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国记》 第一章走错管道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透过窗帘洒到了豪华大床上,身边的美人睁开了秀目,笑嘻嘻地看了一眼还在鼾睡的男人,用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醒醒啊,老公!人家都醒了,你还不醒!” 莫启哲昨天晚上看来是累着了,大声地打着呼噜,就是不醒过来。“哼,人家叫你,你还不理人家!”美人大感没有面子,用两只手指夹住了莫启哲的鼻子“我让你睡!这回看你还醒不醒!” 忽然感到呼吸不畅,莫启哲打了个呵嚏,醒过来了,对着身边的美人说了句:“你是谁啊?” “你不认得我啦?”美人大感委屈,泪汪汪地说:“我是你老婆耶!” 莫启哲对着美人胸前的胜景咽了口口水:“可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老婆?” 他那副垂涎欲滴的样子,让美人看了直发笑,嗲声嗲气地叫了起来:“不是你的老婆能上你的床吗?” “你真是我老婆!太棒了,快点让我亲亲!”莫启哲伸手去抱这个美人。 美人一边娇笑着一边躲着他“不要啦!一大早就亲,你不累啊!”“不累,为了你我愿意精尽人亡。再说大清早更应该干点儿体力活,就当做晨运了!”莫启哲一个饿狼扑羊,扑到了美人身上正要做晨运,忽听怀中的美人叫道:“讨厌啦!你不要只和人家一个人运动嘛,别的姐妹会吃醋的啦!” “啊,还有别的姐妹?都是谁啊?”莫启哲停下了手,不解地问。 “我是numberfour,也就是你的第四号老婆啦!”美人的一句话把莫启哲吓了一跳。 “第四号老婆!我到底有几个老婆啊?” 美人用手向他身后一指“不多,还没到十个呢!number1、2、3就在你身后。” 莫启哲猛地回头一看,果见身后还有一大堆美女,一个比一个漂亮,都用充满爱意地眼神看着自己。 “哇塞,你们就是number1、2、3啊?不过,好象人数多了一些!” 一个金发美女娇媚万分地说:“她们是number5、6、7、8啦!老公你好坏耶,只和四号一个人做晨运,都不理我们!” 莫启哲乐得差点没从床上蹦到天花板,自己什么时候娶的这么多老婆啊,太幸福了!太太性福了! “理理,当然要理你们。来来,大家一起来做晨运!”莫启哲大叫一声,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好把美女们一起抱进怀里。美女们都很配合,一起围了上来,把莫启哲挤到了中间。 “做男人真是太好啦!”莫启哲陶醉在美人的香肩玉臂中,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 “丁零当啷,丁零当啷,啷啷啷啷!”一阵邪恶的,从地狱里发出来的破闹钟声把正要做晨运,可还没做成的莫启哲吵醒了。 “有没有搞错,我好不容易才做这么个梦,而且还在归关键的时候,你竟然把我给吵醒了!”莫启哲对着他家那只超级破闹钟大吼了一声。 莫启哲是个小混混,今年二十四,长相一般,没女友没工作没学历没身高,是典型的四无产品。他每天要做的三件事是睡觉,吃饭,吹牛。用居委会阿婆的话讲“你丫,就是一社会渣子!” 穿着一条小三角内裤,莫启哲踢踏着一双旧拖鞋,拿着香烟和打火机向厕所走去。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沉闷的雷声,好象要下雨了。 “这雷怎么好象就在我家门外啊!”莫启哲自言自语地说。 他家住在顶楼,绝对是顶的不能再顶了,人家建筑商才盖了八层,可他却住在第九层,说白了就是顶台的阁楼,属于违章建筑。 不过,就算这个阁楼他也不能住了,因为居委会的阿婆非要他搬走不可,说这个阁楼要拆除。 莫启哲曾威胁阿婆说:“你要是敢让我搬,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遗书里写是你逼我的!” 阿婆一点都不怕恶势力,对莫启哲说:“跳吧,跳吧,男人跳楼不是错!” 没办法,莫启哲只好甩出杀手锏,对阿婆说:“你要是再赶我走,我去泡你的女儿,让你做我的老丈母娘。” “我没女儿,只有儿子!”在恶势力面前绝不可以妥协,阿婆誓不低头。 “那,那我就去泡你的儿子,我可是来者不拒的!”莫启哲发出了最后通谍。 “你去死吧!限你三天之内搬出去,否则抓你进派出所。”阿婆说完便走了。 今天就是第三天。莫启哲坐在马桶上面,一边抽着烟一边心里盘算:“等会雨停了先去找个熟人蹭顿饭吃,然后再去找房子。唉,好象熟人都被我蹭遍了。真是要命,失业加失家,这可怎么办呢!真是点背不能怪社会,命苦不能怨父母,蹲马桶的时候不能想地球没吸引力!” 解决完了内急,莫启哲提上内裤,拿着香烟和打火机想要回床上去睡个回笼觉,突然窗外又是一声巨响,一道闪电仿佛就在他家外边炸了开来。莫启哲吓了一个哆嗦,一低头忽然发现他家那个马桶由圆的变成方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还没等莫启哲反应过来呢,就觉得这个马桶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吸力,把他吸了进去。 “喂喂喂,这是怎么回事!马桶吃人啦!”莫启哲放声大叫,干嘛呀,玩恐怖片啊! 别看马桶眼不大,可硬把莫启哲这一百多斤的大活人给吸了进去,临吸完后还哗哗地冲了一下水,没留下一点痕迹。 可怜的莫启哲很潇洒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没带走一片云彩,虽然没啥文化却也成了一个大湿人! 在马桶里的莫启哲突然明白了,频频发生的玄幻世界中的时空穿梭事件,今天终于降临到了他的头上。这个马桶其实时空穿梭机的入口,而下水道其实就是时空隧道。至于自己,当然就是那个幸运的男人啦,要跑到异时空去娶number1—n号的老婆去喽! 太幸福了!不过,为什么别人去异时空都是那么的威风,要么骑闪电要么坐时空机,而我却要走马桶呢?难道我不够帅吗?岂有此理! 那个管时空穿梭的家伙是谁啊?哇靠,你搞错管道了,给我ng重来! 慢慢的吸力消失了,莫启哲从气流加水流二合一的时空流中落到了地上,四周黑洞洞的,一丝的光亮都没有。 莫启哲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突然惊喜地发现手里的打火机竟然没有在穿越时空时丢失,太棒了。 莫启哲轻轻按了下打火机,随着“叮”的一声脆响,一点暗淡的火光现了出来。莫启哲发出了一声欢呼,幸运,打火机没进水还能用。 借着这小小的亮光,莫启哲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大山洞中。大山洞呈前方后圆形,后面全是石壁,是个死胡同,而前面的石壁上有两扇大门,大门中间的石壁上还写着字。 凑近了那中间的石壁,莫启哲发现上面用中英法俄德五国语言写了好几篇的告示。不过,莫启哲只认得中国字的那篇。 那告示是这样写的:亲爱的来宾,欢迎你来到鄙时空中转站。本中转站是世界上最大的时空中转站,为了能让广大去异时空的旅客,在将要到达的地方得到良好的发展,所以本中转站实行收费的vip制度,想进vip贵宾室的旅客请走左边的大门。如果您不想享受vip服务,本中转站将向您提供免费服务,请走右边的大门。祝您旅途愉快! 莫启哲心想:“好家伙,vip制度都搞到这里来了!我得先看看这贵宾室是怎么个收费法。”他先向左走,来到了那扇vip的大门前。 只见这扇大门上也写着字,上面写着:“欢迎您的到来。如果您是位男士,那么您想不劳而获吗?您想抱着美女顺便征服世界统一宇宙吗?如果您是一位女士,您想得到傲人的身材和绝世的容貌吗?得到一个死心塌地爱您的男人吗?如果想的话那还犹豫什么,这里就是您美梦成真的入口。本vip入口将按您支付的款额,提供您将享受到的成功的等级。” 莫启哲看了看自己,他现在浑身上下除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内裤外,就剩下手里的打火机了,连脚上的拖鞋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啊,还有一包已经湿了的香烟,一直抓在手里的。 打火机还得照亮用呢,莫启哲只好把那包香烟扔进了面前的一个小洞里,那个小洞上写着“收费口”香烟进了收费口后,那个小洞里马上就打出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伪钞,拒绝接受!” “哈,不要拉倒!”莫启哲见没钱进vip,拍拍屁股他又来到了右边的大石门前。 这右边的石门倒没写什么广告,只写了一句免责声明:由于此项属于免费服务,所以本站对您以后的发展概不负责。 不屑地哼了一声,俺一个大老爷们用得着谁负责! 东找西寻下,莫启哲竟没找到开门的按钮或者把手什么的。有没有搞错,还时空中转大门呢,都没我们那里的电梯先进。 把打火机熄灭,没地方放,只好塞到裤衩里。莫启哲大喝一声:“芝麻开门!”双手用力推那大石门,只听“嘎吱吱”门轴转动,大石门应声而开。 与大石门内的景象完全不同,大石门内是黑得怕人,可外边却正好相反。 只见外边阳光明媚,头上是蓝天白云,脚下是绿草泛黄,轻风拂面,正是一年秋高气爽时。 莫启哲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去。可一回头却吓了一跳,原来那大石门连同那漆黑的大山洞一起消失了,他的身后空无一物,就好象从来都没有过这些玩意一样。 “有没有搞错,真的这么不负责任!要是我不喜欢这里,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啦?”莫启哲伸出中指向身后比划了一下,鄙视一切欺骗消费者的奸商,就算是我没付钱,你也不能这么玩我啊! 莫启哲向四周望了望,看样子他所处的地方是个荒草甸,这个荒草甸好大啊,一望无际,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 脚下的草地虽然很柔软,可他毕竟不习惯光脚板。没鞋穿他只好一瘸一拐漫无目地地走着,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碰个上个人,最好是个美女,给自己一身衣服穿穿,要不然天气挺冷的,光着身子还真受不了。 走了好久他也没碰上人,一生气干脆往地上一坐,爱咋地就咋地吧,本大少爷是走不动了! 躺倒在草地上,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间,忽听到不远处传来人的说话声和马蹄声。莫启哲大喜过望,一骨碌爬了起来,向声音的来处看去。 不远处,有一大队人马路过。这一大队人都穿着古代的衣服,有不少人还骑在马上,手里拿着皮鞭和大刀长矛,一边赶路一边还大声吆喝着什么,看样子是在骂那些不骑马的,而那些不骑马的每人都肩挑着一副担子,估计是属于挑夫一类的人。 莫启哲明白了,我这是来到古代了啊,不知是什么朝代?不管什么朝代,我总得有身衣服穿有点东西吃吧! 万分激动地他一副见到亲人的模样,对这些古代人大声喊道:“兄弟们!终于见到你们了,我是你们的朋友!被人抢了东西,请帮帮忙吧!”他可没敢说自己是从未来跑来的,那这些古代人还不得把他当神精病啊! 随着莫启哲的出现,那一大队人马停了下来,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看着他,不知这个裸奔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莫启哲连跑带颠地向这队人奔去,一边跑还一边挥手,深怕这群人不理他。 他的担心是多余了,这些人显然很想答理他。队中一名做士兵打扮的人越众而出,纵马向他驰来。 “还好,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不理我。”莫启哲判断这个人一定是正规军人,应该算是官方代表。 正想和这名士兵套套近乎,可还没等热乎话出口呢,猛然见到这名士兵扬起手中的皮鞭,夹头夹脸地冲他抽了下来。 鞭子来得突然,莫启哲没有躲开,登时就被打蒙了。不对呀,根据玄幻定理现代人回到古代去,应该会大发特发的呀,美女任我追,金银用车推!怎么轮到我这里就是皮鞭打脑袋啊! 第二章自投奴网 “哎呀!干嘛打人哪,你们知道我谁吗?”莫启哲双手抱头连连后退。可这名士兵鞭法高超,无论他怎么躲都能抽到他,鞭鞭不是打到脑袋就是打到后背。 “你这个宋国派来的奸细,以为不穿衣服我们就认不出你了嘛!说,是谁派你来的?”那个士兵边打边问,听口音是东北人。 “我不是宋国派来的,我不是奸细!”莫启哲赶紧为自己辩护,要不然再打下去,自己还没等功成名就便又得穿越时空了,这次去的目地地可是非常的明确,一定是阴曹地府。 就在这时,又有几个当兵的骑马过来了,一个看上去是个当官的人说:“不会是宋国派来的奸细。宋国人最讲礼教,哪能有这么不要脸的,竟然光着身子到处跑!” 莫启哲很委屈地想:“哪有光着身子,再怎么说我也穿着内裤呢!” 谁知这当官的下一句竟是:“他不穿衣服是因为太穷了,所以我看他一定是个逃奴,从主人家偷跑来的!” 旁边的几个士兵赶紧拍马屁:“对对,大人说的对。他一定是个穷光蛋,当然就是奴隶啦!大人真是眼光了得。” 莫启哲一听这帮家伙也太不讲理了,就算是穷光蛋也不一定是个逃奴啊。 那个痛扁他的士兵建议道:“原来是个的逃奴,那一定是从咱们大金逃出来的!大人,要不要把他给杀了?” 莫启哲吓了一跳,说杀就杀啊!他连忙道:“大人,我不是逃奴,我我也是大金人,被宋国的人给抢了,所以才啥也没穿!” 他一听什么宋国大金的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这是来到宋朝了,不知道是北宋还是南宋,而这些士兵操的是东北口音,说明他们是金国人。莫启哲没穿梭时空前就是在东北住的,所以马马虎虎也能算得上是金国人。 另一个士兵道:“他一定是在撒谎!管他是谁呢,大人,我们这么缺少人手,不如也让他来运军粮吧!” “好吧,给他一副担子,这就赶紧走吧,不要在这小子身上浪费时间。”这个当官的拉起壮丁来一点都不含乎。 想了想,这当官的又道:“给他弄身衣服,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光着身子跟咱们走在一起,不是丢咱们大金的脸嘛!” 士兵们互相看了看“大人,可咱们也没带多余的衣服呀!” 当官的一撇嘴道:“给他找个麻袋围上不就得了!”说完后不再理会莫启哲,纵马向队伍的前部跑去,大声发号着军令,在他的吆喝之下,长长的队伍又开始向前移动起来。 一个当兵的去找了个大麻袋来,用刀在袋底掏了个洞,又在两侧各开一个小洞,然后胡乱地套到了莫启哲的身上。 莫启哲低头看了看他的麻袋装,这麻袋怎么瞧怎么象孕妇装,松松大大的,不过有的穿就算不错了。还没等他再要一双鞋穿穿,一副一百多斤的重担便压到了他的肩头。 “卟咚”一声,莫启哲很没面子地被那副担子压倒在地,屁股震得生疼。就在他哼哼唧唧爬不起来时,一根皮鞭又无情地抽了下来。 “给我马上起来,再敢偷懒就一刀砍了你,奴隶不干活,留着还有什么用!”打他的士兵毫不手软,鞋是肯定不能给他穿了,但鞭子是绝对有求必应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吃眼前亏的自然就不是好汉,莫启哲怕再挨打,只好认命地站起来挑起担子,担子虽然沉得要命,可挑它总比挨鞭子好些。 幸亏莫启哲身体还是蛮强壮的,要不然还真跟不上这队伍的速度,虽然很辛苦,但总算是挺下来了。 他趁那些士兵不注意自己的时候,问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说:“兄弟,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去太原。金兵刚刚攻下那里,咱们就是给他们送军粮的。”这个年轻人也够悲惨的,不过看上去好象受过一些教育,只是不知怎么也成了奴隶。 “太原?”莫启哲一咧嘴“那还得走多久才能到啊?我没穿鞋,走不了太远的路。”就算是壮丁也不能这么摧残啊,这不是存心要把我弄瘸嘛! “不远了,今晚就能到。进了城后,你就能找到鞋穿了。”年轻人安慰他。 莫启哲又问他:“兄弟,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啊?怎么也成奴隶了?” 眼圈一红,年轻人回答道:“我以前是个大辽国的前锋将军。战败后被俘虏了,被押到这里当了奴隶。你呢,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呀,我可不如你了。我以前在一间骑马俱乐部里给训马师当助理!”莫启哲有点不好意提,其实他失业很久了,这份工作也是半年前的事了。 把担子换了下肩膀,莫启哲又道:“我叫莫启哲,你叫什么?你是辽国人,是姓耶律吧?” 年轻人立即点头道:“是啊,我是姓耶律,叫玉哥。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 莫启哲嘿了一声,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却不说话。 耶律玉哥登时对莫启哲另眼相看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你个半仙儿吧?” “啊?半仙儿?”莫启哲一愣,这耶律玉哥怎么骂起人来了,可看他脸上又全无轻视的表情。莫启哲隐约地明白了些,可能半仙儿在这时候还不是骂人的话,而是在说一个人有神仙的本事,可又不是真正的神仙的意思。 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莫启哲道:“你在辽国是个贵族,以前当兵的时候打仗还挺勇敢的,对不对?” “对对,你说得太对了,真是这么回事啊!”耶律玉哥差点给莫启哲跪下,太准啦,简直就是神仙下凡。 莫启哲心中暗笑,你姓耶律和皇帝一个姓,就算不是豪门巨阀,总也是个小贵族。至于勇敢,嘿,好象没谁愿意把自己说成是个胆小鬼,何况你还当过前锋将军。 为了在这异时空里拉拢一个追随者,莫启哲立即又说道:“你以前的富贵荣华都一去不复返了。但是看你的面相你还是会东山再起的,不过” “不过什么?大哥你快说啊!”耶律玉哥一听自己还有咸鱼翻身的机会,立马来精神了,一再追问。 可莫启哲只是摇头,却不再说了。把耶律玉哥给急得啊,就差没叫莫启哲为爷爷了。见吊足了这个年轻人的胃口后,他才道:“天机不可泄露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光着身子来到这里吗?还被金兵拉了壮丁?” 耶律玉哥摇头不知。 莫启哲长叹了一声,无可奈何地道:“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就是因为我泄露了太多的天机,所以天上的神仙才会罚我吃苦。” 耶律玉哥目瞪口呆地看着莫启哲,这人不会真的是半仙儿吧? 其实莫启哲不说是因为怕说多了露馅儿,他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可他越不说,耶律玉哥就越想知道,自然而然地就对莫启哲恭敬起来。 最后,在这个“准”追随者的一再苦求下,莫启哲才说了一句:“看在你我一见如故的情份上,我就告诉你实话吧,你以前是没遇上你命中的贵人,现在好了,我看你额头隐隐透出红光,这说明你时来运转了,你的贵人出现了!” “那个贵人在哪里啊?”耶律玉哥焦急地问。 “天机不可泄露啊!到时候不用我说,你自然便会知道。”说完后,莫启哲专心赶路,不再说话。 耶律玉哥只好把一肚皮的问题咽了下去,傍在莫启哲的旁边向前走。这一路上,莫启哲的脚疼得厉害,心里不停地问候金兵的女性家属,而耶律玉哥则是不停地在想,这个贵人会是谁呢? 一路无话,傍晚时分,他们这队人马进入了太原城。 当今的金国皇帝名叫完颜吴乞买,他这是第二次派兵攻打宋国了。 金军分东西两路同时入侵,东路军由太祖皇帝之子完颜宗望率领攻取真定,西路军由国相撒改之子完颜宗翰率领,自太原进军,两路军相约在汴梁城下会师。 在太原城里的统兵元帅正是完颜宗翰,女真名字叫粘罕,身经百战,在他眼里宋兵根本就是豆腐渣,一触即溃,毫无战斗力。现在他正坐在帅府里焦急地等待着运粮队的到来,他领军多年深知粮草的重要,没有吃的就是再厉害的军队也别想打胜仗。 门外亲兵来报“元帅,运粮队到了,路上没有任何的损失。” 完颜宗翰一听,松了口气道:“很好,明日一早起兵,耽搁这许多时日,咱们可得快点,不能让东路军他们抢先到达汴梁。” 见亲兵出去传令,完颜宗翰摸了摸下巴,得意地笑了笑,心想:“完颜宗望,这回我一定要比你先到汴梁,你不是瞧不起本帅吗,这回就让你知道知道到底谁厉害!” 莫启哲总算是混上鞋穿了,当光脚套上鞋后,他几乎感动得流下热泪,真不容易呀!脚啊脚,你们终于不用与地面亲密接触了。 他和耶律玉哥被分到了同一间屋子里睡觉,同屋还有不少战俘,基本上都是辽国人。 晚饭时候,他们每个人分得了两个糠做的饽饽头。莫启哲饿得眼珠子都绿了,尽管那饽饽头硬得可以当砖头用,可他还是用最快迅速把它们给啃完了,吃完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感叹了一声,人活在世上真是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以前糠做的饽饽头别说吃,连看一眼他都嫌有**份,现在可好,竟然吃了还想吃。 莫启哲转头看了看周围的战俘,这时夜色已降,黑咕隆咚中也看不清什么,只是隐隐发觉这些人好象都很绝望,有的人长吁短叹,有的人甚至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莫启哲躺倒在地上准备睡觉,忽然感到裤衩里有什么东西咯得屁股疼,他伸手一摸,竟是那个打火机。哈哈,它还没丢啊! 欣喜中,莫启哲轻轻按了一下按钮,随着清脆的一声响,一个闪动着的小小火苗出现了。火苗虽小,但在黑暗中却把周围的战俘照亮了。 身边发出一片惊叹声,战俘们一齐瞪大了眼睛看着莫启哲手里的宝物。莫启哲得意洋洋地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即把打火机熄灭了,重新塞回了裤衩里。 耶律玉哥用充满敬畏的语气问莫启哲道:“大哥,启哲大哥,您老这是什么宝贝呀?” 莫启哲闭上了双眼,故弄玄虚地道:“也没什么,只是从天上嗯,没什么,一个小玩意儿而已。” 他说了“从天上”虽然说了半截不说了,可周围的人都听了啊,耶律玉哥急切地问道:“从天上带下来的?启哲大哥,你别睡呀,跟咱们讲讲,你这是什么东西啊?” 莫启哲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个圣火令而已,除了能给世间带来光明,让受苦受难的人早日脱离苦海以外,其它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战俘们同时一愣,随后十几个声音一起欣喜若狂地问道:“能让受苦受难的人脱离苦海?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耶律玉哥连忙纠正他们对莫启哲的错误称呼“什么你呀你的,要叫启哲大哥!你们真是太没规矩了,竟敢对启哲大哥不敬!”他这时已经以莫启哲的亲信自居了。 战俘们连忙改变称呼,纷纷叫起启哲大哥来。耶律玉哥陪笑着问道:“启哲大哥,你是上天派下来拯救我们的吧?我们可都是受苦受难的人啊!”莫启哲又玩起白天那一套了,他道:“天机不可泄露啊!不可泄露!以后你们自然就明白了,我现在对你们说,你们也不一定信。”说得越多,露馅的可能性就越大,不如一直保持神秘感,效果反而会更好。 他这一神秘,周围的人可受不了了,胃口被吊起来了啊。一个个急得抓耳挠腮,想问又不敢问,怕惹得莫启哲不高兴。带着笑意,莫启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进入了梦乡。 周围的战俘见启哲大哥睡着了,谁也不敢大声说话,深怕打扰了他,可是小声的窃窃私语倒是响了一夜。 黎明时分,金兵来告诉他们,大军马上就出发,他们这些战俘仍旧运粮。 莫启哲只能跟着大队向汴梁进发。完颜宗翰怕宋兵来劫粮草,所以命令运粮队走在大军的中间,这下子莫启哲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路上不只一日,莫启哲每天非常辛苦地挑着担子,可他从不叫累,他心里明白得很,叫了也是白叫,也不会有谁来可怜他,反而会让身边的战俘轻视自己。 可他不叫累,别人却怕他累着了,以耶律玉哥为首的战俘们每人都从他的担子里拿出了一点粮食,放进自己的担子里,如此一来,莫启哲的担子就等于是空了,虽然每天赶路仍是辛苦,但他却是整个战俘队里最轻松的人了。 莫启哲很有良心,既然大家都这么帮他,他也要给大家带来点娱乐才对。每天傍晚,莫启哲都要找一个大石头,在上面一坐,就始讲故事了,战俘们不请自来,都很自觉地围过来听他讲故事。 莫启哲讲的故事其实都很老套,不是挖参遇仙记,就是白蛇传这些东西,再不就把现代的yy小说改编一下讲出来。别看这些故事都很瞎编,但正好符合了战俘们的心理,他们现在最想的就是不要再做奴隶,过上点自由的日子,要是能娶上个漂亮媳妇那就更好了。 月光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讲着故事的莫启哲,身穿麻衣头发蓬乱,怎么看怎么象个苦修传教的,而下面抬着脑袋听他布道的这些战俘就是他忠实的信徒。 对于那天晚上莫启哲拿出的会自己点火的圣火令,战俘们本来就已经很惊奇了,现在又见到启哲大哥这么学识丰富,这种惊奇迅速地转化成为钦佩,整天围在启哲大哥身边转,听他的教导,成为了莫启哲来到异时空后的第一批追随者。 莫启哲有时就想:“照这样下去,我可不是成了个传教的,和耶酥一个样了,有了自己的门徒。” 在从太原到汴梁的这一路上,全运粮队的战俘都知道了莫启哲这个人,对他的事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玄乎。大家都知道了他有个能给世间带来光明的宝物,而这个宝物是玉皇大帝给他的,月亮里的嫦娥仙女是他姐姐,而他本人则是二郎神转世,有通天眼,只要对着北极星念一段咒语,便可预知未来了。 就在莫启哲成为战俘们的精神领袖之时,金国元帅完颜宗翰也没闲着,一路上降威胜军,克隆德府,取泽州,破河阳,占怀州,马不停蹄地攻城掠地,终于在十一月渡过了黄河,兵临汴梁城下。此时东路金兵尚未到达。 路虽长但终有到的那一天,冬季到来之时,金国的大军终于开到了宋国都城的门外,大规模的作战就要开始了,莫启哲以为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可万万没想到 就在要攻城的前一天晚上,耶律玉哥得到了一个极坏的消息,他哭丧着脸跑来对莫启哲说:“启哲大哥,大事不好了,我刚刚从金兵那里听到一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最坏也就是让咱们把粮食再运回太原去!”对莫启哲来说,成天赶路简直就象是受刑一样。 “比这个还糟,金国的大元帅要咱们也当兵,给他们打头阵!” “什么?让咱们也当兵?还是打头阵,这不是让咱们送死嘛!”莫启哲就算再没军事常识,可也知道打头阵是最危险的事。 “是啊,他们就是想让咱们和宋军先拼个你死我活,然后他们好渔翁得利。怎么办哪?启哲大哥,你快想个办法吧,要不然咱们可死定了。”耶律玉哥以前当过前锋,知道打头阵的军队有时竟会全军战死。 想个办法?我要是真有办法早就逃了,还当什么奴隶啊,这运气可真够背的!此时的莫启哲欲哭无泪,直想以头戕地尔。 第三章意外之功 消息很快就在战俘中传开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跑到莫启哲这里,想听听启哲大哥的看法。可对这件事,莫启哲也是束手无策,无法可想。众战俘们只好大眼瞪小眼,互相瞪眼。 就在他们乱成一团的时候,金国的军务官来了,发给他们每人一身金国士兵的军服,还有每人一把破刀,让他们待会打仗时用。接着大批的金国骑兵拥来,把这些战俘赶到了城外的平地上集合。 黑夜里,金国大部队点起十几万支火把,几乎把黑夜照成了白昼,点点火光漫无边际地向远处延伸,仿佛世上只有这支庞大的军队一般。 大元帅完颜宗翰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看了看这群临时拼凑的战俘军,清清嗓子训话道:“你们曾经都是骁勇善战的军人,可惜被我们大金的无敌雄师打败了,不过输在我们手里也算不上丢人。” 说到这里,完颜宗翰换上了一种和蔼可亲的口气:“我不愿让你们这些勇敢的士兵只做奴隶,这样太大材小用了,所以我决定给各位一个重返战场的机会。等一会我军就要对汴梁发动拂晓进攻了,我认为破城后的第一份荣誉应当属于你们!当然啦,为了这份荣誉你们得冲锋在前。我保证,只要你们打进了汴梁,我就让你们自由,让你们做真正的金国士兵,如果想回家的也可以,听清楚了没有?” 莫启哲和耶律玉哥面面相觑,心中都想:“有没有搞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什么第一份荣誉,直截了当地说让我们打头阵送死不就得了。” 完颜宗翰发表了他自以为完美的“战前总动员”后,威风凛凛地回到金军本阵,留下了四千多在夜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战俘军。 莫启哲看看身边的耶律玉哥,问道:“不是说在拂晓发动进攻吗?这大半夜的把咱们拉到阵地上来干什么?这么冷的天让咱们喝西北风啊?” 耶律玉哥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让咱们喝西北风,你看金兵本部不也在列队嘛。半夜列队是要对宋军守城的士兵进行搔扰,不让宋军休息,这样在拂晓时进攻胜算便大多了。” “宋军休息不成,那金军不也休息不成?有什么便宜好占?” “启哲大哥,你是忠厚的好人,不懂金兵的诡计。金兵虽然不休息但他们知道宋兵不会进攻,心理上没有负担,可宋兵就不同了,他们不知道金兵会什么时候进攻,所以整晚都会精神紧张。等到拂晓时分是人最疲倦的时候,那时金兵再发动进攻,就算宋兵能抵挡住第一轮进攻,第二轮就不容易了,当初金兵进攻我们大辽的燕京时用的就是这种办法。”耶律玉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轮进攻?那不就是我们嘛!”莫启哲对燕京是怎么被攻占的不感兴趣,他只关心自己是第一批上去送死的。 “是啊,就是我们。” 两人对望了一眼,齐声长叹。 就在这时,本阵的十二万金兵突然一起怒吼,接着二百多只大皮鼓一齐擂响“咚咚”声震耳欲聋。一队金国骑兵向汴梁城下猛冲,在到达城下一箭地时开弓放箭,把上千支点燃的火箭射上城头,然后撤退,下一队冲上来接着放箭。 面对金兵的火箭,宋兵也开始大叫,不过他们可不是金兵的那种怒吼,而是相反的惨叫。 原来汴梁城墙上摆了很多口大油锅,锅内沸油滚滚,是用来对付攻城的金兵的,只要金兵顺着城墙往上爬,就把沸油倒下去,保准把金兵炸成*人肉丸子。 谁成想金兵不攻城却先放起火箭来,火箭点燃了沸油,火油四溅烫伤了不少宋兵。宋兵大乱,你推我我挤你又掀翻了不少油锅,城头上片刻间便大火四起,烈焰熊熊。金兵没被炸成丸子,宋兵自己却先做了烧烤。 面对城墙上宋兵的惨状,完颜宗翰放声大笑,心中得意无法形容。 汴梁城头上一片狼籍,守城的宋将李利贞满眼红丝,大声吆喝着约束士兵不要慌乱。他这时也识破了金兵的诡计,心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他转头宋兵大声道:“兄弟们,跟我出去冲杀一番,灭灭金军的锐气。”随即下城带领精锐骑兵出战。 漫漫长夜过去了,东方现出鱼肚白。见时辰已到,完颜宗翰把手一挥命令战俘军向汴梁的城门进攻。战俘们在金国骑兵的长矛威逼下,无可奈何地抬着云梯慢慢靠近了汴梁城。 莫启哲从没见过刀光剑影的战场,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跑。回头张望了一下,只见身后全是金国骑兵,个个手挺长矛监视着战俘,谁敢逃就把谁就地正法。 见逃走的可能性为零,莫启哲只好硬起头皮跟着大队往上冲,不过他还是冲在了最后面,要死也不必着急呀! 一时之间,战鼓咚咚号角声起,城头宋军向进攻的金兵放箭,城外也立即反射回去,箭如飞蝗,喊杀声与士兵临死前的惨叫声混成一片。 突然,汴梁城门大开,从城里急驰出一队宋军,清一色的骑兵,大约一千来人,由一名持枪的大将率领,横冲直撞地向莫启哲这队战俘军杀来。这些战俘本来就不愿意替金兵打仗,一见宋军来得如此凶悍,立刻狂喊乱叫着四散奔逃,溃不成军。 这名大将长枪挥舞杀了几个挡在他马前的战俘后,飞骑闯入了战俘军中,如热刀刺黄油般直冲到队伍的最后,也就是莫启哲的跟前! 莫启哲以为走在队尾没准能捡条小命,可没成想这宋将如此勇猛,竟一下子冲到了自己跟前,吓得他差点口吐白沫的晕过去。 这名大将正是李利贞,他这次率领精锐出战原是想杀金兵个下马威,如能杀死个大将那是最好,可奇怪的是直冲到队尾也没见到个象样的金将。 李利贞放眼望去,见金军本阵中有一员金盔金甲的大将,非常威风,想必此人就是金军统帅。李利贞豪情顿起,一举长枪正要向完颜宗翰冲去,却突然发现他马前正站着一个面如土色浑身发抖的金国小兵,可能是吓得连逃跑都逃不动了。 李利贞一声冷笑,随即大吼道:“好你个金狗,吃我一枪!” “不吃!”莫启哲不加思索地回答他,这玩意有什么好吃的。他看到李利贞的长枪向自己疾刺过来,心惊胆颤之余双目一闭,右手持刀柄左手托刀背刀锋向上,使尽全身力气把刀向上一抬,想把长枪挡开。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冷箭,说时迟那时快“卟”的一声正中李利贞战马的前腿,那战马一声悲嘶跌倒在地。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李利贞头下脚上地栽下马来。无巧无不巧,活该他倒霉,他的脑袋正好撞到了莫启哲抬起的大刀上,只听李利贞“啊”的叫了一声后便英勇阵亡了,临死之际双目未闭,自己英雄一世,不成想竟死在这么一个废物小兵手里,当真是死不瞑目。 于是,莫启哲本来是想抬刀挡住李利贞长枪的动作,竟戏剧性地变成了他挥刀斩敌将于马下。 一时之间城外交战的士兵惊得目瞪口呆,静悄悄地冷场了半晌,金军这边才爆发出欢呼之声,宋军那边则大吃一惊,那队随李利贞出战的宋国骑兵一见主将被斩,不免军心动摇锐气大减。 莫启哲伸衣袖擦了擦脸上的鲜血,浑然不知自己此时已经成金军中的英雄人物。 耶律玉哥跑了过来,兴奋地对他说:“恭喜启哲大哥,你立了灭宋的第一个大功!” 莫启哲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用带着颤音的声音回答他:“这算得了什么,我还有更厉害的招术没使出来呢,谁知这人一点都不禁打,一下子就玩完了。”在这种关键时刻,一定要抓住机会抬高自己的身价。 耶律玉哥万分钦佩地道:“启哲大哥,你真了不起,我们一起杀进城去吧!” 莫启哲脸色一绿,连连摇头道:“啊还要杀呀!兄弟你去就行了,大哥我给你压后。” “哎呀,不趁这时候立功以后就没机会了!快冲吧,启哲大哥!”说完耶律玉哥使劲向前推着莫启哲,深怕他少了建功立业的机会,还真是够哥们意思。 无可奈何之下,莫启哲只好握紧了大刀,随着人潮向城门冲去。 启哲大哥刀劈宋国大将让战俘们信心大增,宋兵失去主将,这可正是取胜的好时机。在莫启哲英勇无敌的光辉照耀下,这些战俘重又列起阵向宋军杀去。 宋军大败而回,向城内退却,战俘军则穷追不舍,紧跟着宋兵的后面也进入了汴梁城门。踏上护城河的吊桥时,耶律玉哥挥刀砍断吊桥绳索,拥着莫启哲冲入了城门。 远处观战的完颜宗翰一见战俘军打进了汴梁,随即挥手命令正规军一起向城内冲杀。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成千上万的金国大军便越过了刚才两军交战的阵地,象潮水一样涌入了宋国都城。 进了城后,让莫启哲不解的是,这些冲进城的战俘兵并没有上城和宋兵开打,而是一个劲地往城里跑,他连忙问身边的耶律玉哥“兄弟,咱们怎么往城里跑啊?那里咱们还没占领哪,要是碰上了宋军咱们这点人还不得被包饺子啊?” 耶律玉哥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对莫启哲说:“启哲大哥,在这时候城里才是最安全的,你想宋军最厉害的兵一定都在城上头守卫,而其他的则会护卫在皇宫周围,所以此时大街上宋兵是最少的,只要咱们熬过这破城的关键时刻,等一会巷战的时候,金兵大部队就上来了,那时咱们跟着浑水摸鱼就行了。” 莫启哲恍然大悟,夸奖他道:“你这小子,还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哪!” 耶律玉哥脸上一红,却颇有得色地道:“岂止小弟有这种经验,大哥你看,咱们的人都是这么想的。”说着他指了指前面战俘军。 莫启哲点点头停了下来,耶律玉哥一见他停下来,着急地伸手拉他“大哥你怎么不走了,等会宋军知道了城门失守一定会有部队来增援的,那时街上的兵可就不会少了。” 莫启哲没有理会他,反而冲着飞跑的战俘们大声喊道:“兄弟们别跑了,快停下来,我有话要说。” 战俘军们一听启哲大哥有话要说,便纷纷停下来聚集到了莫启哲的身边。 莫启哲道:“兄弟们,一会巷战打起来就算有金国大部队支持,咱们也一定会有人阵亡,可我有一个办法让咱们一个人都不死。” 众人一听大喜,一个人都不死,那是最好。 莫启哲笑了笑,道:“现在攻城是城头上危险大街上安全,一会巷战是街上危险城头上安全,可咱们又不能后退到城头去,那你们说咱们应该去哪里?” 众战俘纷纷摇头“不知道啊,启哲大哥你就赶紧说吧,大家都听你的。” “嘿,当然是到最偏僻居民最少地方啦!笨蛋。”莫启哲一说,战俘们立马明白过来了。对啊,那种地方守卫的人一定最少,当然安全了。 “我知道有一个这样的地方。”一个曾经到过汴梁的小兵扯脖子大喊,生怕别人听不到他说话。 “哪里?” 小兵得意地看了看大家,用手一指南面,道:“离这儿不远有一个皇家园林,周围没有老百姓居住,而且园子里除了太监就是宫女,守卫很少。” “那还等什么,往南面走。兄弟们跟上。”莫启哲把手一挥,当先冲去,他现在俨然是这四千来人的首领,战俘们都跟着他快步向南面跑去。 有人认得路一切就好办了,他们毫无阻碍地在大街上狂奔。见没碰上什么宋兵,耶律玉哥又有点后悔了“大哥,好象宋兵不太多啊,要不然咱们干脆打到皇宫里去吧,俘虏宋国的皇帝那可是大功啊!”莫启哲斥责他道:“胡说什么,刚才还说皇宫有重兵把守,现在又要打过去啦!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就凭咱们这点人还想攻下皇宫吗?这种卖命的苦差事还是留给金兵自己应付去吧!咱们现在只要找个人少的地方躲一躲,等仗打完了再出来领功就可以了。” 耶律玉哥一拍额头,后知后觉地道:“对呀!我都忘了我们是第一只进城的队伍,功劳已经够大的了!只要不死,到时领功就行!” 说话间莫启哲带着这支由战俘组成的军队奔到了皇家园林。 毫不停留,他们一到达皇家园林,立即踹开大门冲了进去。让战俘们吃惊的是这园子里不是守卫很少,而是一个都没有。可能因为这园子地址偏僻又不是什么的重要地方,所以没派军队守卫这里。 战俘们关上园子的大门,四千人一声不响,深怕招来宋兵。莫启哲惊魂稍定,对他们说:“这园子里不会连一个人都没有吧!大家搜搜看,别让人跑出去给宋军报信。” 战俘们点点头,分散开去搜人了。 莫启哲四下打量起这美丽的园林,至少在巷战结束前,这里应该是安全的。这时冬季已临,园子里大树虽然都落了叶,但仍有不少不知名的鲜花开放着,清晨中带着花香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 莫启哲摸了摸扁扁的肚皮,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却喝了一夜的西北风,真饿啊,不管了,就算是死也得做个饱死鬼。他看了看身边,耶律玉哥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没办法他只好提起大刀,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向园子的深处走去,打算找点吃的,皇帝老儿家的园子吃的总不会少吧。 他一步三顾地走到了园林深处一个小院落中,这个小院子布置得极具匠心,红梅绿竹,青松翠柏,一个池塘中还游着几对鸳鸯。 莫启哲心中大赞:“宋徽宗这个亡国之君还真会享受,这都什么季节了,这里竟然还是繁花似锦,池水也未上冻,这小院到底怎么修的?” 他大叫一声:“里面的那个人,别躲了,我看见你了!快快出来受死,再不出来,老子可要杀进去了。”喊完之后,等了半晌也没人应声。 莫启哲长吁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有人出来,还刀入鞘,走进了院中的小屋。他只向屋中瞧了一眼便被里面豪华的陈设惊呆了,只见屋里到处是绫罗绸缎象牙玉器,一个大大的屏风上绣满了灿烂的牡丹,富贵之气跃然屏上。 “真是精品啊!”莫启哲大声赞叹,走近屏风想好好的欣赏一番,谁知就在他靠近屏风的一刹那,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向他刺来。 这柄匕首来势并不是很急,所以尽管莫启哲不会什么绝顶轻功,但也轻松躲开了。他在躲过这致命一击后,向后连退了几步,抬头一看,发现拿匕首刺他的人竟是一个如花少女! 一见这少女的容貌,莫启哲的心象是被一整列奔驰的火车撞到了一般,粉碎之后哗啦啦散了满地,大脑一片眩晕,只觉得口干舌燥,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原来这少女堪称人间绝色,只见她身穿彩衣头戴凤冠,鼻直口小眼若春水,真是牡丹无她三分艳,玫瑰输她五分娇。此时她正浑身发抖地站在屏风旁边看着莫启哲。 莫启哲是呆住了不会动,少女虽然不呆却也是动也不敢动。 就这样,莫启哲和这美得惊人的少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个人谁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第四章绝美女 莫启哲呆呆地想:“绝色美女,长得可真够祸国殃民的!我这两只眼睛白长了二十多年,今天才总算有了一点用处。咦,她手里为什么拿着把匕首,玩霹雳娇娃吗?啊,她是想刺我一下,不过被我躲开了,没办法我武功太高了。” 那少女见莫启哲傻乎乎地站着不动,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羞怒之极,想要大声斥责可又不敢,心中害怕,只想要转身逃走。 忽然,莫启哲伸出一只手来,对她说:“美人儿,你还刺不刺啊?我等着呢。” 那少女吓得一声尖叫,她看到莫启哲身穿金国士兵服色,尽管身不高体不壮,但腰系大刀,浑身满脸都是鲜血,虽看不清长相,但猜也猜得出一定是面目狰狞。 逃看来是逃不掉了,自己一定跑不过这家伙。这绝色少女虽然身娇体弱,但性情刚烈,为了避免受擒后被侮辱,她调转匕首,反手就向自己的胸口刺下。 莫启哲大惊“别,别这样!” 他奋起全身力气向那少女扑去,用手臂将匕首格开,可他情急之下用的力气实在太大,虽然是成功地把匕首挡到了一边,却也把那少女撞倒在地,他自己也因为立足不稳而跌倒“很不小心”地跌在那少女的身上,手臂被匕首划伤,鲜血流到了女孩儿的衣服上。 这下子可把那女孩儿吓坏了,还以为他心存不轨,只听她带着哭腔大叫:“放开我,放开我!”双手拼命槌打莫启哲。 莫启哲无法,只好抓住她的两手,他不是怕女孩儿打他,而是怕女孩儿打他打的手疼!绅士嘛,当然要怜香惜玉,这女孩儿可不是一般的玉,乃是极品美玉。 莫启哲见她不打了,才把抓着她的手放开,从她手里抢过匕首,对她说:“好好的,为什么要寻死?” “下,下去,下去啦!”那女孩儿继续哽咽着叫。 “下去?什么下去,下到哪里去?”莫启哲明知故问,温香软玉在怀,能多抱一会是一会。 “从我身上下去啦,你压着我呢!”那女孩儿又羞又怒地说,恨不得咬死这个臭无赖。 “啊,对不起,我没注意。”莫启哲万般不舍地从这女孩儿身上爬了起来,看着仍倒在地上的女孩儿,他伸出手想扶她起来,可手只伸出一半就停下了,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份,不应该占这个女孩儿的便宜。 “我起不来啦,你撞得我好痛。”这女孩儿身份尊贵,从小被身边的人象心肝宝贝似地疼爱,从来没有人敢顶撞她,平常说话都是轻声慢语的,深怕说得大声吓着她,可今天竟被莫启哲撞倒还压在她身上,真可以算得上是她生平第一次了。 莫启哲一听急忙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这才去扶她。他把这美丽的女孩儿从地上轻轻地扶了起来,就好象她是一个瓷娃娃,力气大一点就会碎似的。 这美丽女孩儿一被莫启哲扶起来后,立即就甩开他的手,不许他再碰自己。莫启哲一点都不介意,他只觉得这女孩儿做什么都是对的,她不让他碰她,他就不应该碰她。 莫启哲犹豫着想问她叫什么名字,可又不知怎么问才好,是用文言文问她:“请教小姐芳名?”还是用现代口吻说:“嗨,美眉,你叫什么呀?”就在他迟疑的时候,那女孩儿从他身边绕了过去,向屋外跑去。 莫启哲心想还是用文言文问吧,这样有礼貌些。他在女孩儿身后大声问道:“请教小姐芳名?”那女孩儿理都不理他,出了屋子之后直奔池塘跑去。 莫启哲纳闷地想:“难道说古代的池塘和现代的游泳池是一个用处,也可以游泳?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应该有什么闲情逸致地去玩水吧?” 直到那美丽女孩儿“卟咚”一声地跳进了水里,莫启哲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要投水自尽。 莫启哲急忙大呼小叫地跑到池塘边也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把这个一心想要求死的女孩儿连拉带抱地救上了岸来。 这个女孩儿又哭又叫地打着莫启哲,责怪他不应当救自己。莫启哲心想:“我都混到这份儿上了还没寻死,你这么漂亮着急死什么嘛!你老公会心疼死的。”一想到这女孩儿的老公,莫启哲心中一痛,这女孩儿看上去好象还没嫁人吧,不过也没准,这时代的女人结婚都早。 “你回头看看,你相公过来了。”莫启哲哄骗她说。 “你相公才过来了呢,我那有相公。”女孩儿立刻上当。 “不,你有相公,那就是我。”碰上了本帅哥,你这辈子就别想嫁别人了。话一说完,莫启哲豪情万丈,再也不管什么应该不应该,把心一横,对着女孩儿的樱桃小口便吻了下去。 刹那间,那女孩儿不叫了,她睁大了双眼看着吻着自己的莫启哲,两只美眸之中充满了恐惧。 莫启哲从不相信有什么一见钟情或一吻定终身的事,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心已经被怀中这个女孩儿完完全全地占满了,再也容不下一丝一毫的其它东西。男女之间在第一次接吻前,需要用语言极力向对方表白自己以获得对方准吻许可的,绝大多数都不是真情,真情不需要语言,真情不需要许可。 当然,这只是莫启哲个人的理论,要不然第一次见面就当色狼,那多不好意思啊! 莫启哲的春天来了! 不过,一般来讲,用来验证真情的东西往往不是语言而是鲜血,经过鲜血验证的爱情才更加绚丽。 莫启哲的春天被鲜血验证了,可惜不是很绚丽而是很悲惨。 莫大色狼一声惨叫,用手捂住了被咬出血的嘴唇,瞪大双眼看着这个美丽之极的女孩儿,她可真狠哪! 那女孩儿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委屈的神色让莫启哲看了差点羞愧而死。 莫启哲觉得自己就是个超级大色狼,十恶不赦活该千刀万剐的大坏蛋,自己竟会做出这种事,竟然会对这个仙女一样的女孩儿下手,不,应该是下嘴,他想开口道歉,可嘴唇太疼了,有点儿张不开。 可能是全世界的女孩子都一个样儿吧,在受了别人的强吻之后,会挥手打那个非礼她的男人一巴掌,这个女孩儿显然也不例外,而且还犹有过之。 她扬起玉手对着莫启哲的脸便是一记又响又脆的耳光,打完之后发现莫启哲竟什么反应也没有,仿佛这记耳光是打在了别人的脸上,除了面皮现出了几道红痕之外,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还是那么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恼怒之下再次抡起巴掌又给了这色狼一记耳光,脆响过后,莫启哲有反应了。 他舔了舔嘴唇问那女孩儿说:“打完了吗?” “没有,没力气了,歇一会儿再打!”女孩儿气乎乎地回答他。 “多歇一会儿,别累着。”莫启哲说完这句话后,低下头去又开始吻她。羞愧归羞愧,嘴疼归嘴疼,该厚脸皮的时候就得厚脸皮,如此美色当前不好好把握,实在有损流氓之尊称。 这回女孩儿可不老老实实地让他吻了,刚才是太震惊了没反应过来,所以让莫启哲捡了个便宜,现在她可回过神来了,自然不允许莫启哲再轻薄她。 只见她奋力挣扎,又踢又咬,伸出指甲没头没脑地挠莫启哲的超级厚脸皮,只一个回合就让莫启哲“脸受重伤”不但如此,还把莫启哲的舌头给咬伤了,力气之大几乎让莫启哲从此成了哑巴。 莫启哲非常的英雄了得,连哼都没哼一声,事实上他是想哼也哼不出来了,因为受伤过重。刚才在千军万马之中他都一点伤没受,可现在却被一个美丽少女抓得满脸是血,嘴唇舌头差点一起阵亡,还真算得上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女孩儿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可莫启哲就是不放手,紧紧抱着她誓将无赖进行到底,看样子是没亲够还想再亲。 女孩儿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冲他脸上吐口水,莫启哲连擦都不擦还露出一副荣幸之极的表情。女孩儿伸手推他的脸让他的罪恶之口尽可能离自己远点,哭着说:“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咬舌自尽!” 莫启哲一听她又要自杀,吓了一跳,连忙放手,但他放手放的太快了,那女孩儿还没做好站起来的准备呢,就被他“扔”到了地上。 女孩儿刚才被他撞倒在地,接着被强行非礼,这会儿又被他扔到地上,摔得她浑身疼痛。别说是她,就是换了谁谁也坚强不起来。女孩儿忍不住小嘴一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回可不是哽咽抽泣,而是名副其实的放声大哭。 莫启哲现在是一个脑袋有两个那么大,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这祸可全是他自己惹出来的,谁让他这么激动了。他是连老婆都没混上的光棍儿,对付女人没啥经验,要想摆平眼前这个哇哇大哭的古代美女,看来得出奇制胜。 为了表示自己誓死道歉的决心,当然改不改以后再说,莫启哲“啊”的大叫了一声,使出了他自认为是最完美的杀手锏,这招经过电影电视剧的反复论证,表明是对美女道歉的最好方法,一但使出,所有美女都会心软。 他对女孩儿大喊道:“你别自杀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该死,要死就让我死好了!”喊完后,莫启哲冲向池塘“咚”的一声跳了进去。 这招看来效果不错,女孩儿果然不哭了,惊讶地看着没入水中的莫启哲,不明白他在玩什么鬼把戏。女孩儿不笨,她看莫启哲跳进水里不会马上出来,这个机会不好好利用,那不是太笨了嘛。 莫启哲在水里憋了一会儿,估算着女孩儿的气应该消了,他慢慢地从水里把头伸了出来,可就在他刚一露头的时候,一块大石头划着优美的曲线飞来,砸到了他那可怜的脑袋瓜子上。 原来莫启哲这招“自杀道歉式”对付那些胸大无脑的美女还行,可这女孩儿胸虽大却并非无脑,她不但不为他“冲冠一跳为红颜”的舍身行为感动,还乘机落井下石,把一块大石头扔到了他头上,幸亏女孩儿的力气不大,举不起假山来,要不然莫启哲的脑袋非得被砸出窟窿不可。 莫启哲头破血流,眼前金星乱冒,又慢慢向水下沉去,昏昏沉沉的只是在想:“好个美女,真叫有个性!” 就在以流氓为职业的莫启哲调戏良家美女不成,却反而被打得几乎壮烈殉职的同时,刚刚攻进汴梁城的金军元帅完颜宗翰也遇到了大麻烦。 在莫启哲这队战俘军刚冲进城里的时候,汴梁的老百姓还不知道城门已经失守。 半年前,金国的大军曾经兵临过一次汴梁城。那次,宋徽宗派他的小儿子赵构去金营作人质,割太原等三镇给金国以此乞求金军退兵。 当时南侵的金国都元帅是谙班勃极烈完颜杲。完颜杲因完颜宗翰的军队在太原受阻不能来与自己合围汴梁,所以答应了宋徽宗的乞和,遂撤兵北还。 这次金兵再次南下,汴梁的老百姓以为还和上次一样,只要割地赔款金军就能退兵,再加上痛恨朝廷**懦弱,所以极少有人上城去帮助宋兵守城。由于李利贞的阵亡太过突然,导致没经过激烈的攻守战金兵便进入了城内,这让老百姓都非常意外。 天似亮未亮的时候,城头上喊杀震天,接着大街上有成群的金兵跑过去,就是莫启哲的战俘军,这时候老百姓才知道城门已经失守了。 不大一会功夫街头铜锣敲响,里长们四处高呼金兵进城了。不愿汴梁失陷的百姓纷纷从家中奔出,手拿着菜刀扁担与攻入家园的金兵做殊死搏斗,刚刚还寂静的大街上片刻间人山人海,喊杀声响彻全城。 完颜宗翰的军队虽然骁勇善战,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先进入城内的金国部队刚解决了城头守卫的宋兵,就被数也数不清的老百姓包围了。金兵仗着马快刀利,老百姓仗着人多势众,一时之间打得难分难解,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激战,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残酷的巷战爆发了。 一个金国士兵往往要同时和十几个宋国百姓作战,即使再勇猛的武士也要人头落地,二万多金国骑兵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被消灭了一半,连完颜宗翰也被人用菜刀砍伤了大腿,从马上掉了下来,要不是亲兵舍命相救,恐怕这位大元帅也要血洒异乡了。 金兵渐渐抵挡不住百姓的进攻,想要从城内撤出,可城门口却被百姓堵死,外面的金国大部队进不来,里面的完颜宗翰出不去,这会完颜宗翰可再也不敢小瞧南人软弱了。气急败坏之下,完颜宗翰被亲兵拥上了城墙,刚刚还是宋兵抵抗金兵的城墙这会又成了金兵守卫的阵地。 就在金兵苦苦支撑的时候,本在皇宫守卫的宋国禁卫军赶来支援了,一到城下便是乱箭齐飞,金兵成片成片的倒下。在这个节骨眼上,完颜宗翰要想出城只有跳墙了,这城墙是用来抵御外敌的,城内有台阶可登上城头,可城外哪有台阶供完颜宗翰逃命。 十几丈高的城墙对完颜宗翰来说,跳下去就算不粉身碎骨也得成肉饼一块,虽然本大帅英勇无敌可也犯不着一试。 喊杀声中宋国禁卫军冲上了城头,眼看就要杀到完颜宗翰面前了,这时一个亲兵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大筐“大帅,你坐在筐里,我们用绳索把你放下去。” 完颜宗翰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大帅的威风了,急忙坐到了筐里,身边亲兵一起过来帮忙,用绳索系牢大筐,顺着城墙把完颜宗翰放了下去。 就在大筐离地两丈来高的距离时,宋兵杀到了那几个亲兵跟前,刀矛齐下,送他们去了极乐世界。完颜宗翰在空中顿失依托,没有绳索拉着他只好上演空中飞人,连人带筐一起掉到了地上。 城外金兵一看大元帅飞身落城,慌忙赶来相救,二丈来高虽不至于要了完颜宗翰的老命,可也把他摔了个魂飞天外,在金兵的扶持下,爬出大筐,狼狈逃回了金营。 攻入汴梁的两万多金兵,除了莫启哲的四千战俘兵以外,其余的金兵全体阵亡,只逃出了完颜宗翰一个。 莫启哲在池塘中连喝了几口水,忍住头上的剧痛,手刨脚蹬重又浮上水面。那女孩儿见他没死吓得大声尖叫,转身向院外逃去。 水淋淋地莫启哲从池塘里爬了上来,跪在地上巨烈咳嗽,吐出了几口池水,感觉头上的伤口好象挺大,疼得他够呛。鲜血从莫启哲的头上流了下来,顺着脑门流到了眼睛上,把他的右眼糊住了,自杀道歉式这招难度太大,以后可不能再玩了。 他伸手在眼睛上一擦,见满手是血,不由得大惊,不但惊自己的伤竟这么重,更惊那女孩儿下手实在太狠,这不是纯粹想整死我吗!岂有此理,谋杀亲夫想做小寡妇啊!他抬头四处寻找女孩儿,发现她跑出了院子。 莫启哲一跃而起,三步并做两步的追去,那女孩儿毕竟身娇体弱跑得不快,出了院子不远就被他抓住了。 莫启哲用手指了指脑袋上的伤口,对女孩儿怒吼道:“有没有搞错,你把我打成这样是不是想做寡妇啊!我也不装好人了,耍流氓就耍流氓,这年代谁敢管我!” 他一把抱住了女孩儿,按住了她的头使劲地吻了下去。这年代别说没有警察,就算有警察,再进一步说,就算这女孩儿自己就是个女警,莫启哲也照样先袭完警再说。 此时的莫启哲在女孩儿的眼中无异是个魔鬼一样的人物,只见这魔鬼满脸是血,虽然这些血都是自己给他弄出来的,但也确实吓人,那两只大眼发出异样的光彩,就好象是要把自己吞了似的,而且它们还离自己这么近。 女孩儿从小到大极少离开皇宫,就连到这皇家园林游玩的次数都很少,除了父亲和哥哥们她连一个真正的男人都没见过,平时太监和宫女谁敢吓她,她一生之中从未受过这般惊吓,随着强烈的恐惧袭来,女孩儿晕了过去。 莫启哲正吻得起劲呢,忽见女孩儿神色有异锘?!doctype html><html lang=&en&> <body> </div> </div> </div> </div> </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eur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锛?span>鐐规閾炬帴</span></div> </div> </div> </div> </div> 96110</div>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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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听他夸自己武艺高强,她虽假话听得太少,没听出这篇“高手论”实是半点不通,但自己会不会武功难道还不清楚嘛,所以也没把这话当真。 “你这个坏蛋,谁让你欺侮我!”女孩儿骂人词汇太少,想不出再恶毒的话来,只好简单地称莫启哲为坏蛋。 一听女孩儿叫他坏蛋,莫启哲登时就来词儿了:“你叫我坏蛋,叫得太对了!我确实是个坏蛋,而你就是个好蛋,咱俩都是蛋,真是天生的一对啊!”“谁跟你是一对啊!胡说八道!”女孩儿气乎乎地说。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是胡说八道呢?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叫有蛋千里来相会,无蛋对面不相识!你一见面就叫我是蛋,那还不是有蛋啊,既然有了蛋自然就是一对啦!” 女孩儿哼了声,反驳他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什么有蛋,满嘴胡言乱语!” “对对,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是我说错了。还是娘子学问好啊,以后可要多多教教相公我啊!”莫启哲做人谦虚,有错就改。 女孩儿大怒,从床上抓起一只枕头,向莫启哲扔了过去。 莫启哲一把接住了枕头,满脸的漏*点,叫道:“娘子,真没想到,咱们还没拜堂,你就要和相公我同床共枕!” 他此言一出,可把女孩吓了个不轻,什么同床共枕,这个坏蛋一定是起了歪念头!她一边拼命向床里躲,一边叫着:“没有没有,谁要和你同床共枕啦,你快点给我走开!” “咦,娘子,不是你把枕头扔过来说错了,是递给我的!相公我很明白这个暗示是什么意思,谁让咱们夫妻二人心有灵犀呢,当然一点就通啦!”莫启哲笑嘻嘻地走向女孩儿“娘子就别害羞了。来,先让相公我摸一下你的小脸蛋儿!” 女孩儿大声尖叫着躲着莫启哲的狼爪,可床上能有多大,她实在是躲无可躲了,便哭道:“你要是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莫启哲伸手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臂,哈哈大笑道:“又是咬舌自尽,你咬啊,快点咬啊!我就不信你会真的咬!” 他不信就对了,女孩还真的没咬舌头,她见实在没法让这个臭流氓住手,心里一急,便用头向床柱撞去“砰”的一声轻响,她就晕过去了。 其实这时她离床柱很近,而且撞得也并不很重,与其说是撞晕的,不如说是被莫启哲气晕的。可她这一晕,却把莫启哲着实吓了一大跳,满脑子火热的漏*点刹时间便冷却了下来。 他摸了摸那床柱,床柱是用名贵的檀木制成,上面镶金嵌玉,自然坚硬得很。他又摸了摸女孩儿的额头,心道:“糟了,这玩笑可开大了,惹出祸来了。她不会死了吧?” “喂喂,你醒醒啊!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没那个意思!你醒醒啊,你可别真死了啊!”莫启哲着急了,连连挥手拍打女孩儿的脸颊。 好半晌,女孩儿才慢慢醒了过来,一睁开眼,见莫启哲那伤痕累累的脸就在近前,她吓得又是尖叫一声,伸出手掌要把这张脸推开。 莫启哲侧头躲过,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你醒啦!刚才可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真不想活了呢!” “你这么欺负我,我还能活下去了嘛!”女孩儿委屈地道。 “好吧,我不欺负你就是了。我这人光明磊落,从不欺负人的,尤其是女人!”莫启哲脑袋一清醒,就发觉刚才太过份了,道歉的话有点说不出口,只好强词狡辩。 可女孩儿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语病“你说你从不欺负女人,那你刚才干什么呢?你对我做了那些事,还不算欺负吗?” “呃这个嘛。”莫启哲一时语塞,刚才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够君子,实属小人行径,但这是绝对不可以承认的。他道:“刚才的我不是真正的我,所以刚才的所作所为都与我无关,我概不负责!” “什么?刚才的你不是真正的你,那是谁啊?”女孩儿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莫启哲一本正经地道:“你想啊,我是从战场上来的,打仗啊,你懂不懂,那是要死人的,我又是打前锋的,当然就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心里面难免悲伤。可我却没在战场上阵亡,来到这里又遇见了你,我心里能不高兴吗?自然就是大喜过望啦。我这心里面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的,你说,我还能正常吗?所以做出点越轨的行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现在你明白了吧,刚才的事不能怪我,要怪就得怪你自己,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的,结果害我这么兴奋!” 女孩儿听他强词夺理,把责任反推到自己身上了,心中气苦,伸出指甲,又想挠这个无赖。 莫启哲见状连忙后退,他的脸皮虽厚比城墙,可也经不起女孩儿接连不断的摧残。 女孩儿见他逃开只好作罢,她这时候实在也没有力气追杀他了,拿他又没什么招,只好低下头又哭了起来。 莫启哲见她又哭,大感头疼,怎么古代的女孩子这么爱哭。他对这哭个不停的女孩子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轻声对她说:“你别哭了,这才多大点小事啊,至于哭个没完嘛!我刚才是太那个了一点,我道歉,你就别哭了!” 女孩儿心想:“这怎么会是小事,你对我又亲又抱的,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哪!”可这话她又说不出口,只好哽咽着骂莫启哲:“你们这些该死的金国人,跑到我们大宋来干什么啊!你们这些坏人!我恨你们,恨你们!” 莫启哲心想:“这话倒是不假,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你现在一定是想把我的皮扒下来才开心。”可他嘴上却没这么说,嘿嘿笑了一声道:“原来你是为这个哭个不停啊!好吧,看在咱俩这么有缘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实话,可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哦!我只讲给你一个人听的。我其实不是金国人,是被他们强抓来的运粮奴隶,现在他们又逼着我当兵打仗,我比你还恨他们哪!” 听他语气诚恳,女孩儿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双大眼睛里流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莫启哲见女孩儿盯着自己不说话,为了取得信任他把腰刀解下,开始脱衣服。 女孩儿见他忽然脱起衣服来,顿时大惊失色,以为这人又有什么不轨的介图。她双手抓紧自己的衣襟,拼命向床里面躲,发誓决不能让这个大色狼得逞。直到莫启哲把衣服脱下来转身让她看伤痕累累的后背,女孩儿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他。 莫启哲的背后全是鞭痕,那是他刚来到古代时,被抓壮丁的金兵打的,由于当时打得太狠了,又没有药来治疗,所以经过了这么多天伤也没好。 “看没看到?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莫启哲回头问。 见女孩儿点头表示明白,他才把衣服穿好,对她说:“这回你相信了吧,我身上这些鞭痕就是金兵抓我时打的。” 女孩儿问他:“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你是坏人吗?” “哈,坏人!你道世上只有坏人才会被抓吗?好人更容易被抓,就象我一样给他们做牛做马,用完之后还让我给他们打前锋送死!”莫启哲愤愤不平地说。 “你不是金人,那就是咱们大宋人了?”女孩儿问。 “嗯,我不是金国人。”莫启哲含糊不清地回答,只说自己不是金人,却没说自己也不是宋人。其实他哪国人都不是,可总不能对她说自己是从现代来的吧,女孩儿非当他是神经病不可。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是个金人呢!不是就好!”女孩儿没听出这回答是多么的滑头,以为不是金人肯定就是宋人了,那就阿弥陀佛了。一时之间倒忘了,这个人就算不是金人不也一样欺侮了她! 看到女孩儿的反应,莫启哲很满意,这女孩儿心思单纯,以为天下除了好人就是坏人,只要不是金人剩下的就全是宋人,还真好唬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这小美人儿不再当自己是魔鬼,打铁需趁热,第二步马上进行。 “你叫什么名字?”莫启哲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话。 “我叫,我叫”女孩儿踌躇着看来不大想说,莫启哲期待得眼睛发蓝,他实在太想知道这女孩儿的名字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门外飞来一只大乌鸦,一阵呼声传来:“启哲大哥,启哲大哥,你在哪儿啊?”竟是耶律玉哥那个不识相的小子找来了。 女孩儿一听有人来了立即住口不说,原本已经有点血色的小脸重又变得苍白。 莫启哲心中大骂耶律玉哥来的不是时候,他可不想让耶律玉哥看见这美丽惊人的女孩儿,女孩儿现在身上的衣服湿透,全身曲线毕露,便宜自己倒没什么,可万万不能便宜了别人。 莫启哲大声对外喊道:“我在这儿呢。玉哥,你别进来,待在院外不许动,我这就出来。” 耶律玉哥听到了莫启哲的声音急忙向小院走来,虽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他进去,但启哲大哥既然这样吩咐了,他自当遵守,可又忍不住好奇之心,于是便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向里面看。 莫启哲走到屋门口先将房门关上,防止其他色狼偷窥,然后才转头对女孩儿说:“外面是我的手下,来找我的。” 女孩儿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用目光询问莫启哲外面那人是不是也属于“人在金营心在宋”的。 莫启哲心知耶律玉哥这时来找自己肯定有事,现在外面兵荒马乱,战俘军又身处险地,有些事他要马上处理,否则会大有麻烦。他心想:“我出去后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说不定她就此逃走,就算不逃走再玩个自杀什么的也不行啊,得想个办法别让她出意外。” 莫启哲念头转得飞快,稍一沉吟便对女孩儿说道:“我虽然是个假金兵但外面那个可是真的,他杀过很多宋人,尤其是漂亮女孩子,象你这样的花容月貌,他一见到非杀了你不可。” “为什么?”女孩儿一听信以为真,连忙四处寻找她那把不知扔到那里的匕首。 莫启哲又道:“不止他这样,我手下的金兵个个如此,非常的变态,你懂不懂什么叫变态?” 女孩儿摇了摇头,表示从没听说过这个词。 “他们这些人和我不一样。我呢,呃其实我是个好人,刚才只不过是情不自禁而已,其实我对你并无恶意。”说到这,莫启哲见女孩儿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知道自己刚才的无礼还没得到她的原谅,继续道:“可我那些手下就不是了,他们之所以变态是因为他们喜欢把死人当老婆。” 女孩儿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什么叫做“把死人当老婆”莫启哲装出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继续欺骗道:“这群畜牲,他们把死去的女孩子衣服全都扒光,然后然后唉,总之惨不忍睹,你自己想吧,我不忍多说。” 女人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让她们自己想比他形容效果更加。女孩儿果然大为恐惧,比刚见到莫启哲时还要害怕。 莫启哲又道:“所以说你千万不可以死啊,你要是死了的话,你想想你就会被啊,明白了吧!” “别说了,别说了,好端端的我干嘛要死!”女孩儿不满地责备莫启哲。 “是啊是啊,好端端地你当然不会死。我的意思是说你也不可以走出这个小院子的,外面象他那种食尸恶鬼还很多,你要是一出门说不定就会被他们抓住,那时他们不仅要扒你的衣服还要吃你,血淋淋的”莫启哲连说带比,把气氛搞得恐怖异常。 “我不出去,我不出去就是。”女孩儿一听外头的那人是食尸恶鬼,几乎被吓得晕过去。 “那就好。”莫启哲见恐吓有效,目地达到也就不再说了。他抽出腰刀连鞘一起递给女孩儿,对她说:“你那把小刀根本杀不了人,你看我这把多大,这把刀斩过不少恶鬼,不但可以防身还可以辟邪,你拿好了。” 女孩儿接过大刀紧紧抱在怀中,莫启哲转了转眼珠又加了一句“你可不能用它来砍我啊,这刀可认主的,你要用它来砍我,它一生气引来恶鬼,你可就麻烦了!” 女孩儿连连点头表示决不会砍他。莫启哲这才放心,转身离去,临出屋门前又关心地叮咛道:“天气冷,你衣服湿了赶紧换换,小心着凉。啊,对了,你饿不饿?等会儿我给你送吃的来。” 女孩儿又点了点头,见她看自己的眼神中有了一丝感激,莫启哲大是得意,心想:“这年头的男女都信鬼神,用这玩意吓唬他们看来挺好使,以后这招要多多使用。嘿,如果这小美人儿不肯嫁我,我就说要恶鬼缠住她,保准吓得她求我做相公!哈哈,哈哈哈!” 莫启哲走出小院,立即把院门关好,满面春风地走向了耶律玉哥。 耶律玉哥赶紧迎上,问道:“启哲大哥,什么事这么高兴,这屋里有宝贝吗?” 莫启哲脸色一沉,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干什么,来的真不是时候!我刚才在屋里瞑思苦想,想以后怎样才能带领兄弟们建功立业,至少不用再做奴隶,可只想到一半就被你给打断了。你奶奶的,你是不是完颜宗翰派来的奸细,故意想整死我们这些战俘啊!”“不不不,决不是这样的,小弟怎么会是奸细,大哥你误会了。”耶律玉哥一听启哲大哥说他是奸细登时就冒汗了,急急分辩。 “我知道你不是,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哈哈!”莫启哲笑道。 “嘿嘿!”耶律玉哥也跟着干笑几声,心道:“这个玩笑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笑,还必须得笑,真要命。”他本想问问莫启哲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可被启哲大哥一吓,又不敢问了。 莫启哲见他盯着自己的脸,想起自己的脸上到处都是那女孩儿的杰作,皱皱眉头道:“我刚才碰上了几个宋国的大内高手,和他们过了几招,虽然把他们打跑了,但自己也受了点伤,等会给我找点伤药来上上。” 耶律玉哥将信将疑,道:“咱们兄弟那里有些伤药,等会给你上上。启哲大哥,我们也搜出了十几个宋国奸细,不过他们都不是大内高手,是些马夫杂役什么的,已经被兄弟们给料理了,这地方很偏僻,估计一时半会宋兵找不到这来。” “嗯,这就好。对了,有没有什么吃的,我都快饿死了。”莫启哲拍了拍肚皮,他实际上是怕饿着了屋里的小美人儿。 “有有,这园子里有不少粮食呢,大米高粱,还有不少活鸡活羊,都是用来喂奇珍异兽的。” “什么奇珍异兽?这里不是园林吗?”莫启哲以为所谓园林就是象现代公园一样供人休息的地方,皇家园林顶多也就是供皇帝乘乘凉什么的。 “这是皇帝专门用来养动物的园林。嘿!那可真叫奇珍异兽啊!什么凤凰仙鹤狮子老虎,要什么有什么,真是大开眼界呀!”一说起这个耶律玉哥大感兴奋,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模样。 “是吗?那可得去看看了。”莫启哲随着耶律玉哥向园子的东面走去,路上见战俘们把一袋袋的大米高粱抬到空地上准备做饭。 莫启哲心道:“这宋徽宗可真够奢侈的,竟给动物吃细粮,我当了这许多日子的挑夫连一顿米饭都没吃上。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跑到这园子里来装猩猩,说不定还能混上几根香蕉吃吃。” 他们走到一个大大的笼子跟前,见笼子里面有不少飞禽,甚至还有几只漂亮的仙鹤,莫启哲摇了摇头,也没什么稀奇的嘛。 莫启哲问耶律玉哥:“你说的那个凤凰在哪?” “就在前面,那就是神鸟凤凰。”耶律玉哥向前面的一指,莫启哲随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哈哈大笑“什么神鸟凤凰,这不是孔雀吗!” 莫启哲发现这时候的人还真是少见多怪,他转头问耶律玉哥“你管骆驼叫什么,是不是叫马背肿啊?” 耶律玉哥一片茫然,搔着头道:“骆驼不就是骆驼吗,跟肿起来的马背有什么关系?” “那这孔雀又跟神鸟有什么关系?过来几个兄弟,把那只什么神鸟给我抓住,我要把它烤了吃。”几个战俘闻言走了过来要抓那只倒霉的孔雀。 一听莫启哲要吃孔雀,耶律玉哥大急,急忙阻止道:“启哲大哥,万万吃不得呀!那可是神鸟!” “什么神鸟,要是神鸟的话还能被关在笼子里面吗!笨蛋!”莫启哲骂道。 耶律玉哥想想也对,启哲大哥不是跟天上的神仙有联系吗,说定这神鸟就是天上养的鸡,专供神仙们吃的。他咽了咽口水道:“启哲大哥,我能不能也尝尝啊?” “没问题!我跟你说,这东西可娇贵的很,在我老家那里吃这玩意可犯法,要坐牢的。现在好了想吃就吃,谁敢管老子。”莫启哲意气风发地说“烤好以后把翅膀和大腿留给我,其余的大家分了吧。” 战俘们欢声答应,莫启哲想了想又说:“兄弟们,我要好好想想咱们以后的出路,我就在后面的小院里想,你们可不要去打扰我呀!谁要是打扰了我害我想不出好点子,那就是跟大家过不去,明不明白?” 战俘们马上同意,纷纷表示决不会去打扰启哲大哥想点子。现在的莫启哲就是他们的首领,他的话谁敢不听。 “这些粮食和动物够咱们吃几天的吧?”他问耶律玉哥。 耶律玉哥答道:“够吃,其实也用不着吃几天,金兵至多今晚就能结束巷战。” “哼,那可不一定。”莫启哲有种不祥的预感,要是完颜宗翰一时解决不了宋兵怎么办?自己这里可有四千多人哪,珍禽异兽再多也不够吃的,真伤脑筋。 “这段时间大家小心些,汴梁这么大金兵不可能很快就完全占领,他们一日不占领咱们便一日不安全。玉哥,你叮嘱大家不要出这个园子,也不要大声喧哗,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莫启哲嘱咐耶律玉哥。 不大会功夫,饭做好了,孔雀也烤好了。莫启哲带上烤孔雀和两大碗饭,用一个大托盘托着,走回小院找他的小美人儿去了。 走进院子,莫启哲本想推门进屋,可又怕贸然进去被那女孩儿请自己吃上一板刀,那他可就和神鸟一个下场了。 “姑娘,是我。快点开门,我给你拿好吃的来了。”屋内无人答话,莫启哲又叫:“姑娘,姑娘。”屋内仍是无声,莫启哲大急,这下坏了,这女孩儿是不是趁机跑了? 随即便否定了这个想法,这女孩儿怕鬼,不会逃的,一定还在屋里。 莫启哲放下手中托盘,对着房门“砰砰”踢了两脚,做出要破门而入模样,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旁向里面张望。只见到屋里门口站着一人,瞧背影正是那美貌女孩儿,她双手握刀高高举起,看来只要有人开门进屋便少不了要挨着一刀之苦。 莫启哲见女孩儿没逃,心中欢喜,用手敲了敲窗棂,大叫一声:“嘿,我在这儿哪!” 女孩儿吓了一跳,回头见真是莫启哲,这才放下大刀。这时的女孩儿换了一身鹅黄的衣衫,娇怯怯地站在门口,回眸一瞥中,目光流转,更增妩媚。 莫启哲喉头涌动咽了口口水,他觉得眼前这女孩儿就象是春天刚刚发芽的柳树枝,又柔又软,而世上其他的女子都成了干巴巴的木柴,和她没法比,这种绝世妖娆生在世上简直就是祸害人间,专要男人老命。 莫启哲指着她手里的大刀,笑道:“你拿刀干嘛?是不是想谋杀亲夫给我一刀,这可不好,那我岂不是成了武大郎,西门庆在哪儿?让他出来,我要跟他单挑!” 女孩儿听得莫明其妙,问道:“谁是西门庆?我不认识。” 莫启哲装着不信的样子,道:“是吗,那你把门打开,让我进来搜一搜。” 女孩儿听话地打开了屋门,莫启哲端起托盘走了进去,对她说:“你看,我给你拿好吃的来了,我担保你没吃过。” 女孩儿好象也很饿的样子,向托盘看了一眼道:“什么好吃的?哦,不就是烤孔雀嘛。” “啊!你吃过?”莫启哲一呆。 “当然吃过,这有什么稀罕的。父我家里设宴款待外国来使必有这一道菜,叫‘百鸟朝凤’,意思就是海外各国都要来我大宋进贡之义。”女孩儿说着看了看那孔雀,撇了撇嘴道:“烤得一点都不好,是你烤的吗?” “不是,不是。是我手下烤的。”莫启哲有些扫兴,本以为能讨女孩儿欢心,却不成想反被说成烤的不好,下次一定要注意。 莫启哲想了想,问道:“你家还宴请外国使节哪,你爸爸是个大官啦!” “嗯就算是吧,现在我哥哥接了他的位子。”两人在桌旁坐下,女孩儿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莫启哲感到有些无趣,一边啃着孔雀翅膀,一边想:“这是皇家园林,这女孩儿又衣饰华贵,难道是乖乖,运气不会这么好吧!” “对了,我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莫启哲眨巴眨巴眼睛问女孩儿。 “我叫香宁,你呢?”女孩儿犹豫了一下回答他,宋代男女之间的礼教极严,女孩子除了自己家人和丈夫外,闺名是不能和外人说的,可现在情况特殊,女孩儿也只好把名字告诉了他。 莫启哲道:“我叫莫启哲,莫愁的莫,启明星的启,哲理的哲。你叫香宁,真好听,你姓什么?” “我”这回女孩儿不说了,心道:“你管我姓什么。” 莫启哲嘿的笑了一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女孩儿不信“你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我姓什么!” “我确实不是神仙,可我比神仙厉害多了。实话跟你说,我会算,我不但早就算出你叫香宁,而且我还算出你姓赵!”莫启哲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啪”女孩儿手中的筷子掉到了桌上,瞪大眼睛看着莫启哲,惊骇之情溢于言表。 莫启哲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孩儿,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啊,不是电视里的假格格。 第六章妙计不妙 “你你,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女孩儿用手指着莫启哲问道,她这一问其实等于承认了她确实姓赵。 莫启哲见只一诈就诈出了她的姓氏,大为得意,自己能和公主一桌吃饭,说出去别说其他人不信,连自己都不信。他笑道:“嘿嘿,这可是绝学,不能外传,不过却可传给你的儿子。” 女孩儿疑道:“我的儿子?” 莫启哲道:“不错,这门绝学传子不传女,当然要传给儿子。你我日后成亲,我做了驸马,咱们”他洋洋得意,想到可以做驸马,简直要乐上了天。 “住口,你这,你这坏人!”女孩儿大急,连声斥责莫启哲,不许他胡说八道。 “好好,不说就不说。娘子,你的词汇太少,这时候你应当骂我是流氓色鬼才对!”莫启哲好心地提出建议。 “你这个流氓色鬼!”女孩儿很不客气地立刻接受了建议。 “多谢老婆夸奖,为夫愧不敢当。”莫启哲笑嘻嘻地继续耍流氓。 女孩儿伸手拿起了身边的大刀,作势要砍他。莫启哲见要出人命这才收起嘻皮笑脸,道:“好好,不开玩笑了。继续吃饭,别生气嘛!” 女孩儿咬了咬牙,放下大刀,却不吃饭,眼珠骨碌碌的转了几转,说道:“你别臭美了,你做不成驸马的,因为我不是公主。” “你不是吗?那你是谁?”莫启哲问道,心中暗笑:“好个小妞儿,你也学会骗人啦!且听听你怎么个不是法。” 女孩儿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我是公主的贴身侍女,随公主的姓,所以也姓赵。” 莫启哲也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是嘛?那太好了,原来你只是个侍女。我刚才就想,如果你是公主的话,我一定到皇宫去向你父皇提亲,把你明媒正娶回家。可既然你不是公主,只是个侍女,那我看也不用麻烦了,咱们这就拜堂成亲吧!然后赶紧入洞房,快快,我等不及了!”说着莫启哲作势要抓女孩儿。 女孩儿尖叫着逃离饭桌,喊道:“别过来,别过来。我我是公主啦!” 莫启哲哈哈大笑,玩心眼你还嫩点儿,随即把脸一沉,道:“咦!你不是侍女吗?别装了,竟敢假冒公主,该当何罪!” “我是真的公主啦!我父皇是当今太上皇。”香宁公主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就是公主,怕莫启哲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后把她抓去领赏,可眼下要是不承认恐怕马上就得做了这个流氓色鬼的娘子,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吧。 莫启哲听她承认,慢慢在椅上坐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女孩儿。他猜到归猜到,毕竟和香宁公主自己承认大大不同。 香宁公主见莫启哲不再抓她,反倒更加害怕,问道:“你想怎样?你不会是想把我抓去领功吧?你你可别忘了你是个假金兵!”她这时记起了莫启哲说过的话,赶紧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莫启哲叹了一口气道:“不,我当然不会抓你去领什么功。我只是从没见过公主,有点太吃惊了而已。” “那就好,我想你也不会抓我去领功。”香宁公主硬起头皮说道,她也吃不准这个没半点正经的家伙是不是真的不会拿自己去领功。 “你既然是公主,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你身边的宫女呢?”莫启哲奇怪地问她,在他的想法中,公主应该是前呼后拥,身边有大把大把的宫女太监。 香宁公主脸上一红,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是一个人出来的,父皇要我嫁到西夏去,我不愿意,所以跑到这儿来散心。” 莫启哲听完笑了,原来是个问题少女,真没想到,原来古代也有这种具有反叛精神的女人啊!这时候的女孩子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嘛!他问道:“你一个人出来的,你父皇不知道吗?” “不知道,连我身边的宫女都不知道。”