时。 墨沉突然将沈顾淮的一只手抬起,压在头顶,没有丝毫的防备,抬头吻了上去。 行人目瞪口呆,惊得手里的东西尽数掉在地上,滚滚落地:“…………”你……你…你们! 沈顾淮整张老脸通红,一记灵力便朝着那人使去,将其记忆剥夺毁去,狠下心来,狠狠的咬了一下墨沉的唇, 这人不仅没有收敛,甚至还要哭了。 “师尊咬我。” 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沈顾淮本想将人打晕的手,一时停在空中,摸了摸眼前人的头。 心又软了:“回去亲。” 还真是越养越像孩子,越养越懂得心疼人了! 话音刚落,沈顾淮便被墨沉抱在了怀里。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两人便出现在一所屋舍之中,墨沉将手里还提着的东西放在一边,将人推到床边,便压了上去。 “唔……” 错不及防。 沈顾淮睁眼盯着眼前人的面孔,墨沉闭着眼的模样,倒是可爱,不禁看入迷,呲笑了一声。 墨沉趁此机会,舌头长驱而入,交叠在一块。 墨沉吻的很认真,沉迷其中。 可沈顾淮就像是在哄小孩睡觉一样,轻轻的拍着墨沉的背。 墨沉缓缓睁眼,也就是这一睁眼,他发现,沈顾淮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嘴上的动作,停止了。 墨沉眨了眨眼,好似下一刻便要落下泪来。 沈顾淮第一个反应:要哭了! 沈顾淮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墨沉的脖颈便吻了上去,翻转了个身子,将墨沉压在身下,轻轻的吻了吻眼角。 之后的事…… ………… 又是几日过去,沈顾淮将身上衣物脱下,披在墨沉的身上。 天色渐凉,衣物还是要多穿些的为好。 两人正欲前行行缘峰。 周途一路奔波,行缘峰中有结界,此结界不是他们能够随意解开的。 他们三人的修为,不相上下。 再者行缘峰本就是长歌所在的地方。 不管人是否还在行缘峰,这御灵始终还是要回到长歌的身旁。 墨沉望着远处,口中道:“师尊退后些,我将这结界解开。” “不要乱来了。” 沈顾淮按住了墨沉的手,灵力从手中使出,御灵的剑骸便已显现,沈顾淮将御灵往前放了放。 这结界一碰到御灵便会散去。 想来,长歌还是要它的。 沈顾淮将剑骸缓慢上前移动,一点一点的放进去。 墨沉就在一边等着,看着,候着。 本以为要见到长歌的人,结果没想到,这样,也能行的通。 将剑放下后,两人便离开了。 不管是去哪里,都一样。 只要能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 墨沉极其自然的牵起身旁人的手,许久许久,多没有松开,也不会松开,想就这样牵着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分开。 沈顾淮回握住墨沉的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百年前被人算计。 百年后,虽也被人算计,但唯独不同的是,有人会在意他,喜欢他。 沈顾淮很容易满足,只要是对他好的人,他都会对他好。 百年前的脑子只有一根筋。 百年后也是如此。 第249章 沈欲所放下的罪孽,本就不该被强压在沈顾淮的身上。 若是沈欲能及时止损,懂得什么是他最想要的东西,那该多好。 若是这样,阿娘他便不会死,沈欲也不会死。 沈欲杀人无数。 云娘子救人无数,可最后还是落得不得善终的局面。 纵使命运多坎坷,他也会走下去,活下去! 他是云娘子唯一的寄托。 往日的所有,渐渐映入脑海,一点一点的回想着当年所发生的所有事。 对墨沉来说,那些往事,都是不堪回首的,他也不想要记起这些。 两人停在一处,坐在草坡上,仰头望着天空。 路有些长,走久了,不免停下歇歇。 墨沉手悄悄的,悄悄的碰向沈顾淮的手,牢牢握在手心,将头靠在了沈顾淮的肩膀上。 “师尊待会儿想吃什么?” 沈顾淮回应着:“炒豌豆,土豆煮肉,再加一个酸辣白菜。” 只要沈顾淮开口,墨沉基本都是有求必应。不管是会的还是不会的。 回去后,墨沉便撸起袖子干了起来。 每当沈顾淮想要帮忙的时候,都会被墨沉推到一边坐着。 要么看着,要么就是坐着看。 这些对沈顾淮来说都已经是常事。 沈顾淮撑着下颌,微眯着眼眸看着。 岁月静好。 一道道菜出锅。墨沉端着菜放到桌面上后,便道:“师尊快尝尝。” 以前,沈顾淮总是一个人吃。为的就是满足自己一时的口欲。 而如今,两人坐在一块吃,倒像是有了一股家的味道。 甚好。 屋外的暖阳从一些缝隙处深透进屋内,恰巧那一缕光泽落在墨沉的半边身子上。 金黄色的光泽很是耀眼,墨沉站在那,就像是一道光。 或许……那就是光吧。 墨沉用余光注意到,师尊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看,墨沉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随后抬眸对上了沈顾淮那温柔的目光。 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极其宠溺的叫喊着:“师尊。” 【正文完】 -------------------- 我想想,该写师尊和呆瓜的什么番外。本来是没想着要写的。来些炸裂的。 后续还有四个番外:谢沂白篇,万轻纺篇,封禹篇,沈欲。 番外就是隐藏剧情,前面有两处都写了差不多的,例如新增加剧情的那个幻境,就是谢沂白番外的内容,这里的话基本就可以不用看这个番外了。 万轻纺的话,她有个结局,主角触碰不了这个开关,所以另放番外。至于阿沈为什么会是这种性子,要从他爹娘开始说起,所以再额外增加沈欲的番外。封禹的番外前面也有,不过是处于阿沈的视角,封禹一人的视角是局限的,阿沈真正的意图,封禹始终还是不知道的。 第87章 沈顾淮x墨沉(番外) “!!!!!” 怎么什么东西都变大了? 地板,桌子,凳子,柜子,所有的东西都变大了,沈顾淮望着天花板,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哪里是这些东西变大了!分明就是他变小了。 门嘎吱的一声被人打开了。 一个巨大的身影,沈顾淮抬头望着,想运转灵力飞到空中,或者用灵力传音,结果!灵力什么的全然没有。 墨沉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声响,离的越来越近。 墨沉嘴里喊着:“师尊。” 沈顾淮一蹦一跳的招手,声音太小了:“这里!在这里!” 墨沉嗯了一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人。 沈顾淮吼出声:“看地下!” 墨沉低头,正好看到一个手掌大小的白色汤圆站在自己的脚边,弯下腰将这小东西给拎了起来。 墨沉憋着笑:“噗。”随之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肚子都有些疼了。 “师尊怎么变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顾淮:“…………” “小了的师尊好可爱。” 沈顾淮看着面前比自己还要大的脸,哼了一声。 “师尊别生气,就是变小了而已,很快便会恢复的。” “想来是昨日师尊不小心吸入了太多的萤药,方才导致身子变小了。” 墨沉将沈顾淮放在手心,用手戳了戳沈顾淮小小的,肉嘟嘟的脸蛋。 没想到人变小了,身子也变小了。 墨沉一点一点的往下摸。 沈顾淮脸色一变,全身都在抗拒,他这是想碰什么! 然而,沈顾淮的这些动作都是没有用的。 墨沉的手一点点下滑,碰在腰腹的位置,戳了戳。 沈顾淮:“!!!!!” “别碰了!” 变小后的沈顾淮说起话来都变得暖呼呼的了。 墨沉又笑了好久。 可没一会儿,墨沉就开始想起了别的。 嘴里嘟喃着:“师尊变小了,那明日我怎么办?” 