香宁公主心想:“如果他们知道了,你以为我还会被你抓住啊!你早就被大内待卫砍了脑袋了。” “你长得这么可爱,你父皇舍得把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吗?”要是莫启哲有这么可爱的女儿,他可舍不得。 “他要是真舍不得我,就不会要我去和亲了!他心里舍不得的只有那个李师师。”香宁公主嘟起小嘴,愤愤不平地说。 “李师师?这个人我可听说过,她是不是真的长得倾城倾国啊?”莫启哲一听李师师那可真是如雷贯耳,名妓往往比忠臣烈子在历史上更容易留下姓名。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她。哼,你要是想见她去园子东面就行了。”香宁公主白了他一眼。 “啊?李师师就在这园子里?”莫启哲大吃一惊,他倒不是想见李师师,只是刚才耶律玉哥告诉他,在园子里抓住的宋人都已经被料理了,那李师师岂不是也被“咯嚓”了,那多可惜。 “她怎么会在这里,我是说你去看看笼子里的狐狸长得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了。”香宁公主很看不上莫启哲对李师师的态度,这女人有什么好的,难道比自己还重要,真是岂有此理。 莫启哲笑道:“哈,原来你是骂她狐狸精啊!”他看出香宁公主不高兴了,也就不再提什么李湿湿李干干了,反正自己也对她没兴趣。 香宁公主见莫启哲又低下头去啃孔雀翅膀,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问题来,道:“你不会把我交出去领功吧?你不会的,是不是?”香宁公主怯怯的问了一句,她到现在还相信外面那些人是食尸恶鬼呢。 “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把你交出去呢!”莫启哲哑然失笑。别说让他交出香宁公主,就算是别人从他手里硬抢他也不会给的,在他心里,这女孩儿已经是他的了,归他保护。 “我就知道你不会的。”香宁公主听他这么说,总算是松了口气。 “嘿,你当然知道我不会啦,我这做相公的怎么能把你这做娘子的交出去呢。不过你要是不肯嫁给我的话,那就说不准了。”莫启哲见她信任自己,心中高兴,不免旧态复发,又油腔滑调地开起玩笑来。 谁知他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香宁公主一听他说这话,脸色大变,原本放松的表情一下子又紧张起来,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莫启哲看到女孩儿用那双象受惊小鹿一样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心中有些后悔,这女孩儿好象很不喜欢别人和她开玩笑。他悻悻然地道:“当真啦!我跟你开玩笑的,不好笑吗?现在兵荒马乱的,哪能说成亲就成亲!” 香宁公主摇了摇头,对他说:“你怎么总是开玩笑,从你见到我开始你都开了多少玩笑了,可我从来都没笑过,你烦不烦哪!” “真的不好笑啊?”莫启哲想想也对,太监宫女谁敢跟公主开玩笑,皇帝王子们又都自重身份也不会跟她开这种无聊玩笑,象自己这种俗不可奈的人恐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要看什么样的玩笑,你开的玩笑只你自己才笑得出来。”香宁公主嗔道。 “嘿嘿,那好,咱们不开玩笑了,说说正经的。现在金**队已经攻入汴梁了,你父皇和哥哥自身难保,肯定顾不上你了,那你以后想怎么办呢?”这句可是正经话,而且相当重要。 “我也不知道,国家都这样了,我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希望金兵别真的占了汴梁。你说你们这些金国人跑到我们大宋来干嘛呀!”香宁公主一着急又把莫启哲算做了金国人。 莫启哲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来啊,可我也说了不算,我还是被他们抓来的呢。” “要是金兵真的占了汴梁,我也不活了,我是宁死也不做亡国奴的。”香宁公主决绝地说。 莫启哲心想:“你父皇和哥哥要是有你一半的决心,大宋肯定亡不了国。”他道:“你也别死呀活的,我给你想办法。” 香宁公主道:“你?” “不错,就是我。”莫启哲郑重地说。他见多了象香宁公主这种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女孩子,没有生存能力,所有的事只能靠别人给她先安排好,现在大宋亡国了,真不知她该怎么活下去。不过这个美女的包袱他莫大英雄倒是很愿意背的。 他又挺了挺胸膛对她说:“他们不管你我管,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你放心吧,以后的事全交给我就行了!”暗地里在心中又加了一句:“别人绝不可以欺负你,我可不是别人!嘿嘿。” 香宁公主没吱声,心想:“你刚刚还说自己是被金兵抓来的呢,这会儿又逞英雄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还管得了我的事吗!” 看她的模样,莫启哲就知道她不信,他不想让这美女小看自己,便吹牛说:“实话跟你说吧,我在金国混得不错,已经当将军了,手下有四千勇士,个个如狼似” 正当他自吹自擂的时候,耶律玉哥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启哲大哥,大事不好了!”耶律玉哥气急败坏地在院外大喊大叫。 莫启哲大怒,自己一和香宁公主谈得开心这王八蛋就来搅合,这回要再是什么神鸟鬼鸟的玩意,自己非把他烤了不可。 莫启哲让香宁公主自己吃饭,他则大步走出院子,向耶律玉哥怒声说道:“又有什么大事不好啦!老子自从来到这鬼朝代大事就没好过!” 耶律玉哥见他发怒,吓了一跳,但还是说:“启哲大哥,这回可真是大事不妙啦!” “行了,少说废话,赶紧说事!”莫启哲想快点把他打发了。 耶律玉哥脸色发青地道:“大哥,刚才我听到城内的喊杀声停了,就派了几个兄弟出去看看,要是巷战打完了咱们好出去领赏啊,可出去的兄弟回来说,完颜宗翰又被打出城去了。” “什么?又被打出去了?他怎么那么没用!”莫启哲惊讶地说。 耶律玉哥道:“宋军打仗不厉害,可老百姓厉害,他们自发地组织起来和金兵打巷战,全城的老百姓都起来了,好几个打一个还不把完颜宗翰打跑呀!” “啊,这样啊。汴梁有多少老百姓?”莫启哲问道。 “差不多有一百万吧,能上阵的男丁至少有三十来万,比金兵多多了。”耶律玉哥心惊肉跳地说。 莫启哲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自己这点人可不是一城宋人的对手,处境危险了。不过没关系,屋里不是还有个香宁公主嘛,就算宋兵找到这里来,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香宁公主可是个大大的人质啊!当然自己是绝不会伤害她的,只要能吓唬住宋兵就成。 莫启哲知道北宋是金国灭的,所以金兵进城是早晚的事,只要渡过眼前的难关,一切就都好办了。 莫启哲道:“玉哥,跟我去见兄弟们。” 两人迅速走到战俘们聚集的地方。这时战俘都知道了金兵被赶出城的事,都挺着急的,见莫启哲到了,立刻围上来让他给大家出主意。 “兄弟们,这时候一定要镇定,千万别慌。玉哥,你找些机灵的兄弟出去装成宋人,一边打探消息,一边找些马和粮食来。大家放心,就算金兵进不了城,我也能保大家平安,相信我没错的!”莫启哲拍胸脯保证。 战俘们听他这么说,竟然不怕了,纷纷拿起刀枪在园子的四周警卫,他们对启哲大哥的这种盲目信任,让莫启哲自己都感动。世无常事,完颜宗翰被打出汴梁,却让莫启哲走出了军事生涯的第一步。 完颜宗翰一瘸一拐地在大帐中发着脾气,他自从少年参军起,向来百战百胜从没打过败仗,今天竟被一群老百姓打得受伤不说,进城的两万精兵竟死得一个不剩,这真是生平的奇耻大辱。 他一想到东路军元帅完颜宗望的那张臭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完颜宗望那个家伙一定是故意在路上磨磨蹭蹭,想让自己先攻城,好趁机削弱自己的力量,也怪自己太小瞧了宋国的百姓,结果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他越想越生气,大声冲帐外喊道:“来人哪,去找军师来。” 不一会儿,军师来了,这人面白无须,却长着个蒜头鼻子。 “哈迷蚩,你快来给本帅想个好主意,这些该死的宋人胆敢抵抗我金国天兵,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才是。”完颜宗翰对那军师大声说道。 这个叫哈迷蚩的军师满肚子坏水,是完颜宗翰的智囊。他皱了皱蒜头鼻,对完颜宗翰说:“大帅,我有一计可破汴梁,不过对城池的破坏很大,所以战利品不会很多,我怕朝中会有人反对。” 完颜宗翰立即大包大揽地说:“不怕不怕,这里我说了算,等拿下了汴梁再报朝廷不迟,那时他们反对也来不及了,只要能让宋人知道本帅的厉害,什么办法都可以。” 哈迷蚩说道:“这个方法其实很简单,古人曾经用过。” “是吗?说来听听。”一听古人用过,完颜宗翰大感兴趣,既然有人用过那便说明管用,只要管用就是好办法。 “战国末年,秦大将王贲灭魏,曾引黄河水灌魏都大梁,魏国正是因此而灭亡,那大梁城正是现今的汴梁。”哈迷蚩笑道。 完颜宗翰亦哈哈大笑,道:“很好,就用此计。” 此计一用,不但汴梁危矣,城内的莫启哲更危矣,莫启哲没死,哈迷蚩的鼻子便危矣!当然,这时候的哈迷蚩自己是不知道的! 事不宜迟,第二天一早,完颜宗翰便集合金兵大队,十几万人兴冲冲地跑向了黄河岸边。一路上完颜宗翰大赞哈迷蚩乃当今诸葛亮,是大金国第一聪明人。谁知到了黄河岸边,哈迷蚩这个大金诸葛亮立即又变成了猪头三,被完颜宗翰跳脚大骂。 原来,他们到了黄河才想起来,此时正值冬季,黄河河水已然结冻,冬天河水流量不足,有些河段甚至露出了干涸的河床。皇家园林中的池塘因有机关设置,所以才不会上冻,这黄河又无机关,大冬天的它不冻冰,还跟你客气什么? 哈迷蚩自作聪明地以为熟读兵法便可战无不胜,却不知兵法当活学活用。秦时王贲引黄河水灌魏都大梁那是在春季,因前一年魏国大雪,所以开春黄河河水暴涨方有灌城一计,可现今时值冬季,就算金兵挖开了河堤也无水可引,难道让完颜宗翰升起堆火来化冰为水嘛! 完颜宗翰破口大骂道:“哈迷蚩你这个猪脑袋,冬天河水要结冻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哈迷蚩心下不服,暗道:“我当然知道,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你还有脸骂我,难道你就想起来了!刚才还夸我是诸葛亮,这会却骂我是猪脑袋,我是猪脑袋,你便是狗脑袋,咱们难兄难弟,大哥别说二哥。” 这时金兵们才知道大家跑到河边来竟是要决堤灌城,军师这计大妙,简直是妙不可言,当真不可言,只是难度太大无法实现。金兵们互相传告,闻者无不捧腹大笑,不多时,河岸上笑声一片,最后连完颜宗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十几万人里只有一人不笑,那便乃大金诸葛亮哈迷蚩是也。哈迷蚩满面尴尬,心中大恨:“完颜宗翰你这个吃屎小儿,和你老爹撒改一样的混蛋,竟敢当众辱我!哼,我看你能威风到几时,等都元帅完颜宗望到来,我有你好受的。”完颜宗翰的父亲撒改也曾骂过哈迷蚩是不学无术,学了还是无术,是以今日哈迷蚩把他们父子俩一并恨上了。 完颜宗翰却不知他的军师正想着给自己下拌,只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有些无趣而已。 十几万金兵欢笑着回到了金营。完颜宗翰立即又要哈迷蚩给他再出个主意,哈迷蚩这次可不敢照搬兵法了。 他想了想对完颜宗翰说:“大帅,不如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待东路军到时再做打算。毕竟完颜宗望是都元帅,由他来主持作战更加稳妥。” 完颜宗翰大摇其头,他与完颜宗望不合,金国上下人尽皆知。 半年前完颜宗翰率领西路军攻宋,只因在太原受阻未能与东路军在汴梁城下汇合,所以导致东路军孤军作战,在宋国勤王之师的围攻下草草收兵。当时的都元帅是完颜杲,乃自家长辈当然不会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可即使如此,完颜宗望也在朝中大进谗言,诬陷自己与宋暗通,要不是父亲撒改乃当朝权相,恐怕此时自己已身陷牢中。这次的都元帅可不是自家长辈了,而是完颜宗望这个死对头。 西路军在汴梁城内损兵折将达二万余人,大金开国以来从未有此一败,如自己不能在完颜宗望到来之前攻破汴梁,那时这位都元帅必会落井下石,他恨自己父子入骨,不但自己性命不保,恐怕还要连累父亲。 完颜宗翰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行,咱们西路军没攻下汴梁却死了这么多人,如果等东路军到来,大军合围必会攻下,那便会让人错以为西路军没有东路军厉害。哈迷蚩,你是西路军军师,当为咱们的名声着想啊。” 哈迷蚩点了点头,把私人恩怨暂时放到一边,道:“大帅,既然强攻不成,便当使计。咱们可以假意与宋国谈和,让他们的皇帝亲来,到时扣押了他,不怕宋国不投降。” “让皇帝亲来,这不大可能吧?”完颜宗翰可不信宋徵宗那胆小鬼敢来。 哈迷蚩道:“大帅你忘了,宋国有两个皇帝,大的不来小的总行吧!徽宗不来必会让钦宗前来,他当初为什么要让出皇位,不就是想让儿子替他挡住咱们大金吗?” “嗯,不错,确实如此。那好,就用此计。”完颜宗翰点头答应,随即派出了使者。 汴梁皇宫中。徽宗和钦宗两个皇帝得知金国肯议和,都是大喜若狂,不过在看到议和的条件是要让皇帝亲去谈判,又是愁上眉稍,他们两个谁也不敢去。 在龙椅上扭了扭肥胖的身子,徽宗皇帝问太师张邦昌道:“太师,为什么金兵非要联亲去议和?” 张邦昌跪下答道:“回禀皇上,因为上次金人起兵进犯时,皇上曾许给金人太原三镇,金人这才北撤。可太原三镇的百姓不肯接受金人的管治,这才有金人的二次南下。现在金人认为是咱们宋人狡猾,不讲信用,所以这次坚决不肯和臣等议和,非要皇上亲去不可,他们认为皇上金口玉言,一定不会反悔。” 徽宗皇帝听完气道:“都是这些无知百姓连累了联,让金人以为咱们大宋尽是些不守信约之人。现在金人要联亲去谈和,这可如何是好?” 张邦昌看了一眼旁边的钦宗皇帝,低头说道:“皇上,金人只说要皇帝亲去,并未说明是让哪位皇帝亲去。” 钦宗皇帝一听,心中大骂:“张邦昌你这个马屁精,只知拍父皇的马屁,你这话一说,不等于让我去吗!” 果然,听了这话徽宗皇帝转过头来看着他的儿子,道:“桓儿,这次看来要你走一趟了。” 钦宗皇帝脸色一绿:“父皇,我” “孩儿,你知道父皇一向最疼你,我之所以这么早就把皇位让给你,就是想亲眼看到孩儿你能成为一代英主,现在国家有难,桓儿,你可不要辜负了为父的一片苦心啊!”徽宗深怕钦宗不去,赶紧把他的那点苦心拿了出来。 钦宗心道:“苦心?你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何曾想传位于我,只不过年初金兵来犯才让位给我,你自己倒跑去了南方,留下我一人在汴梁。如今金兵又来,又要我挡在前面,你是苦心,我是苦命!” 他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只道:“父皇,要不然把九弟招回来吧,去年就是他到金营议的和,这次也非他莫属。”他口中的九弟就是后来的宋高宗赵构。 张邦昌这时插口道:“九王不是皇帝啊!再说,九王现在正在南方筹集粮草,恐怕不能及时赶回。金兵言道五日之内不去议和便要攻城,事态危急,请皇上早下决断。” “对啊,桓儿,这次你就辛苦一趟吧!”徽宗几乎用哀求的口气对钦宗说道。 钦宗无奈只好点头,舍己救父成全老爹的一片苦心。 张邦昌见他同意了,便道:“议和定在五日之后,请皇上提早做好准备。”说完告退离开了皇宫。 钦宗看了看自己的老爸,心道:“你传位给我让我挡金兵,那我传位给谁呀?我的儿子还小,唉,九弟要是在就好了,我就传位给他,让他替我挡金兵。” 徽宗和钦宗两个皇帝在宫中盼着五天永远别过完,可汴梁城内却有一人度日如年,希望日子过得快点,他当然就是莫启哲啦。 皇家园林里奇珍异兽虽多,可也架不住四千人吃,只两天功夫,不但神鸟神兽们被吃了个精光,连喂它们的粮食也被战俘们吃光了。 莫启哲不断派出“敢死队”出外寻粮找马。汴梁城内乱成一片,无主战马大街上倒是不少,可大街上却不长粮食,战俘们又不敢进室抢掠,怕引来宋兵,只好忍饥挨饿,好在饿上三两天也死不了。 莫启哲见战俘们几天功夫竟弄来了一千多匹战马,大赞耶律玉哥能干。这些马可都是宝贝啊,必要时可以骑着它们逃命,更妙的是它们不费干粮只费干草。 莫启哲每天都练习骑马和射箭,他以前给训马师当过助理,所以对骑马还算熟悉,可射箭就不行了,准头太差,弓弦一拉箭便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好在战俘们都在为生存担忧,也没人来笑他。 这一日,战俘们抓住了几个来园子里趁火打劫的小毛贼,送到莫启哲跟前。莫启哲看了看这几个浑身发抖的家伙,问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到皇家园林来浑水摸鱼,不怕掉脑袋吗?” 这几个小毛贼吓得呆了,他们可没想到这皇家园林里竟藏着大批金国士兵。一个胆子稍稍大些的小贼回答莫启哲:“将将军大人,我们可都是强盗不是小贼,再说我们也是大金国人。” “强盗?你们?哈哈哈!”莫启哲感到好笑,这小子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他这德性也就是个小地痞。可后一句话却让他笑不出了,问道:“你们也是金国人,这话怎么说?” “将军您想,今日大宋的皇帝就要去金营议和了,他这一去就别想回来了,那大宋不就亡国了吗!等金兵一进城,咱们这些大宋人不就也成了大金国人了吗!” “什么等金兵进城,咱们的金兵不是已经在这了吗!是吧,将军大人。”一个小贼讨好地对莫启哲说。 原来是几个小卖国贼,莫启哲皱了皱眉头道:“你们说的议和是怎么回事?” “将军大人您还不知道啊?那您听我说”几个小贼抢着把早已街知巷闻的议和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把钦宗皇帝说得必死无疑。 莫启哲听后大吃一惊,这钦宗皇帝是真傻还是装傻,这明明是完颜宗翰的圈套,他也去钻,宋朝文武百官都是白痴吗?竟让自己的皇帝冒这么大的险! 他将信将疑地招手叫来了耶律玉哥,吩咐他派人出去打探,证实这个消息。 莫启哲看了看这几个小贼,道:“既然大家都快是一家人了,那我也不好为难你们。不过为了验证一下你们是否对大金忠心,我先给你们一人一刀,砍脖子好了,那里比较好砍。如果砍不死你们,就代表你们是忠心的,要是砍死了,那就证明你们不是忠心的了!” 几个小贼大声求饶,砍脖子还有个砍不死的!战俘们一听要砍他们的脖子,就明白了启哲大哥是什么意思,那还客气什么,连踢带打地把这几个小贼拉出去料理了。 莫启哲背着双手向小院走去,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香宁公主,钦宗再怎么无能也是她哥哥啊! 第七章力俘宋皇 莫启哲走进小院,先冲屋里喊了声:“娘子,相公我回来了。”这些日子他在香宁公主面前自居相公,香宁公主无奈只好随他乱叫,反正也不是真的。 虽然莫启哲和众战俘一样忍饥挨饿,可他倒是一顿也没亏待了香宁公主,丝毫也没着委屈她。香宁公主心知肚明,但道谢的话却总也说不出口。 莫启哲进屋坐下,道:“娘子,给为夫倒杯茶来。” “你再胡说八道,我可真生气了。”香宁公主嗔道。 “是吗?你要真生气啦!那么说你以前都是假生气了?”莫启哲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话柄。 香宁公主恨恨地道:“你我一定要告诉父皇,把你给杀了!” “告诉你父皇?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有功夫管你。等金兵大队进城我杀他还差不多。”莫启哲悻悻地说,琢磨着还是应该把议和的事告诉她,反正也瞒不住,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也好,免得到时候她老爸哥哥一起被完颜宗翰抓走,她受不了刺激再寻死觅活,那还不得折腾死自己。 经过几天的相处,香宁公主发现莫启哲好象也没那么讨厌,虽然整天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可一遇到事却敢担责任,比她的父皇哥哥都有男子汉气慨,自己被他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如不能杀他灭口,看来也只能嫁他了。 莫启哲见香宁公主嘴角含笑,忍不住问道:“你想什么呢?咋不说话?” “我在想怎么才能把你杀了灭口,免得你出去乱说我的事。”香宁公主眯着大眼,斜视莫启哲。 莫启哲学她的样子也把眼睛眯了起来,道:“我死后可就是鬼了,你想想” 香宁公主“啊”的叫了一声:“别说了,别说了!你明知我最怕鬼的。” 莫启哲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着满室的荣华,长叹了一声,这里很快就不姓赵了。香宁公主见他收起了顽皮之色,好象有话要说,便静静地等着。 “我听说你哥哥今天要去金营议和,完颜宗翰非要皇帝亲去,要不然就再次攻城,你哥哥已经答应了。”莫启哲慢慢地说,怕香宁公主受不了。 “你说什么?真的假的?你是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你怎么老开玩笑!”香宁公主一听登时急了。 莫启哲正容说道:“没有,这次没有。公主,你要知道我是从不拿正经事开玩笑的。” “他这一去肯定是回不来了,金人明明是用计,他怎么就信了!”香宁公主说到这里眼眶湿润了,赵桓平日待她甚好。 “我怎么知道?依我看你们朝中那些大臣都是笨蛋,也不劝劝他。”莫启哲也认为这事太过蹊跷,难道一朝的大臣脑袋都透逗了? “启启哲大哥,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快想个办法出来救救我哥哥。”香宁公主红着脸软语相求,她对莫启哲从来就没好言好语过,这时为了救赵桓竟学着耶律玉哥的口气叫他为“启哲大哥” 莫启哲大乐,见香宁公主向自己屈服,不禁甚是得意,道:“你叫我什么?我没听清,你再叫一声。” “你”香宁公主听他耍无赖,心下气苦,可现下又无人可求,只好妥协道:“我叫你启哲大哥,这回听清楚了吧!你这个混混哼!”“咦,原来你叫我启哲大哥呀!好吧,香宁小妹妹,你要大哥做什么啊?”难得香宁公主对自己低头,这口头便宜定要大占特占。 “我要你想个办法去救我哥哥。”香宁公主硬着头皮求他,看莫启哲现在被困在园子里就知道他也是自身难保,就算他答应了也不见得能做得到。 莫启哲摇头道:“那我可没办法,我又不是大宋的官员,怎么去劝他?” 香宁公主道:“我没让你去劝他,我是说我哥哥要是真的进了金营,你带兵把他救出来。” “啊?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那本事!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莫启哲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相信香宁公主会出这种馊主意。 “你不是说你有四千精兵吗!还是什么从太原一直打到汴梁来的将军,你这么有本事一定能救他出来的。”香宁公主气乎乎地把莫启哲以前吹牛说的话都抖了出来。 “这个”莫启哲登感尴尬,这女孩儿竟然掀他老底,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启哲大哥,启哲大哥!”这次可不是香宁公主叫他,而是耶律玉哥的原装声音。 莫启哲顿觉耶律玉哥从没这么可爱过,在这关键时刻救自己出苦海。他急忙大步走出小屋,逃离香宁公主的逼问。 “启哲大哥。”见莫启哲出来,耶律玉哥连忙迎上,道:“打探消息的兄弟回来了,今天确实是金宋议和,由钦宗亲去,议和队伍在皇宫里等待吉时一到就出发。” “原来是真的!还吉时呢,不管有多吉,钦宗这回也要玩儿完。”莫启哲摇头说道。这种笨蛋皇帝死就死了吧,活在世上只是浪费粮食,怕就怕香宁公主又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自己看来又有的忙了。 “兄弟们还说,宋国的大臣都在家里庆祝,不知在庆祝什么?”耶律玉哥不解地说,皇帝都快被抓了还有啥高兴的。 耶律玉哥不懂,莫启哲可立即明白了,他刚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宋朝的大臣不劝阻钦宗前去议和,原来这些家伙早做好了牺牲钦宗一个换大家活命的打算,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莫启哲突然想到,刚才香宁公主要自己救她哥哥时出了个馊主意,是让自己去金营里救人而不是去劝钦宗不要去,这说明女孩儿已然明白钦宗是非去不可的,朝中不会有人相劝。这女孩儿一下子就能看到事情的结果,她的头脑可比自己厉害多了,佩服佩服。 “玉哥,你”莫启哲发现耶律玉哥瞪大了双眼盯着自己身后,便知不妙,一回头,果然见香宁公主站在院门口听他们说话。 香宁公主这几天一直躲在小院里没出来,莫启哲又不允许战俘们进去,耶律玉哥自然没见过她。香宁公主担心哥哥的安危,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便跑到门口听他们说话,结果被耶律玉哥看到了。 莫启哲见耶律玉哥张大了嘴合不拢,失魂落魄看着香宁公主,心中大为不快,刚要出声斥责,香宁公主却先开口了“启哲,我有话要对你说,你进来一下。” 莫启哲点点头,对耶律玉哥道:“玉哥,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忙吧。” 耶律玉哥动也没动,他被香宁公主的绝世容光所镇慑,愣是没听到莫启哲说话。莫启哲大怒,这家伙竟敢这样瞧自己的心肝宝贝,简直是欠修理,他狠狠地给了耶律玉哥的脑袋一巴掌,喝道:“我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啊?启哲大哥你说什么?”耶律玉哥头上挨了一记这才清醒过来,嘴上和莫启哲说话,眼睛还盯着香宁公主看。 莫启哲恶狠狠地道:“我说,这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臭小子,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是是,我这就走。”耶律玉哥嘴上答应着,脚可没动地方。 香宁公主见耶律玉哥傻乎乎的样子,虽心中不快可也忍不住一笑,这一笑登时百媚横生,别说耶律玉哥魂飞天外,就连莫启哲也受不了了。 莫启哲快步走进院子,回手关上大门,留下耶律玉哥一个人发呆。 “乖乖的,幸亏你没去守城,要不然只要你冲城下一笑,十几万金兵保准个个发呆不动,到时宋兵乱箭齐下,完颜宗翰死无葬身之地矣!”莫启哲酸溜溜地说。 香宁公主一声不出,泪水却顺着脸颊滑下,莫启哲以为自己又惹她不高兴,急忙道歉。 “我哥哥这就去了吗?他,他”香宁公主想起赵桓平时对自己的爱护,心下不禁凄然。 “还没去呢,我听玉哥说刚出皇宫。”莫启哲想把她抱到怀中安慰,手伸了出去却不敢抱,怕她又哭。 香宁公主看到他的手势,知他不敢,脸上露出一丝嫣红,轻轻把身子靠了过来。莫启哲立时受宠若惊,全身麻木,双手不知所措,只能小心翼翼地放在香宁公主的肩上。 “启哲大哥,你去救我哥哥吧。在我哥哥到金营之前把他截住,只要他不到金营,便不会议和。我大宋有雄兵百万,依城一战,未必就会亡国。”香宁公主轻声的说出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莫启哲摇了摇头,他要是出生在这个朝代,也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可他却是从现代来的,对北宋亡于金国心知肚明,既知结果,当然不愿为北宋这个失败者卖命。 香宁公主见他摇头,明白他不愿意去,便又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你对我好,我很感谢。今天我就将终身许给你,等太平了,让我哥哥给咱们主婚好不好?” 莫启哲听到香宁公主许婚,一时心晃神摇,喜欢得想要大叫大跳,又想跪下感谢老天爷的恩赐,连声应道:“好好好,等太平了,就让你哥哥给咱们主婚!” “可我哥哥现在要去金营了呀!你不去救他他必死无疑,到时就没人给咱们主婚了,那你便做不成驸马了呀!”香宁公主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看着莫启哲。 莫启哲一呆,暗叫:“上当,中了她的美人计!”想告诉香宁公主他是决不会去救钦宗的,他既不是宋人又不是金人,实在不想卷入这两国的战争中去,可又舍不得这即将到手的温柔。 香宁公主见他还不答应,脸色一沉,收起了妩媚之态。“怎么?你不是很想娶我吗?整日娘子娘子的叫个不停,现在我已答允,你又畏首畏尾,难道你一直是在戏耍我吗?” “不是不是,我对你确是真心,哪会戏耍你!我只不过不想做亡国之君的陪葬而已。”莫启哲解释得太快,一着急竟忘了这句话对美女的哥哥大是不敬。 香宁公主闻言狠狠地推了莫启哲一把,离开他的怀抱,怒道:“我大宋绝不会亡国的,我哥哥也绝不会是亡国之君!” 莫启哲对北宋的灭亡来自对历史的了解,可无论他怎么说,香宁公主也不会信的,他索性闭上了嘴不说话。 香宁公主情知他定不会去相救哥哥,心中绝望,说话便再不留情面“你口口声声说我大宋会亡国,说我哥哥是亡国之君,你认为大宋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是不是!好,那我问你,你呢!你不也怕死嘛!要不然躲在这里干嘛!出去跟宋兵决战啊!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想嫁给你,你也不问问自己,你配吗!你这个胆小鬼,懦夫!”香宁公主双手紧紧抓住衣襟,对莫启哲破口大骂。 莫启哲被骂得面红耳赤,望着香宁公主鄙视的眼神,胸中一股怒气突然爆发了出来,让自己的女人这么瞧不起,我还叫个爷们儿吗? “你别骂了,我去便是!”莫启哲怒道。 香宁公主听他答应了,不由得一愣,这人怎么又突然不怕死了! “我管不了你大宋亡不亡国,但只要我在,我保你哥哥不死。”莫启哲知道钦宗是被俘虏到金国去的,而不是被立即砍头,所以他便这样保证,因为只要钦宗不死,就算他达到承诺了。 香宁公主平静了下来,轻声道:“好,我等你回来。” 莫启哲苦笑了一下,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地望着对方。一声叹息后,莫启哲决然地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不再回头。 望着他的背影,香宁公主跌坐在地上,不知这样逼他到底该是不该。 到了门外,莫启哲发现耶律玉哥竟还在院门口傻站着。上去踢了他一脚,道:“还站在这干嘛?傻啦!” “大哥,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了仙女,她还冲我笑。”耶律玉哥抓住莫启哲的手臂,兴高采烈地说道。 “那你接着做梦吧,我要走了。”莫启哲甩开他的手,向园子的前部走去。 “大哥你干嘛去?”耶律玉哥慌忙追上。 “去死!” “啊”莫启哲来到前园,看着坐在地上的四千战俘军大声说道:“大家都起来,我有话说。” 战俘们懒洋洋地围了过来,这几天每天都吃不饱,莫启哲又不许杀马,他们只好饥一顿渴一顿地苦熬,盼着这样的日子早点过去。 莫启哲想了想,要说服这些战俘和自己去救钦宗皇帝可不容易。他为了香宁公主肯去冒险,这些战俘们可不会了,得想个好办法。 要想让人跟随自己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跟随自己大有好处,一种是不跟随自己大有坏处。平时有一种就好使,现在是非常时刻,两种方法当一起使用。 莫启哲对慢慢围过来的战俘们说道:“兄弟们,我刚刚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战俘们一听又有不好的消息,一个个都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心惊胆战地看着莫启哲。 莫启哲道:“这个消息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金国的完颜宗翰要和宋国的钦宗皇帝议和了。” “这是好事啊,金兵一占领汴梁,咱们不就得救了吗?”战俘们纷纷说道。 “这怎么能是好事呢?兄弟们,你们想想,这一议和,金兵还能进汴梁吗?如果钦宗肯把汴梁让出来的话,那还用议和吗?那叫亡国!”莫启哲语不惊人死不休。 耶律玉哥在一边随声附和:“是啊,这一议和,就算是要划河而治,这汴梁也被钦宗保住了啊!”“可咱们还在汴梁城里,完颜宗翰是不会把咱们这些战俘算进议和条件里的,他根本不会管咱们的死活,所以议和等于把咱们推到宋人手里,等于把咱们往死路上逼。”莫启哲满脸的悲愤,好象他已经被宋兵抓住了一样。 战俘们一听也都大声嚷嚷,说完颜宗翰出卖了他们。 “兄弟们,现下唯一的方法便是咱们去阻止议和,抓住宋朝的皇帝,用他来做人质逃出汴梁,到那时天高任鸟飞,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过日子,你们说行不行?”他这话其实大有毛病,就算他们抓住了钦宗逃出汴梁,可外面全是金兵,天再高他们这群鸟也飞不到哪里去。 战俘们大都心情激动没听出来他这主意馊不可闻,只有几个老成的战俘觉得有点不大对头,可身边的人都在大喊:“一切听启哲大哥的!”他们几个也不能力挽狂澜。 “我这就要去大宋的皇宫去抓皇帝了,你们谁愿随我同去?兄弟们,留在这里可是死路一条啊!”莫启哲再一次“提醒”大家。 战俘们齐声高呼:“一起去,一起去!抓住宋国狗皇帝!” “好,那还等什么,大家这就上马吧,没马的兄弟快点跑,跟上我。”莫启哲立即给耶律玉哥使了个眼色,让他去牵马。这事可得快点,要是等战俘们回过味来,可就轮到自己去单挑宋兵了。 战俘们纷纷上马,倾巢而出,向皇宫方向扑去。 到了大街上,街头上无人,莫启哲松了口气。原来宋国的百姓痛恨朝廷议和投降,全都关门关窗,不去看议和的队伍。现代有罢工,古代有罢街。这倒方便了莫启哲的军队,他们在大街上毫无阻挡的急奔。 跑了一段路,抓住了几个没参加罢街的宋民才得知钦宗的议和队伍已经出了皇宫。于是,莫启哲调转马头,带着战俘军向城门方向追去。 总的来说,钦宗比他老子徽宗要负责一点,徽宗是纯粹的怕死,对国家的安危漠不关心,钦宗虽然在怕死方面比他老子强不了多少,但他总还记得自己是一国之君,在紧要关头还是要担当一些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去金营议和。 钦宗带了八百禁卫军从皇宫出发,他本想多带些人保护自己,可是完颜宗翰说了,只许他带八百人,再多就不议和了,接着开打。无奈,钦宗只能带了这不到一千人的队伍去金营。 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大街,叹了口气,老百姓对朝廷不满啊!八百禁卫军走到了城门口,关了好几天的汴梁城门在吱吱呀呀声中打开了。 就在这支议和队伍要出城的时候,后面马蹄声响,禁卫军都感到诧异,纷纷回头观看,只见一支骑兵部队风驰电挚地冲来,后面还跟着大批的步兵。 “是金兵!是金兵!天哪,金兵来了!”不知是谁大喊出口,钦宗大吃一惊,这城中怎么会有金兵?是手下人看错了吧。钦宗举目望去,没错,确实是金兵,而且人数远远多过自己的禁卫军! 莫启哲心急火燎地策马狂奔,深怕追不上钦宗皇帝。远远地,他看到了钦宗的队伍正要出城,心可松了口气,还好及时赶上了。 战俘军也看到了钦宗皇帝,大声欢呼“肉票”就在眼前,绑架成功了一半。 在禁卫军的耳中战俘军的欢呼根本就是群魔乱吼,猛然间看到这么多金兵来攻,他们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反应,手足无措地看着钦宗,如果开打,那还议不议和? 钦宗强装镇定,打算先问问怎么回事,先礼后兵嘛,大宋可是礼义之邦。 战俘军可没打算先礼后兵,他们一与禁卫军接触立即大开杀戒,切菜砍瓜一样,把几十个禁卫军砍倒。禁卫军登时大乱,抽出兵器进行还击,他们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武士,慌乱只是片刻之事,见这队金兵来势汹汹,他们立即结阵,抵住战俘军的冲锋。 莫启哲本意是叫住钦宗,然后表明是自己是香宁公主派来的,劝他别去金营,如果钦宗不听再动武不迟,没成想战俘们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把宋兵摞倒了一批,士兵一见血,再叫停可没人听了。 战俘军仗着人多势众,禁卫军凭着武艺高强,双方混在一起恶斗。禁卫军纷纷挡在皇帝身前结成*人墙,一个倒下去另一个立刻接替他的位置,有的禁卫军还拉弓放箭还击战俘军,霎时间羽箭在天空中飞舞来去,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五千来人挤在城门口混战,莫启哲要想靠近钦宗那可真是难上加难。突然,一支羽箭夹着尖啸声向莫启哲飞来,莫启哲扭头躲过,稍稍慢了一点,羽箭在他额头擦出了一道血痕。 摸了摸火辣辣疼痛的额头,莫启哲大怒,这钦宗真是不识好歹,自己好意来劝,他竟敢暗箭伤人,加上眼前的血腥场面的刺激,莫启哲也轮起大刀砍杀了起来,他虽不会武功,但乱军之中胡砍乱杀反而更加有效。 禁卫军虽然武艺精湛,但毕竟人少,待战俘军的步兵赶上来,他们便落了下风,战俘军四五个服侍禁卫军一个,禁卫军再厉害也顶不住了,人数越来越少,只剩下了在钦宗皇帝身边的三百余人。 就在宋兵要尽数成为刀下之鬼的危急时刻,大街上忽然涌出无数百姓,手拿着菜刀擀面杖,呐喊着前来助战,百姓们虽痛恨朝廷**,但谁也不想汴梁失守,金兵来犯自然要奋起反抗。 这回轮到莫启哲大吃一惊了,刚才是战俘军人多打人少,现在可是宋人在人数方面占了上风。他见城内形势不妙,便想赶紧冲出城去。战俘军也是同一想法,他们见老百姓往来如云斗志昂扬,也是急得要命,更加拼命攻打堵在城门口的禁卫军,准备夺路而逃。 城门口形成两个包围圈,战俘军包围了禁卫军,百姓们又包围了战俘军。老百姓明显占了优势,瞬息之间便让成片的战俘军倒下。 耳听得战俘们临死前的呻吟哀号,莫启哲热血沸腾,红着眼睛发疯似的砍杀宋兵,耶律玉哥紧紧跟在他身边,保卫着他。 终于,莫启哲冲破了禁卫军的防线,砍倒了挡在前面的一名禁卫军,逼到了钦宗身前,高声怒道:“你是不是脑袋坏掉啦!我是香宁公主派来的,她叫你别去议和,那是圈套!” 钦宗见莫启哲凶神恶煞般地冲到了自己身前,吓得几欲晕去,他只是一个劲地哀求:“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根本就没听到莫启哲说的是什么,就算是听到也是听而不闻。 莫启哲见他吓成这副德性,也不顾上他是香宁公主的哥哥了,这时候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伸手把钦宗拉下马来,用刀往他的脖子上一架,冲着宋国的老百姓大声吼道:“谁敢过来,这便是一刀!” 喊杀声中他的声音被淹没,没人理他,莫启哲急得焦头烂额,眼看自己的军队就要全军覆灭,这可怎么办? 禁卫军危急的时候有老百姓前来助战,莫启哲危急的时候谁来帮他? 第八章平步青云 见启哲大哥成功地绑票了钦宗,战俘军都异常高兴,可发现老百姓好象没意识到他们的皇帝被俘虏了,还在围攻自己,战俘们只好返身又与这些百姓作战。 莫启哲眼见抵挡不住了,心中长叹,我命休已,到底做了这亡国之君的陪葬。 正想着永远再也见不到香宁公主之时,远处传来阵阵雷声,这雷声不是从天空中传来,而是从地上炸起,地皮颤动,仿佛地震一般。 莫启哲向雷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中万马奔腾,无数兵马急冲而来,众兵将身穿皮裘外套铁甲,正是金兵服色。金兵中当先一人,跨下黄骠马,手持开山巨斧,却是完颜宗翰到了。 完颜宗翰听了哈迷蚩的妙计,哄骗钦宗皇帝前来议和。这一日,他早早地候在金营门口等着钦宗自投罗网,只要钦宗一到,也不用客气,他立刻就绑了钦宗到汴梁城下,不开城门,那便是一刀。 左等钦宗不来,右等宋皇不到,完颜宗翰终于失去了耐心,把金兵大队拉出了兵营,慢慢向汴梁城外开来。离城门还有很远的距离时,斥候来报,城门口打起来了,好象是一队金兵困住了钦宗的议和队伍。 完颜宗翰将信将疑,城中怎么会有自己的士兵?这都好几天了,就算当时进城的两万士兵没被杀光,这时候也不会有人剩下了啊!但无论如何,城门混乱正是攻城的好时机,机不可失,完颜宗翰催促手下金兵加快行军,金兵皆为骑兵,快马加鞭不一会便来到了汴梁城外。 放眼望去,城门口果然有大批金兵与百姓混战,完颜宗翰大喜,开山巨斧一挥,金国铁骑争先恐后地向城门发动冲锋,总算及时救了莫启哲的小命。 战俘军见金兵大队来援,精神一振,迅速向城门靠拢,不许残余的禁卫军关门。眨眼的功夫,金国铁骑到了,城门战斗的强弱之势立即改变,战俘军又占了上风。 莫启哲挟着钦宗茫然若失地看着金兵如潮水般涌进汴梁,性命虽然保住了,可自己怎么向香宁公主交待?北宋亡国竟然亡到了他的手里,当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完颜宗翰来到了莫启哲的身边,问道:“这位兄弟,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你是哪个将军的手下?” 莫启哲定了定神,能活着总比死了好,吃饱了总比饿着好,历史既然无法改变,那便当顺应潮流。他在马上行了个礼,答道:“回大帅的话,小人不是正规部队的士兵,我是战俘军的成员。” “什么?你是战俘军的成员,你们没死光啊!”完颜宗翰脸上变色,怎么搞的,这些打头阵的竟然没死,而跟自己进城的两万精兵反倒死了个精光,难道说这些战俘比大金的精兵还要厉害? 完颜宗翰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真的只是战俘,不是正规军?” “小人真的是战俘军成员,只因那日攻城前听大帅承诺战胜后还我们自由,所以兄弟们奋不顾身的杀敌,这几天被困城中更是杀敌无数,今天还打开了城门迎接大帅,实在是对大金忠心耿耿,还请大帅实现当日诺言,放我们回家。”莫启哲表功之后,提起了完颜宗翰那天的许诺。 完颜宗翰点点头道:“回家有什么意思,留在军中杀敌立功才是男儿的好出路。”不待莫启哲回答,他又问:“你手里这人是谁?” 莫启哲心想:“简直是多此一问,这人身穿龙袍,你说他能是谁!”嘴上却道:“好象是个宋国的小官,没啥稀罕的,他要是肯投降,等会儿就放了他。”他还想救钦宗一命。 谁知这时钦宗这个二百五竟然大声喊道:“联乃当今天子,谁敢碰我!” 莫启哲和完颜宗翰同时一愣,完颜宗翰心想:“终于抓到你了。” 莫启哲则心想:“天底下竟有这种笨蛋,真是难以相信,我这是想救你一命啊,你倒自曝身份,嫌死得不够快吗?” 他二人都不知钦宗从小生活在太监宫女的围绕中,社会经验为零,随机应变的本事也为零,因为他从不需要随机应变,这时连惊带吓,竟把平日说惯了的话顺口说了出来。 完颜宗翰哈哈大笑道:“你问谁敢碰你?告诉你,这里谁都敢碰你?兄弟,你擒住了宋皇,此次灭宋,如论战功你当名列第一!”后一句话是对莫启哲说的。 莫启哲苦笑摇头道:“哪里哪里,大帅当为第一。” 完颜宗翰甚是得意,倒提着开山巨斧,随着金兵进入了汴梁,这回他走在队伍的中央,没敢冲在最前面,免得一不小心腿上再吃一菜刀。 这时有金兵上来接过了莫启哲手中的钦宗,莫启哲看着钦宗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对他说道:“我本是香宁公主派来救你的,没想到你竟蠢笨到这种地步,还谁敢碰你!你当我们是你朝中的大臣吗?你这白痴!你以后受苦,需怪不得别人。”说完,他挥手招集战俘军,命令他们尽可能避开大路,少打巷战,直接回园子便是。 莫启哲避开大路,带着残余的战俘军回到了皇家园林。他不敢先去见香宁公主,只好留在园林前院察看战俘们的伤势。 “玉哥,咱们的队伍死了多少人?”莫启哲问身边的耶律玉哥。 耶律玉哥红着眼圈回答道:“死了不少,现在剩下的人也就三千了。” “那就是死了一千多人了,这都怪我。”莫启哲心中叹气,都怪自己不好,没事逞什么英雄,明知北宋亡国还跑去救那亡国昏君,真当自己有改变历史的本事啊! 耶律玉哥见莫启哲神色黯然,忍不住开口劝道:“启哲大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们本就是死里逃生的战俘奴隶,一辈子算是完了,可现下跟随启哲大哥建功立业,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大家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莫启哲叹了一口气,颓然坐在一块大石上,话虽这么说,可这些战俘毕竟与他相处日久,见他们战死负伤,心下总是不忍。 活下来的战俘几乎个个带伤,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小声呻吟。 “玉哥,你叫受伤较轻的兄弟们起来,杀几匹战马,大家这几天饿得惨了,今天吃顿饱的。”打了胜仗应该慰劳慰劳这些好兄弟。 看着耶律玉哥乐颠颠地跑去杀马,莫启哲站起身来,这么躲着香宁公主也不是办法,该面对的还得面对,总不能一辈子不见她吧。 莫启哲慢慢走向小院,心里琢磨着应该怎么把这消息告诉她,至少要把大部分责任推到钦宗身上去,估计他们兄妹以后是再也见不着面了,死无对证,自己乐得做好人。 跨进院门,莫启哲大声喊道:“公主,公主。我回来了!” 院中静悄悄地没人答话,莫启哲立即快步走进屋里,见屋里也没有香宁公主的身影。莫启哲冷汗登时就冒了出来,自己走的时间不短,是不是在这段时间又有小贼跑到园子里趁火打劫,掳走了公主?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莫启哲返身跑出屋子,路过池塘时,他突然想道:“是不是这傻丫头又跳水自尽了?不会吧!”二话不说,他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到处乱摸,寻找香宁公主。真是怪了,天寒地冻的这池塘怎么会不结冰,难道说是专门修给人们冬天跳水用的! 正在这时,听到岸上有人娇呼:“启哲,你跳到水里干什么?救不了我哥哥,你也用不着自尽啊!”呼声来自香宁公主。 莫启哲听到她的声音,心头欢喜,张嘴想要回答,却忘了身在水中,几口池水涌入肚内,呛得他险些当真“自尽” 他**拖泥带水地爬上岸来,咳嗽不止。香宁公主走上前替他拍打后背,连声责备他不该想不开。莫启哲心道“我怎么会想不开,我是怕你想不开才对。” “你怎么不待在屋里,跑到哪里去了?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你又玩跳水自杀这种高难度的游戏!”莫启哲笑逐颜开地问她,心肝宝贝没事就好。 “没人逼我,我干嘛自杀!”香宁公主不满地说,当初要不是这色鬼非礼自己,她哪会跳池塘。 “那你躲到哪里去啦?我怎么找不着你?”莫启哲忍不住抓住香宁公主的小手,趁机吃她豆腐。 香宁公主甩开他的魔爪,白了他一眼道:“我藏在后院的花窖里,园子里没人,要是再来个象你这样的流氓,我不糟糕了。难道还要象上次那样被你抓了个正着!” “嘿嘿,说得也是。”莫启哲抓着后脑勺傻笑道。 两人走进小屋,香宁公主问他:“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没见到我哥哥?” “见到了才这么久,要是没见着早就回来了,满大街的人都喊打喊杀的,你当很好玩么!”莫启哲接过香宁公主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脸。 “哎呀!好痛!”莫启哲擦到了额头的箭伤,对香宁公主道:“你看你看,这就是救你哥哥的下场,我差点被禁卫军射穿了脑袋!” “那我哥哥呢?你见到他了?他说什么?”香宁公主一连串地发问。 “你哥哥呀!你哥哥大脑有毛病,打开城门把金兵放进城来了。你听,这满城的喊杀声,就是金兵在打巷战。”莫启哲顺口胡说。 “胡说八道!我哥哥怎么可能放金兵入城!”香宁公主自然不信,大声斥责他。 “我哪有胡说。你哥哥钦宗以为自己是玉皇大帝的亲戚,在城门口大喊‘联是当今天子,谁敢碰我’,结果金兵一起跑来碰他,顺便就打进汴梁了。”要莫启哲承认是他抓住了钦宗从而导致金兵入城,那是万万不肯的。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别尽讲些有的没的。我都快急死了,你看不出来吗?”香宁公主发起火来,一双凤眼已不是明澈如水,而是烈焰熊熊了。 “我说的就是正经的。我当时就在你哥哥身边,完颜宗翰进城的时候,我还打算救你哥哥一命,是你哥哥自己不争气,不让我救。”这话他倒是没瞎编,他确实曾想救钦宗一命。 “哼,我看是你放金兵入的城!”香宁公主坚决不信他的话。 莫启哲吓得一哆嗦,这女孩儿也太厉害了,比他哥哥强一百倍,都是一个爹生出来的,怎么差别这么大。 “不是,不是。我对天发誓,决不是我放金兵入的城。虽然跟我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关系,但决不是我开的城门。”莫启哲发誓诅咒,本来就不是他开的城门嘛。 “这么说我大宋真的,真的”香宁公主茫然地呐呐自语。 莫启哲道:“你别担心,万事有我。我在完颜宗翰面前很说得上话,定可保你父皇和哥哥不死。”反正这两个皇帝是肯定不会马上死的,既然如此,何不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那就多谢你了。”香宁公主不再理他,走进里屋,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莫启哲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这种亡国大痛,再怎么安慰也无法平复。 “哭哭也好,免得憋在心里生病。”莫启哲坐在外屋,守着香宁公主,他心里也替她难过。 金兵入城两天以后,巷战基本上结束。这次进城,完颜宗翰吸取上次的教训,不再与街头百姓缠斗,而是集中优势兵力直扑汴梁皇宫,抓住了徽宗后,强令他停止抵抗。 徽宗皇帝投降,下旨军队放下武器不许与金兵交战。汴梁百姓失去了军队的支援,独木难支,反抗渐渐被镇压下去,汴梁城完全落入了金兵的铁蹄之下。 这两天里,莫启哲一面派耶律玉哥向金国的军需官要粮要药,一面派人出园子抢夺战马,他要把自己的战俘军全变成骑兵。至于他自己则整日地陪在香宁公主身边,即使晚上睡觉,他也在外屋搭地铺,深怕自己一离开,香宁公主就要“与国同休”这女孩儿性格太刚烈,什么事都做得出。 这一日傍晚时分,完颜宗翰派来亲兵通知莫启哲去皇宫参加庆功宴会,莫启哲无法推辞,只好告别香宁公主,带着耶律玉哥前去赴宴。 临行前莫启哲叮嘱她:“公主,一切都要想开点。事已至此,你再伤心也没有用。你是不是有个叫赵构的哥哥?”他想起了日后建立南宋的那个宋高宗。 “他是我九哥,现在去了南方不在汴梁。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哥哥叫赵构?”香宁公主奇道。 莫启哲心想:“你这个哥哥的大名可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可是投降派的大头头啊!”嘴上却说道:“听别人说的呗。你这个哥哥可了不起啊,说不定以后还能建立个南宋什么的,所以你们大宋还是有希望的。”人一有了希望便不会轻生,他只盼香宁公主早日脱离悲伤,所以就连宋高宗这种窝囊废在他嘴里也成了“了不起” 香宁公主点了点头,道:“启哲,我求你一件事。” 莫启哲咧开了嘴,苦着脸道:“又要求我,你不会是要我去救赵构吧?他可用不着我救。” “当然不是。我是要你待会儿赴宴的时候,注意一下宴会上有没有大宋的降官,坐在最上位的那个是谁。你回来的时候告诉我。”香宁公主嘱托他。 莫启哲点头道:“啊,这个容易!” 告别香宁公主,莫启哲和耶律玉哥一前一后骑马离开园子,在二百名战俘兵的簇拥下向皇宫走去。路上他想:“为什么公主要知道谁是最大的降官?嗯,看来公主想知道朝中是谁里通外国,出卖大宋。嘿,那还用问,当然是秦桧了。” 不多时,一行人马到了大宋的皇宫。 莫启哲第一次进皇宫,重重宫室绕得他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举行宴会的宫殿,隔着几道长廓便听到从大殿内传来的笙萧琴瑟声以及金**官们的喧哗叫嚷声。 当他一踏进大殿,殿内的琴声和叫声登时止住,静悄悄的一片。莫启哲吓了一跳,干嘛,不会是鸿门宴吧! 片刻的寂静之后,大殿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莫启哲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是把我当成英雄一样的来欢迎啊! 金国的军官们一拥而上,纷纷讨好,马屁拍得山响。金国立国不久,众将们还没学会官场上那种不露痕迹的马屁高招,奉承的话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么几句,什么英勇无敌神勇盖世之类的,你说完我说谁也没落下。 即使这样莫启哲也是听得心花怒放,乐不可支,随口吹牛把自己说得好似关云长复生,赵子龙重活。大殿内还有不少宋国的降官,他们也过来向莫启哲讨好,对这位大金新贵礼貌有加。 就在他们互相吹捧的时候,完颜宗翰到了,哈迷蚩和一个宋朝的大官陪他一起走进大殿。众人施礼过后按官职大小坐下,莫启哲无官无职却坐在了完颜宗翰的身边。 众人均想,这小子好运来了,立马便会高升。 完颜宗翰举起桌上的酒杯,对莫启哲道:“好兄弟,你叫莫启哲对吧?我昨天才知道,原来你就是那日在汴梁城下力斩宋国第一猛将李利贞的勇士。来,我敬你一杯。” 莫启哲连忙举起酒杯道:“大帅过奖了,小人在大帅面前怎么敢称勇士,小人哪里及得上大帅勇武之万一。” 完颜宗翰哈哈大笑,向莫启哲介绍说:“这位是原宋国的太师张邦昌张大人,这位是咱们大金的哈迷蚩军师。”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两人。 莫启哲向二人见礼,看了一眼张邦昌,原来那个大官就是你啊,不是秦桧,等会儿回去一定要告诉香宁公主。 这张邦昌对莫启哲甚是不满。原来,很早以前他便和金国暗中来往,这次更是对完颜宗翰积极配合,把钦宗皇帝诓到金营当人质,好助金兵占领汴梁。可他没想到半路冒出个莫启哲,把钦宗在城门口就给掳了去。钦宗没送到金营,完颜宗翰自然不会感谢他,他这功劳就等于被莫启哲抢了去,张邦昌能不生气嘛。 张邦昌得知莫启哲是个战俘奴隶出身,便想羞辱一下他,假笑着问道:“不知莫将军家乡何处,以前是干什么的啊?” 莫启哲回答道:“张大人问我是哪里的人啊,我是哈尔滨人。”他也听出了张邦昌话里的骨头,所以后一句便没回答。 “哈尔滨,哈儿滨,哈勒”哈迷蚩忽然拍手大笑道:“莫将军,原来你出生在咱们阿勒锦哪!哈尔滨是他们宋人的叫法。” 他这话一说,莫启哲一愣,心想:“原来哈尔滨在金朝时叫‘阿勒锦’哪,哈尔滨竟是女真话!” 完颜宗翰这时也笑道:“兄弟,你是在‘荣誉之城’出生的啊!那你不是辽国人啦,你在战俘队里,我还一直以为你是辽国人呢!” 原来哈尔滨的女真话本义是“荣誉之城”这点莫启哲倒不知道“对啊,大帅,我确实不是辽国人。”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自己实事上哪国人都不是。 哈迷蚩摸了摸鼻子道:“你出生在阿勒锦,如不是女真人,那定是鲜卑人。小时候,父亲曾带我去过阿勒锦,那里除了咱们女真人之外,就只有鲜卑人了。对了,你姓莫,应当是慕容的转音。莫将军,原来你是鲜卑贵族之后啊!”莫启哲心中一乐,哈迷蚩这话其实就等于把自己划入了金人的行列,既然成了自家人,那以后可就好混了。 他马上顺着话茬胡编道:“是啊是啊。我是鲜卑后裔。只不过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卖到宋国,一直没能回家。唉,儿时的鲜卑话我是半点都不记得了,真是惭愧啊。这就叫做乡音已改鬓毛这个鬓毛没衰。” 莫启哲心想:“这个狗头军师别一会再跟我来几句鲜卑话,那我可不会,还是趁早把话封死才对。” “原来如此,兄弟你受苦了。你是出生在阿勒锦的鲜卑后裔,那其实就是女真人了。这次征宋你又立了大功,这样吧,我封你为骠骑大将军,加猛安谋克称号,即日便向朝廷上报。”完颜宗翰很大方地论功行赏。 众金将脸上都露出了艳羡之色,这骠骑大将军倒也罢了,猛安谋克的称号可是大大的荣誉。 猛安谋克,女真话原意为部落军事酋长或氏族长之意,是大金国非皇族贵族的最高荣誉称号,爵位相当于宋国的万户侯,或原大辽的万夫长,入则是朝中显贵,出则是领军大将。 哈迷蚩举杯恭喜莫启哲:“莫将军,这一来你可就是咱们大军中的第二号人物啦,除了大帅之外就数你的官最大了!” 莫启哲干笑了几声,谦虚一番。他心中不解,这猛安谋克到底是什么官,有多大?这狗头军师怎么笑起来这么奸诈,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封赏已毕,大家开始把酒言欢。众将连连向莫启哲敬酒,马屁拍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莫启哲更是如鱼得水,对完颜宗翰大献殷勤。他的马屁功夫可比金**官们高得太多,酒才喝到一半便把完颜宗翰拍醉了,一口一个启哲老弟地叫着,莫启哲当然顺杆爬上,也叫起完颜大哥来。 莫启哲看了看宴会中服侍的宫女,想起了香宁公主。这女孩儿公主之尊,这些日子却一直没个象样的人来服侍,太委屈她了。 他道:“完颜大哥,你能不能赏我几个宫女啊!我当了官却没人服侍,这不是丢咱们大金国的脸嘛!” 完颜宗翰笑道:“好啊,你要是喜欢,这些都赏你了。”他大方的一挥手,殿中几十个宫女就都成莫启哲的了。 莫启哲谢道:“那就多谢完颜大哥了。”随即对身后的耶律玉哥吩咐了几句,叫他立即选几个宫女先给香宁公主送回去。他出来久了,对香宁公主不放心,战俘们是绝对不可以靠近她的,但宫女就没关系了,有几个宫女看着她,也好让自己放心。 耶律玉哥领命而去。 莫启哲笑道:“完颜大哥,你这次灭宋有功,回国之后朝廷定大大有赏。” 完颜宗翰摇头道:“这宋国的皇族中跑了个叫赵构的王子和一个叫叫什么来着,反正是个公主。人没抓齐,功劳不算完美。说起回国,我倒有一事要告知你,攻打宋国日久,我打算尽早撤兵,免得宋国的那些勤王之师来救皇帝,还是把那两个皇帝赶紧送回大金才稳妥。” 莫启哲听他要撤兵,随口就问道:“那大哥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完颜宗翰道:“宴会一结束,连夜起程。” “什么?今天就走,这也太急了吧!”莫启哲吃了一惊,怎么才占领汴梁两天就要撤兵,好象历史上并不是这样的啊!要走至少也要等另一路金兵到达之后吧,看来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这个兄弟就不必操心了,我自有原因。不过,我走之后汴梁就留给兄弟了,你就做汴梁镇守使好了。”完颜宗翰用很“信任”的语气对莫启哲说。 “啊?!让我镇守汴梁!”莫启哲简直是受惊过度,有没有搞错,就自己那三千来人怎么守得住汴梁,这城里几十万百姓,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自己淹死。 完颜宗翰道:“兄弟,这事非你莫属啊。你想,这军中除我之外就是你的官职最大了,我要带兵回国,这汴梁城你不留守谁留守?” 这话一入耳,莫启哲心中就明白了:“怪不得刚才狗头军师笑得那么奸诈,原来你们早就算计好了,要我留在汴梁替你们挡住那个勤王之师。我就知道,你们封我做大官是没安好心。” 他急道:“那大哥不等另一路军队来啦?我那点儿人也守不住汴梁啊!”“这你不用担心,让张太师帮助你好了。”完颜宗翰指了指张邦昌。 莫启哲向这位张太师看去,张邦昌立即冲他一笑,莫启哲无可奈何,只能也点头回以苦笑。 哈迷蚩在旁说道:“大帅,时辰不早了,咱们这就走吧。” 完颜宗翰点头道:“大伙这就散了吧,回去整军,马上出发。” 众将立即放下杯筷,纷纷离席走出了大殿。 莫启哲一看这架势,赶情所有人都知道今晚要走的事,就瞒着我一个呀!他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大殿,也不去相送完颜宗翰,径自回园林去了。半路上,遇到了赶回来的耶律玉哥。 莫启哲问道:“玉哥,那几个宫女给公主送去了吗?” “送去了。公主很高兴,那几个宫女以前就是服侍她的,她还夸我能干呢!”耶律玉哥早已知道那天见到的仙女就是香宁公主,平时莫启哲管得太严不让他见公主,今天终于能和她说上几句话,他心里很是高兴。 “是吗?以前就是服侍她的啊!这么巧。”莫启哲叹了口气“玉哥,完颜宗翰今晚连夜走了,留下咱们镇守汴梁,这回咱们死定了!” “连夜走了!他怎么走的这么急,是不是宋国援军到了?”耶律玉哥对完颜宗翰的这种行为也是大为不解。 “可能是吧。太不象话了,这家伙竟敢陷害我,让咱们替他挡宋兵,真不是个玩意儿!”莫启哲破口大骂,耶律玉哥立刻随声附和。 两人骂了半天也没骂出花样来,莫启哲说道:“玉哥,要不咱们拉着队伍逃吧。” 耶律玉哥道:“逃到哪里去啊?咱们一逃,金兵必要捉拿,宋人又把咱们当仇人,就算能逃到别的国家去,可人家也不见得肯收留啊!”莫启哲心想:“天下这么大,此时竟无我立足之地。也罢,留守便留守,打仗便打仗,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咱们人少,要想打胜仗的话就得用厉害点的武器。我看咱们得多准备点弓箭才行。” “要用厉害点的武器啊!我看还是大炮比较厉害,弓箭这东西”耶律玉哥话没说完,只见莫启哲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惊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莫启哲大喜若狂道:“你刚才说什么?大炮!我怎么没看到,在哪里有啊?”要是有了大炮,自己可再也不用受人的窝囊气了。 第九章冲冠一怒 莫启哲来到这武力至上的朝代,一直受制于人,原因就是他没有镇得住别人的武力,如果有了大炮,那可就大大不同了。 “玉哥,你是怎么知道大炮的?你以前用过那玩意儿?”莫启哲一把拉住了耶律玉哥。 “没用过,我们大辽国以前不用那玩意儿,只是跟宋国打仗的时候见宋兵用过。那东西要是冒起火来,简直是地动山摇,比弓箭好使多了。”耶律玉哥一提起大炮兴趣就来了,显然他以前和宋兵做战的时候见过这种威力无穷的武器。 莫启哲道:“你说宋国有大炮,怎么没见他们使啊?”要是有大炮助战的话,汴梁城哪会这么容量就被攻占了,金兵一靠近城门,几炮就把他们轰跑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他们不会使吧!”耶律玉哥不会使大炮,理所当然地就认为别人也不会使。 莫启哲笑道:“胡说,既然会造当然就会使,你见过会做衣服不会穿衣服的人么?” “是是,大哥说的对。”耶律玉哥从不反驳莫启哲,就算启哲大哥说鸡蛋是树上结的,他也会说确实如此。 莫启哲停住了战马,站在路上想了想:“宋国有炮不用,于情理不合。这种事当兵的说了不算,肯定是朝廷中有大官不让用,以便让金兵减少伤亡从而顺利进城。那么这个大官是谁呢,会不会是张邦昌啊?” 莫启哲心中有了主意,对耶律师玉哥说道:“玉哥,大炮可决不是小事,要马上办。这样吧,我现在就去见张邦昌,你回园子去把兄弟们全召集过来,到皇宫前等我。我去管张邦昌要大炮,如果他不给,那就给他点颜色看看,量这贪生怕死之辈也不敢得罪咱们。” 耶律玉哥点头,飞马回园子召集队伍去了。 莫启哲调转马头返回皇宫。他心中有些不解,这张邦昌都已经做到太师了,官大到了无可再大,为什么还要和完颜宗翰眉来眼去的,难道他还嫌太师的官小?那岂不是要做皇帝了! 送走了完颜宗翰,张邦昌又回到了皇宫,钦宗和徽宗两个皇帝被金兵带走了,他便老实不客气地搬进皇宫里住了。 张邦昌往龙椅上一坐,心情大畅,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哪,真是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坐在这高高的龙椅上感觉就是不同。 正当他做着皇帝的美梦时,门外侍卫来报,说那个留守汴梁的金国骠骑大将军求见。张邦昌吓了一跳,这么晚了这小子不睡觉,又跑回来干什么?莫不是他也看上了皇宫里的金碧辉煌,想来过一过皇帝的瘾! 紧跟着通报的侍卫,莫启哲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金銮宝殿。抬头一看,龙椅上竟坐着张邦昌,他脸色立时一沉,哼了一声。 张邦昌赶紧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满脸陪笑着问道:“这么晚了,莫大将军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完颜大哥刚走,你就享受起来啦!你不知道现在城里很不安全吗?我正为城防的事急得睡不着觉,你倒好,跑到这大殿上来装皇帝!”莫启哲一出口就没好气,呛得张邦昌面红耳赤。 “哪有哪有,我这不也没睡觉吗。我也在为城防的事着急,不过一想到有莫大将军坐镇,量那些暴民也成不了气候。”张邦昌对莫启哲这种狐假虎威的作风相当生气,可这小子刚当上了金国的大官,又不好得罪他,自己要真想登上皇位,还得靠金兵的支持。 “那倒是,有本将军在此,谁敢不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大金国出人守城,你这大宋的老兄怎么着也得出点力吧?”莫启哲走上了台阶,在张邦昌刚刚坐过的龙椅上坐下,摸了摸椅上的祥龙图案,心想:“乖乖,怪不得人人想做皇帝,这椅子坐起来可真是爽呆了。” 张邦昌见自己刚下来,莫启哲便坐了上去,脸皮还真够厚的,他忍住心中的不快道:“只要是下官能做到的,将军尽管吩咐。只不过现下城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大元帅取走了,下官恐怕帮不上将军什么忙。”他以为莫启哲是来要钱的。 “帮得上,帮得上。完颜大哥走时嘱咐我,说你们大宋有不少大炮,对吧?他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带走,要我派人给他送过去。张老兄,你不会不知道吧?”莫启哲说这话时心里也吃不准,大炮这种厉害武器,完颜宗翰不会不带走吧! 张邦昌道:“这个下官还真是不知道。大帅忘了带走吗?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过几天我亲自派人给大帅送去。”张邦昌不认为大炮有什么了不起的。 莫启哲一听他不为难自己,竟肯把大炮让出来,心中欢喜口气也变好了,道:“不能过几天,今晚就得送过去,张大人,你这就派人带我去拿吧,是放在城头上吗?” 张邦昌听他不叫“张老兄”而叫“张大人”便知马屁拍对了“那东西没啥太大用处,一些放在城头,另一些都存在库房里,大帅既然急着要,那我这就派人带将军去取。”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那就有劳太师了。”口气更客气了。 张邦昌也陪笑道:“将军有命,下官敢不效劳。” 莫启哲心道:“真的什么都会效劳吗?不见得吧!” 张邦昌派了一名侍卫带莫启哲去取大炮。 看着莫启哲的背影,张邦昌冷笑了一声。死小子,跟我耍滑头,什么大元帅想要大炮,我看是你自己想要才对!大炮给你又能怎样,火药不给你,我看你怎么用。 这时,一个相貌非常英俊的年轻人走到张邦昌的身旁,道:“舅舅,干嘛给他大炮?我看这小子气焰嚣张,留着早晚是祸害,不如趁完颜宗翰不在,把他”说着年轻人做了个杀的手势。 张邦昌摇头道:“这小子毕竟是金**官,由我们杀了他实为不妥。我估计着也就这几天功夫,金国的东路军就要到了,那个统军的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不和,恨不得杀了完颜宗翰才好。这小子是完颜宗翰留下的镇守使,完颜宗望必定要找他麻烦,到时用不着咱们出手,完颜宗望就能收拾了他。” “原来舅舅这是借刀杀人之计,果然妙极。”年轻人大感钦佩,生姜还是老的辣。 “嘿嘿,咱们就随这位新上任的骠骑将军折腾去,就当是为满足临死之人的最后心愿吧!其实他还真是满可怜的。你知道他为什么可怜吗?”张邦昌用考问的语气问那年轻人。 年轻人想了想道:“我知道了。其实,完颜宗翰把他留下来就是想让他死,他用的也是借刀杀人这一招。” 张邦昌道:“不错,那他为什么想让这个大功臣死呢?” 年轻人道:“因为他的功劳太大了,盖过了完颜宗翰,两次金兵入城都是因为这小子,假以时日他必会得到金廷的重用,到那时恐怕完颜宗翰都得在他之下,这么个潜在对手,完颜宗翰自然要早早除掉。” “不错,你说得对,能看出这点,便证明你成熟了!”张邦昌爱惜地看着年轻人,老怀大慰,自己终于后继有人了。 莫启哲一出皇宫就看到了三千战俘军整齐地列在宫门前,他兴奋地一挥手,道:“走,跟我运大炮去。” 耶律玉哥上前问道:“大哥,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运也不迟啊。” “兄弟,我告诉你,这世上的东西只有你拿到手里了,才能算是你自己的,没到手之前永远都是别人的。在这乱世之中,要想活下去,唯有先下手为强。”莫启哲语重心长地说。 莫启哲虽不知道两位金国元帅的不和,但完颜宗翰想除掉他,这一点他还是猜得到的,所以他急于用大炮武装自己。大炮落在张邦昌手里只能放进库房,但要是落在自己手里,那可就是“东风吹,战鼓擂,老爷们儿打仗谁怕谁”了。 三千战俘军来到了兵器库,把守卫库房的宋兵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宋兵听那个带路的侍卫说这些金兵是张太师派来提大炮的,不敢待慢,把莫启哲他们领到了库房里。 莫启哲这是头一回看到古代的大炮,只见二十门大炮整齐地排列在库房内,乌黑的炮身,硕大的炮筒。好家伙,这一门大炮至少得有一吨重,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摇头感叹,宋国空有如此利器竟不知好好运用,以至有这靖康之难,看来再厉害的武器也需有懂得它价值的人使才行。这样也好,昏君不用,便宜本将军了。 “难道汴梁城这么大,就只有这几门小炮么?你们是不是把好的都藏起来了?”莫启哲其实心中已经很满意了,不过挑剔到手的东西是理所当然的事,如不故意为难,说不定这些宋兵真会把好的留下,次的给了自己。 “回这位将军的话,汴梁城内共有火炮一百二十三门,其中一百零三门分散在城墙上,其余二十门都在这里了。”库兵恭敬地答道,他看出了眼前这个将军是金国的大官。 “一百二十三门!嘿,还真不少,每一门都是这么大吗?”莫启哲用手抚摸着炮身,发现上面涂了很多油脂,可能是防锈用的。 “不,那一百零三门都是小炮,只有这二十门是大炮,因为才刚刚造好三年,所以还没来得及使用。”那小兵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三年还是刚刚造好!这么说这些大炮已经在库房里放了三年了!哈哈哈,你们宋国人还真是会搞笑,有趣有趣。”莫启哲拍手大笑,身边的战俘军也都跟着大笑, 宋国的士兵都很尴尬,心想:“上头不下批文,谁敢把大炮拉出库去,不要命啦。” “那一百零三门小炮明天再说。兄弟们,先把这二十门大块头的拉回去。对了,火药和炮弹在哪?我要一起带走。”莫启哲环顾四周,发现库房里没有火药炮弹一类的东西,可能是放在其它库房吧。 “回将军,这里没有火药炮弹。不但这二十门大炮没配备火药,就是城上那一百多门炮也没有配备。”那个库房小兵回答,要不是没有火药,你以为这些大炮是吃素的啊,早把你们这些金兵炸到天上去了。 “为什么?没有火药,这些大炮还有个屁用!”莫启哲一瞪眼睛,还以为这小兵故意刁难想收贿赂。这小子,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我是谁。 库房小兵道:“火药和炮弹的配置要制造司给兵部上报,再由兵部上报内阁,再由内阁上报张太师,然后张太师批复,不过好象张太师一直没批复,所以不能传给内阁,再” “好了好了,你直接说是张太师不批复不就得了。这个我明白了,本将军明天就去找张太师要。哼,我可用不着什么上报。”莫启哲一听张邦昌的名字,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事好办,如他不给自己火药,动手硬抢便是。 战俘军把二十门大炮抬上炮车,拉着回园子去了。路上耶律玉哥问莫启哲道:“大哥,现下你做了金国大官,咱们也成了正规军,那是不是也应该有个番号什么的啊?” “嗯,你说的对。咱们的队伍是该有个名字了。我做的是骠骑大将军,那咱们的队伍就叫骠骑军吧,你就做我的副将。”莫启哲随口给他日后横扫天下的军队起了个名字,而此时耶律元帅还不够威风八面,一个小小的副将官职就能让他激动半天。 骠骑军拉着大炮在汴梁的街上轰隆隆地走过,巡夜的宋兵见到他们到来远远地就绕道避开。这些宋兵可不愿和这大队的金兵见面,在他们眼中,金兵比吃人的恶魔也差不了多少。 好半天骠骑军才回到园子。莫启哲心中高兴,便想去和香宁公主聊聊,可又怕影响她休息,只能强忍住见她的想法,打算在前园和耶律玉哥他们挤一宿。反正有那几个宫女陪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谁知,他不去找香宁公主,可那几个刚送来的宫女却来找他了。 那几个宫女哭哭泣泣地告诉莫启哲,说香宁公主不见了,好象是出园子找她的父皇母后去了。 莫启哲大吃一惊,这黑灯瞎火的她去找什么父皇母后,再说这时候完颜宗翰的大军早就带着徽宗皇帝出城了,她到哪里去见? 一问之下他才知道,当这几个宫女被送到香宁公主这里后,香宁公主立即问她们徽宗和钦宗两位皇帝的事。她们如实告知公主,说两位皇帝和宫中所有的皇族今天晚上都要被带到金国去,宴会结束后就出城。 香宁公主又是伤心又是焦急,可偏偏莫启哲又不在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宴会结束后,莫启哲不回园子却跑去向张邦昌要大炮,还把战俘军叫了去。香宁公主再也等不了了,小小的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再见父皇母后一面。 香宁公主跑出小院,向几个留守的战俘士兵要马,骗他们说有事要去见莫启哲。 战俘们猛一见到香宁公主的绝世容颜顿时惊为天人,神魂颠倒之下,就算是公主要他们自杀,他们也立刻抹了脖子,何况这仙女只是要马。战俘们挑了最好的战马给她,并恭送她出园。香宁公主就这样出城找她父母去了。 莫启哲听完几欲晕倒,他本是想让这几个宫女看着香宁公主,不要让她出事,这回可好,越不想出事就越出事。他顾不得骂那几个宫女和士兵,马上告诉耶律玉哥让骠骑军不要休息,随他一起出城去追公主。 大炮在这时候也不要了,随便往园子里一扔。大炮虽然重要可哪里比得上香宁公主,得了大炮丢了公主简直是得不偿失。 莫启哲心中大悔,真想找块石头就此撞死了事。他火烧屁股似地带兵急追到了城门,发现这城门竟无人守卫,城门大开,城上城下一个守卫的士兵都没有,金兵大队从这里路过回国,没兵留下,至于宋兵更是早就跑光了。 他心中明白,在这种情况下香宁公主一定是出了城了,她要是追不上完颜宗翰倒也罢了,要是追上了,她自己也得被送到金国去,那可真叫一家团圆了! 无论如何,莫启哲是一定要追回香宁公主的,就算是和完颜宗翰立即翻脸也在所不惜。骠骑军士兵点起了火把,夜色深沉中向金国大部队狂追而去。 完颜宗翰外表粗鲁,心思却很缜密,要不然也做不了金军元帅。他这次急急忙忙离开汴梁决不是为了躲避宋国的勤王之师,而是要躲都元帅完颜宗望。 这完颜宗望是自己的死对头,这人迟迟不来汴梁其实就是想让自己的军队先攻城,让宋军消耗自己的实力,这叫借刀杀人。自己占领汴梁后立即撤出,用的也是借刀杀人,这两天里金军把城里的金银抢了个精光,又把宋皇全族掳走,给完颜宗望留下的只有满城悲愤的百姓。 就凭莫启哲那点人想要守住汴梁纯粹是做梦,用不了一天功夫汴梁就得重回宋人手中,那时完颜宗望到了汴梁还得重新攻城,而且就算再次占领汴梁,城中也没有了什么战利品,这位都元帅想不哭都不行。想象着完颜宗望那时候的苦瓜脸,完颜宗翰得意万分,勾心斗角这么久,这回总算占到了上风。 金军全是骑兵所以行军速度极快,虽带了两万多宋国的皇族及文武百官,可出城之后仍走了二十多里,午夜过后,他们走进了一片大树林。 负责断后的金兵军官听到后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举手示意断后的队伍停止前进,列成阻击队形,要与前来偷袭的宋兵作战。只见后面的追兵人人手持火把,远远望去象是一条游动的长龙。断后的金兵拿出弓箭,准备给宋兵来点夜宵尝尝。 忽然金兵听到追来的队伍里有人大叫“不要放箭,是自己人!” 随着这队追兵的驰近,金兵们才看清这队人马果然穿的是金**服。断后的军官松了一口气,拍马迎上,见领头的那人是莫启哲,慌忙行礼。他在宴会上见过莫启哲,所以认得他。 莫启哲终于追上了金国大队,他也不跟那军官客套,直接问道:“大元帅在哪里?” 军官答道:“大元帅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莫将军,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汴梁出事了?” 莫启哲道:“是啊是啊,有大批的宋国勤王之师到来,想要偷袭你们,我怕大帅有失,所以特来报信。” 军官惊道:“有大批的勤王之师到来!莫将军你快点去禀报大元帅,我留在这里阻击宋军。” 莫启哲心想:“香宁公主这时候可能已经被金兵抓住了,我要想救她须得趁乱,就这点骠骑军恐怕引不起大乱,不如拉这军官下水,一起把水搅混。” 既然有了这个念头,他便对那军官说道:“你在这里阻击是没有用的,我得到的消息是宋军要在前面伏击大元帅,你也不要在这里磨蹭了,跟我一起去支援大元帅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说完也不等那军官答应,一催战马向前面跑去,那军官来不及思索,只好慌忙跟上。 骠骑军混杂在金兵队伍里也是纵马奔驰,一边跑还一边大叫:“宋兵来了,宋兵来了!” 断后的金兵队伍被他们冲乱,混乱之中这些金兵见自己的将军跟随在莫启哲身后向前跑,于是也跟着他们跑起来,听到骠骑军的叫声,忍不住也跟着叫起来。 他们这一跑把前面的军队也冲乱了,黑暗之中,前面的军队也分不清谁是金兵谁是宋兵,只是觉得后面有成千上万的人马向自己扑来。听到那些断后的士兵大叫前面有宋兵伏击,金兵均想:“既然大家都向前支援大元帅,那么自己也应当向前给大元帅送个信才对。” 不多时,金军后队大乱,士兵们一起向前冲,虽然人人都没见到宋兵,却人人都在大喊宋兵来了,最后连一些领兵的将军也相信了,这么乱一定是有宋兵来袭。金兵均是骑兵,这一跑起来真是万马奔腾,叫喊声更是将林中的飞鸟都惊了起来。 前面的完颜宗翰听到后军大乱,也以为真有宋兵来袭,急忙领兵向后军冲来,前后两军相对互冲,更是乱上加乱。宋国的俘虏们这时也以为有救兵来到,不少人趁机打倒身边的金兵,抢夺武器。 莫启哲一直冲到金军部队的中央才停下来,这是金兵押送俘虏的地方。他见人就问:“香宁公主在哪里?你们看见香宁公主了吗?” 见宋国俘虏人人摇头,莫启哲忽然想起,这里俘虏成千上万,谁能注意到一个小姑娘,要想知道香宁公主是否被抓,直接问那个断后的军官不就得了,自己真是急昏了头。回身再想找那个军官,可混乱之中,到哪里去找? 莫启哲急怒攻心,一挥手把手中的火把扔进了道旁的树丛中,他后面的骠骑军见状,立刻有样学样,也把手中的火把扔进了树丛。这时是隆冬时节,天气干燥,树木极易着火,几千支火把被扔进了树丛,当然是大火四起了,片刻间便是火光烛天。 莫启哲没找到香宁公主却遇见了完颜宗翰。完颜宗翰领兵跑到大队的中央,发现这里不但最乱,而且还着起大火来,他断定宋军一定是来抢夺宋皇的,正要查看宋皇是否被劫走,没成想一抬头竟看到了莫启哲。 完颜宗翰诧异地问道:“莫老弟,你不守卫汴梁,跑到这里来干嘛?” 莫启哲心中大叫:“真是倒霉,怎么碰上了他。”嘴上却道:“完颜大哥,宋兵的勤王之师到了,准备把徽宗和钦宗救回去,小弟怕大哥没有准备,特地跑来报信。” 完颜宗翰刚才就是这样想的,现下听到莫启哲这样说,心里想:“果然不出我所料。” “莫老弟,这里有我就足够了,你还是赶紧回汴梁吧,别让宋兵把城夺了回去,说不定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专引你上当的。”完颜宗翰催促莫启哲回城。 莫启哲也实在不想和他浪费时间,他冲完颜宗翰一抱拳,道:“那小弟就先回去了。”向耶律玉哥打了个手势,骠骑军立即调头向汴梁跑回。 这个时候,到处都是浓烟滚滚,呛人呛要命。莫启哲策马跑在最后,跑着跑着,一不小心竟被乱军冲散了,失去了和骠骑军的联系,烈焰熊熊中,他也分不出东西南北,只好找了条火势较弱的小路跑了下去。 跑了一会儿,金兵的叫声渐渐远去,他松了一口气,想到香宁公主还没找到,可不能就这么回汴梁,他又拨转马头,重新向金兵大队跑回,想再次寻找公主。 天上星光闪耀,路上马蹄得得,莫启哲才行了不远,发现前面一前一后急奔过来两匹战马。前面马上一人,长发飘舞玉肤如雪,正是他遍找不见的香宁公主,后面马上那人却是顶盔罩甲,手持狼牙棒,是一名金国追兵。 莫启哲见玉人无恙,心头狂喜,可见那金兵凶神恶煞的样子,又怕自己不是对手。他急中生智,既然明枪不是对手,那便当暗箭伤人。于是把马闪到路边,取出马背上的弓箭,对准了那名追兵。待香宁公主从他身边跑过去后,弓弦声响,一支长箭射了出去,随着“嗖”的一声,那箭距金兵两尺的地方飞入了树丛。 金兵吓了一跳,勒住战马,看到路边站着另一个本**官,他不由得有些恼火,叫道:“这位将军,你要射她也应当瞄得准一点,差点射到了我。” 莫启哲心道:“确实准头差了点,不过不是射她而是射你。”他又从箭筒里取出一支长箭,搭到了弓上,第二次射向了金兵。 那金兵这时才醒悟,原来刚才那支偏了两尺多的箭竟是射给自己的。金兵一声断喝,双手挥舞狼牙棒向莫启哲猛冲过来。 莫启哲发现自己射箭的本事太差,两击不中。他一咬牙,从箭筒中取出一把箭来搭在弦上,也来不及瞄准了,只能凭着感觉射向那金兵。 瞄准了射不中,乱箭齐飞倒有了战果,人没射中,却射中了马。金兵的战马被一支乱箭射中了眼睛,大声悲嘶,疼得人立起来,那金兵正双手挥动狼牙棒,没有牵缰绳,被战马一下子就给摞了下来。他的一只脚还套在马蹬里,这一摔力气奇大,战马竟被他拉倒,正好压在他身上。于是,这一人一马一齐大声惨叫,爬不起来。 莫启哲见状哈哈大笑,自夸了一句:“老子也算是神箭手了,射人有啥意思,射马摔人才叫艺术。” 他双腿一夹跨下战马,向香宁公主追去。 第十章生死相许 莫启哲跨下战马四蹄翻飞,向香宁公主追去,可是追了半天也没追上。莫启哲心中大骂那几个在园子里守卫的战俘“有没有搞错,这帮家伙一见美女把自己姓啥都忘了,竟给了公主最好的战马,跑得这样快,这不是存心玩死我嘛!” 莫启哲在后面大呼小叫,让香宁公主慢点骑等等自己。可香宁公主听而不闻,仍是策马急驰。莫启哲无奈,只好跟在后面,所幸落得不太远,还不至于把她给追丢了。 两人就这样马不停蹄地从夜晚跑到天亮,黎明的曙光预示着新一天的开始,太阳公公的大红脸慢慢从地平线上升起,满面笑容地看着地上这两个你追我跑的小人儿。 莫启哲也不知跑了多远,只知道跑出树林,又跨过了一小河,再钻进了一个山谷,然后又跑到了一片大森林前。前面的香宁公主终于把马速降低了下来,莫启哲赶紧追上,和她并骑而行。 “娘子,你跑这么快干嘛?追得我差点断气。”莫启哲气喘吁吁地讨她便宜。 劫后重逢,香宁公主见到他自然欢喜,可一听他满嘴的胡言乱语,心中有些生气,扭过头不去理他。 莫启哲见香宁公主不理自己,略感无趣,向四周观看,只见周围树木参天,森森莽莽的好大一片树林。他又开口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好象离汴梁很远了,是不是?” 香宁公主对眼前这望不到尽头的森林甚感害怕,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鬼呀妖呀的东西,顾不得和莫启哲斗气,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啊,我这还是第一次出汴梁城呢!” “你也不知道!那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春游啊,现在可是冬天!”莫启哲也有点害怕,这树林可别有什么虎狼之类的野兽,他可没有武松的本事。 “这还不都怪你,在我后面跟了一夜,也不提醒我一声,结果害咱们跑到这里来了!”香宁公主理直气壮地责备起莫启哲来。 莫启哲听她这么说大感无奈,美女总是对的,不管对错责任全在自己。他委屈地说道:“我怎么没喊,可你也不停下啊。” “你哪有喊,我怎么没听见!”香宁公主蛮不讲理的功夫确实厉害。 “是是,我没喊。你骑马的功夫太高明,我不如你,所以追不上,行了吧!”莫启哲也不跟她争论,只是四下寻找道路,他不想进这片森林,可是看来看去,发现这森林好象很少有人来,连一条小路都找不到。 “公主,我们还是回汴梁吧。这里恐怕不太安全。”莫启哲提出正确的建议。 谁知香宁公主又不想回汴梁了,那里已经没有了她的家人,皇宫也被别人占了,她此时已是无家可归。香宁公主哽咽着说道:“我干嘛要回去,我偏不回去,就让我死在这里算了。”说完一拍坐骑,向森林深处走去。 莫启哲叹息了一声,又来了,又是死呀活的,真伤脑筋。他也拍了拍马,跟在香宁公主身后,不管她到哪,自己总得跟着,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失去她了。 这时天已大亮,火红的太阳升到了半空,可林内枝条茂密仍感到有些昏暗。阳光透过枝头洒到了香宁公主的身上,树影斑驳,象是给她穿上了一件绚丽的霞衣,树上小鸟鸣啾,不知在唱着什么。 香宁公主抬起头说:“天亮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儿吧。” 莫启哲在后面看着这美丽的公主,听见了她说话,可又似没听见,怔怔的发着呆没作声,一时之间缥渺恍惚,如醉如痴。 香宁公主没听到莫启哲回答,又说了一遍,莫启哲这才回过神来,点头道:“是啊,得找个地方休息休息了。” “你魂不守舍地在想些什么?”话一出口,香宁公主脸蛋便红了,莫启哲在想什么她心里是清楚的很,肯定就是娘子什么的。 如果这是在现代,要是有女孩子对莫启哲问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他一定会大逞口舌之快,好好和那个女孩子开开玩笑,可现在他却不想破坏这美好的一刻,只是冲着香宁公主微微一笑,心中所想尽在这一笑之中。 香宁公主小脸一红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无语地向前走。 不多时,听见了淙淙水声,前面不远处竟有一条小溪。两人奔到溪边跳下马来,只见溪水流动,水清见底,他们俩齐声欢呼,俯身溪边。香宁公主掬起一捧溪水,斯斯文文地喝了起来,莫启哲则是把整个脑袋插进水里,一顿牛饮,也不知他是在喝水还是在洗头。 莫启哲擦了擦嘴,笑道:“真是难得,这寒冬腊月的溪水竟然没有上冻,看来是老天爷不忍见咱们饥渴难耐,所以派下了神仙给咱们开了一条小溪。” 香宁公主喝了溪水,心中也是快乐,听他说到饥渴难耐,忍不住问道:“你带了吃的吗?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你倒好,去参加什么宴会,丢下我不管。” “我哪有不管你,昨晚我回园子后听到你不见了,急得要命,连夜便追来了,要不哪能追上你!只不过当时走的太匆忙,没带什么吃的。嗯要不然你在这儿等会,我出树林去给你找点儿吃的。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怕不怕?”莫启哲站起身来问香宁公主,见她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知她不敢一个人留下“那这样吧,咱们一起去。” 香宁公主摇了摇头,她身娇体弱,经过这一夜的狂奔,体力已经透支,现下实在一动也不想动了。 莫启哲无法,总不能一直饿着吧。他解下腰中的佩刀,递给香宁公主,道:“好吧,我的刀再给你用一次。你呀,身上总不带武器,偏偏还总爱到处跑,哪儿危险往哪儿上,我是彻底服了你。” 香宁公主接过佩刀,嘟了嘟小嘴表示不满,道:“这里这么阴森,我一个人可不敢多待。你可要快点儿回来,就算找不到吃的也没关系,总之就是要快去快回。” 莫启哲见她依赖自己,心中大是愉快,尽扫一夜的疲劳,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力气,道:“好,我会很快回来的,你放心吧。”说完,转身上马,向树林外驰去。 这里虽离汴梁城很远,但土肥地美,百姓安居乐业,村落比邻。莫启哲出了树林,只沿着大路走了几里地,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村子。 金军的势力只局限于汴梁城,短时间之内还无法占领周边的乡村,这里暂时没有受到破坏,村子里的百姓大都没有逃走,还是和以前一样照常过日子。 莫启哲先是站在村外偷偷观察了一番,发现村内没有宋兵,这才下马,把马拴在村外,孤身进村。他现在身穿金**服,可不想让村民发现,要不然给他来个群起而殴之,那可要了命了。 莫启哲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一家农户前,看这家院子围墙颇高,应该是村子上的富户,吃的东西一定不少。他身上无钱只能够靠偷,要偷自然要找富户下手,穷人家自己都喂不饱,哪会有多余的东西留给他。 莫启哲翻过后墙进入了小院,见院中无人,大喜之下直奔厨房。 虽是富户可厨房里也没什么吃的,他只找到了一些地瓜番薯之类的食物,心有不甘,东翻西找之下又找到一罐羊奶,这才离开。来到后墙之时,发现羊圈里有几只羊,其中有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莫启哲二话不说,把羊奶地瓜往怀中一揣,进入羊圈抓起羊羔,翻墙而出,跑到村外跳上马背逃之夭夭。 村民中有的眼尖,发现了这个偷羊贼,大声喊叫抓贼,随后追来,可又怎么能追上这金国战马的飞奔呢! 莫启哲驰进树林,回到了小溪旁。快到溪边时,他看到香宁公主正站在树下向自己这边张望着,就好象痴情的妻子在等待外出的丈夫回家一样,他心中快乐,向香宁公主举了举手中的羊羔,驰到了她的面前。 香宁公主见他回来,责怪道:“怎么这么久,我不是让你快去快回吗?” 莫启哲笑道:“很久吗?我倒不觉得。你看,这是什么!” 香宁公主欣喜地从莫启哲手中接过小羊,又亲又摸,非常开心,笑道:“啊,小羊羔,好可爱呀!” “是啊,真是可爱,味道一定更是可爱。为了它这份可爱,咱们这就把它烤了吃。”莫启哲说着下马四处找起柴火来。 树林里别的没有柴火可是要多少有多少,不一会儿,他就抱回了一大堆,升起火来,幸而以前参加过野外求生,这些还难不倒他。 莫启哲找了个长树枝把地瓜一个个的穿起来,递给香宁公主,道:“你先烤着,我来收拾这羊羔。”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那一小罐羊奶“你要是太饿了就先喝点羊奶吧。” 香宁公主接过羊奶却不接地瓜,她抱着小羊羔,抚摸着它柔软的毛皮,低下头亲了亲它,很是舍不得,她对莫启哲说道:“吃地瓜就好了,干嘛还要吃它,你看它多可怜。” 莫启哲笑道:“我们比它还可怜,不吃它那还有力气逃命!”这时候还有心情发善心,女孩子就是女孩子。 “吃了它也不一定逃得了啊。”说着,香宁公主想起了被抓走的父皇母后,也不知现下他们怎样,眼圈不由得红了。 莫启哲一看她要掉眼泪,赶紧转移话题“你看,这小羊羔好象是饿了,你喂它吃点草吧。” 香宁公主“啊”的一声,向四周看了看,冬天地皮光秃,哪里有草。她见没草喂羊羔,便把那罐羊奶打开了,莫启哲立即阻止她“嗳,这羊奶是给你喝的,你可别给它,太浪费了。” “这怎么是浪费,谁喝不是一样,再说羊奶本来就是给小羊羔喝的嘛,对不对呀?”后边这一句不是问莫启哲而是问羊羔。 香宁公主把羊羔放下,从瓶中倒了些羊奶在手掌中,让小羊羔舐食。她的手白白嫩嫩,就象一只白玉碗一样晶莹剔透,小羊羔吃了几口羊奶,冲她咩咩地叫了起来,香宁公主笑靥如花,对莫启哲道:“你瞧,它在谢谢我哪!” 莫启哲看着她那如星般璀灿的明亮眼眸,听着她那清脆悦耳的笑声,真有股不知人间何世之感。他只觉得单为这眼前玉人的妩媚一笑,即使让他粉身碎骨,也是死而无悔。 香宁公主放开小羊羔,拍了拍它的头,说道:“快回去找你妈妈吧,以后可别到处乱跑了,免得再被坏人抓到,那时我就不能救你啦!” 莫启哲笑了,心想:“原来我是坏人啊,这可真是想不到。不过说得也对,这小羊可不正是我从羊圈里偷出来的嘛!” 小羊羔摇着尾巴跑了,也不知能不能找着回去的路,莫启哲是不管它,没吃它就算是善良了,那还管它能不能找到它的羊妈妈。香宁公主则是根本没见过羊圈这玩意,还以为它肯定能回去呢。 莫启哲摇头道:“你放了它,它早晚也得被人吃,说不定没等出树林就便宜了哪位狼兄虎兄的肚皮。” 香宁公主白了他一眼,嗔道:“我高兴,不行吗?” “行,行。只要你高兴就行。”莫启哲见香宁公主压根就没有动手帮忙的意思,只好自己动手烤起地瓜来。 地瓜熟后,他与香宁公主同吃,只觉得这顿地瓜吃得香甜无比,即使昨天晚上完颜宗翰请自己吃的庆功宴也及不上它的万一。 香宁公主可不同了,她贵为公主,一生锦衣玉食,吃的是要多精就有多精,要多细就有多细的珍馐佳肴,象今天这样狼狈逃命后坐在树林里吃烤地瓜,是以前连做梦都梦不到的事。 她吃了没几口就又想起被俘的父皇母后,小羊被抓有自己来救,可自己的父母又有谁来救?想到这个,香宁公主放下手中的地瓜,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莫启哲看她伤心也很难过,可这种国家兴亡的社会变革,实在不是个人力量所能扭转的。他轻轻拍着香宁公主的后背安慰她:“别哭了,我知道你伤心,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能再改变什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别怕,万事有我。” 香宁公主转过身,伏在莫启哲肩头,放声大哭起来。莫启哲本以为他那几句安慰的话能让香宁公主止住哭泣,那知事得其反,反而惹她大哭起来,他应付女孩子的经验很少,实在不知该怎样哄香宁公主才好。 香宁公主哭了一会,泪水渐止,她嗔怪莫启哲道:“我哭得这么伤心,你怎么都不安慰安慰我。” 莫启哲心中大叫冤枉,可这两个字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只是说道:“我恨不得把所有的苦难都一个人承担起来,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如果能让你一生平安喜乐,即使让我死一万次,我也愿意!” 说到这里忽感唇上一阵温暖,原来是香宁公主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心里明白,你不要说这么重的话,什么死呀死的,多不吉利。”说完,伸手替他理了理鬓边的乱发。 莫启哲自从认识香宁公主以来,她不是对他又打又骂,就是用石头砸得他满头是血,即使后来叫了他启哲大哥,也是想让他去救钦宗皇帝,叫得心不甘情不愿,从无现在这般亲密。忽来的似水柔情真让他受宠若惊,他又想连蹦带跳,又想大喊大叫,心花怒放之余低下头去吻香宁公主的樱唇,香宁公主不但没有躲开,反而宛转相就,两人四唇相接,吻到了一处,直到此时,莫启哲才尝到两情相悦的爱情,如此甘美如饴。 好半晌,两人才难分难舍地分了开来,莫启哲对她柔声说:“我们好好休息一下,再去想办法救你父皇。我要向他提亲娶你。” 香宁公主娇羞无限,把脸蛋转了过去“谁说要嫁给你了,少臭美了。” 莫启哲傻傻地笑了起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平时脑筋奇快,伶牙俐齿,可现在却是大脑闭塞一窍不通,只会傻笑,看来人们常说“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为零!”这话还真是大有道理。 复又上马,林中也没有道路,两人都不知该去哪里。 香宁公主这时全听莫启哲的,而莫启哲却是半点主意也没有。想了好半晌,他才道:“我刚刚冲了完颜宗翰的军队,他现在应该明白过来了,所以一定会到处找我,我暂时不能回汴梁。至于你父皇,我想他是一国之君,去金国的路上虽会吃点苦头,但还不会有性命之忧,等风头过后,我再找耶律玉哥重整军队,去救你父皇,你看好不好?” 香宁公主点头答应,眼下也只有这样了。莫启哲指着小溪道:“不知这小溪是从哪里流过来的,不如我们顺着它走,先找个地方躲几天,然后再做打算。” 香宁公主道:“好啊,我们就去找它的源头,说不定这小溪真是上天安排给我们的呢,要不然为什么会不结冰?” 于是,两人顺着小溪逆流而上,去找那上天安排给他们的源头。 走了十几里路,小溪渐渐变宽,水流也渐渐变急,小溪两岸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繁花似锦香气扑鼻,蝴蝶飞舞,草丛中还有野兔奔跑。 香宁公主一直生长在宫殿之中,从没见过这样的自然美景,不由得身心俱爽,心旷神怡,忍不住大声欢呼起来,跳下马来,在花丛中采花戏蝶。 莫启哲也被眼前的景色迷得心情大好,心想:“就让一切烦恼先到一边凉快去吧,现在本大英雄要放松放松了。”他也下马,跟在香宁公主后面连跑带跳,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 两人一路嘻笑打闹着继续向小溪的上流走,不多时便听到隆隆水声,莫启哲向香宁公主说:“听,这好象是瀑布的声音,前面可能有瀑布。” 香宁公主没见过瀑布,一听到有瀑布可看,高兴得直拍小手,蹦蹦跳跳地向前面跑去。 转过一个小弯,穿过一片高大的桦树林,前面景色霍然一变,只见眼前是一个小小的湖泊,湖的对岸有一条大瀑布,银光闪闪的一道水帘从高处轰轰而下,溅起的水珠在阳光的映照下发出五光十色的色彩,象一颗颗的七彩钻石,湖边长满了花树,大团大团的鲜花正争芳斗艳,开得热闹非凡,碧绿的湖水象一块透明的翡翠,奇丽无比。 不但莫启哲和香宁公主两人被这景色吸引,就连他们身后的两匹战马也是不断嘶鸣,连连跳跃,显然也是非常欢喜。 莫启哲看到湖中有热雾升起,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溪水不结冰,原来这是一个温泉,想来这附近有地热,所以才会如此。”刚才和香宁公主洗脸喝水的时候未感到溪水冰冷,可惜当时没留心,要不然猜也猜到了。 香宁公主走到湖边,伸出小手撩拨湖水,心中十分想下湖去洗个澡,可有莫启哲在身边她又不好意思,虽然心中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未来的丈夫,但少女腼腆,总不好开口要莫启哲离开。 莫启哲看出了她的满眼渴望,对她说:“看这湖水这么清澈,想不想下去洗个澡?” 香宁公主赶紧点了点头,道:“想啊,不过我怕你会偷看!”她毫不客气地说出了她的担心。 莫启哲立即信誓旦旦地道:“我绝不会偷看的,我莫某人岂是哪种无耻小人。” 香宁公主听到这话以为危险解除,可以下湖游水了,眼巴巴地等着莫启哲赶紧识相地离开,可发现莫启哲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她小嘴一嘟“你可以走啦,你不走我怎么脱衣下水呀!” 莫启哲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对她说:“我为什么要走,你要脱衣下水就脱衣下水呗,干嘛要我走开?” 香宁公主向他嗔怪着说道:“喂,你不是说你不会偷看的吗,怎么说了话又不算数!” 莫启哲一本正经地说:“我当然不会偷看,我会正大光明地看。” 香宁公主“呸”的一声,骂道:“你这个臭无赖!”她这时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刚才答应得那么痛快,原来是早有诡计,忍不住向他怒目而视。 莫启哲现在是心情舒畅,加上与香宁公主两情相悦,难免老毛病发作,又油嘴滑舌起来,他假装想了一下,对香宁公主说道:“如果你觉得光是我看你,你太吃亏了,那不如这样,我也脱衣下水,咱们俩一个样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吃亏,你意下如何,哈哈哈!”说完他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 他只笑了几声,便听“啪”的一声,一个东西打到了他的脸上。低头看去竟是一只绣花缎鞋,原来是香宁公主见他不要脸的话都敢说,又羞又怒之下没找着石头,只好脱下缎鞋甩到他脸上。 谁知莫启哲的脸皮厚度早已超过任何人可以想象的地步,而其坚强韧性连大象皮也望尘莫及,如果拿他的脸皮筑开封城墙,那十个完颜宗翰也休想攻破。被美女用鞋甩脸,他不但没感到丝毫的惭愧,反而更加得意忘形,道:“我就知道你想和我一起洗,不过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呀,应该先脱衣服后脱” 话音未落,只听“咚”的一声,莫启哲再次领教了眼冒金星这句成语,因为香宁公主终于找到了石头。 莫启哲无法,只好捂着脑袋说:“好啦,别打啦,我不看就是。我把脸转过去,不过走开是不行的,谁知这里有没有野兽,我离得远了,怕你出事。” 这次他说的倒是实话,森林里有水源的地方,总是有野兽出没,尤其是食肉动物最喜欢在此埋伏等待猎物。刚才在树林边上,他可以让香宁公主一人待着,最起码有事可以骑马逃避,可这里已是密林深处,人烟罕至,要是现在她一下水洗澡,有了危险,让她怎么逃脱? 香宁公主见他死活不肯离开,也没办法。澡她是绝不敢当着莫启哲的面洗的,洗洗脚总可以吧。她脱下丝袜,把两只脚泡在水里,轻轻踢动。 莫启哲正想着怎么才能解决安全问题,好让香宁公主痛痛快快地下湖玩水,而自己又能顺便大饱眼福。忽见到香宁公主雪白的两只小脚,心中一荡,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香宁公主看着他那傻样,说道:“呆子,看什么哪!” 莫启哲道:“看你的脚呗。我还以为你是裹小脚的哪!”他一直以为古代女孩子都是裹小脚的。 香宁公主怎会不知他正在欣赏自己的脚,可听他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还是稍感害羞,低声道:“就因为我不要缠足,又喜欢骑马,父皇母后才总是说我不象个女孩子,还想把我嫁到西夏去,说是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天天骑马了。” 莫启哲一听大笑,这是什么逻辑,哪有这样的父母!不过也多亏了这样,要不然香宁公主也不会独自一人跑到皇家园林里散心,当然他二人也就不会相见,还真得谢谢这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他道:“你父母不喜欢,可我喜欢得要命,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裹脚!”说着,他爱美之心再也难以克制,厚起脸皮走到香宁公主身边,伸出手就要摸她的脚。 香宁公主大声尖叫,躲着他那双色手,两人互相泼水,嘻戏起来。 这一闹,香宁公主的脚便洗到了下午。两人玩得累了,便燃起一堆篝火,烤干弄湿的衣服。他们躺在湖边的草地上休息,不多时,两人就都睡着了。 香宁公主是女孩子,又身遭大变,身心俱疲,这时好不容易有了这段安稳的时光,又有心上人在旁守护,自然是睡得既香且沉。莫启哲则不同了,他莫名其妙地跑到了古代,又莫名其妙地当了兵,现在虽有香宁公主在身边陪伴,可前途未卜,自己能否有能力保护她,自己又能否回到现代去?他早就过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时代,他明白世事的残酷,要想和香宁公主长相厮守就必为以后的出路做好打算,可出路又在哪里? 莫启哲只睡了一会便醒了,再也睡不着,他转头看着香宁公主熟睡的样子,见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好象是在睡梦中也要慌恐不安。 莫启哲一生之中从未想过要爱护过哪个女孩子,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全心全意地爱上了这个熟睡的女孩儿,他要用尽一生的力气去疼爱她去守护她。正要低头一吻,忽然,他觉得地皮在微微颤动,好象是有马群奔来,莫非是金国的追兵? 莫启哲一惊起身,金兵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他们应该先回汴梁找自己才对,发现自己不在才能出来寻找,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踪影?疑惑马上就解开了,一定是那个追香宁公主而被自己狙击的金兵告的密,他可是知道自己和香宁公主逃走的方向的。莫启哲有点后悔,当时着急追公主没有杀了他灭口,这下麻烦可来了。 他叫起香宁公主,说道追兵来了,香宁公主也是甚为害怕。两人一起上马,对着马队来的反方向逃走,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路可寻,他们只能拼命催马向前跑,也不知前面是哪里。 在他们的身后传来阵阵雷声,把大地震得直颤,足足有上万的骑兵向这里追来。莫启哲心中苦笑,还真是瞧得起我,把我当成了大人物来对待。 完颜宗翰有事不能亲来追赶,所以带队的是那个不学无术,学了还是无术的军师哈迷蚩。为了追捕莫启哲这个大混蛋,他们带来了受过训练的军犬,一路追踪。大元帅有令,只要抓住了莫启哲,无论是死是活俱有封赏,所以金兵个个奋勇争先,马不停蹄地追来。 追兵以狂风暴雨之势猛冲到小湖边,哈迷蚩命人下马查看莫启哲刚才烤衣服燃起的火堆,发觉灰烬尚温,他心中一喜,知道莫启哲就在附近。哈迷蚩把手一挥,万名骑兵立即四面散开,准备兜捕莫启哲和香宁公主。 莫启哲和香宁公主催动战马落荒而逃,但由于森林里树木繁多,实在跑不快。漏屋偏逢连夜雨,这时香宁公主的坐骑忽然踩到了兔子洞,马失前蹄摔倒在地,香宁公主也被摔下马来,莫启哲急忙下马,扶起了香宁公主。 香宁公主哭着说:“启哲,你一个人跑吧,别管我,你快逃吧!” 这时的莫启哲一反常态,没有说情呀爱呀那些难舍难分的废话,真情何须多言!他用实际行动表达他对香宁公主的生死相许。 莫启哲抱起香宁公主,扶她上了自己那匹战马,随后翻身上马,二人一骑向前狂奔。跑着跑着,他们发现草木渐少,沙石渐多,地上竟出现一条羊肠小道,想来此处附近有人居住。正要加把劲儿找个地方躲起来,他跨下的战马却支持不住了,那战马急驰许久,早已是筋疲力尽,现又是二人同乘,在莫启哲没命价的鞭打催踢之下,逼得气也喘不过来了,这时嘴边已全是白沫,猛地里前腿一软,跪倒在地。 莫启哲无法,只好弃马步行,背起香宁公主,沿着小道奋力逃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追兵临近了。身后这时传来了雷鸣般的马蹄声,铁甲铮铮之中,追兵到了。 小路不长,曲曲折折的,莫启哲终于跑到了它的尽头,他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前方,小路的尽头竟是一道万丈悬崖。他慢慢放下了香宁公主,两人相视无言,前有断崖,后有追兵,这可如何是好? 第十一章鬼话骗鬼 哈迷蚩眼见着把莫启哲逼上了绝境,心里头这份痛快可就别提了。他从来没有领过兵,这次竟带着一万铁骑出来追捕莫启哲,这可是生平第一次,千军万马中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自己这不是成了儒将了吗! 看着莫启哲站在悬崖边上的样子,哈迷蚩哈哈大笑,连连挥手,金兵们迅速合围,把莫启哲和香宁公主堵死在悬崖边。 哈迷蚩则拍马越众而出,手里拿着把扇子,也不知这大冬天的拿扇子是用来挡风还是装诸葛亮。他用手里的扇子一指莫启哲,摇头晃脑地说道:“咦!这不是咱们大金国的莫大将军吗?您老人家没事儿跑到这来干嘛?是不是做下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所以才连夜逃走?不要紧,就算你真的犯了什么过错,只要你跟我一说,你老哥我定当为你在大元帅面前美言,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哈哈,哈哈哈!” 莫启哲见哈迷蚩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有气,知道他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把戏,先让自己苦苦哀求,然后再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挥泪把自己杀了。既然怎么都是个死,那这嘴皮子上的亏也就不必吃了,他笑道:“哎呀呀,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大金国的军师哈哈屁吃啊!”他故意拿哈迷蚩的名字开玩笑,把哈迷蚩叫成了“哈屁吃” 哈迷蚩一听大怒,他一生之中最忌讳别人拿自己的名字取笑。他不象完颜宗翰等金国贵族都有正式的官名,他的名字哈迷蚩是女真一个小部落的方言“死不了的小狗”之意,相当于汉人名字的“狗剩儿”一类,表示死不了,试想:狗剩下的东西,阎王爷还希罕要吗?名虽难听,但却尽现父母爱护儿女的心意。 女真部落众多,各讲各的方言,很少有人能尽识方言,所以在他没成为金军军师之前,没人笑话他,可自从他做了官之后,他的对手便研究起他的名字来,搞明白这句方言的意思后,便常常以此取笑骂他是狗。 因为这个哈迷蚩常怪自己的父亲,干嘛要给他起这么个名字,可他父亲也是因为疼爱他,不想让他死才起的这个名,所以他也不好意思改。可今天当着上万名金国士兵的面被莫启哲取笑,他可是大要面子的人,这下子可受不了了。 哈迷蚩握紧了手里的扇子,说道:“莫启哲,你这吃屎长的畜牲,竟敢辱我!哼,你可知我到这里是干什么来的吗?” 莫启哲心想:“真是废话,你来这儿干什么,傻子都知道。”他笑道:“知道,当然知道。哈大军师神机妙算,想必又是想来个决黄河之口,水淹汴梁,不过这里好象离黄河不近啊!难道说哈大军师又想出了其它什么好主意,想学诸葛亮借西北风来火烧汴梁?别不好意思嘛,说出来给兄弟听听。” 哈迷蚩出的那个馊主意金军全军上下人人皆知,而且所知甚详,俱都引为笑谈。 现在金兵见面打招呼都流行这样问候“老张,最近忙啥呢?”“嗨,这不忙着挖黄河呢嘛!累啊!”接着便是一起大笑。 哈迷蚩深以为耻,虽然没人以此来和他打招呼,但他也知道别人都在背后嘲笑他,现在又被莫启哲当众取笑,差点没把他气得吐血,心知和莫启哲打嘴仗,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他的。于是,哈迷蚩把手一挥,金兵下马,慢慢迫上来,准备活捉莫启哲。 莫启哲见状,手一按腰间佩刀,准备厮杀,要死也得先拉几个垫背的。谁知这一按竟按了个空,这才想起刀已给了香宁公主防身,香宁公主放到了马背上,她的马一没,刀也就跟着丢了。长叹了一声,转头看向香宁公主,道:“这回咱们可要做一对同命鸳鸯了。” 香宁公主抬头向来路看了看,只见金兵象乌云一样漫山遍野地涌来,长枪如林,刀光似雪,黑压压地全是人头,也不知有多少人,她自知已然不幸,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为了避免被俘受侮,顷刻之间便下了必死的决心。她转过了头,深情地望着莫启哲,柔声对他说:“启哲,我小时候晚上一睡不着觉,母后就给我讲故事,我现在还记得一个故事,名字叫难得有情郎。” 莫启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这美丽的公主此时眼中已尽是泪水,香宁公主轻轻拉住了他的手“启哲,能遇到你这样一个真心待我的男子汉,实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我曾想和你在那个温泉旁好好生活,了此一生,可现在看来只有等来世了。” 莫启哲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道:“别怕,我立有军功,说不定完颜宗翰能放过我们。”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现在也没有别的话来安慰她。 香宁公主擦了擦泪水“启哲,能遇到你真好,真好!”她哽咽着说完,放开莫启哲的手,向他身后一指“金兵上来了!” 莫启哲闻言,急忙转身,握紧双拳准备应战,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金兵离自己尚有一段距离。他立知不好,回过头来,只见香宁公主已退到崖边,她在纵身下跃的一刹那,转过头对着莫启哲大声说:“启哲,我爱你!”话音未落,秀发飞扬,向崖下坠去。 莫启哲一声悲鸣,不顾一切地向崖边扑去,伸手一抓,只抓住了香宁公主的一片衣角,他放声大叫,随即双足一蹬,紧跟香宁公主跳下崖去。死便死吧,黄泉路上无我伴你,岂不孤单? 人活在世上当真不易,可要死也是不易。 莫启哲虽然打定主意要和香宁公主一同共赴阴世,可那些金国士兵还不愿意让他们死哪!完颜宗翰曾下过保证,只要抓住莫启哲,无论死活都有封赏。眼见莫启哲已经近在眼前,如果让他就这么跳下去,这万丈悬崖深不见底,想必尸骨无存,活的抓不着也就算了,连尸体都没留住,那这到手的大富贵可不就不见了? 说时迟,那时快,金国士兵纷纷甩出套马索,去套莫启哲和香宁公主。莫启哲和香宁公主还没等落下悬崖三尺,便被几十道套马索套了个结结实实,如同棕子一般。金国士兵俱都是骑兵出身,这套马的功夫天下无双,两人出手便可救得莫启哲和香宁公主的性命,何况为了抢功而几十人一同出手。 金兵一涌而上,已下马的占了便宜,立即跑过去抓绳索,没下马的也不甘落后,催马上前抢功。悬崖上人仰马嘶,挤成一团。 哈迷蚩连忙大声喝责,命令士兵后退,表明人人都可有功,不必争抢。于是骑兵们这才后退,让先下马的士兵把莫启哲和香宁公主连拉带扯地拽上了崖来。 莫启哲和香宁公主死里逃生,上得崖来,都是脸色苍白欲哭无泪。两人都想,这下子可要大受折磨了。 谁知,刚才还乱吵乱闹的悬崖在他二人上来之后,竟然静悄悄的全无声息,好象金兵都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大家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俩。 莫启哲大感惊讶,这些人是怎么了,被雷击中了还是吓傻了?好象没什么东西能吓住他们啊!他顺着众金兵的眼光看去,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金兵们都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身旁的香宁公主呆看。莫启哲恍然大悟,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竟被香宁公主的绝色之姿给迷住了。 香宁公主刚才一直躲藏在莫启哲身后,金兵只见到莫启哲背后有一个女子,却看不清她的相貌,又因为注意力全放在莫启哲这个大猎物身上,所以都没留意她。这回两人一上崖,香宁公主便不能再藏到莫启哲身后了,相貌便露了出来,金兵们当然目瞪口呆,呆若木鸡了。 不仅仅是金兵们一个个失魂落魄,就连哈迷蚩也是傻呆呆地骑在马上动弹不了。哈迷蚩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美丽非凡的女子,只见眼前这个女孩儿容色简直是倾国倾城,美绝艳绝,其容光艳色已达到了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地步,他只觉得喉头发干,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全身飘飘然,如在云端。 哈迷蚩和万名金国士兵就么傻呆呆地站着,倒是莫启哲先说话了。莫启哲见自己的心上人被这群大色鬼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下大为不快,他张口叫道:“喂喂,喂喂喂。看什么哪,小心眼珠子掉下来!” 听到莫启哲的叫声,哈迷蚩才回过神来,他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命令道:“儿郎们,把这小子给我绑起来。”无意识当中,他竟没下令绑香宁公主。 金兵们也都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地向莫启哲扑过来,解下他身上的套马索,改用牛筋绳把他五花大绑。牛筋绳极有韧性,越绑越紧,绳子好似要钻进莫启哲的身体里一般,直疼得他呲牙咧嘴。 反观香宁公主则正好相反,金兵们上前小心翼翼地替她把套马索解下来,当她是金贵无比的玉器一样,深怕弄痛了她,竟无一人用牛筋绳去绑她。 莫启哲见金兵不为难香宁公主,略感放心,心道:“美女真是不管到了哪里都吃香啊!自己这臭男人可就完了。” 哈迷蚩定了定神,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狠毒的念头,想把莫启哲就此杀了。刚才莫启哲当众辱他,他都没起过这个念头,可现在他见到香宁公主看莫启哲的眼神一直都充满深情,心里便有股说不出的烦躁,嫉妒心折磨着他,恨不得把莫启哲千刀万剐才好。反正完颜宗翰只说抓住莫启哲就行,死活不论,那不如就此了结了他。 哈迷蚩心中想着要杀了莫启哲,目光中不自觉的就露出了凶残之色。 莫启哲这时心里也打着如何能保住性命的主意,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哈迷蚩,发现他眼中的凶光,立知不好,这吃屁长大的家伙想要杀我。他为什么要杀我?嗯,他一定是想霸占香宁公主,那只有先除去我这个眼中钉了。 莫启哲反应奇快,既然知道了哈迷蚩的不良动机,自然要加以阻止。他知道此刻要想断了哈迷蚩的念头,只有说实话,当着万名金兵的面表明香宁公主的身份,到那时哈迷蚩顾及香宁公主的皇室身份便不敢怎样,但要怎么才能让他们相信香宁公主的身份,顺便再救自己的一条小命呢? 看来这就得编一个弥天大谎了。可自己对古代的知识太少,也编不出什么弥天大谎来啊!这可怎么办?莫启哲脑筋一转,急中生智,忽然想起了那个被香宁公主骂为狐狸精的李师师。这关键时刻,还是搬出李大美人来帮帮忙吧! 哈迷蚩举起了右手,正想要下令处解了莫启哲,就在这生死关头,莫启哲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要不是他手脚被绑,恐怕就要跺足捶胸嚎淘大哭了。 只听他大声喊叫道:“父皇啊,父皇,儿子对不起你呀!我一时糊涂竟做下这种伤天害理的**丑事,真是人神共愤哪!天哪,求求你发下一道闪电把我击死吧,我再也没有脸活在这世上了!” 他这一哭一叫把金兵们吓了一跳,不知他在发什么神经。哈迷蚩也是一片茫然,弄不清他在搞什么鬼,但莫启哲这一哭,他那高高举起的手却放了下来,没有下达杀人的命令。 莫启哲还在那里继续哭叫:“妹妹,我对不起你。那天要不是我酒后乱性,玷污了你的清白,你也不用跟我私奔,亡命天涯,结果落到今天这般田地!总之,一切都是哥哥我的错,一切都是我该死!”说着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番话直说得悔恨无比。 他这么一闹,不但是哈迷蚩和金兵们大吃一惊,就连香宁公主也是莫名其妙,这家伙什么时候成了自己的哥哥,还和自己**私奔,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是不是吓糊涂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哈迷蚩一愣之下自然不信,他冷声说道:“你装什么装?你是她的哥哥,她又是谁?还说什么你的父皇,那你的父皇又是谁?别以为你的胡说八道能骗过本军师去。” 莫启哲也不理他,只是对着香宁公主“忏悔”大声道:“妹妹,想你我二人身份何等尊贵,尤其是你,更是父皇的心肝宝贝。可是天哪!我大宋为何如此多灾多难,国破家亡!我本想带着你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了此一生,可万没想到今天落到这些人手里,难道说真是上天对我们兄妹的惩罚吗?天哪!父皇啊!”香宁公主听他信口开河的胡说八道,心里忍不住好笑,可又听他屡屡提起父皇,虽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也止不住心中的悲伤,两行珠泪顺着脸庞滑了下来。 她这一落泪不要紧,看在哈迷蚩和众金兵眼里还以为莫启哲说的是真的,所以她才这样伤心。美人垂泪,楚楚动人,众人虽个个杀人不眨眼,可见她伤心都是大为心疼,有几个金兵竟想上前安慰。 哈迷蚩见莫启哲不理自己,只是一个劲地自导自演,还把这个绝色美人给弄哭了,他心头恼怒,大声喝道:“闭嘴,你这个无耻小人,在这胡乱编造什么!照你这么说,你还是个宋国的王子了?” 说完,他一改口气,温和地对香宁公主道:“这位姑娘,你你是公主?”他试探着问。哈迷蚩认为莫启哲说自己是王子,十有**是假的,可说这绝代佳人是公主,那可就十有**是真的了,平常人家的女孩子哪有这么漂亮的。 香宁公主听他这样问,抬起了小脸道:“不错,我正是大宋的公主,我父皇便是当今的太上皇,你想怎么样?” 美人儿这一轻嗔薄怒,把个哈迷蚩迷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他心想:“如果你是公主,我确实是不敢把你怎么样,但这小子我可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哈迷蚩对着莫启哲一瞪眼睛,冷笑道:“莫大将军,你昨晚宴会之时还说你是咱们大金人,怎么这会儿又成了宋国的王子,就算你转世投胎,这也未免投得太快了吧?” 莫启哲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金国人了,都是你自己在哪里胡猜的,我只不过没反驳而已。”他把头一扬,理直气壮地说道:“对你这个小人物,我用得着说实话吗?” 莫启哲这话一出口,哈迷蚩大怒,他最恨别人瞧不起他,怒道:“好,那我问你,如果你真是徽宗皇帝的儿子,那你的母亲是谁?哼,告诉你,所有的宋国皇世王子,除了跑掉一个赵构,其余的都已经被俘,名单上根本就没你这一号人,难道说你是赵构?别想冒充他,我们这里有人认得赵构。”哈迷蚩恶狠狠地说,他认定了莫启哲想冒充赵构。 莫启哲听他这么问,心想:“等得就是你这一句话。赵构算老几,我才不会冒充他。”他装出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吞吞吐吐地道:“我母亲是是” 哈迷蚩以为他没词了,呸了一声道:“说不出来了吧,儿郎们,将他”话音未落,只听莫启哲说道:“我母亲便是汴梁第一美女李师师。” 听他如此一说,哈迷蚩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李师师的大名他可是听说过,那可是宋徽宗的庞妓。可如果李师师真是这小子的妈,那他岂不是成了宋徽宗的私生儿子!不过,照他这么说,那李师师最少得有四十多岁了,那还叫什么名妓? 莫启哲扭头对香宁公主说道:“妹妹,我母亲上次送你的千年狐狸皮围巾,还好用吗?” 香宁公主一听,虽心下很不喜欢李师师成了他妈,可也还是尽力配合,点头道:“好用,不过我实在不喜欢你你那个母亲,请她以后不要再来见我了。” 她话一出口,旁边的金兵一起“喔”了一声,莫启哲的话他们可以不信,但这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说的话便不可不信。 唯独哈迷蚩照旧不信,喝道:“胡说,他怎么会是李”话还没说完,他发现金兵们一起对他怒目而视,怪他不信香宁公主的话。 哈迷蚩见引起了众怒,也不敢再反驳香宁公主,只好说:“好吧,估且算你是李师师的儿子。那我问你,你又是怎么和公主认识的?”这才是他真想问的话,哈迷蚩对于香宁公主的来历很感兴趣。 谁知莫启哲却不说话了,闭上了眼睛,直挺挺地在哪儿等死。哈迷蚩急得不行,只好照着莫启哲刚才说的只言片语胡猜,道:“你说你和她是兄妹,还有说什么酒后乱性,那个**私奔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启哲却再也不发一声,当混混多年,他深知说谎的要诀,任何谎言都会有破绽,要想破绽不被人发觉,最好就是别多说,只说一丁点,然后让别人自己猜,胡思乱想之下,上当的机会可就大了。 哈迷蚩不在二五眼上,不在二五眼下,正在二五眼间。他见莫启哲不说话,果然上当,气恼之下也糊涂了,脑袋不清醒,自然就无法把莫启哲的谎话揭穿,他现在只觉得香宁公主被这么个大混蛋给糟蹋了,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不但他这样想,金兵们都在想这句话,反正现在不管是谁,只要说是香宁公主的情人,就都会自动变成牛粪。 哈迷蚩心想:“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看来现在要想杀他是不行了,如果现在杀他,士兵们就会觉得我对这公主有了非份之想,为了霸占她,所以才杀了她的情人,回去后不知又会在背后怎么说我。这女孩儿既是公主,我便没机会了,既然这样,还是回去等完颜宗翰处理他们吧,我也犯不着出这个风头。” 他叹了口气,对手下金兵说:“带他们回去吧。” 金兵们上来,把莫启哲绑到了马背上,至于香宁公主仍是没有上绑,还分给她一匹好马。金国追兵寻着来路,往回走去。 路上莫启哲暗自庆幸,终于暂时保住了小命,这哈迷蚩是不会害自己了,可一想到要和完颜宗翰相见,心下又是惴惴,这位大元帅老哥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到时就算自己再怎么胡编,怕也瞒不过他。 金兵们一路上谁也不说话,都恨恨地看着莫启哲,虽不信他是什么王子,但却都信了他是香宁公主的情人,这可真是色鬼加三级,不要脸到了极点,心里这样想,下手就对莫启哲不太“礼貌” 这一路上,莫启哲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身上至少挨了几十拳,打得他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只说是徽宗的私生子不就结了,干嘛多嘴说是香宁公主的情人。 万名金兵直接进了汴梁城,莫启哲心中奇怪,完颜宗翰不是出城了吗?啊,是了,他的军队被我这一冲,俘虏跑了不少,所以他只能重新回城,改日再回金国。 押着莫启哲和香宁公主来到了皇宫门口,哈迷蚩让士兵们看着他们,而他自己则直接进了皇宫。 到了金銮宝殿,见大殿正中的宝座上坐着一人,竟是金国都元帅完颜宗望,而完颜宗翰只坐在下首。他二人不知在争吵什么,见哈迷蚩进得殿来,便一齐住口。 哈迷蚩慌忙上前给都元帅行礼,完颜宗望笑笑不语,完颜宗翰却忍不住了,问道:“军师,那个莫启哲抓住了吗?” 哈迷蚩答道:“抓住了,不但抓住了他,我还抓住了一个宋国的公主,还听得了一件宋国皇族里**的丑事。”说完他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位元帅。 果然,这两位元帅大感兴趣,听别人家的丑事实是世上第一等的赏心乐事,即使身居高位者也不能避免。两人一齐问道:“什么**丑事,军师快说来听听。” 于是,哈迷蚩就把莫启哲那篇“皇家私生子与公主妹妹**记”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两位元帅一起摇头,完颜宗望微笑不语,没有责怪哈迷蚩。 可完颜宗翰就不同了,对着哈迷蚩破口大骂:“你这个猪头,你被骗啦!什么**,这纯粹是莫启哲那小子瞎编的,你竟然信了。你也不仔细想想,他要是直接说那女孩儿是公主,空口白牙无凭无据的,别人怎么会信?他只有编出一个骇人听闻的谎话来才行。怎么才能骇人听闻?只有那些皇帝的私生子啦,兄妹**的事才能够唬住人,你相信了丑事也就自然相信了她的身份。还有,如果是真的话,这种丑事他能当众说出来吗?这小子一直都是战俘军里的成员,你难道忘了吗?只有你这种笨蛋才会相信这么低劣的谎话!” 哈迷蚩被骂得面红耳赤,脑羞成怒,却又不敢对完颜宗翰发脾气,这时他也明白了莫启哲是在骗他保命,要不然自己早就杀了这小子了。 完颜宗翰又道:“咦,他为什么一定要你相信那女孩儿是公主,是不是你当时”说着他看着哈迷蚩,神色古怪,显然是在想:“你小子当时不会是想霸占那女孩儿吧?莫启哲这样说是想吓住你,不让你动手。” 哈迷蚩大惊,连声道:“不不不,我绝对没那个意思!” 完颜宗翰追问道:“哪个意思?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意思?” 这时完颜宗望说话了“算了,还是让我见见莫启哲吧,这个人倒还是蛮机灵的。” 他这话等于是给哈迷蚩解围,哈迷蚩哪能不知,他急忙出去叫金兵把莫启哲带上来。哈迷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道:“完颜宗翰今天怎么对我这样凶,难道他发现了我给都元帅报信的事儿?” 莫启哲和香宁公主被金兵带上殿来,刚才在殿外他听金兵们说,大金国的都元帅到了,官位比完颜宗翰还大。 莫启哲心中叫苦不喋,他骗得了哈迷蚩这种狗头军师,可对金国的都元帅他又怎么能轻易骗倒,看来还得再编另一套说辞了,编什么说辞好呢?才子遇佳人吗?佳人倒是现成的,可我哪里象个才子! 莫启哲看了一眼身边的香宁公主,也罢,为了她,老子只好再赌上一把了! 第十二章福祸所倚 金国都元帅完颜宗望,女真名叫斡离不,是金太祖皇帝完颜阿骨打的儿子。他的哥哥完颜宗峻很早就过世了,所以他一直以为父皇驾崩后,登基称帝的一定是自己,可万没想到,他的叔叔吴乞买抢先一步,在国相撒改等人的拥护下做了皇帝。等他从征辽前线回到金都时,大局已定,他也无力改变,气恼之下,自然把撒改等人恨之入骨,发誓一定要让他们全族死光。 完颜宗望并非无能之辈,曾率军攻破了辽国,是金国有名的大将。他对于征宋更是积极,曾言道:“苟不先之,恐为后患。”意思是如果我们不去打大宋,说不定他们就会来打我们。金史则明确写道:伐宋之策,宗望实启之。也就是说完颜宗望是第一个要入侵大宋的人,是金宋战争的启动者。 在灭辽的战争中,完颜宗望与北宋派来的军队合作,带兵一同打到了燕京。然而,就是这次合作,不但让他看到了宋军的软弱,也看到了宋国朝廷的**,对于一个野心巨大的军人来讲,还有什么比看到对手无能更让他心动的? 此次他亲自领兵侵宋,东路军攻城掠地进军极快,可到了离汴梁城大约四百多里地的时候,他便下令全军休整,不再进攻,也不去汴梁城下与完颜宗翰汇合。 西路军的元帅完颜宗翰是他的死对头国相撒改的儿子,他二人素来不和。完颜宗望打定主意,要让完颜宗翰先攻城,宋军保卫国都,必会殊死抵抗,到时完颜宗翰损兵折将,实力会受到大损,最好再打个大败仗,那时自己便假意赶去支援,然后治完颜宗翰一个统兵无方的罪名,送他去西天极乐世界。 谁知他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响,算得却不够准,他万万没想到凭空跑出来个莫启哲,竟莫名其妙地轻松攻占了汴梁。 幸好,西路军里出了个军师哈迷蚩,哈迷蚩心胸狭窄,恨完颜宗翰当众辱他,所以进城当晚便飞鸽传书给完颜宗望报信,说完颜宗翰有大掠汴梁后立即撤兵的打算。 完颜宗望得知后大吃一惊,自己算计完颜宗翰,完颜宗翰也反过来算计他,这小子一退兵,汴梁城里还能给自己留下什么?自己这一来不但毫无功劳,回国后还必会被引为笑柄,到时自己再争皇位,可就更难了。他立即下令进军汴梁,东路军十几万人冒着累吐血的危险,两天两夜狂奔四百里,跑来和西路军争功。 终于在昨天晚上他来到了汴梁城下,发现还是晚了一步,完颜宗翰已经走了。他正在犹豫是要先进城,还是先去追完颜宗翰的时候,北面忽然跑来了一队人马,却是莫启哲的骠骑军。 这时,骠骑军已经发现跑来跑去,竟把他们的将军莫启哲给跑丢了,耶律玉哥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猛然见到完颜宗望的军队,立即上前,大告完颜宗翰的黑状,说他把莫启哲给害了。 完颜宗望不知谁是莫启哲,但见这帮人个个对完颜宗翰恨得咬牙切齿,他倒是非常欣赏,立刻命令耶律玉哥带路,去追完颜宗翰。 等追上了完颜宗翰,才发现西路军正忙着救火和抓逃跑的俘虏,完颜宗望大喜,命令东路军帮忙,平息了混乱之后,他便带着完颜宗翰和东西两路军回到了汴梁城。 在哈迷蚩没回来之前,他和完颜宗翰两个人正在金殿上大吵,一个指责对方为什么要提前撤兵,另一个则说为什么不来汇合,吵得不可开交。 莫启哲和香宁公主被带到了大殿上,还没等两位元帅问他,他便“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说道:“末将猛安谋克骠骑将军汴梁镇守使莫启哲拜见都元帅,末将迎接都元帅来迟,还望都元帅恕罪。”他一口气把自己所有的官职一起报了出来,深怕都元帅问都不问就把自己给砍了。 完颜宗翰一听,心道:“嘿,这小子也太滑了!听他这口气他竟不是被抓来的,而是主动来拜见的。”他昨天晚上一发现冲自己军队的家伙不是宋军,而是这位满口甜言蜜语的启哲老弟,他几乎被气得当即身亡,派出哈迷蚩去抓莫启哲,下了狠心,如这小子活着就把他油炸了,要是死了也要鞭尸三日,方解心头恶气。他一拍桌子,大骂:“莫启哲,本帅待你不薄,你竟敢冲我大军!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莫启哲先不答完颜宗翰的问话,而是抬起头观察了一下殿上的情形,他发现那位都元帅坐在上首的位置,完颜宗翰则坐在下首,他立时确定了这位都元帅的权势果然是大过完颜宗翰。一明白这点,他便不理会完颜宗翰,只是对着完颜宗望哭述。只见他泪流满面,连叫冤枉:“都元帅,你老人家可要为小的作主啊!末将对大金忠心耿耿,绝无反叛之意,昨天晚上一切都是误会,是有人故意陷害末将。” 完颜宗望一笑,他见到莫启哲不理会完颜宗翰,心中很是高兴,认为莫启哲倒挺识相,知道自己的权位高于完颜宗翰,只要是反对完颜宗翰的,他都认为是好人。完颜宗望笑着问他:“我听说你是灭宋的大功臣,现又位居高官,说你反叛我倒也不信,不过你说有人陷害你,那人是谁啊?” 莫启哲一听有门儿,这位都元帅好象蛮好说话的。他心念一动,反正和哈迷蚩已势成水火,结下了大仇,此时不趁机诬陷他,更待何时。他道:“小人不敢说。”眼睛却向哈迷蚩看去,意思显而易见,那个陷害他的人就是这位军师大人。 哈迷蚩见莫启哲向自己看来,心中大怒:“你看我干嘛,又不是我要你冲完颜宗翰的军队的!” 殿上的两位元帅见莫启哲看向哈迷蚩,心中都明白他的意思是哈迷蚩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完颜宗望可不信这个,但他城府极深,只是摇头却未说话。 完颜宗翰可就不同了,他心中一直怀疑,自己天衣无缝的撤军计划怎么这么快就被完颜宗望知道了,竟让自己没撤退成,想必是西路军里出了奸细给完颜宗望报了信,而这个奸细很可能就是哈迷蚩这个狗头。现在一看莫启哲的眼神,他更怀疑了,心道:“看来真是哈迷蚩给完颜宗望报的信,他怕我走的太快完颜宗望追不上,所以让莫启哲来冲自己的队伍,好拖延时间。嗯,肯定是这样。” 完颜宗翰道:“你只管说,有本帅给你作主。” 莫启哲道:“末将昨晚得到消息,说前面有宋军打算伏击大帅的军队,这才奋不顾身地带兵赶来支援大帅,没成想反倒中了奸人的诡计,结果冲乱了大帅的队伍。可这也是末将关心大帅的一片心意啊,所谓关心则乱,还望大帅原谅末将的鲁莽。” 完颜宗翰又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你快快说来。” 于是,莫启哲又把目光转向了哈迷蚩。 哈迷蚩见莫启哲又看向了自己,心想:“这时候再不说话可就不行了。”他上前一步道:“两位大帅,这小子胡说八道,根本就是他自己想造反,这时见罪无可恕,所以想陷害好人,给自己拉个垫背的。” 完颜宗翰哼了一声道:“不管他是不是想拉垫背的,本帅都要杀了这个小子。” 莫启哲闻言大惊,他赶紧说道:“大帅明鉴,那个陷害末将的人就是哈迷蚩,他想霸占我的妻子,所以才一定要治小人于死地!” “你的妻子?”两位元帅相视一笑,随即又把脸扭开,互不理采。他二人刚才都听了哈迷蚩的那篇**记,心知哈迷蚩上了莫启哲的大当,不过要说这狗头军师想霸占莫启哲的妻子,他们倒是都相信。 两位元帅早就看到了香宁公主,香宁公主进殿之后既不下跪也不开口,可她的绝色让人无法不注意她。然而这两位元帅是何许人也,他们可不象哈迷蚩那么没出息,见了美女便神志不清,在他两人心中权力重于一切,至于女人只是点缀而已,有则更好,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即使惊于香宁公主的美貌,却没动什么歪念头。 完颜宗翰问道:“你说的妻子就是这个女子吧?你什么时候成的亲,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一直待在战俘军里吗?” 莫启哲忙说道:“我和这女子是在汴梁城里认识的,当时我攻入汴梁后,大帅没能及时入城,我军陷入险境,多亏这个女子相救,我才能脱险。又因为我二人男未娶,女未嫁,情投意合,所以便结为了夫妻。哈迷蚩正是因为垂涎我妻的美貌,所以才设计陷害,要我去冲大帅的军队。还望两位大帅给末将作主。”说完他又痛哭了起来,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你和哈迷蚩不是昨晚宴会上才认识的吗?他是什么时候看到你妻子的?从时间上算来,应该是你冲我的军队在先啊?”完颜宗翰问道。 这句话可问到了要害上,莫启哲立时张口结舌,回答不出。 完颜宗望也是心下了然,哈迷蚩就算是想要霸占莫启哲的妻子,也只能是在追捕他的过程中才有的想法,决不可能事先陷害。他见莫启哲回答不出,便岔开了话题,问道:“这女子竟能救你性命,这么说她真是一位公主了?” 莫启哲见他不追究哈迷蚩何时遇见的香宁公主,心下一宽。听他这么问又想:“对哈迷蚩表明香宁公主的身份,他便不敢动手,可对于这两个元帅便没有什么不敢的了。说不定他们得知香宁公主的身份后就要把她随其他皇族一起带回金国,那时自己可没办法救她了。” 想到此处,他道:“大帅,那是末将为了不让哈迷蚩霸占我妻子而临时想出来的法子,可对大帅,末将不敢说谎。这女子当然不是宋国的公主,我一个小兵哪能娶到公主,这不是太高抬我了吗?” 完颜宗望此时已是完全明白了,莫启哲是因为不愤哈迷蚩看上了他的妻子,所以才故意说是哈迷蚩陷害他,可哈迷蚩是绝不可能设计让他去冲西路军的,那么就是说,这个莫启哲和完颜宗翰有仇了。至于他为什么要去冲完颜宗翰的队伍,这事以后再说不迟,可他既和完颜宗翰有仇,又立有大功,这个人当好好利用,说不定以后会成为自己的心腹。 完颜宗望道:“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这些男男女女的事,自己回去解决吧,这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哈迷蚩,你以后要先搞清楚状况,然后再通知莫将军是不是真有宋兵来袭。此次如不是你鲁莽,哪会生出这许多误会!”说完,他对哈迷蚩使了个眼色。 哈迷蚩明白他的意思,只好委委屈屈地答应了,这个哑巴亏吃得可真冤,莫启哲犯错误,他哈迷蚩挨骂。 完颜宗翰见完颜宗望攉稀泥,心下不满,哼了一声,打算以后再和莫启哲算总账。 哪知完颜宗望的话还没说完,又道:“莫将军既立有大功,宗翰你封他的官虽不小,但他手里的兵太少。既有猛安谋克的称号,手里没有个几万兵马也太说不过去了。这样吧,宗翰你手里不是有四万名契丹兵吗?这就给莫将军吧,多点人守汴梁,我也放心。” 完颜宗翰一听大怒,他手中虽有兵十几万,但那是包括了后勤部队,正规作战部队只有十二万,上次在汴梁城里损失了两万,现在只剩下了十万。如果被莫启哲分去四万,那不就等于分去了自己一小半的军队。他站起身来,大声抗议道:“要分军队,为什么不分你的,只分我的。” 完颜宗望冷笑道:“我的军队全是女真精兵,可不似你的军队各族人都有。”言下之意是说完颜宗翰的军队是个杂牌军。 完颜宗翰又道:“不行,留守汴梁哪用得着这么多兵。再说,干嘛让这小子留守?” 完颜宗望道:“汴梁镇守使不是你封他的吗?” 完颜宗翰一呆,他当时封莫启哲这个官,是想让莫启哲送命不能跟自己抢功,现在倒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见他还欲再辩,完颜宗望脸色一沉,冷声道:“怎么,宗翰你想违抗军令吗?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语气充满了威胁,只要完颜宗翰敢再反对,他就要不客气了。 完颜宗翰无法,气急败坏地坐下,对于失去的军队心疼得不得了。 这时早有金兵上前为莫启哲解开了绳索,莫启哲万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自己没被处死不说,还多了四万契丹兵,反而权力更大了。他转头看向香宁公主,香宁公主也是一片茫然,不明白这些金国大将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他们的样子,个个精明强干,也不象是大脑有病的样子啊! 莫启哲心道;“难道说这位金国都元帅的脑袋被驴踢了,发什么神经,竟让我拥有了这么大的兵权,真是莫名其妙!不过还好,小命总算是保住了,这比什么都强!哈哈,四万大军啊,这就叫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这句太高深,不如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我是懂的!” 第十三章校场阅兵 莫启哲察言观色,早发现这位都元帅对自己说的话半点不信,可他为什么要放过自己,还给了自己四万大兵?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对自己这样好,肯定是有目地的,可这目地到底是什么呢?真是让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 莫启哲不是正牌的金人,所以他不知道这两位元帅的仇恨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为了争夺权力,什么狠毒的手段都能使出来,而他不过是这场权力斗争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不管怎么说性命是保住了,香宁公主又名正言顺地归了自己,不怕再有人来抢,还有那四万名契丹兵,这些就是想想都让人兴奋。莫启哲向完颜宗望告辞退出,带着香宁公主走出了皇宫。 一出宫门,他便看到了骠骑军的将士都候在宫门外,耶律玉哥一副抽刀拼命的样子,看来自己要是再晚出来一会儿,这帮战俘就要冲进去救人了。 莫启哲心中感动,招手叫来耶律玉哥,告诉他自己不但没罪,还多了四万军队的事。耶律玉哥听完也是大感惊讶,难以理解事态竟会是这样发展的,不过他对莫启哲拥有越来越大的权力倒是非常高兴。 骠骑军簇拥着莫启哲和香宁公主回到了皇家园林,进了园子,莫启哲看到了丢在地上的那二十门大炮,哈哈大笑,还以为以后都用不上它们了呢。自己没死,手中有兵有地盘又有这种先进武器,看来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莫启哲送香宁公主回小院休息。香宁公主对他大表不满,责备他道:“启哲,你怎么就不能就做个正人君子,而非要做个无耻小人呢!” 莫启哲不服道:“你说我不是正人君子,这点我倒是承认,我也从来没打算过要做什么混帐正人君子,可你怎么能说我是无耻小人呢?我这个人可是有耻的很啊,简直是大大的有耻,不信你看!”说着他把嘴张开,露出一嘴的牙,让香宁公主“验证” 香宁公主被他气得笑了出来,道:“我不是说你有这个‘齿’,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胡说八道。竟说我和你**私奔什么的,这也就算了,最过份的是你竟然认李师师当妈,你你简直太混蛋啦!” 莫启哲听了她的话嘻嘻一笑,心道:“这小宝贝儿倒真是有趣,我说和她**私奔她不在乎,我说李师师是我妈,她倒咬住不放。”他笑道:“原来你是不想让李师师做你婆婆啊!这个好说,下次我说李师师是我妹子不就得了,你这个做嫂子的可不能欺负小姨子啊。” 香宁公主呸的啐了他一口,道:“是小姑子,我的妹妹才是你的小姨子!” 莫启哲恍然大悟道:“对对,是小姑子。啊哈,公主,没想到你对辈份称呼还懂得不少嘛!那我有几个小姨子啊?” 香宁公主道:“你没有小呸,你这个臭无赖!”她这时才发觉上当,只一个不小心,就被这油嘴滑舌的家伙给绕了进去,她还不是莫启哲的老婆呢,小姑子小姨子的乱叫个什么劲啊。 莫启哲笑道:“其实我说李师师是我妈是为了你着想啊,你怎么不领我的情呢!” 香宁公主一听,不解地道:“怎么是为了我着想呢?你直接说你怕死不就得了,我又不会笑你,那种生死关头,除了编瞎话,我看也没别的什么好办法了。” 莫启哲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你也知道没什么好办法。不过呢,我这个人最讲道德了(香宁公主又是”呸“的一声),就算是胡说八道,也绝对不可以把辈份弄错的。你想啊,李师师跟你老爸是有那么一腿两腿的,我要是说她是我妹子的话,不就大了你一辈,那我带你逃走,可不就真成了**私奔了,我这可是为了你的名誉着想,不想让你背那**丑名,所以自己吃点亏,认了李师师当” 话没说完,只见香宁公主气得小脸儿通红,骂他道:“快别说了,什么叫有一腿两腿的啊,你你,我非杀了你不可,让你说我父皇。”说着,她便开始四下找刀,要修理这个臭流氓。 莫启哲忙道:“好好好,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你别生气了,小心气大伤身更年期提早到来,还有那个” “你去死吧!”香宁公主虽不懂什么是更年期,但从这流氓嘴里吐出来的定然不是好话,她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向莫启哲丢来,莫启哲闪身躲过,跑出了小屋。 出了屋他才想起,就算是认了李师师当妹子,可自己也同时冒充了徽宗的私生儿子,那还不是照样是和香宁公主乱什么的,转念一想,不认李师师当妈,自然也就不是徽宗的私生儿子,那就算是想乱也乱不起来啦!哈哈,对对,就是这么说! 他洋洋得意地正要走出院子,忽然看到了院角里躲着的那几个小宫女。莫启哲立时把脸色沉了下来,把手一挥,喝道:“你们几个给我过来!”他不敢责怪香宁公主到处乱跑,心肝宝贝是万万不可以得罪的,可对这几个小宫女就用不着在乎了,该骂就得骂,不能太客气了。 几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看着莫启哲瞪起的双眼,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莫启哲道:“你们这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不好好守护公主,差点儿让她一个人陷入了险境。说,该当何罪!” 宫女们连忙跪地求饶,一个胆子较小的竟吓得哭出声来。 莫启哲搔了搔头,他可没想到自己竟有这么大的“威严”能把小姑娘给吓哭了,自己这可不成了大灰狼了嘛!他不好意思再吓唬小姑娘,只好收起了凶巴巴的表情,温言道:“好了好了,别哭啊!我不骂你们就是了,不过你们以后可得看护好公主啊,可别再让她一个出去了,明白了没?”宫女们赶紧点头答应。 莫启哲嘱咐她们好好照顾公主休息,他自己则走到前园和耶律玉哥商量接管军队的事。 耶律玉哥从军日久,深知兵权的重要,在这乱世之中,拥有兵权不但意味着能安全地活下去,更是称雄四方的保证。为了防止完颜宗翰节外生枝,耶律玉哥劝莫启哲把这件事情越早解决越好,建议明天就在城外的校兵场阅兵,把军队拿到手,莫启哲对这点深表同意。 一夜好睡。第二天一早,有金国官员给他送来了官服,崭新的从一品武官官服,上面绣着一头金色的麒麟。莫启哲心中高兴,想道:“这不就只比完颜宗翰小了半级嘛!” 他问道:“我看我的官服和大元帅的差不多嘛,可和都元帅的官服却大不相同。请问,都元帅是几品官啊?” 金国官员对这个一日之中跃升为金军第三号人物的将军很是巴结,毕恭毕敬地答道:“都元帅是皇室王子,穿得是王服,当然和将军的不同。” 莫启哲“啊”了一声,这时才知道原来完颜宗望竟是皇族,怪不得能支使得动完颜宗翰那么嚣张的人。 金国官员告诉莫启哲,金印要等到奏明朝廷后,由朝廷颁发,请莫启哲耐心等待。莫启哲才不在乎什么金印银印的呢,他关心的是那四万契丹兵,那才是真正的实力。 穿上官服,跨上骏马,莫启哲在三千骠骑军的前呼后拥下来到城外的校军场,四万名契丹兵昨天得到了要阅兵的消息,所以今天一大早便在校军场列队。四个万人队在校军场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等待着新任大将军的检阅。 莫启哲走进校军场后,看到这支全是由骑兵组成的军队,大发感慨,要不是肚中的古文墨水太少,他就要吟诗作对了。这时,两个契丹军的都统走了上来,向莫启哲行礼请安。 莫启哲问道:“你们就是契丹军里管事的?” 一个面皮白净的中年都统道:“回禀大将军,标下是左都统韩企先,这位是右都统萧仲恭,我们两个是契丹军中的管事,大将军如有什么吩咐,可告知我们,由我们为大将军去办。”那个叫萧仲恭的也点头称是。 莫启哲道:“很好,以后你们还做都统吧,跟着我建功立业,好好经营这汴梁城。” 韩企先和萧仲恭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跪下,感激地对莫启哲说:“多谢大将军赏识,如有差遣标下万死不辞。” 莫启哲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后的耶律玉哥道:“这是我的副将,他也是契丹人。” 韩企先和萧仲恭连忙上前和耶律玉哥打招呼,着实亲热。 莫启哲听他们在身后和耶律玉哥小声嘀咕,说是终于摆脱了完颜宗翰这个杂碎。这个杂碎打仗的时候,总叫契丹兵做前锋,拼死拼活的打了胜仗之后,他又把功劳全算到了女真兵身上,又说莫大将军既以契丹人为副将,那么一定会善待契丹兵,他们的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 莫启哲听了心中大乐,他刚才还怕契丹兵不服自己,现在看来不用担心了,这还要多谢完颜宗翰的残暴啊! 契丹骑兵列成方队,由四十个千夫长率领,一队队地从莫启哲身前走过,队伍整齐划一,除了马蹄声外一丝士兵们的吵杂都没有,长矛锋利,马刀雪亮,每当一队骑兵走到莫启哲面前,便会举起手中马刀,高声大呼莫启哲的称号“猛安谋克,猛安谋克” 毫无疑问韩企先和萧仲恭这两位都统平日带兵有方,军队的纪律好坏可直接反映到战斗力上去,这支军队打起仗来肯定不输于女真兵。 莫启哲心中极其满意,决定对士兵们说些激励的话,他大声道:“兄弟们,只要你们跟着本大将军,那就永远都是光明,本大将军一定会爱护你们的,当你们是一家人看待,绝不会象某个杂碎那样让你们去送死!你们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契丹兵一齐笑道:“知道,我们知道大将军说的那个杂碎是谁!” 莫启哲又道:“知道就好,总之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这汴梁城就是咱们的地盘,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谁要是敢跟咱们叫板,咱们就修理他,让他没好日子过。” 这时的莫启哲还说不出什么激动人心的大道理来,只好根据刚刚听到那两个都统说的话改编了一下,完颜宗翰不爱惜契丹兵的性命,他便说爱惜,那这些士兵还能不拥戴他吗? 虽然这番话听起来不象是大将军给战士发表的演讲,倒象是土匪头子对着小土匪训话,可即使如此,契丹兵也都仍旧很感激他,众兵将齐声呐喊致谢“多谢莫大将军!谁要是不服莫大将军,咱们就修理他!”喊得惊天动地,震动四野。 莫启哲望着这支骠悍之师,志得意满地大笑起来。他来到古代后,饱经折磨,从没有一天不是在提心吊胆中渡过,现在他有了这支军队,终于有了说话的本钱,今后谁要是再敢欺侮他,他也不必再忍气吞声了。 接下来的日子,莫启哲不是在园中陪伴香宁公主,就是去校兵场练习骑射,他不敢在这时候去找张邦昌要火药,怕两位元帅知道自己手里有大炮,要是他们张口要的话,自己给是不给?给,自己舍不得,不给,恐怕这刚到手的军队立马就得被收回去,反正自己是汴梁镇守使,等金国两位元帅一走,再慢慢修理张邦昌不迟。 这一天清早,有金兵来通知莫启哲去皇宫议事。莫启哲不知道要议什么事,只好带上耶律玉哥骑马去了皇宫。 到了金殿上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两位元帅为了如何对待已亡了国的大宋之事,在金殿上大吵不休,两派将领们也各为其主,互相争吵,这些人都是武将,脾气暴躁,吵起架来一个比一个声大。 莫启哲是最后一个到达金殿的将军,完颜宗翰一见他来,这可真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不由得骂道:“莫启哲你这个混蛋,怎么到现在才来,你不知道今天要开会吗?” 莫启哲心道:“就是知道才来的,要是不知道的话,老子才不会来看你这张臭脸呢,你道你长得挺好看的吗!”脸上却堆起笑容道:“末将知道今天要开会,怕城中暴民趁机作乱,所以先在城中查看了一番,来迟之罪还请大元帅见谅。” 完颜宗翰明知莫启哲撒谎,可一时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作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道:“小混蛋,早晚有一天要你死在我手里。” 莫启哲站在金将的队列里,看了一眼完颜宗翰,心道:“看你这德性,就知道你对我奶奶起了不轨之心。哼,告诉你,这年代别说老子的奶奶,就连老子奶奶的奶奶都还没有生出来,你想要做坏事也做不成!礼尚往来,你想欺负我奶奶,我也不能放过了你的奶奶。哎呀,不行,这家伙看起来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他的奶奶一定更老,本将军心地善良,尊老敬贤,不可以摧残祖国老花,不,是金国老花。那也没关系,就让老子改变目标,幻想你这王八蛋的女儿,让你做我的便宜老丈人。”一肚皮的下流想法,肮脏龌龊不堪。 完颜宗翰见莫启哲不说话,一脸的悻悻之色,虽然知道他是个无赖,可绝没想到他竟会无聊加无耻到这种程度。他假装同完颜宗望说话,眼角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莫启哲。 莫启哲见两位大帅都在忙着吵架,他便小声问身边的一名将军道:“请问,大元帅的女儿今年芳龄几何啊?” 那将军一时未听懂,道:“几何?什么几何?” 莫启哲暗笑,原来这位将军是个大老粗,文言文的水平比自己还差,他又道:“几何就是多大岁数的意思。” 那将军“啊”了一声道:“你是问大元帅的女儿今年有多大了?直接问不就得了,还什么几何!大元帅没有女儿。” “哦,没有女儿啊那妹妹呢?”莫启哲不死心,非要和完颜宗翰拉上点裙带关系不可。 猛然间听到上面一声大喝:“莫启哲,你鬼鬼祟祟地嘀咕些什么呢?”正是完颜宗翰的声音。 这可把莫启哲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自己的下流想法被完颜宗翰发觉了呢,连忙道:“没有没有,末将没有嘀咕些什么,只是在问今天开会要讨论些什么而已。” 完颜宗望这时说话了“宗翰你叫喊些什么,莫将军只不过是来晚了,没听到先前咱们的说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么凶干什么!” 完颜宗翰怒哼了一声,这才不再为难莫启哲。 可经过这么一吓,莫启哲也再不敢在肚子里有什么下流想法了,稳了稳心神,开始留心听起大殿上的谈话。 原来,对于亡了国的北宋,完颜宗翰要在此建立一个傀儡政权,由张邦昌做皇帝,而完颜宗望则要把汴梁直接划入金国版图,由金兵自己派官。 两人谁也不服谁,在金殿上大吵大闹,互相揭短,都说对方不考虑大局,是金国的败类。完颜宗翰不愤完颜宗望夺了他一半的兵权,这次坚决不肯让步,一再声称要上奏朝廷,弹劾完颜宗望,而完颜宗望则利用自己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优势,对完颜宗翰强施压力。 莫启哲对现在的金国局势不大了然。事实上,由于国土的急速扩张,金国政府已没有能力控制新占有的北宋国土了,北宋的军队虽然已停止抵抗,但百姓们的反抗却从没有停止过,此起彼伏,声势日益扩大。 金国人少,无力全面镇压起义,这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建立一个傀儡政府,让宋人统治宋人,这样可以减少金国的压力,等时机成熟时再取消傀儡,由金人直接统治。 在这种形势下,完颜宗翰的建议是正确的,可只要是他提出的建议,完颜宗望便全力反对,他可不肯把吃到嘴的肥肉再吐出去,他还指望着把汴梁纳入自己的地盘,为以后争夺皇位增加实力呢,现在的莫启哲可是他的心腹手下了。 既然知道了要议什么事,莫启哲可就不甘心装哑巴了,他也不管谁对谁错,立即加入战团,对着完颜宗翰的一派大吵,骂他们是败家子,竟然要把新占领的土地重又让还宋人。 他可不知道历史上金国曾先后立过两个傀儡政权,就算知道也没关系,他照样会和完颜宗翰作对,他深怕完颜宗翰重新得势,再夺回兵权,他两人的仇结大了,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要想夺回兵权,别说你是完颜中汗,就算你是完颜大汗也得滚到一边去。 莫启哲历史知识少得可怜,他一直以为北宋亡了就是南宋,可不知道张邦昌还做过楚国的皇帝,金国的两派系刚起争端,他便站错了队!关键是他想站对队也不行,完颜宗翰根本不要他。 这场大架吵起来便没完没了,直吵了一个多月也没吵明白,金国朝廷迟迟没下决定,两个元帅也就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一天,莫启哲和香宁公主吃过晚饭,正在商量怎样才能让公主去和徽宗见上一面。门外亲兵来报,说张邦昌大人的外甥求见。 莫启哲一时想不起这个人是谁,香宁公主却大为不快,她一听到是张邦昌的人就开始生气,怪张邦昌不该出卖父皇。莫启哲一见她生气,立刻表示这就出去给这个外甥点颜色看看。 莫启哲走到前园的大厅中,见一个相貌极漂亮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等他。这年轻人一见莫启哲到来,急忙起身施礼,自我介绍道:“下官刘豫参见莫大将军。” 莫启哲哼了一声,也不请这刘豫坐下。刘豫见状大感尴尬,心中暗骂,脸上却笑容依旧,道:“下官的舅舅张太师得知大将军高升,特叫下官准备了薄礼来给大将军贺喜,还望大将军笑纳。” 莫启哲撇撇嘴道:“我当上大将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你舅舅才来贺喜,这未免也太迟了吧?” 刘豫忙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因为大将军事忙,下官舅舅不敢来打扰大将军,怕误了大将军正事,还请大将军体谅。”他满口大将军大将军的叫着,叫得莫启哲想发脾气也发不起来。话一说完,刘豫把手一挥,随从抬上来一口大大的木箱。打开木箱,登时金光耀眼,竟是满满一箱金元宝。 莫启哲望着这成箱的黄金大为不解,这张邦昌干嘛要给自己送礼,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十四章爆敲竹杠 莫启哲盯着黄金半晌没说话,他以前只见过金戒指金项链什么的,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金元宝。他心想:“如果这些金子归了自己,那以后就可以招兵买马了,不过张邦昌为什么要给自己送礼?我跟他也没什么来往啊!”刘豫看到莫启哲对金子目不转睛的样子,心中暗笑“就算是大将军又能怎么样,见了金子还不照样流口水,几万大兵有什么用,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你这不是鬼的活人!” 一想到可以扩大实力,就算是混蛋也可以立时变成鲜花,刘豫的形象当然也就跟着变得可爱多了。莫启哲脸上露出了笑容,对刘豫客气了起来,亲热地道:“哎呀呀,原来刘大人是张太师的外甥啊,我以前都不知道,恕罪恕罪,快请坐。来人哪,给刘大人上好茶。快快,别让刘大人久等。”态度之热情,仿佛两人是分别许久重又相逢的挚友。 他心中暗想:“礼下与人必所求,既然张邦昌给自己送礼,那便是有所求了。如不趁此机会好好的敲他一笔,那是既对不起香宁公主,又对不起我自己了。还有,对不起我那被抓了俘虏的老丈人!” 刘豫见莫启哲改变态度,心中大石这才放下,潇洒地弹了弹衣袖坐了下来。他其实不是张邦昌的亲外甥,只是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而已,上京赶考时到张邦昌家做客,张邦昌见他文章写的不错,也就认了这一门亲,渐渐的又把他收为了心腹。 刘豫以为莫启哲是因为见了金子才对他改颜相向的呢,熟不知在莫启哲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个主动送上门来的肥羊而已,对待肥羊自然要客客气气,要不然他怎么会伸出头来让自已痛宰。 两人分宾主落座,亲兵送上香茶。莫启哲端起茶碗道:“刘大人,张太师实在是太客气了,送这么重的礼来,这真让小弟愧不敢当啊。”一箱黄金哪够,至少要十箱八箱的送来,那时本将军才会心中有愧,不过当还是照样敢当的。 刘豫笑道:“哪里哪里,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莫大将军劳苦功高,理当受得。现下汴梁城里谁人不知莫大将军年轻有为,阵前斩名将,城门俘宋皇,英勇盖世,实为大金国第一猛将也。”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刘老兄这可是太高看我莫某人了,我哪里是什么大金国的第一猛将呢!”他心想:“第一猛将肯定算不上,你要夸我是第一猛男,我倒还能相信。瞧不出这小子还挺会拍马屁的。” 刘豫见莫启哲开心,连称呼都变了,竟叫自己刘老兄,他立刻又道:“莫大将军过谦了,将军少年早发,今日虽然只是官封镇守使,但下官敢保证,三年之内大将军必拜相封候,为朝中显贵,以大将军之战功必可名垂青史,永载史册。” 他这句马屁属于万金油类的,对于所有年轻的官员都用得上,莫启哲听得耳熟,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快。再说,这马屁可拍得太大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如果真能写入史书,那他学历史的时候怎么没学过自己? 见莫启哲脸色微变,刘豫是何等机灵之人,他立知马屁拍得过火,紧接着就转移话题道:“可现下咱们大金国正是多事之秋,汴梁城里两位元帅不和,为了大宋之事竟连日争吵,实在有伤为官的体面哪!” 莫启哲听他自认为金国人,心中笑道:“还是个狗腿子啊!”他向来瞧不起这种人,面对狗腿自然就提不起精神来,只是道:“那也没什么,这么重大的事怎能不好好商讨,而且那也不是吵架,只是大家说话的声音大了些而已。” 刘豫点头称是,道:“话虽如此说,可这事已商讨了一月有余,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不知大将军对此事有何高见?”说完他拿起茶碗喝茶,眼角余光偷偷打量莫启哲,想看他如何反应。 莫启哲摸摸下巴,心道:“来了来了,就要说到正题了。这小狗腿还是毛嫩,竟然以为送了礼别人就能给你办事。你也不想想,三言两语间,别人怎么会和初次见面的人谈这么重大的事?” 他装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摇头叹道:“唉,我也没什么办法呀!反正两位元帅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我一个做下属的能有什么力量去改变宋国的命运。” 刘豫一听,急忙站起身来对莫启哲深施一礼,道:“不然不然,大将军所言差矣,以莫大将军今日之权位,足可左右两位元帅的想法。将军身为汴梁镇守使,正该为汴梁日后的何去何从做个打算啊!这个这个汴梁数十万百姓都在翘首祈盼着大将军能力挽狂澜哪!” 莫启哲差点没笑出声来,汴梁百姓恨自己入骨还差不多,什么翘首祈盼,这家伙比自己还能胡说八道,他问道:“刘老兄太抬举我了。不过听刘老兄的意思,好象你对汴梁的将来已有高见了?不妨说来听听。”他心里明白,跟这种初出茅庐的政治低手过招,说得太拐弯抹角,他肯定不懂,还不如直截了当地问他自己有什么想法。 果然,只这么一问,刘豫便端不住了,就想把心中的主意说出来:“下官心中一直有个想法,说出来怕大将军笑话,所以不敢说。” 莫启哲点头道:“说吧说吧,没关系。说不定你的想法和我的一样呢,可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又怎么能和你来个英雄所见略同?” 刘豫这才说道:“现在大金国兵锋虽锐,可战线拉得如此之长,有些首尾难顾。依下官的意思,不如把汴梁城及河南划出来,单独成立个国家,以大金国为宗主国,由宋人治理。这样的话,大金国就不必为汴梁城里的暴民烦恼了,而且身为属国自当年年入贡,送给大金国钱粮。大将军请想,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莫启哲心想:“这可不是你的想法,这是完颜宗翰的想法!这小子不会是完颜宗翰派来的说客吧,想拉我上他的贼船!” 莫启哲还是装出深感赞成的模样,道:“嗯,说得有理,这是一举两得的好方法!不过,由谁来主持这个属国呢?刘老兄,我看你倒是个当皇帝的好人选。” 刘豫一见莫启哲同意,心中大喜,嘴上就没把门的了,连道:“不敢,不敢。下官何德何能敢当此大任,但下官的舅舅张太师却足以胜任。张太师德高望重,又和大金国久有往来,深得两位元帅的信任,由他老人家做皇帝,必可永保大金南部边境太平。”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把老底都泄了出来。 原来如此,这小子不是完颜宗翰的说客,他是张邦昌的说客,不错,他是替张邦昌来送礼的,自然和完颜宗翰没关系。这样很好,只要金国的元帅没有涉足此事,那对付这些大小狗腿,本将军可有的是办法了。莫启哲笑道:“你说张太师!好啊,这可真是个好人选,我过几日就和两位大帅提提。不过嘛,这个”说到这儿,他停住了,一副为难的样子。想做皇帝,一箱黄金可是远远不够的。 刘豫急忙问道:“大将军有何为难之处?如果下官能帮上一二,敬请吩咐,下官敢不效劳!” 莫启哲道:“这事要张太师亲自答应才行啊,别我跟大帅提过之后,张太师清高,不愿做这皇帝,那我可不就白费力气了嘛!” 刘豫一急,差点说出自己就是张邦昌派来的了,张邦昌怎会有不愿意之理,他道:“是是,大将军说的是,我这就去和舅舅说,让他尽快答应。” 莫启哲点头道:“如果张太师能亲自来和我谈谈,那我就更有把握了。”刘豫连连表示这就去和张邦昌商量。 莫启哲把刘豫送出了大门。分别前,莫启哲道:“要想说服大元帅首先就要说服他们手下的将领,可这需用金银啊,刘老兄你也知道,我这人刚到汴梁手头甚紧,这个” 刘豫忙道:“哪能让大将军破费,所需花用,下官自当奉上。”莫启哲点头微笑,这才让他走了。 望着刘豫的官轿越走越远,莫启哲心想:“这小子毛也太嫩了,毫无经验阅历,根本不是当说客的料,张邦昌为什么要派他来?是了,张邦昌不想让此事张扬出去,不敢用外人,所以只能派自己的外甥来见我。他想瞒谁?要立这老汉奸为皇帝的事金国将领中人尽皆知,要不然为什么成天争吵!那么也就是说这老汉奸想瞒的是宋国的降官了,肯定是降官中有不少人反对他做皇帝。很好,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吗,我就偏让大家都知道。混水摸鱼,自然要把水先搅混了才行。” 当晚,耶律玉哥带领骠骑军把那一箱黄金扔到了张邦昌府前,说礼物实在“太重太重”莫大将军受不起,说完便打马扬长而去。此举做得张扬之极,第二天,汴梁城里便人尽皆知了。 张邦昌久历官场,什么样的索贿行为没见过,自然明白莫启哲是嫌钱少,他已经决定亲自去见出莫启哲了,他昨天不亲自前去就是怕万一事情不成,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现在莫启哲既然已经答应,那么钱上的事,一切好说。 至于此事,金国方面可是众说纷纭了,西路军一派大骂莫启哲故做清廉,有钱不收,不是混蛋也是笨蛋,一面又骂张邦昌太不知好歹,为什么不给自己送礼,自己可是支持他的啊;而东路军一派则大赞莫启哲富贵不能淫,是个大大的清官。完颜宗望更是认为莫启哲的这种不受贿行为是对自己的大大忠心,把莫启哲引为知己,当成了心腹。他们可都不知莫启哲是嫌钱少才不收的,他是想要等更大的肥羊来自己这里,放长线钓大鱼啊! 香宁公主见莫启哲成天红光满面的,禁不住问他:“启哲,什么事这样高兴?金国要撤兵了吗?” 莫启哲道:“和金国撤不撤兵没关系,是昨晚我做梦梦到了我大舅子,我告诉他我想和你成亲,可却缺少聘礼,大舅子让我别着急,这两天就会有冤大头来给我送钱!你说,我能不高兴嘛!” 香宁公主脸上一红,道:“胡说八道。谁要和你成亲啦!你大舅子是谁啊?还能给你托梦。” 莫启哲道:“咦!我还以为你知道哩!我大舅子不就是你哥哥嘛!” “呸!” 不出莫启哲所料,张邦昌等不及了,三天之后便携着大笔金银来见他,一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为了当皇帝他可是下了血本了。 莫启哲大喜,他早知道张邦昌识相。现在金军里完颜宗翰是支持张邦昌的,而反对派中以完颜宗望为首,就算是张邦昌再怎么巴结这位都元帅,完颜宗望也不可能理他,所以张邦昌自然只能走自己这个反对派第二号人物的门路了,只要自己不和他为难,他当皇帝的机会可就大了,这老小子眼光独道,可比他那个嫩毛小狗腿的外甥强得太多了。 