沈顾淮听后脸色一红,他现在可是孩子,孩子,孩子! 对一个孩子说这些,墨沉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第250章 墨沉坐在凳子上,将沈顾淮放在了桌上,用手估量着沈顾淮此时的大小。 这……沈顾淮还是能接受的。 可下一秒!墨沉就将手放到了腰下的位置,随意的比两下。 心中有些闷闷,脸上苦恼着,嘴里却说着污言秽语:“师尊既然比我还大。” 沈顾淮:“…………”心里一阵狂嚎!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他把自己拿去跟什么比了! 墨沉此时郁闷,趴在桌面上。 现在这个情形,该郁闷的分明是沈顾淮,他郁闷什么! 沈顾淮心里暗自叫苦,自己被墨沉拿去对比□□,反过来,自己还要安慰他? 此时沈顾淮的心性有些偏向孩童。 哼了一声,想要从桌子上跳下,结果一看!高!好高! 往回退了好多步,摔倒了。 不痛,软软的,热热的。 是墨沉的手。 墨沉趴在桌面看着,道:“师尊小心些。” 沈顾淮双手环臂,坐在墨沉的手上:“找没门长老。” 墨沉应着:“待会儿便去。” 沈顾淮:“现在就去。” 现在这个样子,让他怎么见人! 墨沉可不想,这么小的师尊可不常见呢。 于是墨沉拖呀拖呀拖,在路上一直拖着,不过路还是有赶的。 沈顾淮躲在他的胸膛里。 时不时的便睡一会儿。 长白山,有些远。 慢些也是正常的。 本想着说过几日,可奈何师尊他等不了。 不过说到底,最愁的人其实是墨沉。 一路奔波,抵达长白山玉问阁。 没门长老身着一身青衣,此时还在悠闲悠闲的喝茶,玩着水里的鱼儿。 两人就这样闯入,毫无预兆。 墨沉悬崖瀑布处飞下,一时之间,卷起惊涛骇浪。 没门长老就这样,淋了一身湿。 没门长老僵硬在原地,看着来人。 “你又来做什么?你师尊呢?”没门长老瞅了瞅墨沉的后面。 对墨沉的到来并不感兴趣。 “我师尊在这里。”墨沉将怀里还在熟睡的小东西掏了出来,捧在手心。 “什么?”没门长老眼睛一整个睁大,豆大的眼睛仿佛在此刻大了许多。 没门长老瞪着眼睛,走了过去,看着还在墨沉手心熟睡的沈顾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怎么回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门长老的笑声,成功的将还在睡梦中的沈顾淮惊醒。 沈顾淮从墨沉的手上坐醒,揉了揉眼眸,抬头! 两个硕大的面庞! 墨沉…… 没门!! 没门长老见沈顾淮惊愕的表情,看的更想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墨沉不但没有阻止,甚至跟着没门长老一起笑出了声。 墨沉很是收敛,在察觉出沈顾淮已经有些生气了的时候,立马便闭了嘴。 说到底,还是担心的。 怕就怕会出什么事。 墨沉:“没门长老你看看,我师尊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门长老盯着沈顾淮一直看,想笑,不过憋住了。 没门轻咳了一声:“可以摸一下吗?” 沈顾淮瞬间炸毛,想要跳下墨沉的手。 墨沉立马收回手,将沈顾淮护在怀里:“不能摸。” 没门长老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可惜了,可惜了啊,摸一下都不让摸。” “怕是一年半载,都没法好喽。”没门长老故意打趣道。 沈顾淮:“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墨沉一整个就是:“不行!” 没门长老看着两人紧张的模样,哈哈哈笑了起来:“几日就好了,要是再吃些药的话,恢复的会更快。” “最快明日就能恢复。” 墨沉脸色终于是有了笑容,深吸了一口气:“那便再好不过了。” 没门长老去到药房拿了一些药出来。 在拿药的期间。 两人在外处听到了没门长老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声音。隔一块木板怎么能掩盖的住,就算是给五十块木板,也都不一定能掩盖住这前仰后合的笑声。 没门长老看着药柜上的手,心里有一种不是特别好的想法,不过想来,墨沉这小子应该是会喜欢的。 没门长老将药取下,装进青瓶罐里。 嘴角的笑意盈盈,没法藏,那就不藏了。 难得两人赶来自己这里拿药。 没门长老将手里的药罐递给了墨沉。 笑意很深:“可以泡,可以喝,也可以涂。你看你喜欢哪种。” 这句话是没门长老故意说的,也是故意在提醒墨沉。 沈顾淮老脸通红,羞愤欲死! 两人的事,没门长老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也是唯一一位和两人关系要好的人。 第251章 而后,没门长老又说了一声:“随便什么时辰,想了就用,随便怎么用啊!” 没门长老:“这药很灵的,你自己也忍着一点啊,这可是……” 沈顾淮暴跳如雷:“走!别听了!” “这可是上好的药啊,不要浪费了。” 沈顾淮:“走!” “就只有一粒啊。” 沈顾淮:“没门!你给我闭嘴!” 两人的声音混杂在一块,不过,墨沉都听清了。墨沉对没门长老点着头。 没门长老也笑嘻嘻的点着头。 待两人都走了后,没门一个人站在原地捧腹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期待明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药药效凑在一块,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要是有一个没奏效,只能先委屈一下那小子了。” “哈哈哈哈。” 没门长老笑声不断。 带着沈顾淮回苮南山后,墨沉便将瓶罐中的药丸拿了出来。 沈顾淮跳起身子便要拿。 墨沉注意到后,放到了沈顾淮的身前:“师尊现在就要服下吗?” 沈顾淮嗯了一声。 总不可能一直都是这小小的身子吧! 墨沉沉思了一会儿,将药喂到了沈顾淮唇角。而后,墨沉又收了手。 沈顾淮:“墨沉!” 墨沉一脸无辜:“没门长老说是要明日才能服下。” 沈顾淮哼了一声,气鼓鼓的坐着。 “好啦,师尊别生气了,待明日就会好了。” 一说到明日,沈顾淮便沉默了。 墨沉就像是怎么玩也玩不够一样,一直碰着沈顾淮。 沈顾淮脚下突然不稳:“做什么!” 墨沉双手碰着沈顾淮,撒娇道:“师尊亲亲我。” 将人放到脸上时,墨沉在沈顾淮没有防备之下,伸出舌头舔了舔沈顾淮的脸。 沈顾淮哼了一声,擦着满是口水的脸。 隔日一早,墨沉醒了后,便将药给了沈顾淮。 沈顾淮舒了一口气,终于是要恢复了,这个小样子,他是一天都有些呆不下去。 可谁知!并没有马上恢复。 吃下这药的瞬间,沈顾淮便觉得浑身热的厉害,总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有些难受。 这样也就算了,结果墨沉还好奇的伸出手,碰了碰! 沈顾淮:“…………”咬牙切齿,心里暗自道,“没门长老!” 墨沉哪里知道那么多,时不时的就碰着沈顾淮。 “师尊怎么还没有恢复啊。” 沈顾淮隐忍!隐忍! “师尊是不是有些不舒服?”见沈顾淮难受的模样,墨沉整个脸色都变了,心疼的要命。 可越到后面,墨沉便越觉得奇怪。 怎么此时有点奇怪。 师尊他整个脸怎么这么红? 墨沉又伸手摸了摸。 沈顾淮热的后槽牙咬紧,整个身子异常敏感,被墨沉这一碰,更是碰到不能碰的地方,闷哼了一声。 可奈何此时的沈顾淮只有巴掌大小,墨沉的手很是灼热,感受着从沈顾淮身上传来的炙热温度。 “师尊……”墨沉看着沈顾淮这模样,脸上全是心疼的色彩。 可手里也有了动作,墨沉一跟手指碰着沈顾淮,想这样能够缓解一些。 可是根本就没有用! 没门长老!我跟你没完! 这都是些什么药! 沈顾淮全身不停的颤抖着,好热,好热,实在是太热了。 穿上身上衣裳随着沈顾淮的磨蹭,从肩膀滑落,露出香肩。 可此时的沈顾淮实在是太小了。 这药也不知是有多大的分量。 就在墨沉想要为沈顾淮输送灵力时,眼前巴掌大小的人正在慢慢变大!直到恢复原来的大小时为止。 衣裳尽数滑落。 墨沉喉咙轻颤。 没门长老给的这是什么药? 墨沉可没管那么多,三两下便将桌上的人抱起,往床上走。 沈顾淮此时已被欲望占据头脑,面对墨沉的触碰,反倒是觉得格外的舒服,想要更多。 将人丢在床上后,墨沉便直接压了上去。 几日几夜,时而停,时而继续。 ………… 这药效,当真是猛的很! 沈顾淮醒来的第一日,不顾身上的疼痛便跑去了长白山,留墨沉一人在苮南山。 没门长老见结界有些波动,正襟危坐着,用手理了理衣袍袖子,端正的坐着喝着茶。 虽然沈顾淮脚步走的有些奇怪,不过依旧健步如飞。 “没门!”沈顾淮喊叫道。 没门听后装不懂:“沈宗师今日怎闲的有空,来我这长白山啊?” 没门长老说话时,瞅了一眼沈顾淮,脖子上的吻痕无比清晰,昨日都发生了什么,没门长老猜也都猜到了。 沈顾淮走上前质问着:“你在那药里都放了什么?” 没门长老死不承认,啊了一声:“什么?” 沈顾淮咬紧牙关,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在那药里放了合欢药!” “合欢药?”没门长老挠了挠脑袋瓜,一副想不起来了的模样,“什么合欢药?我不知道啊?” 第252章 沈顾淮不信:“你好好想想,你除了拿解药,还在上面放了些什么药。” 没门长老一边思考,一边心里暗自叫爽。 反正自己死不承认,沈顾淮就算是知道也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没门长老嘻嘻笑着。 沈顾淮:“…………” 没门咳了一声:“快坐快坐,沈宗师不要客气,当是自家就好。” 沈顾淮嗯了一声,有些小心翼翼的坐下。 蒲团有些硬,沈顾淮这一坐,差点整个人往后摔去,身子格外的疼,若是此处没人,他怕是要疼的呲牙咧嘴。 没门长老这才缓缓的开口:“或许是我上次拿错了,不过话说来这不也没事吗?不是还有你那徒弟?让你徒弟来帮你解啊。”说的那叫一个轻松自然,甚至还想知道两人都做了些什么,还发掘出了什么稀奇的东西。 说是不小心的,沈顾淮也不好多说什么。 没门长老开心,一开心就喜欢玩棋子,一颗一颗的棋子从没门长老的手中飞进瀑布的方向,在狂倾而下的瀑布之中,显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棋盘,而棋盘两侧站着两个人。 不过并不是实物,而是两团有些像人样的虚拟物。 正下着棋。 而这棋,白棋黑棋…… 不像是正常的棋局。 更像是两个人赤裸的身躯,正在做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没门长老看的津津有味,喝起了茶。 顺带为沈顾淮倒了一杯,沈顾淮哪里一直待的下去,当即便想要离开!想要的答案,没门长老始终是没和沈顾淮说出口,让沈顾淮自己去胡乱猜测就好了。 没门长老嘿嘿嘿。 “别那么快走啊沈宗师,多坐会儿,毕竟身子刚恢复,走那么远的路,怕是也累了。” “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师尊。”高空落下一道声响,一位穿着清蓝色长袍的男子从半空中降落,将沈顾淮揽在怀里。 没门长老诶诶呀呀了好几声:“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的腻歪。”故作叹气,“而我这偌大的长白山,却只有我一人,还真是无聊至极、可悲可叹呐。” 墨沉整个人神清气爽,对没门长老笑道:“若是长老也想要个道侣,我可为长老去寻来。” 没门哦了一声,认真的在思考,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些女子的身影。 各个抚媚动人,风情万种,妖娆舞姿最戳人心魂,墨沉的眼光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若是差的话,怕也不会与沈顾淮走在一处。 沈顾淮拽着墨沉,想把人拉走。 没看到便好! 可谁知,墨沉转头的那一刻,便看到了瀑布上的棋局,墨沉盯着看了许久,嘴角露出了笑容,轻哼出了声,细细琢磨着:“有意思。” 没门长老:“这是自然,若是你喜欢,回去可以试试。” 墨沉嗯了一声。 沈顾淮生着闷气,也随着嗯了一声,拉着墨沉的手:“回去试。” 墨沉听后,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征征的盯着眼前人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师尊……方才,说什么?” 沈顾淮一字一顿的说道:“为师说,回 !去 !试!” 墨沉当即喜笑颜开:“好啊。”屁颠屁颠的跟着沈顾淮走了。 没门长老在一边乐的合不拢嘴。 也没多把墨沉说的那话放在心上。 隔日,没门长老依旧和往常那样,坐在亭子外喝着茶。独自下着有意思的棋局。 可不料,长白山有人闯入, 没门长老刚要施法解决,那人已经从结界闯了进来。 在看到没门长老的那一刻,当即便朝着没门长老而去。 一身黑衣,刺客装扮。 没门长老使出灵力想要阻挡,奈何这人灵力比他高强,没门长老被压制在棋盘上无法动弹,棋局上的棋子尽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接连一声的脆响。 黑衣人将没门长老双手捆绑,二话不说,便开始脱衣服! 没门长老脑子一阵错乱:“墨沉把你丢进来的?!!” 黑衣人没说话,只管脱衣服。 黑衣人修为高强,没门长老根本就反抗不了。 日夜颠倒,翻云覆雨,不论白天黑夜。 黑衣人将人上完便提起裤子跑了。 没门长老醒来的时候,正光溜溜的躺在一个敞天的大石头上,身上只披着一件格外单薄的黑色外袍,暧昧痕迹布满全身。 没门长老暗骂了一声:“…………”滚犊子的! 当天没门长老便下山,离开了长白山,试图要将这个登徒子给找出来! 等他找到了,看他不把这人抽筋扒皮的! 而此时的墨沉,正抱着怀里的温香暖玉,正学着棋局上的动作。 棋子,容器。 缺一不可。 【主角番外完】 -------------------- 黑衣人:路过,顺便操一下。 没门长老:操,我的清白! 墨沉:和师尊练练棋数。 沈顾淮:不差了。 第88章 沈欲x林危云(番外) 一场争夺之下,沈欲坐收渔翁之利。 在灵力满天飞,尸体满天飞,人满天飞的夜幕,沈欲身着一袭黑绿色长袍,坐在屋檐之上,沈欲面貌俊朗,带着一股邪气。 第253章 沈欲手撑着下颌,就像是在看戏,而清规则立在沈欲的身旁。 待这些修仙界门派的人打完,各个都身受重伤时,沈欲出手了,剑先落,人后到。 本还活着的长老,奄奄一息的弟子们,在沈欲出剑的顷刻间,倒地不起。 杀人的快感将沈欲淹没。 剑身还在一滴一滴的滴着血。 沈欲喜欢杀人的感觉,也喜欢将这些修仙门派玩弄于鼓掌中。 这些人,都死不足惜。 就连练手,都没什么多大的用处。 沈欲眼眸早已被血腥染上色彩,扯起一边唇角,爽道:“好久没杀人了啊,果然还是杀人痛快。” 一所城池里,地上全部都是尸首。 百姓,修仙者,残剑,残骸。 沈欲并没有在这久待,收起剑便去了万剑宗,沈欲脸上笑意盎然,潇洒不羁。 沈欲并非万剑宗弟子,而是魔族尊主分支系脉的殿下,身份尊贵,危险也迷人。 不过这修仙界并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会有人知道。 而他来这万剑宗,只为一人,那便是万剑宗宗主的宝贝掌上明珠:林危云。 沈欲不顾阻拦,决然朝着水易阁而去, “阿云。” 林危云闻声,当即便从屋内走了出来,林危云此时还怀着孕,已经有四个月了,肚子也微微开始显大。 沈欲脸上的笑很深,抱着林危云的腰,转了好几圈,亲了亲林危云细嫩的脸颊。 林危云对沈欲何其了解,沈欲一笑,林危云便知他做了什么事。 林危云脸色愁容,抬手摸了摸沈欲那如同妖孽般好看的脸颊:“你又杀人了。” 