莫启哲满面笑容地把张邦昌迎进了大厅,坐下后,莫启哲大赞张邦昌居官得体,是全宋国最好的好官,宋国要是没了张太师,便如天上没了太阳,简直是世界末日的来临,所以张太师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官也要一直越做越大,这样才好给本将军多多送钱来。 张邦昌的脸皮不见得比莫启哲薄多少,可听了这番毫无保留的“衷心祝福”之后,老脸也忍不住红了一下。他假意谦虚道:“下官怎么能跟大将军比呢,大将军才是大金的中流砥柱啊,要不是大将军神勇,大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亡了这**的宋国呢,大将军解百姓倒悬之苦,下官在这里替汴梁百姓谢谢大将军了。”说完,站起身来向莫启哲深施一礼。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道:“张太师太客气了,想那宋国朝廷实在太**啦,要不然人家林冲鲁智深什么的干嘛要造反,还不是官逼民反吗!所以说这宋国亡得好,亡得妙,简直是大快人心。” 张邦昌一愣,这林冲鲁智深是谁啊?这年代水浒传还没写出来呢,张邦昌自是不知后世这两个家喻户晓的名人,可他又不想表现出无知的样子,只能连连点头道:“不错,是官逼民反,不过这也都怪徽宗这个昏君,要不是他大搞花石纲生辰纲,想来老百姓的日子也不会那么苦。唉,都是昏君害人哪!老百姓遇不上一个好皇帝只能是困苦不堪了。” 莫启哲听他故意把话往正题上引,也不揭穿,笑道:“是啊,遇上个昏君,老百姓是真没法过日子啦!其实呢,谁做皇帝不是一样,有句话不是说,王侯将相宁宁” 张邦昌接道:“宁有种乎。”听了这话,张邦昌便知今日是不虚此行了,这汴梁镇守使是肯定会站到自己这一边的。 “对对,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啊呀,张太师真是学问高深哪,比那个徽宗皇帝可有学问多了。”莫启哲赞道,他可不是真不知这句话,而是故意装傻,先让这肥羊高兴高兴。 张邦昌道:“现在大宋已是败落之邦了,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它给大金国带来的麻烦可不少啊。眼看着这城里城外造反作乱的暴民日益增多,而善良百姓的生活却日益凄惨,我这心里我这心里唉!”长叹了一声,竟然老泪纵横地流下了几滴爱民如子泪。 莫启哲嘿嘿干笑了几声,心道:“你没去做演员可真是浪费了材料,差点把我都骗了,以为你是个忧国忧民的忠臣烈子呢!” 他假意安慰道:“老太师不要太过伤心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不能只看过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应当放眼将来才是,所谓事在人为,只要老太师一心为国,那老百姓还能过不上好日子吗?” 张邦昌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泪,道:“好,大将军说得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老朽定当用这残躯为天下的百姓多做好事。可是可是唉!”他又叹了口气。 莫启哲立马知道正戏开始了,他装出着急的样子,连连追问道:“有何为难之事,老太师只管开口,本将军虽然官小职微,但只要是能帮上忙的,必定是义不容辞,决无袖手旁观之理。” 张邦昌心道:“这可要我怎么说呢,直接说我想当皇帝吗?那还不得让人笑死!”他吞吞吐吐地道:“我只是想为百姓多做点事而已,可惜官位不高,不能尽力发挥,空有报国之心,竟无报国之门,这可让人好生为难啊!”莫启哲一咧嘴,官还小哪,都太师了,除了皇帝就数你最大了,要再嫌官小,不就只能做皇帝了。他道:“嗯,以现在这种情形,太师想要报国确实难了点,不如不如”他不如了半天也没不如个什么出来。 这下子可把张邦昌憋了个够呛,他问道:“大将军想说什么?请尽管直说便是。” 莫启哲一拍大腿,毅然决然地道:“我看不如这样吧,反正现在大宋已没了皇帝,就让老太师免为其难,做了这个皇帝吧!咱们立个新国,老太师做个新皇帝,一切都是新的,新国必有新气象,老太师好好治理国家,百姓自然也就有好日子过了!” 张邦昌听后大喜,总算是说到正题上了,他立即摇头道:“不妥不妥,下官一心为民,决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想要做那皇帝,不过,这还是要多谢大将军的厚爱啊!”莫启哲心道:“嘿,都这个时候了,还装正人君子,你要是不想当皇帝,跑到我这来干嘛,吃饱了撑的啊!”他站起身来,慷慨激昂地道:“老太师不可有这种妄自菲薄的想法,所谓能者居之,当仁不让。我虽官小,但绝对支持老太师称帝。好了,明天我便会和两位元帅说知,天下能做这宋国皇帝的除老太师之外,别无他人,谁要是敢反对,我便据理力争,绝不退让,必保老太师荣登大宝!”猛拍胸脯,差点就要发誓效忠,这就称张邦昌为皇上了。 张邦昌心里这个美啊,就象是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痛快之极,这个莫启哲可真是会说话啊!他也不再装腔作势了,点头谢道:“那就多谢大将军了,如大将军能力保老夫身登大宝,老夫事后定当有谢。”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那我就先谢过老太师了,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那便是说老太师要为天下的百姓做好事啦,那可是很的辛苦的啊,当然忧啦;所谓后天下之乐而乐,就是说当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之后,口袋里的钱多了,自然要献上一些给老太师和兄弟用用了,那便是后而乐了!哈哈,哈哈哈!” 张邦昌也陪着笑了几声,心道:“好家伙,送了这么多钱来,你还嫌少啊!竟还打着以后的主意,要论贪污受贿,你可真能在大金国里排上头一号了。” 两人满口的仁义道德,把自己的私心说得为国为民。 正事说完,两人又说了些场面上的话,莫启哲看在金银的份上,马屁乱拍,反正马屁不用本钱,自然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张邦昌目地达到,心中也是高兴,对莫启哲表现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大赞大将军是金国的第一名将,汴梁百姓的救星,几乎要和莫启哲拜了把子做兄弟。 莫启哲趁机提了提火药的事,张邦昌一口应承,等他一做了皇帝,火药要多少有多少,莫大将军只管开口要便是。随后两人把酒言欢,尽欢而散。 人心不足,眼前的既得利益,只能刺激人想得到更多的利益。莫启哲虽然收了张邦昌的金银,可却还是嫌少,要想维持住四万大军,那可是要用大笔金钱的啊,怎么才能再发一笔呢?莫启哲动起了歪脑筋,又想出了一个法子,既然张邦昌这么有钱,那么其它降官也应该不穷,而这些人又和张邦昌两条心,不如 受贿的基础在于自身的实力,有了实力才会有人给送贿赂来,可要想得到多少贿赂,那可就得凭各人的本事了!莫启哲别的本事差劲,可这方面的本事却堪称一流。 第十五章受之有愧 在以后的几天里,莫启哲在金殿上仍是与完颜宗翰一派大吵,肆意挑拨。在他有意的煽风点火下,吵架的级别上升,金国将领们纷纷撸胳膊挽袖子动起手来,吵架变成了打架。这一动手打架,莫启哲如何是这些将军的对手,他只好把所有的精力都转到了哈迷蚩身上。要说打架,哈迷蚩这假诸葛亮可不是他的对手了。 哈迷蚩这些日子可是倒足了大霉,自从莫启哲陷害他之后,完颜宗翰便不再信任他,把他晒到了一边,而又因为他是西路军的军师,完颜宗望又不能对他太过回护,所以这些日子来,哈迷蚩被西路军唾弃,不再当他是自己人,又继续被东路军当成敌人,整日对他冷嘲热讽,现在他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哈迷蚩在心中不知把莫启哲骂了几百遍,恨不得把他活着吃了才解恨。可莫启哲还不肯放过他,动手打架不打别人专打他。哈迷蚩连连大叫:“君子动口不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 莫启哲可不是君子,他对比他厉害的人动口,对没他厉害的人向来是动手的。一顿拳头下来,把个哈迷蚩打头破血流,连北都找不着了。 完颜宗望见状,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喝令大家住手,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打什么打,谁再敢打架,军法从事!” 哈迷蚩抱着脑袋暗道:“这话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都这模样了,你才叫住手!” 完颜宗望又道:“宗翰你不要老是和我作对,我看此事不必再议了,汴梁就直接划入大金版图得了。” 完颜宗翰自然不干,反驳道:“什么叫我老是和你作对,明明是你老和我唱反调。你还有理啦!我这可是为了大金的利益着想,不像是你,总是为了一己之私弃国家的安危不顾。” 完颜宗望大怒,连声责问完颜宗翰,到底是谁不顾国家了。 眼见一场打斗又要开始,莫启哲这时咳嗽了一声,揉了揉发红的拳头,走上前来对两人道:“两位大帅不必焦急,末将有一个法子,不知好不好用。” 完颜宗翰马上说:“你能有什么好法子,肯定是放屁一类。” 完颜宗望立时护短道:“你说他放屁,至少他还有放屁的本事,怎么没听你的人放个屁来听听!”他转头对莫启哲道:“莫将军有话尽管直说。” 莫启哲得意地看了完颜宗翰一眼,我有都元帅做靠山,你能奈我何!他道:“启禀两位大帅,咱们大金虽然占领了汴梁,但宋人不服,我军无法完全镇压,所以我们才会有这一个月来的争吵,我们金人犯不着为了宋人伤了自家人的和气,不知末将这样说,对是不对?” 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一起点头,认为他这句话说得很对。 莫启哲又道:“不管是建立傀儡政府也好,还是直接纳入大金版图也好,都是为了能更有效地统治宋人。既然如此,我看还不如让宋人们自己决定,反正不管他们选了那种方法,都是受咱们大金的管辖,而这样一来,又让他们觉得咱们大金很尊重他们,让他们自己拿主意,反抗自然就会减弱,这是一举两得的法子,不知两位大帅意下如何?” 完颜宗翰首先说道:“这是什么狗屁主意,我就说嘛,你这家伙除了放屁什么都不会!宋人算老几,咱们金人决定了的事,他们只要服从就行了,哪有让他们自己拿主意的道理!” 完颜宗望立即反驳,不管完颜宗翰说什么他都会反对:“我看这办法很好,既可以解决这一个多月来的争吵,又可借此机会拉拢宋人的人心,莫将军你的主意很好,我很欣赏。” 东路军将领立即随声附和,西路军中也有人认为这主意不错。于是,完颜宗望下令,明天召开金宋两国会议,叫宋国的降官都来,一起商讨汴梁问题。 消息传出之后,宋国的降官都很高兴,自己终于有机会说话了,能为大宋的将来做点事情。 这些人里只有张邦昌一人不高兴,当他得知出这个主意的人是莫启哲时,心中不由得很生气,自己单独找莫启哲帮忙就是不想让其它宋国官员知道,这些降官里有不少人是因为徽宗和钦宗投降,所以才跟着投降的,他们心里都十分恨我,让他们说话,我还有机会过过皇帝瘾吗?这个莫启哲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啊? 莫启哲当然有害他之意,不过这次不是。 第二天一大早,宋国的降官们便都聚集在金殿上,金国的军官也是一个没落下,尽数来此等候。 完颜宗翰坐在金殿上,看着下面的宋国百官,心中大是不满,他认为让这些家伙议论朝政,简直是对大金的污辱。完颜宗望则摆足了大金国都元帅的架子,一直等到日上三杆才姗姗来迟。 他一到,宋国的降官们便纷纷上奏,一致认为宋国应该重立政府,既然金国无力统治这广大的土地,就不应该霸占着不放手,纳入金国版图实属不自量力的行为。 他们这一建议,不但完颜宗望吓了一跳,就连完颜宗翰也是大吃一惊,他俩万万没想到宋国的降官意见竟如此统一。这两位元帅本以为宋国降官们也会象金国的将军们那样,为这事争吵不休,可谁知这些宋官连讨论一下都没有,就众口一致地得出了结论。 完颜宗翰刚才还对宋官议论朝政大为不满,现下满腔愤怒都化做了欣喜之情,连连点头,认为宋官们大有见地。完颜宗望则脸色铁青,向莫启哲怒目而视,他现在反倒认为莫启哲除了放屁什么都不会了。 莫启哲也是没想到这些降官竟都会支持张邦昌,难道说他们也都受了张邦昌的好处?不会啊,要真是这样,那为什么张邦昌行事会鬼鬼祟祟,不敢让人知道?这些人如果真的支持张邦昌,那自己的军费可就没影了。 他立即从金**官的队列中走出来,大声说:“末将认为不可,我大金国既亡了宋国,就应当把汴梁及河南的土地尽数纳入版图,哪有重让宋人建国的道理?这些宋国降官分明是对我大金不服,末将认为应当把他们统统斩首,免得后人有样学样,跟着他们造反。” 宋国的降官们一听,心中都道:“哎呀,我的妈啊,这家伙也太狠了吧!不是你们金国的元帅让我们自己选择的嘛?怎么我们选了一个答案,就要杀我们的头?那还不如你们自己定呢!”一时之间,大殿上静悄悄的毫无声音,宋官们都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反驳莫启哲才好。 倒是完颜宗翰说话了:“莫启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昨天不是商量好的吗,让宋人们自己选择何去何从,你今天又在金殿之上放什么狗屁?再说这个主意还是你出的呢,现在一看没称你们的心意又想反悔了吗?” 莫启哲心中大怒,好你个完颜宗翰,竟敢当着这么多宋人的面骂我,今日我实力不如你,暂且忍了,等日后我的军队超过了你,有你的好果子吃。 他看了完颜宗望一眼,见完颜宗望对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跟完颜宗翰打擂台,于是他又说:“就算是要立新国,我看宋国百官之内也没人可以出任皇帝,一个个都是饭桶,那配登这九五之尊。”他言下之意,张邦昌也是个饭桶不配做皇帝。他虽然收了张邦昌大笔金银,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不帮这大汉奸。 宋官们对他当廷辱骂,大为不满,可却没有一个人在此时为张邦昌辩护,说张太师不是饭桶,可以做皇帝。冷场了片刻,宋官们才道:“我们都知道官员之中没人可以出任皇帝,可我们也没说让官员做皇帝啊!有徽宗和钦宗两位皇帝在,干嘛还要推选新皇帝呀!” 莫启哲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要立新国,并不是帮张邦昌,而是帮徽宗和钦宗,他们可能连想都没想过要张邦昌做皇帝,弄了半天竟是自己瞎担心了。这就对了,说明自己的计划没变,钱到手了。 两位元帅这时也恍然大悟,完颜宗望嘿嘿冷笑,打算看完颜宗翰的笑话。完颜宗翰刚才还高兴得红光满面,这时却气得脸似瓜皮,浑身哆嗦,他心里明白,这时要是一意孤行,坚持要立张邦昌,那就会把宋国的降官们都推到完颜宗望那边去,跟自己作对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可完颜宗翰脾气暴躁,明知不可为而偏要为之,他一拍桌案,大声说道:“这两个废物怎么还能做皇帝!不行,他们绝对不行。我看张邦昌太师人不错,就让他当皇帝吧!好了,就这么定了,散朝!” 他这话一出口,不但宋国降官们不满,就连金国将军们也不满,纷纷指责完颜宗翰太过霸道,都元帅都没说散朝,你凭什么说呀。莫启哲更是指桑骂槐,说某某人有夺权的嫌疑。 于是,金殿之上又开始了大吵大闹,比前些日子的金**官们吵得更热闹,这些宋国的降官可不似金国将军们那般粗鲁,个个学识过人,口才一个比个好,满口的之乎者也,直把莫启哲的脑袋都听大了也没听明白。 这时,金殿上分成三派,东路军一派要把汴梁划入金国版图,西路军要张邦昌为帝,而宋国降官们要重立钦宗为帝。金国将军们全都看不起宋国降官,态度自然不好,有的指着鼻子大骂,有的干脆就想动手打人。征服者是瞧不起被征服者的,宋国降官处于弱势,虽然讲得最起劲,可同时也是最没人听的。整个大殿吵成一团,不象是朝堂,倒象是战场,乌烟瘴气混乱不堪。 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始终彬彬有礼,既不开口骂人,也不为难宋国的降官,这个人当然就是莫启哲啦!除张邦昌外,无论是哪个宋官过来和他说理,他都点头称是,满脸的赞同之色,对徽宗和钦宗的遭遇深表同情,对宋官们想重立钦宗为帝的事也表示支持。结果他这一番做作,把满殿的宋官全给唬住了,还以为他真是个钦宗的支持者呢,纷纷过来和他攀谈,想拉上点关系。 莫启哲低声说道:“这事说起来可不好办哪,要不然这样吧,散朝后,你们到我家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宋官们点头答应,好不容易有了个将军支持他们,他们可不能置之不理。 暴吵了一天,也没吵出个结果来,会议开得不了了之,完颜宗望只好表示明天接着再开。 莫启哲一回到园中,便立即命令骠骑军看好大门,一会来人,不管是谁,没有礼物的一概不准进门。骠骑军不明所以然,但也还是照他的吩咐做了。 果然不大会功夫,宋国的降官们便纷纷前来拜见,同时携来礼物,请他在都元帅面前说话,不要让张邦昌做皇帝。这些宋官都是明眼人,早看出这位莫将军是都元帅面前的大红人,说一句比别人说十句都管用。 莫启哲则来者不拒,所有礼物统统照收,而且他在收礼物的同时一定会重重的说上一句“受之有愧,受之有愧。”说完之后便拍胸脯保证,表示一定和完颜宗翰对抗到底,不能让张邦昌那个狗头做皇帝。降官们大为感激,谀词如潮,波涛澎湃,差点把莫启哲淹死。 莫启哲早就算计好了这些人肯定会来,要不然他吃饱了撑的让这些降官上殿议事,出这主意还不是为了把水搅得更浑,从而收礼,这可是他筹集军费的大好机会。 降官们见这位大将军非常的够意思,便眼巴巴地等着莫启哲说话,可这位莫大将军收了钱却不办事,第二天上殿竟一言不发。降官们以为他是嫌钱少,下殿后又纷纷来他家给他送钱,可莫启哲还是钱照收,事不办。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宋国的降官们又不是傻瓜,情知上了大当,可知道自己上当了的时候也已晚了,莫启哲早就赚了个腰包鼓鼓。 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可这位莫大将军拿了钱财却不与人消灾,这可真是岂有此理。宋官们大为不满,有几个不怕死的竟然连袂来到皇家园林,找莫启哲理论。 莫启哲对着这些妄想要回贿赂的宋官大发脾气,他骂道:“真是见了鬼了。本将军在收你们礼物的时候不是说过‘受之有愧’了嘛!你们都没读过书啊,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宋官们不服道:“受之有愧这句话当然听到了,可这和你不办事有什么关系啊?” 莫启哲振振有辞地道:“什么叫‘受之有愧’?受,是你们自己跑来要我受的,你们心甘情愿,让本将军怎么好意思拒绝,可本将军又说话算数,既然说了有愧便一定要做到有愧。怎么才能做到有愧,当然是收了钱不办事才会有愧啦!本将军一开始便说得明明白白,是你们自己脑袋进水了才会听不懂!” 宋官们一听他这么解释,都是大感气愤,这个莫启哲也太无赖了吧,就算是要歪曲意思,也没这么个歪法的,这不是存心骗钱嘛! 还待再辩,莫启哲把眼一瞪勃然大怒,骠骑亲军一见大将军翻脸,立即一拥而上,不管官大官小,上来便是耳光大脚,连踢带打地把这些宋官赶出了园林。 宋官们欲哭无泪,万没想到这个莫启哲和蔼的面具下竟是这么一副真实的面目,合金国所有的将军来看,莫启哲可算得上是最不是东西的一个,坏到了极点。他们虽对失去的金银心疼不已,可谁也不敢再去找莫启哲理论了,这小子手握重兵,就算不讲理,别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莫启哲把金银都搬到了香宁公主住的小院里,香宁公主吃惊地问道;“启哲,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是不是抢掠了百姓啊?” 莫启哲笑道:“我哪有那么没出息。再说老百姓能有几个钱,我这些金银都是别人心甘情愿地给我送来的。”说完,他便把戏弄张邦昌和宋国降官们的事说给香宁公主听。 香宁公主听完娇笑不止,夸他道:“还真亏你想得出,竟把张邦昌耍得团团转。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些降官们还真有钱。” 莫启哲道:“那是自然,汴梁城破的时候,也就他们没被金军抢过。现在可好,被我抢了,这叫做暗夺。” 香宁公主很是解气,认为这些投降之人的钱被暗夺得越多越好,他们和张邦昌是一路货色,就算是这些宋官想帮的是自己哥哥,可她也毫不领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钦宗皇帝冒险去金营议和,这些人连一个出声劝阻的都没有,相反只有莫启哲拼了性命前去救援,单从人品而言真小人可比伪君子可爱得太多了。 什么是政治,政治就是利用别人的不和,给自己制造发达的机会!这便是莫大将军给政治下的定义,这个定义不但让他在金国的争斗中大受好处,在宋国中也一样。 望着堆积如山的金银,莫启哲心想:“无论是兵还是钱,我都有了,现在就差块说了算的地盘了。这两个元帅什么时候走啊,他们不走,我这头上便总压着两座大山,这刮起地皮来也太不方便了。” 盼星星盼月亮,等得莫启哲望眼欲穿,好不容易金国朝廷终于有了决定,派来使团宣旨,两位元帅的建议都采纳,立张邦昌为帝,定国号为“楚”然后由金国驻兵保护,汴梁镇守使为莫启哲,领四万精兵驻防汴梁,兼顾河南全境。 莫启哲的官印也颁发了给他,他拿着金印笑道:“真没想到,原来最会攉稀泥的人竟是金国的皇帝,他这么做还真是两不得罪,这两个元帅的建议一同采纳,派金兵镇守汴梁那不和直接把宋国划入版图是一回事嘛!” 择良辰吉日,张邦昌得意洋洋地登上了皇帝宝座,宋国降官们虽然心中不服,却也无可奈何。钟鼓齐鸣声中,张邦昌身穿龙袍,头戴冲天冠,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的朝贺,原宋国的官员们一齐下跪,口称万岁,而金国的军官们则站在一边对张邦昌行注目礼。 莫启哲站在人群中感慨万分,做皇帝真好啊,就算是个假的都这么威风,如果做真的那还不得飞上天去!乖乖的,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想到这里,莫启哲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在这乱世之中,谁有实力谁就可以做皇帝,如果我有了实力,那么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看着宝座上的张邦昌,莫启哲直感到胸中一颗心砰砰狂跳,刹时间口干舌燥,浑身热血都冲到了脸上。 第十六章坐镇汴梁 当皇帝是很爽的,金銮宝殿上,不单单是莫启哲有这种想法,另外两个人也同样迷醉在身登大宝,号令天下的美梦中。 其中一个当然就是完颜宗望这个大金国的野心家了,他一生之中最大的愿望就是做皇帝,可惜时不我待,他没能如愿。现在这位都元帅正对着龙椅暗暗发誓,就算是这辈子他当不成皇帝,也要让自己的儿子当上。 另外一个白日作梦的就是那个被莫启哲形容为嫩毛小狗腿的刘豫了。他知道舅舅有子早丧,他现在可以说是舅舅唯一的继承人了,这日后大楚的皇位还能跑出自己的手掌心吗?舅舅,你可要早点儿死啊,把皇位传了给我。到那时候,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先让我好好享受享受,然后再整兵修武,吞金灭宋,建立一个万世不拔的基业,让后人都知道我刘豫的大名!哈哈,那该有多美! 大殿上人人面带笑容,恭贺张邦昌称帝,可人人心中又是各打各的算盘,希望从中为自己争得更大的利益。大楚帝国刚刚建国的头一天,这座没有地基的大厦便开始摇摇欲坠了。 张邦昌老奸巨猾,他心知肚明底下人十个里头有八个诅咒他早死,可有大金国精兵的支持,谁又能奈我何? 登基大典结束后,金国将领便召开了军事会议。这次金国朝廷派来颁旨的官员是右丞相兼燕京枢密使完颜昌,是仅次于左丞相撒改的大官,他与撒改不和,却和完颜宗望交好,是个完颜宗望的忠实支持者。 偏殿中,完颜昌居中而坐,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左右相伴,莫启哲等东西两路军将领分两列立于殿前。 完颜昌看了看完颜宗望,笑道:“宗望啊,这次你攻破汴梁功劳不小,我在皇上面前为你请功了,皇上已经同意加封你为宋王,等彻底灭掉宋国后就回京受封。” 完颜宗望一听大喜,连声称谢,对完颜昌感激不尽。完颜宗翰则大为不满,明明是他先攻进的汴梁,怎么反成了完颜宗望封王,这可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完颜昌又看了看莫启哲,道:“莫将军,你是第一个攻入汴梁的将军,功劳本事俱都不小啊。” 莫启哲一听提到了自己,连忙出班行礼道:“末将哪有什么的本事,都是在都元帅的指导下,末将才能先行攻入汴梁。要论功劳,自然是都元帅为第一,末将只是托都元帅的福,这才小有功劳。”花花轿子人抬人,有了完颜宗望的好处,难道还能少了我的吗? 一番马屁拍得完颜宗望得意洋洋,手捻胡须轻轻点头,就好象莫启哲真是在他的指导下攻进汴梁的一样。完颜宗翰则满面的怒色,这小子在进汴梁前连见都没见过完颜宗望,什么在他的指导下小有功劳,纯粹是胡说八道。 完颜昌哈哈大笑,道:“一样的有功,一样的有功。”可这位右丞相始终没提完颜宗翰,竟把这位西路军元帅晾到一边凉快去了。他又道:“本相此次前来汴梁有三个目地,第一就是要立楚国的皇帝,这个目地已经完成。第二就是要挟宋国皇族回咱们大金,这点也好办。第三嘛,当然就是督促两位元帅早日南下,把宋国的残余势力彻底清除。”说到这里,完颜昌顿了一下,接着才道:“我听说钦宗的弟弟里有个叫赵构的小子,不知怎么的竟让他给跑了,到了江南后还把杭州改名叫临临什么安,在那里做了皇帝,这可真是莫名其妙之极,他怎么跑的?完颜宗翰,你说你是怎么让他跑了的?” 完颜宗翰见这位右丞相提功劳的时候当自己是空气,现在一提到跑了俘虏倒把他给想起来了,这可真是欺负人欺负到了家。他强忍住这口恶气,道:“回禀丞相,跑了赵构可跟我没有关系,那天我正准备带宋国的俘虏回国,可却被莫启哲带兵冲了队伍,我估计赵构可能就是那时候跑的吧?丞相要问得问莫启哲才对。”他明知根本就没抓到过赵构,可却故意不说,反而随口诬陷,把责任推到了莫启哲身上。 莫启哲一听心中大骂:“完颜宗翰你有没有搞错,赵构跑了干我鸟事,你根本就从来没抓到过他。”他赶紧说道:“丞相大人,这个跟我也没关系,那日是哈迷蚩假传军令,说前面有宋兵埋伏要对大帅不利,末将关心大帅安危,这才带兵赶去支援,所引起的误会跟末将无关,丞相大人要责罚,请责罚哈迷蚩好了。”你不是不提没抓住赵构的事吗,我也不提,动动嘴皮子,他又把皮球踢给了哈迷蚩。 哈迷蚩一听险些晕倒,心中叫苦:“我的莫爷爷呀,我不过是多瞧了你老婆几眼,你就没完没了的陷害我,你是不是非要我死了你才甘心哪!”他咕咚一声给完颜昌跪下了,连声叫着冤枉:“丞相大人,小人实在是冤枉啊!小人从没给莫启哲假传过什么军令,小人” 不等他说完,莫启哲立即打断他的话,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给我报的信儿,要不然我没事儿闲的,跑去冲大帅的队伍,跑了赵构责任全在你。丞相大人明察秋毫,决对不会冤枉你的。丞相大人,末将怀疑这哈迷蚩勾结宋国,想对我大金不利,请丞相大人治他里通外国之罪,尽早除此败类。”莫启哲心知这完颜昌既能做丞相,肯定是精明过人,要是让哈迷蚩把那天的事全抖了出来,他以前的大篇谎话就得被尽数揭穿,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哈迷蚩连连磕头,对完颜昌道:“丞相大人明鉴,小人的的确确没有私通宋国,这赵构跑了跟小人全无干系。我军破城之后,俘获的宋室皇族里面根本就没有赵构这个人,他一定是在我军到来之前就跑到南方去了,丞相如若不信,只要拿宋国俘虏的花名册来,一看便知。” 莫启哲还欲再说,却见完颜宗望在完颜昌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似是为哈迷蚩开脱。完颜昌听完后,点了点头,他也是借题发挥,想整整完颜宗翰,见事情绕来绕去,竟然绕到了哈迷蚩身上,他对整治这小小军师可没什么兴趣。完颜昌道:“好吧,就算是没抓到赵构好了,花名册不看也罢。既然从未抓到过赵构,那这责任就不用任何人来承担了。哈迷蚩,你下去吧。”他也没问哈迷蚩到底有没有假传过军报,袒护之意一览无疑。 莫启哲见完颜宗望替哈迷蚩出头,他便无可奈何了,悻悻地退了下去,这次整不死哈迷蚩,以后还有机会。哈迷蚩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投靠对了主子,完颜宗望毕竟舍不得他死,他恨恨地看了一眼莫启哲,这个仇一定要报。偏巧这时莫启哲也向他看来,两人四目相接,火花四溅。 小小插曲过后,完颜昌命人拿来军用地图,指着地图道:“我军此次南下,仍是分为两路,一路由完颜宗翰率领,一路由宗望带领。”金国将军们看完颜昌要分配任务,纷纷围了过来。 完颜昌道:“完颜宗翰,你带你的西路军从汴梁出发,直线行军,直接去攻占临安,俘虏赵构那小儿,这回可不能让他再跑了。至于宗望,你带你的东路军,取道湖北湖南,再攻占江西福建,从侧面包抄宋军,这样可以防止赵构继续南逃,就算抓不到活的,也要把他逼到海里去。宗望,你这次转战千里,可是很辛苦的啊。” 完颜宗望笑道:“只要是为了咱们大金国,我多辛苦都不怕。”他看了一眼完颜宗翰,心道:“宗翰小儿,这次你死定了。”从明面上看,这样的分配使完颜宗望多走了几千里路,可事实上却是完颜宗翰吃了大亏。 完颜宗翰可也不是傻子,他一见这样的分配,立知这位右丞相大人又在耍花招,想让自己战死在临安。试想,南宋新立,江南的宋兵必会围绕在这位新皇帝身边,以防止新皇帝象徽宗和钦宗一样被金国俘虏。相反,其它地方的宋兵兵力就会相对减少,这样的话,转战湖南湖北江西福建,虽看起来地域广阔,可事实上是不会遇到什么太强阻力的;而直接进攻临安则不同了,那势必要和江南所有的宋军主力作战,自己只剩下了六万多人,这一仗要是打下来,自己想不当光杆儿元帅都难。 完颜宗翰道:“我的兵少,要我去攻打临安恐怕不妥。要不然这样吧,把莫启哲那四万契丹兵给我,我带着十万人去抓赵构,那把握就大多了。” 完颜昌和完颜宗望一起摇头,完颜昌道:“莫将军那四万兵马是绝对不能动的,那可是当今皇上亲自下的旨意,让他们留守汴梁的。完颜宗翰你也不想想,楚国新立,这里的宋人必定不服,要是真闹出大事来,把张邦昌给推翻了,那可怎么得了!更进一步说,这些宋人要是和临安的赵构勾结起来,我南下大军岂不是要腹背受敌,对我军彻底灭宋大大不利。如果出了事,皇上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 完颜宗翰见他抬出皇上来,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在心中叹气,要是这次来颁旨的是自己老爸撒改就好了,那时就不用受这窝囊气,反倒要给完颜宗望好看的了。 莫启哲见这些人讨论来讨论去,谁都没提让自己上前线去,心中稍定。还好,自己做的是汴梁镇守使,要是做的是临安镇守使那可就非上前线不可了。他一想起岳飞便全身冰冷,要说打仗,他可万万不是这位岳元帅的对手。 莫启哲摸了摸下巴,暗道:“岳飞是被秦桧害死的,那这个秦桧现在干什么哪?当的是什么官?以后有机会要和他认识认识。大家切磋切磋诬陷好人的心得!” 他不认识秦桧是很正常的,秦桧虽然是今年科考的状元,但还没等到派出去做官金兵便来了,秦桧现在无权无势,与莫启哲来往的尽是宋国的高官,就算是排号也排不到他来拜见莫大将军。 两路金军的任务既定,接下来的就是粮草运输和后勤补给等具体问题,这次南下责任重大,为的是一鼓作气灭掉宋国,所以完颜昌和两个元帅商讨得极为详细。莫启哲看了心中好笑,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这个大金国在一百多年后被蒙古灭了的时候,人家南宋都还没有亡国。讨论的再详细又有啥屁用,这次南下肯定是大败而归,这两个元帅里头能有一个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好容易等金国将帅商讨完了。散会后,莫启哲骑马回园子去,路上还在想,如果有宋国派岳飞这样厉害的将军来攻汴梁,那自己便来个阵前起义,反正有香宁公主在,和赵构套套近乎,说不定也能在南宋混个大官当当!嘿嘿,无论是金国还是宋国,我都能当上大官,真是让我不佩服我自己都不行,我可是个人才啊! 回到园后,莫启哲去见香宁公主。香宁公主正和几个宫女在小院里侍弄花草,此时冬天已过,院中的花坛里长出细柔的嫩芽,看来不出多久,这里便会是鸟语花香了。 莫启哲进门后指着那个池塘笑道:“那日我初来这小院,曾跳进这池塘中,现今想起来这池塘为什么会不结冰?当真奇怪。” 香宁公主道:“呆子,这池塘引的是活水啊,有水流动怎么会结冰呢!” 莫启哲点头道:“原来如此,那黄河为什么会结冰,它不也是活水吗?” 香宁公主道:“你这人啊,就爱抬杠。如果这池塘冬天结冰的话,又怎么能显示出我大宋工匠的技艺高超?当然你这蛮夷之人是不会懂的。”说罢,嫣然一笑。 莫启哲摇头道:“你也别笑我了,你的父皇和哥哥也就要快去金国那蛮夷之邦了。”接下来他就把完颜昌要带徽钦二帝走的事告诉了香宁公主。 香宁公主听完后泪流满面,眼巴巴地看着莫启哲,显是要他拿个主意。莫启哲也是有心无力,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救不了徽宗和钦宗。 香宁公主也知道事不可为,但身为子女的哪能看着父母兄弟受苦?她这次倒没有为难莫启哲,只是对他说:“启哲,我知道你也没办法救我父皇,可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你也一定能做到。” 莫启哲点头道:“好,你说吧。就算是让我造反,我咬咬牙这便就反了。” 香宁公主道:“你实力不够,现在造反的话是不会成功的。我看你不象是肯久居人下的主儿,要是一旦有一天你的军队超过了金国的,不用我说你也一定会反。” 莫启哲笑了笑,这公主实在是了解我,真可算得上是红颜知己了。 香宁公主道:“我要你答应的事是在父皇临走时让我见上他一面,就算是不能说话,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 莫启哲想了想道:“好,要是连这个我也做不到,那我也别叫男人了。” 数日后,金国的两位元帅先起程南下。完颜宗翰见没能夺回莫启哲手中的军队,心下愤愤,又拿莫启哲无法,只好把一腔怒气尽数发在哈迷蚩头上,哈迷蚩受这无妄之灾当真是委屈之极,只好在心里把莫启哲骂了个够,下定决心要报仇雪恨。 完颜宗望临走时特地把莫启哲找来问他“莫将军,别的我都信得过你,唯独一件事我搞不懂,那天你为什么要去冲完颜宗翰的军队?你别跟我说是哈迷蚩假报的军情,你我都是聪明人,可别说傻话。”他怕莫启哲再说哈迷蚩的坏话,先把话给挑明了。 莫启哲心里明白,这位都元帅只是把自己当成是与完颜宗翰争斗的一枚棋子,要说完全相信自己恐怕是不可能的,但香宁公主的事绝对不能说,还是编个象样点的理由吧。他道:“大帅,不瞒你说,我当初是被完颜宗翰抓来的无辜百姓,先做奴隶又打头阵送死,所以我对完颜宗翰恨之入骨,只要是能让他难受的事我都愿意去做。” 完颜宗望吐出一口长气,相信莫启哲说了实话,他早就派人查到了这些,只是他查不到莫启哲的那个“老婆”是真的公主罢了。拍了拍莫启哲的肩膀,道:“莫将军你就放心吧,要让完颜宗翰那小子难受咱们有的是机会,只要你在后方,这样做”他低下头去对莫启哲耳语,莫启哲连连点头,表示定当照办。 春风拂面,南雁北返,正是一年青光明媚的好时光,汴梁城门处锣鼓震天,金国的东西两路军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地往南出发,去征讨赵构了。 莫启哲站在欢送的队伍中,心想:“总算是自由了,没了这两个大瓣蒜在头上压着,这汴梁城还不是由我为所欲为!” 三天后,完颜昌也出发回金国了,莫启哲极会做人,心知这位右丞相大人位高权重,在金国朝廷中说一不二,没准以后就能用得上他,所以莫启哲特意从降官们送他的礼物中选出了一批送给了完颜昌,反正自己坐镇汴梁,想要金银的话使劲刮就行了。完颜昌果然大感欢喜,对莫启哲这种慷慨之举非常欣赏,直赞莫将军为官得体,以后有用得着他之处敬请开口,一定效劳。 在欢送完颜昌的队伍中,香宁公主穿着骠骑军的军服,用墨汁涂黑了俏脸,满面戚容地看着俘虏队中的父皇和哥哥,小小的心里发着誓言,一定要救回他们。她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莫启哲,这一切都要靠他了。 莫启哲也看着俘虏队中的一个年轻人,那人便是秦桧,从宋国的降官口中他终于知道了这位“文章斐然”的状元。秦桧的相貌和他想象中的大不相同,他本以为秦桧必是长得尖嘴猴腮,谁知这人却长得齿白唇红十分英俊,几乎和刘豫长得一般漂亮。莫启哲得出结论,小白脸没有好心眼儿,这句话一定是从宋朝时开始流传的。 他对秦桧身后那个浪劲十足的女人多看了几眼,这是秦桧的老婆吧?这娘们儿,长得一般,骚劲可是超一般,乖乖的,看她这样子肯定是没少给秦桧戴绿帽子,佩服佩服,秦桧就算是当不成丞相,以后开个帽子店,也饿不死他,看来秦桧要想回国可是全得靠她了。 金国中比莫启哲大的官都走了,莫启哲现在成了汴梁的实际主人,既然是实际上的统治者,那他也就无须再客气了,当孙子当够了,无论如何也该当把爷爷了吧。 莫启哲在完颜昌刚走的第二天便下了命令,让骠骑军士兵强行掠走了汴梁城头的所有大炮,声称是“代为保管”金国的元帅没意识到这东西的好处,他可是早意识到了。不但如此,他也不管张邦昌是否同意,就把库存的火药一古脑地全搜了去,理由非常的简单,因为他喜欢看烟花,所以要这些火药作烟花用。 对于他这种明目张胆的强盗行为,楚国官员们敢怒不敢言,张邦昌也是无可奈何,现在汴梁城里谁也惹不起这位莫大将军,只好任他为所欲为。 谁知他们不敢言,倒长了莫启哲嚣张的气焰。没过几天,这位大将军又以自己镇守汴梁辛苦手下兵马太多,花销过大有些入不敷出为由,向楚国的官吏们要钱要粮,楚国官吏如果不给,他便下命抢夺,非把钱粮弄到手不可。再接着,他又命令他手下的那些士兵到处打秋风,把城里城外的富户敲诈了个遍。这些个如狼似虎的契丹兵们得了大将军的指使,行起事来毫无顾忌,在索要护城费的同时往往顺手牵羊,把能拿走的全拿走,他们所到之处直如水洗过一般,什么东西都剩不下。被勒索的富户们叫苦连天,直骂莫启哲为莫扒皮。 这还不算完,莫启哲又把汴梁城里的铁匠和火药工匠都集中了起来,让他们研究火枪的制造。莫启哲想到今后自己的军队可以有火枪用,那真是得意之极。好在这位莫大将军虽对官僚们穷凶极恶,对老百姓们倒非常的和气,并不为难这些工匠,没等火枪造出来,便先发给了他们工钱,工匠们心下感激,他们以前为官府服劳役,可从来没拿到工钱过,更别说先拿到工钱了,所以虽然谁也不知火枪是什么东西,但都表示一定要让莫启哲满意。 “莫大将军是个好人哪!”这句话从工匠们的嘴里传了出来,很快,他们的家属知道了,他们的街坊知道了,全城的老百姓便一齐知道了。平常人家的老百姓与宋国的官员和富户们可不一样,无论当权的是谁,他们都是被统治者,永远都是被欺压的对象,所以汴梁城里到底是谁说了算,他们并不十分关心。 可现在他们发现,这位掌有汴梁实权的莫启哲大将军与以往当官的全不相同,他虽然对有权有势的原宋国官僚疯狂掠夺,但却从不抢夺老百姓,不但如此,他手下的士兵对平民百姓也很和气,最令百姓们满意的是,这些当兵的买东西时都是给钱的。在战争年代,当兵的不欺压百姓便已是谢天谢地了,要是能做到公买公卖,那简直可算得上绝无仅有了。 于是,当老百姓在街上看到莫大将军的士兵时,也不再象避瘟神似的远远就躲开了,甚至就算是士兵们在打劫官员们的时候,老百姓还会在一边站着看热闹,看着原来在头上作威作福的官老爷们挨抢,那心里可有多痛快,谁也不会上前打抱不平,因为老百姓认为这样很公平,天理循环嘛! 莫启哲对手下士兵们的战利品数目之多,非常的满意,他的钱虽然够多了,可他却希望别人的钱少点,楚国的税收是不会落入他的口袋里的,那是张邦昌的权利。有了钱便会有实力,他可不想自己身边出现另一个有实力的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用不着任何人教,莫启哲便学会了争权夺利。几乎是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他便颁布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法令“百一税” 当时老百姓要交的税是“什一税”但由于宋朝官府的横征暴敛,这个什一税其实早已名存实亡,老百姓往往要交给官府自己收入的一半,有时甚至还要更多。莫启哲的这个法令一颁布,立时得到了百姓们的全力支持,这个法令可是有契丹兵们的长矛大刀保证实施的,哪个楚国官吏想耍花招,那可真是得赔上身家的。 虽然楚国的官员们始终不承认这道法令的合法性,可老百姓却是全承认的,要是来收税的官员想多要税钱,老百姓便会理直气壮地说“我们的莫大将军说了”如何如何的把那官吏一顿教训,如果官员要玩儿硬的,他们便会跑到契丹兵那里去告状。契丹兵最喜欢别人来告状,只要有老百姓来诉苦,他们立时便会精骑四出,冲到那官员家中劝他“莫大将军的话是必须听的,你怎么可以不听莫大将军的话呢,太不象话了吧!”然后顺便将那官员家中值钱的东西水洗一遍。 结果,现在的契丹兵营竟变成了官府衙门,老百姓有事都不去找楚国官府了,直接来找契丹兵,保准是有求必应。 莫启哲又想:这百一税也还是太便宜了张邦昌,一百个铜钱毕竟是有一个要落入他的口袋的,自己又不能成天跑去抢他的!便宜了这假皇帝,不如便宜了下级官吏。于是,他又下令给五品以下的楚国官员长俸禄,长的那部分俸禄就从百一税里出。 下级官员们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在莫启哲的大掠中本来就没受过什么害,现在这一长俸禄,他们可太高兴了,对莫启哲好感与日俱增,没过几天就把张邦昌给甩到脑后了,管他楚国皇帝是谁,我们又没吃他的俸禄,滚一边凉快去吧!下级官员是任务的执行者,他们虽不敢再多收税,可还是能收上来一些的啊,既知道了这税钱是自己的俸禄,自然就不会上交给张邦昌了,这下可好,楚国皇帝竟成了个穷光蛋。 张邦昌现在是无兵又无钱,完全被架空了,就连他的玉玺都没保住。原来,莫启哲发现有了玉玺办事方便多了,于是就派耶律玉哥去向张邦昌借来用用,玉玺张邦昌能随便借嘛!可他刚说不行,耶律玉哥便把刀抽了出来,借不借?不借便便,他妈的,杀你不行,杀你外甥总行吧! 张邦昌身边就剩刘豫一个亲信了,哪能让他受伤。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骠骑兵抢走了他的玉玺。楚国的高官们本就对张邦昌称帝不满,现在又得知他的玉玺被夺,更有了不上朝的理由,每日的朝会,除了刘豫外竟连一个楚官都不来,与其跟着废物皇帝,还不如去讨好莫启哲,那样还能让自己少受点损失。 张邦昌看着空空荡荡的朝堂,颓然长叹,自己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汉献帝的悲哀,这个莫启哲今日之所做所为比曹操还曹操,汉献帝虽也是个傀儡,可还能盖盖玉玺,现在可好,自己连玉玺都被“借”了去,连个傀儡都算不上了,费尽心机争来的皇位,竟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这到底谁是皇帝啊,好象不是我,是那个叫莫启哲的军阀才对! 莫启哲做人方面虽然有很多的缺点,但同时他也有很多优点,其中最显著的一个优点就是,他在自己得到好处的同时,一定保证他身边的人或者支持他的人同样得到好处,这一点不仅让他把手下的四万多士兵紧紧地团结在他身边,也使那些饱受欺压的百姓看到了希望,他们甚至忘记了这个大将军是个金**官,是个灭亡北宋的头号功臣,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这个莫大将军永远都不要走。 莫启哲折腾了半个月,又想起了张邦昌,这老小子住在皇宫里挺美啊,这么好的地方给你住,太浪费了吧! 莫启哲本来就对张邦昌住在皇宫里眼红不已,再加上香宁公主不停地在他耳边说皇宫里的生活是如何如何的好,张邦昌是如何如何的坏,让这样的大坏蛋占据着皇宫简直就是天理不容,怂恿他把张邦昌赶出去。美人儿的**汤是天下第一汤,莫启哲心痒难搔,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决定替天行道,准备给这位刚当上不到一个月的楚国皇帝来个逼宫,让他滚出皇宫去,好给自己腾个地方。 这一日,大楚国的皇帝张邦昌正在皇宫里用膳,他这些天心情不好有点上火,面对着满桌丰盛的菜肴毫无胃口,看着殿外开得热闹非凡的桃花,想着心事。忽有侍卫来报,说莫启哲大将军求见,张邦昌惊得从龙椅上跳起身来,这强盗来皇宫干什么?略一怔,复又坐下,道:“宣。” 随着太监侍卫们一声声的“宣”中,莫启哲手里提着马鞭,杀气腾腾地带着耶律玉哥走进殿来。他也不行礼,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太监和侍卫,哼了一声。 他这一哼,不但太监和侍卫们浑身冷汗直流,连张邦昌都打了一个冷颤,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但他毕竟不是一般人,马上恢复了平静,两眼已笑得弥勒佛似的眯成一条缝,好声好语地道:“莫大将军今天倒有空来朕这里,不知有何事启奏啊?” 莫启哲不答,心道:“这个老龟孙,跟我装什么大瓣蒜,还朕呢!我倒是有事要奏,就怕你不肯。”他也不答话,反而假意在殿中东转转西转转,用手中的马鞭敲了敲大殿中的柱子,故弄玄虚地说道:“咦,这柱子好象有点问题,怎么竟好象是空心的!玉哥,你过来,你听听是不是这根柱子有点古怪。” 耶律玉哥立即上前,伸头附在柱子上听了听,点头道:“不错,这柱子是有些问题,好象是被蛀空了的声音。”说完他用手指猛敲那柱子,表情凝重。敲了几下之后,又大声惊叫道:“哎呀,不好,这柱子朽了,这大殿要塌!快跑啊,快跑啊,房子要塌了啊!”满殿的太监侍卫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花样。 张邦昌见他二人一番做作,心里懂了,这莫启哲今天是专门来找碴儿的。但他可不是完颜宗翰那样的人,一不高兴张口就骂,他是从宦海里翻滚打磨出来的,深通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虽心中恼怒,脸上可一点没表现出来。见莫启哲不答他的问话,他也不追问,只是顺着莫启哲的话道:“是啊,这宫殿都修了一百多年了,是有些老旧了。” 莫启哲闻言紧接着就道:“既然这宫殿老旧了,大楚新立,宫殿也应当用新的才对。这样吧,张太啊不,是皇帝陛下,请你这就先搬出去住吧,我叫人给你把这座皇宫翻新一下,你看好不好?” 张邦昌还没意识到莫启哲是想赶他出去,还以为这位将军是想借修宫殿为名再敲一笔银子,他可对莫启哲那只收钱不办事的高招领教过了。皱了皱眉头,张邦昌道:“那可多谢莫将军好意了,可现下国库空虚,实在拿不出银子来啊。再说,这个时候,朕也不愿只图享乐,还是把钱用在国事上吧。”他立刻满口子的说没钱,想封莫启哲的嘴。 谁知莫启哲这次倒非常的痛快,不但没要钱反倒是要给他钱,只听这位莫大将军说道:“钱上的问题无需陛下操心,这种小事就都由本将军一力承担吧!事不宜迟,我今天就叫人来修,陛下这就请搬出去吧。要不然先搬回太师府里委屈几天,陛下你看可好?” 张邦昌见莫启哲嘴上说的好听,可实际内容却是要自己搬出皇宫,身为皇帝竟不能住在皇宫里,这成什么话。他摇头不充,道:“还是算了吧,将就着住吧。联不是贪图享受之人。”无论莫启哲再怎么舌巧如簧,他都坚决不肯搬出皇宫。 莫启哲见他不肯,心里也知道,不管用什么理由,让张邦昌搬出皇宫都是不可能的,与其跟他浪费口水,不如干脆直接来硬的。这年头,谁有兵谁就是老大,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莫启哲脸色一沉,手中马鞭“刷”的一声在空中甩了个圆圈,随后又抓起桌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茶杯应声而碎。耶律玉哥见他翻脸,立即上前飞起一脚把张邦昌面前的餐桌踢翻,紧接着从衣袋里掏出了个小小的牛角军号,放在嘴边“呜呜”的吹了起来。 瞬息之间,号角声未落,殿外便响起了马蹄声,成百上千的骠骑军士兵骑着战马冲进了皇宫,他们冲进了大殿,也不下马,有的挺起长矛,有的抽出马刀,对着张邦昌等人大声吆喝,用刀背和矛杆挥打,连推带挤地把张邦昌和侍卫太监们圈在了一起。 这时有几个侍卫想反抗,也抽出佩刀来与骠骑军对打,骠骑军士兵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没事还想找事呢,一见侍卫反抗正合心意,下手毫不留情,刀矛齐下,把这几个想反抗的侍卫尽数杀死。一个太监被吓得大声尖叫起来,一个骠骑军士兵立即跃马上前,挥刀砍出,把那太监的头削了下来,登时鲜血狂喷,淌了一地。 大殿上的张邦昌和众太监侍卫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见过这般鲜血淋淋的杀人场面,侍卫们平时欺负老百姓一个顶俩,可和这群如狼似虎的骠骑军将士比起来,可就是十个都顶不上人家一个了,他们都把手离自己的刀把远远的,深怕万一被骠骑军误会是想拔刀相抗,那时要是来个长刀吻颈,死得可就太冤枉了。太监们更是浑身打颤,有的胆子小的竟吓得哭出声来,大殿之上哭声与骠骑军士兵的吆喝声混成一片,乱成一团。 莫启哲冷声一哼,心道:“不死几个人,还以为我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呢!真是贱骨头,非逼着本将军动武不可!” 就在这时,刘豫连滚带爬地从殿外跑了进来,大声喊道:“舅舅,舅舅,出了什么事?” 张邦昌脸色苍白,强装镇定,不理他的宝贝外甥,却问莫启哲道:“莫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启哲冷冷地道:“什么意思?陛下说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了,陛下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在张邦昌周围的侍卫中,有一个侍卫至始至终没露出慌乱的神色,他用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着莫启哲,微微点了点头。 张邦昌再笨这时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他万万没想到,金国的两位元帅前脚刚一走,莫启哲后脚紧跟着便来逼宫,这个小子不但毫无忠君报国之心,连最起码的耐心都没有,这也实在太凶狠霸道了,他用发颤的声音问道:“莫启哲,你这是想逼宫啊!你想造反不成?”情急之下,也不称莫启哲为将军了。 莫启哲摇头道:“造反?我又不是楚国人,称不上造反。其实今天我来是有一个重大的消息要告诉陛下的,有人要暗杀你,我是来保护你的!” 张邦昌心下暗道:“保护?有你这么保护的吗?这分明就是造反逼宫!别以为说得天花乱坠,我就能信了你。” 莫启哲见张邦昌的神色,便知他不信,可自己也没指望他信,复又说道:“陛下不信?陛下不知道有人想要杀你?没关系,你不知道,今天本将军就让你知道知道。”话一说完,他把手里的马鞭一举,随即下落。 这个手势一做,骠骑军士兵一齐怒喝“跪下,跪下,都给大将军跪下!不跪下的统统杀光!” 满殿的侍卫太监一听,都吓得要命,他们深知金人的残忍好杀,既然说要统统杀光,那就一定会统统杀光,这个时候逞强可是大大的不智之举,为了保命,跪下就跪下吧,反正成天给人下跪也跪习惯了,再说莫启哲现在是汴梁城的实际主人,给他下跪也谈不上什么丢人。 咕咚咕咚声中,满殿的侍卫太监们一齐给莫启哲跪了下来,就连刘豫也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整个大殿上,楚人之中只有一个人没有下跪,那便是大楚的皇帝张邦昌,他虽然也是被眼前之事惊骇得魂不附体,可却还一直记得自己是皇帝,所以强打精神,没有给莫启哲跪下。 莫启哲望着直挺挺站立的张邦昌,哈哈一笑,怎么样,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吧,皇帝又能怎么样,你现在只是我手里的一块泥巴罢了,我想把你搓成长的,你便是长的,我想把你压成扁的,你就只能是扁的! 第十七章恃强夺 见张邦昌害怕,莫启哲甚是得意,笑嘻嘻地说道:“哎呀,皇帝陛下,你干嘛还站着啊?我的兄弟们让别人下跪可又没让你下跪。快坐下,快坐下。末将的兄弟们一时着急,失了礼数,陛下可不要责怪他们啊,他们也是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才冲进来的,也算是一片拳拳的那个报君之心嘛!” 张邦昌脸上肌肉抽搐,咽了口唾沫,杀人杀得满殿是血,这还仅仅叫失了礼数,要是你想恃强凌弱的话,那这汴梁城里还能有活人吗?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可不能掉了皇帝的架子,那样只会让这小子更加嚣张。张邦昌重又坐回了龙椅,道:“莫将军有话这就请说吧,朕还有事,一会要去和群臣商议给大金皇上递国书的事,这国书怎么写,还没定呢!”言外之意是警告莫启哲,你小子给我放老实点,要是做的太过份,小心我去你们皇帝那告你一状。 莫启哲听了这话一愣,国书?什么国书?什么意思?啊他是想写信告状啊!麻烦了,来之前怎么就忘了这事,**汤喝得太多,昏了头了!怎么办?又不能真的一刀砍了他,那可就是造金国的反了,到时大兵发来哼,发来便发来,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底!半途而废,不算是好汉! 莫启哲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想要达到目地也不一定要杀他,看了一眼刘豫,张邦昌是有弱点的,很好,有弱点就好办。他也走到了一边的茶几旁坐下,睨了一眼张邦昌道:“既然陛下还有事,那我也不好多耽搁时间了,咱们就长话短说吧。是这样的,这些日子来我一直为汴梁城里的治安操心,陛下想必也知道,现在城里的暴民实在太多了啊,我不得不每日派人出去明查暗访,不成想还真让我查到一个天大的消息,简直是骇人听闻哪”说到这里他不说了,拿眼睛看着张邦昌,一个劲儿地摇头。 张邦昌见他故意卖关子,知道这小子是有意刁难,你不是不说吗?我也不问。张邦昌把头一偏,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膝盖,一言不发。 莫启哲见他竟然不问,而且连一点好奇的表情都没有,心中骂了句“这老奸巨猾的家伙,跟我玩起深沉来了。”他转移目标,对着跪在张邦昌身边的刘豫说道:“这城里有人唉,这个这个太过骇人听闻,我不敢乱说。” 这刘豫可不象他舅舅那般沉得住气,他见莫启哲态度变好,便站了起来,因受不了莫启哲的大卖关子,多嘴多舌地开口问道:“到底是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啊?莫将军你就直说吧,别逗得人心痒痒的。” 见有人捧场,莫启哲这才说道:“我的人打听到这汴梁城里有宋国的余孽不服陛下坐了龙廷,所以想刺王杀驾,他们中已经有人混入了皇宫,想趁陛下不备来个荆轲刺秦王的把戏,把陛下给害了。陛下你想,我身为汴梁镇守使,听到有人要对陛下不利,能不着急吗?这不,一得到消息,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护驾了。” 张邦昌哼了一声,心道:“说得比唱得都好听,要说这汴梁城里有谁想害我,你这莫大将军得排第一号。” 刘豫可忍不住了,着急地对张邦昌说道:“舅舅,我就说嘛,这城里有许多坏人想害您!我看咱们就让莫将军在宫里搜一搜吧,抓出了刺客,咱们也好安心。” 张邦昌不满地看了刘豫一眼,这孩子也太好骗了,这莫启哲哪里是什么好人了,他的话也能信? 莫启哲连忙道:“对啊,对啊!刘大人所言极是,为了陛下安全着想,在末将搜捕刺客的时候,陛下还是暂且出宫避一避才是万全之策啊!”张邦昌才不上他的当呢,摇头笑道:“多谢莫将军好意,这宫里闹刺客的事嗯,其实朕也早就知道了,而且刺客也已经被抓住了,朕怕太过张扬引起朝中百官的恐慌,所以就把刺客给秘密处决了,这件事已告一段落,莫将军就不必操心了。再说,就算有刺客,朕想宫中的侍卫也能应付得了,何需莫将军费心呢!”他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把莫启哲的“好意”统统挡在了门外。 莫启哲脸色一变,见张邦昌并不反驳自己的谎话,反而顺着自己说的往下编,这人宦海沉浮,编瞎话的本事果然非同凡响,比自己尤胜一筹。莫启哲心中点头,对张邦昌有了那么一丁点的钦佩之意。他又道:“就怕陛下只抓住了小的却抓不住大的,有些人侍卫是不敢抓的,而且陛下也不会料到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会谋害你吧?” 张邦昌想了想,这莫启哲说的是谁啊?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不会是想诬陷刘豫吧?还没等张邦昌反应过来,莫启哲猛一拍茶几,站起身来,对着刘豫骂道:“好你个刘豫,竟敢派人暗杀陛下!说,你是不是想早日登基,所以才阴谋弑君篡位!” 刘豫大吃一惊,莫启哲突然发难本就吓了他一跳,而被发难的对象竟是他自己,怎不让他胆战心惊?他连声说道:“哪有此事,哪有此事!我什么时候要杀舅舅了,莫将军你可别冤枉好人!”说这话时,他心下也是惴惴,他确实想过让张邦昌早点死,好把皇位给他腾出来,可要说到篡位,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张邦昌也是不信,莫启哲诬陷别人造反倒是有可能,可说刘豫篡位那是绝不可能的,自己这个外甥心比天高,胆比鼠小,大事做不成,小事不屑做,归根到底就是那种啥也做不了的纨绔子弟。他摇头道:“莫将军不要听别人挑拨离间,说我外甥篡位,那可是绝无此事。” 莫启哲见张邦昌护着他的外甥,心道:“看来这小狗腿果然深得张邦昌的疼爱。很好,那就拿他下手比较容易达到目地。”他向耶律玉哥使了个眼色,耶律玉哥跟他日子最久,深知莫启哲心意,见启哲大哥示意,立即抽出腰刀,扑上前去将刘豫按倒在地,用脚踩住刘豫的脑袋,大刀往他的脖子上一架。刘豫双眼翻白,几乎吓得背过气去。 张邦昌见状,大声急呼:“不要,不要。莫将军手下留情,不要伤了我外甥。” 莫启哲微微一笑,人质到既然到手,下一步就是要提条件了。可谁知还没等他提出条件,只见张邦昌身边的侍卫中有一人飞身而起“呛啷”一声长剑出鞘,使出一招凤点头向莫启哲恶狠狠地刺来。莫启哲武功一点不会,可反应倒是不慢,他眼见白光闪动中长剑向自己刺来,急切间立刻俯身爬下,来不及抽刀御敌,只好双手抱头护住了要害。 骠骑军将士见有人行刺,俱都大惊失色,一拥而上,围到莫启哲身边护卫。那持剑刺来的侍卫用的却是虚招,他不是真想杀莫启哲,而是要引开骠骑军的注意。只见他手中长剑划了个圆圈,转而刺向刘豫身旁的耶律玉哥,耶律玉哥抬刀一挡,竟挡了个空。那侍卫腰间使劲,右腿飞出,正中耶律玉哥的手腕,把耶律玉哥手中的大刀踢飞,那大刀直飞起三丈有余“砰”的一声大响,钉到了殿中的大梁上,犹自晃动不已。 这一下兔起鹘落,快得犹如电光火石一般,殿上诸人谁也没料到侍卫中竟有如此武艺高强之人,个个惊惶失措。但骠骑军将士毕竟久经战阵,慌乱只是一刹那的事,见大将军无碍,立时放下心来,一齐挥舞起马刀,向这个侍卫扑来。这侍卫艺高人胆大,骠骑军虽多,可他也毫不畏惧,长剑横削直刺只七八招间竟把靠近他身边的骠骑军将士打得个个带伤。 莫启哲在身边亲兵的扶持下站起身来,见这侍卫厉害,他情急大叫:“放箭,放箭,快给我放箭!”可骠骑军这次是来逼宫的,轻装而来,象弓箭这种上阵打仗的东西压根就没带,听莫启哲叫得紧了,有几个骠骑军士兵只好把手中的马刀向那侍卫掷了过去。那侍卫挥舞长剑在身前布下一道剑网,把飞来的马刀尽数砸开。 那侍卫见大批的骠骑军士兵从殿外急赶而来,人数越来越多,便不再恋战“嗖”的一声跃身而起,跳到了大殿的横梁上,拔起耶律玉哥的长刀,扔了下来,对耶律玉哥笑道:“小子,下次拿刀的时候记得要拿稳了。”话一说完,这侍卫再次跃起,竟穿破了殿顶,尘土飞扬中窜出了大殿。 这一下太过出人意料,殿上众人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殿外的骠骑军见有人从殿顶上跳出,心知必是刺客,一齐向着那侍卫逃走的方向追去,可那侍卫走的是屋顶,骠骑军却是骑马,皇宫中殿堂甚多,又是门又是坎的,骑马反倒速度减慢,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侍卫便把骠骑军甩在了后面,三纵两纵间就失去了他的踪影。 莫启哲一生之中从未见过武林高手,以前在电影电视上看到的都是假的,今天亲身经历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直把他吓了个半死,三魂七魄各飞走了一半,比当初初上战场打仗还让他心惊。连喘了几口气后,心魂稍定,他看了看同样浑身发抖的张邦昌和刘豫,心想:“还好,还好,要丢人也不是我一个人丢,这大小狗腿比我也强不到哪儿去。”可转念又想到自己刚刚趴到了地上,虽是情急之为,可这也够丢人的,大大有失将军的体面,为了让殿上众人尽快忘了这丢面子的事,他转移目标,大发脾气,对着刘豫怒吼道:“混蛋,你这小子赶情不光是想篡位啊!连本大将军都敢谋害,这还了得!来人哪,给我把他砍了!” 别看骠骑军奈何不了那个侍卫,可绝对奈何得了刘豫,莫启哲一声令下,早有几个骠骑军士兵围了上去,又把刘豫按到了地上。刘豫拼命反抗,大叫冤枉,说那个侍卫不是他的人,他也不知道这侍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骠骑军谁信他的,明明见到那侍卫是为了救他才出的手。刘豫不喊不要紧,这一喊更增士兵们的怒气,把他横拖倒曳的拉起,四脚朝天地反绑了起来,尤其是刚才受伤的几个骠骑军士兵下手更狠,拳打脚踢过后,又抡起了巴掌,辟辟啪啪地打起他的耳光来。可怜刘豫那英俊潇洒的帅脸,被一阵漏风嘴巴打过之后,竟变成了猪头一般。 张邦昌心知这次可是坏事了,要说那侍卫不是自己的人,虽然是实话,可莫启哲根本就不会信,那侍卫刚才挺剑刺他,莫启哲岂能善罢甘休,更何况他这次本就是来找碴的。看来,此时要是再不服软,他这宝贝外甥可真就要做刀下之鬼了。 张邦昌连声道:“哎呀,竟然真的有刺客想要杀我!莫将军,我信了我信了,请你放开我外甥,莫要中了刺客的诡计。”一着急也不再自称朕了,又改称我了。 莫启哲哼了一声,道:“什么诡计?明明他是为了救刘豫才出的手。哼,我刚刚叫人架住刘豫,只是想诈一诈他,如果他真是没有篡位之心,必不会怎么慌张。可现在呢,怎么样,被我诈出来了吧,果然有武艺高强的人在他身边护卫,而且更可气的是那个侍卫竟敢刺我!所以我说,刘豫一定是想谋反!这个混蛋,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竟敢跟我竟敢跟大金国作对,那还不是罪该万死嘛!” 张邦昌道:“莫将军要是真杀了刘豫,那才叫是亲者痛仇者快啊!将军请想,这刺客定是见我身边护卫众多,无法下手,所以才使出这么一招毒计,要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让我们自相残杀,他好渔翁得利。莫将军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啊!还是快快放了我外甥吧!” 莫启哲看了看张邦昌身后的侍卫,怕万一再冒出来个“大侠小侠”之类的,那可有些不妙。这时他也不想把张邦昌逼得太紧,只要能达到目地也就够了,他说道:“要我放了刘豫也行,可这宫中一定还有别的刺客!陛下,你说这侍卫真的不是刘豫的人?” 张邦昌忙道:“当然不是,我们从没见过他,这人一定是假冒的侍卫。你们以前谁见他?”他转头问其他的侍卫,侍卫们一齐摇头,宫中侍卫众多,哪能个个都认识?何况刚才骠骑军冲进大殿时,殿内乱成一团,人人慌乱,谁有功夫去留意一个侍卫! 莫启哲道:“不是就好,我怀疑这人定有同党留在宫中,我要好好查查。陛下,我这可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啊,这个刺客一定是来刺杀你的,可刚才却让我替陛下挡了这一灾,不过,我也不能成天守在陛下跟前替你挡灾啊!我劝陛下还是先搬出宫去吧,回原来的太师府委屈几天。如果陛下执意不肯搬,那也没关系,只是我的人在搜捕刺客时误伤了自己人,陛下可别怪我。哼,我手下士兵不认得陛下的大有人在!”语气中充满了火药味,浓浓的威胁口吻让张邦昌听了不寒而栗。 张邦昌无法,情知再不退让,今天必要血溅三尺。也罢,就让这小贼嚣张一时,等我上报了金国朝廷,有他好看。张邦昌点头道:“那就辛苦莫大将军了。还请放了我外甥,让他和我一齐回太师府。” 莫启哲见赶走张邦昌的目地达到,杀不杀小狗腿倒是无关紧要,他嘿嘿笑了笑,道:“好,陛下尽管放心,末将必会早日把刺客同党捉拿归案。啊,还有,我还会为陛下把这老旧的宫殿好好的修一下,等修好了再请陛下回来住吧!” 张邦昌叹了一口气,心道:“等你修好宫殿,猴年马月吧。”他上前替刘豫松开了绳子,舅甥两人恨恨地离开了皇宫,回太师府去了。 莫启哲看他离去,哈哈大笑,至于张邦昌回到太师府是不是马上给金国朝廷写国书,告他莫大将军一状,莫启哲是半点也不在乎的。他这时忽然记起了完颜宗望,这位都元帅是不喜欢张邦昌做皇帝的,自己越欺负张邦昌,完颜宗望便会越高兴,要是张邦昌敢起刺儿,他就把这位金国的都元帅请出来,到时候就看看在金国朝廷中,是完颜宗望说话听的人多,还是这位楚国的假皇帝说话听的人多。狗咬狗一嘴毛,老子只等着看热闹就行了。 可又一想,不行,为什么要让这老汉奸写信去告状啊,没麻烦不是更好。莫启哲冲耶律玉哥一招手,耶律玉哥走了过来,他问道:“手怎么样?” 耶律玉哥摇摇头道:“没事,那人好象不想伤我,劲儿使得好巧,力气都被刀承受了去,我的手反倒一点事没有。” 莫启哲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你马上带人去太师府,把这老家伙看好,别让他送什么国书出去,明白吗?” 耶律玉哥道:“软禁?” 莫启哲笑道:“然也。” 耶律玉哥领命而去。 莫启哲在张邦昌离去后,命令骠骑军全面接管皇宫,他首先让人把侍卫的花名册拿来,逐个查找,想看看那个武艺超高的刺客到底是谁。可查来查去,竟然没有查到,他又向侍卫领班询问,侍卫领班也说从没见过此人。莫启哲终于相信了,那人肯定是假扮侍卫混入皇宫的,看样子他也不象是张邦昌舅甥的人,那么他是谁? 莫启哲搔了搔头,想道:“乖乖的,不会是天地会的吧,专门反清复明!不对啊,现在又不是清朝,连明朝还没到呢。那就是反金复宋了,可好象又没听说过历史上有什么帮会反金复宋的啊!不过这人肯定是个武林中人,武林,江湖乖乖的,他不会是梁山好汉吧?” 耶律玉哥说那人刚才并不是想伤他,那么这个人是敌是友?我现在手握精兵,坐镇汴梁割据河南,可是个大大的实力派啊,会不会是有人想拉拢我,所以派个人来探探风 第十八章火枪难求 莫启哲让手下的骠骑亲兵对皇宫进行彻底地搜查,他自己则带着一肚皮的疑惑回园子去了。 见到了香宁公主,莫启哲把今天的事讲给了她听,香宁公主听到莫启哲把皇宫从张邦昌手里硬抢了回来,心里这份痛快就别提了,连连夸奖莫启哲能干。可后来听到那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时,香宁公主也很惊讶,她从不知道侍卫中有跺跺脚就能窜上房的人,在她的印象里,所谓的大内高手顶多也就是能看个家护个院什么的。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干脆不想,莫启哲涎着脸对香宁公主说:“老婆,咱们明天就要去皇宫里住了,你又成了名副其实的公主了,那你看我这驸马什么时候也能名副其实啊?” 香宁公主听他又提起这事,羞红了小脸道:“你想得美,谁是你老婆啦!不过呢,要想娶我其实也并不难,我又没说不嫁给你。” 莫启哲一听大喜,连声说道:“好啊好啊,那咱们明天就成亲吧,反正皇宫里什么都是现成的,我也不是讲究礼数的人,咱们对付对付,一切从简就行了。” 香宁公主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讲礼数的人,别人就都不是啦?告诉你,要想娶我,你要先做到三件事。第一,你要得到我父母的认可。” 莫启哲一听脸色就变了,香宁公主的父母现在被抓到金国做了俘虏,他可没本事救他们,就算以后有了本事,这本事也至少要三五年的时间才能培养起来,那以后这三五年里就让他对着香宁公主这绝色大美人流口水吗?太浪费了吧! 香宁公主见他面露难色,便又道:“就算是没有父母之命,那哥哥的话也成,我的九哥现在不是在临安吗?你去向他提亲,他要是答应了,我就嫁给你。” 莫启哲心道:“和没说一样,你那九哥现下做了南宋皇帝,他怎么肯把妹子嫁给我这金国的将军,难道让我用汴梁城做聘礼?这可是我的根据地,日后的发展全靠它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事可当真不容易办到,那你的第二个要求呢?” 香宁公主道:“这第二个要求嘛,我要你杀了张邦昌,把这个什么楚国给我灭了。” 莫启哲咧了咧嘴,要杀张邦昌就更不容易了,侮辱侮辱他倒没什么,可弄死他就不行了。张邦昌要是不明不白的死了,金国那边不得炸了营,朝中的那些官员们又不是傻子,单看完颜昌就知道了,个个都是人精,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是自己弄死的人,到时候大兵发来,到底是杀张邦昌啊,还是自杀啊? 香宁公主见他脸色难看,知道他答应不了,心下不满便发起脾气来,道:“喂,你到底想不想娶我啊?我可是公主哪,你以为驸马就那么好当的!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媒妁之言你没有就罢了,父母之命你也没有,也太过份了吧?我不过是要你灭了楚国,只是想当成你给的一份聘礼而已,现在你连聘礼也想省下,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是山野村女吗?” 莫启哲心想“你要是山野村女那可就好办多了,可惜你不是?说来也怪,我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连楚国的皇帝都是说赶跑就赶跑,可偏偏就是对这样一个女孩子束手无策,我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跑来还债的啊!”他硬起胃里的肌肉,装成一副大丈夫的模样道:“其实你这两件事说难办也难办,说好办也好办,但是我现在还不想办,所以你再说说你的第三个要求吧,只要不太难,说不定我就能办到了。” 香宁公主一双大大的凤眼向他一瞪,道:“哼,少装好汉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底细。前两件你都办不到,第三件就能办到啦!等到你办完了这两件事,第三件事再说不迟。” 莫启哲一听立时泄气,道:“那成亲不成,现在总可以订婚吧,要不咱们先” 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听香宁公主“呸”的一声,道:“你就别白日做梦了,要想订婚,你去跟你那个耶律玉哥订婚吧,反正他是你的跟屁虫,你要他干什么他都肯!” 莫启哲“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耶律玉哥是个男人啊,怎么跟他订婚? 香宁公主也笑了起来,随即把小脸一绷,道:“好了,我的要求就是这样,你看着办吧。” 莫启哲叹了口气道:“那如果我一辈子都做不到你这些要求怎么办?那咱们就一辈子不结婚哪?我打光棍不要紧,难道说你也当一辈子老处*女?” 香宁公主脸一沉道:“胡说什么呢?谁要当一辈子老那个啊!你就那么没出息,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你要是真的一点出息都没有,连个男人都算不上,我还嫁你干嘛,还不如死了算了!” 莫启哲忙道:“好好,我办就是,我不是没出息,是你的要求实在太难办了而已。你可别又要死要活的,我可是怕了你了,跟你在一起,我别的病倒没生,就是这心脏老是受惊吓,早晚非被你吓出心脏病不可!” 香宁公主不懂什么叫心脏病,可见他答应办事心里就高兴了,柔声道:“只要你心里有我,我还不早晚都是你的。”最后一句话声低微,几不可闻,可莫启哲仍是听到了,心头大快,这才又开心起来。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收拾了收拾明天进宫要带的东西,这才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三千名骠骑亲兵便在园子外集合,护送莫启哲去了皇宫。莫启哲到达皇宫后,见经过一晚上的搜查,宫内确实再没有可疑的人物了,这才要耶律玉哥把皇宫里以前公主用的鸾驾拿出来,他自己亲自又回园子把香宁公主接了出来。 香宁公主坐着鸾驾,回到了久违的皇宫,心头一阵酸楚,宫殿依旧,可父皇母后却不在了,想到伤心处,泪水忍不住又流了下来,看在莫启哲眼里,心中不由大叹,女人哪,真是水做的! 宫中虽说已没有了可疑人物,可莫启哲始终不放心,这些高手高脚们在殿顶上飞来飞去的,防不胜防,偏自己又不会武功,现在学好象也来不及了。他心里总是想要是自己有把枪就好了,要不然那个假侍卫一定跑不掉,他刚往殿顶上一跳,自己就这么一扬手“啪”的一声就把他给打下来了!就算武林高手又能怎么样,在手枪面前还不是小鸡一只! 莫启哲经过这件事,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把火枪给研究出来。这一日,他兴致勃勃地带着亲兵们来了制造火枪的地方。这里其实就是原北宋“广备攻城作”的所在地,也就是宋朝由国家控制的专门生产军械火药的部门,莫启哲知道它的重要性,所以把它占为了已有,里面的官员由他发给俸禄,都只听他的不听张邦昌的。 广备攻城作轩敞的五楹倒厦大门,门前两排垂杨柳,柔嫩的枝条上已发出了一片黄绿的新芽,让人看得赏心悦目,心怀大畅。莫启哲走进前堂,里面的官员们见他到来,忙颠儿颠儿地跑上来请安问好,这里曾隶属工部,所以主事的是一名姓李的工部侍郎,他恭恭敬敬地问道:“大将军您来这有什么事吗?” 莫启哲道:“我来看看火枪有没有制好,怎么这么久了都没给我回信儿,你们是不是在偷懒儿啊?” 李侍郎的神色有些尴尬,对着莫启哲解释道:“大将军要的火枪啊?这个吗,这个” 莫启哲道:“别吞吞吐吐的,我最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这个样子,有话就直说。” 李侍郎道:“不瞒大人说,火枪这种东西下官们从未见过,一时不知大将军指的是什么,样品倒是做出了几个,只是怕大将军不满意,一直没敢给您送去。” 莫启哲拉了把椅子坐下,对他说道:“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火枪嘛,能打死人就行呗,你拿来给我看看,如果做得好,我重重有赏。” 李侍郎跑进内堂,不一会儿就拿出来几个木头盒子,放到了莫启哲面前。 莫启哲打开盒子一看,先是一愣,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这些官员莫名其妙,只好跟着干笑了几声相陪。原来,盒子里装得还真是枪,象红缨枪那样的“枪”这几只枪大小不一,可样式却是一样,都是前面安了个枪头,后面有个实心铁柄,只是唯一能跟火靠得上边的就是柄头上面装了打火石。莫启哲心道:“敢情儿,他们是把火枪当成了引火的工具,以为是火石火折子一类的东西,只是把外形改成了红缨枪的样子。” 要说做火枪,宋朝的人是不明白,可莫启哲这个现代人也不明白,他以前别说做枪,连枪摸都没摸过,只玩过玩具手枪,可那也不能用来打仗啊。莫启哲无法,只好凭着记忆,画了一把现代手枪的样子,对李侍郎等人解释了一番,铁筒是用来装火药和子弹的,枪柄是用来握在手里的,还有上面要装打火石和火绒。 李侍郎看完后说道:“这不就是大炮改小了嘛,把放在地上的改到放在手里而已!” 莫启哲也不太明白这二者的具体区别,只好说:“差不多吧,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在造的时候要记得,这个铁筒可要结实啊,千万别用不了几下子就炸膛,那就不是杀人而是自杀了!” 李侍郎点头道:“知道了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那就好办了,咱们这广备攻城作别的没有,能工巧匠要多少有多少。” 莫启哲说道:“这种火枪我要四万支,嗯不,要八万支,嗯八万支还是不够,干脆造二十万支吧。” 李侍郎吃惊道:“二十万支?大将军您有那么多兵吗?” 莫启哲看了看他道:“现在没有,可谁能担保以后就没有了。二十万支我还嫌少呢,我有多少兵是我的事,你只管造枪就好,别问别的,明白不明白?” 李侍郎立时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忙道:“是是,下官明白了,下官一定做好份内的事,请大将军放心。” 莫启哲鼓励道:“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大小官员一起躬身施礼道:“大将军放心,您给了这么多赏赐,大家能不全力报答吗!” 莫启哲心道:“说得对,这汴梁城里当官的被我敲了个遍,唯独放过了你们这里,还大撒金钱,为的是啥?还不就为了让你们好好给我做火枪。”他又勉励了几句便打马回皇宫去了。 莫启哲不知道宋朝在中国的历史上仅仅是使用火药的奠基时期,别说火枪就是火铳都还没出现,那时人们还不知道用金属做发射管制成火枪火铳,铁火炮已经是这个时代发展的极限了。要是莫启哲知道这点,一定会叫自己为“火枪之父” 可是,但是,可但是,这世上有那么容易的事吗! 第十九章掺沙军粮 此后的日子里,莫启哲加紧训练契丹兵将,他不懂兵法,但他肯学,而且他从不表现出来自己不懂兵法,无论手下将官提出什么建议,他都会假装思考一番,然后才说:“你的建议不错,和我想的一样,就这样办吧!”他的表情非常逼真,让手下的人都以为他身经百战,是个打仗打出来的将军。契丹军中的将领十分能干,让莫启哲很放心,只要手下的将军们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打起仗来百战百胜,那么他这位莫大将军的性命便可无忧,贪生照常,怕死可就不必了。 至于士兵方面,契丹士兵本就勇猛异常,比之女真兵并不差多少,辽国之所以灭亡,与辽国朝廷的官吏**无能有很大的关系,这点倒是和现在的北宋亡国有点相似。 对于自己的军队,莫启哲自是出手大方,饷银给得十足,伙食更是天天翻新,器械装备要多精就有多精,契丹兵将们又可从勒索富户中得到额外的好处,自然对这位莫大将军心存感激,誓死报效。 这时汴梁城里还有一些宋国的败兵,莫启哲把这些败兵进行了整编,让自己的骠骑军亲信做了军官,这些败兵打野战差劲,但守城还算马马虎虎。 为了让自己拥有一支炮兵部队,莫启哲又从汴梁的铁匠和火药匠的家属中招兵,建立了一支五千余人的炮兵部队,这些兵从小接触铁器或火药,平常打仗用,紧急时刻还可以自己生产这些东西。 金宋前线上捷报连连,不仅完颜宗望在两湖地区大打胜仗,就连完颜宗翰也挫败了南宋军队的主力,兵锋直逼临安。 完颜宗望打了胜仗,军队士气高涨,对于灭掉南宋充满信心,可完颜宗翰就不同了,他虽打了胜仗,军队的士气却日益低落。原来,现在正是春荒时节,田地里青黄不接。在南宋的地面上,只要金兵一到,农民们便背井离乡地逃难,什么吃的东西都不留下,完颜宗翰的军队到处找不到粮食,饿着肚子打仗,士兵们的士气要还能高得起来,那倒是奇了! 完颜宗翰向留守汴梁的莫启哲写了好几封催粮的书信,可莫启哲置之不理,全当没这回事。无可奈何之下,完颜宗翰只好暂停进攻,派人回来押送军粮。 完颜宗翰为了粮食急得头顶冒烟,莫启哲却为此向香宁公主表功,说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帮助自己那个在临安的大舅子,拖延完颜宗翰进军的时间,好让赵构做好充分的抗敌准备。香宁公主见他这么卖力地讨好自己,当然对他更是温柔体贴,乐得莫启哲如登仙境,每天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前线打得热火朝天,莫启哲在汴梁城里却是逍遥快乐,直过了多日后,随着完颜宗翰的催粮官的到来,才让这位莫大将军想起来现在还是战争岁月。这次前线回来的催粮官不是别人,正是哈迷蚩这个狗头军师。 莫启哲得知来的是哈迷蚩,心中怒气就不打一处来,连日找尽借口闭门不见。 他不见不要紧,可把哈迷蚩急得跳脚大骂,没办法他只好去找张邦昌,让这位楚国的皇帝给他军粮。谁知张邦昌见了他之后,竟向他哭述,说自己别说手中无粮,就连皇宫都被莫启哲以抓刺客为由占了去,住进去了就赖着不走。他这位楚国的皇帝尽管一心想为元帅大人效劳,可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哈迷蚩要找就去找莫启哲好了,他们是“自己人”应该好说话。 哈迷蚩见这汴梁城中只有莫启哲一人有粮,只好把头低下,决定向莫启哲服软。这一日,哈迷蚩心一横牙一咬不顾一切地闯进了皇宫,在皇宫中大喊大叫,虽然挨了骠骑军的一顿好打,可也终于得到见莫启哲一面的机会了。 偏殿中,莫启哲端坐在金案之后,手里拿着本书装样子,见到哈迷蚩进殿后故作惊讶,诧异地说道:“咦,这不是哈军师吗?你不是正在前线打仗吗,怎么回到汴梁来了?你不会是临阵脱逃吧?” 哈迷蚩虽憋了一肚皮的气却不敢发作,只能低声下气地道:“莫将军说笑了,下官怎么敢临阵脱逃呢,我是大元帅派回来催办粮草的,已经回来了几日。” 莫启哲脸色一沉道:“催办粮草之事何等重大,你回来几日竟然不来见我,如果耽搁了大元帅的战事,你吃罪得起吗?” 哈迷蚩心道:“你这王八蛋,我每日来见你,你都不理,今天还好意思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他嘴上却道:“我哪敢耽误了大元帅的战事,只是回来后见莫将军每日事忙,下官不敢前来打扰。” 莫启哲见他不敢和自己顶嘴,只是一味的说好话,顺风旗已然扯足也就不再为难,道:“以后注意了,军机大事不可延误,无论本将军事有多忙,你都要第一时间来见我,我必会优先处理你的事,明白了吗?” 哈迷蚩连声答应“是是,下官明白了,是下官的不对,没能体会到将军忧心国事的苦心,还望将军原谅。” 莫启哲点头道:“你知道就好。你这次想要多少粮食啊?” 哈迷蚩道:“六万大军两个月的口粮,大概要十二万石左右。” 莫启哲眨巴了眨巴眼睛,问道:“这一石是多少斤啊?我对重量的计算不是那么太了解。” 哈迷蚩嘴一撇,心骂真是个草包,连粮食的计量单位都不懂,也不知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他回答道:“一石是一百二十斤。” 莫启哲把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摔,喝道:“那就是说一个人两个月要吃二百四十斤粮食了,怎么这么能吃!” 哈迷蚩苦笑道:“这怎么叫能吃?士兵们上阵打仗,一日只四斤口粮,有时还不够哩!就算是不上阵打仗,有的大肚汉一日天吃个三四斤粮食也属平常啊!”莫启哲想想也对,打仗的人一天吃四斤粮食好象也不太多,不过别说四斤就是四两他也不想给,他强词夺理道:“我一天就吃不了四斤的粮食,这四斤大米要是做成饭,那又得多重?” 哈迷蚩道:“莫将军,账可不是这样算的,你别忘了还有俘虏呢,他们也得吃啊!这一细算下来,十二万石粮食恐怕还不够呢。再说,咱们大金国的士兵爱吃面食,不喜欢吃米饭。所以请莫将军给大元帅送去的军粮要以白面为主。” 莫启哲笑道:“还真挑剔,这不吃那不吃的,我这里只有大米没有白面,就是大米也只能供应你一万石,其余的要给都元帅送去。” 这时的哈迷蚩本已在椅子上坐下,听他这么一说忙又站起,求道:“一万石哪够,请莫将军多给些,这也是为打胜仗嘛,早日灭宋,早日得享太平。” 莫启哲道:“我这也是为了打胜仗啊,都元帅转战千里更是不易,所以粮食要以先供应他才对,至于临安好打的很,等抓到赵构,请大元帅到临安再补充军粮吧。” 哈迷蚩道:“可当初发兵时,都元帅因战线拉得太长,怕粮食供应不上,所以走时不是带足了军粮吗?怎么莫将军还要给他送粮?” 莫启哲两眼一瞪道:“你也不想想,当兵的一个个都这么能吃,那点军粮怎么够用,我你混帐东西,你还想不想要粮食了,跟本将军这么罗嗦!” 哈迷蚩道:“要要,自然是要,可一万石实在太少,求大将军高抬贵手多给一些吧!” 莫启哲道:“不行,汴梁哪有那么多的粮食?罢了罢了,本将军就让自己的军队吃少点,把粮食省下来给大元帅送去,就一半吧,六万石实在不能再多了。哼,老子这可是舍己为人,一心报国了。” 哈迷蚩连忙称谢,也不理会莫启哲自称老子,道:“请莫将军尽早把粮食装好,让我给大元帅送去。” 莫启哲哼了一声,也不理哈迷蚩,甩了甩袖子径自回内殿去了。 哈迷蚩留在原地一声冷笑,心想:“现在尽让你嚣张,不久你也要上前线去了,到时候叫你连屎都没得吃。镇守使,哼,镇守屎吧你!” 足足等了三日,莫启哲才把粮食给哈迷蚩准备好,六万石粮食全是大米,契丹兵按照莫启哲的吩咐,在里面掺了不少的霉米和沙子,与其说是军粮还不如说是“军沙”哈迷蚩心中恼恨,可又拿莫启哲没办法,只有等回到军中向完颜宗翰告状,修理这小子。 哈迷蚩也不傻,莫启哲是上了他的当了。哈迷蚩知道莫启哲一定会在粮中掺沙子,所以才说要白面,他知道既要白面,莫启哲就一定会给大米,果然不出所料真给了大米。如果是白面里掺了沙子,那就不能吃了,可大米就不太要紧,用水好好洗洗,就可食用,而且六万军队加俘虏两个月是用不着十二万石粮食的,六万石虽不太够,可也差不太多,还不至于让士兵无力上阵。哈迷蚩把军粮带回军中,可以让完颜宗翰对他重新信任,见到掺沙大米又会对莫启哲更加愤恨,这可是一石二鸟的好计,就算是莫启哲奸滑似鬼,这次也不小心地喝了哈迷蚩的洗脚水。 莫启哲真是上了当吗?他可没上当,哈迷蚩的那点儿小心眼早被他看透了,军粮准备好后,他立即给完颜宗望修书一封,告知自己已经照都元帅的吩咐做了,请都元帅放心,这次可有完颜宗翰好果子吃了。 原来,完颜宗望在临走的时候曾交待过莫启哲,让莫启哲在给完颜宗翰军粮时不要太痛快,可也不要不给,要让完颜宗翰的军队既吃不饱也饿不死,要是完颜宗翰的军队没了军粮,说不定他就会撤兵,那时金国朝廷必会责怪莫启哲不顾大局,导致征宋失利。只要是完颜宗翰的军队有的吃,虽吃的差点,可终还能打仗,就是打起胜仗来困难点,打败仗的机会更大,吃了败仗的完颜宗翰还能跟自己叫板吗? 莫启哲在信中大赞完颜宗望的计策妙极,既可拖垮完颜宗翰,又因为做得不是那么明目张胆,所以不会受人以柄,真是绝妙好计,也只有都元帅这样的“明帅”才能想得到这样的好法子。马屁拍得响彻云霄,反正写信拍马不费本钱,只费些墨水而已。 在哈迷蚩眼里,虽然莫启哲只说人话不干人事,但表面上的功夫却做得让人舒服,他不仅送给了自己一千辆大车运粮,还亲自带兵送自己出城,当着众人的面亲亲热热的祝哈军师在阵上多立战功,面子给得十足。了解底细的人明白他二人仇恨极大,不了解底细的还道他们是多年好友呢! 哈迷蚩笑道:“多谢大将军相送,我也祝大将军能多立战功,升官发财!” 莫启哲一怔,什么意思,祝我多立战功?我也没上战场啊。这个哈迷蚩吃错药了吧,说起胡话来,莫名其妙。 第二十章围猎遇险 送走哈迷蚩后,莫启哲打马回城,一路上只见青光明媚风和日暖,沿道两侧菜畦青翠杨柳垂地,护城河两岸芳草吐绿,田间农人劳作,一片平和的景象。莫启哲心中得意,这乱世之中汴梁屡历兵火,可现下却是人民安乐,还不都是因为有了本将军坐镇汴梁,人民才得以安居乐业! 可随即他又发现所遇宋人一见到他全都低下了头“被迫”向他行礼,老百姓是不敢当众对他唾骂的,把头低得那么低,可能是不想让自己看到愤怒的表情,而在心里咒骂莫家十八代祖宗吧。他这才想起自己从未对汴梁的百姓做过什么,百姓的安居乐业好象和他也没什么关系!自己是金国将领,也难怪他们恨自己。 其实莫启哲想歪了,他先入为主,总以为自己灭了北宋,所以宋人会极痛恨他,他见原宋国的官僚见惯了,见到的都是愤愤的表情,就以为老百姓也是如此,他可没想到老百姓确实是真心实意地在向他行礼,他还以为是在偷偷骂他呢。他的百一税虽是为了架空张邦昌而颁布的,可受益的却是平民百姓,老百姓哪能恨他?莫启哲的身边连一个老百姓都没有,他又怎么能知道百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莫启哲在马上偏了偏头,想起法子来,怎么才能收买汴梁的民心呢?这可是自己的大本营啊,不好好经营是不行的,能给老百姓什么好处呢,这个可得好好想想。 一路思索着,莫启哲回到了皇宫。宫中侍卫早就被他换了,他怕再出现个假侍卫的事,所以守卫的士兵都是他的亲信骠骑军,至于原来的那些侍卫都被他打发到张邦昌那里去了,皇宫是不给他了,那些只会求饶的废物侍卫还是留给他自己用吧,也好给莫大将军省笔饷银。 来到香宁公主住的宫殿,宫女们远远地看见了他,一个个笑嘻嘻地喊道:“公主,公主,驸马爷来了。” 香宁公主娇嗔道:“胡说什么哪,他是谁的驸马爷呀!” 莫启哲走近前来,嘻皮笑脸地道:“还能是谁的,总不会是她们几个的吧!她们又不是公主。” 香宁公主白了他一眼,口上不说,心里却是甜丝丝的。莫启哲看到她手里拿着花铲,问道:“你干什么呢?” 香宁公主扬了扬手中的花铲,答道:“我在种花啊,你看。”她抬了抬小下巴,指向宫墙一角说:“我在宫墙下种上牵牛花,用线作攀腾,这样当牵牛花长成后,整片墙都是绿色的,一开花那不是五彩缤纷吗?一定会很好看的。” 莫启哲点了点头道:“嗯,想也知道会很好看。不过,你成天待在宫里弄这些花啊草的,就不会觉得闷吗?” 香宁公主嘟了嘟小嘴道:“怎么会不闷,可是我是女人哪,又不能象你们男人一样在外抛头露面。” 莫启哲嘿了一声,谁说女人就只能待在家里了,他道:“刚才我出城去了,城外那个美啊!树也绿了,草也青了,田园风光,真叫美不胜收啊!”说完脸上做出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香宁公主道:“那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御花园里的景色不是更好看吗?” 莫启哲摇头道:“御花园里的景致是人造的,可野外的景色是天然的,那怎么能一样呢?再说,御花园哪有那么大的地方供你骑马游乐呢?”说完,他冲香宁公主挤了挤眼睛。 香宁公主听他这么一说,又见他是这副表情,立时明白了,拍手笑道:“啊,启哲,你的意思是要带我去城外踏青了?” 莫启哲道:“不是踏青,是骑马打猎。” 香宁公主大乐,欢喜无限“我呀,最喜欢骑马了,以前没什么机会,这回可要好好玩一玩了。你说要打猎,现在有什么猎物好打?” 莫启哲想了想道:“这个时候好象是鹿呀麋呀这些动物的求偶期,应该有很多东西可以打。” 香宁公主惊喜道:“有鹿吗?就象是在园子里养的那种?城外也有这种东西啊,我还以为都是外国进贡来的呢!” 莫启哲笑道:“鹿怎么会是外国进贡的呢,咱们汴梁城外有的是,你忘了那片大树林,有温泉的那个。” 香宁公主想起来了,如能故地重游,当然开心,她点头道:“嗯,咱们明天就去,好不好?” 莫启哲道:“当然好,明天就去。嘿,我还以为你会等不及,今天就要动身呢!” 香宁公主嗔道:“你以为人人都象你呀,什么事都急得要命!”说完脸色一红。 莫启哲知道她说的是成亲的事,看到这美人脸红的样子,他不由得哈哈大笑,甚是开心,香宁公主被他笑得小脸红到了脖子根儿,拿着手里的花铲满殿追着他打,宫女倒很识趣,见他二人嘻笑,纷纷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莫启哲便带着香宁公主,在骠骑亲军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出城打猎去了。香宁公主身穿骑马装,头罩面纱,体态婀娜,犹如仙子下凡一般,看得莫启哲心痒难耐,骠骑军将士虽这些日子也常能见到香宁公主,可现下见她这般动人,也不仅在心中大叹莫将军艳福不浅。 莫启哲上次是和香宁公主狼狈逃难,这次却是带兵出猎,心中得意自是无法形容,他左顾右盼,一路上指指点点,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香宁公主不以为然,骠骑军将士却是谀词如潮,把莫启哲捧得犹如他真的得了江山一般。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了那日避难的大树林旁。莫启哲把手一挥,骠骑军立时吹起号角,东一队西一队的列好队形,准备围猎。 骠骑军俱都是原大辽人都会围猎,他们吹号角并不是象战场上那样,用来壮大军威声色的,而是用来引出雄鹿。鹿这一类动物到了发情期,雌鹿便会发出求偶的叫声,引来雄鹿,而雄鹿到来后便会以角搏斗,最后优胜者才能和雌鹿交配,生下小鹿,这是自然法则,优胜劣汰,只有最强壮的雄鹿才能留下后代。可这一规律被猎人发现后,往往用号角假装雌鹿的叫声,引来发情的雄鹿,从而猎取,被猎杀的雄鹿也算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为爱而牺牲了。 这一招果然好使,不一会功夫,树林里就有几只想谈恋爱的雄鹿出来了,可等它们发现林外的不是美貌动鹿的雌鹿,而是大批拿刀动箭的猎人时,想跑可就来不及了。骠骑军齐声吆喝,包抄上来,箭弩齐发,瞬时之间就把一只雄鹿射成了刺猬。 莫启哲见状大叫“不要乱放箭,小心弄坏了皮毛!”骠骑军听将军这样吩咐,只好收起弓弩,改用绳套,三千来人抓几只鹿,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几十只绳索套下来,那几只雄鹿也只能束蹄就擒了。 莫启哲笑道:“可惜只有雄的,要是再有几只雌的就好了,那样把它们带回皇宫,生下小鹿养着玩,那该有多好。” 香宁公主喜道:“可以抓到雌鹿吗?那可真好,咱们这就进林子吧。”说完一催坐骑,向林中驰去。 莫启哲紧跟其后,耶律玉哥大声发号命令,骠骑军不再吹号,排成横队,形成一个包围圈,向林中冲了进去。林中的动物受了惊吓,拼命逃窜,骠骑军则在后面狂追。 香宁公主不喜欢血淋淋的杀害动物,她只喜欢骑马追赶,把动物追累了后抓活的,莫启哲见她喜欢这样,当然是百依百顺,他命令士兵们不许放箭也不许用绳套,只许追赶,这下子可难为了这些猎人,只追不杀,得费多大的力气? 香宁公主骑马技术不弱,可打猎功夫奇差无比,追来追去,直追到太阳下山,她也没抓到一只活的动物。看了看周围的人,骠骑军虽累了个半死,可仗着猎艺高超,倒也抓了不少的猎物,就连莫启哲也逮到了一只狐狸,只有她一个人两手空空,什么收获也没有。香宁公主小嘴一扁,就想哭出声来,莫启哲连忙安慰,说她是心地善良,不忍杀生,说完把手中的狐狸一举,道:“你看我抓到了谁,这不是李师师吗?” 一听他说起这个,香宁公主破涕为笑,道:“李师师?哈,那不是你妈吗?” 莫启哲哈哈大笑“你还记得我撒得那个谎啊!可惜哈迷蚩不在,要不然就让他们俩见个面!”香宁公主刮着脸蛋羞他,莫启哲也不介意。 这时,耶律玉哥上来凑趣道:“公主是想要抓活的鹿和麋吗?那倒也容易。” 香宁公主喜道:“有办法吗?快说来听听。” 耶律玉哥见香宁公主和他说话,登时大感荣幸,恭恭敬敬地道:“鹿和麋这种动物最喜欢走老路,只要在它们常出现的地方安下绳套或者挖出陷阱,那抓活的可就太容易了,咱们契丹人猎鹿最喜欢用这种方法。” 莫启哲和香宁公主齐声道:“竟有这样的事,那你还不去办。”耶律玉哥点头称是,转身去吩咐骠骑军挖阱布套去了。 莫启哲道:“原来猎鹿的技巧有这么多,我还是头一次听到,看来打猎还是游牧民族的本领高超啊。”香宁公主也深有同感,表示钦佩。 这晚,香宁公主和莫启哲就在温泉旁休息,骠骑军四下护卫,一夜倒也平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早,香宁公主便吵吵着要去看是不是真抓住了活鹿,莫启哲只好陪她前往,他想和香宁公主单独相处,是以叫骠骑军士兵不要跟得太近。 两人顺着骠骑军留下的记号来到了陷阱附近,打开陷阱上伪装用的浮草,见阱中并没有被抓的活鹿,略感失望。莫启哲笑道:“看来鹿这玩意儿也并不怎么傻嘛!我估计是昨天被咱们大呼小叫地吓了个够呛,所以昨晚都躲了起来。” 香宁公主不满地说道:“那我还想要雌鹿呢,要不然只有那几只雄鹿怎么生小鹿啊?都怪你不好,把皇家园林中的鹿吃了个精光,要不然今天何必这么费力气抓活的。” 莫启哲辩解道:“我那时刚进汴梁,没吃没喝的,所以”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呼的一声,好象是什么东西被吊了起来。 两人同时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人被一个捕鹿用的绳套吊了起来,在树上晃来晃去。 香宁公主心神稍定,道:“这绳套可真好用,抓不到活鹿,却抓到了个活人!”莫启哲也刚想说几句笑话,想看看是哪个笨蛋骠骑军被自己人下的绳套套住了,可当他看到了那人的长相后,却是大吃了一惊,伸手抽出腰间佩刀,把香宁公主挡在了身后。原来,这个被套住的人竟是那日在大殿上行刺的假侍卫。 这个假侍卫本想是悄悄的从后面迫上来,抓住莫启哲,然而他却不知道昨天晚上骠骑军曾在这里设下了大量的绳套。本来他可没这么容易被抓,只是刚才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莫启哲和香宁公主身上,所以没留神脚下,被绳套套了个正着。他本事也当真了得,虽然一只脚还在绳套中吊着,他竟还能从腰间拔出长剑,一个鹞子翻身,身子在空中挺起,手中长剑削断了脚上的绳套,随即落下地来。 莫启哲见他这么轻易地就获得了自由,心中暗暗叫苦,骠骑军不在身边,他一个人可不是这武艺高强之人的对手。莫启哲从来都不肯吃眼前亏的,他见不能力敌,便需智取,脸上露出笑容,道:“好功夫,好功夫,不知这位大侠高姓大名,来这里做什么?”语气虽然尽力讨好,可脸上笑容却着实勉强。香宁公主也发现此事不妙,连忙躲在莫启哲身后,拿出面纱罩在了脸上。 那假侍卫倒不急着施展武功,只是笑着说道:“别害怕,我并没有害你们的意思,我是谁也并不重要,在下来此只是想跟莫将军打听一件事。” 莫启哲听他说无害己之意,心下稍定,道:“好说,好说。有什么事大侠尽管开口,只要我知道,定会如实告知。要不然你看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我叫手下人弄几道野味来给你尝尝?” 假侍卫笑道:“这可多谢莫将军好意了,你那些手下对我可不太友好,见他们就免了吧。”莫启哲见他识破自己的计策,只好尴尬地笑笑,情急之下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 假侍卫道:“其实我也不是张邦昌的侍卫,那天也不是要救刘豫,只是你杀了他对我们没什么好处,如将军非要杀此人,请稍待时日再下手不迟。” 莫启哲对他不是皇宫侍卫早就知道,可这人究竟是谁,他忙道:“杀不杀刘豫无所谓,只是不知大侠是” 假侍卫道:“我是摩尼教的人,是方教主手下。” 莫启哲也不知道摩尼教是什么,但他马上道:“原来是方教主手下,久仰久仰。那么你有什么事要问我?”心中却想,这个方教主是谁,老子可不认得。 摩尼教高手道:“我听人说,莫将军曾得到过一件宝物,叫圣火令,不知能否让在下一观?” 莫启哲一愣,圣火令是什么玩意儿,自己从没有过那东西啊。摩尼教高手见他露出茫然的神色,提醒道:“就是你在太原运粮队里拿出来的那个宝物。”莫启哲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是自己的那个打火机。 莫启哲初来古代之时曾拿出过打火机点亮,耶律玉哥等人大感惊讶,以为是什么宝物,莫启哲随口说它是圣火令,战俘们便以为他是神仙下凡来解救他们的,再加上莫启哲能言善道,所以之后才一直追随在他左右,成为莫启哲的亲信。这事过去了很久,莫启哲在从太原到汴梁的路上饱受折磨,那个打火机也早就不知掉到哪里去了,这事莫启哲忘了,没想到别人还记得。 莫启哲道:“你说那个宝物啊?这个这个不好意思,我把它给丢了。” 摩尼教高手一听丢了,大吃一惊,连声问道:“丢在了哪里?快说快说,你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宝物给丢了?” 莫启哲苦笑道:“我要是知道丢在了哪里,不就找回来了?反正不是在太原就是在汴梁,要不就是在这两城之间的路上,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 摩尼教高手猛然听得此言,方寸大乱,也不理会莫启哲,只是喃喃自语道:“丢了丢了,怎么会又丢了呢?难道说我大云光明教的宝物就永远寻不回来了吗?” 莫启哲见他失神,机不可失,他立时高声叫道:“不要紧,我叫兄弟们帮你找。玉哥玉哥,你们快给我过来!”远处的骠骑军听到莫启哲气急败坏地大叫,马上向这边跑了过来。 摩尼教高手大惊“你叫喊什么?” 莫启哲笑道:“我叫人来帮忙啊,帮你找圣火令!” 摩尼教高手听得骠骑军越跑越近,知道今天怕是讨不了好去,他反应也真快,哼了一声,便转身窜入了树丛之中,声音传来“莫将军,咱们还会再见面的,青山不改,后会有期。”片刻之间便远去了,这人的奔行之快竟不输与战马。 莫启哲与香宁公主面面相觑,都是面色苍白,被刚刚这一幕吓得不轻。莫启折拉住香宁公主的小手,问道:“你没事吧?” 香宁公主摇头道:“没事,这人好象并不想伤我们。”话虽这么说,可手却还是微微颤抖。 这时,耶律玉哥等人跑了过来,莫启哲摆了摆手对他们说:“没事了。”顿了一顿才又问:“你们谁知道摩尼教是什么东西?”骠骑军都摇头不知,香宁公主却道:“我知道,他是反贼方腊的手下。” 众人一齐看向香宁公主,不明白她说的是方腊是谁。 第二十一章金廷来旨 骠骑军中有的是原辽国的士兵,也有原辽国属国的士兵,可就是一个宋国的人都没有,不知道方腊是谁也没什么奇怪的,但香宁公主可是北宋人,她对方腊的大名简直可以说得上从小便知,只要一提起这个人的名字,徽宗皇帝便会唉声叹气,而宫中的太监宫女们更是怕得打哆嗦,最后这个方腊被擒住后杀头,皇宫里还特地召开盛大的宴会来庆祝,香宁公主自知道其中的原由。 莫启哲道:“方腊是谁?我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好象就在嘴边,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香宁公主道:“他呀,是个大坏蛋,造反的反贼,摩尼教的教主。” 莫启哲点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刚才那个家伙不是说了嘛,他是方教主的手下。” 耶律玉哥等人还不知道莫启哲刚才遇险,急忙连连问候,莫启哲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只不过把那人被骠骑军吓走改成是被他自己吓走的而已,香宁公主撇了撇嘴,由他吹牛也不辩驳。骠骑军将士听完后,连忙说是莫启哲大智大勇吓走了那人,马屁拍上,莫启哲听得连连点头。 香宁公主实在受不了他们这等模样,道:“你别臭美了,这方腊可厉害的不得了,不过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那这个人干嘛还说他是方教主手下,真是莫名其妙!” 莫启哲等人心想,你都莫名其妙了,还问我们,我们就更莫名其妙了。 莫启哲道:“这个方腊有什么了不那个不好的事迹,你快说说给我们听。这个人我一定是听说过,他是谁来着” 于是,香宁公主就说起了方腊的来历。原来,这个方腊就是北宋末年和宋江等人齐名的四大反王之一,圣公方十三。香宁公主道:“这个方十三最坏了,煽动老百姓造反,他是摩尼教的大头子,说来好笑,这群妖魔鬼怪竟说摩尼是明尊,他们的教又叫大云光明教,硬往自己脸上贴金。” 莫启哲大吃一惊,大云光明教那不就是明教吗?这个他可是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 香宁公主道:“他们在浙江造反,把整个江南都攻下来了,方十三还自称是圣公皇帝,想当皇帝也不看看他自己的德性。” 莫启哲和骠骑军一起摇头,他们都见过张邦昌,这位张太师现在不就是楚国的皇帝嘛,可他的德性也不怎么样,由此可见,当不当皇帝和德性是全无干系的。 香宁公主怒道:“你们不信我说的吗?” 莫启哲等人赶紧点头,想想不对,她问的是“不信”要是点头不就承认了不信,于是又连忙摇头,表示相信。 香宁公主这才又道:“这个方十三说‘独吾民终岁勤动,妻子冻馁,求一日饱食不可得,诸君以为何如’,他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我们大宋百姓丰衣足食,那能连一天饱饭都吃不上,我看是吃多了撑的,所以才会造反!” 莫启哲和骠骑军又是一起摇头,莫启哲心想:“你老子徽宗最不是个玩意儿,整日只知搜刮,老百姓不是没活路了,谁会造反?嗯,看来这个方腊是个英雄,怪不得听着耳熟,原来在水浒传里见过他,他可比宋江有骨气多了。我看电视的时候只顾着气宋江被招安了,却忘了方腊,不,也不能算忘,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 骠骑军虽不知方腊何许人也,但一听他的口号,立知是个农民领袖,他们之中大多数也是出身贫苦,对方腊的话大感赞成,但又不敢反驳香宁公主,一个个脸憋得通红,只是摇头,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香宁公主一生成长在皇宫内院,不了解民间的疾苦,原也怪不得她,她一心帮着父皇说话,那更是合情合理,只是她见莫启哲和骠骑军将士显然不赞同她的话,心里生气,便道:“你们都不信我说的话,我也不说了,反正那个方腊最后被抓住杀了头,就这样了。” 莫启哲道:“没了?” 香宁公主怒道:“没了!” 莫启哲嘿嘿干笑了几声,这美女又发起公主脾气了。他随即又想:“一定是方腊被俘后,他教中的令符圣火令在混乱中丢失了,所以他的属下才会到处寻找,听说我有个圣火令便找到这来了。这也怪我当初一时口快,把打火机说成是圣火令,要是说成是圣水令,可不就没事了!怪了,他是听谁说的我这里有圣火令的?” 这时,骠骑军中的一个士兵道:“原来将军说的摩尼教是大云光明教啊,这个我倒知道,只不过我们那里的人都叫他明教。” 香宁公主正没好气呢,听他接话,便斥责道:“你知道什么了,你又不是大宋人!” 那个士兵尴尬地看了莫启哲一眼,不知是否还要说下去,莫启哲点头示意,于是他才大着胆子道:“我是回鹘人,我们那里有不少人信这个教的,他们崇拜光明,以火为尊,教主的令牌也就是象皇帝玉玺的那个东西就叫圣火令,那可是宝物啊。将军,你不是有圣火令吗?你以前”后一句是问莫启哲的。 莫启哲道:“那是我胡说的,你们也信啊!就凭我还用得着那玩意装神弄鬼的吗?我可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功劳。” 耶律玉哥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可都是和莫启哲一同出道的战俘,莫启哲以前确实有过一个会打火的东西,说是圣火令,可现在他又不承认了。耶律玉哥的命运早已和莫启哲拴在了一起,就算是启哲大哥没有那个东西,他也会紧紧跟随,骠骑军也是同一想法,所以见莫启哲不认,他们也就都不追问。 香宁公主对今天这事大为不满,一会儿责怪骠骑军来晚了,要不然那明教的反贼一定逃不了,一会儿又责怪莫启哲当初胡说八道,所以才引来了这个亡命之徒。 莫启哲被她烦得没法,只好吓唬她道:“哎呀,我这可想起来了,这个叫什么方腊的不是在江南造的反吗?他虽然死了,可他的属下还在啊,你哥哥赵构在临安做皇帝,这些反贼一定会和他为难。我看哪,你这个哥哥就算没有金兵去攻打,他的皇位也不见得坐得牢。” 香宁公主一听果然急了,忙要莫启哲想个办法。 莫启哲笑道:“要我去救你哥哥倒也不难,你好好求求我,说不定我心一软就答应了!” 香宁公主听他语意调笑,心下不快,可当着这么多的士兵面又不好痛殴莫启哲,只好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等回宫后两人相处时再修理他。 一行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收拾了收拾猎物,便返回了汴梁城。莫启哲心头懊恼,平白惹上了明教中人,这些人都是武功高强,不要命的主儿,高来高去的防不胜防,看来这火枪的研制还得加快啊,别等到来个象张无忌那样的大高手,提着屠龙宝刀来把自己给剁了,火枪才发明出来,那还给谁用啊! 回到汴梁后,莫启哲对着广备攻城作的官员们大发脾气,骂他们不用心做事,怎么到现在还发明不出火枪来。广备攻城作的官员们向莫启哲解释,不是不用心做事,实在是制造火枪的要求太高,他们无法达到要求。 莫启哲哲怒道:“什么要求太高,不就是大炮缩小版吗,有什么难的?” 李侍郎道:“大将军息怒,不是我们不用心做,实在是做枪管的铁管无法制成,如果太厚拿在手里过沉,如果太薄又容易在接口处炸开,所以无法制成,请大将军体谅下官们的难处。” 莫启哲想了想,以现在的技术来讲,可能还生产不出优质铁管,这可怎么办?他一不懂机械,二不懂冶金,除了知道火枪这种东西以外,实在不比这些官员们高明多少。 没办法,他只好说道:“算了算了,沉点就沉点吧,如果还不保险,就在枪管外面多缠几道铁丝。怎么,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别告诉我,你们连铁丝也不会做!” 李侍郎等人竟然一齐摇头,表示不会做。莫启哲哭笑不得,这事也强求不得,只好温言鼓励了几句,离开了广备攻城作。 其实广备攻城作的工匠们是可以做出铁丝的,虽没有现代铁丝那么好的质量,但用是绝对可以用的。李侍郎等人说不会做是官场上的惯例,凡上官要下官做什么,下官都要说难办,但一定会努力去办,这样的话,当这“难办”的事被办出来后,既可向上官表示自己尽了力,又可夸大功劳,多得赏赐。莫启哲不明白这许多花招,被李侍郎等人掉了一记花枪。 一个月后,广备攻城作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告知莫启哲火枪做好了。 莫启哲大喜,立即叫人把火枪送来。他一见这火枪,很有些失望,这枪外形虽然和现代的手枪有些相似,可实在也太大了,也太沉了,足足有四斤多重,比个斧头都沉。而且全是手工制造,看样子也不能大批量生产。这枪每次只能打一颗子弹,打完后又要重新填弹上药,所幸的是,子弹是夹在一个小槽中的,就算枪管向下子弹也不会掉下来,只要一打火石引燃火绒就能发射,可惜只能打二十丈的距离。 莫启哲叹了口气,想提高生产技术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万事开头难,慢慢来吧。 李侍郎也知道莫启哲定然不会满意,为了弥补火枪带给莫大将军的不快,他和手下们又发明了几种利器,分别叫做火药箭和突火枪,这火药箭其实就是在平常的箭上安了个纸做的火药筒,象大号的炮仗,点燃后把箭射出去,火药筒就会在敌阵中炸开,起到杀伤效果;突火枪则是用巨竹做炮身,里面填药装弹,李侍郎管里面的铁弹叫“子窠”其实也就是铁炮的竹筒版。这两样东西虽然简单,可在当时可真称得上军中利器了,无论金兵还是宋兵都没有这样的装备。 莫启哲指着竹筒上的铁丝笑道:“你终于做出铁丝啦!虽然不太标准,但也可以叫做‘铁做的丝’。” 李侍郎陪笑道:“莫大将军,您说的东西下官连听都没听过,做的不好,请大将军体谅。” 莫启哲道:“已经挺好的啦!我也不能太不知足。来人哪,赏广备攻城作的官员们一百两金子。李老兄,这金子你可以多分点儿。” 李侍郎连声称谢,表示一定大量生产火药箭和突火枪,让莫启哲的军队都配上这种武器。莫启哲拍着他的肩膀大大夸奖他忠心能干,李侍郎受宠若惊,直觉得打出生起到现在从没如此荣耀过。 就在莫启哲梦想着自己的军队可以横扫天下的时候,金国朝廷给他下来了一道圣旨,让他领兵南下,支援完颜宗翰攻打临安。 莫启哲大吃一惊,火枪还没造好哪,自己的军队还没本事开仗必胜呢,就这样上前线,后果可不堪设想啊!他马上送了那颁旨来的钦差大笔的金银,想探听一下为什么要让他上前线,那钦差得了好处便将朝中已不是秘密的秘密说给了莫启哲听。 莫启哲听了这个秘密后气得差点吐血,他一直以都元帅完颜宗望为靠山,以为这个都元帅就已经是朝中最有实力的人了,万没成想,完颜宗翰的靠山可比都元帅硬得太多了,那就是他的父亲权相撒改。 原来,当哈迷蚩带着军粮回到完颜宗翰的军中后,完颜宗翰大怒,这掺了沙子的大米叫军队怎么吃!俗话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哈迷蚩在完颜宗翰面前大说莫启哲的坏话,说他是故意想要大元帅打败仗,好趁机帮完颜宗望夺权。 完颜宗翰哪能吃这个哑巴亏,完颜宗望这种做法实在太不顾大局了,以前无论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斗得多么厉害,两人都不曾在粮食上打过坏脑筋,完颜宗望此次的做法根本就是以牺牲国家的利益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地,征宋失败受害最大的还是金国朝廷。 完颜宗翰这次下了决心,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他没有再写信和莫启哲理论,他心知跟这种臭无赖说理也说不通,而是直接给他老爸撒改写信,让他老爸想办法叫莫启哲也上前线来,看这个小子到了前线还嚣张不嚣张,只要到了前线,一切可就都得听自己的了。 撒改年老多病,近年来一直在家中养病,可那并不代表他在朝中失了势。他猛闻得这事,又是心疼儿子,又是痛恨完颜宗望,对于莫启哲这个大帮凶就更恨不得他死了才好。 于是,他接到书信后立即上朝对金太宗完颜吴乞买进言,随着战线向江南的扩展,汴梁已经变成了后方,不需要再派重兵镇守了,所以请皇帝下令让汴梁镇守使带兵支援完颜宗翰,早日捉住赵构。完颜吴乞买能身登大宝全是靠了这位权相的支持,对撒改自然是言听计从,当天就下了圣旨让莫启哲带兵上阵。 莫启哲万万没想到六万石掺沙大米没能害到完颜宗翰,竟反而害了自己。他心中大悔,早知如此干嘛还拍都元帅的马屁,这马屁拍得可是亏大了,看来马屁精还应少做为妙。如果上了前线一旦碰到了岳飞那样的狠角色,他这莫大将军可就是想不死都不行了。 想来想去,他实在想不出不去的理由,只好连夜召开军事会议,叫手下将领一齐想办法,看能不能不上前线。 将军们奉令一起来到了皇宫的议事殿,两个左右都统,四个万夫长,四十个千夫长,一殿的人寂静无声地等着莫启哲说事。 莫启哲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道:“刚刚金国的皇帝给我下了道圣旨,让我带着你们上前线去打仗。兄弟们,大家快想个法子吧!” 将领们满殿大哗,个个兴高采烈,纷纷说这次又可以立大功了。 莫启哲对他们的反应大为不解,上阵打仗有什么好的,那可是要死人的啊。“喂喂,兄弟们,我说的是上前线去打仗,你们怎么看起来好象都很高兴的样子?” 萧仲恭道:“大将军,宋人软弱,咱们和他们打仗是有赢无输,只要一上阵必能有所收获,所以大家才都高兴啊!”莫启哲摇头道:“那是往常,这次去和宋人打仗,我看是凶多吉少。” 韩企先道:“怎么会呢?都元帅和完颜宗翰不是在前面打得挺好的吗?”莫启哲手下的将领不喜欢完颜宗翰,所以对他直呼其名,而对完颜宗望便客气得多。 莫启哲黯然摇头,他心里很清楚,这次征讨南宋肯定是败了,就算不败也是议和。为什么要议和?那一定是金兵打不动了才会议和,要是打得动干嘛不一直打下去,直接灭了赵构不是更省事。所以这次征宋金兵一定会有重大损失,要么是士兵减员太众,要么就是死了领兵的大将,自己现在可是金国留在宋地的第三号大将,可千万别打来打去,死的大将变成了自己,那以后的作家可有的写了,在说岳全传里加上一段,岳武穆神勇盖世,大破金狗莫启哲。那可实在无味的很。 众将领见莫启哲不高兴,还都以为他是舍不得汴梁镇守使这个美差,留在这里刮地皮自然要比上前线舒服的多。 萧仲恭和韩企先对望了一眼,萧仲恭道:“大将军,圣旨既然已经下了,不想去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这时,耶律玉哥在旁边插口道:“要是大哥不想去,就不去好了,咱们汴梁天高皇帝远的,谁还能把咱们怎么着?” 这话一说,不但众将领们摇头,连莫启哲也不赞成,要是自己公然抗旨不遵,那就是造反了,以现在骠骑军和契丹军的实力,造反决非上上之策。 韩企先道:“如果大将军舍不得汴梁,不愿去江南打仗,那也容易,末将有一计,可使大将军仍留守汴梁。” 莫启哲一听大喜,忙道:“有什么好计,快说来听听!” 第二十二章起兵南下 韩企先道:“朝廷让咱们上前线,无非就是看汴梁安定,不需要派大兵镇守。他们既然是过河拆桥,那咱们可以让他们过不了河,那这桥自然也就拆不成啦!” 耶律玉哥急道:“什么桥不桥的,我怎么听不明白。韩都统,你说得清楚些。” 韩企先微微一笑道:“如果汴梁大乱,而张邦昌又解决不了,那各位请说,还需不需要我们留在这里呢?” 莫启哲皱了皱眉头,问道:“汴梁大乱?这里又没有战事,又没人造反,怎么乱得起来?” 韩企先道:“没人造反,我们可以给人制造造反的机会呀!只要把叛乱控制在我们可以镇压的范围之内,那不就行了!” 莫启哲点头道:“对啊,镇压叛乱可也是功劳一件,自己作乱自己镇压,有赚无赔,美差一件。” 韩企先道:“汴梁城里逃走的富户不少,但他们家中的田产是带不走的,我们可以把他们的田产当做无主之田出售,要求那些在职的楚国官员和未逃的富户必须购买,然后再对老百姓宣布,凡无主的田地只要是今年已经被播种了的,这田地谁种了就是谁的,百姓可以到户部登记,从此成为此田主人。如此一来,一块田地就会出现两个主人,他们必会为此争夺不休,我们再在一旁稍加引导,不愁他们打不起来,到那时想不乱都不成,张邦昌这假皇帝手中有几个小兵?他还不得求我们,那样的话咱们还用得着上前线吗?” 莫启哲听完哈哈大笑,这招实在阴损,不过确可一试。 萧仲恭却在一旁摇头道:“前些日子咱们去野外打猎,我就注意到城外几乎所有的田地都已经播了种,老百姓谁不想多种点地多打点粮食,无主的田地也被原主的佃户们继续播种,咱们这一弄,波及的百姓可太多了,种了一辈子别人的地,那些佃户们想有自己的地都快想疯了,这要是一闹起来,局势可就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非出大乱不可,如何收尾呢?” 莫启哲道:“收尾的工作好做,咱们只要带兵镇压官僚就成了,他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们一硬他们就会软下去。很好,我一直想为汴梁的百姓做点事,好收买不,是取得百姓的信任。韩都统,你的计策很好,就这么办吧!” 萧仲恭还想说什么,但一见莫启哲已经下了命令,他也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摇头叹息。这一把火点起来容易,可千万别只顾着烧别人,最后把自己也给烧了进去。 莫启哲最喜欢浑水摸鱼,而且屡屡得手,所以他对于搅乱时局简直有一种说不出的酷爱,做起事来自然是不遗余力。 第二天,他就把所有的楚国官员都叫到了皇宫,强令他们每人都必须买一百顷的土地,而且是现银交易不许打欠条。这些官员们被莫启哲三天两头的勒索,已经弄得“两袖清风”了,这一次本来是打定主意死活也不给钱了,可一听说不是白给钱还有田地可拿,这莫将军总算是做了一回讲理的事,他们虽然大多数人仍不愿意出钱买地,可在骠骑军大刀长矛的劝说之下,也只好忍痛再出一回血了。他们都听说了,这位莫将军就要去前线打仗,就算是敲诈这也是最后一回了,求佛祖保估这位瘟神一定要死在江南啊! 银子到手后,莫启哲就把这些有钱的老爷们踢到了一边,契丹兵到处张帖布告,宣布今年凡无主的田地,谁种了就是谁的,可以到户部领取田契。 刚开始,贫穷的百姓们谁也不相信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只有几个想田地都快想疯了的穷佃户,冒着试试看的想法去了户部登记,没成想他们真的拿到了田契。这下子,老百姓可乐坏了,一鼓脑地跑到了户部来领田契。本来无主的田地有一些还荒着,只几天的功夫就被全种上了,谁种的归谁嘛,那还不猛种! 莫启哲怕楚国的户部官员不肯合作,所以他从契丹兵中挑了些会写会算的人出来,在户部给百姓登记田地,颁发田契。 这几日,户部门口人山人海,老百姓排着长队等着领田契,自然在得了好处之后,这些汴梁的宋民都会大大称赞莫启哲,莫启哲人气指数直线上升,在古代也算得上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天王巨星”了,至于张邦昌是谁,老百姓连知道都不想知道。 张邦昌可是知道他自己到底是谁的,他再怎么说也是楚国的现任皇帝啊。因为他在这段时间很“合作”没做什么小动作,所以骠骑军对他放松了警惕,他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那些被莫启哲又坑了一回的大小官员们,整日在张邦昌府内哭述,大骂这位莫王八不得好死,把自己最后一点银子都坑了去,说给自己的土地,又变成给那些穷棒子的了,请求张邦昌给他们做主。 张邦昌可做不了莫启哲的主,他对这个瘟神是恨到了骨头里,也怕到了骨头里,实在不敢去招惹他。不过,莫启哲虽然跋扈,但正因为是他,才使本来反对自己的原宋国百官,现在又变成了支持自己。这样也好,主要矛盾既然转移到了莫启哲身上,那趁此良机自己可多拉拢些官员为自己所用,张邦昌打起自己的小算盘来。 张邦昌对大小官员道:“等等吧,等莫启哲这个混蛋走了,咱们就给那些穷光蛋们点颜色看看。现在可不行,有莫启哲撑腰,这帮穷光蛋咱们可惹不起。”众官员们只好点头同意,想要田地也只有等莫启哲走了再说了。 地钱也收了,田契也发了,可莫启哲左等官员们也没动静,右等富户们也不去夺田,出了钱没得到地好象他们都不在乎似的。莫启哲大急,金国朝廷已经连下了三道圣旨,让他立即出发南下,要是再抗旨不走,那下次来的可就不是圣旨,而是平叛的金兵了,莫启哲恐怕还没等到平别人的乱,自己就先得被金国给平了。 无法,莫启哲只好宣布起兵南下。 皇宫,香宁公主寝殿中。莫启哲道:“公主,我这次南下是去打仗,带你一块走是不可能的,那太危险了。别人我都可以瞒,但我不能瞒你。其实其实我根本就不会打仗,也不懂兵法,我平常的样子都是装出来骗人的。” 香宁公主早知道了,自己这位未来的驸马爷吹牛的功夫好过打仗的本事,她劝道:“呆子,你南下干嘛一定要打仗,只要你和我哥哥说了我的事,他才不会和你开战呢!” 莫启哲苦笑道:“那也得他信我说的啊,再说我要是还没等见到他,仗就开打了,那又怎么办?” 香宁公主取出一块玉佩,交给了他,道:“这是祥龙玉佩,我们皇族的兄弟姐妹每人都有一块,你拿着,万一有了什么意外,你拿给带兵的宋将,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 莫启哲道:“有那么灵吗?” 香宁公主道:“当然灵了,我还能害你吗?这可是皇家的信物,凡大宋的官员都知道,你只要一拿出它,别人就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了。” 莫启哲只好把它揣进了怀中,就算不灵也得带着,这可是公主给自己的定情信物啊。 把香宁公主一人留在汴梁,莫启哲很不放心,慎重考虑之后,只好把耶律玉哥留下,给他配了一千骠骑军。耶律玉哥对自己忠心耿耿,肯定会保护好香宁公主的。 他对耶律玉哥道:“玉哥,我很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对老百姓好点,如果对他们好的话,我一声招兵,咱们也不至于就这么点人。” 耶律玉哥道:“大哥,其实你对老百姓够好的了,他们把你当恩人一样看呢。大哥嫌人少的话,要不把宋国的败兵带一批去?只是这些人都是兵痞子的一类人,打仗不行,欺负老百姓还可以,不过经过训练还是可以用的。” 莫启哲摇头叹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算是训练也来不及了,再说咱们这次是打宋国的,带上宋兵恐怕不过吃一堑长一智,玉哥,你留在汴梁一定要抓住兵权,可不能让张邦昌得到兵权,你要看好他万不能让他起刺儿。你在我出征这段时间,不但要招兵买马,还要把那一千骠骑军都分到新队伍中去,让他们做军官,这样才可以牢牢控制住新军队。” 耶律玉哥点头道:“大哥,咱们的兄弟作军官的已经很多了,在兵权方面倒是不必担心。” 莫启哲道:“还有,我发现光对平民百姓好还不够,那些富户官僚们其实也应该团结的。唉,都怪我以前把事做得太绝,我本以为不会上前线的,结果唉!” 耶律玉哥低头不语,启哲大哥以前确实做得太过份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莫启哲想了想,耶律玉哥虽然对自己忠心,可他有时办事糊涂,没什么主见,恐怕不是张邦昌这老奸巨猾之人的对手,自己又不能废了张邦昌,这可怎么办?嗯,这张邦昌的心头肉是他的外甥,只要自己抓牢了这个人质,张邦昌做事就得会有所顾虑,再有耶律玉哥在一旁监视,就算出乱子也不会出太大的。他道:“那个刘豫我要带走,你明天就把他送到兵营中去。” 耶律玉哥皱了皱眉头,上前线带这么个累赘干嘛,可他随即便明白了启哲大哥是想要抓人质,点头答应。 莫启哲道:“招兵买马是一回事,可团结官僚富户就难办了。不过,你只要保证我不在这段时间汴梁平安就好,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耶律玉哥点头表示这些他都懂。莫启哲长叹了一声,再不说话,耶律玉哥只好陪着他默默地坐着。 广备攻城作连日来在莫启哲的一日三催之下,紧赶慢赶地做好了三十万支火药箭和一千支突火枪,莫启哲又带走了城内所有的火炮,把能带走的粮食统统当成军粮带走。对于这一点,张邦昌什么都没说,他只希望莫启哲赶紧滚蛋,永远别回来才好。 依依不舍中,莫启哲告别了香宁公主,带着军队南下,因为这次是征宋,他不敢带原宋国的军队,要是万一到了前线来个哗变,那可真是够喝一壶的了,所以除了五千炮兵部队必须要带之外,他只带了直属的四万名契丹兵和两千骠骑军。 一路上,莫启哲唉声叹气,要是这次是打西夏就好了,自己不就可以带上宋兵了嘛。可偏偏是伐宋,让宋人自己打自己,就算汴梁百姓对自己感恩戴德,可他们毕竟还是宋人,要他们跟江南的宋人打仗,愿意跟随自己的怕就不多了。 唉!一声叹息中,莫启哲的军队慢慢腾腾的出了河南,进入了安徽地界。他们走的行军路线是同完颜宗翰一样的,前面道路都已被扫平,为集中兵力,完颜宗翰并未留下大量的驻兵,而南宋的败兵也还没回来接管,现在这些地方暂时出现了权力真空,这倒方便了莫启哲。 有了汴梁的经验,这回他可学乖了,每到一个地方,他必会把无主的田地分给穷苦百姓,而且也不再敲诈富户,虽然仍然无法改变宋人对金兵的憎恨,可却让百姓们对他个人的好感大增,纷纷说“原来金狗当中也有好人啊!”看来宋兵都被金国两位元帅吸引过去了,契丹兵在行军途中除赶走过几次前来骚扰的小股宋兵外,没遇上过什么南宋大部队,路上出奇的平静,翻山渡江,一仗未开便来到了最前线的浙江,完颜宗翰的军队这时就在前方攻打临安城。 莫启哲下令军队在离临安一百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一步也不肯再往前了,他不去拜见完颜宗翰,幸好,完颜宗翰忙得很,也没功夫来修理他。 莫启哲早打算好了,只要完颜宗翰一败,他马上带兵撤回汴梁,至于能否攻下临安可不关他的事。 谁知,只观望了两天,前线便传来战报,临安城破了,宋皇赵构带着军队南逃福建,完颜宗翰领兵急追,现在的临安城内既无宋兵也无金兵,是空城一座。 莫启哲大喜,竟有这等便宜可捡,真是上天有眼。他心急火燎地把手下的将领招来开会,众将领一听,也都是大喜惹狂,一仗没打就能进入临安,这可是大大的美事啊! 莫启哲心想:“南宋还有一百多年呢,这临安城是南宋的国都,金国是不可能长久占领的,既然如此,那在这里收买民心可就没多大用处了。”头脑发热中,莫启哲下达了军令,进城之后,可大抢三日,把能带走的都带走,只是千万不要杀伤百姓。 既要大抢又怎能不伤害到百姓?众将领虽觉得大将军发的命令是自相矛盾,但也都表示尽可能的遵守。 于是,契兵军拔营起寨,莫启哲耀武扬威地骑上战马,马鞭一指,契丹兵大队挟着百余门火炮,在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中,对着临安城方向呼啸而去。 第二十三章进城出城 莫启哲的契丹军在大抢三天的刺激下,催马急奔,终于创造了古代行军的新纪录,拉着大炮辎重赶路,一百里的距离竟然只用了两个多时辰便到了。莫启哲心想:“好家伙,原来抢劫这么有号召力啊!乖乖的,以后再有打仗的时候,我只要说‘兄弟们,打败了敌人,咱们便开抢’,这帮当兵的不玩命才怪!” 到了临安城下后,契丹军便要立即入城,莫启哲连忙阻止。他对韩企先道:“韩都统,你先派几个斥候进去查看一下,我怕情报有误,要是中了宋兵的埋伏可就不好了。” 韩企先久经战阵,就算莫启哲不说,他也会在入城前派人去查看的。韩企先派出了几个机灵的斥候进城去了,临安城门紧闭,斥候们无法入内,只好绕道从城内污水的排泄口处钻了进去。等了好久,斥候们才浑身臭烘烘的回来了。 “回禀大将军,城内真的是无兵把守,赵构带着宋军跑了,完颜宗翰的军队一路追了下去,整个临安城里只有千八百名捕快和衙役什么的。”一名斥候报告说。 莫启哲忍住他身上发出来的臭味,道:“很好,兄弟们,马上架炮,给本将军把城门轰开!” 契丹军士兵立即支上大炮,对准城门“砰”的一声巨响,都没用第二炮,城门便开了,但并不是被轰开的,而是临安知府自己打开的。 看着出降的临安知府,莫启哲意气风发,得意洋洋地带着契丹军入城了。在城门口,他对着那投降的临安知府道:“你很好,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过自然要投降的,你献城有功,我重重的有赏。你叫什么名字啊?” 临安知府道:“下官临安知府张孝纯,敢问将军如何称呼?” 莫启哲大笑道:“我乃金国骠骑大将军汴梁镇守使的便是,我先占了北宋的京都汴梁,现在又占了南宋的都城临安,你可要记清楚了,本将军姓莫!” 临安知府连忙道:“下官记请楚了,莫大将军威武盖世,真乃大金国第一猛将也。” 莫启哲不吃他的马屁,哼了一声道:“你叫张孝纯?孝纯孝纯,你对父母如何尽孝我不知道,可你对你的父母之邦可不是那么忠诚了,孝纯这个名字还是改了吧!” 临安知府被莫启哲一番话羞臊的满面通红,又无法辩解,只好畏畏缩缩的退下。莫启哲不再理会这个张孝纯,径自打马入城了。 当晚,莫启哲便在赵构临时建造的宫殿中休息。这宫殿仓促之间修成,比汴梁的皇宫差得远了,莫启哲住的不太满意。他召来了韩企先萧仲恭等将领,道:“这赵构跑了便跑了,完颜宗翰去追他,怎么也不在临安留下士兵把守,刚到的时候,我还真怕是宋人故意放假消息,引我来此呢!要是咱们刚到城下,宋兵就给咱们来了万炮齐鸣,那可是要了命了。” 韩企先道:“宋人狡猾,大将军谨防上当是对的,这临安知府想学诸葛亮唱空城计,谁知被大将军只用了一炮便揭穿了他的小诡计!” 萧仲恭却道:“完颜宗翰不留士兵守卫是对的,如果留兵在临安的话,留多了追击赵构的军队便少了,取胜不易,留少了城内如有暴乱又镇压不住,所以索性干脆就不留,全力追击赵构,只要抓住了南宋的皇帝,便占稳了头功,至于这临安城嘛,攻占它是早晚的事,倒也不必着急。” 莫启哲听了他这话嘿嘿笑了几声,这萧仲恭不象韩企先那样爱拍马屁,可他的话却总是有些道理,看来这个人很有才干啊。 莫启哲道:“好啊,他不要可就便宜了咱们,只开了一炮便进了临安。兄弟们在城内抢的怎么样啊?” 韩企先笑道:“那还有什么客气的,城中的富户跑得不多,这下子可让兄弟们开了心了,抢得个个腰包鼓鼓,只不过临安府的库银我不许他们动,都装上了大车,随时都可以运回汴梁。” 莫启哲点头道:“你能这样做我就放心了,我估计这临安不是久居之地,南宋的主力军一定就在附近,赵构胆小所以跑了,但这些主力军可不胆小,没准哪天就跑来又把临安夺了回去。” 萧仲恭道:“大将军所言极是,南宋的主力部队可能就在赶来的路上。我想赵构之所以逃跑,不一定是胆小,可能是完颜宗翰攻城攻得太急,而南宋的主力军支援的又不及时,赵构手中兵少,才会暂且南退,避一避风头。” 他这话一说,众人纷纷点头,韩企先道:“如果南宋赶来支援的主力部队这时候到了,那我们不就是成了”他想说瓮中之鳖,可想想不能用王八来比喻自己,所以住口不说,可大家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象是回答韩企先的乌鸦嘴似的,这时候,门外一个契丹士兵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对着莫启哲禀报道:“大将军,大事不好了,宋国的援兵到了。” 众将闻言大吃一惊,莫启哲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叫道:“有没有搞错,咱们前脚进城,援军后脚就到了,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事先咱们怎么没得到消息。” 萧仲恭道:“这有啥稀奇的,咱们不也是从一百里外赶来的嘛!咱们到的时候,临安知府也想不到咱们来得这么快啊!”莫启哲瞪了他一眼,这家伙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韩企先道:“一定是宋军的主力部队,他们得知完颜宗翰猛攻临安,所以才马不停蹄地赶来想救赵构,只是没想到咱们快了一步,先进了临安,而赵构早就已经跑了。” 莫启哲道:“别管他们是不是想救赵构,他们到了临安肯定是要攻城的,这可怎么办?他们有多少人啊?” 那个报信的士兵答道:“数也数不清,只见到城下到处都是宋兵的火把,把天空都照亮了,至少至少有五十万!” “什么?五十万!”莫启哲几欲晕倒,五十万宋兵啊,他可只有四万多人,怎么打?真是腊月债,还得快,难道说要我学那个张孝纯的样子,来个识时务者为俊杰,开城投降? 萧仲恭却一直保持着镇定,他问那报信的士兵:“别胡说,宋军怎么可能有五十万!我问你,宋兵合围了没有?” 那士兵道:“没有,他们只在城南下营。” 萧仲恭道:“那不就得了,他们不可能有五十万的。既然安营,今晚就不可能进攻,我想他们来得太急,人困马乏,要攻城的话也要等到明天。大将军,我看我们还是连夜撤出临安吧!” 莫启哲道:“撤出临安?有了城墙不是能更好的御敌吗?怎么能反而出城?” 萧仲恭道:“大将军,这城里可都是南宋的百姓啊!要是宋军一攻城,谁能保证他们不趁机作乱,到那时咱们可就是腹背受敌啦!咱们契丹军善于野战不善于守城,当扬长避短,把队伍拉出去,跟宋兵打野战,咱们都是骑兵,宋兵则以步兵为主,一冲锋,他们可就不是咱们的对手了。” 众将齐齐点头,表示赞成,以前和宋兵交战,只要一冲锋,宋军便会溃败。 莫启哲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集合队伍,从北门出城。”他又看了一眼萧仲恭,这个都统看来是真有本事,以后打仗要多听听他的意见。 刚刚进城的契丹兵们正在城内大抢特抢,忙得不亦乐乎呢,猛然间听到撤退的号角声,只好放下到手财物,跟着莫启哲狼狈不堪地连夜跑出了临安城。 出了城门后,莫启哲问萧仲恭道:“萧都统,现在怎么办,是直接回汴梁吗?” 萧仲恭摇头道:“来不及了,宋兵得知我们撤出了临安必会追击,既是主力部队说不定便会有水军助战,这长江天险,我们来时毫无阻碍,可这一要退,宋军必会拦截,打起水仗,我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了。所以咱们应该发扬我军的长处与宋军打野战。” 长江不是离这有一段距离吗,可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莫启哲道:“打野战打野战,你都说了几遍了,谁不知道要打野战!可咱们该在哪里列阵呢?” 萧仲恭笑道:“大将军休急,可在距离临安城三十里路程的地方布阵。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那里有一片空旷之地,更妙的是此地之前有大片的泥泞,对骑兵冲锋无所谓,可对步兵冲锋就不利了。而且我们离得临安这么近,宋军就不敢在城里好好休息,必会提早出击,咱们就在这个阵地上给他们来一下狠的,说不定不单能打败宋军主力,就算重回临安也是大有可能。” 莫启哲听他胸有成竹,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好,全听你的。”心道:“我虽然不懂用兵,但我肯学,趁这次机会一定要好好学学,免得做了大将军,遇到了打仗却都得听下属的,太没面子了。” 契丹兵只向北撤退了三十里便不动了,这点距离对于临安城可是太有威胁性了,不远不近,一冲锋便到。 宋军主力部队并没有五十万人,只有十万而已,那个报信的契丹兵吓得糊涂了,所以信口胡说,把个莫启哲连夜吓出了临安城。宋军人数虽然没有五十万,可他们的领兵主将却是大大的有名,这人就是岳飞的老师宗泽。 宗泽带着宋军从湖北赶来,在路上和完颜宗望的军队打了一仗,打了个平手,谁也没占着谁的便宜,宗泽急着赶救临安,没功夫和完颜宗望打持久战,完颜宗望也乐得放这么个对手去临安打完颜宗翰,所以两人的军队只一仗即分,各奔各的目标。 到了临安城下,宗泽闻得金兵已经进入了城里,他也不急,立即下令士兵多点火把,造出声势,让金兵搞不清自己有多少的部队,随即下令扎营,明日拂晓攻城。他可万万没想到,只用了一招多点火把,竟把金兵吓得连夜逃出了临安。宗泽与金兵交战从没见过这样胆小的金将,他还以为金兵是想引自己入城打巷战呢! 派进城里的探子回来报告说,金兵是真的撤出城了,他们只在城中大抢了一阵,便全军出城。领兵的金将名叫莫启哲,是汴梁的镇守使。 宗泽早就听说过莫启哲的大名,一听领兵的金将是他,可真是又伤心又痛恨,伤心的是就是这个混蛋俘虏了钦宗皇帝,让宋国的两位陛下蒙尘,去了金国受苦,痛恨的是这个给宋国带来了奇耻大辱的家伙不仅占了汴梁,现在又来攻打临安,士可忍孰不可忍,今日仇人相见,便要决一死战,这临安城外就是莫小儿的丧命之处。 宗泽本来老谋深算,只可惜一听莫启哲之名气昏了头脑,也没在临安城内好好的休整一下,脚前脚后的追着契丹兵也出了北门。直追了三十里,来到了一片大空地前。 这时天快亮了,城外起了一场大雾,迷迷蒙蒙中,宗泽发现远处的金兵早就列好了阵形,百余门乌黑的大炮静静地等着自己的到来。 中计了,宗泽立时想到。然而,这个想法只在他的脑海中闪了一下,宗泽必竟是沙场老将,见到敌人设伏,并不如何惊慌。宗泽先观察了一下地形,见这块大空地好象是金兵故意给自己留下来似的,定有诡计,他便大声向士兵发号命令,不许士兵冲锋,反而把拒马等防守武器推到阵前,随后下令结圆形大阵。 莫启哲见对方并不急于进攻,松了一口气,他猜测是因为宋兵追得太急想要休息一下。宋兵累,契丹兵更累,一日一夜连奔一百多里,丝毫没有休息过,能不累吗?趁宋兵结阵的时间,自己的军队也可以好好休整一下。 韩企先却道:“大将军,趁敌人立足未稳,我们先冲他一下吧!” 一旁的萧仲恭反对道:“不好,你没看见吗,宋兵把拒马都拉出来了,防的就是咱们在这时冲锋,如果现下开战,我军损失必会惨重。” 莫启哲向宋军望去,这时大雾迷漫,他也看不清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地发现宋军阵前有不少的大木箱,木箱上插了许多的尖刀,他问道:“你们说的拒马就是那玩意吧?” 韩企先道:“就是这种带刀的大木箱,以前我们辽国和宋兵交战时,他们总喜欢用这东西,骑兵冲不过去,他们却可躲藏在木箱后面放箭,一遇到这东西骑兵就没办法了。” 莫启哲看了一眼萧仲恭,道:“冲锋就不必了,咱们不是有大炮吗,轰他的拒马。来啊,传令放炮!” 一声令下,契丹兵立刻开炮,砰砰嘭嘭的巨响声中,炮弹飞去,不仅炸飞了宋军的拒马,也炸散了迷漫的晨雾。 炮弹落到了宋军的阵地上,宋军大乱,这时的火炮主要是用来守城,很少用在野战上,突然间听到对方放炮,可把宋兵们吓了一跳。这次来救临安的宋兵都是主力部队,他们也见过大炮,可那都是自己轰别人,可从来没被别人轰过自己。他们一见金兵开炮,还没等炮弹落下,就开始大叫起来,纷纷后退,等炮弹到了阵地上,更是拼命叫喊,扔下了拒马,争先恐后地向后跑,前军一乱,后军也跟着乱了。 宗泽大怒,抽出腰中佩剑,斩了一名逃跑的士兵,大声喝道:“慌什么!弓箭手放箭断后,其余的人后退三里。” 弓箭手立即上前,放箭还击,可隔着那块大空地,箭也飞不到金兵阵中,这招虽不能杀伤敌人,却对稳定军心起了作用。宋军大队见有弓箭手断后,惊魂稍定,必竟他们都是有作战经验的老兵,心情一稳便发现这一阵排炮轰下来,自己竟然没死,好象对方的大炮也不是那么厉害,心中一安,便开始重整队伍。 宋朝时候的大炮并不象现代的大炮一样可以连发,这时候的大炮都是集中火力放排炮,一炮过后,炮兵要填药上弹,这是需要时间的。莫启哲和他手下的将领发现就在这短短的上弹时间,宋兵的军队竟重新恢复了镇定,随着一阵箭雨的扑来,前军变后军,全军急退。等第二排大炮轰了过去,虽仍有大片的宋兵倒下,却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叫喊声了。 韩企先惊道:“咦,宋兵带军的将军很厉害啊,这么快就约束好了士兵!” 莫启哲一听宋将厉害,不由得又想起了岳飞,立感头痛,对面那个将军不会就是他吧? 几阵排炮过后,宋军留下断后的弓箭手全部阵亡,可他们的牺牲却换来了宋军大部队的安全撤离,三里的距离加上那个大空地,宋兵全军已经在契丹兵的火炮射程之外了。 这时天光大亮,迷雾也已散去,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宋金两方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对方。 此时正是春末夏初,一年里阳光明媚的好时光,蔚蓝色的天空上飘浮着几片雪白的云朵,可黑色的大地上却有十几万敌对的士兵,手握着刀枪互相仇恨地对望着。 第二十四章阵前做饭 老将宗泽发现前方的金兵人数不多,估计只有己方的二分之一,他沉思了一下,对手下的将官发令,全军分成左中右三阵,骑兵居中,步兵居两侧。 宗泽的军队里只有一万名骑兵,人数远远少于金兵,所以他对骑兵将领吴介说道:“我军骑兵少,要想和金兵对冲,胜算不大,他们又有火炮助阵,步兵冲锋速度慢,怕是还没到达对方阵地就要损失一半,所以这次我要你出阵诱敌。你带骑兵假意全力冲锋,到金兵阵地之前佯败,引金兵来追。记住,你的骑兵和金兵距离不要拉得太大,只要距离不大,他们怕伤了自己人,便不会放炮。等金国的军队一入我军阵地,两翼合围,就算他们插上了翅膀也别想飞出去了。” 吴介点头答应,飞身上马,带着自己的一万名骑兵对金兵的阵地冲去。 莫启哲这方的契丹兵也在急速地变换队形,他们也分成了左中右三军,大炮和突火枪居中,萧仲恭和韩企先各领一军在中军两旁护卫,莫启哲留在中军指挥大炮。 宋军骑兵喊杀着冲了过来,莫启哲一颗心砰砰乱跳,犹如打鼓一般,他初次领兵作战,心情自然激动。他见宋军进入大炮射程,把手一挥,二十门大炮先响,这些大炮填的炮弹是六棱形的小炮子,一炮可发三四十枚,炮弹象天女散花一般向宋军飞了过去,硝烟过后,宋军倒下了数百人,可速度丝毫没有降低,仍旧呐喊着冲锋。 莫启哲再次把手一挥,一百门稍小些的火炮点燃了,这些炮射程较近,但一百门同时开炮,威力也不可小瞧。地皮一阵颤动后,近千名的宋军落马阵亡,战马有的和主人一同死去,有的受惊过度四处乱跑,阻碍了后面骑兵的冲锋。 吴介见骑兵的冲锋慢了下来,心中着急,挥舞长枪大声呼喝,奋不顾身地冲在最前面。终于,他们冲到了那块大空地上,金兵的火炮不响了,可却有另一种火器响了起来,莫启哲的突火枪开始进攻了。这突火枪是新发明出来的武器,炮兵部队的士兵都不大会用,有的填药过多,虽竹管上缠了铁丝却仍被炸裂,冒火燃烧;有的填弹过多,子弹发射的距离太近没能打到宋兵,一千只突火枪只打落了三百多名宋骑。 莫启哲脸色难看,心中怒骂,这算什么军中利器,那帮广备攻城作的家伙也太能吹牛了,回去有他们的好看! 前后损失了将近两千人的骑兵后,吴介才好不容易地冲到了金兵阵前,迎面而来的竟是两翼金兵的箭雨。羽箭发着“咻咻”的尖叫声,把宋军掀翻在地,吴介只觉得左肩一阵巨痛,侧头一看,一只带着狼牙刺的长箭竟射穿了自己的肩膀,箭尖从护甲中血淋淋的透了出来。吴介痛哼一声,单手举起长枪,向骑兵们发出了撤退的信号。宋军勒住战马,转身向后奔回。 莫启哲奇道:“咦,他们好不容易才冲到跟前,怎么就这么回去啦?败得也太快了吧,这也算是主力部队,有阴谋!”他向传令兵示意,发出旗语,两翼契丹兵不许追击。韩企先和萧仲恭得令后并不追击。 吴介跑了一箭之地后发现金兵并未追来,他很是惊讶,这群金兵什么时候变得聪明了,竟不上当!以往打仗,宋兵一败,金兵便会蜂涌而上,恃强猛追,这次怎么反常?难道我装得不够象?无法,他只得又转身带兵再诱莫启哲。迎接他的自然又是如雨飞箭。第二次冲锋,宋军锐气大减,一鼓作气,要一鼓气没作成,那可就泄了气了,士兵们眼见无法取胜,有不少人便想逃回宋军阵地去。 金军中军阵中传出短促的号角声,两翼金军齐声呐喊,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战马嘶鸣,四万契丹铁骑横冲直撞地向宋军围了过来。吴介心道:“完了,诱敌不成,我军反而陷入了重围。”就在这时,远处的宋军大队也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九万宋兵一齐冲了上来。 莫启哲大声喊道:“开炮!开炮!”中军的大炮再次响起,宋军大队都为步兵,冲锋较慢,队形又密,被大炮一轰,可倒下了不少。 宗泽满心焦急,他本意是让吴介引诱金兵来攻,可万没想到,金兵竟不发动冲锋。吴介第一次诱敌失败,他便知大事不好,这领兵的金将也不知是看破了自己的计策,还是胆小过了头,以往金兵看不起宋军,别说见败不追,就连让宋兵主动出击的时候都很少,可眼前这个带兵的莫启哲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不追来,真是大出宗泽意料之外。吴介返身又斗,宗泽便大叫不妙,金兵没引来,反而是自己的骑兵陷入了重围,他立即下令,全军出击,营救吴介。 这时的莫启哲见宋军步兵逼近,而自己的军队正要合围宋骑,如再开炮便会伤到自己的军队,情急之下忽然想起那日他去汴梁城外救香宁公主,完颜宗翰的军队曾后军向前赶,前军往后冲,所以大乱。于是,莫启哲下令,放出吴介的骑军,让他们撤回,与前来攻击的宋国步兵也来个互冲。 中军号角再响,两翼契丹兵不等合围便又退回,吴介的骑兵见金兵不来围攻,突又想起自己是来诱敌的,便向后撤退,莫启哲见此计要成,心中欢喜,刚想要大笑几声表示庆祝,忽见一箭向自己射来。 原来那吴介身受重伤,诱敌又遭失败,怒气勃发之下,竟拔出肩上的狼牙箭,血淋淋地搭在了弓上。他早见到金军阵后有一人身穿麒麟铠,跨下高头大马,身边无数的金兵护卫,想必就是带兵的莫启哲。吴介也不顾肩上血如泉涌,咬紧牙关“嗖”地一箭向莫启哲射去。 莫启哲见那箭迎面飞来,急忙一缩脖子,头一低“卟”的一声响,那箭正中他的头盔。莫启哲大叫一声,紧紧把头贴在马上,动也不敢动。他身边的骠骑军大惊失色,挺起盾牌在莫启哲周围竖起一道围墙。吴介见未射死莫启哲,吐了口唾沫,骂了几句,随后调转马头退回宋阵。 这时,契丹兵的大炮又开始轰了起来。炮兵们见自己两翼的骑兵没有合围,现在阵前就只剩下宋兵了,他们也不等莫启哲发令,便又开始放起炮来。 这时,砰砰的火炮巨响中传来了宋军的铜锣声。宗泽见吴介逃了回来,松了口气,莫启哲那点小伎俩能害得了他吗,他可不能让退回来的骑兵冲乱了步兵,假败变成了真败那可不妙,见金兵大炮又来,他便下命鸣金收兵,停止冲锋,先把士兵退到大炮的射程之外,减少伤亡,打不打再做计较。 莫启哲紧闭双眼,俯在马上,他身边的骠骑军有人道:“大将军,宋兵撤了。” 莫启哲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摸了摸盔上的羽箭,骂道:“他妈的,差点要了老子的性命!那个向我射箭的王八蛋是谁?下次见着了把他变成刺猬。”骠骑军也是惊魂稍定,他们刚刚见到大将军中箭,个个吓了个半死,这保护不周的罪名可不小,也不知大将军要如何惩罚,这时听到莫启哲并不怪罪,都松了一口气,大将军为人真好,他们纷纷表示下次见到了那个杂碎儿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韩企先和萧仲恭这时也赶来慰问,莫启哲摇手表示没有受伤。二人又问要不要对宋军发动进攻。莫启哲望了望远处的宋兵道:“进攻我看用不着,我现在发现,谁提早冲锋谁便吃亏,既然吃亏,干嘛还要冲锋?咱们难道真要替金国卖命不成?” 韩企先和萧仲恭同时笑了起来,他们都是契丹人当然不愿为了灭掉大辽的女真人卖命,当了金国的士兵那是没法子的事,现在有了莫启哲这个假金国人做首领,他们终于摆脱了打头阵送死的危险。 韩企先道:“那咱们接着用大炮轰?” 莫启哲道:“不着急,看看宋兵还打不打,如果不打,咱们就先做饭吃,我都快饿死了。” 契丹将领一听大将军说要吃饭,都笑了出来,两军对垒之时竟要吃饭,除了他们这个启哲大哥之外,别人谁也想不出来。萧仲恭笑道:“对,咱们做饭吃,气死那帮宋猪!” 契丹兵们俱都下马,埋锅造饭,片刻功夫,阵地上炊烟升起,饭香传出。趁这段平静时间,莫启哲问道:“怎么样,咱们的队伍里有没有死了兄弟?” 韩企先道:“我的队伍里没有,宋兵的骑兵战斗力照咱们差得太远,打不过咱们。” 萧仲恭却笑道:“我的队伍里也没有人阵亡。不过,宋兵的战斗力却不见得有多差,咱们之所以没人阵亡,一来是因为人多势众,二来是因为两军尚未合围,可说真正的肉搏并未开始,如果真是一对一的单挑,我看宋兵未必会败。” 韩企先摇头道:“如果一对一的话,咱们必胜无疑,其实就算是三打一,我看宋兵也未必是咱们的对手。”其他的将领一齐点头,萧仲恭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宋兵的单兵实力确实比契丹兵差了一大截,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 莫启哲道:“好了,不要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也不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管谁厉害,只要咱们少死人就行,在南宋的地盘上,咱们可没处补充兵员去。” 身边的众将闻言一齐点头,深表赞成,如果这话是完颜宗翰说的,他们一定会认为是元帅假仁假义,可既是莫启哲说的,他们便认为是大将军爱惜士兵的性命了。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味道就是不一样! 契丹兵在研究到底是谁比谁厉害,同样宋兵的将领也在研究金兵的实力。 宗泽收拢了队伍,救护伤员,忙碌了一阵后,他摸着胡子打量起金兵的阵地,他有点搞不清楚,金国的统兵大将到底是怎么回事,照理说莫启哲应该是个非常勇猛的大将才对,他两次攻入汴梁,力劈宋将,再俘宋皇,这样的勇将肯定是要瞧不起宋兵的,可他倒好,一听宋兵来到,立时逃出了临安,逃又不逃远反而在城外设伏,更奇怪的是他竟见败不追,这点和其他金国勇将完全不同,真是邪了门儿了,难道说他比金国的都元帅完颜宗望还会打仗? 一想到莫启哲是个能征惯战的将军,宗泽立即决定,这战场上的主动权决不可以让莫启哲占到,他马上命令军队重新列阵,要再次主动向金兵发动进攻。可就在这要冲锋还没冲锋之时,他突然发现金兵阵地上冒出了炊烟,金兵竟然做起饭来了。 宗泽大吃一惊,金兵在两军对敌之际竟敢做饭,这简直是胆大包天,难道又是圈套,金兵想引自己去攻?他赶紧又命令军队不要冲锋,宗泽骑在马上想了想,和金兵作战肯定是从没遇到过这种状况的,那么古代有没有大将用过此计呢,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有这种实例。宗泽得出结论,这个莫启哲一定是个兵法大家,运兵如神,诡计多端。 因为宗泽自己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所以他一考虑事情总是会从战略战术上去分析,他想得太多了,可就是少想了一样,他想莫启哲既然是那么的“勇猛”战术必不会弱,却怎么也猜不到莫启哲乃无赖出身,对打仗是一窍不通,他想吃饭纯粹是为了肚皮着想,什么战术都不是,充其量只能算是“心理战术”这时只要一个冲锋,保准打得莫小狗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两个水平相当的将军对敌,往往能事先猜出对方要干什么,可要是两个实力相差悬殊的将军对敌,那个经验多的还真不一定能猜出另一个水平差到底的将军在想什么。沙场老将宗泽竟被战场小菜鸟愣给摆了一道。他把莫启哲放在了完颜宗望的等级上对待,那还有个不判断失误的!宗泽点起火把便把莫启哲从临安城里吓了出来,可莫启哲阵前做饭,又同样把宗泽给唬住了,两人谁也没吃亏,算是打了个平手。 宗泽道:“好你个莫小狗,竟敢如此小瞧老夫,两军对垒,还有闲心吃饭!你想引老夫上当,哼,做梦吧你。你们敢吃饭,我们便不敢吗?来人,传令下去,升火做饭,要吃好的!”宋兵可不敢象契丹兵那么疯狂,他们不敢升火,只敢拿出干粮来吃。 宗泽心想:“莫启哲如见他的诡计不成,说不定便会主动来攻,那也很好,让老夫反用这一招,把他引来。”他下令道:“一定要升火做饭,让金兵看见咱们的炊烟。孩儿们准备作战,金兵一来,就别让他们回去。” 宋兵听到老将军也用计,一边埋锅造饭,一边警惕地观察着金兵的动静。这顿饭吃得紧张无比,可从头到尾,金兵也没来攻!还真是服了莫启哲,他可真有耐心。 契丹兵才不管那么多呢,煮汤炖肉,吃得兴高采烈,一边吃一边还不忘了敲锅敲盆,告知宋兵,你看俺们吃的可有多好。就连一些老成的契丹将领也忍不住好笑,自己这位莫大将军还真是够“出类拔萃”完全做到了“渺视敌人” 金宋两国士兵隔着几里远的地方分别吃饭,互不服气地比着谁吃的好,成了金宋两国交战以来的一大奇观,知道的人明白两军刚刚交战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玩过家家呢! 莫大将军见宋军也升火做饭,举起手里的饭碗向宗泽遥祝了一下,道:“这就对了,打仗着嘛儿急啊,吃饱了再说。要见阎王也不必急在一时,总不能饿着肚子去吧,谁知道阴间那鬼待的地方管不管食宿!” 第二十五章攻守大战 吃过饭后,金宋两军重又开始对峙。莫启哲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军队先去冲锋的,在他眼里,那纯粹是一种自杀行为,只有二百五才会连喊带叫地跑到敌人的地头上去送死呢! 莫启哲刚刚加入军旅,自然是希望死的人越少越好,他没有亡国之恨,又并不指望打什么胜仗,所以才有这种想法;可宗泽却不同了,与国他深恨金人占据大宋江山,与己他作战经验丰富,深知两军相遇勇者胜,只有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权,胜利才会有保证。 宗泽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阵地,他发现金军阵地前那一大块空地十分泥泞,前一轮骑兵冲锋还没怎么着受阻,可步兵跟上去的时候,这点不利就暴露明显了。步兵踩着泥泞,进攻速度大减,几乎都是在那块泥地上成了炮靶子,两个人要是能有一个冲到金兵阵前就不错了。本来是自己这方人多,可要是硬冲的话,死在路上的比死在敌人手里的还多,算来算去,能和金军交上手的士兵也就五万多人,还都是步兵,这仗可没法打了,怎么打怎么输啊! 莫启哲见宋兵迟迟不肯再发动冲锋,等得有些不耐烦,他命令契丹兵齐声喝骂叫阵。契丹兵得令后,立即高声大骂,什么宋猪、鼠辈、烂鸟的一顿乱骂,两军隔了好几里,可几万人一起骂人,也称得上是响彻云霄了。 宋军听不清这些金兵在胡嚷乱吼些什么,不过估计是在骂阵。宗泽摇了摇头,还真是够无聊的,不过既然你喜欢玩着这个,老夫就奉陪,看看是谁能骂,他命令手下宋兵还骂,宋兵有专门的骂手,三百来人出阵齐声喝骂“金狗吃屎,嘿嘿,吃屎”然后接下来又骂“金狗喝尿,嘿嘿,喝尿”三百多人声音整齐划一清楚嘹亮,竟盖过了四万多契丹兵的胡喊乱骂。 莫启哲咧咧了嘴,大皱眉头,有没有搞错,这些宋兵还有专门骂人的部队啊?兵种倒挺齐全的! 骂人骂输了,莫启哲心有不甘,他扭头问萧仲恭道:“你看人家宋兵骂得多精彩,几百个人竟骂得比我们几万人声音还大,你快点想个法子,给本将军找回这个面子。” 萧仲恭脸上一红,心道:“打仗凭得是刀快矛利,又不是比谁的嗓门大,这个面子找不找有什么用。”韩企先等诸将也是面露尴尬之色,都认为两军交战便交战,实在没有必要在口舌上占便宜。 莫启哲见他们都不说话,心下大为不快,道:“我就不信咱们比不过这帮宋兵。来人啊,传令下去,让弟兄们齐声大喊‘冲啊,杀啊’,吓唬吓唬他们。” 命令传达下去后,契丹兵一齐大喊“冲啊,杀啊”这下子声音可统一起来了,他们还抽出大刀举起长矛,做出要冲锋的样子。 契丹兵这一喊,对面的宋兵可听清楚了,金兵这是要冲锋了啊!宗泽心想,既要冲锋,可不能让金兵占了先机,他把双手向左右分开,命令道:“我军分成左右两军,绕过敌阵前方的泥地,从两翼包抄金兵,打口袋战,合围后全歼金兵。切记,行军要快,不要让金兵的大炮多放。” 宗泽转头问道:“吴将军,你还能上阵吗?” 这时骑兵将领吴介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他受伤极重,但骁勇异常不顾自己的伤势,仍想要带领宋军骑兵向金军发动冲锋,听到宗泽问他,答道:“能!” 宗泽点道:“好,你带领骑兵先冲到金兵的背后,切断金兵退路,此次务必要全歼金兵!”吴介点头答应,带领骑兵向金兵左翼冲去。 莫启哲见只喊了几声冲啊杀啊,就真把宋兵引来了,心下大喜,自己也算是莫诸葛了,这叫激将法,不,应叫吓将法,乃第三十七计也。他命令大炮准备,然后又命令把还没用上的火药箭拿了出来,让契丹兵等宋兵到达阵前对准了再射。 宋兵分成两路,绕过泥地,向金兵扑天盖地冲了过来。这次宋军学乖了,他们不再排成密集队形冲锋,而是成散兵行列进攻。 莫启哲把手向下一落,大炮声立时响起,砰砰砰,先是二十门大炮的怒吼,然后又是一百门火炮的发言,随着巨响,宋国步兵成片成片地倒下,但后面的人悍不畏死,仍踩着阵亡战友的尸体前进。 这回宋兵一奋力奔袭,莫启哲的大炮登时不管用了,只打了几阵排炮,宋兵左翼进攻的队伍已经冲到跟前,没有泥地的阻碍,冲锋的速度大增,左翼带兵的正是吴介,他给死难的骑兵兄弟们报仇来了。只听他高声疾呼“杀尽金狗,复我河山!”剩余的几千名宋骑齐声跟着他高呼,大喊冲杀。契丹兵的火药箭炸倒了一批宋骑,但却止不住吴介等人奋不顾身的冲锋,呼吸之间,吴介冲到了左翼契丹兵的跟前。 见到宋兵冲到,契丹兵齐声发喊,挥刀舞矛,与到来的宋军骑兵战到了一处,只听得喊杀声震天动地,空中羽箭发出刺耳的尖叫,人头滚滚,血肉横飞。 左军领兵的都统是韩企先,他大声发号着命令,契丹兵两下分开,把吴介的骑兵放入阵中,随即合围,中军的炮兵部队扔下大炮,改用弓箭,乱箭齐发,支援左军。一阵火药箭如飞蝗般向后面的宋国步兵袭来,火药在宋军中爆炸,如万朵红花同时开放,被炸到的宋兵放声痛号,惨不可闻。宋军左路的步兵和骑兵被箭雨分隔开了。 吴介见自己尚未冲到敌后,便陷入了契丹军的重围,知道今天是必死无疑了,他单手舞枪,全力撕杀,力敌数人后,战马被乱箭射中,吴介翻身落马,还未等他站起身来,契丹兵几十把长刀一齐砍下,把这位一心杀敌报国的宋国大将剁成了肉泥。 只一眨眼的功夫,契丹兵仗着人多,刀砍矛刺,把跟随吴介冲进阵中的宋骑全部歼灭,七千余人无一人生还。歼灭宋国骑兵后,韩企先毫不停留,手中长刀举起,指挥契丹兵向宋军猛冲过去,跃马持刀,把宋国步兵直冲退里许,两万契丹兵把一倍于已的宋兵反包围起来,进行围歼。 眼见左翼军必胜无疑,莫启哲长舒了一口气,在这冷兵器时代,步兵确是照骑兵差得远了,而契丹铁骑更是骑兵中的精锐,骁勇绝伦。莫启哲转眼去看右路军,右路军由萧仲恭率领御敌。 莫启哲本以为韩企先打得就够好的了,谁知,萧仲恭在用兵方面确有过人之处。 从右路冲锋的宋军全是步兵,没有骑兵在前,所以萧仲恭不慌不忙地把宋军全放进了阵中,合围之后并不象韩企先那样狂砍猛杀,而是朝那些被包围的宋兵放箭,刹那之间,两万契丹兵就把十几万只羽箭射向了宋军,五万宋国步兵还没等还击便被射倒了一半。 随后,萧仲恭下令停止放箭,让契丹骑军退后数十丈,只见中间空地上铺满了尸首,伤者呻吟哀号,许多宋兵都是身中数箭后身亡,血流成河,其死状甚惨。 契丹兵齐声大喝:“放下武器投降!” 残余的两万多宋兵有不少贪生怕死的士兵,他们一见大势已去,便放下了手中的刀枪,呛啷啷声中,上百把的刀枪落地。 萧仲恭见宋军中绝大多数人还都踌躇不决,他立时大喝“再不放下刀枪,便又放箭!”话声刚落,契丹兵们又重新引箭上弦。 宋兵们不敢再倔强,除少数几个人宁死不屈外,其余的人都扔掉了兵器投降。 契丹兵先冲上前去把那几个不肯投降的宋兵杀死,随即战马来回奔驰,把宋军隔成了上百个小块,分别包围,萧仲恭把手一挥,大喝道:“尽数杀光,一个不留!”契丹士兵长刀扬起,切菜砍瓜一样开始屠杀降兵。 这时,投降的宋兵明白过来了,原来金兵不要俘虏,可再要反抗为时已晚,除了个别极为悍勇的宋兵能在临死之前拉一个契丹兵垫背之外,其余的两万多宋兵被尽数屠光。 莫启哲眼见着右路军大开杀戒,着实吃了一惊,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杀起俘虏来了,这这”莫启哲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说道:“快给我住手,不许再杀了!怎么连投降的战俘也杀!住手住手!” 他身边的骠骑军统领奇道:“大将军,你是不是想用这些宋兵换金银哪?要宋国出钱赎回他们?” 莫启哲大声怒吼:“放屁!快点发旗语,别叫他们杀了,快快!” 那统领慌忙传令,可这时发旗语已经晚了,宋兵俘虏已被杀完。 莫启哲极为不满:“你们怎么也不问我一声就把俘虏都杀了,你们是不是以前也这么干啊?你们难道忘了,你们也当过俘虏的!” 那统领一听明白了,原来大将军是同情这些俘虏啊!他想大将军是最喜欢敲诈勒索的,一定是想绑票,于是他自作聪明地道:“大将军,现下宋军只剩下前面阵地中的一千多人了,我估计这是宋军主将的亲兵队,他们的大将一定就在那里,我们要不要赶上去将他们都抓住,然后跟宋皇换赎金?” 莫启哲怒极,挥手狠狠地抽了他个耳光,喝道:“什么换赎金!你不是能杀吗,能杀就过去杀呀,跟我罗嗦什么!” 他这句话是怒极后的反语讽刺,谁知这统领误会了他的意思,心慌意乱下一听大将军说杀,立即下令冲锋,留在中军的二千骠骑军放缰驰马,嗬嗬大叫着向宗泽的亲兵队冲去。 莫启哲见状哭笑不得,这都怪自己不好,自己平常敲诈勒索的事干得太多了,以至于手下的人都习以为常了。以前是个小人物还影响不大,可现在做了大将军,自己的所做所为直接影响手下,看来以后做事要注意一些影响了! 自己也别在这儿装什么善良之辈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赶紧结束这场战斗吧,要不然死得人更多!莫启哲也一催坐骑,向宗泽冲去。 远处观战的宗泽呆呆地看着前方的战场,眼见着自己的十万大军,连一顿饭的功夫都没到就被杀得一干二净,连逃回来的士兵都没有,这可真是他一生之中从未有过的大败。宗泽没想到对面的金兵竟然如此的骁勇强悍,不但刀马精良,而且有火器助战,整体作战实力简直超过了完颜宗望的军队,实是天下一等一的劲旅。 正在此时,蓦地里对面尘头大起,一队金国骑兵喊声震动天地,挺矛挥刀直冲过来。 宗泽嘿然一笑,来了,这是金兵想要抓我的军队,难道看我老了便不能提刀杀敌吗? “欺人太甚”宗泽一声怒吼:“儿郎们,随老夫杀敌去!” 正要提刀上阵,哪知,他想要杀敌,他的亲兵可不想让他涉险,亲兵队长紧紧抓住宗泽的马缰,劝道:“将军,咱们还是先撤回临安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杀尽金狗复我江山决非一朝一夕之功,今日我们暂且忍下这口恶气,来日方长,待我们重整军队再与金狗决一死战!” 宗泽听到这番话,心头怒火渐渐平息,重又恢复冷静,道:“嘿,老夫这可糊涂了,两国交战,胜负岂可一仗而论!不错,待他日我们与金狗再战。”话一说完,他调转马头,向临安方向驰去,亲兵护卫队恨恨地看了一眼冲来的骠骑军,也随着宗泽撤回了临安。 胜不骄,败不馁,越挫越强,方是真英雄! 宗泽是真英雄,莫启哲自认也是,他一见宗泽跑了,便催动战马奋起直追,要是放了这宋国的领兵大将回到临安可就不好了,这仗要是打起来个没完没了,那死的人不是更多!为了尽快取得胜利,结束战斗,莫启哲下令两翼的契丹兵一起追击。 契丹兵大队尽歼了宋兵,左右两路一起赶来,他们不知莫启哲刚才大发脾气,只道战斗胜利了,大将军一定欢喜,便依照以前的习惯,向莫启哲大拍马屁。只有那骠骑军统领一声不吱,他挨了一记耳光,这时可不敢再触莫启哲的霉头了。 战胜了必竟是高兴的事,莫启哲虽心下不快,可也不好立即痛骂萧仲恭,他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可又实在经不住这怒海狂潮般的马屁,莫启哲愤怒的心情慢慢缓和了一些,随口吹了几句,契丹军一见大将军高兴了,更是卖力地奉承,他们跟随莫启哲日久,别的本事没学到,高超的拍马功夫倒是学了个十足十,长江之水黄河之涛见之也需甘拜下风,一顿神拍,把莫启哲捧上了云端。 契丹兵一想到又可破城大抢,人人奋勇当先,猛催坐骑。在一片歌功颂德声中,四万余名契丹大军风卷残云般再次向临安方向扑去。 宗泽先一步进入了临安城,一入城门,他立即命人升起吊桥,紧闭城门,宋兵虽然为数不多,又惨遭新败,却人人士气如虹,拥着宗泽登上城头抗敌。 临安城内百姓得知金兵又来攻城,也都拿出家中兵器赶来助战,没有兵器的百姓则肩挑背扛的运送石块沙袋,向城头输送。 不多时,只听得城外鼓角雷鸣,契丹兵大军来到。尘土飞扬中,莫启哲在骠骑军的簇拥下驰到临安城下。 城头上的宗泽眼见金兵漫山遍野的扑来,兵强马壮军容极盛,不由叹道:“我大宋要是有如此铁骑,何致亡国。”随即精神一振,对着城头的士兵百姓大声呼道:“临安的父老们,金兵占我汴梁,俘我皇上,欺人太甚。今日又来攻临安,金兵残暴,如要入城,必会血洗,为了家园亲人,决不能让金兵得逞,保家卫国,今日便让我们与兵狗决一死战!”城头的百姓热血沸腾,跟着宗泽高呼“保家卫国,决一死战!” 昨日,金兵来到城下,临安知府曾开门投降,为的便是保住临安百姓免受兵火。谁知金兵入城之后,随即大抢,百姓与之抵抗,不少的人都被杀害,金兵的暴虐人人有目共睹,更何况今日在城外屠杀宋兵俘虏,如要再入临安势必屠城。临安是百姓们生息休养的家园,父母妻儿岂能任人欺侮! 此时就连临安知府张孝纯也是热泪盈眶,喃喃自语道:“决一死战,决一死战,昨日我要有此骨气,又岂能受辱!”昨天,莫启哲在入城时曾羞辱他卖国求荣,张孝纯深以为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莫启哲又来,他是决不会再投降的了。 城下契丹兵左右一分,莫启哲居中而立。他抬起头向城上看去,见城头百姓群情激动,高声怒吼,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可他偏要问一问,对着萧仲恭道:“这些老百姓是在干什么哪?” 一旁的韩企先插嘴道:“可能是在欢迎大将军吧。” 萧仲恭却道:“哪里是欢迎,这根本就是要死守城池,与我们开战的样子嘛!” 莫启哲脸色一沉,趁机发作道:“他们为什么要死守城池?还不都是因为你大杀俘虏!投不投降都是一个死,那谁还能投降?” 萧仲恭心下不以为然,可嘴上却恭恭敬敬地道:“是,大将军责骂的是,属下明白了,以后不杀俘虏就是。” 这时,韩企先道:“宋人不是没兵了吗?怎么还要守城?嗯,我明白了,他们是怕我们入城之后再大开杀戒,不,是大开抢戒。” 莫启哲叹了口气道:“算了,上次是我们不对,这次可不能再抢了。这个好办,叫人告诉他们,这次入城我军不抢就是。” 一名契丹传令兵越众而出,对着城头大声喊道:“临安知府听着,大将军有令,此次我军入城,不再劫掠百姓,你快快打开城门,迎接大将军入城!”话音未落,城上乱箭齐下,顷刻间便把那传令兵射成了刺猬。 城下契丹兵见状登时大哗,莫启哲也是恼怒,随即下令道:“支起大炮,快快攻城!” 契丹兵将轰然答应,支起大炮,砰砰嘭嘭地放起炮来。城上宋兵和百姓立即放箭还击,一时城内城外喊杀声震天动地,空中羽箭来去,有似飞蝗。临安城不似汴梁那样是宋国经营百余年的国都,城上没有大炮护卫,可宋兵却架起了投石机,虽不及大炮的威力,可也能让契丹兵不敢靠近城边。 莫启哲见投石机厉害,命令炮兵暂且不要轰炸城门,先轰掉投石机再说。契丹兵立刻将大炮瞄准城头,对着投石机一顿排炮,硝烟过后,不仅投石机被炸飞,就连城头的垛子也被炸毁。宋兵和百姓伤亡惨重,可却仍是前仆后继,抬石堆土,把城垛修复。 莫启哲见投石机被炸掉,心中一喜,命令大炮集中火力对准城门猛轰,一百余门火炮把大地震得发颤,隆隆声中,临安城门倒塌,契丹兵欢然大叫,纷纷取出刚刚缴获宋兵的拒马,把它们推入护城河中,当做浮桥。这拒马原本是坚实的大木箱上插入尖刀,以抵抗骑兵的冲锋,只要拔去尖刀,便只是普通的木箱了,正好可做浮桥使用。 呐喊声中,契丹兵跃马持刀,跨过浮桥蜂涌入城。莫启哲见城门被破,心道:“终于结束了,好,这便进城吧。”马鞭一挥,随着先头部队进入了城门。 城中百姓见城门被占,放声大吼,齐齐返身下城抗敌。临安城中此时已无宋国精兵,但尚有数十万百姓,人人知道此城一破,无人得以幸存,因此不仅青壮年拿起刀枪同契丹兵撕杀,便是妇孺老弱,也从家中取出菜刀扁担,给予侵略者以迎头痛击。 契丹兵刚一入城便陷入了激烈的巷战之中,家家户户具有百姓防守,每一处房屋都成了抗敌的堡垒,羽箭砖瓦只要是能杀死强敌的东西都化成了武器,向契丹兵飞来。 这时莫启哲的军队被堵在入城的大街上,这条街两旁全是房屋,宋兵和百姓或站在房顶或隐身屋中向契丹兵射箭。 入城的几千名契丹兵无法施展骑兵的优势,向宋兵进行进攻。大街上契丹兵挤成一团,弓箭也拉不开,长矛也舞不动,完全成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转瞬之间,上千的契丹兵横尸街头,死人死马狼籍遍地。就连契丹兵领军的莫启哲也被砖瓦接连砸中,他抽出大刀抵挡这些大号的暗器,眼见契丹兵损失惨重,心中叫苦,刚入城门便死了这许多士兵,要是占领全城,还不得尽数死光! 慌乱之中,莫启哲放声大叫“撤退,撤退,兄弟们快出城啊!”这时根本不用他下令,契丹兵也抵挡不住临安百姓的阻击了,只能挨打不能还手,这仗打起来也没意思!万般无奈之下,骑兵们纷纷调转马头,向城外退去。 莫启哲夹在乱军之中狼狈逃走,虽然身上有铠甲护身未中飞箭,可却被砖瓦石块砸得几乎发了内伤。 谁知契丹兵倒退出城,城中那仅存的千余名宋兵却不肯善罢甘休,他们在城外吃了契丹军的大亏,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此时见契丹兵战败逃跑,便不顾一切的追了出来,不少胆大的百姓也跟着追了出来。 