不是询问,也不是质问,而是肯定。 失望是有的,可林危云始终是不相信沈欲会是如此心狠的人! 沈欲一脸的不在意,嬉笑了一声:“还是阿云懂我。” 林危云什么也没说,就安静的站着,陪着沈欲。 林危云现在有孕在身,沈欲自是不会让她站如此之久,当即便将人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屋内走去。 林危云脸色微红,娇嗔道:“沈欲。我……” “阿云前几日说想吃一些甜的糕点,我特地下山买了许多,有我守着,宗主断然是不敢靠近。” -------------------- 父母爱情 第89章 谢沂白篇 苮南山,桃花树下摆放着一盘未下完的棋,沈顾淮端坐在略微有些暗沉的蒲团上,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子黑棋,看着盘中的棋,思量了许久,不知该下,还是不该下。 苮南山并非是他一人的住所,还有一人,便是谢沂白。 一位黑衣男子便从远处走来,手中正提着一坛酒:“山下热闹非常,阿砚不去看看吗?” 黑衣男子随之坐在沈顾淮的对面,酒随之放在一旁,拿起一个白子便落入棋局中。 “听闻是云浮派掌门诞下一子,正行善事,在云浮地段施粥设宴,阿砚真的不去吗?” 沈顾淮瞧了谢沂白一眼,并不在意这些:“云浮派掌门得下一子,与我又有何干?” 谢沂白轻笑一声:“与你自然是无关,不过你向来喜爱热闹,想必是会去的。”谢沂白说的很是肯定。 沈顾淮何时与他说过自己喜欢热闹?沈顾淮夹在手中的棋子,在听到谢沂白如此说时,便未有落下,停顿片刻将其放回棋奁中。 就像是故意赌气的说道:“不去。”语气也低沉了许多。 谢沂白连哄带骗的说着:“山下还有你最喜欢的糯米糕,你真的不去?云浮地段可是很少有人会做糯米糕的,这次不去,怕是下次就吃不到了。” 而沈顾淮也成功上骗,嗯了一声:“那便去瞧瞧。带些拜访的礼品。” 谢沂白嘴角泛起淡淡的弧度:“前几日阿砚下山正获得了一块红玉石,不如便将这个送与那掌门如何?” 沈顾淮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谢沂白:“不妥。” 并不是舍不得,而是这红玉石并不是什么好东西,送礼又怎能送这些。 谢沂白见沈顾淮不舍,便也道:“那便带些桃花酿如何?”征求着沈顾淮的意见。 从头到尾,谢沂白的目光始终都落在沈顾淮的身上,从未移开。 沈顾淮并未回允,而是想了一会儿道:“将那把剑送给封小少主吧。” 谢沂白眼中带着一股不可置信:“敌钦?” 沈顾淮:“此剑有灵,正巧也在寻主,云浮派想必也是一个很好的归所。” 谢沂白:“敌钦是把好剑,你将这剑送出去做什么?” 沈顾淮:“我留着不过也是残暴天物罢了,既是要去宴会,就早些去,以免慢了时辰。” 沈顾淮许久未曾下山,待在苮南山也有些闷的慌,虽未表达在面容上,谢沂白也观察的出来。 沈顾淮瞥了一眼放在兰锜上的清规,并未想过要将其带上,沈顾淮用剑,从不用清规,只喜秋不尽。 也导致于清规放在兰锜上落了灰。 谢沂白也将敌钦拿在了手上,与沈顾淮道:“走吧,阿砚。” 沈顾淮嗯了一声,从蒲团上站起,和以往一样,喜欢走在前面,而谢沂白则是要追赶着他的步伐,走在身侧。 苮南山离云浮派地段并不远,甚至还可以说的上是近,只是沈顾淮近年来很少有下山,以至于不认得路。 第254章 而沈顾淮这人也傲的很,不认得路也要装作认得,在这绕了一圈又一圈,又是竹林又是花海的,硬是没走出去。 谢沂白看破不说破,就这样跟着沈顾淮走,嘴角是憋不住的笑意。 直到沈顾淮停下侧过脸庞看他时,谢沂白终于是憋不住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阿砚,走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谢沂白笑的眼泪都从眼角落下。 沈顾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角抽搐片刻,冷哼了一声,甩袖走了。 谢沂白急忙跟上去,只可惜沈顾淮走得快,故意不让他跟上。 谢沂白见沈顾淮存心不让自己跟上,也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免得眼前之人步伐又要加快。 谢沂白轻咳一声:“还是走反了。” 沈顾淮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走着。 谢沂白:“反了。” 沈顾淮又换了一个方向。 谢沂白:“还是反了。” 沈顾淮一下停住了步伐,当即便用千源缩地阵法去了云浮派,狂风四起,霎那间树叶狂落。 谢沂白抬起衣袖遮住了面庞,再睁眼时,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沈顾淮挂不住面子,只好这般离开。 一眨眼的功夫,沈顾淮便进到了云浮地段的城池。身旁便是一处卖酒的铺子。 沈顾淮并未碰到那壶酒,可下一刻,那酒却还是掉落在地,一堆碎瓦中夹杂着酒的香甜。 而方才酒铺的铺主正在看着其他的酒,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他腰间则还挂着一幅卷轴,平平而放,但凡侧过身子,这卷轴就会碰到这些瓶瓶罐罐的。 “杏花春!哎呦啊!!”卖酒的铺主看到这一幕后,脸色顿时就皱在了一起,心疼的很,哎呦哎呦了好几声。 沈顾淮在苮南山呆了许久,未曾下山,甚至很少与人交谈。 他虽然喜欢热闹,但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从来没有想过要靠近。 沈顾淮步伐不自觉的后退,不知该说些什么的为好,一直僵持不下。 而那铺主就像是没有看到沈顾淮一般,一直在整理着地上的碎罐,酒洒一地,哎哎哎的声音不断的从铺主口中传来。 沈顾淮也知自己理亏,想了许久,方才说出这六个字:“对不起,我赔你。” 沈顾淮甚至准备拉铺主一把,想将人扶起来,结果铺主直接躲开了沈顾淮的手,抬眸看向沈顾淮。就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你这人看着面生的很,外地来的吧?” 沈顾淮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算了算了。”铺主摆了摆手,“既然是外地来的,我也就不和你计较,这坛杏花春可是无比的珍贵,买都买不到的,如果是别人,哼,我就叫他赔了。看你是个外乡人,我就大发慈悲,不和你计较。” “况且今日还是云浮派掌门的喜日子。” 铺主将话落下后,便不想再看沈顾淮,专心的处理这些酒水。 “我这里有些银两,就当做是赔偿吧。”沈顾淮话音落下,便将锦袋里的所有钱财放在了酒铺上,而这便是沈顾淮的所有钱财。 铺主看了一眼,手上的酒渍往身上一擦,站起身子,将那锦袋拿起来看了看,癫了癫重量。 打开一看…… 还不如不打开。 三十文钱…… 铺主嘴角扯了扯,将锦袋绑好,丢回沈顾淮的怀里,不屑于这点钱财。 “就这点,还是你自己留着吧。你也赶紧给我走走走。别在这里挡着我做生意了。”铺主用手一直在驱赶着沈顾淮,脸色很是不耐烦。 沈顾淮见状,也就走了。 铺主见沈顾淮走了,也忍不住嘀咕了起来:“这一身穿的倒是比那些富贵公子还要奢华,结果没想到是个穷光蛋,果然人不能看外表,今天还真是倒了个大霉了。” “想必也是来讨杯粥喝的……” “不过也罢,这酒罐本来就不好,碎了也正常,也是一坛坏了的酒。掉了就掉了。” “…………” 云浮地段的酒铺并不多,卖的酒也少,能有几家也是实属不易。 “苮南地段采摘的上好青云草,做的青云团,比芙糕铺的那青云团好吃多了。” “公子可要尝尝?” 卖糕点的小娘子遇人便喊,过会儿便喝些糖水。 沈顾淮这人也是有趣,停下步伐靠近看了一会儿。 小娘子见生意来了,当即便开始夸赞起了自己做的糕点:“这些糕点的口感都很细腻,甜而不腻,公子可要买一些?