城头上观战的宗泽见状急忙大声喝令阻止,城内巷战和城外野战可是大大不同,契丹兵在城内人少又被挤在一起,所以发挥不出骑兵的长处,可一出城就不一样了,骑兵会立显其锋锐,追敌出城情同自寻死路,可这时喊杀声震耳欲聋,谁也没听到他的命令。 城外契丹将领正是屠杀宋兵俘虏的萧仲恭,此人心狠手辣善于用兵,他一见莫启哲随军败出,一面派人接应,一面指挥炮兵向城头开炮,用火力压制城头的宋人弓箭。 紧接着,萧仲恭两手一分,城外的契丹兵立即分开,让出道路,莫启哲的败兵从中间穿过。契丹兵必竟骁勇善战,虽从城中败出,但一见萧仲恭的队伍不是向后急退,而是向两侧分开,立知其意,退到城外契丹兵的阵尾处时,返身又斗,左右两路的契丹军紧跟着便要合围宋兵。 宗泽一见契丹兵要合围城外宋兵,再也管不上什么大炮不大炮了,命令城头的宋兵和百姓向城下射箭,救援宋兵。 契丹炮火虽利,可终也得需要时间来填弹上药,不能连发,在城头宋兵不停的疯狂反击下,进攻稍挫。莫启哲可不愿和宗泽来个两败俱伤,他随即下令,不必全面合围,全军立即后退,离开城头弓箭的射程。 令旗挥舞,契丹铁骑见到信号,毫不迟延立即撤退,一边退一边放箭还击。契丹兵的强弓硬弩可比宋兵的厉害多了,两排羽箭飞去,便把追在最前面的宋兵射倒一片。 临安百姓必竟不是受过训练的士兵,得胜时自然斗志昂扬,可这时一见契丹兵弓箭厉害,便混乱起来。有的人就不想打了,转身向城内跑回,一有带头的,追出城的百姓便全向城内跑回,不管最前面的宋兵了。 追出城的宋兵人既少,又都是步兵,莫启哲拍马一跑,他们自然追不上,而且追过了吊桥才发现身后的百姓又跑回城去了,这下子可好,这支宋兵部队成了孤军了,刚要返身退回城门,这时契丹兵可来劲了,我让你们跑,刚才在城里人多的时候,你们不是挺牛的吗?这会人少了也学会跑啦! 所有的契丹兵全都拿起了弓箭,几万只利箭一齐向这些宋兵射去,只开了一次弓,宋兵便全都见他们那十万兄弟去了! 炮兵也不用莫启哲下令,又开始放炮轰城,而城头的宗泽则命令剩余的宋兵升起吊桥,并下城去把城门用沙包堵死,用沙袋砖石把城门堆死,这回就算是火炮再厉害也休想轰破城门了,契丹兵也甭想再次攻入城内了。 契丹兵要是不进攻,只是用大炮招呼宋兵时,宋兵就都躲入城垛,随炮兵怎么轰炸,他们也不出来,可契丹兵一发起冲锋攻城,他们立马钻出来射箭攻敌。如此反复,两军谁也奈何不了谁。短时间内莫启哲也拿宗泽没法。 经过一天的作战,此时已经是夜色降临,天上升起一轮明月,星光闪烁照临着古城,夜风轻柔吹在脸上让人倍感舒服,几片淡淡的云彩在天空中浮动,若隐若现,一片平和,可临安城外却是炮声隆隆,喊杀震天。 莫启见始终无法攻破城池,只好命令停止进攻,全军退后三里,安营扎寨。 城上的宗泽见金兵退后,松了一口气,自己手中无兵,没法出城追击,只好命令仅存的亲兵和百姓们一道修复城墙,待来日金兵攻城时再决一雌雄。 莫启哲整军撤退后,安下营盘,清点死伤的契丹兵将士,一点之下,大吃一惊。原来,在歼灭宋军主力和刚才的城门攻夺战中,契丹兵竟损失达万,除炮兵部队未受损失之外,原本的四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了三万余人,这怎么能不让莫启哲心痛。 大帐之中,莫启哲和手下众将领呆呆发愣,谁也说不出话来,宋兵损失得起十万的兵马,契丹兵可是连一万也损失不起的啊。 好半晌,韩企先才出声说道:“我军今日在城外全歼宋军主力十万,而自损不过万人,实是征宋以来少有的绝大胜利,金国朝廷必有重赏,我们我们” 莫启哲摇头道:“自身受损过大,杀敌再多又有何用,这个胜利来得毫无意义!” 大帐之中重又陷入寂静,只有火盆中的木柴发出噼噼叭叭的燃烧声。 莫启哲见他们都不说话,怒道:“都成哑巴啦!怎么不说话?快点想个法子进城啊!”这时,莫启哲身边的骠骑军统领说道:“大将军,你还记不记得昨天咱们没进城之前,你曾派斥候进入过临安,他们是从污水的排泄处进去的,回来时一身的臭味。”此言一出,满帐的惊喜之声,对啊,怎么把这碴儿给忘了呢! 这临安城的污水是排出城外的,流入钱塘江中,污水道虽然臭点,但却可进入城内,契丹兵知道了这点,临安城可就危险了。 第二十六章流氓被擒 既然知道临安城并非如铁桶一般,契丹兵们立即行动起来,大批斥候围着临安城打转,经过一天的探察,回来禀报莫启哲。 原来,这宋时的临安城修筑的十分巧妙,为了保持城市的美丽,设计师特地建造了几条污水排放管道,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但因为钱塘江流经临安的南部,所以以城南的污水管道为最大,污水流入钱塘江中。污水管道直通护城河,出口在城墙的根部,有些类似现代的下水道,虽然很臭,但在平常时候是不影响百姓生活的,甚至临安的百姓知道它的都很少,可在战争时期就不一样了,它成为临安的一个致命所在。 莫启哲和手下的将官们知道了这一点后,开始研究作战计划。萧仲恭首先发言,道:“听斥候的报告说城南的污水管道最大,那么我们主攻的方向就应该是城北,把宋兵的注意力吸引到那儿,然后派遣精兵从城南入城,从背后偷袭宋兵。” 韩企先摇头道:“不好,咱们的人一进去后就会立即陷入巷战,这临安的老百姓打起仗来不要命,简直同汴梁的百姓一样,在汴梁我们可以抓钦宗皇帝做人质,可在这里我们抓谁啊?”众将领一听到打巷战,个个头疼,这可是攻城战里最难克服的关键之处,就算进了城,打不过百姓也是白费。 莫启哲想了想道:“百姓为了家园自然玩命,咦,家园!咱们不是还有火药箭吗?我看可以一用,让精兵带着火药箭进去,入城之后先放火,乱七八糟的胡搅一阵,老百姓忙着救自家的火,也就顾不上咱们了。” 众将领听完之后一齐点头,先别管这计好用不好用,既然是大将军说的,那就得连声称好。 韩企先道:“好计,现在刮的正是南风,咱们在城南放火占了上风口,风助火势,必可一举成功!” 萧仲恭笑道:“那火药箭可得用油布包好,要是浸湿了可没法用了。” 莫启哲的骠骑军统领名叫耶律宝室,他前一晚因说出了临安的污水排放道,所以被莫启哲着实表扬了一顿,这时他又凑话道:“咱们可以多派些士兵进城,把火放大一点儿,全城大火一起,这样老百姓救不过来就会往城外跑,咱们再让出城外的空地,埋伏起来,等他们出城避火再起兵杀之,必可一举灭敌。”他的计策漏洞百出,试想要多大的火才能把百姓逼出城啊,再说城外有契丹兵,百姓们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出了城还不一样是死路一条。 众将领又都笑了起来,韩企先道:“临安城这么大,怎么全点着啊?再说,就算全着了火,你知道百姓从哪个门出来,咱们就三万多人了,怎么设伏啊!”萧仲恭低头想了一会说道:“很好,他的这个说法虽不完全,但可以试着一用。” 莫启哲知他善于用兵,听他这样讲忍不住问道:“城南放火,那他们肯定是不会从南门出来的,可剩下的三个门咱们也顾不过来啊?” 萧仲恭笑道:“这个其实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咱们可以派人从东西南三个城门一起进去,然后同时放火,只留下北门不放,城中百姓可不是受过训练的士兵啊,他们一见全城火起,只有城北没冒烟,慌乱之下,必会向城北逃命。咱们先假装撤兵,让临安百姓以为咱们走了,这样他们不就会出城避火了吗!城北设伏,还不杀他们个一干二净。”众将领听完齐声叫好。 只有莫启哲一人皱起眉头,他虽然渴望尽早结束这里的战争,占领临安城,可要先是大火焚城,然后再城外设伏的话,那恐怕这全城百姓得死一半以上,这可太那个那个了。 韩企先见他脸上露出不满之色,急忙问道:“大将军,此计有何不妥之处,还请你示下。” 莫启哲道:“此计也太狠了,这么一来,全城的百姓还有几个能活下来,不是烧死,就是被咱们杀掉,就算咱们占了临安也是空城一座,得到了又有什么用处!” 萧仲恭不以为然,道:“大将军不可有妇人之仁,现在是在打仗,就算咱们不杀宋人,宋人也不会感激我们,他们恨不得咱们全死光了才好,既然如此,咱们还跟他们客气什么?” 莫启哲道:“其实我是想打完这场仗后,在临安招些士兵的,咱们的人太少了。就算没人肯加入咱们当兵,那至少也得招些铁匠火药匠之类的工匠才行,要是都死光了,那就想招也招不来了。” 韩企先道:“原来大将军是想在临安扩充一下军队啊,那可就得好好想想了。” 萧仲恭道:“要想一个人都不死,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少死人倒是不难办到。咱们可以派些机灵的士兵混入百姓中,等大火一起,让他们在百姓中制造一些混乱,故意引导百姓往城北跑,其余的士兵再假意追赶,把百姓赶出城门就行。可这样的话,城内的任务就变大了,非得咱们全军都进去不可,那城外也就设不了伏了。” 莫启哲道:“不设伏就不设伏吧,设伏是为了杀人,咱们又不想把他们杀光,设不设伏都一样。好,就按萧都统的主意办。” 耶律宝室插嘴道:“大将军不是想招点兵吗?可要是百姓都逃出城了,会不会就此跑光啊?他们要是抛下临安不要,都逃难去了,那咱们还不是一样得的是一座空城?” 莫启哲笑着摇了摇头,当契丹兵是神仙哪,放把火就能把老百姓都赶出城去,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顶多是趁乱占领罢了。 韩企先道:“全城几十万人呢,咱们是不可能把他们全逼出去的,只要趁乱能把临安拿下来就行。我看点着全城都不用,老百姓又不是受过训练的士兵,大将军看看他们昨天在城内城外的表现就知道了,在城内一个比一个厉害,可在城外呢,只要形势对他们有一点不利,他们就慌得不得了,都不用咱们动手,我看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 莫启哲心道:“这可太亏张了,哪有自己把自己吓死的,不过话说回来,遇乱不慌的能有几人,人都有趋那叫什么来着,反正只要有个挑头的带头一跑,其余的人便会跟着一起跑。对了,叫趋众心理,不,好象是叫从众心理到底叫什么来着?记不清了!” 又过了一天,莫启哲下令全军吃过饭后再攻临安。于是,契丹兵饱餐战饭后,提刀上马,复又来到了临安城下。 老将宗泽连续两夜未曾合眼,他见金兵战斗力太强,深怕他们会趁黑偷袭,可哪知等了两夜,金兵却并未发动进攻,就连拂晓这个最危险的时候,他们也不来攻城。这一日等到了中午,本以为无事,宗泽刚想去小睡一会,忽见金兵整队来攻,他急忙下命守城,亲兵和百姓有的弯弓搭箭,有的举起石块,准备战斗。 谁知,金兵这次前来却不并象上次那样,直接跨过护城河来攻,而是架起大炮,没完没了地对城墙进行轰炸,不但把城垛全部轰塌,更把城墙炸得千疮百孔,可始终未曾靠近城下。 金兵不靠近城边,临安的百姓就拿他们没办法,箭又射不到砖瓦石块更是砸他们不着。正在搞不清金兵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时,却见金兵全军前队变后队,向后撤离阵地,随后回到营盘开始收拾行装,天刚刚擦黑的时候,金兵全军撤退,向北方开去。 “金兵退兵了,金兵退兵了!”城头上的百姓欣喜若狂,奔走相告,仗打胜了,终于保住了家园。 就连老将宗泽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望见城外撤退的金兵点起火把,列成纵队离去,行军速度极快,犹如一条长蛇向远方游动,只见其尾,不见其头。宗泽摇头叹息,这队的金兵战斗力极强,比自己在湖北遇到的完颜宗望的军队还能打仗,而且装备也好,真不知莫启哲是怎么训练出来的,找遍南宋全国,也找不出可以和他匹敌的军队,看来南宋的军队要进行改革了,要不然真的跟不上形势了。 城头上的宋兵见金兵撤退,于是便下了城,搬开城门堆放的沙袋砖块,打开城门出去给战友收尸,百姓们则敲锣打鼓地庆祝起来,金兵把宋军的正规军打败了,而自己又把金兵打败了,这说明老百姓比军队还厉害啊!百姓们乐晕了头,全都冲到城北来了,拿出美酒佳肴,尽情享乐! 契丹大军实际上并未远去,他们只是绕过了一个山头,随后便停下来了。莫启哲登上山顶,向临安方向遥望,见城下火光闪动,知道宋兵打开城门了,他身边的韩企先道:“宋兵上当了,他们以为我们真的撤军了。” 萧仲恭也道:“宋兵是乐晕头了,咱们还未走远,他们就敢打开城门,真是麻痹大意。哼,就让咱们给这帮人来一个乐极生悲!” 莫启哲点点头,命令道:“从西面绕回临安,行动要快!” 契丹兵纷纷下马,给马蹄绑上厚布,然后每人嘴里又都含上一根短木棍,熄灭火把,上马后不再排队,而以散兵队形前进。 这回行军极快,不一会功夫就绕到了城西十里处。随后,莫启哲留下了炮兵部队守卫战马大炮,萧仲恭率领一万士兵先行,绕到东城进攻,城南是主攻方向,责任重大,由莫启哲亲自带队,率领一万契丹兵和二千骠骑军,而韩企先则留在城西最后出发,三军约好,子夜举火。 这时候的临安城可没有现代的杭州这么庞大,它虽然在江南也算是一大城,可立都未久,战事颇颇,所以南宋的统治者还没来得及对它进行扩建,比汴梁城可要小的多了。临安位于钱塘江北岸,南北城墙长约七里,东西城墙长约八里,整个城市有百姓三十余万,由于从江北来了不少避难的百姓,所以现在城内有百姓五十余万,虽然抗敌是增加了人手,但新来的百姓无处居住,可也同时增加了城内的混乱。 军队一会入城时要走污水管道,又怕马队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宋人注意,所以这次入城,全军都未骑马,莫启哲为了身先士卒也是步行。 此时月色朦胧,温暖的夏风吹在人脸上湿润润的,钱塘江水哗哗地向东流去,莫启哲跑得满脸大汗,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城南。只见城头上黑漆漆的,竟无人守卫,可能是临安百姓都到北城抗敌去了,没想到金兵会从城南进攻,再者听说金兵已经退兵,所以放松了警惕。莫启哲吐了一口长气,他就怕还没等进城就被人发现了。 叫过身边一名斥候,莫启哲问道:“污水排泄管道在那里?” 那斥候回答道:“在护城河下。咱们要先钻到护城河里才行。” 莫启哲道:“嘿,还真麻烦!” 那斥候又道:“进口处有大木头做的栅栏,一个人进去没什么,可要大军进去的话,要先用利斧把栅栏砍断才行。” 莫启哲一惊,道:“什么?有大栅栏!你怎么不早说,这一砍起栅栏来,得多大的声音!还不得把老百姓都招来啊?” 那斥候道:“无妨,无妨。这污水管道附近并没有人家居住,靠近城边的一小段是露天的,大将军你想,谁会住在这臭烘烘的地方啊!”莫启哲听完了嘿嘿一笑,道:“不错,不错。要是我我也不肯住在这地方。很好,兄弟们,这就下水吧!” 契丹兵众一个接一个地游入了护城河,转过了一个小岔道,在那名斥候的带领下来到了污水管道的出口处。这时,士兵们人人用布条掩住了口鼻,这污水管道真不是一般的臭,也不知是有多少年没淘了,莫启哲几乎被熏得晕了过去,他对那名斥候佩服得五体投地,看这人的样子好象一点都无所谓,他不会是淘大粪的出身吧!莫启哲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斥候回答道:“小人叫达不野古。” 莫启哲笑道:“达不野古?这名真怪。” 达不野古道:“我爹给取的,咱们契丹人有个名叫就行。” 莫启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很好,达不野古,你做侦察的差事很用心。记住了,这次咱们只要占了临安,我一定重重赏你。” 达不野古大喜谢道:“多谢大将军提拔,小的以后一定用心做事,报答大将军。” 莫启哲点了点头,察看起污水管道出口处的情形,这出口处很大,一半在水上,一半在水下,用大木桩做的栅栏,非常的坚实,看来当初修它时,工匠们着实费了一番苦心。 莫启哲把手一招,几十名契丹兵中的大力士围了过来,手持利斧,对准大木桩砍了起来,斧快力沉,每一根大木桩只用十几斧就砍断了。契丹兵见障碍已除,便一齐进入了临安城内。这时的临安城南一片静悄悄的,估计宋兵是白天太累了,见金兵一走,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睡得象死猪一样。契丹兵上岸之后,立即分散开来,打开用油布包着的火药箭,埋伏了起来。 这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汉子提着个灯笼慢慢走了过来,也不知是来干什么的。契丹兵一拥而上,把他给按到了地上,捂住了他的嘴。那个汉子糊里糊涂的还没酒醒,看着眼前这帮臭烘烘的士兵,不知是怎么回事。 莫启哲走到了他的跟前,说道:“嗬,小酒喝的不错啊,打了胜仗挺高兴的。你是谁呀?来这干什么?” 那汉子道:“我是留在这放我是管开城门的,在这儿住。” 莫启哲又道:“你在这儿住啊!够味道,佩服佩服!我问你,这城南怎么都没人哪,守城门的宋兵呢?” 那汉子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象个头脑的人在佩服他什么,可仔细一看竟发现他面前的这帮人穿得是金军服色,大吃一惊,酒登时吓醒了,金兵怎么入城了?他哆哆嗦嗦地答道:“没兵了,都死光了。” 莫启哲道:“那老百姓呢?怎么城边上就看到你一个?” 那汉子道:“金金兵撤走后,大家都去城北庆祝了。” 莫启哲“啊”了一声,挥了挥手“把他押到一边去。”那汉子被带到了后面。 静静的过了一小会,埋伏的众兵将听见城北传来了阵阵喧哗声,还有人在大声唱着歌。 莫启哲明白了,这汉子没撒谎,原来百姓真的都到城北庆祝去了,怪不得城南没人!怎么这么大意,至少得留几个放哨的啊!对了,那个喝多了的汉子其实就是放哨的!嗯,这是个经验,以后要是有人来打汴梁,这方面自己可得注意。 看来这帮老百姓今晚是不想睡觉了,兴高采烈的,估计和金国开战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打胜仗,所以要一次乐个够!这可怎么办,这时离子夜还有一段时间,难道要提前动手不成,也不知萧仲恭韩企先他们有没有进城。 这个难题莫启哲还没想到怎么解决,那个汉子倒替他摆平了,只听他不要命地大喊“金兵入城啦,金兵入城啦!” 莫启哲大吃一惊,得,想不提前动手都不行了。他回头道:“你们怎么搞得,刚才怎么没把这家伙的嘴堵上!” 契丹兵也都是吃了一惊,谁也想不到这汉子竟敢大声叫喊,他刚才不是挺老实的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候连死都不怕了,竟然玩阴招,保家卫国的决心还真挺坚决的。这时候再堵也来不及了,只好一刀柄把那汉子打晕。 可那汉子这么一叫,老百姓却都听到了,一呆之下,纷纷叫喊起来,拿出刀枪向这边跑来。契丹兵将谁也没动,静静地等到百姓冲进了埋伏圈才拔刀而起,一顿砍杀。事起突然,没有准备的老百姓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躺倒一大片,其余的人见金兵人多,便开始逃跑,一边逃还一边大叫。不一会,城里响起了梆子声,告知大家金兵入城了。 莫启哲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士兵,见士兵人人神色紧张,知道他们是想起了那日惨烈的巷战,巷战中什么兵法战术都用不上,拿刀玩命的老百姓比士兵也差不了多少。这时的莫启哲可不是那个初上战场被吓哭的小菜鸟了,眼见战斗将起,他也不慌,为了让士兵们尽快恢复镇定,他开起玩笑来,对士兵们说:“好了,这回可爽了!咱们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了,不知兄弟们是不是都在大海里游过泳?” 众士兵有的摇头,有的点头,不明白这跟在大海里游泳有什么关系,莫启哲又道:“也别管别的了,现在这种情况,咱们就只能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了!” 手下将士们这回倒是一齐点头了,道:“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好了!” 看着手下们一本正经的样子,虽然形势危急,莫启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咱们是来放火的,要是真是下起雨来,咱们还放个屁啊!”众士兵见大将军嬉笑如常,心神大定,一起笑了起来。莫启哲一挥大刀,大喝一声:“行了,兄弟们别傻站着了,这就动手吧!看看是他们的水多,还是咱们的火大!” 事机败露,莫启哲见无法等到子时动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刀一挥,契丹兵们提前动手了,火药箭冒着白烟向四周的房屋射去。这时城西也开始点火了,大火腾起,韩企先见莫启哲提前动手,连忙支援,只有城东尚未火起,估计萧仲恭绕的道最远,此时还未入城。 契丹兵把火点着后,在后面急迫着百姓,他们也不和百姓如何厮杀,只是挺动长矛把百姓往城北赶。家中火起,临安百姓本要去救火,但契丹兵们迫得太急,只好舍弃家园,先保住性命再说。如果都是男人们的话那必会和契丹兵厮杀,可人群中混有大量的女人和孩子,女人孩子们谁见过这种场面啊,妻唤其夫,子叫其父,男人们为保护父母妻儿只好暂停抵抗,带着家人向没着火的地方逃命。 这时城东大火也起来了,看来萧仲恭也进城了。此时城中哭声震天,全城百姓都在往城北逃,没碰上契丹兵的百姓也在向城北跑,至少他们发现只有城北没着火。 宗泽见城中突然起火,心知这是金兵来偷袭了,纳闷的是他们怎么入的城啊,难道城中有内奸?三面起火,只有城北安全,可见金兵一定是想把百姓赶到这里来,北城定有金兵埋伏!宗泽一想通了这点,急忙命令手下亲兵阻止百姓向这里逃难,亲兵赶到百姓中大喊城北有金兵。 可喊了也没用,百姓们都知道金兵现在就在身后追着哪,城北有金兵又怎么样,其它地方的金兵更多! 这时,混在人群中充当奸细的契丹斥候大声叫喊道:“宗泽投降啦,他把临安献给金兵啦,把咱们给卖啦!”有的更喊“别的地方都着火,就宗泽这里没事,这火一定是他放的,他想把咱们都烧死,好跟金兵领功!”“对对,宗泽投降啦,宗泽投降啦,想把咱们都烧死!” 这时大火已经烧得遍城全是了,火光烛天,热浪把人的头发眉毛都烤焦了,慌乱之中生死关头,百姓也分辨不出真假,一听有人喊宗泽投降,都信以为真,哭叫喝骂着同宗泽的亲兵打了起来。 亲兵们本是为了百姓好,不想让他们来城北送死,那知百姓不领他们的情,还和自己对打。亲兵们也急了,抽刀砍倒了几个喊得最欢的人,可他们这样一做,更让百姓相信宗泽投降了,慌乱变成了混乱,混乱变成了暴乱,暴乱变成了乱砍乱杀。 这时也分不清谁是谁了,大家只求自保,谁挡老子的路谁就得先吃老子一板刀,大乱之中他们都没来得及冷静下来想一想,宗泽要投降早投降了,何必等到金兵撤退了再投降,要投降又何必烧城?契丹斥候更在这时兴风作浪,有的人砍杀宗泽亲兵,有的人跑到城门下,撞开了大门跑了出去。 既然有人领头,大乱中百姓们也跟着没头没脑地跑出了城,你推我,我挤你,后面的人看到前面的人跑出了城,急忙跟上,深怕把自己落下,到得后来,竟人人以为出了城才安全,争先恐后地往外跑。有的人见城门太挤出不去,干脆爬上了墙头向下跳,那还有个不死的?如果莫启哲在这儿的话,一定又会大叫“佩服佩服,老兄你真是视死如归啊!”哭声叫声响成一片,宗泽见形势无法控制,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脱下盔甲,化装成老百姓的模样,混在人群中逃出了临安城,现在老百姓都信了契丹奸细的话,恨他恨得要命,要是被人认出了自己,立马儿就得被剁成肉泥,最少也是踩成肉饼,就算日后发现错怪了自己,那也是在自己死了之后的事了,这种为国捐躯法可实在没啥意义。 出了城,他恨恨地向后看了一眼,心道:“大丈夫能伸能屈,今日且不跟金兵逞这血气之勇,河山未复,决不能这般轻易就死,莫启哲你这金国兔崽子,给老夫记着了,日后必要将你千刀万剐!” 日后被千刀万剐,终究是日后的事,现在的莫启哲可是毫不在乎。他手下的契丹兵把能赶到北城的百姓全赶了过去,随后便向北城发动了总攻,萧仲恭和韩企先也来汇合,三军一齐发喊,用刀背矛杆追打,终于把百姓都赶出了临安城。百姓大多伤在自己人的脚下,一旦被挤倒,就别想站起来了,伤在契丹兵手里的倒不是太多,莫启哲有令,只把百姓赶出城去就好。 一场大乱,直到了天明还有没完全结束,契丹兵虽然赶走了百姓,可他们又陷入了自己点的大火之中。没办法,莫启哲只好当完纵火犯,再当消防员,他指挥着士兵们去救火,一直忙到了下午,火势才渐渐止住了。 莫启哲一面叫人把污水管道堵死,免得日后有人学他,给他来一个臭味相投,那可不妙;一面叫人把西城外守卫战马辎重的炮兵部队招进城来,那些大炮可万万不能丢了。好家伙,忙得他不亦乐乎,心中暗道:“这临安城少了我还真玩不转,我现在可是关键人物啊!”当天晚上,契丹兵将士把守住四面的城门,防止宗泽来袭。第二天天一亮,立即开始全城大索,抓捕残余的宋兵。 临安的百姓有几十万人呢,昨天虽然跑出城去很多,可也只占全城人口的一半多一点,城内现在还有很多的人没逃,这些人大多住在湖边,大火没烧到这里。契丹兵到来之后,莫启哲吸取教训,他没敢让士兵再大抢一通,而是和颜悦色地对老百姓造谣。 用他的话讲就是,城中领兵的那个王八蛋将军想投降,为了表示对金军的诚意,想点火把杀死金兵的老百姓都烧死,结果莫大将军仁义为先,爱民如子,宁可不要他的投降,也要保百姓平安。这不,那王八蛋刚一放火,莫大将军就不顾危险地带人来救火了,说起来,他还是临安百姓的救命恩人呢! 这番谎话别说没逃走的临安百姓不信,就连契丹众兵将也不信,尽管肚子憋得生疼,可也还是强忍住不笑出声,一本正经地听着他们的大将军满口胡说八道。 临安百姓心中大骂“你这金狗才是王八蛋呢,杀人放火后还敢假仁假义,真是不要脸之至!”他们不信莫启哲的“王八蛋将军投降放火论”可却相信了金兵们这次真的不会再狂抢暴掠了,生命财产得以保全,人心也就跟着慢慢稳定了下来,城中的反抗逐渐停止。 莫启哲见城中百姓不再跟他的军队玩命,心中稍安,马不停蹄地又回到了城北的墙头。这时,虽然大多数百姓被赶到了城外,可是大家并未远去,还聚集在城下,谁也舍不得自己的家啊!只有宗泽是早就跑了,他去找其它的宋军部队了。 莫启哲来到城头后,对着下面的百姓大声喊道:“众乡亲父老们,你们好啊!(众百姓心道:“你这挨千刀的,谁是你的乡亲父老,好什么好,你看我们现在哪点好了!”)你们上了那那个老匹夫的当了(上了你的当还差不多。)。” 莫启哲扭头小声问道:“那个领兵的老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 韩企先忙应道:“叫宗泽,兄弟们查清楚了。” 莫启哲又叫道:“这个叫宗泽的老匹夫竟然敢卖国求荣,出卖大伙,我真为你们伤心啊!你们辛苦了。(辛苦个屁,痛苦还差不多。)我很同情你们,希望你们能早日得享太平。(你没来之前我们太平得很,你还有脸说呢!)乡亲父老们,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不再和我们为难。(大哥,有没有搞错,是你们和我们为难吧!)我就放你们入城,让你们重建家园,如果有的家人在这次战争中死了,当然,这全得怪宗泽那个王八蛋,不过就由本将军来赔偿大家好了,给你们的亲人准备棺木,一切安葬费用都由本将军承担。(你这混蛋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如果这里有谁的家中少了养家糊口的工作,没关系,由本大将军养活你们,你们可以加入我们的军队,要不然做后勤工作也行,(契丹兵们一齐点头,这也算是变相的招兵了,大将军还真是什么机会都不肯放过。)我决不为难你们。好了,现在想进城的父老乡亲们只要发誓不再和我军为难,就可以入城了。” 想了想,莫启哲又补充叫道:“还有,我们是契丹兵部队,不是正宗的金兵,你们日后要是想报仇的话,去找一个叫完颜宗翰的家伙,别找我们!是这个金兵逼我们来的,我们也不想来。记着啊,叫完颜宗翰,女真名叫粘罕!现在请乡亲们一起来骂完颜宗翰的奶奶,骂完了就进来吧!不许拿刀枪啊,都放下!”莫启哲心道:“他妈的完颜宗翰,老子义务为你奶奶打出知名度,你也不用谢谢老子了。” 报不报仇,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家看看。百姓们个个嘴上发完誓后再骂完颜宗翰的奶奶,心里却是大骂莫启哲的十八代祖宗,不论男女,皆有幸被百姓们问候了一遍。 莫启哲也知道老百姓在问候他的十八代祖宗,可他才不在乎呢,他的十八代祖宗这时候还没出生呢,就算老百姓一心想问候也找不找着人! 莫启哲见百姓都挺听话的,松了一口气下了城,这时耶律宝室走来问他道:“大将军,城里城外有不少尸体,还要尽快掩埋才行,要不然现在天气渐热,会暴发瘟疫的。” 莫启哲道:“这些事你们去办就行了,干嘛还跑来问我?” 耶律宝室道:“是是,不过这次城南受损最大,几乎烧成了平地,大将军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安抚一下百姓?” 莫启哲叹了口气道:“什么事都要我亲自去办,这是想累死我啊!好吧,这就去看看。” 莫启哲带着骠骑亲兵来到了城南,这里太惨了,一夜大火,房屋尽塌,几乎全成了废墟,许多百姓正在那里痛哭流涕。莫启哲心中不忍,可这一切又都是他造成的,他站在一边不敢去面对失去家园的百姓。 耶律宝室问道:“大将军,要不要救济一下他们?” 莫启哲连忙点头道:“好好,应该救济一下。你去传令,把咱们的军粮还有被服什么的都分给百姓。还有,兄弟们也别光顾着休息,从明天开始,帮老百姓重建家园盖房子,还有还有哎呀,就当是自己家遭了难,给自己家干活,别舍不得力气!这叫军民鱼水情,亲如一家人。” 耶律宝室点头答应,心中却想:“来了来了,又来了,大将军又想收买人心了。要想真能得临安民心的话,盖房子可不够,还不如让咱们这些契丹兵都娶了宋人的姑娘做老婆,那样才真叫成了一家人呢。咦,对了,大将军的老婆不就是个宋国的公主吗!嘻嘻,原来大将军在一家人方面早就是奋勇当先,身先士卒,真是将士们的楷模啊!”他心中想着想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忽听莫启哲问他:“你笑什么哪?这个时候还敢笑,你没看见别人都在哭吗?” 耶律宝室听到大将军问他,几乎被吓晕,他还以为自己那点小想法被大将军发现了呢,忙道:“没有,没有,我这我这也是在哭呢!我哭的样子和笑的一样。” 莫启哲也是随口一问,这小子是哭是笑也用不着深究,他现在最头疼的就是以后怎么收买临安百姓的民心,全力发展自己的实力已经被提到了日程上,决不可以简单对待。 临安百姓听这位大将军说要替他们盖房子,虽然对金兵恨意不减,但莫启哲个人却稍存了一些好感。 毫无预兆地,在一片废墟中突然飞起一人,纵身向莫启哲扑来,身法之快,真是匪夷所思。还没等骠骑军反应过来,那人已一把抓住了莫启哲的后颈,随即飞步疾奔,向城外跑去。骠骑军大惊失色,齐声惊叫出声,立即追去,可那个人实在太快,到了城墙下后,也不稍停,双腿微微一弯,呼的便跳上了几丈高的城墙,落下城去不见了身影。 耶律宝室等人见那人武功高得难以想象,都不由得张大了嘴,随即醒悟,大将军被人掳走了,这还了得!骠骑军催动跨下战马,打开城门疾追了出去,可那人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无法,耶律宝室急忙命人多招人手,他自己则带人四下找寻,希望能找到莫启哲。 莫启哲猛然间被人擒住,吓得心差点儿没从嘴里跳出来,想要求饶,偏偏后颈被抓,这一抓也不知被抓到了什么穴位,全身酸软,竟连嘴也张不开了。只觉得那人奔行如飞,竟不输于骏马,被他提在手里,耳畔生风,犹似腾云驾雾一般,真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等武功高强之人。 那人出了城后,沿着钱塘江边奔跑,跑了一阵,到达一个小小码头后,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看,见甩掉了追兵,这才放下了莫启哲,笑道:“莫大将军,还记不记得我?我不是说过吗,咱们还会再见面的,怎么样,这不是又见着了吗?” 莫启哲抬头一看,心中叫苦,原来这人竟是那个明教高手。莫启哲心想:“这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竟从汴梁跟到了临安,真是非想要了我的老命不可。”脸上却堆起笑容,亲热之极地道:“哎呀,是这位老兄啊,上次一别,我想念你得紧,今日重逢,幸会幸会。” 那高手冷笑一声,道:“真的幸会吗?莫大将军,你拿了我教中圣物,却谎称丢了,这帐怎么算?” 莫启哲连忙道:“哪有哪有,我真的没拿你那个什么圣火令,我以前是胡说吹牛的,你可别真信啊!对了,你到底听谁说的我有那玩贵教的宝物?” 那高手不答他的话,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火箭炮来,晃火折点燃了药引,向上掷出。火箭炮冲天飞起,砰的一声响,爆上半天,一道蓝焰冲天而起。 莫启哲眼珠一转,想起了自己怀中也有个会冒烟的宝贝,那高手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告诉你,我的人马上就到。”莫启哲心道:“你那破玩意既然能叫来你的帮手,也会招来我的亲兵,说不定比你的人来得还快。小子,你还是看看我的宝贝吧!” 莫启哲拍了拍脑袋,道:“老兄你真是聪明,猜到那圣物没有被弄丢,其实它现在就在我这儿。”说着,他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了火枪,这火枪自从造好之后,他一日不敢离身,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莫启哲前晚进城怕火枪浸水,所以用油布包着它,他道:“你看,我是多么爱护贵教的宝物啊,深怕着水,用油布包得多结实。” 那高手伸手抢过油布包,道:“无知,圣火令乃天下至宝,岂能怕水。”说完他把油布包高高举过头顶,口中念了一番不知是咒语还是什么的话,这才把油布包放下,恭恭敬敬地打开,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怒骂道:“你这个混蛋,竟敢拿假的来骗我!这是什么东西?它根本就不是圣火令。” 莫启哲假装吃惊道:“什么?它不是圣火令!哎呀,这可糟了,我也被人骗了,我还以为它就是贵教的宝物呢。骗我的那个人说,这东西会冒火,所以我把它就当成是圣火令了。” 那高手道:“胡说,就算是真的圣火令也不会冒火啊!”莫启哲道:“可它真的会冒火。不信,我让它冒个火给你看看。”说完他想伸手取回火枪。 那高手却并未把火枪交给莫启哲,而是顺手就把它扔到了地上。他见这东西不是圣火令,自然也就没什么兴趣了,他急于拿回教中圣物,大声喝道:“少说废话,快把真的圣火令交出来,要不然,哼!”言下之意,你小子要是再不识相,我可就要亲自搜了。 莫启哲见他不识这杀人利器,心中大喜,俯身拾起了火枪,笑道:“你哼什么,应该是我哼才对。你看,这宝贝冒火了!”嗒的一声轻响,火石相撞点燃了火绒,跟着砰的一声巨响,一颗铜弹飞出,正中那高手的前胸。 那高手毫无防备,从没想到过这假圣火令竟是个要命的武器,更没想到自己成了这天下第一把火枪的第一个牺牲品。离得这么近,他可躲闪不了。可这人的武功也实在高强,就在临死前的一刹那,用尽残余的力气,猛拍了莫启哲前胸一掌,打算与他同归于尽。 莫启哲向左急躲,可却未躲开“啊”的一声惨叫,右肩巨痛,火枪脱手而出,身子跟着向后飞起“卟咚”一声掉进了钱塘江里。那高手口中吐出了几口鲜血,倒地而亡。 莫启哲一落入江中,立即下沉,他身穿铁甲太过沉重。在这危机时刻,莫启哲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暴发了出来,他双手连动,解开系甲的丝绦,扒掉铁甲,只余贴身内衣,身上一轻,两脚猛蹬,随即上浮。浮上水面后,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右肩巨痛难当,钱塘江江水流动,把他冲向下游。莫启哲再也忍受不住巨痛,耳中虽听到寻过来的骠骑军的叫喊,想要呼救,可嘴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迷迷糊糊中,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慢慢地,莫启哲有了知觉,感到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那种疼痛是从骨髓里向外扩散的。他想呻吟,却发不出声音,他想挣扎,可又动不了,身受的苦楚简直是难以形容。忽然,莫启哲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这股香气充满了少女的体香,他神志一清,力气慢慢地又回到了身上。 这时,两根细嫩而又温暖的手指搭到了莫启哲的眼皮上,他知道,手指的主人是想翻他的眼皮看看,他不等手指翻动,便自己睁开了双眼。一瞬间阳光照得他眼花缭乱,可即使这样,他还是看到了面前有一张芙蓉秀脸,柳眉樱唇,星眼如波,目光中有几丝温柔,又有几丝倔强,如梦似幻,不禁让他看得呆了。 这是什么地方,是天上,还是阴世?这美人儿是谁,是仙女,还是阎王的女儿?我是上了天,还是入了地? 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莫启哲伸出手捏了捏脸蛋捏了捏那美人儿的脸蛋!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莫启哲明白了,自己这是上了天了,要不然为什么眼前这么多的星星,还都是金色的! 第二十七章灵丹妙药 吃美人儿的嫩豆腐实乃天下第一等的赏心乐事,可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想占人家小美人儿的便宜,你总得混熟了再说吧,刚一见面就心急火燎地捏人家的小脸蛋,你不是找挨揍呢吗!这美人儿的嫩豆腐显然非常的热,而且是刚出锅的麻辣豆腐,不但把莫启哲烫得够呛,更是辣出了满头的大汗,腮帮子通红疼啊! 那美人儿猝不及防,没想到这人如此无赖,刚一睁眼,就开始耍流氓,竟敢用手捏自己的脸蛋儿。被人占了便宜,可让她又羞又怒。她猛地站直了身子,先是狠狠地扇了莫启哲一记清脆而又响亮的热锅贴,给莫启哲开开胃,随即又是一顿隔夜硬馒头,一定要让莫启哲吃饱,拳脚相加,砰砰嘭嘭地对着眼前这个臭流氓打了起来。 这美人儿长得娇滴滴,可下手却一点都不娇滴滴,很显然她有武艺在身,就算没有任我行那么高的功夫,但绝对有任盈盈的本事。她手脚如锤,力道极大,真不知道她以前是用哪种沙袋练的功。更要命的是这美人儿毫不留情,一顿痛扁,差点把莫启哲打断了气,真的要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了。 莫启哲大声呼痛,左躲右闪,可无论他怎么躲,这美人儿的巴掌总能打到他的脸上,玉手虽美,可却坚硬如铁啊!莫启哲无法,只好伸出手臂护在脸上,英俊的相貌是必须要保存的,至于周身的骨头是不是都要被打断,他倒并不太在意。心中只是一个劲地后悔:“乖乖的,早知她打得这么狠,刚才就应该多捏两下,那才够本。” 美人儿武艺虽高,可终究是个少女,平生第一次被男人占便宜,又是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难免有点惊惶失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有狠揍莫启哲泄愤。打了一阵,她退后了两步,气一点没消,两眼泪汪汪的,只听她用低沉而又优美的声音下着命令,道:“来人啊,给我好好地招待招待他!别让人家说我们不懂礼数。” 听她开口说话,莫启哲透过手臂间的缝隙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美人儿的身后竟站着一大票人,个个面目狰狞,身强体壮,犹如大熊一般。莫启哲这才想到,自己不是来到天上了吗,那这美人儿一定是九天仙女,既然是仙女,那一定会有天兵天将来保护的,这帮人不会就是天兵天将吧,长得跟巨灵神的兄弟似的。 这群彪形大汉好象非常听这美人儿的话,她话音刚落,他们便一拥而上,围在莫启哲身旁,好好地侍候了他一顿,可惜莫启哲虽然身为金国大将军,却仍旧福薄,无法享受他们的好意,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见他晕了过去,那些大汉仍是不肯停手,仍旧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猛打,倒是那美人儿说话了“好了,先别把他打死,我还有话要问呢。” 大汉们这才住手退后,站到了她的身边。美人取出手帕使劲儿地擦拭了一下脸颊,胸口起伏不定,怒不可歇,实在是气得不轻。她道:“把他用水给我浇醒。”大汉们立即提来两桶冷水“哗哗”两声,全浇到了莫启哲的脑袋上。 莫启哲一声呻吟,醒转过来,咳嗽着睁开了双眼,只见眼前那美人儿正用两只杏仁大眼狠狠地瞪着他,双眼愤怒得简直要喷出火来,两只小手紧紧握着拳头,直握得骨节“喀吧喀吧”直响。他怕再挨一顿好打,赶紧开口结结巴巴地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眼花缭乱,没看清楚,把你当成了我的老婆,不不,是当成了仙女,想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所以所以,呵呵,就那个样子了!”他这话本意是道歉,可谁知不说还好,这一说更增那美人儿的怒气。 她大哼了一声,小手一摆,那群大汉又围了过来,莫启哲连忙大声喊道:“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咱们咱们是自己人,莫要动粗!” 一个大汉说道:“谁和你是自己人,再说我们也不是要和你动粗,而是要动细。”没等话说完,五根一点都不细的大手指,对着莫启哲的胸口便打了过来,砰的一声响,莫启哲一口气没上来,两眼又是翻白,晕了过去。 这回莫启哲可不是真晕,他是装的,怕这帮“天兵天将”没完没了地揍人。他头一偏,全身瘫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死装得极象。 可他狡猾,这些人也不是傻瓜,相互对视一眼,又看向那美人儿,听她发话。美人儿也知这小子是在装死,她咬了咬银牙,冷笑道:“哼,这么不禁打,又晕过去了,这里淡水宝贵,可不能都浪费在他身上。兄弟们,你们有什么办法让他‘醒’过来啊?” 听到美人儿问话,一个粗犷豪迈的声音响了起来:“教大当家的,我看这个小白脸不是晕过去了,而是真的死了,照我说,干脆就把他给扔到海里去,喂了鱼虾算了。” 又有一个尖细的男人声音响了起来,他说道:“老吕,大当家的说他是晕过去了,他就是晕过去了,就算是他真的死了,可大当家的要他‘醒’过来,他就得‘醒’过来,明白不明白!” 莫启哲虽然装死,可耳朵还是能听到说话的呀,他这时心想:“嘿,这小子可真能拍马屁,比我那些骠骑军的士兵还会奉承。嗯,我明白了,天上的马屁功夫自然要比凡间的高超,佩服佩服,仙人放屁,不同凡响!” 又一个大汉道:“你们懂啥呀!你们跟本就什么都不懂,胡说八道些什么。他这个样子并不叫做‘死’,而是叫做‘晕死’。嗨,你们这群粗人,跟你们得太深奥,你们也不懂,还是说得直白一些吧,说白了‘晕死’就是又晕又死,醒过来就叫晕,醒不过来就叫死。” 其他的大汉一齐反驳他道:“你才啥也不懂呢,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谁不知道醒不过来就是死!” 那大汉大不服气,道:“什么叫做说了还等于没说!我跟你们说,这种病其实是是,那个他,他这是月经不调,导致失血过多,所以晕死过去的!” 其他的大汉一齐骂道:“放屁,你才是粗人呢,当着大当家的面说这等粗话。再说,你又不是没看到,他是个男人啊,怎么会有月经!” 那大汉“恍然大悟”道:“啊原来他是个男人啊!不过不过也不一定,你们看他长得这个德性,白不啦叽的,说不定他只是长了个男人样,其实呢是个女人!他妈的,你们又没脱下他的裤子看过,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是个男人!” 其他的大汉又一齐道:“什么?你竟然不信他是个男人!好,咱们这就把他的裤子扒下来给你看看!让你心服眼也服!” 莫启哲一听这话,冷汗当时就出来了,我的妈啊,这帮家伙不是变态狂吧,想要鸡奸老子! 这时,那美人儿连忙阻止道:“别别脱他的裤子,我相信他是个男人!”自己这帮手下,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敢做,要真是当着自己的面扒下了这无赖的裤子,那可不得羞死自己。 众大汉一听美人儿发话,这才住手,没有让莫启哲挨那一扒之苦。 那个胡说八道的本事一点不比莫启哲逊色的大汉又开始发言了,他道:“原来他真的是个男人啊!虽然看起来不大象,不过大当家的都说是了,那他就算不是也得是了!可他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啊我知道了,我告诉你们说,他这是被我们打的,打出内伤了,这是病啊,很严重的病,得吃药。哼,不是我吹,想当初我那名医老爸什么样的病没见过呀!就他这点儿小破病,只要我老爸给他开个方子,管保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起死回生,救人与水火之中,只用一根小手指头,象他这种小白脸,随随便便的就能救他十个八个的。不过,可惜呀,我老爸没在这儿!” 他这堆说了还是等于没说的话一说完,只听几个声音同时责备他:“废话,谁都知道你老爸没在这儿!再说了,你吹什么呀你吹,你老爸是个兽医,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是给人看病的吗?喂,你不会连这家伙是个人你都没看出来吧,把他当成了牛马!” 那大汉又道:“他妈的,谁说兽医就不能给人看病啦?我老爸我老爸本领高着呢,你们也不想想,象牛呀马呀的那些东西连话都不会说,我老爸都能给治好,这个会说人话的东西能治不好吗?他刚才说没说人话,难道你们都没听到吗?” 莫启哲心道:“这个王八蛋,他这不是变着花样骂我呢吗!你才是只会说人话的东西呢!” 众大汉一齐道:“好,就算你老爸医术高明,可他现在又不在这船上,你说,咱们怎么给这家伙治病吧?” 那大汉笑道:“嘿,瞧瞧你们现在这个样子,着什么急呀!我的话还没说完哩,我是说我老爸不在这儿,可我在啊,我虽然不是名医,但治这种小病还是没问题的。”顿了一顿,这大汉又道:“我知道有一个偏方,专治他这种晕死病,一剂药下去,包管药到病除!” 大汉们齐声问道:“什么偏方,快说来听听。” 那大汉用得意洋洋地声音说道:“这个偏方嘛,嘿嘿,就是用混元金斗中的灵丹妙药给他治病,保管是一剂见效,不见效也没关系,再服第二剂。” 众大汉奇道:“混元金斗中的灵丹妙药?那是什么好药啊?” 那大汉哈哈大笑道:“混元金斗是啥你们都不知道?那就是马桶啊,灵丹妙药自然就是大粪!咱们用大粪灌这家伙,肯定是一灌就好,百试百灵啊!”众大汉们一起放声大笑,都道:“好好,真是个好偏方,咱们这儿别的没有,大粪可多的是。要不要热乎的?老子这就给他拉!” 莫启哲一听他们这么象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差点儿真的得了什么“晕死病”心中大骂:“这算是什么狗屁偏方,纯粹是想整死我啊!”那美人儿眼见这帮手下捉弄莫启哲,越说越离谱,忍不住也乐了,说道:“好,就用这个偏方,拿马桶来。哼,我看你还醒不醒得过来!” 大汉们一连串的答应,随着噔噔的脚步声,去拿马桶去了。 莫启哲心知这些人是看穿了自己的装晕,所以才故意想出这个办法来整治自己,要想叫醒我,也用不着拿大粪来吧,这哪里是治病,简直是要命。大粪灌口,别说是英雄好汉绝不能受这等侮辱,就连他这流氓无赖也消受不起啊!莫启哲深怕大粪灌口,急忙假装呻吟了一声,把身子扭了扭,睁开了两眼,道:“哎呀,我这是在哪儿啊?你们是谁啊?我我怎么会到这儿来呢?” 那群大汉见他不敢继续再装,又“醒”了过来,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就连那美人儿也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时,莫启哲只见人群中一个大汉满脸的惊喜之色,对着众人道:“看,快看哪,你都看到了吧,我就说我的偏方好使,你们这回都信了吧,我也算是个名医了!大当家的,我没吹牛吧,你看,连‘药’都没给他灌下去,只一提到马桶就把他给治好了,我行吧!” 美人儿嫌他说得肮脏,摇头不语,那些大汉们倒是很捧场,一个劲地夸他也算是个名医了,医术高超无与伦比。莫启哲抬眼仔细观看,想要看看这个缺德带冒烟的大汉到底被他老爸生成了个什么样子。只见这大汉长得人高马大,足有两米多高,浑身上下尽是肌肉,犹如一座肉山,手上青筋暴起,一脸横肉,相貌极其凶恶。莫启哲心道:”就你这德性也能当名医,当个变态鸡奸犯还差不多。” 就在他们说话间,一名大汉吃力地拎着一个超大号的马桶向莫启哲走来,好象里面满满的都是要给他治病的“药”可能是怕量少了治不好他,所以为他多准备了些。 那个自认为是名医的大汉道:“大当家的,这人虽然醒了过来,可是神智还有些不清,这说明他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我看我们还是好人做到底,给他服下一剂药吧,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就不好了。” 美人儿尚未答话,莫启哲可着急了,自己都‘醒’了,这家伙怎么还想灌他啊!他连忙说道:“不必服药不必服药,我现在感觉很好,非常好,不用吃药了,真的不用吃了,你们还是把药留着给别人用吧!” 那大汉道:“不行,一定要吃,你要是不吃药,就会头疼,一头疼就会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这种病有这种后遗症,我是知道的,以前那些牛呀马呀的” 莫启哲急忙打断他的话,这家伙总把自己和动物联系到一块,他道:“不疼不疼,我的头一点事都没有,什么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点没忘,真的真的不用吃药了!” 那大汉突然收起了嘻笑之色,脸色一沉,道:“哼!真的什么都记得吗?要是有什么事忘了怎么办?也好,既然你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答不出来或者答错了,那可就别怪我们再给你灌药了,这可也是为了你好啊!”莫启哲一听这话,立知上当,这些人是想用这个法子来逼自己说实话,他们想听什么实话?他妈的,这招可太损了,比单纯的揍人有效多了,大粪作药,真亏他想得出来。莫启哲硬起头皮道:“是是,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回答。”心中却是不解,自己不是落入钱塘江里了吗,怎么会碰上了这些人,难道说是他们救了自己?他们是干什么的,看样子都是有武艺在身的人,而那个美人儿却是他们的头,真是搞不明白他们到底是谁啊! 可既然他们要让自己说实话,那也很好,本将军一向诚实,十句话里面顶多有一句是假的,有时就只有半句。 莫启哲脑筋急转,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忽然,他感到了一丝不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又抓不住头绪,他知道这大汉的第一个问题肯定是问自己到底是谁。他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现在只剩下贴身内衣了,衣服是不可能暴露身份的,这些人又是在江中救起的自己,那也就是说,这些人只是怀疑了,还不能肯定自己是谁,不能肯定就好,我到底是谁,就让我给你们慢慢编吧! 任何人见到莫启哲,要想不受他的骗,唯一的办法就是上来便给他一刀,千万别让他张嘴胡编。任何高手拿刀砍人,就算是武功高到了顶,一刀下去也不见得能砍死几个,可是莫启哲只要一开口,一次可是能侃倒一大片人的,他可是高嘴中的高嘴啊。 第二十八章大话连篇 还真让莫启哲猜对了,这些人确实不能肯定他是谁,那大汉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问他到底是谁。 那大汉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落到江里的?投水自尽,看样子不象。” 莫启哲心道:“你才想自尽呢,我活得不知有多滋润。看这些人都是宋人服饰,要说自己是金国将领,岂不是找死,他们一怒,又不救自己了,让自己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把自己又扔入水中,那可有的玩了。” 念头及此,嘴上便道:“我是我是江边一个打渔的”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不会打渔,要是被这些人看出来了,谎可不好圆,随即改口道:“我是从北方逃难来的难民,想过钱塘江到南边去,搭乘一个打渔的船过江,谁知那渔民见财起意,竟把我的钱财和衣服全抢了去,还把我扔到江里,想要杀人灭口。所幸被各位英雄所救,各位恩人的大恩大德小弟永记在心,如果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只要说一声,小弟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这番话后,他一副激动得感激涕零的模样,还流下了几滴热泪。 莫启哲说完这些话后,见这些人一个相信他的都没有,个个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那大汉道:“你骗谁哪?告诉你,现下钱塘江上连一条渔船都没有啦。你不知道临安正在打仗吗?金兵都打进城里去了,为了怕金兵抢了船过江,当官的早把所有的船要么就充公,要么就烧掉。你说的那个渔民,根本就不存在。再说这兵荒马乱的,谁敢出来打渔?” 莫启哲心道:“如果船都充公或烧掉了,你们这艘船怎么算?难道你们都是当官的,一点都不象。”他道:“就是因为打仗,所以我才着急逃难哪。其实就算是官府烧船,仓促之间哪里烧得干净?渔民要是不打渔,靠什么吃饭?为了养家糊口,就算是风险再大,也得出来,对不对?趁乱抢劫也是平常,对不对?所以我没有说谎,是吧?” 他每问一句,众大汉便点一点头,尤其是说到“为了养家糊口,就算是风险再大,也得出来”这一句,众大汉中有的人甚至叹了口气,脸上怀疑的神色大减,想来莫启哲的一番话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莫启哲心道:“看来这些人有不少是穷苦人出身啊,要不然为什么对于穷人的事这么关心。” 这个装名医的大汉也是叹了口气,问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是谁,那里人氏?” 莫启哲道:“我是汴梁人氏,家园被金金兵占了,所以逃难到临安来,可没成想临安又被占了。唉,真是祸不单行,我的财物又被抢光了,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活。那个抢我的渔民还说让我到江里自己抓鱼吃,保准饿不死我,他他,唉。”要想让别人相信谎话,细节方面便要说得活灵活现才行,他这时就故意把自己说得可怜,而且他现在确实是身无分文嘛,也不能全算是瞎编。 那大汉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是汴梁人,口音不象,那你怎么称呼啊?问了你半天,你怎么一句都没提到你叫什么,别人可都是见面就说自己的姓名的,你这个样子,可是大违常理啊!”莫启哲脸上一绿,心想:“要坏事,想混过去都不行。我该说我是谁?说叫莫启哲,那他们还不得把我撕了,那可不爽!”他道:“我姓赵,名香宁,敢问众位英雄如何称呼?” 那大汉道:“赵香宁?还是赵湘宁?这名字倒好听,我们都是渔民,就象你刚才说的那样,是为了养家糊口出来混口饭吃的,在钱塘江上发现了你,把你救了上船。你被渔民抢了财物,又被渔民救了性命,两不相欠,以后再见到渔民可不许为难他们,明白了吗?” 莫启哲点了点头,心道:“就凭你称渔民为他们,而不称我们,就知你不是真的渔民。” 那大汉又道:“不过你这小白脸可真是没有好心眼,一见到我们大当家的,竟敢竟敢,你这个王八蛋,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你也太不成话了吧?你还不快点磕头陪罪,恳求大当家的原谅,是不是脑袋还没清醒,要不要我们给你灌点药?” 莫启哲一听,连忙挣扎着爬起来,给那个美人儿跪下,心想:“敢受老子一拜的人天下可没几个,不过也罢,谁让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又是个美女,给美女磕头,这个这个只是一般丢人。”他跪下后,给那美人儿磕了一个头,道:“我刚才冒犯了姑娘,请你原谅,我确实是无心的。” 那美人儿哼了一声,道:“好吧,就算你是无心的,可你刚才说把我当成了你的你的,哼,我跟她长得很象吗?”那美女显然是对自己的相貌深有信心,不相信世上有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 莫启哲心中一笑,这美人儿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天仙般的美女,要是跟香宁公主比起来,还真是分不出谁更好看一点。莫启哲道:“不,你跟她长得并不相象,只是我心中一直思念着她,所以才把姑娘当成了她。” 那美人儿道:“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她好看?”这话一出口,不但莫启哲一咧嘴,就连她手下的那些大汉也都是大皱眉头,都想:“这是什么时候啊,还有心情谈论相貌。”莫启哲更是从这一句话里就听明白了,这美人儿之所以能做这些大汉的首领,必不是因为她的本领高强,而是凭的身份特殊,识少历浅,好骗的很。 莫启哲道:“姑娘这可是明知故问了,我那口子长得可比姑娘差得远了。”他不愿说香宁公主长得不如她,可又不敢得罪这个美人儿,所以话说得不清不楚,让人听起来好象是在夸这个美人儿,但这句话可没说明是好看得差得远了,还是难看得差得远了。 这美人儿没听出他这话的毛病,还以为是自己长得好看呢,她舒了一口气,道:“好吧,既是这样,你下次可要注意了,不要再认错人。否则,哼,这就是你的榜样!”说着,她抽出身边一个大汉腰中的佩刀,左手食指在刀身上一弹“啪”的一声脆响,那刀应声而断,吓得莫启哲一缩头,乖乖的,这美人儿是个武林高手啊,刚才打自己看来还是手下留情了。 美人儿道:“别跪着了,起来吧。等船一回到大陆,就送你走。” 莫启哲听她不再追究,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一条非常大的海船上。这船好大啊,航行得又稳,真是好船。他此时更肯定了刚才的想法,这些人定然不是渔民,很有可能是海盗,自己这是上了贼船了!他抖了抖发皱的衣服,站了起来,他这一抖衣服不要紧,怀中突有一物掉了下来,正是香宁公主送他的玉佩。这是香宁公主之物,他自然是贴身收藏,因为落水时他脱掉了外边的铁甲,所以现在只有内衣了,这时口袋翻转,玉佩就掉了出来。莫启哲见它没丢,心中欢喜,伸手便把玉佩拾了起来,谁知手上一疼,那玉佩竟被美人儿一把抢了过去。 莫启哲忙道:“那是小人妻子之物,姑娘拿去做什么?” 美人儿脸色大变,怒哼了一声,她身边的众大汉也是一齐大怒,复又翻脸,两人上前把莫启哲又按倒在地上。 美人儿怒道:“说,这玉佩你是从哪里偷来的,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扒了你的皮!”这话说得又凶又狠。 莫启哲大惊,道:“这确是我妻子给我的东西啊,不是偷的。” 美人儿道:“还想骗我,这是宋国皇室的信物,只有王子公主才有,你当我们不认得吗?” 那个装名医的大汉也道:“我看你也不象是好人,嘴一张尽是假话,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有这玉佩?” 莫启哲心中惊骇难以形容,这些人竟然认得皇家信物,他们可不是一般人啊!难道他们是赵构身边的侍卫什么的?他摇头道:“怎么是我偷的呢?它” 话还没说完,那美人儿急道:“哼,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量你也不肯说实话。兄弟们,用他做诱饵。” 莫启哲听她说要拿自己做诱饵,感到莫名其妙,做什么诱饵?她要干什么?要玩美男计吗,想引谁上钩,没想到自己还有当小白脸的潜质!不会是想钓美人鱼吧,自己好象也没那么帅啊。 那群大汉对美人儿的话是言听计从,一听她发下这个命令,立刻动手,把莫启哲从甲板上提了起来,用绳索把他五花大绑,然后吊到了一根大木棍上。 这时莫启哲猛然发现这船并不是一般的海盗船,而是一艘超级战船,因为船的两侧护栏太高,他刚才又是倒在甲板上,所以没发现它的武力超群。这艘巨大的铁甲船,有五根粗大的桅杆,以白布为帆,在桅杆的最顶端升着一面白色锦旗,上面绣着一团赤红色的火焰,在海风中轻轻飘动。船的两舷装有铁钩重锤,火箭长矛应有尽有,他虽然在领兵南下时也坐过几次船,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战舰,而且是一条在海上作战的大舰艇。 莫启哲心道:“我的妈呀,我不是在钱塘江落的水吗?怎么跑到海上来了?啊,我知道了,这艘船是在江中救的我,然后又进入了大海,那我到底晕了多久啊!这里离临安可不近哪,我的兵还在那里呢,这可怎么办?” 那群大汉把他吊到了一根横着的大木棍上,这根大木棍架在一个铁铸的桩上,而桩底下有个轴,大木棍象个杠杆一样,既可上下翘动,又可水平转动,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莫启哲抬头瞧了瞧头上的蓝天白云,低下头又看了看那美人儿的娇颜丽色,只见她正冲着自己怒目而视,好象心中对自己有多大仇恨似的,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自己非礼她,她都没用这种仇恨的眼光自己,怎么一见到玉佩竟变化这么大?他忽又想到当初香宁公主把玉佩交给他时,是想在危难当头救自己一命,免得打了败仗后被宋将擒住杀头,这下可好,救命之宝却成了索命之符。 美人儿对着一个粗犷的大汉做了一个眼色,那大汉马上指挥大家转动那个轴“嘎嘎”一阵轻响,那根横着的大木棍摇摇晃晃地水平转动了起来,把莫启哲一直转出了大船,转到了海面上。这根大木棍就象是一根鱼杆似地顺出了船舷,而莫启哲现在的样子就象是鱼线上的一个鱼饵,他现在才明白美人儿的那句话“用他作诱饵。”原来真是让他成了一个诱饵,可惜不是钓美人鱼,莫启哲很肯定海中是没有那玩意的。 那个装名医的大汉走到了船舷边,他手里提着一只活鸡,用力一拧,把鸡头拧了下来,鸡血尽数流入了海中,他冲莫启哲笑笑,道:“本该用你的血,不过你要是失血过多死了,咱们可就没看头儿了。” 莫启哲心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他这话什么意思,这些人怎么总是神神秘秘的?胡言乱语。” 这时,海面上波涛不兴,蔚蓝色的海水明亮如镜,真是说不出的美丽,可莫启哲却无心欣赏,因为他发现海面上出现了几条大鱼,三角形的鱼鳍露出了水面,迅速向这边游来,那不是鲨鱼嘛!莫启哲仿佛三九天喝了冰水,冷到了底,怪不得要把鸡血倒入海中,原来是为了引来鲨鱼,在海上用人做诱饵还能钓什么鱼?这些人怪招不断,都是跟谁学的呀,一招比一招损! 莫启哲一点英雄气慨都没让大汉们欣赏到,他一见小命不保,立即大喊救命,高声求饶,这个时候装好汉可是白痴行为,光棍混混绝不能吃这眼前亏,还是老老实实当胆小鬼比较划算些。 那美人儿见他求饶,便问道:“你说,这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莫启哲道:“它真是我妻子给我的啊!”有没有搞错,我刚才说假话你们都信了,现在说真话反而不信。 那美人儿听他还这么说,怒道:“哼,又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到。我让你不说实话,兄弟们,把杆子降低一些。” 大汉们齐声答应,用力推动,大木棍慢慢地下降了几尺,鲨鱼这时开始跳出海面了,想咬莫启哲。 莫启哲魂飞天外,只好大声叫道:“好好,我说实话了,那玉佩不是我妻子给我的。”好吧,实话你们不听,那就接着说假的。 那美人儿道:“这玉佩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莫启哲求道:“你把杆子升上去一点好不,鲨鱼都快咬到我啦!” 那美人儿也真怕鲨鱼咬到他,那时她可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手一挥,大木棍吱吱嘎嘎地又升了上去。莫启哲吐了一口气,开始想怎么编个“实话”出来。 可这实话该怎么说呢,说自己是个金国大将,是个金狗?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还不得把自己红烧了,做一碗红烧狗子头;要说香宁公主是他的未婚妻吧,可他们又不信,再说香宁公主在汴梁的事可是大密秘,除了他亲信外就连张邦昌都不知道,所以也不能说。这可怎么办,幸亏刚才他说是被渔民劫过,这个谎还好圆些,也罢,你们不是知道这玉佩是皇室信物吗,那就让老子再装一次私生子好了。 莫启哲道:“好,既然你们都猜到了我的身份,我也不必隐瞒了。其实我是大宋的亲王,是钦宗皇上的弟弟,有这玉佩有啥稀奇。” 美人儿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又抬头看了看他,道:“你是亲王?胡说,赵桓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那些皇家的废物不都是被金狗掳到上京去了吗?” 莫启哲又不明白了,这些人既然认得这玉佩的来历,应该是和皇家有关系才对,怎么可以直呼钦宗的名字,还敢骂皇族是废物!他们不是大宋的人哪,那自己还要不要再装私生子了? 美人儿见他不语,又问道:“好,就算你是亲王,你是哪个亲王啊,叫什么名字?” 莫启哲可不知皇家到底有多少个亲王,他听美人儿这样问,显然对皇家有很多了解,他刚才是为了提高身份才说是亲王,谁知这些人竟和皇家不是一路,心中刚编好的话竟然全都没用了。可仓促之间又想不出别的什么话来,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装,他道:“我不是正经的亲王,我母亲我母亲不是我父皇的妃子,我是个私生的。” 美人儿和众大汉闻言大惊,他们都不知道钦宗竟还有个私生的弟弟。 美人儿道:“我问你叫什么?别给我尽讲些有的没的。” 莫启哲道:“我我我叫赵宁。” 那个装名医的大汉道:“放屁,赵桓这一代的皇子取名都以‘木’字旁为准,你怎么是个例外!” 莫启哲不知皇家取名有这么多规矩,这一代竟是以“木”字旁的字做名,他忙道:“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赵相。”这回有木字旁了吧。 这美人儿本来在钱塘江救了莫启哲后,并没把他当回事,只是怀疑他是某人而已,谁知把他救醒后,这小子竟非礼她,她们这一群人是不滥杀人的,所以莫启哲道过歉之后,她就想放了他,可谁知又出了玉佩这么一码子事。她来临安是有要事的,只因临安的契丹兵象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他们的大将军,搜查得极严,无法上岸,所以才出海暂避风头。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看了看莫启哲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有皇家的玉佩,又自称是钦宗的弟弟,所以你必须死!”她转过头对众大汉说:“兄弟们,我父亲的在天之灵保佑了我们,让我们抓到了这个赵家的狗崽子!今天,就给父亲报仇。” 众大汉个个热泪盈眶,齐声大叫“给老教主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美人儿转过头来道:“赵相,今天要你死个明白,告诉你,我便是明教的教主,我姓方,那位被你们杀害的先教主圣公方腊,便是我的父亲,父债子偿,你狗屁父皇做下的孽,就由你这个做儿子的来还吧!” 莫启哲闻言一阵眩晕,他想起来了,那个擒住他的明教高手曾在死前发射过一枚火箭炮,想要招来帮手,没想到帮手竟是这些人,真是天理循环,自己这就要给他偿命了。并不是所有的宋人都把皇家子弟当回事的,这些明教中人恨赵氏入骨,骗哈迷蚩的那招用在他们身上可不好使。他妈的,你们是明教中的人干嘛不早说,害老子费了这许多口水编瞎话。 大木棍又开始向下降低了,莫启哲情急大吼道:“别别,我说实话了,这回是绝对的实话,我不是亲王,我是金国的大将军!他妈的,有话好商量,别再下降了啊!”没人理他,可海里的鲨鱼却很喜欢他,跳上跳下的想要咬他。 莫启哲大喊一声:“你们不是明教的人吗?你们不是想要圣火令吗?告诉你们,我就是莫启哲,你们的圣火令就在我的手中,要是我死了,你们这辈子就别想拿回那破玩意了!” 人急拼命,狗急跳墙,莫启哲终于说了实话,随着这实话一出口,大木棍立时停止了下降,一船的人齐齐盯着他看。 美人儿激动地道:“你你说就是莫启哲,你就是那个拿了我教圣火令的莫启哲?”众大汉也都是面露喜色,这小子终于落到自己手里了。 莫启哲大叫道:“如假包换,老子便是骠骑大将军,你待怎样!还要我死吗?哼,那你这辈子就永远别想拿回圣火令了,老子死就死了,有那宝贝陪葬,也够本儿了!” 美人儿笑道:“你既然说得出圣火令,那自然是真的莫启哲了,当然也就不用死了。不过,想活下来也没那么容易。说,圣火令到底在哪儿?” 莫启哲大声道:“你当我傻瓜啊!我要是现在说了,你还不照样得把我喂了鲨鱼?我偏不说,你这小妞要是有种就把老子整死,老子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既知这些人是明教中的,便吃准了这美人儿不敢杀了他,所以大装英雄,只不过喊出来的是江湖汉子上法场时才喊的那套话而已。 美人儿大怒,粉面通红,真想就此了结了这小子,她身边的大汉一齐劝道:“教主,大局为重,可千万不能杀了他啊!”美人儿勉强点了点了头,打了个手势,大木棍慢慢升了起来。 莫启哲叫道:“这就对了!哼,快点把老子放下来,要不然,哼,哼哼哼!”命悬人手,他也哼不出什么来。 大汉们却没把他放下来,一个大汉问道:“圣火令到底被你藏到哪儿了?快点说。” 莫启哲道:“就在临安我的兵营中,具体在哪儿,只有我一个知道,我劝你们还是对我客气一点,要不” 不等他说完,美人儿便道:“转舵,回临安。” 那个装名医的大汉道:“临安的金狗查得非常严,现在回去恐怕不妥。” 美人儿道:“管他的,咱们不是有他们的大将军做人质吗,怕什么!” 众大汉一齐点头,有了这个头号金狗做人质,量那小狗们也不敢耍花招。战船转舵,向临安方向驶去。 莫启哲急道:“你们把我放下来啊!别让我就这么吊着!” 一个大汉笑道:“你就在上面凉快凉快吧,吹吹海风,去去火!” 莫启哲心中大骂,问道:“那我要吹多久啊?” “两天而已。” “什么?两天,要两天才能到临安?那那我晕过去了多久?” 一个大汉冷嘲热讽道:“当然是两天啦!你不会连这个都不会算吧?要不是你手下的那些小狗满世界乱窜,我们用得着到海上来避风头吗?你要怪就怪你的手下太忠心吧!嘿,说实在的,你身体还真够好的,两天没吃没喝,还有这么多的劲大喊大叫!” 另一个大汉道:“没吃是对的,可他却是没少喝啊!”众大汉一齐对着莫启哲大笑。 莫启哲呆呆的发愣,不理大汉们的讽刺,心中只是想“两天,那回去还要两天,前后四天,这么长的时间会发生多少事,自己的大军还在临安呢,这段时间可别出什么事才好!这乱世之中,失了兵权,自己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风啊,风啊,你刮大点吧,让我早点回去!哎呀,这风怎么这么小! 他刚才还不想吹海风,这会倒希望海风越大越好了。 过了一会,莫启哲又大叫道:“我快饿死了,快点把我放下来,给我送上好酒好肉,侍候老子,要不然我我就咬舌自尽,咱们大伙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占到谁的便宜!小女人,快点放我下来,要不然我这就咬了,这就咬了啊!”美人儿无奈地瞧着这臭无赖,叹了口气,真是命中注定,怎么就让自己就碰上了这个人,可拿他怎么办才好。 不是冤家不聚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何况这修了千年的姻缘,一根红线牵着,跑不了你,也逃不了他! 第二十九章泡妞被殴 那群大汉可不信莫启哲敢咬舌自尽,纷纷说道:“你咬呀,你咬,你要是把舌头咬下来,我们就跟着你一齐自尽!” 美人儿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时候啊,还有心思耍嘴皮子,无聊不无聊。她道:“把他放下来吧,可别让这小子真的饿死了,我看他这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莫启哲闻言道:“多谢这位这位教主,你好心有好报,等回到临安我一定重重有谢!”心想:“老子是没有真的圣火令的,不过你要是对老子客气些,假的我倒是肯给你弄一个出来。” 大木棍转回甲板,大汉们把莫启哲放了下来,给他松开了绳子。莫启哲揉了揉发疼的手脚,道:“有没有吃的啊,我快饿死了。” 那个装名医的大汉道:“有的是,那不就是吗!”说着用手指了指大号马桶。 莫启哲尴尬地笑了笑,这时候可不能得罪这帮大爷,要不然可就爽了,大汉不好说话,可这美人儿却挺好对付的,他转过头对美人儿道:“教主,你别看我是金国的领兵大将,可我并不是金人,我是是心在曹营人在汉,不不,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我呢,我从小便极佩服明教各位的为国为民的英雄事迹,尤其是方腊教主更是英雄中的英” 一个大汉道:“你很佩服我们吗?那你说说我们都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 莫启哲顿时语塞,他可不太清楚这时的明教做过什么,可他反应倒不慢,随即说道:“那可多了,比如说贵教有一个轻功极其了得的大哥吧,我就认识他。” 美人儿惊道:“你说高追风高大哥?他在哪里,我们怎么到处找他都找不到!” 莫启哲心道:“想要找到他可不容易,你们得先抹了脖子才行。原来那家伙叫高追风,果然轻功了得,提着老子蹦来跳去。”嘴上却道:“对啊,我说的就是高大哥,他好的很,已经和我拜了把子做兄弟了。” 那个装名医的大汉道:“胡说,高大哥怎么可能和你这金狗结拜。” 莫启哲道:“怎么不能?我在刚刚占领汴梁的时候曾在张邦昌的家中见过他,他那时扮成个侍卫,后来张邦昌做了皇帝,他又入宫做了大内侍卫,对不对?”他第一次见到高追风时,高追风确实扮成了宫中侍卫。 美人儿点头道:“不错,我确实派高大哥去宫中做卧底,去查圣火令的事。”其实高追风并没有去张邦昌家里做过侍卫,他是直接混进宫里去的,不过这点美人儿并不知道,所以只能让莫启哲信口胡说。 明教中人都以为圣火令在方腊遇害后流入了皇宫大内,查到在莫启哲手里是他到汴梁当官之后的事,那以前莫启哲还是个奴隶,引不起明教中人的注意。 莫启哲一拍大腿道:“这不就结了,高大哥就是那时候和我认识的,他曾对我说起过贵教之宝圣火令,我对他说我在太原运粮队时曾无意得过一个,他便向我借来看看,可以后发生的事太多了,一直没机会。” 美人儿和众大汉一听顿时信了三成,这和他们得到情报一模一样,他们知道圣火令确实是莫启哲在太原时拿出来的。莫启哲说谎向来是细节方向全真,到了关键句子才说假的,真假混杂,让人难以反驳。 莫启哲又道:“这次我领兵南下,便把圣火令带在身边,想来到江南后交到贵教手里。说实在话,我其实一直都想加入贵教的,想用圣火令当成一份入教大礼。就在两天前,高大哥离开了张邦昌,从汴梁到临安来找我,想做我的入教引见人。可张邦昌那老家伙竟派出了大内高手跟来追杀高大哥,我掩护高大哥逃走,可在江边时被那些大内高手打了一掌,落入了水中,幸得各位相救。但是却不知高大哥现在怎么样了,唉,真让我着急啊!”美人儿道:“你有那么多兵,张邦昌的手下怎么可能把你打伤,你叫人直接把他们抓起来不就完事了吗?” 莫启哲笑了笑道:“他们都是高手啊,飞檐走壁的。教主你想,要是贵教中的各位高手去临安找我的麻烦,我那些不会武功的小兵怎么可能是对手呢。”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明教中人还是不怎么相信他,可这一记马屁拍来,大家的神色还是缓和了许多。 美人儿道:“圣火令没被那些侍卫拿走吧?” 莫启哲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藏得严严实实,除了我天下没第二个人知道。” 美人儿哼了一声道:“这么说你还是自己人了。” 莫启哲道:“当然是自己人了!而且还是兄弟呢!” 美人儿挥了挥手“带他下去吧。”那装名医的大汉上来,便要把莫启哲带入船舱。 莫启哲道:“我的玉佩请教主这就还了给我吧。” 美人儿摇头问道:“这玉佩你是从哪里弄到的?我看可不一定是你妻子给你的,要照你说的,你岂不是成了驸马,看你这德性”她言下之意显是瞧不起莫启哲。 莫启哲点了点头道:“我这德性确实够不上当驸马的档次,可我再怎么说也是个领兵的将军啊,占了汴梁,连皇帝都得给我当俘虏,想得一块玉佩又是什么难事了。” 美人儿把手里的玉佩放入了怀里,并没有还给莫启哲,她不再理他,转头看舵手驾船。莫启哲大感尴尬,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还是那装名医的大汉推了他一下,道:“下去,别站在这儿碍眼。”连推带搡地把莫启哲押入了大船第二层的一个小舱中,那大汉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门口,看着莫启哲。 莫启哲道:“敢问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这装名医的大汉道:“问我怎么称呼?哼,也不怕告诉你,我便是孟胜。”他说这话大有得意的味道,仿佛天下之人都该认识他一样。 莫启哲赶紧道:“久仰久仰,原来你就是孟大哥啊,你侠名远播,实是明教第一高手也。” 孟胜登时便摇了摇头,他可知道自己绝算不上是明教第一高手,不过莫启哲大叫久仰倒是挺中听的。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起来,这装名医的大汉似乎极为好名,一点不怕被别人知道教中的事,反正他们的姓名可说是天下皆知,也无需隐瞒,用不着莫启哲如何套问,他便把船上那些大汉的名字都说了出来,每说一个,便等着莫启哲拍马,以此为乐。 莫启哲这才知道那个粗犷声音的大汉叫吕梦得,此人是明教第一高手,尖细声音并爱拍马的那个大汉叫潘与义,可孟胜只说这些大汉的名字,却只字不提美人儿的,看来他很是忠心,绝不肯拿教主来做话题。 莫启哲拍了一阵马屁后,道:“孟大哥,你能不能给我拿点吃的来啊,小弟再饿下去可就回不了临安啦!” 孟胜道:“我去拿吃的,你不会趁机逃走吧?” 莫启哲笑道:“怎么逃啊!这是在船上,又是在海里,难道要我跳进海里游回临安不成?” 孟胜也笑了,说得也对,这小子不会武功,就算想耍花样也耍不出来,他站起身走出去给莫启哲拿吃的去了。 莫启哲明白自己的谎话并非无懈可击,这帮人一时被蒙骗可不代表他们一直不会明白过来,要是知道了高追风死在自己手里,那可就不妙了,知己知彼方百战百胜,要想活着回到军中应先对他们多多了解才是。 老子逃是逃不了的,可不代表老子不能到处逛逛。莫启哲趁没人看着他,偷偷把头探出了小舱四下观望起来。他身处战船的第二层,往上有楼梯通向第一层和甲板,往下也有楼梯,可能是通往教中重要人物的座舱,那个美女教主想必定是住在最里层。 妙极,现在走廊里没人,机不可失,失机者斩,莫启哲立即蹑手蹑脚地向第三层船舱走去。下了楼梯,见第三层并不是很大,只有左右两扇门,一扇门上了锁,里面肯定没人。先看没人的,就算被抓住也有借口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不会被杀人灭口。 他走到门前,趴下身子顺着门底下的缝隙向里瞧,这缝隙太小,看不太清里面有什么,只能隐约地看到一些架子的底座,估计是兵器架子。莫启哲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原来这是一个武器库啊,不知里面有没有火器,想到这儿,他才想起自己那把火枪丢在了钱塘江边,不知还能不能找回来,叹了口气,他又研究起那扇没上锁的门来。这船上好象只有美人儿一个女人,她是不会和那些臭男人住在一起的,那么第三层里的这间房间就应该是她的。一想起美人儿那嫩嫩的小脸蛋,莫启哲咽了口口水,他又趴下身子向这间船舱里偷看。 屋子里寂静无声,地上也没有人走动,莫启哲大喜,美人儿还在甲板上,没回到屋里,太好了!他站起来用手轻轻推了推门,房门虚掩,一推既开,美人儿一定没想到会有人来偷看她的香闺,哈哈,天助我也。打开一条小缝,莫启哲向里看去,偷窥香闺真乃人生一大乐事啊,他欣喜地想进去偷一两件美人儿的信物,忽感腰上一阵疼痛,有人在用手指戳他。 莫启哲吓了一跳,心叫不妙,回头一看,正是美人儿,她回来了,他赶紧装出一副找东西的样子,道:“我的抹布呢?咦,这不是教主吗,你在这里干嘛?” 美人儿面沉似水,道:“我在这里干嘛?我还要问你在这里干嘛呢,这可是我的房间!” 莫启哲“大吃一惊”道:“这里是教主的房间?我都不知道,我来这里是想找块抹布,你知道我是穷苦人出身,一时半刻都闲不下来,我想擦擦船板干点活什么的。” 美人儿一声冷哼,道:“找抹布找到这里来了,你还挺会编的。” 莫启哲道:“没编,我说的是实话好吧好吧,我说实话,我来这里是想和你道歉的,船顶上人太多,我不好意思和你细讲,所以” 美人儿怒道:“住口,你别以为我不明白你来这儿是想干嘛!你这个臭流氓!” 莫启哲道:“别着急呀!我来这儿真是跟你道歉的。你想,茫茫人海中咱俩相遇,这不就是缘份嘛!我看为了咱俩的缘份,咱们应该到你房间里坐下来好好聊聊,说说咱们是不是有共同” 美人儿不等他说完,又骂道:“你真是个地地道道的臭流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莫启哲笑道:“骂过我臭流氓的一共有两个人,你是其中之一。” 美人儿道:“另一个是谁?” 莫启哲道:“是我老婆。不过还是你骂的比较好听一些,不如你再骂一声让我好好听听。” 美人儿一听他占便宜,脸上大红,怒气勃发,只见她右手一抖,手中竟多了一柄长剑,也不知她是从哪里抽出来的,白光一闪冲着莫启哲的脑袋横削过来。 莫启哲想不到她说翻脸就翻脸,一点预兆都有,瞬息之间也来不及躲避,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长剑向自己削来。长剑就在要接触到莫启哲脸的一刹那,美人儿手腕轻转,长剑剑锋由横削变成竖直,剑面触脸“啪”的一声,又脆又响,竟是用长剑打了莫启哲一个耳光。随即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向美人儿腰中飞去,轻柔无声,还入鞘内,原来那是一柄软剑,剑鞘便是美人儿的腰带,剑柄是装饰用的白玉,一整块白玉雕成了风吹杨柳的样子,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它是宝剑的剑柄。 美人儿道:“用手打你都怕脏了我的手。” 莫启哲疼得“啊呀”叫了一声,用舌头在口中卷了一下,感到有丝丝的血腥味,不知牙有没有被打掉,他用手捂住脸道:“有话好好说嘛,你怎么又动手打人?怕脏了你的手,难道你少用手打我了?” 美人儿道:“打你又怎么样,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胡说八道。” 莫启哲道:“我哪有胡说八道,那个骂我的人确是我老婆,只是还没来得及拜堂而已。” 美人儿眼珠转了转,道:“肯嫁给你这种人的女人要么是丑八怪,要么是瞎了眼。” 莫启哲心道:“这你可说错了,你要是看到香宁公主的相貌,保准你三天睡不着觉,嫉妒死你。” 这时只听得楼上噔噔跑下一人,正是孟胜,他还在楼梯上呢就开始叫道:“不好了,教主,那个家伙跳海逃走了,他”孟胜突然发现莫启哲就站在教主身前,不由得一愣。 莫启哲笑道:“咱们是自己人,我干嘛要逃,再说这大海茫茫的,我能逃到哪里去?我是来这和教主商量事情的。” 孟胜一皱眉头,道:“有什么好商量的?” 莫启哲道:“咱们得尽快回临安找高大哥啊,这可是重要的大事,当然要好好商量一下。是不是,教主?” 美人儿有些尴尬,她总不好说莫启哲刚才是在对她胡言调笑吧,她点了点头,道:“是,我刚才是在和这个姓莫的商量这件事。好了,这没你们的事了,你们上去吧。”说完,她狠狠地瞪了莫启哲一眼,又道:“孟大哥,姓莫的在水中泡得太久,身体虚弱,你可要好好照顾他啊,别让他到处走,还是在舱里休息才是。” 这话其实是怪孟胜没看住莫启哲,孟胜自然是听明白了,点头道:“是,教主关心莫启哲,属下一定照顾好他。”说着,对莫启哲一偏头,做了个上楼去的姿势,莫启哲无法,只好跟他上楼去了,这小妞有两下子,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回到船舱,莫启哲见桌上摆了一盘子咸菜和两个馒头,情知孟胜拿了饭菜回来后不见了自己,所以才去禀报美人儿的。他坐下说道:“怎么只有咸菜和馒头,这么小气。” 孟胜道:“吃你的吧,没见你这样的,被抓住了还敢这么嚣张。”他指了指床上的一套衣服说道:“先把衣服穿上,谁象你一样,穿着内衣到处乱跑,真是恬不知耻。”说完他坐在一边并不离去。 