保证公子吃了一回还想吃。” 小娘子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俊俏好看的人,目光一直都放在沈顾淮的身上,没有眨眼片刻。 沈顾淮道:“几文钱?” 小娘子笑脸相迎:“两文钱一个,公子想买几个?” “三个。” “好。”小娘收着钱,用黄纸将青云团包好,递给了沈顾淮。 沈顾淮道了声谢谢,接在手中。 小娘子盯着沈顾淮离开的背影看了好久。 这公子长的可真是俊啊。 谢沂白来的倒也是快,沈顾淮这刚买好青云团,谢沂白就到了云浮地段,迎面碰上沈顾淮。 一见到沈顾淮,谢沂白脚下的步伐也快了许多,脸上全然是欣喜之色:“阿砚。” 第255章 沈顾淮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从谢沂白的身侧走过。 谢沂白并不在意,毕竟沈顾淮一直都是如此,两人也相识了这么多年,对于这些,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可认得路?”谢沂白轻言。 沈顾淮:“不认得。” “随我来便是。”谢沂白走在沈顾淮的身侧,“由于今日是云浮派设下喜宴,这些走位都会有所变化,同时也会被灵力干扰,你少有行使灵力,怕是会在这其中迷路。” 谢沂白一边走一边像沈顾淮解释着。 两人一同到了云浮派行云流水,谢沂白还是第二次来此处。 瀑布好似从空中流落,看不到尽处,水流促促,鹅软石铺路,杏花树下有一坐茶几。高山入云,仿佛置身于半空之中,仙云环绕。 轩砚亭中聚着许多的名门大派领头人。 沈顾淮很少下山,自是不想接触太多的人,便只站在谢沂白的身旁,甚至在那一刻,很依赖于谢沂白。 谢沂白眼里的笑意不达边际,甚至带有一抹宠溺之色。 “阿砚在此处等我,我与他们打声招呼。” 沈顾淮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面上不在意,可心里却是在想谢沂白早些过来。 谢沂白走的那一刻,沈顾淮也转身走向了别处,独自一人观赏起了这行云流水。 谢沂白的嘴角带着浅浅笑意,与在场所有人打了声招呼:“多年未见,各位可还安好?” 众人纷纷看来,异口同声应道:“自是安好。” 牧远野见来人,当即便道:“谢道长还和当年一样,面容焕发,不曾有变啊。哈哈哈哈。” 之后不禁感慨:“自从拂雪山一事落下,便再也没出现过其他的状况,我们倒也是心安。尤其是那位少年人,还真是厉害,竟能凭借一己之力,阻止这场雪崩,还真是后生可畏。” 谢沂白一听牧远野如此夸赞沈顾淮,噗的一声笑出了声,把牧远野给整懵了。 “你笑什么?” 谢沂白摇了摇头,依旧是笑道:“没什么。” 牧远野诶了一声:“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你我都相识这么多年了,还瞒着,真是不当朋友了。” 谢沂白回过头,示意牧远野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就不得了了,这个少年人看上去很是眼熟,甚至和那日的白衣少年人身影完全重合。 “那人……是谁?” 谢沂白很是傲然的回应着牧远野:“我的道侣。” “你的!道侣?!”牧远野惊的声音不自觉放大,周边还在聊着天的年轻掌门长老们纷纷转过头,看向了牧远野。 谢沂白见他们反应这么大,伸出手嘘了一声,故意道:“他脸皮薄,小声些。” 牧远野以及众人哦了一声,没有多说,只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在修真界中两个男人是道侣的这种现象实属是不常见。 没想到今日竟让牧远野碰到了。 牧远野轻咳了一声,回过神:“既然来都来了,就随便坐坐,该吃吃该喝喝,今日不醉不归。” 谢沂白笑道:“好。” 谢沂白转身去找沈顾淮的那一刻,那些人的目光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并没有多少是祝福,以及看好他们之间的情感。 没想到,还真的会有人会爱龙阳之癖。 “阿砚。”谢沂白当即便叫了一声,“坐会儿吧,别一个人站在那看了。” 沈顾淮没有回应谢沂白,却也转过身子,听谢沂白的坐在一处石凳上,二人离他们所在的亭子有些远。 沈顾淮的确是喜欢热闹,可却不是喜欢这种热闹。 只想在远处看着,不认识的那种热闹。而不是这种要主动上前开口言语,还要给人祝福的这种热闹。 “不开心?”谢沂白时刻都注意着沈顾淮的情绪波动,格外在意。 沈顾淮:“没有。” 谢沂白:“都挂在脸上了,还说没有。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们便回去,不过也是来瞧瞧。” 沈顾淮虽想走,可就这般走了,未免有些不太好。 便将敌钦拿出,给了谢沂白:“敌钦。” 谢沂白接过手,也知道沈顾淮这是何意。 两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待到了晚宴。 两人坐在一处,美人好酒,山珍海味,都在眼前。 可沈顾淮一口未饮,也一口未尝。 谢沂白见此,特地为沈顾淮倒了一杯果酒,递到沈顾淮的嘴角。 “这是百果酒,口感醇香甜润,还算不错。” 沈顾淮伸手推拒:“我不喝这些。” 谢沂白言语之中带着蛊惑,哄着沈顾淮:“这酒不醉人,不用担心。” 沈顾淮看着谢沂白手中递来的酒,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接过了手,一饮而尽。 也就是这一次,谢沂白得知沈顾淮一杯倒,甚至滴酒不沾的秘密。 至此之后,沈顾淮便再也不敢饮酒。 两人也依旧往日般,待在苮南山中,看着远处的景色。 沈顾淮时常喜欢一人坐在高山巅峰之处,每每谢沂白醒来,都找不到沈顾淮的身影。 沈顾淮本不想入世太深,可却还是被谢沂白一步步引诱,拽入这世道之中。 寒风冷冽,暴雨狂倾,雷声阵阵。 沈顾淮依旧是坐在高山处,丝毫不怕会被空中的雷电给击中。 第256章 谢沂白也是没想到沈顾淮竟如此不要命,在这种情况之下,竟还能坐在那一动不动。 怕沈顾淮会出事,谢沂白最终还是走了上去。 谢沂白手中撑着伞,伞一撇,遮住上天落下的雨泽。 谢沂白劝说着:“雨太大了,我们回去吧。” 而沈顾淮就像是没有听到般,盯着脚下的万丈深渊。 谢沂白蹲下身子,怕沈顾淮这是听不见自己说的。 “有什么心事,我们回去说,雨下的如此大,怕是会落下风寒。” 沈顾淮抬起头,望着身侧的谢沂白,口中道出一句话:“你骗我,是不是?” 谢沂白看着眼前的人,听着耳畔的声音,嘴角依旧扯起浅浅的笑容:“阿砚,我怎么会骗你?” “渠万宴的死和你有关。” 谢沂白并没有想过要解释,对其他人,谢沂白不屑于说起,可眼前的这人是沈顾淮,是他的阿砚。 “那是他本就该死,与我何干?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在这雨天与自己置气,不值得。” 沈顾淮道:“你明知我与他关系匪浅,他也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何还是要杀他?你说!渠万宴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你竟要下如此狠手!” 谢沂白道:“阿砚还是不要知道了为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沈顾淮言语梗塞道:“为了我?你……”要说出口的话也渐渐收回。 自沈顾淮知道渠万宴死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渐渐僵持,和以往有了天差异别。 谢沂白依旧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那般,对沈顾淮打招呼。 水万丈,万人陷。穷途末路。 