莫启哲干笑了两声,穿上了衣服,他转了转眼珠,问道:“孟大哥,刚才我问教主的名字,她跟我说了,只是不知怎么写法,你知道有很多字是音同字不同的。”他知道如果直接问美人儿的名字,她手下的人是不会直言相告的,女孩子的名字哪能轻易说给不相干的人听,所以他便拐了个弯。 孟胜听后,不加思索地答道:“哪有那么多同音字,春风二字难道你也能写错!” 莫启哲一笑,道:“我还为是锋利的锋呢?”他知道了美人儿的名字,心中高兴,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孟胜道:“哪有女孩子叫这个锋的!你”孟胜猛然明白过来了,这小子是在诈自己啊,他妈的,一时嘴快竟上了他的当。孟胜心中大怒,正想要发脾气,可一想这小子还有大用处,他可是取回圣火令的关键,无可奈何只好强压怒火,只是脸上的表情未免难看。 莫启哲才不管他生不生气呢,只是在心中默念春风二字,春风又绿江南岸,嗯,这名字不错,让人一听便有股暖意。 孟胜认定莫启哲诡计多端,再同他说话就加了小心,再也不和他说教中的事,把他看得严严的,差点干脆就点了他的穴道。莫启哲一挑话头,孟胜便瞪眼睛,莫启哲大感无趣,只好躺在舱中睡觉。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多久,突感到战船一阵摇晃,莫启哲一惊起身,出了什么事?不会是要沉船吧,要命! 原来战船本是在海上一帆风顺地航行,可忽然船上放哨的人大声喊起来“不好了,前面有船队,挂的是金国旗号,快转舵快转舵!” 明教众人一听立即都冲到甲板上观看,果然见到远处海面上密密麻麻全是战船,排成几十个纵队航行,至少有上千只之多。这些金国的战船也是向临安方向航行,只因明教的船快,才从后面赶了上来。 明教众人一齐动手,转舵扯帆改变航向,他们只有一艘船可打不过这么多的金国战船,要是被发现那可大大的不妙。 莫启哲听到甲板上乱成一团,心中诧异,见孟胜也跑上去帮忙了,他赶紧跑出舱来,跟着也上了甲板。远远望去,只见旌旗照展,海面上也数不清有多少战船,他心中高兴,这下子可有救了,可没高兴多久,忽又想到,如果是来救自己的骠骑军那应该是从南面来才对啊,怎么可能反倒是向南方航行,再说自己的军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这么多战船的!坏了,他们要是别的部队那就很可能不认得自己这个骠骑大将军,把自己当成是明教的人给杀了怎么办!自己现在可是在明教的船上啊,就算是认得也不行啊,一打起仗来,这船随时都会沉的,那不又得到水里畅游一番啦! 春风这时也奔到了甲板上,她命令众人把船上所有的帆一起升了起来,转舵向东,离开金军船队的航线。向东是大海深处,向西才是大陆方向,他们希望这样可以使金军不要来追。 可金军好象并不在乎是否深入大海,在明教发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发现了这艘战船,见挂的不是本国旗号,立即分出一个小队来围捕。明教战船体大帆多,这一全速前进,逐渐远离金军大队。 金国派出的分队有二十几艘战船,虽然船没有明教的船大,但数量却多,穷追不舍,一直跟在后面也够麻烦的。 春风见状立即命教众用战船上的投石机向金国战船进攻。明教中高手众多,驾起投石机发射点燃的大木球,这种大木球是用火油浸过的,虽不能击沉敌船,但却可以把敌船引着,火油引着的火用水是无法扑灭的,必须用沙土才行,这大海上可没处去找沙土,被击中的船只能着火沉没。 随着“呼呼”风声,一个大木球施着黑色的尾巴,象一颗流星一样向追在最前面的金国战船飞去。这时船与船之间看似相距很近,但实际上距离相当远,明教发射的火球虽然威猛可怕,但在离金艘一百多丈远的地方就掉到了海里,明教众人大叫可惜。 但他们这一发射火球可把金国追兵吓了一大跳,金国战船不如明教的战船好,上面是没有配备这种武器的,他们靠得是两船接近后互相对撞,然后登上敌舰杀敌的传统海战方法,两船未靠近前最多只能射射箭什么的。金军见对方有这么厉害的武器,追击的速度登时慢了下来,本就速度就赶不上,这一慢下来更追不上了。在金国士兵们的嗷嗷大叫声中,春风的战舰渐渐地远去,消失在金兵的视线中。 莫启哲见金兵追不上来,又感失望又感喜慰,他当然希望得救,但也不想看到春风被战败身亡,一颗心自相矛盾,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春风见追兵远去,心下稍慰,可又感不平,她手下的教众也是愤愤然,明教受宋国皇帝的欺压就够难受的了,现在还要给金兵追得到处跑,真是岂有此理! 吕梦得骂道:“这些金狗欺人太甚,在临安就开始跟咱们为难,把咱们逼到了海上,现在到了海上还这么嚣张,真想上去把他们杀个干净!” 孟胜道:“教主,咱们的船快,要不然干脆远远地坠在金狗的后面,见到他们有落单的船就给他们一下子。” 春风也觉得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想想就算不能收拾到金狗,跑就是了,反正他们也追不上,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莫启哲却在这时候叫道:“这个主意不好,在临安时我的手下为了找我,在江上遇船就抓实属正常,把你逼到海上可不能怪他们,可海上的船队却不是我的。你们想收拾落单的船更是可笑,这些金兵又不是笨蛋,他们怎么可能有落单的船呢,就算真有,等咱们追上去进攻它时,别的船赶来救它怎么办,那时要来一个包抄战术,你们的船再快也跑不掉的。” 吕梦得怒道:“胡说什么!你怎么可以长他人威风灭自己锐气,你还以为你现在是金国的大将军啊?” 莫启哲忙道:“没有没有,我绝对没这个意思。我只想咱们能平安回到临安就好,可别再节外生枝了。回到临安我的地盘后,我叫手下把金国的战船都烧掉,给你们出气,这还不行吗?” 孟胜怒道:“少说屁话,你有那么大的权力吗!” 春风看了莫启哲一眼,想说什么,可终究是没张口,她情知他是关心自己,心下有些歉然,可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实在不好意思和他说话。 莫启哲见这群人都不听他的,只好悻悻地退到了一边。 春风的战舰重又掉头,远远地跟在金国大部队的后面,保持着距离,金兵很显然是知道的,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再次分兵来围捕这艘胆大包天的敌舰,而是继续前进,就当屁股后面没有这个尾巴一样。 夜幕降临后,天空中一弯新月升起,月光下在春风战船的前方出现了一艘落了单的金国战舰,五根大桅杆,是艘主力战船。 看到它后,明教众人齐声欢呼,可算等到机会了,这回非得给金狗点儿颜色看看,出一口连日来的恶气。 孟胜横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莫启哲,那眼神显然是在说:“怎么样,还说不会有落单的船,那前面的是什么?” 莫启哲却皱起了眉头,不可能会这么巧的,想找落单的船,当晚就找到了,这可不对啊!金兵们又不是傻瓜,白天看到敌舰后就应该小心才是,哪会有掉队的事发生!他道:“别上当,这是诱饵,你们一上去,立马儿就得陷入重围,这是最简单的战术了,我都会用!你们也不想想,落单有主力战船落单的吗?他们这是怕你们不上钩,所以才下了个大诱饵” 吕梦得猛地推了一把莫启哲,喝道:“别以为我们不明白,你这个金狗当然是帮着自己人了,你是不想看到金国的船被我们击沉吧!兄弟们,把他绑起来,押进舱里去。” 春风忽道:“不不用绑他,就让他在这儿吧,他跑不掉的。”吕梦得见春风护着莫启哲,这才不说话。 孟胜道:“教主不必担心,从时间上来算等咱们打沉这艘船,其他的船是赶不过来的。” 莫启哲又道:“这是晚上,你们看得清其他的船到底离这儿多远吗!” 明教众大汉一齐向他怒目而视,这小子嘴太碎,真该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只有春风没说话,她现在有点左右为难,她经验阅历少,虽然觉得莫启哲说得有道理,可又不能打消手下教众一心杀敌的热情,只好听手下的建议。 莫启哲心下不忿,想道:“怪不得方腊造反会失败,就带着这么一群只知打打杀杀却不知战术的江湖汉子,能成什么大事。这是打仗,你们以为是打擂台啊,一对一的单挑,打完了凭着轻功好,转身就跑?假意暴露弱点,然后引敌人进入包围圈,这是金军最常用的作战方法,一经合围,船再快也逃不掉。他妈的,平平安安回临安多好,非得玩什么快意恩仇,有个屁用,骂你们是江湖草莽是夸你们,应该是江湖草包。你们死就死了,笨蛋留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可偏偏要连累老子,这船一翻谁还能活下来,都得嗝屁朝凉,想不见鬼都不行!” 可就他一个人着急是没有用的,他说了不算,春风又没啥主见,只能听她手下这帮自认为“江湖经验丰富”却不懂行军打仗的武林高手的话了。船上其实有几个人也觉得此事不对头,很可能这真是金军的圈套,可他们又想,自己的船快,打不过跑总行吧,没啥大不了的,想到可以杀金狗,大家都兴奋得很,就算有那么一丝不安也被兴奋压了下去。 明教战船快速驶向金国战船,众人架起了投石机,一场海战即将开始。 第三十章美救英雄 海面上那艘金国战船孤单地航行着,速度既不快,但也不慢,春风的战船想要追上它还真挺费劲。其实这艘战船虽然落单,可它和金国大队离得并不是非常远,月色朦胧下,金国的船队象黄豆粒一样就在这艘船的前方。 孟胜又估算了一下,说道:“时间肯定是够用的,只是咱们的行动得快。”众大汉一齐点头。 明教的战船风帆全扯上了,鼓足了风向那金国战船追去,他们的船毕竟要快得多,追了几里后终于赶上了金国战船。吕梦得手搭凉棚,看了看敌船道:“这只船吃水很深啊!上面装的是什么?” 莫启哲道:“是不是一船都是士兵啊!”春风瞪了他一眼,很不满意,嫌他乌鸦嘴,她说道:“管它上面装的是什么呢!兄弟们,放火球,瞄准了狠打啊!”明教教众人连声答应,投石机启动,把一个巨大的火球射向金舰“砰”的一声巨响,火球飞去正中金国战船船尾,火油四溅,大火立即冲天而起,明教众人放声欢呼,又蹦又跳,高兴得不得了。 这艘金国的战船并非全身都包有铁甲,只是在船头外包了铁甲,用来对撞之用,可船尾却没有,起了火就只能等着沉。船上的金兵乱成一团,吵吵嚷嚷的忙着提水救火,可水浇在火上不但浇不灭,火势反而增大,金兵齐声大叫“饷银被劫啦!饷银被劫啦!” 明教战船此时距离不远,船上的众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吕梦得大喜道:“太好了,这是金兵的饷银船啊!咱们把它抢了,让金兵喝西北风去!” 孟胜也道:“对,抢了它,有了大笔饷银,咱们招兵买马,重振我明教声威!” 春风也异常兴奋,这可真是天赐良机,竟误打误撞地碰上了金国的饷银船,她把手一招,道:“兄弟们,把船头调直,给我撞金狗的船。”她这艘船比金国的要好的多,船头包的铁甲是尖尖的,象竖直的刀锋一般,更配有重锤铁勾,冲上去绝对可以把金舰撞出大窟窿,铁勾一勾,金舰就别想跑了。 这时明教众人把自己船上的帆降下,靠船的惯性向前冲。他们这样做一是防止金军反击,向他们射火箭,二是怕两船相撞后敌船上的大火引到了自己船上,那可真叫引火烧身了。春风的战船飞速冲向金舰,船头挺出了重锤,借着船的惯力“轰隆”一声巨响,撞上了金舰,一下子就把金舰撞出了个大洞,海水灌进了金舰的船舱,金舰开始慢慢倾斜。船上的金兵们站立不稳纷纷落海。 明教的战船上也好不到哪里去,随着巨大的震荡,莫启哲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春风踢了他一脚,道:“真没用,干嘛不使千斤坠的功夫。” 莫启哲心道:“我倒是想使,可还没来得及学哪!”明教众人又扔出铁勾,勾住了金舰的船舷,于是两艘船紧紧地靠在了一起,众高手齐声呼喝,各挺兵刃,冲上了金舰的甲板。 春风大喝一声:“杀光金狗呀!”提着一柄柳叶单刀,冲向了敌舰。 莫启哲大喊:“别去别去,你们上当了!他妈的,怎么没人听老子的!” 他本身就是金军大将,金军行军打仗的阵势他最清楚不过,按行军惯例,饷银和粮草都是走在大军中央的,什么船都可能掉队,唯独饷银船是不可能掉队的,金兵这船显然是做饵,等你们一上去肯定被围!海上又没有什么障碍物,一览无疑,金国大队离这船可并不太远啊,这些人都是瞎子吗,逞什么英雄!可众人连一个理他的都没有,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跑到金舰上杀敌去了。 莫启哲大声咒骂了一句,心想:“无论如何,春风总算是救过我一回,我良心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一点的,这时候可不能让她糊里糊涂的死了。也罢,就让我做一回护花使者吧!”他只记着英雄救美,却忘了自己不会武功,一遇危险不但救不了春风,还得让春风反过来美救英雄。他连叫带嚷异常勇敢地也冲上了金舰,赤膊上阵,没拿武器! 春风挥舞柳叶单刀,把前来阻挡的金军杀得哭爹喊妈,一路势如破竹般冲进了船舱,明教众人发现这果然真是金军的饷银船,几十万两的白银成箱成箱地堆放在船舱里,教众们大声欢呼,这次当了把临时海盗还真是当对了,收获不小,教众们一起动手搬饷银箱子。 莫启哲被浓烟呛得直咳嗽,他躲过金兵砍来的刀剑,来到春风的身边,道:“春风,别让他们浪费时间,搬这些银子要用多少时间啊!随便杀杀就赶紧走人吧!” 春风这时浑身热血沸腾,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反而讽刺道:“你这胆小鬼,要跑你自己跑吧!哼,真怀疑,你老婆是怎么看上你的!” 莫启哲闻言大怒,他是奴隶出身,身份低微,所以最恨别人说他配不上香宁公主。莫启哲俯身拾起一柄大刀,怒道:“你骂我便骂我,提我老婆干什么!”挥手一刀,砍翻了一个金兵。莫启哲为人向来随和,可他毕竟在千军万马中待得久了,自然而然地有了军人的脾气,这一勃然大怒,登时现出统兵大将的威风。 春风见他发怒,咬了咬了嘴唇,心中竟有了一点害怕,不敢再骂,转身向船舱深处走去,莫启哲生气归生气,毕竟怕她有失,随即跟随在后。 春风来到金舰的最底层,这里已经进了薄薄的一层海水,格局和她的战舰相同,也有两个房间,她飞起一脚踢开了其中一间的房门,见里面尽是成捆成捆的刀枪,莫启哲道:“这和你船上的格局一样嘛!” 春风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和我船上的格局一样?” 莫启哲道:“我自然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怎么样?你奈我何!” 春风抬起手中的柳叶单刀,气道:“我砍了你的脑袋!” 莫启哲笑道:“那你就永远别想找回圣火令。” 春风哼了一声,转身走出房间,对准另一扇门狠狠地踹了下去,仿佛把对莫启哲的不满都附在这一脚之上了。 莫启哲又溜里溜气地道:“小心别崴了脚。” 春风怒不可歇,走进房间后,对着屋里的家俱砰砰嘭嘭地一顿乱打,莫启哲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她,美女发脾气真是越看越爽。 春风知道莫启哲是不愤她刚才提到他老婆,所以出言调笑,她想到这小子竟这么爱自己的老婆,心中酸气冲天,她举起一个檀木小箱,砰地摔在了地上,檀木小箱中一个黄色卷轴掉了出来。春风拾起卷轴打开观看,发现这竟是一道圣旨,她大吃一惊,这船上怎么会有圣旨,那岂不证明这是金军主将的座船!主将的座船怎么会落单,难道说自己真的中了金军的圈套! 莫启哲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这道圣旨,圣旨是写给都元帅完颜宗望的,他问道:“这上面写了什么?我不太认识这种字。” 春风解释了一下,这圣旨上面说宋人女子多美貌娇柔,所以要完颜宗望多抓些美女回来,供金国皇帝享乐。 莫启哲笑道:“教主,你危险了!” 春风奇道:“我危险什么?” 莫启哲指着圣旨道:“你瞧,上面不是说要多抓些美女吗,你可是一等一的美女啊!那还不危险!” 春风脸上一红,想说什么又没说,两手用力把那道圣旨撕成两半,这才怒道:“你这混蛋,看到这么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还敢笑!” 莫启哲道:“我不是看到这个圣旨笑,我是发现这世上竟还有比我更不要脸的人,感到很欣慰,所以才笑。我比那个金国皇帝可要脸多了!”春风哼了一声,扭头不去理他。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口有一个人说话道:“我等了你们好久,你们终于来啦!” 莫启哲和春风一起回头,发现一员金盔金甲的大将堵在门口,手里提着一把金背砍山刀,正面沉似水地看着他们。 春风立即扬起柳叶单刀,问道:“你是谁?报上名来,姑娘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那大将笑了笑道:“谁死在谁的刀下,现在说还太早。不过,我的名字却可以告诉你,我便是完颜宗强。” 莫启哲不知道完颜宗强是谁,他只知道叫完颜宗什么的,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春风却是知道的,她冷笑道:“原来是金阿鲁啊,明明是女真人却非得起个汉人名字!” 莫启哲皱了皱眉头,心道:“还好,只是金阿鲁,不是金兀术,不知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完颜宗强笑道:“我就是起了汉名又能怎么样,你这小姑娘也可以起个女真名啊!看你相貌不错,正好,皇上有旨,要我哥哥多抓美女,我看也不必劳我哥哥大架了,我今天就代劳了。不过,你身边的小情人儿可得杀了。” 莫启哲本想说自己也是金国将领,可听这金将骂他,立即叫道:“我不是她的小情人儿,我是你奶奶的小情人儿,你该叫我干爷爷!” 完颜宗强哼了一声,道:“王八蛋,竟敢辱我,让我先送你上西天!” 莫启哲连连摇手,道:“在你杀我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一定要答应,要不然我决不去西天那地方。” 完颜宗强道:“我会给你准备一副好棺材的。” 莫启哲笑道:“我不是想要棺材,我是想你能不能陪我一块去?两个人热闹些。” 完颜宗强闻言一愣,自己嘴就够贫的了,没想到这小子比自己还贫。春风却是听得不耐烦,她挥动柳叶单刀,冲上去与完颜宗强战在一处。 莫启哲和春风二人被完颜宗强堵在了舱中,甲板上的明教众人也遇到了金兵的围攻。 明教众人本来把装饷银的大箱子抬到了甲板上,想往自己的船上运,可这些大箱子的木盖忽然被掀起,从里面跳出了大批的金国士兵,舞动大刀与明教众人对打起来。原来,这些所谓装饷银的大箱子只有靠在外边的几个箱子里装着银子,用来迷惑明教众人,其余的箱子里竟藏着金国伏兵。明教众人费了时间和力气把他们抬出来后,他们立马儿跳出来厮杀,不仅如此,本来还空寂的海面上也忽然冒出大批的金国战船,那些前面的金国船队四下撒开,在夜色的掩护下扯足了风帆向这里急赶。 明教众人大声叫苦,心中都想到莫启哲那个小子嘴虽然很乌鸦,可说得还真对,自己竟是真是中了金兵的埋伏,看来他还算不上一个十足的废物。 事虽如此,可明教众人毕竟武艺高强,那些埋伏的金兵在战场上斩将夺旗是好手,可要一对一的单挑,便不是这些武林人士的对手了,明教的高手们只慌乱了一下,就开始反击。 这时战船甲板上火光烛天,巨大的桅杆向大腊烛一样燃烧着,把附近的海面都照亮了,船上两方舍生忘死地恶斗。明教中以吕梦得武艺最为精强,他手里不拿兵器,只凭两只肉掌和金兵作战,可仍大占上风,他专找金兵中武艺高强的人做对手,眨眼的功夫便打死了七八个,他见大火越烧越大,这时要再不撤退,恐怕火势会漫延到自己的船上,他对着其他人高声叫道:“兄弟们,风紧扯乎!”明教别的高手也知此时不走,怕就再也走不了了,他们加紧砍杀,夺路往自己的船上退回。 金兵们这时是死伤惨重,越打越是心寒,本想这帮人中了埋伏定会被围而群歼,可谁成想这些人个个厉害,连一个好对付的都没有,不但没有围歼成他们,自己的人差点儿尽数被杀,见这群要命的阎王想跑,金兵们竟不敢阻拦,让他们开船走了,反正等会战船合围直接把敌人的船打沉便是,用不着自己拼命。 明教的战船离开了金舰,两船刚一分离,金舰便开始倾斜,这金舰一面的船舷已经被撞坏,刚才没倒全仗着明教战船支撑,现在两船一分,金舰自然而然地开始向海面倒去了。这一倒不要紧,巨大的桅杆“轰隆”一声折断了,惯性使船翻得更快,船的一面已全部浸入水中,而另一面没入水的还在燃烧,噼噼啪啪的木板燃烧声夹着金兵临死前的呼救声,预告着这艘战舰上将无活人存留。 明教众人松了一口气,这次虽不小心中了埋伏,但好歹也干掉了一艘敌舰,不算亏本。他们把风帆升起,逃命而去,金军合围圈尚未形成,见他们这就要逃了,自然不肯罢休,除了几只船赶来相救沉没金舰上的士兵,其余的对着明教战船穷追不舍。 孟胜道:“好家伙,还真是埋伏啊!幸亏走的快。” 吕梦得擦了擦汗道:“是埋伏又能怎么样,咱们的船快,他们别想追上。烧了他们一条船,心里真痛快。”其他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刚才的战斗。 乱七八糟中,粗鲁的汉子们一时竟没发现他们的教主春风此时并不在船上! 船舱中,春风一刀直上直下地向完颜宗强搂头砍到,完颜宗强不躲不闪,等柳叶单刀快要临近面门之时,砍山刀呼地拦腰砍去,这招看似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可实际上他的刀长且快,春风的柳叶单刀不等砍到他,身子便要被分成两截。 春风自然知道这招的阴损,她可不想两败俱伤,柳叶单刀疾速回转“铛”的一声挡开了完颜宗强的大刀,直震得春风手臂发麻,柳叶单刀差点脱手飞出。 完颜宗强笑道:“怎么样,小姑娘,要不要再试试!” 春风不答,她不敢再与完颜宗强拼力气,腰肢轻转,使开小巧的功夫与完颜宗强缠斗,柳叶单刀上下翻飞,十招中倒有九招是虚的。 完颜宗强嘿嘿一笑,两脚不动堵住了门口,抡开砍山刀,以拙胜巧,刀刀只攻不守,迫得春风连连后退。 莫启哲在一旁观战,只见完颜宗强大刀舞动,满室尽是风声,春风已经全然落了下风,他心中着急,便大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这全是误会,咱们是自己人。” 完颜宗强笑道:“什么误会了?我怎么和你成了自己人?”他嘴上说话,手下可一点没慢。 莫启哲道:“本大将军是都元帅完颜宗望手下,也是金国将军,咱们当然是自己人了。” 完颜宗强道:“那么这位将军你是谁啊?”这小子以为和自己说话就能分了自己的心神,真是异想天开。 莫启哲道:“我是我是骠骑大将军莫启哲,有猛安谋克称号,比你官大。” 完颜宗强哈哈一笑,道:“官是不小,却并不比我大。既然是自己人,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这会见这小姑娘打不过我,你倒着急了!你说你是莫启哲,有什么证据?当我好糊弄么。等我活捉了这小妞,再来收拾你!” 莫启哲心道:“他妈的,要是能拿得出证据,早就拿了,还能等到现在。”这危急关头,他可编不出什么能让完颜宗强相信的话来,只好在一旁跳脚着急,想上来帮忙,偏又不会武功。 春风怒道:“谁说我打不过你!想要活捉我,你做梦吧!看暗器!”说着左手对着完颜宗强面门一扬,完颜宗强回转大刀,挡在了脸前,谁知春风这一招竟是虚的,她并未发射暗器,一见完颜宗强上当,她一挺柳叶单刀,向完颜宗强的小腹疾刺过去。 她使虚招,人家完颜宗强这招可也是虚的,他见春风长刀刺来,向左一躲,春风招术使老,来不及缩手,完颜宗强飞起一脚,正中春风手腕,春风“啊”的一声痛呼,柳叶单刀脱手飞出。 完颜宗强占稳了上风,却并不趁胜追击,他对春风道:“小姑娘,你还嫩哪,临敌经验太少,不是我的对手。怎么样,你服不服啊?” 春风单手握拳,另一只手成掌势,护在胸前,回道:“不服,有种再来打过!” 完颜宗强道:“一定要打吗?我可舍不得伤了你,还要把你献给皇上呢,他日你要是飞上了枝头,可要记得我今日的刀下留情啊。”言毕,砍山刀横扫过来,两人又斗在一处。 莫启哲心中叫苦,这小妞怎么不会随机应变啊,他问你服不服,你说服了,然后抽冷子再给他一记狠的,不就结了,光口头上硬有什么用,你非要逞英雄,别忘了你是个女的,本事再大也只能算是个英雌! 莫启哲在一旁大叫道:“我服了我服了,你们别打了!” 完颜宗强被他气笑了,道:“你服了有什么用,我要的是她服。” 莫启哲道:“她是我的老婆,我服了她当然就服,你快快停手,有话好说,尽可慢慢的说。” 完颜宗强一听这话,心中一震,这小姑娘嫁人啦! 春风则大怒,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老婆!她喝道:“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谁是你的老婆了!你不是有老婆嘛!” 莫启哲心道:“我说这话是帮你分完颜宗强的心神啊,你怎么搭上碴儿了,这不等于也分了你的心神吗?”他不敢再分春风的心神,便闭上嘴,不再说话。 完颜宗强哼了一声,收起了戏弄之心,专心对付起春风来,他想赶紧结束打斗,好仔细拷问这美貌小妞是不是真的嫁了人。他手下不再留情,招术加快,砍山刀横砍竖剁,春风本就武艺不及他,赤手空拳更不是他的对手。完颜宗强一扬大刀,直上直下地砍下,春风向后疾退,完颜宗强不再堵住门口,他上前一步,紧迫着春风“呼呼呼”又是三刀,春风再也躲闪不开,只好闭目等死。 完颜宗强却未砍她,只是把砍山刀往她脖子上一架,道:“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象你这种花容月貌的小妞是要做娘娘的,那时可别忘了是谁让你一步登天的啊!”春风听得此话,心头火起,骂道:“放屁!” 完颜宗强笑道:“放屁又能怎么样?我放了你还不是得照闻!”忽然间看到地上那被撕成两半的圣旨,他大吃一惊,圣旨被撕,可是死罪啊!幸亏这圣旨是给自己哥哥的,还能瞒得住。 趁他一呆之际,春风张开檀口,一口痰向完颜宗强吐了过去,两人面对面站着,相距甚近,再加上完颜宗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竟会向吐他口水,一个没留神,就洗了把脸,那口痰正中他的眉心。 完颜宗强勃然大怒,他是金太祖皇帝的亲生儿子,都元帅完颜宗望的弟弟,一生之中哪受过这种侮辱,这时也不管春风有多漂亮,他非杀了她不可。抬起大刀,正要杀春风,可春风就在他抬刀的一瞬间使出了轻功,竟从他身旁绕了过去,向门口奔去,完颜宗强反应奇快,立即转身伸出长腿,一记扫膛腿,把春风拌倒。完颜宗强哼了一声,毫不停留,砍山刀向春风恶狠狠地斩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身后有人大喊“看暗器!”语音未落,一大堆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暗器夹着风声袭来。原来莫启哲见春风遇险,急忙从地上拾起刚才被春风砸碎的家俱,也不管好不好使,一起向完颜宗强扔了过去。 完颜宗强听到身后风声如此之大,深怕被暗器击中,砍山刀划了个圈子,拦在背后,把家俱尽数砸落。完颜宗强心头火起,也不管春风了,他抬起大刀,向莫启哲扑来,非要先解决了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小子不可。 莫启哲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连忙大叫:“投降投降,我投降了!”嘴上是这么说没错,可他手里的刀却向完颜宗强刺了过去,典型的手口不一。 完颜宗强挥刀一格,挡开了莫启哲的刀,正要补上一刀送莫启哲上路,忽然背后刀风声响,原来春风拾起了自己的柳叶单刀,从背后偷袭他。完颜宗强两面受敌,势急之下他也顾不上收拾莫启哲了,他武艺可也当真了得,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竟转过身使足了力气把大刀砍了下去,春风抬刀急挡,她的力气可照完颜宗强差得太多,不但未挡住完颜宗强的这一刀,柳叶单刀也被震断成了两截。 完颜宗强并不收刀,而是顺着这一刀之势继续下砍“卟”的一声正中春风的左肩膀,随即刀锋回施,在春风的胳膊上划出长长一道口子,登时鲜血迸流,春风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完颜宗强双手持刀,就要把春风的头砍下来。 春风情知必死,双目一闭,等着那刀砍下,可完颜宗强的那刀却没有砍下,耳中只听得一声大叫,接着便有鲜血滴到了自己脸上,春风睁眼一看,只见完颜宗强双手高高抬起,两眼圆睁,胸口却露出了刀尖。原来,春风偷袭失手,可莫启哲偷袭却成功了,他趁完颜宗强转身对付春风之际,长刀疾刺,穿甲过胸,竟从后面捅了完颜宗强一个透心凉。 完颜宗强转过身来看着莫启哲,他难以相信,自己威风一世,曾一人一骑力杀辽兵三十八人,号称金将勇武第一,可到头来竟会死在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人手里,要是这个人是个硬骨头的好汉倒也罢了,相反却是个油嘴滑舌之徒,真是让他死也死得不甘心。 看着完颜宗强狰狞的面孔,莫启哲心惊肉跳,他用力拔出长刀,一脚踢出,把完颜宗强踢到了一边。 完颜宗强鲜血狂喷,可还一时未死,他挣扎着爬向门口,春风见他浑身是血犹如恶鬼般的样子,女人天性发作,吓得尖叫着躲避。莫启哲现在是手足酸弱,可他知绝不能完颜宗强逃了,正要上去再刺一刀,却见完颜宗强抓住了门框边上的一个小铁环,用力一拉,门口忽地落下一道铁栅栏,把房门封死,莫启哲大吃一惊,屋子里竟有机关。完颜宗强奋起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把连着小铁环的铁链拉掉,这下子机关开关坏掉,谁也别想出去了。 完颜宗强在临死前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他转过头看着春风和莫启哲,虽笑不出声,可那表情却是明显的,他是想在黄泉路上等着他们俩,一个被刺死的鬼和两个被淹死的鬼,大家在去地府的路上可以互相照应照应! 莫启哲冲上前去,狠狠地补了他一刀,可发现原来完颜宗强已经死了,他无法,只好挥刀狂砍铁栅栏,可那铁栅栏上的铁条个个犹如茶杯口粗细,就算是利斧也砍不断,何况他的单刀。 莫启哲转头对春风道:“怎么办,出不去了。” 春风道:“笨蛋,门口有铁栅栏,墙上不是没有吗!你砍破墙壁,咱们不就能出去了。”莫启哲立即扔掉手里的长刀,拾起完颜宗强的砍山刀,向墙壁猛砍“叮叮”几声之后,才发现这船舱的墙壁竟只是外镶木板,而里面却是铁铸。 莫启哲和春风俱都大惊,这船舱还有这样修法的,真是意想不到。莫启哲道:“你看,我就说吧,咱们是中了埋伏了,这房间很显然是用来抓敌人用的,咱们这岂不是成了瓮中” 春风怒道:“你就少废话吧,中了埋伏又能怎样!一会儿吕梦得他们就会寻到这里来救我们出去的。” 莫启哲撇了撇嘴,心道:“咱们被困在这里,估计甲板上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要是也被困住了,那谁还来救咱们。”他道:“你的伤疼不疼?” 春风道:“你说呢?我在你身上砍上一刀,然后再问你疼不疼!” 莫启哲道:“干嘛砍我,又不是我砍的你,用得着和我发脾气吗!” 春风怒道:“谁让你胡说八道,谁是你老婆啦!” 莫启哲笑道:“我那不是想分散这家伙的注意力吗,你还当真,你就算是想嫁我,我还不一定肯娶你呢!” 春风一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 莫启哲问道:“你有伤药吗?我给你包扎一下。” 春风这时流血不止,虽然很想拒绝这混蛋的好意,可这里又没别人帮忙,她现在没受伤的手正捂在伤口上,无法自己取药,只好说:“你从我怀里拿伤药出来,你你可别乘机占我便宜!” 莫启哲道:“这鲜血淋漓的便宜不占也罢。”从她怀里拿出伤药来,又对春风说:“我现在哪还有心情占你便宜呀,我恨不得这刀是砍在我身上,好让你占我便宜。”伤药放在一个油布小包里,里面有打火石和伤药,这是武林中人必备的东西,为防止进水所以用油布包好。 给春风涂上伤药,这药很灵的,血很快就被止住了。莫启哲赞道:“就算是云南白药也没这么灵的,真是好药!”扭头打量房间,想找块好点的布给她包伤口,四下一望,发现那被春风撕破的圣旨,幸好没湿,他拿起来用它给春风包扎,一边包他一边对春风说:“金国皇帝也是个昏君,一天到晚净想着泡妞,他写这道圣旨是想多找些美女,现在它给你这个绝世美女包伤口,也算是跟美女沾了点边儿,没辜负昏君写它。” 春风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 莫启哲回道:“我罗嗦?我就是靠这张嘴混饭吃的。我要是不罗嗦早就饿死了,还能在这儿给你包伤口吗?” 春风哼了一声,她见莫启哲迟迟不把伤药还她,就知道这小子想占为己有,她道:“把伤药还我。”随后扭过头,懒得理他。莫启哲只好包好伤药,又放入了她的怀中。 忽然间,金舰一阵晃动,接着便开始倾斜起来,莫启哲大叫一声“不好”这船看样子是要翻了啊! 春风也急道:“坏了,这船要沉!” 莫启哲跳起身来,抡起砍山刀,发了疯似地砍那铁栅栏,春风叫道:“别砍了,没用的,你试试船舷这边。” 莫启哲道:“啊,船舷这边!那边可是大海啊!”春风道:“笨蛋,你不会跳海啊!”她顾不得伤重站起身来,从莫启哲手里抢过砍山刀,单手持刀对着船舷那边的墙壁猛砍。 莫启哲急道:“还是我来吧!”他见春风提刀不便,复又接过砍山刀,对着墙壁砍了起来。 金舰轰隆一声,好象是上面的桅杆倒了,倾斜加速,两人站立不稳,一齐跌倒。莫启哲坐在地上,双手不停继续砍墙,这时候可不能再舍不得力气了,再不逃出,怕要成了这铁包子之中的肉馅了。一顿乱劈之下,木板墙壁虽厚,但终于裂开了一道大缝,海水顺着裂缝哗哗地喷了进来,莫启哲再加一把劲,把裂缝阔成了一个大洞,海水一下子猛地冲进了船舱,把莫启哲冲了个跟头,春风这时一跃而起,她用手一抱莫启哲,然后从大洞中穿了出去,游进了海里。修这铁房间的人恐怕从没想到过有人竟会砍船舷跳海,要不然这面墙上也会被安上铁板。 这时的金舰已经倾斜得快躺倒了,春风和莫启哲的船舱这时正好处在金舰躺倒的那一侧,而且是在海平面之下,所以他们一出舱便进了海水里,莫启哲虽然游泳功夫不算太差,可他那点本事要用在大海里,就只能算是猫刨儿,连狗刨儿都够不上,几口水呛进喉咙里,他就晕过去了。 春风挟着莫启哲奋力向海面上游去,她的水性可比莫启哲好得太多了,挟着一个人照样浮上了海面,到了海面之后,她让莫启哲脸向上漂着,免得呛水呛死了他。春风向四面张望,看到金舰已经燃起冲天大火,船体一半在海水里,一半在海面上,在海面的船体“噼哩啪啦”地烧得快散架了,火随风长,风助火势,黑烟滚滚,她寻找着自己的战船,可发现明教的船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春风心中大叫“糟糕”她明白了,在混乱之际,众人一定是没发现自己留在金舰上,谁也不会想到她这个当教主的竟让完颜宗强给困住了,所以众人肯定是扬帆逃离战场了。春风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莫启哲,无可奈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破烂船板,把莫启哲推了上去,没有桨她只能顺着海风吹动的方向在海里推船板,她得快点逃离这个火场,眼看着金兵来包围的船离着不远了。 船板在春风拼命的推动之下,离燃烧的金舰越来越远,春风回头看了一眼,她知道自己和莫启哲暂时是脱离危险了,黑夜之中,金兵是很难发现他们这块小船板的。直到这时,她才放松了一直紧绷的心情,可心情一松驰,立刻感到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起来。海水是咸的,含有大量的盐份,见血的伤口长时间地泡在海里,当然是疼得要命了。春风只好也爬上了船板,没人推船板,速度慢了下来,逃生的机会变小了,可没办法,春风的体力已经用完,她躺在莫启哲的身边,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小小的船板载着昏迷的莫启哲和春风,在海风的吹拂下,顺着海流漂呀漂的,不知漂向何方。 第三十一章钱塘江南 天渐渐亮了,潮湿的海风吹拂着莫启哲的脸颊,他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头痛得厉害。他仰面向上躺着,看不到四周景象,只能看到上方的蓝天,身下木板摇晃,让他感觉好象是在云端一般。哎呀,自己是不是成了神仙啦,正在腾云驾雾! 忽然听到耳边一声痛苦的呻吟,莫启哲扭动发僵的脖子,向身旁看去,是春风,只见春风满面红潮,口唇干裂,显然她正在发烧。 莫启哲支起身子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正处身与一片小船板上,四面大海茫茫,仿佛世间只有他和春风两人似的。莫启哲伸手触了触春风的额头,好烫,她可烧得不轻啊! 他这下子可慌了神,要是在陆地上,办法有的是,可在这无边大海之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海水就剩下海风,这可怎么办! 莫启哲舔了舔嘴唇,心道:“这回可好,没死在完颜宗强手里,却要死在这大海之上,反正不是被杀死就是被烧死,现在又变成要被淹死,老天爷还真够意思,给了这么多种死法让老子选择!不选不行吗?” 春风呻吟道:“水水给我水喝。” 莫启哲叹了口气,我也渴呀,这里海水倒是不少,可那也不能喝啊!他伸出手去想解开春风胳膊上包扎伤口的圣旨,查看一下她的伤口,可那倒霉的圣旨浸水后打结打得死紧,根本解不开,莫启哲一着急,顺着春风胳膊把那圣旨撸了下来“他妈的,老天爷不开眼也就算了,你这小屁圣旨也敢和老子叫板,看我不收拾你。” 春风迷迷糊糊中感到胳膊一阵巨痛,啊的一声醒了过来,看了一眼莫启哲,无力地说道:“你你在干什么?” 莫启哲见她醒来,大喜道:“你醒啦!伤口还疼不疼?” 春风心道:“不疼我怎么醒过来的!”可这时她也无力责备这下手不知轻重的小子,头一歪,又昏了过去。莫启哲连忙推她,急道:“春风春风,你唉。” 莫启哲低头去看春风的伤口,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原来,完颜宗强下手极重,那一刀刀伤之深,竟让春风露出了骨头,而且顺着入肉的地方又多划出一道伤口,把春风的整条左上臂都割开了,在大船上时情势危急,他也没仔细瞧瞧,这时才发现这道伤口足可以要了春风的性命。虽然鲜血已被药物止住,但伤口却无法合拢,刚才全仗着圣旨绑得紧才没让药物全被水冲光,这时圣旨一离身,伤口两边的肌肉翻开,露出骨头,怪不得竟把春风疼得醒了过来。莫启哲赶紧又拿起那道圣旨,想再给她包扎上,一碰之下,从伤口处竟流出大量脓血,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低下头用嘴去吸脓血,吸一口吐一口,可那伤口始终红肿发炎,想要愈合看来只有用针线才行。 莫启哲又是焦急又是感动,春风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还把自己救了出来,这份恩情真是难以报答。这个傻丫头,就算是为了圣火令也用不着把自己的命搭上啊,我这样一个人值得你舍命相救吗? 他忽然想起春风怀中有药,立即翻找,还好,药在油布包里没浸水,取药给春风上好,他不敢再用湿了的圣旨给她包扎,怕伤口更加恶化,只好把衣服脱下撕成一条一条的,先用干的包扎,其余还湿着的则抓在手里,顺着海风晒干,以备换药时用。每隔一会,他就摸摸春风的头,希望她赶快退烧。 小船板在海上漂着,一直看不着陆地的影子,白天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春风醒过几次,每次醒来都要水喝,可莫启哲现在别说水,连汗都出不来了。莫启哲从不信老天,可他现在却一再祈求老天爷,让他们赶紧回到陆地,别让这样一个好姑娘就这么死去。没有东西吃就够难受的了,没有水喝,那是非死不可的。 可老天爷实在太忙,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情,暂时还顾不上他们。 夜幕降临,莫启哲再也坚持不住了,躺在春风身边默默地等死。一张破烂船板载着一个重伤垂死的春风,一个闭目等死的莫启哲,在海面晃啊晃的,真是无比凄惨!就在他们要去向天堂报到的时候,海面上忽然乌云密布,紧接着便是倾盆大雨,莫启哲张开嘴喝着雨水,喝了几口之后,又口对口地喂春风喝。大雨下个不停,狂风卷起海浪,把小船板吹得上下起浮,莫启哲大声叫骂,他妈的,有没有搞错,按照电视电影上的情节发展,这时应给男女主角准备个荒岛才对,怎么没有荒岛,倒送来了大风雨,管下雨的是哪个王八蛋神仙啊,我问候你老母! 这个时候问候人家神仙的老母是很不道德的行为,莫启哲很快就遭到了报应。一个巨浪拍来,把莫启哲击晕,他在失去知觉之前紧紧抱住春风,深怕失去了她,要去龙王爷的水晶宫,两个人总比一个热闹些。 暴风雨过后,是一个明媚的早晨,莫启哲费力地睁开了双眼,自己没死,太好了!他费力地坐起了身,这一坐起身不要紧,可把他吓了一大跳。原来,在他身边竟围着一大群人,有男有女,个个笑嘻嘻地看着他。 这不是荒岛啊?怎么这么多人!莫启哲向身边看了看,春风不在身边。不好,太不经典了,没有荒岛也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竟连女主角都丢了,这可真是他妈的怪了!他张开干涩的嘴唇,说道:“我说,你们看什么啊?没见过帅哥吗?” 一个男人道:“没见过,你叫帅哥吗?”他的样子很是纯朴,显然是没听明白莫启哲这句话的意思,还道帅哥是莫启哲的名字呢。 莫启哲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问道:“你们是渔民?”周围的人一齐点头,莫启哲又问道:“这里不是荒岛?”周围的人一齐摇头“那这里是哪里?” 那个渔民答道:“我家。” 莫启哲道:“你救了我?谢谢。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非常非常的漂亮,还受了伤的?” 渔民答道:“她在里屋。”说着向里面指了指。 莫启哲挣扎着起身下床,要进里屋,那个渔民忙道:“你好点了吗?你都昏了一天一夜了!” 莫启哲道:“好的很,也饿的很,你好人做到底,给我弄点吃的来,我重重有谢!” 那渔民点了点头,人群中一个女子可能是他的妻子,听莫启哲这样说,转身出去给他拿吃的去了。 莫启哲走进里屋,见春风躺在床上,左肩上的伤口包扎的好好的。他松了一口气,还好,大家都没事。他坐到床边摸了摸春风的额头,她已经退烧了。莫启哲转头对跟进里屋的那渔民道:“是你给她治的伤?大哥怎么称呼?” 那渔民道:“我叫杜老实,不是我给她治的伤,是村子里的大夫。” 莫启哲道:“我一定会重重谢你的,杜大哥,我要送你十条渔船,不,十条不够,一百条。” 杜老实一呆,这人好大的口气啊,一开口就要送人一百条船。他摇了摇头,把这话当成了客气话,也没放在心上。这时他的妻子走了进来,手上托着一个大碗,里面满满盛着鱼肉粥。 莫启哲接过,连连称谢,他饿极了,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先吃了个半饱,他才又问道:“杜大哥,请问这里离临安有多远啊?” 杜老实道:“这里就是临安地界啊。” “什么,这里就是临安?”莫启哲又惊又喜,自己竟然回到临安啦,这可是大好事,有了大军还怕谁来。 杜老实道:“这里不是临安,这里只是归临安管而已。临安在江北边,这是江南边。”他说的江是指钱塘江。 莫启哲心想:“不就隔着一条江嘛,回去应该不难。” 这时,杜老实问道:“帅哥,你想去临安哪?你别去了,那里就要打仗了,很多很多兵的。我呀,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兵,而且就算你过了江,也进不去城的。” 莫启哲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那里有很多兵,不过不会再打仗了,仗已经打完了,你们不知道吗!对了,你们这儿有没有船啊,我想尽快回临安去。” 杜老实摇头道:“我家的船被收走了,打仗了,当兵的要船过江。” 杜老实的妻子哽咽着说:“那可是我们家活命的船啊,这帮当兵的都该被天杀,一个个的比土匪还狠!” 莫启哲闻言,脸上一红,随即道:“他们会还给你们的,放心吧。”心中纳闷,自己的军队不会抢老百姓的啊,不是下过命令了吗。哼,回去查出是哪个混蛋敢抢老百姓,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他又问道:“那我现在就想过江,该怎么办?谁家还有船,我出高价买!” 杜老实摇头不语,可他的妻子倒快嘴地说:“咱哥家不是有条船没被抢吗?就卖给他吧。” 杜老实瞪了她一眼,怪她多嘴。他妻子却道:“还留着船干嘛呀,又不能出去打渔,早晚还得被抢。这仗打起来个没完,还不如换点钱来买米下锅呢。” 莫启哲立即说道:“对啊对啊,到临安去买米,那里粮食有的是。我出十倍的钱买船,过了江后立马儿再把船还给你哥,这总可以吧?” 杜老实道:“没用的,就算你有船也没用,没人会送你过去。现在要想过江是不行的,除非从海上绕过去。” 莫启哲急道:“行行,只要能到江对岸,怎么着都行啊!”这渔民怎么怕成这样,我手下的契丹兵难道曾跑到江南边来抢过他们? 杜老实还是摇头,显然是不想把船卖掉。莫启哲急道:“那船不是你哥的嘛!你去问问他,他要是答应了不就行了,说不定他肯卖的,你可别替他做主。” 杜老实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子找他哥去了。 莫启哲想了想,这里有些事好象很有点儿不对劲,自己的军队要过江到这里来找自己,应该是在江北抢船才对,怎么跑到江南来抢船了?而且,自己的那几万来人也算不上很多很多啊!只不过隔了一条江而已,这杜老实竟还不知道临安已经打完仗了?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 他急于回临安,也没细想,回不到临安,想什么都是白想。看这杜老实的模样,就算他哥能把船卖给自己,也不可能让自己到了临安才付钱,肯定是要先看到钱才行的,现下自己身上可是半个铜子都没有。空手套白狼的把戏在这个时候恐怕不好使,自己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先顶一下也好啊! 他看了看春风,她身上会不会有钱?好象也没有,不过,还是应该翻翻才行。他伸手探进春风的衣服口袋里摸索,春风的口袋他早就摸过了,除了那个油布小包外什么也没有,他只是不死心而已。 看到春风脖子下面的皮肤白嫩细腻,光滑可爱,莫启哲咽了口口水,很想趁机占点便宜。他在海上危险的时候没动过什么歪念头,现在一安全,想法便多了起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都这德性了,自己这小流氓还要德性干嘛!更何况常言道:英雄本色。这就是说要想做英雄,便要本着好色之心去占美女的便宜。不过,在占美女的便宜之前,还是应该有点儿君子风度地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才行。 色迷迷的正人君子莫启哲问道:“春风,我想看一眼你的胸口,你不介意吧?我数一二三,你要是不出声,就代表你同意了。一二三!”他飞快无比地数到了三,春风当然是啥反应没有了,莫启哲点点头道:“你答应就好,那我也就不客气啦!” 他伸手轻轻解开了春风的衣领,往两边分开,心想:“看一眼也太少了,不如看两眼吧,她的两边我一边看一眼,只看一眼!光看好象也不够英雄,不如再一边摸一下吧!那就一只手一边摸一下,两只手谁也不吃亏!” 春风这时微微哆嗦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却没睁眼,莫启哲正忙着当“英雄”呢,也没在意。他正想解开春风的肚兜,忽然发现春风的脖子上有一丝红线露了出来,他把那根红线抽了出来,只见线上系着的正是自己的那块玉佩。莫启哲大喜,这块玉佩竟被春风挂在脖子上,在胸前贴肉收藏,真是想不到。她不是知道这玉佩是皇家的信物吗,杀父仇人的东西,她为什么要贴身收藏?这个女孩子啊,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莫启哲也顾不得当“英雄”了,刚要把玉佩取下来,忽见春风睁开了眼睛,他赶紧停住了手。春风有气无力地问他:“你你想干什么?你你这混” 莫启哲毫无羞愧之色,笑道:“你醒啦!你问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我呀,我只是想拿回我的玉佩而已,除此之外,我还能想干什么?我可是正人君子。”说着,他也不管春风同意不同意,径自把玉佩摘了下来。 春风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泪水晃来晃去,她强忍住泪水,努力不使它们流出来。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她清楚得很,可她却一个字也不说,任凭莫启哲拿回玉佩。 莫启哲拿着玉佩轻轻抚摸着,心想:“就用这块玉佩换船吧,香宁公主把它给自己就是想救自己一命,现在只要能回到临安,一切事情都好办,带兵回来取也来得及。”还没等玉佩给人呢,他就想着怎么拿回来了。 春风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舍不得玉佩,她轻声道:“我其实早醒了,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是想找钱买船吧,那也用不着拿玉佩来换船。” 莫启哲一愣,不拿玉佩拿什么,他俩人身上加起来都没有一个铜板。 春风道:“拿我的软剑换吧,它在我的腰上,你知道的。” 莫启哲听她这么说,忽然心中感到一阵抱歉,那软剑对春风来说,就和玉佩对自己是一样重要的,单看那剑柄上雕的风吹杨柳,便知那是她名字的含义,她明白自己舍不得玉佩,就把她的软剑拿出来,这女孩子可真是事事为自己着想,她干嘛要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可不是个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哪。莫启哲嗫嚅着说道:“谢谢谢。” 春风却道:“你不用谢我,我也想早点回到临安,好取回圣火令,不是为了你。” 莫启哲叹了口气,又是圣火令,那东西就那么重要吗?他扶起春风,把软剑从她腰上解了下来。莫启哲看着软剑道:“这软剑很值钱哪,光是这块玉柄就值不少银子。真没想到这些渔民都这么纯朴,他们一定是看到了这东西,竟没顺手牵羊地拿走,还真是好人啊!”春风盯着他道:“他们是好人,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骗他们。做人要有点儿良心,别做对不起救命恩人的事。” 莫启哲尴尬地笑了笑,道:“是,我不会骗他们的。”春风这是话里有话啊,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他又扶春风躺好,对她说:“你胳膊上的伤口挺大的,大夫有没有替你缝上?”春风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再和他说话。 莫启哲又叹了口气,眼前这个女孩子和香宁公主大不相同,有什么话总是放在心里,不肯说出来,想的什么自己总是搞不清楚。他不想再打扰春风休息,站起身走出里屋,到外面等杜老实回来。 这一等一直又等到了下午,莫启哲象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转去,每过一会儿便到门外张望。这时,原本在杜老实家里看热闹的村民早走*光了,只剩下杜老实的老婆,莫启哲问她话,可她总是摇头,一问三不知,想套话都套不出来。莫启哲差点就自己跑出去找杜老实他哥了。 好容易,杜老实终于回来了,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和他长得差不多的中年汉子,也是渔民打扮。 莫启哲不等他们进屋,便快步迎上,问道:“这位就是杜大哥吧?” 杜老实摇头道:“他是我二哥,叫杜诚实。” 莫启哲才不管他是诚实还是老实呢,急切地问道:“你是有条船对吧?把它卖给我,要不租给我也行,我出一百倍的价钱。” 杜诚实和杜老实相互对视了一眼,杜诚实道:“小船倒是有一条,我把它藏起来了,没被抢走,可那是我们家吃饭的家伙啊,这个这个” 看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莫启哲便知道他是想先看到船钱,渔民就是靠渔船讨生活的,凭自己空口白牙的说话,那是肯定不能卖的。他指了指已经系在自己腰上的软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你把船卖给我,我就把它给你。” 杜老实怀疑地问道:“这不是那位姑娘的东西吗?” 莫启哲立即道:“她是我老婆,她的就是我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杜二哥,你这就把船卖给我吧。走,咱们这就过江。” 杜诚实犹豫着,他可不知这宝剑到底是不是象莫启哲说的那么值钱。莫启哲急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爽快,来拿着拿着,这剑是你的了!”他解下软剑,硬塞到杜诚实手里,随即又说:“好了,你收下啦!很好,那船就是我的了,咱们走吧!” 杜诚实把剑往回送,不肯收,他道:“你还是给我钱吧,这剑我要着也没用。” 莫启哲大急,这些老百姓怎么都这么婆婆妈妈啊,就算是吃饭的家伙也用不着这么护着,他忍下想打人的怒气,劝道:“这剑能买好几百条船了。再说,你们不是恨金狗吗?拿它保护家人也行啊,收下吧!” 杜诚实一听他说可以用这剑杀金狗保护家人,这才把剑收下,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收下了。船就在江边,这位兄弟这就要走吗?我劝你还是等等吧,一会儿江上会有” 莫启哲道:“还等什么等,这就走吧!” 这时,杜老实道:“那你老婆呢,她现在没法走的。” 莫启哲想了想,说道:“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说完他转身走进了里屋。 春风这时还在睡着,呼吸平稳,莫启哲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点儿烧,不过不会有什么大事了。他又走出里屋,对杜老实的老婆说道:“嫂子,我这就要走了,这位我的老婆,她伤得太重,不能和我一起走,就麻烦你好好照顾了,我会很快回来接她的,至多后天就到。你照顾好她,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们的,你家不是没船吗,我送你们一百条,我说话算话,一定会给的。” 杜老实的老婆有点儿呆呆地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真是难以相信他说的大话。莫启哲道:“拜托了。”说完走出屋子,对着杜诚实道:“这就走吧。” 杜诚实劝道:“这个时辰,你真的不能过江,你还是等” 莫启哲道:“好好,等等就等等,你先让我看看船总行吧。”他拉住了杜诚实的手,深怕这老实巴交的渔民反悔,杜诚实无法,只好把软剑交给杜老实的老婆,带着莫启哲走向江边,他弟弟在后面跟着。 来到江边一个隐蔽的藏船处,杜家兄弟一起把小渔船拖了出来,推下了水。莫启哲喜道:“好极了,两位大哥咱们这就走吧!” 杜诚实摇头道:“我只是把船卖给你呀,并没有说要送你过江。” “什么?!”莫启哲大吃一惊,这个渔民看起来老实,可谁成想他却这么狡猾,竟然只卖船,不送自己过江!他妈的,难道让老子自己划过去!他喘了口粗气,努力使心情稳定下来道:“好吧,那剑只算是买你的船好了。可如果你要是送我过江的话,我再给你一千两银子,然后这船也还你,怎么样?够意思吧!” 杜诚实还是摇了摇头,道:“那也不行啊,江对岸都是兵,就要开战了,去了就别想回来了。” 莫启哲这个气啊,他以前行骗,这种瞻前顾后的人见得多了,平常自然有办法让他点头,可现在哪有时间浪费在他身上。莫启哲道:“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你想,我给你的钱足够你活一辈子了,不担风险,哪能赚大钱,对吧!” 杜诚实还是摇头,不答应。莫启哲大怒,这股怒气再也忍不住了,自己那点儿有限的耐心早被这家伙给磨光了。软语相求不成,那可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你当我真是正人君子吗! 莫启哲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杜诚实的衣领,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骂道:“他妈的,给你脸你不要脸。我看你别叫杜诚实了,还是叫杜摇头的好。你送不送老子过江,再不答应,老子掐死你!” 杜老实在旁忙上前帮助哥哥,他猛见这位随和的“帅哥”发怒,吓了一跳。莫启哲飞起一脚把杜老实踢开,救命之恩以后再报吧!现在回到军中要紧。 杜诚实拼命挣扎,想要逃离莫启哲的掌握,可在这个时候,莫启哲怎么会放手呢。杜家兄弟都是老实的渔民,几时见过这么凶狠的人,简直和金兵一样的霸道。他们可不知眼前这个人就是金兵,而且还是个大头子。 杜老实本以为莫启哲也是个受了当兵的欺负的平民百姓,所以问都没问就好心地救了他和他受伤的“老婆”可谁能想到这个人一点知恩图报的心肠都没有。他在地上爬起来,叫道:“饶命啊,我哥哥不是不答应,可是这个时辰一过,就会有大潮的啊,过江还不是死路一条!” 莫启哲怒道:“他妈的,什么潮不潮的,敢骗老子,我”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叫道:“你你这个坏蛋,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你还有没有良心?” 莫启哲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春风跌跌撞撞地向这里跑来,他一愣,她怎么来了?杜诚实趁莫启哲一愣的功夫,挣脱了他的手,向自己弟弟跑去,莫启哲也没追,他只是看着春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种忘恩负义的大丑事被当场抓住,就算他的脸皮厚度早已超过钱塘江的宽度,也难免会红上一红。 春风跑到他的跟前,斥责道:“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我本以为你只是油腔滑调而已,没想到你这么的狼心狗肺!” 莫启哲被她骂得恼羞成怒,大声道:“不错,你说得对,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那又能怎么样!这种狗屁世道讲仁义道德能活下来吗,你别天真啦!我要是什么君子,早就不知道死过他妈的多少回了!” 春风听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知道再追究他为什么恩将仇报,一点用处也没有,她只好气道:“你为什么抛下我一个走,你你”莫启哲道:“我不是抛下你,你伤的这么重,我是想让你好好地休养一下,我回到临安后就会派人来接你的。” 春风心里忽有一股说不出的委屈,她哽咽着问道:“如果受伤的是你的那个老婆,你还会不会会不会抛下她不管?” 莫启哲刚想回答,却发现杜家兄弟正在往村子方向逃跑,他急道:“哎呀,他们要逃,可不能让他们走了!” 刚想要追,春风一把抓住了他“不许追,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说啊你说啊!”别看春风受了伤,可她毕竟会武功,这一抓竟让莫启哲无法摆脱,他急道:“慢慢再说不迟,可别让这两人跑了!哎呀,我不是想真的杀了他们,我再混蛋也没有这么个混法的!”女孩子怎么总是喜欢问到底谁重要的问题,这种关键时刻说这些干嘛呀!简直就是夹缠不清。 春风突然叫了一声:“那是什么?江上的是什么?天啊,是我的船啊,我的人找来了!”她和莫启哲面对面的站着,莫启哲面对渔村方向,她的脸却是对着江中。 莫启哲闻言回头观看,他们现在的位置处于江海相接之处的陆地,钱塘江和大海是都可以看到的,江面虽然阔,但无障碍物,再加上明教的战船好认得很,远远望去,还是被春风发现了。此时,明教的战船正飞快地向临安城方向驶去。 春风两眼饱含泪水,道:“他们这是来找我的啊!他们不相信我死了,在海上找不到我,便返回来了。他们明知临安危险重重,还是肯回来,真是有情有义,好汉子!”说到这儿,她转过头对着莫启哲道:“哪象有的人,丢下我不管,没良心!” 莫启哲悻悻然地道:“好,他们有情有义,我无情无义,你去找他们吧!船给你了,我等我的手下来找我时再走。”他可不想再落到明教的手里。 春风却不放开他,道:“想跑吗?没那么容易,你跟我一块走。我的人是向江北去的,你和我找他们去。” 莫启哲挣扎了一下,见无法挣脱,只好道:“我们还是等等吧。你没听那个杜老实说等会儿就会有大潮的吗?” 春风不再抓他的手臂,改抓他的脖子,怒道:“少跟我说废话,你走不走?现在我就要过江,你快点儿给我上船!” 莫启哲心中苦笑,真是不要在腊月里借债,这借得快还得更快,自己刚刚是怎么对待杜诚实的,现在春风就怎么对待他。他情知跑是跑不了的,只好道:“好吧,一起走便一起走。可先说清楚啊,我划船的本事可是差劲儿得很,船翻了你可别怪我!” 春风气道:“走你的吧,上船之前还敢说翻船,真不吉利!” 两人一起登上了小渔船,莫启哲操桨,向明教的战船划去。这里的钱塘江江面非常之宽,用眼睛望望是没什么,可真要是想短时间内划过去,那可当真是开玩笑了,望山跑死马,划船也是一样。 第三十二章战起来 两人驾着小船向明教战船划去。春风不住地催促着莫启哲,她着急地道:“快点快点,你怎么这么没用,快点划啊!”莫启哲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够快啦,你当我是神仙啊!”这个小妞,是把我当成了007还是把我当成了超人哪!我要是有那样样精通的本事,我早就坐着太空船打外星人去了,忙着维护宇宙和平,我还在这儿给你划这小破木头船哪,美的你! 这时,从大海里又有大批的战船驶来,挂的是金国旗号,正是海上的那批追兵。明教战船上的众高手都在船上做好了战斗准备,这些金国的战船跟了他们一路,怎么甩也甩不掉,真是要命!高手们紧张地观察着江面,忽然,吕梦得惊叫道:“那是什么?兄弟们,快看看,那是什么?”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明教众高手一齐极目远眺,纷纷说道:“是一艘小船啊,怎么这时候还有渔民出来打渔?不怕死吗?等会儿可就要来钱塘江的夜潮了!” 小船上的春风站起身来,高高举起手臂,使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叫喊着,隔得这么远,明教众人可是听不到的,但她仍是不放弃,扬动手臂呼救。 吕梦得运起内功倾听,孟胜问道:“是谁啊?”吕梦得摇头道:“听不清,不过好象是个女人,应该是在和我们打招吧,我们认识她吗?” “女人!”明教众高手一起惊呼道:“会不会是教主?” 孟胜急道:“不管是不是,转舵转舵,迎上去。”只要一丝希望,明教中的人也绝不会放弃,他们是一定要寻回春风的,不管夜潮还是追兵,都不能阻止他们。 看着战船向这边驶来,春风喜极而涕,对着莫启哲道:“他们看到我了,他们看到我了!”莫启哲却是欲哭无泪,这下子又得被那帮变态高手折腾了,不知道这次是想把自己喂鲨鱼还是喂鳄鱼。 金国的追兵这时也改变航向追来,他们的领兵主将被杀了,圣旨也不见了,这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代替完颜宗强领兵的副将深怕皇帝怪罪,所以他们也一定要消灭明教战船的。金国战船和明教战船都是从东面大海方向来的,他们趁明教战船去接春风的时机,迅速抢占钱塘江的西北南三面,阻断明教战船继续向陆地驶去的方向,紧接着便合围,要把明教战船消灭在江上,防止他们登陆逃跑。 明教的船虽然比莫启哲的小船快得多了,可也直过了好半天的功夫才驶了过来。越来越近了,明教众高手终于看清楚了,小船上的女人真是他们的教主春风,他们一齐高兴得大叫大喊,春风也大声叫着,兴奋得不得了,见到亲人真好。只有莫启哲一人不叫,心道:“叫得真大声,一点儿都不优雅,毫无淑女风范,做美女做到这个地步,真是失败!” 终于两船驶到了一起,明教众人放下绳索要拉春风上船,春风却让莫启哲先上,莫启哲无奈,只好抓住绳子,慢吞吞地爬了上去。上了船,他立即道:“我可跟你们说,是我救了你的教主,现在我是明教的救命恩人,你们可得对我客气点儿!” 明教的人可没功夫答理他,他们只关心春风,这小子是死是活,才不放在心上呢。他们把莫启哲推到一边,把春风拉上了船。莫启哲见众高手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尽可能少说话,闷声大发财才是上策。 春风一上船,就被众高手团团围住,孟胜道:“教主,可把我们急死了,到处找不到你,只好回到临安来碰碰运气!” 吕梦得也道:“是啊,找到了教主就好。不过咱们还是快走吧,金兵上来了。”众人一齐向后望去,金兵大队压上来了,四下散开,合围之势已成,四面八方全是战船,能靠岸的方向全被堵死,由于这时明教的战船离南岸较近,所以南面最是战船云集,相反江北倒是战船较少。 春风命令道:“向北突围,去临安,快!”众人齐声答应,转舵重又向北。 追在前面的金国战船开始向明教发动进攻了。远远的,金兵们弯弓搭箭,向春风他们射来,箭是点燃的,全是射向明教战船的船帆。 明教众人立即还击,有的架起投石机发射火球,有的也回射火箭。两下里,江上各船都向北航行,一面行驶,一面舍生忘死的恶战。金兵战船拉开战线,列成数条船阵,船上的金国士兵一齐放火箭,明教战船上的大帆被火箭射中,大火着了起来。春风大叫道:“降帆降帆!” 可这时候再降帆已经来不及了,大火点燃了船帆,接着又点燃了桅杆,五根大桅杆就象五根大蜡烛一样在夜空中燃烧了起来。明教众人也顾不得救火了,金国战船这时候已成功的包围了他们的战船,许多战船调直了船头,向明教的战船撞来。 明教的战船躲过了一艘撞来的金舰,继续北逃,可却发现前面的逃路被金兵阻住了。金兵的战船五艘为一组,每艘船都由大铁链相连,拦在前面的江面上。春风见状,叫道:“调直船头,给我撞上去!”明教的战船向金国战船间的铁链撞去,随着“砰”的一声大响,铁链被船头的尖甲撞断,两边的金舰一阵巨烈摇晃,明教战船也是晃了一晃,可他们还是成功地冲破了第一道阻击线。在船和船侧身相过时,金兵和明教众人一起向对方投掷长矛,开弓放箭,力图最大限度地杀死敌人。 明教战船冲过了第一道船阵,却冲不过第二道,他们的船帆此时已经没用了,全靠着惯性在向前前进,速度大减,已经没有了威猛的冲力了。 在他们的前方又是一道船阵,这道船阵和第一道不同,它由前后两排战船错开组成,在第一排战船的每条连船铁链后都有一艘金舰相挡,就算明教的船撞开了铁链也要和后面的船撞上。明教众人明知冲不过去,可却毫不畏惧,调直船头向铁链撞去,又是“砰”的一声大响,撞开了铁链。明教众高手齐心协力,动手挺出了船头的重锤,向后面的金舰撞去,这回是“隆轰”一声巨响,两船相撞,那后面的金舰可撞不过明教的大船,一下子船头就被撞碎,船上的金兵纷纷落海。 明教战船也是一阵巨烈的摇晃,他们的船已经无法再前进了,众高手一起举起刀枪,准备和金兵决一死战。 莫启哲紧紧把住船舷的护栏,深怕掉到海里,春风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站稳身形,看到莫启哲站立不稳的样子,冲他大叫道:“别在船边站着,到我这里来!” 莫启哲忙松开护栏,船摇晃得太厉害,他只能也摇摇晃晃地来到春风的身边,还好,春风什么时候都记得他这个小人物。 两船相接,一时间无法分开,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其它的金国战船一起围了过来,包围了明教战船,把它紧紧挤在了中央。金兵们放下自己船上的大跳板,接到明教战船上,明教众人立即推断跳板,阻止金兵登船,可金兵实在太多,他们顾得了左边顾不了右边。 终于,几条大跳板被搭到了明教的战船上,金兵随即便如潮水一般冲上了明教战船。刹那之间,海战变成了陆战,在这种传统的作战方式中,明教战船装备优良的优势尽失。这种时候,只能比谁的人多了,人海战术在这此时表现出了它的优点。 明教虽然高手众多,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杀了一个金兵,马上就有两个又冲了上来。不一会儿功夫,明教众高手就落到了下风。春风一边和金兵对打,一边护着莫启哲,她伤还没好,这时功夫大打折扣,实在有些护不住莫启哲了。莫启哲大叫一声,也从甲板上捡起了一把刀,这时候他想不打也不行,金兵们都红了眼的猛杀,就算表明自己是大将军也没用,没人肯信。 船上烈火燃烧,浓烟滚滚,飞灰随着江风四处乱舞,四面喊杀声一片,鲜血一落到铺铁的甲板上,立即化成热气,发出“滋滋”的响声。忽然,一条断臂飞到了莫启哲面前,莫启哲伸手挡开,见那断臂还紧紧地握着一柄带血的长刀。莫启哲一见到血,男人心中暴烈的天性发作,他挥起手中大刀向一个金兵砍了过去。 明教战船上血肉横飞,甲板上到处是死尸,人人都在奋力厮杀,明教众人一个投降的都没有,打定了主意要战到最后一人。 就在两方人马呼喝血战的时候,远处的天边传来了隆隆闷响,只听得雷声隐隐,钱塘江上的夜潮终于来了。远处天边一道白色的水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这里奔来,波涛汹涌,天地都好象被这愤怒的惊涛骇浪震得发出颤抖。交战的两方都停下了手,对着远处的大潮发愣,金兵从北方来,从没见过钱塘江夜潮,可明教众人却是见过的,他们一齐大吼:“快快,转舵转舵啊!把船分开啊,快点离开这儿!” 金兵们也反应了过来,这时也顾不上杀敌了,他们纷纷转身逃回自己的战船,各自驾船要分开本靠在一起的战船,这些船虽连在一起增加了稳定性,可同样要是有一艘带伤的船翻了,其它的也跑不了,和明教战船相撞的那条金舰就是破了个大洞,潮水一来,它是非翻不可的,这时周围的金国战船都与明教战船用大跳板紧紧相连,而那艘破船和明教战船船头相连,也就说那艘破船和所有的船都有关系,这还了得! 明教战船和金兵的船分了开来,可他们船上的重锤却刺在那艘破船上,无法,明教众高手只好用利斧砍碎了重锤的底座,重锤一掉,他们才和那破船分开。想转舵继续向北航行,可他们船上的大火却仍在燃烧,船身受到了巨大的损坏,已经无法和大自然的力量抗衡了。潮水如烈马奔腾一般来到,只见巨浪犹如一堵透明的高墙向明教的战船压了下来,震耳欲聋的响声中,巨浪压熄了船上的大火,可船上又进了大量的江水。莫启哲被潮水冲得站立不稳,跌倒在甲板上,顺着甲板向船尾滑去,春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大声对他叫道:“别松手!千万别松手!” 江面一个巨浪涌起,明教战船象一片树叶般猛地被抛了起来,船身巨烈倾斜,莫启哲再也抓不住春风的手,被大浪卷入了江中,春风放声大叫,可却也救不回莫启哲了。 在落水的一刹那,莫启哲心中忽然明白了,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自己火烧临安,害得无数百姓无家可归,天理循环,老天爷非要让自己死在水中,这是报应! 直过了好半晌,钱塘夜潮才过去,上涌的潮水反退出海。明教的战船幸免遇难,春风望着江面,悲然无语,那艘受了伤的金国战舰早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船都如此,何况是人呢!在这样的情势下,莫启哲是必死无疑了,忽然之间,她感到圣火令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如果能让那个最爱胡说八道的家伙活过来,那世上就再无憾事了。 春风望着重又围过来的金国战船,一挥手中之刀,大声叫道:“杀,把他们都杀了,给他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第三十三章断头台前 莫启哲只觉得阳光是如此的温暖,照在身上是如此的舒服,要是天天能晒太阳,什么事都不用去想,都不用去做,那该多好啊!他翻了个身,仰面朝上,睁开了双眼,深吸了口气,发现自己还活在世上。 莫启哲想笑,可面皮紧绷,笑不出来。真是幸运,别人遇到了危险往往就此升天,可自己怎么都死不了,有趣不有趣!啊,我明白了,一定是玉皇大帝见老子长得太帅,怕把我弄到天上去后,老子跟他抢王母娘娘!很好,算你老小子识相,王母娘娘你自己留着吧,可你的女儿什么的,老子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你要是不想做我的便宜老丈人,就别把老子弄死! 这回又是谁救了我啊?他转头向四周看了看,只见几只也不知是什么鸟的鸟在天空中飞舞,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慢慢坐起身,叹了口气,自己原来也不是每次都有人救的啊!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了一步,感到脚上很难受,原来鞋子早就不见了,他现在是光着脚丫子,连袜子都没有了。他赶紧低下头伸手摸了一下腰带,还好,腰带系得挺紧裤子尚未离家出走,光脚没关系,要是光屁股那自己可就得裸奔了,这方面以前没啥经验,可有点不大习惯。 他猛地想起了玉佩,探手入怀,松了口气,非常好,玉佩还在自己的脖子上挂着,现在它都算得上自己的护身符了,只要有了这宝贝,自己总会逢凶化吉,以后要把它留给自己的儿子,定为传家之宝。 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莫启哲发现他现在正站在钱塘江的北岸,这不是回到临安了嘛!他开心地张开嘴大叫了两声,好啊,终于回到军中了!随即又不满意地想:“太不象话了,钱塘江的夜潮为什么不再大点,把自己直截了当地冲进临安城皇宫里的大号龙床上,那岂不是更美!现在算什么,还要老子自己走回去!” 莫启哲一瘸一拐地向临安方向走去,光着脚走路,想走得快点也不行。可走了一路,他竟连一个老百姓也没见到,在经过一个小小渔村的时候,村子里也是一个人也没有,不仅如此,还有被抢掠的迹象。莫启哲心里十分不痛快,不是说过了吗,不许手下抢夺百姓,这帮契丹兵怎么这么混蛋,难道说自己一不在身边,他们就故态萌发,又开始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来了,当自己永远回不来了吗?混帐东西,回去以后,一定要给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点颜色看看,老虎不发威,当本大将军是病猫啊! 他摸进一个渔民的家,东翻西找的找出了一双旧鞋,也不管合不合适,直接就套到了脚上,有的穿总比没的穿强。这渔民的家中什么吃的东西也没有,锅碗瓢盆碎的碎破的破,散落了一地,看来渔民一家逃走后,有人已经来翻过了,也不知是贼还是契丹兵。莫启哲又找了其他几家,同样如此,他只好骂骂咧咧地走出了小村,再向临安走去。 在临安城不远的地方,莫启哲登上了一个小山包,向临安城望去,这一望不要紧,他竟然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得呆住了,他傻呆呆地望着临安城外,一动也动不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心中的惊骇难以形容。 原来,此时的临安城已经被重重包围,城外到处都是兵营,数也数不清的旗帜随风飘摆,士兵们在营中走动,战马嘶鸣,距离虽远,可也能隐隐听到。 这是哪里的部队啊?莫启哲仔细辨别旗号,这些旗帜和那个被他从临安打跑的宋国将军的旗号一模一样,那就是说这些部队是宋国的啦!莫启哲几乎就要跳脚大骂了,有没有搞错,看数量这些部队至少有三十万之多,自己这才离开临安几天啊,怎么会突然蹦出这么多的军队,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了!他这时才想起那个杜老实曾说过临安要打仗的话,原来指的不是自己军队攻占临安,而是宋兵合围,杜老实不是消息不灵啊,只是他说得不清楚而已。看来临安城外渔村被抢,不是自己的军队干的,而是这些宋兵干的,真不是人,连自己国家的老百姓都抢。 莫启哲又向临安城头看去,临安城头的旗号他用不着仔细看,再远也能分得清,那是金色的麒麟旗,是自己的猛安谋克战旗。这么说临安还没有失守,自己的军队找不着自己,就算是被宋军围城也不肯撤退。忽然,莫启哲心中一阵感动,他终于体会到了春风看到明教众人来找她时的那种心情,看到自己的部队不肯抛下自己逃命,这是什么样的忠诚啊,好样的,真是兄弟,够哥们儿意思! 莫启哲停了一会儿,这才向山包下走去,一边走心里一边责怪那些明教的混蛋,要不是他们把自己掳到了海上,自己早拍拍屁股带着军队跑回汴梁了,抱着香宁公主去过他们的幸福小日子,那多美妙啊!现在可倒好,几万人要打几十万人,这仗怎么打,一个打十个啊,那不是找死嘛!可转念又想起了春风俏丽的容颜,他又觉得挺值得的,这么可爱的姑娘一辈子能见上几个,自己还是满有艳福的。唉,不知她现在好不好,钱塘江的夜潮没把自己淹死,估计她也不会有什么事吧!希望她一切都好。 春风好不好先别想了,还是先想想眼下吧,现在要想回到临安首先就要穿过宋兵的包围圈,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莫启哲小心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的衣服是明教给他的,虽然破得只能遮体了,但也还能分得出是宋人的式样。莫启哲又很是细心地观察了一下宋营,他发现营与营之间是有缝隙的,不是铁桶一样严严实实的,这就好,就让我从这缝隙中偷偷的穿过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稳定心神,向宋国两座兵营中的缝隙走去,希望能蒙混过去。 离兵营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兵营大门忽然打开,跑出了一队宋国的骑兵,这些骑兵一边跑还一边大叫“抓金国奸细啊,抓金国奸细啊!”莫启哲吓了一跳,抓谁啊?他站住了脚步,低下了头,然后慢慢向道边蹭去,这时候可不能转身就跑,就算跑的再快也快不过马去,而且表情也要洽到好处,太镇静和太慌张都会引起宋兵的怀疑,那样不是奸细也得被当成是奸细了。 谁知,他装得挺象,可那队宋国骑兵全不当一回事,对他的精湛表演一点儿都不捧场。他们跑到莫启哲身前后,跳下马抓住了莫启哲,叫道:“抓住了,抓住了,你这个金国狗奸细,看你还往哪儿跑!”有的更叫道:“太好了,今天总算是抓到了一个,可以交差了,兄弟们领赏喝酒去啊!”莫启哲突然被抓,自然是大吃一惊,他本还以为这些宋兵认出了他是金国的领兵大将,可听他们这么一喊,登时明白了,这帮宋兵根本就是胡乱抓人,凑数交差的。大哥们,你们还真有眼光,胡乱抓人竟然抓对了,把本大将军给抓住了!莫启哲连忙大叫道:“大哥们,有话好说,我只是路过!兄弟们别别,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奸细,我也是宋人啊,你们抓错人啦!” 一个宋兵大笑着说道:“管你是谁,我们说你是奸细你就是奸细,不是也得是,明白没有?不砍你的脑袋,大家就无赏可领,无赏可领大家就会没有酒喝。你小子自己说,你要不是奸细,怎么会害得大家没有酒喝,所以你就是个奸细!哈哈!”其他的宋兵也是一齐大笑,强词夺理的功夫很不一般,远盖莫启哲。 莫启哲现在是流氓遇到兵,啥也说不清,他被这帮胡乱抓人的宋兵连拉带扯地抓进了兵营,宋兵把他带到了一个杀头的大木墩前,强行把他给按跪下。一个带头的宋兵向四周叫道:“今天可算是抓到了一个奸细,他已经招供了,他确实是金狗派来打探消息的,不过因为咱们发现的早,所以他什么也没打探到,咱们立了大功啦!啊,这个嘛这就是说可以不必把他交给将军审问了,兄弟们这就先把他给砍了,再向将军请功,大伙好好的喝上一顿!” 周围的宋兵纷纷拍手大笑,有的道:“好啊,都好多日子没喝酒了,打起仗来死倒是不怕,就是这不能喝酒,可把老子的嘴里淡出鸟来了。”有的道:“咱们还得谢谢这位小兄弟啊!小兄弟别伤心,脑袋掉了只不过碗大个疤,也不算太大,十八年后你不又是一条好汉了嘛,那时你再把脑袋给我们送来,让大爷们换酒喝,那时大爷们还会谢谢你,哈哈哈!”这帮宋兵抓老百姓冒功领赏的事看来做了不少,一点不把草菅人命当回事。 莫启哲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让他们把自己给砍了,他拼命挣扎,大叫冤枉“各位兄弟搞错了,我也是宋人啊!我穿的是宋人衣服,你们没看见吗?我不是奸细,你们怎么连自己人也砍!” 那个带头的宋兵笑道:“就因为你穿的是咱们大宋的衣服,所以你才是金国的奸细,你要是穿上金国的衣服,那不成了咱们派到临安的奸细了!那就换成是金兵拿你的脑袋换酒喝了。你给我放老实点儿,把脖子使劲伸一伸,要不然老子这一刀下去,砍得不准,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这种时候,莫启哲可不能只伸脖子不说话,他放声大叫,把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了出来“我不是奸细!我不是奸细!救命啊救命啊!要杀老百姓啦!冤枉啊!冤枉啊!”几个宋兵上来,把他的头牢牢地按在木墩上,那个带头的宋兵举起大刀,这就要把莫启哲杀掉。 忽然,身后一个人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叫得这么大声?你们在干什么?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他?”这人一口气地问了出来,吓得旁观的宋兵们立即四下散开,看样子他们很怕这人。 那几个宋兵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站着两名将军,一名将军身穿铁甲,面貌英俊,刚刚问话的就是他,而另一名身穿副将服饰的军官则站在他的身后。那带头的宋兵放下手中的大刀,恭恭敬敬地回话道:“回将军的话,这人是刚抓到的金国奸细,兄弟们正要砍了他!” 那将军摇了摇头,不信他的话,道:“别以为我不明白你们在干什么。老百姓的日子就够苦了,可你们还这样欺侮他们,这样做和嗜杀成性的金狗有何不同?哼,幸亏你们不是我的部下,要不然我把你们统统军法从事,决不轻纵!” 那副将军也道:“咱们宋军要想打败金军,就必须视百姓如手足,决不许残害百姓,你们怎么就是不听!你们虽是招安的士兵,但一样要遵守咱们军队的纪律,别把当土匪时的那套拿到军队里来。把这人带到将军的帐里来,请将军问话。他是不是奸细一问便知,如果他不是,那你们军法从事!”最后这一句他大喝出口。 周围的宋兵都是面色苍白,他们都挺后悔,他们后悔的不是乱抓人,而是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把莫启哲的嘴堵上,这回可出麻烦了。那副将走到莫启哲身边,把他扶了起来,对他道:“来,你等会跟我到宗将军的帐里去。放心,宗将军是不会冤枉你的!” 莫启哲死里逃生,惊魂稍定,愣愣地看着刚才救他的那名将军。那名副将暂时不理会莫启哲,看来他是为这名将军送行的,只听他道:“鹏举,这次你可要多多保重啊,皇上不肯采纳你的建议,还罢了你的兵职,你你,唉!” 那被叫做“鹏举”的将军仰天长叹一声,道:“如今山河破碎,二帝蒙难,百姓生活在水火之中,我一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只可惜皇上一心想要同金人议和,签定那屈辱的条约。唉,真不知何日才能复我河山啊!”忽然间,只听得身旁一人大声叫道:“你叫鹏举,你姓岳!你是岳飞!” 那被叫做“鹏举”的将军和那副将一起转头,发现这声大叫来自刚才那个险被杀头的“百姓”口中。这时,这个“百姓”正睁大了双眼看着被他叫做岳飞的将军,脸上的神情又是惊喜又是崇拜,激动得无法形容。 莫启哲简直难以相信,这位刚刚救了自己性命的将军竟然便是岳飞,竟是那个大英雄岳飞!这可真是真是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第三十四章又遇宗泽 莫启哲激动万分地看着岳飞,只见这位年轻的将军从年纪上来算好象才二十几岁,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他心中算了算,岳飞被秦桧害死时不是四十就是三十九,那么眼前这位年轻的将军应该就是他了。 莫启哲在现代时是非常崇拜岳飞的,民族英雄理应受到后人的敬仰,可自从莫启哲当了金国的大将军后,最怕的也是这位岳将军,几乎到了听到他的名字转身就跑的地步,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和岳飞见面,最好两人一辈子都不见面才好。可意想不到的是,两人不但见面了,而且岳飞还救了他莫启哲一命。 岳飞冲着莫启哲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是叫岳飞,鹏举是我的字。这位兄弟认得我,我们见过吗?” 