谢沂白依旧是坚定不移的站在沈顾淮的身侧,哪怕是死,也从未想要离开沈顾淮。 可这其实都是假的,没有人比谢沂白更清楚他自己心里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别人做不了的事,沈顾淮会做。 别人救不了的人,沈顾淮会救。 两人身处水万丈高峰之处,巨大的圆形水圈,万丈之高,寒气逼人。 众多门派子弟都跟在两人身后,没有主张。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有沈顾淮在,就不会出事。 就在他们在想沈顾淮什么开口时,谢沂白率先出了声。 “此番有我与阿砚在便可,劳烦诸位先行回去。” 他们一开始本是不接纳两人的关系,可到后面,也渐渐开始接受。 不过就是好断袖之癖罢了,又不是罪不可饶恕之事。 然而这一去,沈顾淮便失去了踪迹。 水万丈处处都是沈顾淮所留下的灵力气息。 随着沈顾淮的失踪,谢沂白也随着失踪。 这一切,不过都是掩人耳目。 沈顾淮对谢沂白从来都不会有防备。 这水万丈下,藏着什么,只有谢沂白一人知晓。 那便是断灵泉,谢沂白就那样直接将沈顾淮推了下去。 随着沈顾淮灵力的耗散,断灵泉的效果也渐渐散失,谢沂白踏入泉中,扶住了即将落入断灵泉泉底中的沈顾淮。 “阿砚,你可知这一刻我等了有多久?” 隐隐之中,谢沂白眼中透露着情欲,想要将眼前人吃干抹净。 谢沂白伸出手碰着眼前人的面庞,手一路往下,腰带渐渐松散。 谢沂白同时也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下,如今这泉中都是沈顾淮的灵力。 谢沂白并不怕这其中会出现问题。 谢沂白嘴里呢喃着:“就算没了灵力,他人也无法伤你。只要我在,他们便不敢动你分毫。” “阿砚,你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从始至终,谢沂白接近沈顾淮的目的便是为了他的修为。 如此清澈雄厚的灵力修为,谁都想得到。 只是他们没本事,留不住沈顾淮。 强大的灵力气息几乎充斥着整个水万丈,甚至冲破云霄,天霎那间黑成一片,犹如末世。 只有水万丈一处,光泽旺盛。 吸收过多强大的灵力,谢沂白终究还是吃不消,眼皮重重垂下。 再睁眼时,谢沂白已经身处在苮南山中。 而沈顾淮早已没了踪影。 谢沂白有那么一刻,以为那一场梦,可身上的灵力却是在提醒着他,那不是梦。 可自己又是怎么回来的? 谢沂白没有再管这些。 或许是那些修行门派将他送回来的。 或许沈顾淮已经死在了水万丈。 这些对谢沂白来说,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为了稳固身上的灵力,谢沂白本想着花费几十年的时间。 可他却发现,这些灵力便不会反感他,甚至还任由他使唤。 就连沈顾淮的佩剑秋不尽,他都可以使唤。 偌大的苮南山中,只有谢沂白一人。 三年后,谢沂白下山离开了苮南山,去到清凌峰当客卿。 本以为两人从此不复相见。 却不想多年之后,竟会在望山之峰重逢。 更没想到这次的重逢,沈顾淮竟忘了以往与自己的种种。 不过忘了也好。 这般,便能从新来过。 过往一切,都烟消云散。 这么多年过去,谢沂白也真真正正的意识到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第257章 谢沂白本以为自己只是想要沈顾淮的灵力。 直到后来,他才真真正正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真正想要的,并不是沈顾淮那一身高强的灵力,而是他的人。 想将沈顾淮永远禁锢在自己的身边,永远都无法离开自己。 -------------------- 为什么沈顾淮一碰到水便无法行使灵力的答案在这里。 第90章 封禹篇 乌山峰,封禹十六岁那年: 封禹手里握着当年沈顾淮送的那把剑,嘴里嬉笑着:“爹爹,我想成为大英雄。” 封渐空从远处走去,目光和蔼的望着封禹,笑出了声:“既要成为大英雄,那便好好练习剑法,努力修行。” 封渐空道:“禹儿可想拜师?” 封禹头如捣蒜:“想。” 几日后,封渐空传信将沈顾淮请来乌山峰,无他事,只为沈顾淮能够收封禹为徒。 若是能拜入沈顾淮座下,此子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乌山峰清凌台。 沈顾淮受乌山峰尊主诚邀,前来乌山峰一趟。 见沈顾淮来了乌山峰,封渐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沈顾淮就站在清凌台上,听着乌山峰尊主口中所说,并没有回应。 “沈宗师想必也知我峰中的一些事吧?”封渐空轻咳一声,“我有个不情之请,想问问沈宗师收徒弟吗?” 沈顾淮没有丝毫的犹豫,摇头拒绝着,寡淡道:“尊主若是为了这个请我前来的话,那便不必多说了。” “我儿聪慧,是个修道的好苗子,若是能有沈宗师指引,想必修为定会突飞猛进,成为一代能者,前途无量,繁花似景。” 沈顾淮从未交过徒弟,也未曾想过要收徒,依旧是拒绝了乌山峰尊主,若是收了,沈顾淮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再者他也不想融入到这些门派之中,他有他要做的事,也有要走的路。 乌山峰尊主不由得叹了口气,满脸的可惜:“沈宗师当真是不收吗?” 沈顾淮决然道:“不收。” 清凌台与比武场地离的很高,台阶至少接近百阶。 沈顾淮拱了拱手:“承蒙尊主看重,不过我确实是不喜收徒,告辞。” 也就是沈顾淮转头的那一刻,清凌台下正巧路过了一位少年,同时也是封渐空故意为之,将封禹叫来。 爹爹说今日会给自己找一个师父,也不知这师父会是谁,封禹在下面躲着,直到看到来人时,方才想着要不要出去。 说来也巧,沈顾淮转头要走的那一刻,封禹正好对上了沈顾淮的目光。抬头望去,那一刻,封禹便愣在了原地,朝着清凌台上跑去。 而沈顾淮也正往下走着,并没有注意那么多。 就在两人快要碰到的那一刻,封禹伸出了手,满脸的兴奋的拉着沈顾淮的衣袖,言语间透露着喜悦。 “你就是我的师父吗?!” 沈顾淮被少年这一拽,停下了步伐,另一只手则是将衣袖从少年的手中抽了回来,脸色也不是很好,皱起了眉头。 “不是。” 少年有些失落的说着:“好吧。” “那我就拜你为师!当你的徒弟!”少年失落的快,散的也快。少年的眼里有着星河皓月,更是对未来有一种好的向往,想要追逐,也想要追自己想要为之努力的人。 “我不收徒。” “我很乖的,你就收我为徒吧。”封禹此时也才十六岁左右,性格活泼,沈顾淮要是不收他为徒弟的话,封禹便不让他走。 沈顾淮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依旧是不想收徒。 “你要是不收我为徒,我就一直跟着你,直到你愿意收我为徒开始!”封禹是个死性子,喜欢的人他都要得到,况且沈顾淮还是第一个他想要拜师的人。 在清凌台上坐处高位的封渐空看到这一场面,并没有要参与,而是袖手旁观,想知道沈顾淮到底会不会答应。 沈顾淮眉头微皱,没想到封禹既是这种性子,深思熟虑了许久,方才说出:“我从未教过徒弟,教不了你什么。” 封禹听沈顾淮这么一说,便知道自己是有可能了,立即回应道:“没关系,慢慢教就好了!我什么都会的,我不笨,师尊只要说一遍,我便都能记的清楚!就算是残缺的剑法,我也会将它弥补完整!” 沈顾淮:“…………” 封渐空见封禹的态度,甚是满意,也说了起来:“沈宗师就收他为徒吧。” 这都还没收,便已经师尊师尊的叫上了。沈顾淮这个人脸皮薄,说多了,也不好意思再拒绝。 冰冷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沉闷道:“好。” 封禹见沈顾淮这是同意了,脸上的笑意更是藏也藏不住,当即就伸出手想要抱住沈顾淮。 沈顾淮发现到封禹的这个动作之后,当即便侧了侧身子,躲过了封禹的拥抱。 而在这时,沈顾淮转身望向了封渐空说起:“尊主若是放心,令子今日起,便与我一同离开。倘若尊主放心不下,待有空之时,我会带令子回乌山峰。” 封渐空想法有些飘忽不定,并没有立即应允,毕竟禹儿还小,这时便要离开,封渐空实属是有些担心,更何况还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若是封禹没与沈顾淮走,再想沈顾淮来乌山峰,怕是一件很难的事。 第258章 舍断离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封渐空当即便大声道:“还是和沈宗师走吧。” 沈顾淮嗯了一声后,便对封禹道。 “跟来吧。” 话音落下,沈顾淮便唤出了秋不尽,人也直接跳到剑上,御剑而行。 封禹啊了一声,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有反应过来,就落下了一大截,没有赶上。 “师尊!!!”封禹大叫了一声,连忙御剑赶上。 封渐空看着封禹跟在沈顾淮身后的模样,暗骂了一句:“这个小兔崽子,真是没有良心,都不和老爹打声招呼,就这样走了。” 封禹跟上沈顾淮倒是一点都不费劲。 沈顾淮刻意御剑慢了一些,等着封禹,而就是这一等,沈顾淮不免往下看了一眼,脚下当即便不稳了起来,沈顾淮努力压制着,也幸好没有被封禹瞧见。 沈顾淮就这样带着封禹来到了清屏山,沈顾淮一回来,玉麟就从水里钻了出来,双手趴在岸上看着主人带回来的一个少年。 玉麟尾巴上下扑打着水面,满脸的欢喜,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封禹看,嘿嘿的问了一声:“主人这是带了一个小孩回来给我玩吗?” “他是乌山峰尊主的公子,不可无礼。”沈顾淮蹙了蹙眉,冷声应着。 玉麟明显是习惯了,一点都不在意主人骂他,甚至还乐在其中,上下摆动着尾巴。 玉麟蓝色的尾巴在发着光泽,很漂亮,封禹看着水里的玉麟,眼睛顿时就亮了,哇了一声,指着水里的玉麟,便兴奋道:“师尊!那个是什么啊!” 玉麟被封禹这么一指,脸色很不爽,哼了一声,很是傲慢,语气中带着自豪:“不要用你的手指我,我可是这世间唯一一条活到至今的蓝懈归鲫,比你们这些人可是高贵的很。” 然而封禹却不听那么多,当即就想要下水去摸玉麟,玉麟被封禹的反应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看向了沈顾淮,见沈顾淮没有要拦着封禹的意思,噗的一声就钻进了水里,不敢再出来。 见玉麟跑了,封禹顿时就委屈了,看向了沈顾淮:“师尊,他为何要跑啊?” 沈顾淮也是并不想多理封禹,语气更是出奇的冷淡,好似腊冬寒雪,让人心冷:“不知道。” 可封禹根本就没看沈顾淮,根本不知道沈顾淮此时是何等的神情,很是活跃。 “师尊师尊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清屏山。” “清屏山?原来这就是他们说的清屏山啊,果然是有股与世隔绝的感觉,师尊一个人在此处都不觉得无聊吗?” 沈顾淮并没有理他。 封禹也不在意嘿嘿的继续说了下去:“以后就由我陪着师尊了,师尊也有说话的人,师尊若是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和我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沈顾淮嗯了一声。 “师尊就不多和我说说话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都是如此,沈顾淮教封禹练习剑法,沈顾淮甚至亲自教封禹。 每一招一式都是在沈顾淮的指导下练成,封禹的天赋很高,基本一遍就过,很让人省心。 当剑诀教完之时,沈顾淮会在封禹的面前比划一招,让封禹好生看着。 封禹也不负他所望,每一招一式都比划的极好,尤其是步伐,一点都不凌乱,握着剑的手也很是有力气。 封禹收起了剑,满怀信心的看向了沈顾淮,少年潇洒不羁,笑着问道:“师尊觉得我练的如何?” “很好。” “师尊,明日我们下山好不好?我们已经在清屏山待了许久了,再不走走,我感觉我都要发霉了。”封禹满怀期待的看着沈顾淮。 “不可。” 沈顾淮并没有同意,而是让少年继续练习剑法。 好些年都是如此,就这样过去了七年,沈顾淮亲手教导了封禹足足七年。 而这七年,封禹的修为也不断的在提高,沈顾淮很是欣慰,根骨确实是不错,灵脉也很好。 可是沈顾淮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封禹身上有一个缺陷,别人的话倒是看不出来,沈顾淮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也不知是哪里有问题。 沈顾淮之后便一直都待在书阁之中,翻阅书籍,每每封禹前来找他之时,沈顾淮都将人关在门外,甚至有好多次封禹都想硬闯,可是却都被沈顾淮拒之门外,被灵力震了出去。 封禹不断的拍打着结界,朝着里面大声喊叫着:“师尊!师尊!师尊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了!是不是我做了什么错事,惹师尊不开心!我可以改的,只要师尊说我都会改,我只求师尊可不可以不要理我,师尊,师尊!!” 沈顾淮就像是没有听到封禹的喊叫一样,一直在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在上面查找着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 可是都没有,全部都没有记载,所有书册都被沈顾淮翻了一个遍,什么也没找到。书籍到处堆积,书阁中堆的到处都是,地上都是被翻开的书册还有竹简。 沈顾淮没日没夜的翻看着,始终都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知道的阵诀。 也只有玉麟可以随意出入书阁之处,玉麟也不知沈顾淮这是想要找什么。 玉麟只知道那几个月中,沈顾淮从未出过书阁,而封禹则在一处练习着剑法,剑法早已经出神入化,惹人敬佩。 而沈顾淮依旧还是没有要出书阁的意思。 第259章 也就是这样过去了三年,时光如水流逝,转瞬匆匆。 沈顾淮从书阁出来了,而封禹则一直在书阁外等着,一见到沈顾淮的那一刻,封禹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将手中的佩剑丢到了一边,想要去抱沈顾淮,可是却被沈顾淮给躲开了。 “师尊,嘿嘿,师尊终于出来了,师尊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我下山去给师尊带,虽说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师尊都喜欢什么,可只要师尊说!我便去给师尊买。” 然而沈顾淮什么也没说,反倒是越过了封禹,将地上的剑捡了起来,拍了拍剑上的灰尘:“一位修士,剑是不能离手的,莫要高兴过头,将剑丢在一旁。” “作为剑修,便得视剑如命。”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封禹将剑接在了手中。 “为师有要事需得离开半年,在此期间,你待在清屏山,任何地方都不可去,可明白?”沈顾淮眼神并没有看向封禹,而是望在远处,沈顾淮永远都是这样,冷冰冰的,对封禹也并没有多好。 封禹不明所以,但也听沈顾淮的,没有离开清屏山半步。 而这段时日里,都是玉麟陪着封禹。 封禹的性子很好,时常会和玉麟聊一些关于沈顾淮的事,玉麟也很耐心的听着,一句一句的回应着封禹。 封禹想要知道,只要是能说的,玉麟都没有隐瞒,都和封禹说了。 封禹听的津津乐道,手里时常都会拿出一些糖豆吃。 玉麟也喜欢这些,时常会伸手向封禹要。 玉麟只知那半年中,封禹一直都在等着主任回来,就是不知主人到底是去做了什么,一直都没有回来。 封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问了玉麟:“你知道师尊是去做什么了吗?是什么要事,竟需要处理半年之久。” 玉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主人并未说。” 封禹每日都坐在门槛外等着,等着沈顾淮回来,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 就好似真的要半年才会回来。 可是半年都已经过去了,沈顾淮也依旧没有回来。 在这半年里,封禹有尝试着与沈顾淮传音,可是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玉麟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小娃娃,便什么也没说,就陪在他的身边。 半年多过去了,清屏山结界出现了晃动,是有人进来了。 封禹满眼的光泽,朝着清屏山外跑了过去,这一跑,他便看到了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白衣人。 “师尊!” 沈顾淮嗯了一声,想了许久,手也有些来回摆动,但还是伸了出去:“跟为师出去一趟。” 这还是第一次,沈顾淮对自己称作为师,封禹内心很是激动。终于!师尊他终于承认自己是他的徒弟了!尤其是沈顾淮还朝着自己伸出了手,封禹是想也没想就跟着沈顾淮离开了。 封禹乖巧的跟在沈顾淮的身后,这还是这么多年来,沈顾淮第一次带着他离开清屏山。 封禹满怀期待,想要知道沈顾淮会带他去哪里。 然而这一路,他们都是朝着与生山(望山之峰)而去。 与生山最里处,有一道灵泉,此灵泉在这整个修仙界当中不可多得。 这一路,封禹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师尊带他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 灵泉寒意渐浓。 肃杀之意拂面而来,封禹的心里不由得感到不安,想要后退,不想再前行! 封禹停下脚下的的步伐,小声道:“师尊……我们,我们回去吧!” 然而沈顾淮并没有听他的,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封禹,甚至在沈顾淮抬手间,手上便出现了一把剑,是清规。 “师尊……”封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嘴里说出的话都有些飘然,“师尊这是要做什么?” 沈顾淮没有给封禹任何的解释。一剑便刺向封禹的灵核所在之处。 封禹没有躲,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看。 他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师尊要杀他,为什么师尊要害他! 封禹本满怀期待的脸色渐渐收起,痛苦蔓延,心如刀绞,呼吸不过来。 封禹不断的朝着沈顾淮靠去,剑咔擦咔擦的刺进肉里,刺入更深处,渗透□□。 鲜血汩汩流淌,口中溢出鲜血。 沈顾淮未后退半分,封禹在用自己的命在赌,赌沈顾淮会不会心软,可他错了……面对任何人,任何事,沈顾淮从来都不会心软。 心里的痛远比身上的痛还要痛上千倍万倍,他一直以来敬重的、钦佩的、瞻仰的师尊,此时竟要杀自己…… 沈顾淮没有丝毫的防备,封禹嘴角扬起一抹笑,召出敌钦,就连脸都在使力,动作狠厉,毫不留情。 封禹仰天长笑,刺啦的一声,剑从沈顾淮的体内拔了出来:“既然师尊要杀我,那我们便一起去死吧……” 死?他们两个,任何一人都不会死。 封禹本以为沈顾淮会恼羞成怒,将自己直接杀害,可他想错了。 沈顾淮没有,甚至在折磨他。 生剥灵象,捏碎灵核,就连身体内唯一仅存的内力,也都被沈顾淮所灭。 沈顾淮收回长剑,无情俯视倒地的人儿,头也不转离开了。 “沈顾淮……我恨你!”封禹几乎用尽身上的一切力气,吼出这几个字。 第260章 而这几个字,也深深的印烙在了沈顾淮的心里,挥之不去。 沈顾淮才回来没多久,就又走了。 玉麟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劲,就钻进了水里,什么也没想。 玉麟只知道沈顾淮带着封禹出去后没多久,便一个人回来了。 那时沈顾淮全身上下都沾染着血迹,肩胛骨处有着一道血窟窿,很深,似是刺穿了,在这身白衣中,这一身的的红煞是扎眼,玉麟被吓得整条鱼都不好了,想要去扶沈顾淮,却被沈顾淮用灵力阻挡。 玉麟脸色担忧:“主人去了也不过五日,怎么就弄的满身伤痕了?封禹呢,封禹又去了哪里?难不成是封禹伤了主人!” 玉麟关心则乱,无脑的乱猜疑。 沈顾淮摇头:“莫要跟着。” 沈顾淮这一闭关,便闭关了整整三年。 而这三年里,玉麟听到了外界的声音,是关于封禹的,封禹死了! 玉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的,甚至还以为是道听途说。 沈顾淮出关后,玉麟说起之时,沈顾淮的整个脸色都不是特别的好,一听到封禹的事,面色便苍白的厉害。 “主人!这是怎么回事!封禹怎么会突然之间死了!!!” “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多管。” 玉麟本以为沈顾淮会问,却没想到沈顾淮既然如此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玉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也没多问,就连之后,玉麟也不再提及封禹了。 之后乌山峰的尊主找来,想要沈顾淮的解释。 封渐空手里拿着伏龙刀,气势汹汹的来找沈顾淮,一见到沈顾淮便是一刀砍下! “沈顾淮!禹儿在何处!” 封渐空不相信那些传言,特地来清屏山讨要一个说法。 自从封禹跟了沈顾淮后,便再也没回过乌山峰,封渐空这十二年以来,只在信封里见过封禹的字迹,从未见过封禹的人。 封禹在信封上写自己过得很好,师尊对他也很好,却没想到,十二年不见,再次听到的既然会是他儿已死的音讯! 沈顾淮面色格外冷静沉稳,好似封禹的任何事都与他无关,说出的话更是冰冷刺骨,毫无温度可言:“他死了。” 封禹是封渐空唯一的一个儿子,也是他最为看重的弟子,没想到跟了沈顾淮后,既然死于非命! 封渐空心中气愤填膺,被沈顾淮气的顿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怒吼出了声:“沈顾淮!” 然而沈顾淮理也没理,转身离开了。 自从那次以后,封渐空更是大病不起,才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便已逝世。 那年封渐空也才六十岁出头,对修道中的人来说,岁数已经算是很小的了,而且还是一派尊主,这其中的努力是他们想象不出的,让人敬佩不已。 沈顾淮并非无心,他所做的这些都有自己的理由。只不过不能说罢了。 不知过去多少年,封禹醒了。 若有重见之日,他……定要手刃沈顾淮。 满身干枯血迹,肮脏不已,腥臭腐朽。 封禹从地上站起,少年时的天真无邪早已褪去,恨意弥盖了眼眸。 望着四周这满是阵法气息,而不能离开的与生山。 封禹托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褪下衣物跳进了灵泉中,再没露出面容。 水花溅起,卷起滚滚波浪,凝固的血渍从封禹身上褪散。 不过霎那,平静的灵泉水面,如同一滩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