猛然间得知救了自己性命的恩人竟然真是岳飞,莫启哲第一个想法就是让岳飞给他签个名,可又想到,这年代对于英雄不兴签名,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应当给他磕个头。莫启哲“卟咚”便给岳飞跪了下来,他一生之中给人下跪从来都是不情不愿,心中必定是有一些“想法”的,可这次他却是心甘情愿,一点都不勉强,他刚要磕下头去,岳飞却扶住了他。 岳飞道:“这位兄弟快别这样,你为何要给我下跪呀?” 莫启哲道:“因为因为你刚才救了我啊!”岳飞摇头道:“是他们冤枉你的,这种事我明白得很。唉,应该是我们请你原谅才对啊,白白害你受了这番惊吓。” 莫启哲一听岳飞这般通情达理,感动得差点儿没掉下眼泪来,他道:“我知道你是个大英雄,你军队的口号是不是‘冻杀不拆屋,饿杀不打虏’?” “啊,你说什么?”岳飞问道。岳家军这时还没有形成,就连岳飞都没成为一方领兵的主将,这个口号自然也就还没有,莫启哲这句话问得超前了。 莫启哲站起身来,道:“我是说我是说如果岳将军以后有了自己的大军,可以用‘冻杀不拆屋,饿杀不打虏’这句话做军令。” 岳飞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两句话,道:“如果有朝一日我能领兵北上,定以这两句话为治军军令,这位兄弟,谢谢你啦!” 莫启哲心里这个乐啊,没想到岳家军流传后世的著名口号,竟然是自己告诉岳飞的,我莫启哲才是原版啊!他得意洋洋地道:“那个时候别人一定会说‘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啊!”忽然又想到,自己就是金国大将啊,可别以后碰上了岳飞,那就轮到他自己去摇大山了!不如借此良机和岳飞拜了把子,做兄弟好了,也算是为以后留条后路。他看了一眼岳飞,心道:“还是算了吧,岳飞这等大英雄岂能和自己这小流氓出身的人做兄弟,自己也不配啊!别以后岳飞明白过味儿来了,再与我割袍断义,来个大义灭亲,那不更要命了!” 那副将插口道:“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鹏举,你现在想怎么办呢?我看要不然你还是留在宗将军这儿吧,他是你的老师,想必会好好照应的。” 岳飞“嘿”的笑了一声,道:“留在老师这里,就等于留在皇上这里。皇上身边的那几个宠臣恨不得我早死早好,免得碍着他们议和。我看我还是去别的军队吧,在那里也许还能有所做为。” 那副将道:“是啊,到了别的部队也许你才能好好的施展一下拳脚。在皇上身边唉,象汪伯彦之流,简直就是祸国殃民的败类,可皇上却偏偏宠信他。我真是不明白,我大宋百姓千千万万,是金人的百倍,要是万众一心,岂能任金人横行,为什么一定要议和呢!” 岳飞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们做臣子的,不要议论皇上的言行。现在虽然是小人当道,可总有一日皇上会明白的。兄弟,你留在老师身边,可要时刻警惕啊,不要让奸邪小人坏了老师收复临安的大事。” 那副将点了点头。 莫启哲听到岳飞被朝中小人陷害,被迫远走的事,他忽然想到春风对他说过的话“不要做对不起自己救命恩人的事!”岳飞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就算日后不能回报他,可至少也要提醒一下他。莫启哲在一旁插嘴道:“岳将军,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奸臣陷害啊,尤其是一个叫秦桧的人,他是个大卖国贼,真正的金国奸细,说不定他以后会以各种罪名诬陷你的,比如说‘莫须有’这条。” 岳飞笑道:“你说‘莫须有’?也许有!哈哈,怎么可能!你说的那个秦桧是不是就是去年的那位状元啊?他不是被掳到金国去了吗?” 莫启哲道:“早晚会放回来的,金国见你们抵抗得厉害,硬打难以取胜,必会想出各种法子来削弱大宋,派奸细回到回到皇上身边不就是最省力又最易见成效的办法吗?” 岳飞皱了皱眉头,不置可否。那副将却道:“这位小兄弟对当下的国事很了解啊!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莫启哲心中一颤,只顾得提醒岳飞,说的太多了,说的越多越容易露馅。他道:“我不是对国事有什么了解,我只是从汴梁来,根据那里的形势胡乱猜测的,让你们见笑了。对了,岳将军,我看你印堂发黑,想必你只有十来年的阳寿了!”莫启哲怕那副将多问,当即岔开话题,说了句吓人一跳的话。 岳飞还真是吃了一惊,问道:“何以见得?小兄弟懂得看相?” 莫启哲故做深沉地点了点头,道:“略懂一二,我看岳将军十年内必有大富贵,在朝则官至极品,在外嘛必会百战百胜!可惜,十年之后,岳将军你的富贵之气就会用尽,到那时你将会受到小人陷害,死于非命。不过呢,化解的方法也有,就是你一定要投靠一个信任你,又不会陷害你的大将军。我近日来夜观天象,觉得汴梁方向有紫气升起,相信那里将会出现一位明主,所以你最好去汴梁试试,说不定便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他趁机给岳飞指了条明路,当然这条明路的尽头就是他自己。 岳飞冷笑道:“汴梁?你说的是张邦昌吧?他也配称得上明主?” 莫启哲摇头道:“不是不是,他算什么东西,我看他用不了多久就得下台。我说的是汴梁的实际主人莫” 岳飞突然打断他的话,道:“你说莫启哲?胡说,这人是个金狗,现在在临安领兵的不就是他吗!他先占汴梁,又占临安,整个金国中辱我大宋最深者便是此人!你竟然要我去投靠此人,真是岂有此理!” 莫启哲脸露难堪之色,可这时他又不能冲岳飞发脾气,只好干笑了几声道:“岳将军不信便罢,就当我没说!可日后要是将军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别忘了去找他!” “我决不会去找他的!”岳飞斩钉截铁地说道。 莫启哲大皱眉头,这个岳飞可真够倔强的,他道:“别说的这么肯定,就算你不去,也可以叫你的家人部属去啊!或者唉,我现在跟你说你也不信,不过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岳飞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启哲,他接过身旁小校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行了几步,忽然回首对莫启哲道:“小兄弟对我的事很关心啊!请问如何称呼?” 莫启哲摇头道:“无名小卒而已,姓名就不必说了吧!” 岳飞道:“也罢,今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他也不再追问莫启哲的姓名,只是向莫启哲一拱手,然后又对那副将拱手示意,随即驰马扬尘而去。 莫启哲望着岳飞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道:“多多保重,大家一起保重。” 那副将对莫启哲笑道:“真没想到小兄弟还会看相,看你的模样好象和鹏举以前认识似的,第一次见面就说了这么多!你既然会看相,不如也替我看看吧!” 莫启哲搔了搔头道:“我这人从小便有天通眼,上知五千年,下算五千年!不过这天通眼时灵时不灵,所以我能替岳飞算,却不能替你算,这个嘛你不会见怪吧?” 那副将呆了一下道:“还有这种说法?那好,以后看吧。我这就带你去见宗将军,他见了你这样有天通眼的人才一定会很喜欢的!” 莫启哲问道:“宗将军?哪个宗将军?” 那副将吃惊地道:“你连宗将军是谁都不知道?就是宗泽宗老将军啊!他现在是这里的领军主将。” 这回轮到莫启哲大吃一惊了,他心道:“宗泽!就是那个被自己从临安打跑的宗泽?他没死啊,还跑到这里来当主将了,这怎么搞的!这老小子跟自己有深仇大恨,估计给他看相他也不能信,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就是莫启哲,要不然就完蛋了,他非杀自己不可。” 原来,那日宗泽被赶出临安后,马上取道向南,寻找其他宋军部队。他一个人赶路比大军边打边走要快得多,很快便赶上了赵构和完颜宗翰做战的军队。这时,另外又有两路赶来勤王的宋军加入了赵构的军队,宗泽又一到,赵构大喜,这可是沙场老将啊,现在赵构身边最缺的就是这种老将,他也不问宗泽被莫启哲打得全军覆没的事,这种时候追究这些实无益处。赵构没指望全面打败完颜宗翰,他只是希望打一场胜仗,然后以此为议和的筹码,要金国撤兵而已,所以宗泽一到,赵构立即便命他做了宋军主将。 宗泽因为在临安和莫启哲仓促应战,以至在契丹兵众多的火器之下吃了大亏,这次和完颜宗翰对垒他详细地制定了作战计划。他以为既然莫启哲有大量的炮兵部队,那完颜宗翰也应该有不少才对,优秀的将领会从失败中吸取教训,他为了避免让金军火器发威,他决定速战速决,命令全军三十余万一起上阵,集中优势兵力猛烈冲锋,用最快速度进攻,争取一次冲锋就攻到金军面前,减小与金兵本阵的实际距离,和金军混战,打人海战术,强迫金军跟宋军用传统的冷兵器方式作战,不能让金军的火器发挥出它的作用。 而金军方面的完颜宗翰可比莫启哲会打仗多了,他见宋**队越来越多,也知道必须速战速决,在更多的宋军到来之前打败眼前这支军队。他也下令让全军一起上阵,宋军人多,他无法全面包抄,所以完颜宗翰决定发动正面强攻,让宋军知道知道金国铁骑的真正威力。这一战是不可能全歼宋军的,但至少要打垮宋兵的军心,以此来震慑赵构这个胆小鬼,强迫他议和,争取时间,等完颜宗望的军队到来,那时再撕毁和约不迟,强者用不着跟弱者谈和平,只需征服既可。 赵构和完颜宗翰虽然都打着议和的算盘,但都想在一战之后再定,以此为自己争得更大的利益。 金宋两军都是全军上阵,以快打快,宋兵仗着人多,金军凭着兵强。宗泽首先发动冲锋,用小股宋国骑兵作试探性攻击,一接战便即败退,把金军引来。完颜宗翰可不是莫启哲,他深深瞧不起宋军,认为宋军从赵构到伙夫都是废物,所以他是见败必追的。宋军平常败习惯了,他也追习惯了,何况这次本就是要给宋军一次雷霆万钧的攻击,宋骑一逃,金军随即发动冲锋,在后面紧追不放,先头部队一下子就攻入了宋军本阵。 宋军列的是口字阵,就空心阵,前面那一阵人数少,后面那阵人却极多,军阵列得极厚。金军一到,前方的宋军立即散开将金兵放入阵中。金兵虽然攻入宋军本阵,却无法成功地冲破宋军后方厚实的军阵,进攻稍挫,宋军并未趁机合围歼敌,他们仗着人多,拼着阵亡人数的加剧,硬是裹着这些进入口袋的金兵,一起向金军本阵发起反攻,金宋两军混杂,为的是防止金军放炮。全军疾速奔袭,同样是一下子就冲到了金军本阵跟前。完颜宗翰并没有炮兵部队的,宗泽这么做纯粹多余,放金兵入阵却不歼灭,倒让宋兵死了不少,要是直接全军冲锋,说不定战果更大。可即使这样也把金军冲了个够呛,金军虽然兵强,可他们毕竟比宋军少了二十多万呢,冷兵器战争中人海战术可是很有优势的。 完颜宗翰见宋兵几十万人象发了疯似的一起冲了上来,吓了一跳,这帮宋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前几日只是一味的逃跑,现在倒逞起能来了,难道宋军换了主将?在南宋腹地他可不想闹个全军覆灭,他只想争取时间等援军而已,没震慑成宋军,倒被宋军把他给震慑了一下。见无法达到预期效果,完颜宗翰当机立断,下命撤退,金军全是骑兵,进攻如潮,逃跑如风,抛下辎重拍马一走,宋军硬是没追上。 宗泽在清点战利品时,发现完颜宗翰的军队别说大炮就连火药箭这种装备都没有,他不是深藏不露,想给宋军来一个出奇制胜,而是他压根就没有这些武器。宗泽又犯了一个判断失误,但好在他终于弄明白了莫启哲的“真正实力”现在宗泽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火器的重要性,同样是领兵的大将,天下只有莫启哲一人能“成功地并完美地”使用了火器,这说明他不但是个优秀的兵法家,更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军事改革家,火器的大量使用必会改变今后战争的方式。 宗泽对莫启哲更佩服了,他甚至生出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不过幸亏他年纪大了,吐血太伤身体,所以他也就没舍得吐。宗泽已下定了决心,要向这位敌国将领好好的学习学习,加强宋军的实力。要是莫启哲知道了这点,他恐怕得乐疯,宗泽是岳飞的老师,而他又成了宗泽的老师,那自己的级数不是比岳飞高上两级了嘛! 这一仗宋军死了不少人,虽然得胜,但也只小小地占了那么一丁点儿上风,没占到什么大便宜,而金军虽然败走,但仗着跑的快在兵员损耗上却没吃多大的亏。可这一仗毕竟是宋金开战以来,宋国难有的一次小胜,所以赵构硬是把它说成是个大胜仗,自我满足地认为成功地为议和加重了筹码,议和的心更热了。 两军一先一后各自抢船过了钱塘江,来到临安城下重又对峙,事实上临安城外并不全是宋军的,完颜宗翰的军队在城北,莫启哲在城南观望是看不到的。 莫启哲硬着头皮跟着那副将来到了宗泽的帐内。这两人虽然打过仗,可那都是远距离的相处,面对面的相遇还是头一次,只要莫启哲不承认,宗泽也就认不出来他。更何况宗泽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当日那个跨下骏马身穿麒麟铠,威风六十四面的莫大将军,今日竟会破衣烂鞋地站在他面前,对着自己一脸的干笑。 宗泽正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他见那副将带了莫启哲进来,介绍说这人是个“人才”他便对莫启哲很客气,并没有身为带兵将军就高人一等的傲气,他和颜悦色地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啊?怎么被抓了起来?” 莫启哲道:“小人姓岳,祖籍相州汤阴,我祖父那代搬到了汴梁。只因家中来了金兵,只好带着家人南逃避难,可临安又被金兵占了。将军你也知道,现在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我和家人在逃难中走散了,估计他们可能被困在临安,所以我就想去找他们。走到你们兵营前的时候,有几个当兵的大哥把我给抓了起来,硬说我是金国的奸细,想杀了我换酒喝。将军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一个好好的宋人,哪里会是金人呢!你千万不要把我杀了啊,我是冤枉的!” 宗泽点了点头,道:“那些当兵的是刚招来的部队,以前都是土匪,他们还不习惯我军的纪律,我会惩罚他们的。你说你姓岳,祖籍相州汤阴,那你和我的学生岳飞是同乡同姓啊!”莫启哲道:“是啊,刚才就是岳将军在外头救了我的,他还和我谈了好久,刚刚我才送他走。”他这句话说得大大滑头,让人一听,好象是岳飞认得他一样,所以救了他还和他道了同乡之谊,其实并非如此,可只单论这一句话却又是实话,只是故意引导人想歪而已,算得上精品谎话,别说宗泽没听出毛病,就连一边的副将也认为确实如此。 宗泽果然信了,道:“原来这样啊,鹏举是我最出色的学生,你能和他相识,想必也有过人之处啊!”莫启哲干笑了几声道:“我有什么本事,小老百姓一个。将军,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我想早点回临安去,那里还有我的家人呢。”他实在不想和宗泽这样的人多说什么,一个不小心立即就得被识破,唬得了一时唬不了一世,跟这么精明的人打交道,三十六计中当使第三十六计。 宗泽皱了皱眉头,道:“小兄弟,我明白你急于找到家人的心情,可现下临安被金兵占领了,我军还无法立即收回,你现在是进不去城的。” 莫启哲道:“那总得试试吧,我现在心急如焚,怕家人出什么事。”他心道:“别人进不去临安,我却是一定进得去的,我那帮手下见我回来都得乐晕。” 宗泽劝道:“小兄弟,你一个大好男儿,为什么不参军杀敌呢?你现在加入了我军,等到咱们攻打临安时,你也能出上一份力,要是万一你的家人不幸被金兵害了,你也能为他们报仇啊!”莫启哲心道:“好家伙,这就劝我参军啊,我可没这份雅兴。我本来就是大将军,手底下几万大军,把你打得落花流水的那个就是我,我岂能降级在你的军中当兵?”他低头不语。 宗泽很是通情达理,他见莫启哲不语,便明白他是不愿参军,也不强求,并没有再多问什么,道:“既然是这样,你就下去吧,现在进临安是不行的,我是为了你好,你先在我的兵营住下吧,干点儿力所能及的事,等咱们收回临安后你再去找你的家人。”说完,宗泽便忙自己的事了,不再理会莫启哲。 那个副将对莫启哲说道:“走吧,我先给你找身衣服换换,放心,那些当兵的不会再欺负你了。” 莫启哲没办法,他想只有趁天黑的时候偷偷溜走了。他正要和那副将走出大帐,忽然帐外走进一名亲兵,对宗泽禀报道:“将军,金国来了使者,刚刚见过皇上,现在想见见将军。” 宗泽脸上露出不快的神情,他很不满皇帝对金国的态度,对于金兵有什么好谈的,应用强有力的攻势把他们赶出宋人的国土,可皇帝反而一心想要议和,实在懦弱。他道:“让那金国的使者进来,我有话要对他说。”宗泽不愿对皇帝的行为说长道短,但对于金国的使者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他要让金兵知道,大宋有的是好男儿,决不会向金国屈服的,定要血战到底。 那亲兵得了命令后立即出帐去了。莫启哲听到金国有使者来到,心中大喜,他这时还不知道完颜宗翰就在临安城外,自然而然的便猜想这使者必是临安自己部下派来的,他们丢了自己这个大将军定是急得不得了,想派使者来和宋兵谈判,看看自己是不是落入了宋军手里,好把自己救回去。 获救有望,莫启哲登时举步向外,要赶在那使者没进帐时和他见上一面,那怕不说话也好。他想契丹军中最足智多谋的就是萧仲恭,能来当使者的也就是他了,两人不必当即相认,只要使个眼色让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就够了,以萧仲恭的机智定能将自己救出。 那副将本想在他身前领路,这时反而落在了他身后,见莫启哲心急,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还道他被金人吓破了胆,一听到有金人来就想跑呢。 莫启哲深怕和金国使者在帐内相见,那时表情一个不对就会被宗泽发觉,可他快,那金国使者进来的更快。就在莫启哲走到帐门口时,帐幕一挑,一个女真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和莫启哲打了个照面,两人四目相接,都是同时一愣,那人竟是哈迷蚩。 莫启哲心中一寒,怎么竟会是他!他和哈迷蚩乃生死仇敌,现在相见实在不妙。哈迷蚩轻轻“啊”了一声,眼中露出不解的神色,他心中也惊道:“怎么竟会是他!莫启哲怎么会出现在宋兵的军帐中,还是个主战的将军帐中,他是不是和宋人有勾结啊,想出卖大金?” 莫启哲可不敢向哈迷蚩求救,这家伙是肯定不会救自己的,把自己趁机弄死还差不多。他把头一低,就想出帐,忽听身后宗泽说道:“且慢,这位小兄弟留步。” 莫启哲一听便知完了,一定是哈迷蚩的眼神暴露出他认识自己,金国的使者和自己相识,那宗泽能不问为什么吗!他硬起头皮回过身,道:“将军有何吩咐?” 宗泽道:“小兄弟刚才你说自己姓岳,可我一直忘了问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他是什么样的人,老而弥辣,哈迷蚩那一声“啊”立时使他明白眼前这个人必定不是普通人,说不定真是金国派来的奸细,自己的手下很可能没冤枉他。 莫启哲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小人叫岳不群。”他的头始终不抬起,一眼不看哈迷蚩,连眼角余光都不扫一下,完全做到了“素不相识”可哈迷蚩却在一边眼睛都不眨一眨地看着他,莫启哲感到身上这个难受啊,简直可以说是毛骨悚然。 宗泽冷笑着摇头,更加肯定这个人不是宋人了,这个金国使者非常明显地认得他,可他却一眼都不瞧那使者,过份的镇静往往便是心虚的表现,平常百姓能做到这点吗? 莫启哲也猛地发现自己有点装得过火了,既然说了自己是从汴梁逃难来的,那便应该对占领家园的金人痛恨才是,至少也要对哈迷蚩怒目而视,哪能这般看都不看一眼!他冷汗直流,勉强抬起头补救地回瞪了哈迷蚩一眼。哈迷蚩被他一瞪,倒泄了气,不再看他。 宗泽却不愿真的“冤枉”了普通百姓,又问道:“可听你的口音不象是汴梁人啊?” 莫启哲心知这时候宗泽信不信都没关系,只要自己一口咬死是宋人,反正又没证据能说明他不是,那象宗泽这样一切都讲仁义的将军就不可能杀了他,他道:“小人不是说了嘛,我祖籍是相州汤阴,是我祖父那代人才搬到汴梁去的,家人怕我忘本,所以一直要我说家乡话,可我又是在汴梁长大,受了本地口音的影响,以至弄得现在这口音哪里的都不象。怎么,将军怀疑小人说谎?”他还蛮有道理地反问了宗泽一句。 莫启哲这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可毕竟毛病不大,还算能罩得住,宋时的相州属于湖北西路,并不是象现代属河南的地段,同汴梁的口音略微有些不同也没什么奇怪的,可他这口音却不象是这两地的混合,倒有些象关外的,有些金国的味道。这本来没什么值得深究的,可现在宗泽既然对莫启哲产生了怀疑,自然要问清楚,他想:“我要是再问,他不会说是因为长年跑关外,所以口音又随了关外吧!” 莫启哲说完后,心中忐忑不安,不知会不会穿帮,忽听得耳边一声大喝:“别编了,演戏给谁看哪!莫大将军!”莫启哲大吃一惊,他吃惊的是这话不是宗泽喊出来的,而是身旁的哈迷蚩喊的。 莫启哲瞪大了双眼看着哈迷蚩,有没有搞错,就算咱俩仇再大,那也只是内斗啊,你怎么跑到宋军这里来玩“大义灭亲”的把戏,你是不是屁吃多了脑袋坏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再怎么说咱们也是“自己人”啊!难道说现在不是了,糟了,是不是我的军队哗变了,造了金国的反?那可就真的不是自己人啦! 第三十五章谁与争疯 哈迷蚩怎么突然揭发起莫哲来了?莫启哲猜测得一点没错,契丹兵真的哗变了!现在他们真的不是自己人了。 原来,完颜宗翰带着队伍北撤回到临安后,在城南大叫,叫守卫临安的契丹兵开城门,放大元帅进城。可这时契丹将领们因丢了莫启哲,个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们又不知道是明教抓走的大将军,只好胡乱猜疑,凡是和莫启哲有仇的人都被他们怀疑了个遍。可现在莫启哲刚被人掳走,完颜宗翰就带着兵回来了,契丹将领们立即炸了营,一致认为是完颜宗翰这个狗娘养的派人害死了莫启哲,为的是夺回兵权,骠骑亲军更是放声大哭,发了疯似的要给莫启哲报仇。 这时契丹将领中就有人开始动摇了,他们想反正大将军已经死了,那契丹军队该何去何从呢?要造反的话没人领头,他们也不敢,有几个将军便开始犹豫着建议是不是放完颜宗翰进城。契丹将军有动摇的,可骠骑军里的将军们却是一个动摇的都没有,他们非要报仇不可,一个个提刀持矛的便要出城和完颜宗翰决战,萧仲恭连忙阻止,想开个会讨论讨论再说。 在契丹军队里有个原骠骑军的成员,叫木合它尔,由于打起仗来极其凶猛,算是莫启哲军队里第一猛将,所以被升为了千夫长独领一军,现在由他来镇守临安南城。这木合它尔见契丹将领中有的人动摇了,他怒气勃发,会也不开了,带着手下径自奔到了南城。 完颜宗翰到了城下,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开城门,心中正焦急着呢,忽听城上有人破口大骂,骂得完颜宗翰莫明其妙,莫启哲这是怎么了,竟敢让手下人骂自己,他活得不耐烦啦?正想叫莫启哲出来说话,忽听得隆隆巨响,契丹军不但不开城门,还在城头放起大炮来了。砰砰嘭嘭地一阵猛轰,这突如其来的炮击,可把完颜宗翰打了个狼狈不堪,他立下判断莫启哲这是反了。他刚打了败仗,这时候不想和莫启哲“一般见识”命令军队远远地离开临安城墙,绕到了城北下寨。 原来,木合它尔以前和莫启哲一样都是战俘奴隶出身,吃了完颜宗翰不少苦头,这次木合它尔认定了启哲大哥被完颜宗翰害了,这新仇旧恨加到一块,光骂骂哪够,他便下令炮兵放炮,这城南的守军都是他的手下,听将军下令怎么可能不听,也就不计后果地开了炮。可这一开炮竟把完颜宗翰给打跑了,倒是出了木合它尔的意料,他还以为金兵会全力攻城呢,早做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打算。 这一炮轰完颜宗翰,契丹将领们不大会功夫就全都知道了,见与金兵对抗已成事实,那些原本还动摇的将军们也不再动摇了,这时说什么都晚了,完颜宗翰岂能轻易罢休,要是开了城门放他进来,他不来个血洗临安才怪!萧仲恭暂时替代了莫启哲的位置,打就打吧,与其苟且偷生,不如英勇战死。 就这样,做为一个独立的莫氏政权在其首领不在的情况下,由他的部下用大炮宣布了它的成立,从此登上了政治舞台。 完颜宗翰的军队现在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向前打肯定是打不动了,向后一退,宋军必会趁胜追击,有全军覆灭的危险。所以这次完颜宗翰派哈迷蚩来出使宋营,就是想和赵构谈判,叫这个胆小鬼议和。宋室皇族懦弱,这是金国将领都知道的事,所以即使完颜宗翰打了败仗,他也相信这个废物皇帝肯议和的,只是条约可能会定得不太理想。他怕宋国主战的将军会阻止议和,特地叮嘱哈迷蚩一定要和主战的宋将谈一谈,让这些宋将以“大局为重”不要过于紧逼金军,那样只会引起更大的战争。 哈迷蚩这次便是和宋国最主战的将军宗泽来“谈心”的,谁知一进帐竟碰到了莫启哲,他从临安城头的炮击事件中联想到莫启哲可能勾结了宋将,想趁金军新败之机造反。他见莫启哲和宗泽说些有的没的,便以为这骗子又作戏给自己看,他上莫启哲的当太多,所以这次坚决不信,当场揭穿了莫启哲的谎话。 哈迷蚩这声“莫大将军”一叫出口,宗泽一愣,随即大喜,他早断定了这个岳不群不是好人,可万万没想到竟是那个打败自己的莫启哲!金国叫莫大将军的有几个,只有莫启哲一个而已,别人说宗泽不一定信,可这话是他们金国人自己说的,那就用不着不信了。 宗泽大笑道:“失礼了,原来是猛安谋克莫大将军啊!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我照待不周,莫大将军不要见怪才好。” 莫启哲脸皮青中带紫,紫中带黑,心里这个恨哪,哈迷蚩你搞什么,你乱说话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再怎么说咱们都是金国当官的,有什么仇你回去再报也不晚啊,跟宋人讲这些话,你不是借刀杀人嘛! 哈迷蚩一听宗泽这样说,也是一愣,原来莫启哲并不是和宗泽勾结啊!可他却并没有反口,反正弄死莫启哲是他心中早就想过的事。他道:“宗将军,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谈” 宗泽不等他说完,拍案而起,站起身来怒道:“住口,本将军和你这金狗有什么好谈的!你们这些胡虏鞑子占了我大宋大好山河,我恨不得寝尔之皮,食尔之肉!我大宋有的是热血男儿,决不会向你们这些金狗低头,不还我河山,咱们便战场上见分晓!” 哈迷蚩被骂得满脸通红,正要反唇相讥,却见宗泽一挥手,大声道:“来人啊,把这个满身羊骚气的家伙给我拉出去,割下鼻子,赶回金营!” 帐外立时冲进了十几个宋兵,把哈迷蚩拖了下去。莫启哲在帐内只听到哈迷蚩大叫一声,想必鼻子被割了下来,他打了个哆嗦,割了鼻子以后还怎么见人啊,这可比一刀杀了哈迷蚩还狠。 宗泽看着莫启哲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所以我只割了这人的鼻子。可是,莫大将军你可不是来使啊,你自己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莫启哲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道:“其实我不是真正的金人,我是个假的,我是心在曹营人在汉,不不,是心在汉营人在曹,不不,还是不对,我是” 宗泽道:“是人在曹营心在汉。”这是什么人啊,说这么普通的话都说不清楚。 莫启哲连忙接口道:“对对,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你看,连将军你都说我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了,可见我并不是金国人,我是心向大宋的。” 宗泽一听这小子原来是装糊涂,他正要想说话,忽见莫启哲从胸前掏出一块玉佩,宗泽马上认出了这块玉佩是皇室的信物,怎么会落入了这个人的手里! 莫启哲道:“将军和我是自己人,我这就说实话吧,这可是个天大的秘密啊!将军得知后,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其实呢,我是皇家公主派到金国的卧底,去金军中刺探消息的,等到时机成熟就反金复宋。你看,这就是香宁公主给我的信物,我已经和她成婚了,现在我是大宋的驸马!”香宁公主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会被宋将抓住,现在这块玉佩可不就派上了用场。 宗泽示意了一下,他的副将走上前把莫启哲手里的玉佩接过,交给了宗泽。宗泽仔细辨认了一下,这确实是皇家信物,可他并不信莫启哲的那番话,什么驸马之说纯粹是瞎编,宋国的公主怎么会嫁给金人,就算是嫁了也是强逼的。 宗泽轻轻抚摸着玉佩,看了一眼莫启哲,道:“你说是公主派到金国的卧底,此话不尽不实,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火烧临安?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大宋的百姓!” 莫启哲见这块玉佩并没有让宗泽对他改颜相向,只好说道:“我那也是迫不得已,我不这么做,就会引起金国方面的怀疑,所以我就” 宗泽鄙视地看着莫启哲,道:“怕引起怀疑!哼,那你就可以用百姓的家园做为向上爬的阶梯吗?强词狡辩!” 莫启哲急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宗泽手一挥,道:“不管你是谁,可你总是临安城里金军的首脑。来人啊,把他押起来,传令三军集合,咱们等会儿就到临安城下,让金狗看看他们的大将军已被我军俘虏,早日投降便”忽然宗泽想到,当今的皇上一心想要议和,如果得知抓到了金军的大将军,说不定便会放了他,做为讨好金国以利于谈和的筹码,这可不行,要逼着皇上一定作战。只要杀了这个金军的大头子,金军必不会议和,战事一起我军必胜,光复河山指日可待,这个人质虽然重要,可为了整场战争的胜利不要也罢,对,就么办。 宗泽随即又道:“你这个金狗,今日便杀了你为千千万万的百姓报仇!传令,把他的人头砍下,先送与三军传阅,再交给临安的金兵,告诉他们我大宋男儿血战复国的决心!” 莫启哲一听宗泽这样传令,心中一片冰冷,如有一线生机,他必会苦苦哀求,可既知必死,便用不着再装孙子了。他叹了口气,道:“好,宗将军,你有种,佩服。可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个英雄,天下的人便都是懦夫,我姓莫的好歹也是七尺男儿,今日落入你手我无话可说,可是在本大将军临死前希望你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无话可说?你说得还少吗!宗泽道:“好,你说吧,看你也是个人物,我就满足你一次。” 莫启哲道:“我希望你也象个爷们儿一样,跟我单挑,咱俩决斗!”他看宗泽都好几十岁的人了,要是单挑的话一定打不过自己,虽然答应的可能性不大,但好歹也得试试。 宗泽一呆,随即哈哈大笑,道:“死有很多种方法,不需用这种费力气的,还是用最快的方法吧。来人哪,叫个利落点儿的刀斧手行刑,别让莫大将军多吃苦头。怎么样,大将军还有什么要求吗?” 看着宗泽手拈胡须笑呵呵的样子,莫启哲忽地一扬头,大声道:“大丈夫死则死耳,何必乱嚼舌头!”他还来上劲儿了,在死前也当了回英雄。 帐外进来几个士兵把莫启哲押了出去,宗泽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真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莫启哲,怎么看他都不象是个领兵大将,倒象个无赖混混。 帐外站着一群士兵,就是把莫启哲胡乱抓来的那群人,他们本来都非常害怕宗泽会惩罚他们,可等来等去,竟等来了被抓的人是个大将军这个消息,他们不但无罪,反而有大功,个个欣喜地等在帐外想看宗将军会怎么处置这个大号金狗。 莫启哲被士兵们押了出来,又走到了那个砍头用的大木墩前。那个副将负责监斩,他气愤地对莫启哲说:“哼,我还以为你会看相是个人才,弄了半天竟是个金狗!混蛋!” 莫启哲心道:“既然就要死了,不如再气气他。”他道:“我有话说,很重要。” 那副将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莫启哲一脸神秘地道:“这事可不能当众说,我想单独和你说。” 那副将心中一喜,还道大功来了,一般人在临被杀头前,会说一些机密的事出来以求不死,看来这个莫启哲也想来这一套。他按捺住心中的喜悦,问道:“什么事,你说!” 莫启哲郑重其事地道:“我尿急,憋得难受,你能不能让我在被砍头前先放放水?你去给我拿个夜壶来!” 这话一出口,差点儿没把那副将的鼻子气歪,他本来满心欢喜地想听秘密,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句,满心欢喜登时变成满腔愤怒,这家伙死到临头还侮辱了自己一把,真是服了他。副将大吼一声“行刑!” 莫启哲大声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来吧,下手利索些,别让老子受罪!” 他不肯跪下,直挺挺地站着,那要砍他头的宋兵刽子手也没在乎,不管他跪不跪下,都能一刀砍掉这金国大将军的脑袋。 忽然间,身后一人大叫道:“刀下留人!不许杀他!”紧接着又有一人道:“皇上驾到!”宋国将士听到是皇帝驾到,一起跪下接驾,宗泽也连忙从帐内走出迎接皇帝。 莫启哲回头看去,只见身后一人身穿五爪龙袍,头戴冲天冠,面白如玉,模样和香宁公主有几分相似,猜测这人便是宋皇赵构。莫启哲却没有跪下迎接,他又不是宋人,用不着对这个皇帝有什么礼貌,更何况现在这就要被杀头了,就算是大舅子妹夫什么的也只能是下辈子再做了。 今日金国大元帅完颜宗翰派来了使者想和赵构议和,赵构心里是一千个愿意,一万个赞成。他本想今天就立即把议和的事搞定,可哈迷蚩官小职微,有很多事都不能做主,不能当即就把条款拍定,要回去和完颜宗翰请示才行,赵构也没办法,只好干等。可他没想到哈迷蚩没直接回金营,却跑来见宗泽,没做成说客,倒被割了鼻子。有人飞报了赵构,赵构大吃一惊,这宗泽下手也太狠了,这不是逼着金国打仗吗?自己主和,宗泽一心主战,这下可好,惹麻烦了,金国刚有点议和的苗头,这下子非翻脸不可。 赵构心里生气,便带着人前来宗泽的兵营,要斥责宗泽一顿。可在来的路上,又有人来报,说是宗泽抓住了临安金军的大将军,正在审问呢!赵构连忙向这边急赶,这宗泽可千万别把这大将军的鼻子也割下来,那金国非倾国来攻不可,他老子和哥哥是怎么被抓走的,他心里是清清楚楚的,这种事可不能再发生在自己身上。 赵构一到,宋兵便跪倒了满地一片,全营之中只有两个站着,一个当然就是这位南宋皇帝,另一位就是要被杀头的莫启哲了。莫启哲直挺挺地站着,抬头挺胸,看了一眼赵构,翻了个白眼,一声不吭。你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啊,你的老爸和哥哥都曾做过老子的俘虏,老子可也没把他们当回事。 赵构却是脸上堆笑,拍手道:“说得好,‘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不知这位将军怎么称呼啊?”他只知这个人是金国的大将军,还不敢肯定是不是莫启哲。 莫启哲大声道:“老子是谁?老子便是猛安谋克骠骑大将军莫启哲,你想怎么样?也想给老子一刀,哼,你当老子这就怕了吗!”他一口一个老子,听得宋兵都是大皱眉头,有几个宋兵大声责骂,不许莫启哲对赵构无礼。 赵构也是心中大不痛快,这小子都快被砍脑袋了,还敢这么猖狂。然而,赵构的“涵养”好的很,他把莫启哲满嘴老子的乱叫,全当成是臭风过耳,听而不闻,赵构道:“原来是莫大将军啊,朕是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大将军果然是英雄了得,佩服佩服,大将军乃真英雄也!” 莫启哲“啊”了一声,他这辈子骂他废物的人多的是,可夸他是真英雄的全加起来也不超三个,三个里还得加上他自己。莫启哲想了想,这个赵构一直都是投降派的大头子,以他的性格很有可能不敢杀自己,他为了同金国乞和好象还认金国皇帝做了干爹,要不就是干爷爷,反正他不是个硬骨头的主战派,这样太好了,眼前这皇帝是个软柿子,既然是软柿子,那不捏他岂不是对不起他的干爹。 心念及此,莫启哲立时把眼睛一瞪,喝道:“他妈的,你们这些宋兵竟敢这么对本大将军!告诉你们,本大将军今天本来是到你们这里议和的,想把临安城还给你们宋人,可你们竟把本大将军给推到这儿来杀头,简直就是不知好歹!好啊,你们不是要杀我吗!杀啊,我要是死了,我的部队必要为我报仇雪恨,到那时战争永无停止,让你们知道知道我大金国兵威之锐。” 赵构一听莫启哲竟是来议和的,心中大喜过望,又听这位莫大将军要把临安城还给他,更是欢喜,这可是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正好落到他的嘴前边,就等着自己吃了。 赵构笑道:“原来莫大将军是来议和的,那可太好了,朕正有此意。来人哪,快快给莫大将军松绑”他向莫启哲的手上望去,发现莫启哲的手并没有被绳子绑着,立即又改口道:“快快请莫大将军进帐一叙,朕的臣子慢待大将军啦,还望大将军不要见怪。”说着他又转脸假意责备宗泽道:“宗将军,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莫大将军呢!莫大将军可是朕的贵客,你快快向大将军赔礼,请大将军不要怪罪!” 宗泽一听气愤不已,差一点儿就气得晕过去,这小子什么时候说他是来谈和的啦!还说要把临安城还给宋人,更是胡说八道了,自己一生见蛋无数,唯有此蛋为最混。 莫启哲哈哈大笑,心道:“都说赵构是南宋投降派中的第一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真是贱术高超啊!我这大舅子不出手倒还罢了,他一出手试问天下之人,谁可与之争‘疯’!” 赵构稍没留神就掉进了一个叫莫启哲的深渊,想再爬出来可就难啦,俗话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不堪回首中! 第三十六章绍兴和谈 宗泽听到皇帝的话心中气恼难以形容,自己的皇帝也未免太过懦弱,就算是一心想要议和也没这么个议法的,这人明明是打进汴梁的罪魁祸首,害得靖康二帝受尽了屈辱,这时不但不杀他,还要把这人待为上宾,可真是没天理了。 宗泽心中不忿,脸上表情便自然而然地不悦之色。他不能直斥皇帝的不是,但对莫启哲可不客气了,只冲着莫启哲一抱拳,却未说话。 莫启哲见顺风旗扯足,现在身陷险境,他也不敢太过嚣张,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刚才是场误会,既然是说清楚了,本大将军就不责怪宗将军了。”心中又想道:“你算老几,也想跟我叫板,我大舅子的板可比你的大多了,拍不死你!嗯,他们君臣一主战一主和,两下里并不和睦,我要不要趁机挑拨一番,最好能激得赵构要杀了宗泽,到时我再装好人救宗泽一命,让他感谢我,转而投奔我这一方。要宗泽反宋是不可能的,可他恨金兵啊,我可让他去打金兵,然后浑水摸鱼占些好处。” 想到这里莫启哲脸上露出了笑容,可他向宗泽看去,却发现这位宗将军也正看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莫启哲心中咯噔一下,立时知道这个想法不现实,自己在打宗泽的主意,想必宗泽也在考虑怎么样对付自己。莫启哲自知没什么本事能让宗泽信服的,既然如此还是少招惹为妙,免得老虎屁股没摸成,反过来被老虎吃了,到那时就算自己想从老虎肚子里出来,恐怕也得走后门。 莫启哲假装出一副亲热的样子和赵构一起走进了大帐。赵构在主位上一坐,莫启哲就坐在他身旁,确实够得上贵宾。宗泽等宋将在皇帝跟前是没座位的,都站在两旁,对着莫启哲怒目而视。 莫启哲干咳了一声道:“这个嘛这个本大将军整日为了国事操劳,今天更为金宋两国的这个和平,所以一大早便化了妆出来见陛下,只顾得来和陛下议和,却忘了吃饭。唉,费心国事真是让人早生白发呀!” 赵构一笑,心道:“你想吃饭明说便是,什么为了国事!”他道:“原来莫大将军还没吃饭,来人哪,摆宴!今日就让朕和莫大将军一醉方休。” 侍卫出去传令设宴,赵构对着莫启哲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宋时的人对谈论正事是有讲究的,从不在吃饭前谈,都是在饭后才开始,和现代人先攀交情再办事的做法差不多。莫启哲乐得赵构不提,他正可趁机好好想想,怎么才能编出一番合情合理的话来,让赵构送自己回临安去。 不一会功夫酒宴摆上,赵构道:“莫大将军,这里是兵营不比城里,粗茶淡饭,还请莫大将军不要嫌弃才好!”莫启哲忙道:“不嫌弃不嫌弃,已经够好了。再说是陛下请的,别说这些大鱼大肉,就算是狗屎,本大将军也一口吃了!” 赵构和手下将军听他这么说,都是大皱眉头,心中均道:“这人怎么如此粗俗无礼,满嘴的胡言乱语,真不知道他这大将军是怎么当上的,想必是靠了朝中哪个大佬,这才青云直上的。” 莫启哲这时早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见了这些丰盛的酒菜,也顾不得大将军的体面了,反正他也不是好面子的人,据案大嚼旁若无人。赵构向他连连举杯,莫启哲也举杯客气客气,酒他是不能多喝的,这紧要关头喝得多了非误事不可。 先混了个半饱,莫启哲忽道:“对了,宗将军,你怎么不坐下吃啊?”他不忿宗泽刚才想要杀自己,所以这时便出言讽刺。 他此言一出,宗泽火更大了,这莫启哲竟敢出言讽刺,道:“在陛下跟前,哪有我等臣子的座位,你吃你的吧,哪来那么多废话。” 赵构忙道:“不得无礼,莫大将军这是好意。莫大将军不要见怪,他是个粗人。来,让朕敬大将军一杯!”说着又向莫启哲举起了酒杯。 莫启哲举杯意思了一口,他见宗泽年纪不小,脾气也不小,便想诸葛亮曾三气周瑜,愣把个周帅哥气死了,那自己要不要也学学这个法子,把这个宗泽气死得了,免得他以后再找自己麻烦,他道:“对了,既然大家是自己人,那就请宗将军把我的东西还我吧!”他想起了自己那宝贝玉佩。 宗泽一愣,刚才气得糊涂了,他竟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玉佩,没有交给莫启哲,而是双手呈给了赵构,道:“皇上,臣在这人的身上搜出了这个。” 莫启哲急道:“不是搜出来的,是我自己拿出来的,那可是香宁公主给我的信物!” 赵构还没等从宗泽的手里取过玉佩,就已经吃了一惊,他一看就知道这是皇室的信物,他自己也是有一块的。赵构从宗泽手里拿过玉佩,急切地问道:“这是这是朕的父皇给我们的啊!莫大将军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他不会是杀了哪个兄弟姐妹,从而抢过来的吧? 莫启哲道:“这是我老婆给我的,我可是驸马爷!” 赵构问道:“莫大将军的老那个夫人,是谁啊?是我小妹香宁?”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道:“不错,正是香宁公主,本大将军的爱妻!”怎么样大舅子,咱们可是地地道道的一家人啊。 赵构简直难以相信这是真的,自己的小妹妹怎么可能嫁给一个金国将军,难道是这个混蛋强娶?一想到自己小妹那可爱的样子,赵构一阵心酸,香宁公主是皇室中最受宠爱的孩子,竟被这么一个家伙给糟蹋了,真是天理不容! 赵构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大臣和他低低的说了一句话。赵构勉强点了点头,对莫启哲道:“莫大将军请慢用,朕有点急事要立即处理一下,失陪一会儿。” 莫启哲点头道:“陛下太客气了,有事尽管去办。”他心里明白,赵构猛一见这玉佩,肯定是要吃惊不已的,他和手下的臣子商量对策要看看怎么对待自己这个“金国驸马爷”去商量你们的吧,就算你们商量出花来,香宁公主也是我老婆。 赵构和那大臣走出了大帐,大臣挥手让士兵们离得远点,这才小声对赵构说道:“皇上,我看这个莫启哲大有利用价值,咱们可不能杀了他啊!”赵构道:“朕知道他有利用价值,当然不会杀他。伯彥,你说应该怎么办?”这个大臣叫汪伯彥,他和赵构一样都是主张议和的。 汪伯彦道:“不管这个莫启哲是不是真的娶了公主,咱们大可把这事当成真的,有了这一层关系,办起事可方便多了。” 赵构犹豫了一下,有点不情愿,汪伯彦劝道:“皇上,往事不可追,既然已经成了事实,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还是想着怎么利用这点吧!” 赵构叹了口气,现在也只有这么办了。 汪伯彦道:“据咱们派在汴梁的探子来报,说这个莫大将军是金国都元帅完颜宗望一派的,而且深得完颜宗望的信任。皇上您刚才也看到了,此人粗鲁无礼,要不是凭着完颜宗望的关系,他怎么可能做到大将军这样的高位?” 赵构说道:“这点朕也发现了,这个人确实不象是个能攻善战的将军。” 汪伯彦道:“完颜宗望同完颜宗翰不和,这已经是金国上下均知的事了,而且探子还说这个莫启哲的军队在完颜宗翰刚回到临安时,竟然放炮攻击,不许完颜宗翰的军队入城,可见这两派人的斗争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咱们可以好好利用这点啊。” 赵构想了想道:“你是说议和的事?这事现在可麻烦了,宗泽割了使者的鼻子,朕看完颜宗翰十有**不肯议和了。” 汪伯彦笑道:“他不肯议和没关系,咱们现在手上不是有莫启哲嘛!只要他同意了议和,想必完颜宗望也会同意,完颜宗望可是都元帅,比完颜宗翰官位还大,只要他肯,议和是不会有大问题的。” 赵构道:“那就得看莫启哲答不答应了,他好象对议和挺有兴趣的。” 汪伯彦道:“对啊!所以我们才要好好招待他,多送他些金帛女子,看他那样子,必是个好色贪财之辈,有了好处不怕他不答应。” 赵构大感此计甚妙,不过,他又道:“直接把他放回去恐怕不妥,要是他收了好处后,又反悔了怎么办?” 汪伯彦道:“皇上大可不必担心,这个其实好办得很,咱们可以先跟他定一份草约,让他签字画押,到时他要敢反悔,咱们就把这份文书交给完颜宗翰,莫启哲可没有签下议和文书的权力,他这样做实际上是阵前通敌,单凭这个完颜宗翰就能整死他。” 赵构拍手笑道:“对啊!金国两派斗得这么厉害,咱们正可渔翁得利。到时莫启哲为保性命定会在完颜宗望面前大谈议和的好处,促进议和,妙计妙计。不过,虽然可以放了他,但朕看还是应该派一个人跟他一起回临安,好就近监视他。朕看伯彦你就辛苦一趟吧,此事非你不可。” 汪伯彦一听,差点儿没晕过去,皇上还真瞧得起自己,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去办,早知如此,我多什么嘴呀!万一这莫启哲真反悔了,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啊! 君臣二人得出放了莫启哲比杀了他更容易得到好处的结论,便一起走回了大帐。 莫启哲这时已经吃完了饭,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剔着牙,看得宗泽诸将气愤不已。这个小子,一开始刚被抓住的时候大叫救命,冒充宋人,被揭穿后又说自己是驸马,拼命拉关系,见无法活命立时又装英雄好汉,现在他又气焰嚣张地要吃要喝,不大一会功夫,他竟摇身变了四变,真不知他是人是鬼。 赵构进帐后笑道:“莫大将用好酒饭了?还合你的胃口吗?”他一副亲热之极的样子,毫无身为皇帝的架子。 莫启哲摇了摇头道:“用是用过了,不过不大合本大将军的胃口,你们这里的厨子水平太差,一点比不得我那汴梁的御厨,他的手艺才叫好呢,包你吃了还想吃。你这里的酒菜嘛,也就马马虎虎吧!”他还挺挑食的。 宗泽等将领听后,更是对莫启哲不满,这小子在吃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吃完之后才挑三拣四,早知他会这样趁他吃到一半的时候就把酒宴撤下,饿着他。 赵构嘿嘿干笑了几声道:“怎么,难道说大将军想回汴梁了?” 莫启哲道:“那是自然,谁不想早点回家,没事在这多待什么?” 宗泽这时再也看不下去了,说道:“汴梁可也是我们大宋的国土,不是你这金狗的家!”他这话可是当众辱骂,他痛恨莫启哲这个金人,说话便一点面子也不给留了。 莫启哲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有,相反宗泽越生气他就越开心,最好能把他气死才好。倒是赵构说道:“宗将军,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慢待朕的贵客。要是再这样的话,你就出去吧。” 宗泽忍下心头恶气,道:“是,臣知错了。” 宗泽听到赵构口口声声地叫莫启哲为“贵客”就知道皇帝有放了他的意思,心中很是焦急,这人可千万不能放啊,那等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宗泽只顾得生气了,再加上时间仓促,他还没有好好问问那些抓莫启哲来的宋兵,这位莫大将军被抓的地点可不是临安城外啊,而是宋兵的包围圈之外,这重要的一点本身就可以证明莫启哲根本就不是来议和的。莫启哲的三气宗泽虽没把他气吐血,却成功地救了自己一命。 赵构对莫启哲笑道:“原来莫大将军竟和朕的小妹结成了夫妻,这么说大家还真是一家人啦!” 莫启哲立即在椅子上坐正了身子,道:“不错,陛下正是我的我是陛下的妹夫,咱们自己人,有什么话都好说。不瞒陛下,我正是因为香宁公主的关系,所以想早点结束这里的战事,那样好早点回汴梁陪伴她。今天我来这议和别人是不知道的,这可是我对陛下的一片好心啊!”赵构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谈谈吧,刚才贵国的大元帅也派来了议和的使者,可他有很多事都不能做主,还要回去请示大元帅才行。” 莫启哲摸了摸鼻子,想到哈迷蚩跑到宋营来议和,说明完颜宗翰就在附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既然要议和,那这就说明他是打了败仗了,要不然以他的脾气才不可能议和呢。莫启哲道:“那个使者我认得,不就是西路军的军师哈迷蚩嘛,你们割了他的鼻子,我看也不用同大元帅议和了,这仗还得再打。” 赵构脸色一黯,他何尝不知这下子可是大大得罪了完颜宗翰,议和一事必会受阻,谁知那个哈迷蚩回去会怎么说。他道:“那还要请莫大将军在大元帅面前多多美言哪,早日议和,早日罢兵,两国永结兄弟之邦,岂不是好!”莫启哲道:“用不着跟完颜宗翰那家伙谈什么,跟都元帅谈不是更好,都元帅可是这次领兵南下最大的官啊。实话告诉陛下,本大将军可是金军中第三号人物,除了两位元帅就算是我最大了,而且我在都元帅面前很说得上话,只要我答应了议和,都元帅没个不答应的。”他这话的意思是,我可是议和的关键人物,你们可得对老子客气些。 赵构喜道:“莫大将军肯在都元帅面前美言,促成议和,那朕可得先谢谢大将军啦!” 莫启哲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好说好说,小事一桩,我自然是要帮忙的,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他心中却想:“你这个软骨头,别人打了败仗要议和是没办法的事,你倒好,打了胜仗还要议和,怪不得北宋会亡国,就你们这样的人做皇帝,想不亡国也难,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兄必有其弟。你的贱术远超你的父兄,我看是天下第一,高处不胜寒,大舅子你平常一定孤单得很,正好你排行老九,不如就让妹夫我送你个绰号,就叫‘独孤九贱’好了。” 赵构道:“这议和里最关键的一条就是朕的皇位想得到贵国的认可,如能得到大将军的帮助,朕必重重有谢!”如果金国承认了赵构的皇位,就等于承认了南宋是一个国家,和谈一定,战争便可停止。 莫启哲立即站起身来,对赵构深施一礼道:“臣莫启哲愿一力担保陛下的皇位得到我国的承认。不如这样吧,就请陛下和臣一起回到临安,臣和手下金国大军全力扶佐陛下登上大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为了能进入临安,莫启哲是什么都敢答应的,不但口中称臣,甚至连万岁都喊出来了。 赵构见莫启哲答应得这么痛快,一点都不刁难,心中大喜,可要他就这么和莫启哲一起回临安他又有点害怕,莫启哲这时答应得挺好,万一一入城,这个妹夫又反悔了怎么办,当兵的死多少都没关系,自己可是万万不能死的,还是稳妥点吧!他道:“这件事嘛,倒也不急,朕看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莫启哲早知道他不可能答应,便又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今日微服出来议和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在出来之前我的部下怕我有个闪失,就象刚才差点儿被陛下的人杀头一样。” 说着莫启哲看了一眼宗泽,接着道:“所以我手下的将军和我约好,如我今日掌灯之前不能回到临安,那就证明我被陛下的人害了,他们便会为我报仇,今晚第一盏灯点起之时便是我军开始进攻之刻。陛下,你还是早下决断吧,否则弄出大误会来那可对谁都不好啦!” 赵构和汪伯彦对视了一眼,心中都道:“好家伙,完颜宗翰派来的使者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主,可总也能商量,这位莫大将军是什么都能做得了主,可一言不和就要开打啊!他比完颜宗翰可黑多了!” 赵构急忙道:“不要误会啊,大将军。今日掌灯之前定送大将军回城,所以这和约你看是不是现在这就商量商量吧!” 莫启哲一听赵构肯放自己回城,心中大喜,他又假惺惺地客气道:“陛下不和我一起回去?” 赵构道:“不急不急,一切都得一步一步来嘛。还是先谈和约吧。” 莫启哲痛快异常地答道:“好,陛下这就请说吧,咱们万事都有的商量。”锘?!doctype html><html lang=&en&> <body> </div> </div> </div> </div> </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eur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锛?span>鐐规閾炬帴</span></div> </div> </div> </div> </div> 96110</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鍏ㄥ浗缁熶竴鍙嶇數淇?缃戠粶璇堥獥涓撶敤鍙风爜</div> </div> </div> </div> </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鐢佃瘽鑱旂郴鎴戜滑</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div> 鎶eur鏈敮鎸佺儹绾匡細13357131079</div> </div> 娴橧cp澶?4014943鍙?3</div> </div> </div> </div> </div>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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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启哲回头看了看汪伯彦,原来如此,怪不得赵构的军队打了胜仗还要急着议和,原来完颜宗望要到临安来了。自己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赵构更会知道了,他是想在完颜宗望到来之前和金军议和啊,免得再打大仗。好小子,这赵构还蛮会打时间差的!他道:“看来要金国方面议和是不太可能的了!” 木合它尔道:“可不就是嘛!金国的将领们可和宋国的不一样,他们要是打了胜仗那是绝不可能议和的。大将军,单是你一个人议和也没用啊,你可没”他言外之意,莫启哲是无权议和的。 莫启哲也明白这点,道:“那也没什么,咱们可以仔细研究一下。对了,宋国围城的军队大概有多少?” 木合它尔道:“现在城外是三十万左右,不过听说还有其他军队往这里赶,但我估计不会超过五十万这个数目。” 莫启哲立刻开始算了起来,两个元帅的军队加上自己的有二十万之多,和宋兵的比例是一比二少一点,可还有海上来的援兵呢,那比例就可以达到一比二了,以一打二,以金兵之强看来是稳赢。这议和是不大可能了,既然如此,那干嘛还和赵构客气! 他立即下命令道:“来人啊,把这个宋国的奸细给我抓起来,还有这些押送礼物的宋兵,都好好地看管起来,绝对不可以让他们跑了!” 他这命令一下,可把汪伯彦吓了一大跳,刚才还是使者呢,这会儿就变成奸细了,这莫启哲就算要翻脸也没翻得这么快的,刚一进城门就反悔了,他简直就没把誓言当回事啊! 汪伯彦急道:“莫大将军,你刚刚在我军营中不是说得好好的嘛,一心想要两国罢兵,怎么这一会儿功夫你就反悔了?你忘了刚刚说的话了?” 莫启哲振振有词地道:“我刚刚说过什么啦!我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实话告诉你,老子早上说过的话,中午就忘,中午说过的话,没吃晚饭呢就会想不起来,你他妈的,跟老子罗嗦什么?” 汪伯彦气道:“你你,你这反复无常的小人,你忘了说过什么?好,我现在提醒你,你说你要是做不到议和,你的莫字从此就倒着写!” 莫启哲反唇相讥道:“我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又怎样?谁让你上当来着,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笨!就算老子的莫字以后倒着写又能如何,大不了写的时候把纸也倒过来,负负得正,你不懂吗?你这个笨蛋!” 汪伯彦气得就要晕倒了,身边上来几个契丹士兵,把他五花大绑起来,他身边的那些宋兵也是一个没落下,尽数被绑了起来。契丹兵把他们的嘴统统堵上,免得再骂骂咧咧的说大将军的坏话。 莫启哲带队向城中皇宫进发,半路上遇上了其他的契丹将领,这些将领得到城头守兵的飞马来报,告知大将军平安返回,便一齐迎了出来,骠骑军的亲兵们更是欢喜无限,见到莫启哲后放声欢呼,大叫万岁,仿佛把莫启哲当成了凯旋而归的皇帝一般。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在众将领的簇拥下穿街过巷,街上的老百姓看着这位金国大将军的样子,都暗暗好笑。原来,此时的莫启哲衣衫破烂,脚上套着一双不知从哪里捡来的还露出脚趾头的破鞋,跨下一匹高头大马,被一群衣甲鲜明的将军们拥着,这情形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更好笑的是这位大将军一点儿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还“威风凛凛”地对着百姓们频频挥手致意,一副最高领导人的样子,老百姓实在忍不住了,想不笑实在太难,只好也面带笑容地对着大将军挥手“还礼”恭贺大将军平安归来。 韩企先在一旁拍马屁道:“大将军,在你不在临安这段时间,我们都善待百姓,把你的‘百一税’颁布了出去,还帮着百姓盖房子重建家园,现在老百姓对咱们的敌意大减,虽然还没征到多少士兵,可老百姓大多都愿意跟咱们来往,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赚钱养家。这可都是在大将军的英明决策之下才有的效果啊,大将军在施政方面真是出类拔萃,实乃天下第一明主也!” 莫启哲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本大将军别的不行,收买人心可是一等一的高明。你们也不想想,老百姓才不会管谁做皇帝呢,只要是不欺压他们,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那就是好人!本大将军可是大大的好人。” 耶律宝室不甘落后,这时也赶紧拍马屁道:“是啊是啊,大将军说得对极了。对赵构来说他是失了国了,可对老百姓来说不过是脑袋上换了个统治者而已,谁做皇帝还不是一样。我看大将军这就称帝吧,让咱们这些人也当把开国功臣!” 莫启哲嘿嘿一笑,道:“这个嘛回去再说,可别在大街上谈论,谁知道这里有没有金国的密探。” 众将领一齐点头,这可是造反言论,乃十恶之首,万不可泄露出去。说话间,队伍来到了皇宫前,宫门一大批的契丹将军和南宋的降官“呼啦啦”的跪倒一片,齐声问候大将军。萧仲恭行完了礼后,快步迎上,道:“大将军,你可回来了,这些日子可把兄弟们急坏了!” 莫启哲道:“我是去和宋兵谈判了,这群王八蛋看咱们占了临安便想攻城,已经被我用计稳住,短时间不会攻城的。快快,进宫去说话,我要先给都元帅写封信,有重要的事跟他说。” 萧仲恭道:“这个不急,反正都元帅就快来临安来了,等他到了有什么事再跟他说也不迟。” 莫启哲道:“就是因为他快来了,所以才急着要说,等他到了我再跟他说可就晚了!” 众将军不解地相互对视,什么事这么急呀,衣服都不换就要写信。他们可不知莫启哲的把柄落入了赵构之手,这时要不先反咬一口,等到完颜宗望一到,就换成是赵构咬他了。 一进入大殿,莫启哲道:“快找个写信写得好的人来,这封信非常重要,措辞一定要谨慎,要不然大家一起玩儿完。” 韩企先道:“宋国降官中写文章好的有的是,我这就叫进一个来。”说着,他对着亲兵叫道:“去,叫那个姓沈的进来,他不是号称临安才子吗,第一还是第二来着,叫他进来给大将军写信。” 亲兵闻言走出大殿,不一会儿带进了一个中年人,这人并未穿宋国官服,只是布衣打扮。他走进殿中,也没向莫启哲行礼,默默地站着。显而易见,他虽然不再反抗契丹兵,但心中对投降还是深深不以为然的,对莫启哲这个征服者也不奴颜卑膝,只是以沉默表示不满。 要是这人进殿后立马下跪,一副怕死的贱样,莫启哲肯定没好脸色,可现在见这姓沈的还有些骨气,莫启哲倒笑了,他道:“这位就是沈先生对吧,别怕,我没有恶意的,就是让你来写封信而已。来呀,笔墨侍候。” 姓沈的书生看莫启哲没摆架子,也就不再干站着,走到了书案边,拿起笔来准备写信。 莫启哲道:“我说的你要好好润色,不能产生歧意,明白吗?” 姓沈的书生默默地点了点头,还是一言不发。 莫启哲道:“我的信是给都元帅完颜宗望的,告诉他临安已经宋国大军围困,请都元帅速来支援。为了在他到来之前不使临安失守,我已用计稳住了赵构,假意与他议和,签了和约文书,但完颜宗翰此时也在临安城外,我怕让他抢了功劳,所以放炮扁了他一顿,不许他进城,请都元帅快快前来,三军会师,抓住赵构一举灭宋。就这些,你写吧。” 姓沈的书生却呆呆地不动,这种书信让他怎么写,这可是请求援兵的信啊,自己要是写了,不就成了卖国求荣之辈,必会留下千古骂名。他摇头道:“这种信我是决不会写的,你要杀便杀吧!” 莫启哲“啊”了一声,有种,跟老子装英雄!他倒是不会为难爱国之人的,见这人有骨气,便道:“不写就算了,我还能因为一封信就杀了你吗?你下去吧。”挥了挥手,亲兵又把这姓沈的书生带出了大殿。 萧仲恭道:“还是我写吧,我虽不擅长骈五作六的,但写信还是没问题,又不是考状元,能把事说清楚就行。” 莫启哲道:“也好,就你写吧,把这份和约一起寄出,一定要趁都元帅到来之前送到他手里,他来之前这信是大功一件,他来之后,这便是通敌的东西了,你们当赵构为什么要让我签这东西,就是想抓我的把柄。” 韩企先道:“大将军尽管放心,飞鸽传书比马快得多,都元帅的马再快也快不过鸟去,定会在到来之前把信送到。” 莫启哲这才点头,道:“这样就好。对了,刚才这人不是当官的啊,他怎么会到皇宫的,你是不是胡乱抓老百姓啊?这可不行,我我就差点儿被宋兵给乱杀了,咱们可不能干这种事。” 耶律宝室回道:“咱们没乱抓人,这人虽不是个大官,可他的祖上却是做过大官的,还写了一本叫什么‘梦溪屁谈’的书。” 莫启哲疑道:“‘梦溪屁谈’?咦,这书怎么这么耳熟?” 耶律宝室道:“对啊,就叫‘梦溪屁谈’,他们这些宋人就会扯蛋,认识两个半字就乱写一气。大将军你听听这书名,我猜一定是那家伙的爷爷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掉到了溪水里,突然放了一个屁,所以就吓得醒了过来,然后便胡乱写书瞎谈一气,所以叫‘梦溪屁谈’。韩都统还说他有才学,照我看哪,这家伙一定是个在村子里教小孩儿骗饭吃的穷酸,他爷爷写了本鸟书,他就仗着鸟名来” 莫启哲不等他瞎白话完便叫道:“是‘梦溪笔谈’吧!这人姓沈,这就对啦!这人是沈括的后人,他是不是钱塘人哪?” 韩企先点头道:“大将军果然是英明神武,一猜便中。他确实是钱塘人,他和他弟弟号称钱塘两大才子,不过他是不是沈什么括的后人,我们可就不知道了。” 莫启哲这回可是高兴之极,又拍桌子又踹椅子的,喜道:“你们哪你们,真是狗眼看人低,他哪里仅仅是个才子,简直就是个大人才,他爷爷可不是做梦时写的书,沈括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大学者,十项全能啊!他的孙子也是个才子,想必差不了哪儿去!” 耶律宝室这个大老粗竟然问道:“啊?原来大将军认识他爷爷啊?” 莫启哲笑道:“不认识,难道非要认识才知道人家有学问嘛!别废话啦,快点把那人还有他的弟弟一起带进来,我要请他们吃饭,然后然后再一起洗个澡,大家好好认识认识,你们也一起来。” 契丹将领听得莫明其妙,面面相觑,大将军这是要干嘛啊,还请他们洗澡,是不是想来个裸呈相见啊?这礼贤下士的程度也未免太高杆了吧!大家光着屁股,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还真是够坦白! 当莫启哲求贤若渴之时,城外的完颜宗翰却是渴得不得了。他派去的议和使者哈迷蚩回来了,去的时候五官健全,回来的时候脸上少了一个大件,鼻子没了。 完颜宗翰见哈迷蚩脸缠白布,白布上现出血丝,大吃一惊,问道:“军师,你这是怎么啦?你你的鼻子哪?!” 哈迷蚩话未言,泪先流,鼻子没了,能不哭嘛!他哭道:“我的鼻子被宋军主战的将军给给割了!大元帅,你可一定要为我报仇啊!”他鼻子没了,说话不清,把“给割了”说成了“很饿了” 完颜宗翰惊道:“他们吃了你的鼻子!这这,这是怎么话说的?” 哈迷急道:“不是吃了,是给割了下来。”说着他做了个割的动作,然后又道:“他们的皇帝同意议和,可将军不答应,还要开战,说把我们这些金金狗一起杀了,就连咱们大金的皇上也要一起杀了,还说还说” 完颜宗翰怒道:“这些混蛋还说什么了?你快说,不许有一点隐瞒。” 哈迷蚩编道:“他们还说要把大元帅的脑袋也割下来,就象割我的鼻子一样,要把大元帅的脑袋当夜壶!”他为了报仇,大编宗泽的坏话,希望完颜宗翰一怒之下,发兵再战,抓住宗泽,也割了他的鼻子。 完颜宗翰气急败坏地一拍桌子,骂道:“竟敢如此辱我,这帮混帐东西,要打便打,本帅还怕了不成,看看到底是谁割了谁的脑袋!” 哈迷蚩又道:“不但宋军的主战将军要打,我还看见了莫启哲那个坏蛋,他在那个宗泽的帐篷中,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商谈些什么。我到宗泽那时,正好碰上了莫启哲,这坏蛋就挑拨宗泽割了我的鼻子。大元帅,我看莫启哲是跟宋兵勾结起来了啊,他想要造反哪!” 完颜宗翰一听这事有莫启哲掺糊进去了,登时联想起那日契丹兵在临安城头放炮打自己的事,两下一联系,他自然而然地就得出结论,这个莫启哲是想和宋军联手反对金国,这是造反前的信号啊!一想清楚这点,完颜宗翰反而冷静了下来,他道:“你看清了,真是莫启哲?” 哈迷蚩点头道:“看清楚了,绝对肯定。他还假惺惺地和宗泽一起做戏给我看,要不是我识破了他的诡计,当场斥责他,我的鼻子也不会也不会被割啊!大元帅,你可一定要给我报仇啊,我这都是为了你才遭了难啊!”他把责任都推到完颜宗翰身上,希望完颜宗翰能负点责任,他的鼻子没了,以后可没法做人了,要是完颜宗翰再把他给“抛弃”了,那他非得自杀不可。 完颜宗翰想了想,对哈迷蚩道:“军师劳苦功高,本帅记住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好好把伤治一治。是打是和,我还要好好想一想。” 哈迷蚩也知此时硬要完颜宗翰发兵攻打宋兵,完颜宗翰是不可能答应的,现在形势对金军不利,冒然进攻只会再吃败仗。哈迷蚩对完颜宗翰行了个礼,走出帅帐,回自己的住处找医生治伤去了。 完颜宗翰在哈迷蚩走后,站起身来,在帅帐里走来走去,他粗中有细,可不是糊里糊涂容易上当之人,刚才哈迷蚩说的话不尽不实,除了莫启哲和宋军勾结这一点之处,可能一点真的都没有。 完颜宗翰心知这莫启哲想必是真的反了,这小子来历不明,反复无常,跟本就不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自从认识他起,这小子就不停地给自己制造麻烦,带兵冲自己回国的队伍,分自己的兵权,在立张邦昌的问题上跟自己作对,还给自己南下的大军送掺沙子的军粮,算算看,这小子简直就是自己的冤家对头,天生的仇敌。 完颜宗翰不怪自己当初陷害莫启哲,让他留守汴梁送死,却一心怪莫启哲“死不了” 完颜宗翰刚刚得到斥侯的回报,说宋国的一位叫韩世忠的将军领兵二十万,从湖北绕道到了安徽地界,并向浙江赶来,这位叫韩世忠的将军看来是很会打仗的,他的这种做法实际上就等于是切断了金军的退路,这时自己要想回到金国就必须打败韩世忠的部队,可就算能挫败这支阻挡在前的宋军,也无法使临安的宋军不追击,自己一撤退,毫无疑问会让金兵陷入腹背受敌的地步,而且现在军中粮草已尽,别说打仗,就是仅驻扎在临安城外都要挺不住了,这可怎么办? 现在只能是进入临安,在这个南宋的都城获得军粮的补充,休整部队依城一战,等待完颜宗望军队的来援,除此之外再无它法。要想进入临安城就必须要收拾掉莫启哲这个混蛋,这个小子一点国家观念都没有,从不为金国的利益考虑。正好,哈迷蚩不是说他与宋军勾结吗,那便可以以此为借口开战平叛,等攻下临安后,无论是等候完颜宗望的军队到来,还是挟临安再与赵构议和,都是来得及的。 完颜宗翰想到便要做到,这个作战方案虽然会引起宋兵的趁机进攻,也会引起完颜宗望对自己的强烈不满,但只要莫启哲一死,一切便都是后话了。完颜宗翰立即大声叫道:“来人啊,传令下去,全军休息,今晚三更造饭,五更起兵,全军进攻临安!”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作战方案,一个不小心,不但会遭到莫启哲的抵抗,甚至宋军也会趁乱攻击,但只要在宋兵还来不及反应前,一阵强攻下把莫启哲打败,进了临安,什么事可就都好办了!虽然这招危险性极大,但风险越大,收获也相对越大,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时刻,也不容完颜宗翰多考虑了。 此时的莫启哲还不知道大战迫在眉睫呢,他正舒舒服服地躺在皇宫中的大浴池中,由契丹将领陪着和那两位沈括的后人谈天说地呢。 经过询问,这两位临安的大才子真的正是大学者沈括的后人,是沈括的孙子。哥哥叫沈泓,字昭德,弟弟叫沈治,字明德。他们不仅仅是文章写得好,而且在农田水利方面更是杰出,大有青出于蓝而青于蓝之势,只是他们痛恨南宋的**无能,不愿出仕为官,所以名声不如乃祖之显。 雾气升腾中,莫启哲用手巾擦拭了一下满头的大汗,然后又把手巾递给了身旁的沈治,沈治摇了摇头不接。莫启哲“嘿嘿”笑了笑,从池边拿起一杯冰镇葡萄酒,抿了一小口道:“真舒服啊,好多日子都没这么享受过了。这酒不错,又香又醇,来来,两位沈兄不要客气,尝尝。这可是皇帝才能享用的贡品哪,平常的时候你们是喝不到的,本大将军向来大方,不似皇帝那般小气,有好东西就应该大家分享嘛!来呀来呀,快尝尝!”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热情”地手把手喂两位沈兄喝了。 沈泓和沈治两兄弟对视了一眼,这位姓莫的金国大将军行事真是出人仪表,热情得过了头,刚才他硬是要宴请自己两兄弟,吃饭倒也没什么,可吃完饭后,这位莫大将军又硬是要请他们二人洗澡,两人一介斯文,自然不肯当众**,可契丹将领在莫启哲的“明示”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连拉带扯地把他们带到了后宫,也不问他们是不是愿意,上来就“豪情万丈”地把两兄弟的衣服给扒了个精光,可把沈泓和沈治两人给吓了个半死,这些金兵不会是对他们有了什么“非份之想”吧,自己可是男人啊,请客哪有这么个请法的! 契丹将领在扒光了两兄弟的衣服后,也是“罗衫全解”光着屁股卟咚卟咚地跳进了池子,在莫启哲的带头下,他们互相搓背,还要给两兄弟也搓搓,吓得两兄弟连声大叫:“多谢多谢,不必不必,兄弟消受不起呀!”还好,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位大将军爱好并不广泛,没有什么“特殊嗜好”只是单纯的洗澡而已,没有趁机对他二人上下其手的大占便宜。 莫启哲非要两人喝酒不可,沈泓和沈治无法,只好举杯意思了意思,葡萄美酒虽好,可在这种情况下也实在喝不出味儿来。莫启哲笑道:“我听说两位沈兄是沈括沈大人的后人,那想必是沈大人的学问两位仁兄都学到了?” 沈泓和沈治一起摇头,沈泓道:“差得远了,祖父学识过人,我二人哪里及得上他之万一。”古人都敬仰祖先,文人更是如此,没人会说自己比祖先强的,哪有几个象莫启哲这样逢事便胡吹一顿的。 莫启哲大笑道:“两位沈兄太谦虚了,谁不知两位是临安的大才子,天下大事无所都知这个有所多知还是所以不知,这句话怎么说来着?” 沈治接道:“是无所不知吧?”这位大将军看来也不象是连这么简单的话都说不出来的人啊。 莫启哲一拍手道:“对了,就是无所不知这句话!看看,看看,连你们自己都说自己是无所不知了,难道还是我胡乱拍马吗?” 沈泓和沈治两人一齐在心中暗叹,这位大将军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扮猪吃老虎的功夫可真是不一般啊! 莫启哲见两人不说话,又道:“听说两位沈兄的祖父曾写过一本书,叫” 话还没说完,耶律宝室在一旁醉醺醺地接道:“就就是那本屁谈的书,那是本医书吧?人吃五谷杂粮,难免要放屁,放完了不就舒舒服了吗!”说着他一使劲儿,从水中冒出了几个气泡,他身边的契丹将领赶紧离得他远远的,这小子说放就放啊,也太不道德了。 沈泓和沈治两人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些金**官光是粗鲁就够呛了,还满嘴的污言秽语,说梦溪笔谈是关于放屁方面的医书,这不是骂人嘛! 莫启哲赶忙说道:“别听他胡说,他不识什么字的,连自己的名字都得别人替他写,他就会按手印。沈大人的著作梦溪笔谈我闻名已久,可一直未曾拜读,实在遗憾,不知两位沈兄有没有保留过一本啊?让我也见识见识。” 沈泓道:“祖父的书早已经刊行与世,民间多有流传,大将军要看容易的很,随便到哪一家书店都有的卖。” 莫启哲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要看已经刊行的书,我是要看两位沈兄收藏的原稿。我对沈大人非常崇敬,要是随便到书店去买,那不是对沈大人不敬嘛,所以我想要看的是那部两位沈兄收藏的原稿,两位沈兄不会那么小气不借给我看吧?啊,哈哈哈!” 沈泓和沈治两人一听莫启哲说这话,登时明白了,这位大将军是对祖父的书稿起了窥视之心,想要占为己有,他对自己这么热情,显然是不怀好意啊。 一般来讲,书的原稿和成书是不一样的,科学著作更是如此,成书大多数只记载结果,不会把研制过程一条条的详细列举。如宋时的火药有三种配方,官方有这三种配方的记录,可这三种配方是怎么研究出来的,却没有详尽的说明,制造过程只有制造者自己清楚,并只传给自己的子孙,这便是所谓的“祖传秘方”有很多东西大家都会造,可就只有一家造出来的质量最好,这便是祖传秘方的作用。知道了制造的过程便可以根据调整原料的比例,使相同的东西有不同的用途,沈括可不是只写了一本书,他的原稿中有大量极有价值的资料,万不可以落入金军的手中。 第三十八章互相搔扰 沈氏兄弟中哥哥沈泓的反应较快,莫启哲笑声未落,他便说出了推托之词。 沈泓道:“我家本来是存有祖父的原稿,可在前些日子的临安大火中被烧毁了,大将军如果想要看的话恐怕是不能如愿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谁让你放火烧城了。 莫启哲听他找借口推托,只笑了一笑,心中一点儿不信,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肯定是看得比性命还宝贵,说不定会挖个坑埋起来,哪会那么容易就被烧了,他们一见火起,第一件事便是设法保护书稿。说没了,骗鬼吧你!你们不拿来借我看看,可别怪我跑到你家去看看了。 莫启哲这时已下了决心,不但书稿一定要弄到手,就连这两个人也要一齐带走。他不再提书的事,转移话题道:“两位沈兄为什么不出来做官呢?现在天下大乱,正是男子汉一心报嗯,一心为民的时候啊!”沈治道:“当今朝迁**不堪,只知对内疯狂镇压,对百姓横征暴敛,对外却一味屈膝侍强,这样的朝迁有什么值得报效的,我们兄弟”他说得痛快,可却见自己的哥哥对他使眼色,他这才猛然发现自己说的太激烈了,这种话怎么能跟敌国的将军说呢,立时闭上了嘴,不再吱声。 莫启哲歪着头想了想,道:“要是你们到了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统治那个地方的人又很爱惜百姓,人民生活安定,那你们愿不愿意一展报负,为百姓做些事呢?” 沈泓和沈治一齐问道:“天下有这种地方吗?现在到处都在打仗,象这种太平之地哪里能有啊?” 莫启哲道:“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有这种地方的话,我想两位沈兄是一定会站出来为老百姓做些好事的。不知你们会先作什么呢?让我猜猜啊,你们一定是改革政治,订立新的法规。”他自问自答,把沈泓和沈治不知不觉地引入了自己的话题。 沈泓摇头道:“无论为什么要改革政治,都是以使国家强盛,人民富足为根本目地。要是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那国家想强盛也强盛不了,乱世中改革政治往往更易见到成效,那就是因为老百姓的生活得到了保证,他们自然而然地就会支持政府,国家就会慢慢强盛起来。所以首先要让老百姓家有余粮,民以食为天,只有百姓心里踏实了,才能保证国家的稳定。北方与南方不同,北方地广人稀,南方田少人多,要是大将军想长久占有临安,应先兴修水利,提高田地粮食的单产,并要防止田地的兼并,不能使穷的越来越穷,富的越来富。” 莫启哲点了点头,怪不得沈氏兄弟得不到宋朝的重视,他们的理论是从百姓身上出发的,是为百姓造福,可对于统治者来讲改革政治是为了缓和矛盾,使其能继续保持统治地位,为百姓着想只是说着好听而已,真正能做到这点的皇帝历史上可没有几个。 莫启哲认为这时的人能有这样的想法也算不错了,自己的将军们只知打打杀杀,除了个萧仲恭外,其他的人一解决事情全是动刀动枪的,看来这人才也是分文武的啊,缺一不可。莫启哲道:“其实防止土地兼并很好解决,只要宣布土地都为国有,然后再分给百姓就可以了。” 沈泓想了想,摇头道:“不一定,如果一个国家实行这种政策,而他的敌国仍实行土地归百姓自有,并派奸细来挑拨离间,说如果推翻了这个国家政权,那么这些土地就归百姓自己,那么这个国家的百姓会怎么想?原来有土地的一定是想重新把土地拿回去,以前没有土地的又想也变成地主,两国不打仗便罢,一旦国家出现外患,那这内忧便会激化,政权就很有可能被推翻,所以大将军说的情况是在天下一统的形势下才行得通,象如今五国分立的局面,我看把土地收为国有,效果不会太好,均贫富只是喊喊还可以,要想真的做到,那可是需要很长很长时间的,现今”说着,沈泓连连摇头,显然是不赞成。 莫启哲摸了摸下巴,不同情况确实应该采用不同的方法,现代的政治照搬到古代来并不一定行的通,就算是在现代也没有哪个国家真正做到了均贫富,生产力未达到一定水平,而强行推行贫富均等,其结果只能是变成了大锅饭,超前的政治意识这时候的人恐怕未必能接受得了。他大声道:“来人啊,加点热水,叫人拿水果来。”转头又问沈治道:“这位沈兄有何高见?” 沈治考虑了一下道:“我曾听说大将军在汴梁时大掠富户,我认为这样不好。富户也是百姓,他们读的书往往比普通百姓多,要是大将军能善待他们,说不定他们会成为你军中的骨干。要想让一个国家强大,当让这个国家的老百姓以身为这国家的人民感到自豪,团结一心,在外敌来到时才能坚决抵抗,金国在这方面做的就很好,女真全族皆兵,但随着国土的扩大人口数量的增加,军队的成份也越来越复杂,可他们还搞女真人高人一等的那套东西,我看哪,过不了多久,金国必有大反叛。象宋国的对外政治也不行,敌军一到,投降的一片,皇帝都如此,何况百官,受苦的只是老百姓。” 虽然沈氏兄弟说的东西十分粗糙,不很全面,但毫无疑问地他们对国家的政治有一定的见解,莫启哲现在身边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有全局观念的人。他们俩人是可以为一个国家拟定政治纲要的,但前题是这个国家得是个封建制度的国家,这时代的人有资本主义思想的少之又少,更别说其他更先进的思想了。 莫启哲对他们二人非常满意,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对内暂且不说,但对外应当强硬与怀柔并存,该打的时候就必须要打,等打不动时假意和解,透过气后,接着再打,不把敌人消灭誓不罢休。我中华必会盛世再现,强甲天下!” 沈治道:“是啊,要是天下五国中真有哪个皇帝能做到这点,天下必可一统。可惜呀,知道的人多,做到的人少。要么一味强硬,要么一味软弱”突然间,沈治感到有些事大大的不对头,这位大将军说的是“我中华”而不是“我大金”这话明显有造反的意思啊,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是不是要建立一个自己的国家呀?沈治一想通这点,再也不说话了,惊疑地看着莫启哲,心中五味俱全,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莫启哲道:“你们认为我们怎么才得到临安百姓的民心呢?” 沈泓道:“科举制度较好。举行科举笼络人心,这招一直很好使,从隋唐以来一直都是此来招揽人才,安定民心的。” 莫启哲啊了一声道:“我怎么没想到过这件事!不过真的好使吗?我占领的地方各族人都有,这也行吗?” 沈泓笑道:“那有什么不行的!如论各族人口混杂,西夏不更是如此,宋金辽回鹘几乎所有的民族在那个国家都能找到,而且我听说还有天竺人和黄发蓝眼的白种人呢!这些人住在一块不也是好好的,西夏也没见得有多少内乱。” 莫启哲欣喜异常,他们知道的不少啊!看来宋朝的人并不是对西方一无所知,对了,闭关自守是清朝的政策,宋人还是很开放的,丝绸之路不就是对外联系的道路嘛! 莫启哲此时心中有千言万语要想和这两人说,正要深入地谈谈,忽见一名亲兵跑进了浴室,那亲兵大声道:“禀报大将军,城外的完颜宗翰有动静,他们在埋锅造饭!” 这话一出,满室的契丹将领“呼隆”一声一起从池中站起,此时正是半夜,完颜宗翰的军队在这个时候吃饭,表明他要发动拂晓进攻,他想要打谁? 沈泓和沈治见金国将领都站了起来,也不好意思自己坐着,慢吞吞地站起身,他们不敢象这些当兵的那样赤身**,在站起来时还没忘用手巾挡住了下身。他二人心中均想:“城外完颜宗翰的军队不也是金兵吗?怎么这些城里的金兵一听说外边的要开战,倒象是如临大敌一般,难道金兵间起了内哄,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莫启哲急道:“快快招集队伍,准备出战,把大炮都拉到城北去。” 萧仲恭补充道:“别让兄弟们都上城北,其他的地方也得留人,别让宋军钻了空子。” “对对,就这样办!”莫启哲爬出浴池,一边穿衣套甲一边对沈氏兄弟说道:“我和两位真是相见恨晚,有很多话要和你们谈,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处理完手头的事会再和你们好好聊聊的。来人啊,好好招待两位沈先生休息,不要让他们出宫,这这个外面很危险,明白吗?” 手下亲兵连声答应明白,沈氏两兄弟对视了一眼,得,这位大将军嘴上说得好听,其实是叫人看住兄弟二人,怕他们跑了啊。这城里城外到处都是兵,就算是想跑能跑到哪里去! 莫启哲出了皇宫,骑马飞快地奔向北城,城内号角声和锣声响成一片,契丹士兵从兵营中奔出,向城北集结。临安百姓在睡梦中被惊醒,有胆子大的百姓偷偷从自家的窗子探出头来,他们虽不知到底是宋军想要进攻,还是金兵之间的内哄,可却知道临安又要陷入战火中了,纷纷向上天乞求,可别再来场大火啦,平民百姓再也受不了这种折腾了! 莫启哲快马加鞭,一路狂奔到城北,登上城头向远处的金营观望,隐隐约约中只见到金营中火光点点,不是照明用的点在高处的火把,而是在地上升起的灶火。 莫启哲咽了口唾沫,问道:“金兵什么时候开始做饭的?” 一名在城头放哨的契丹兵答道:“刚开始做,还没多大一会儿功夫,我们见他们做饭便立即禀报了大将军。” 莫启哲夸道:“好,你们做得好,有状况就应该及时禀报。”他转头问萧仲恭道:“你说完颜宗翰想干什么?是和宋兵开战吗?大半夜的,他倒挺亢奋的!” 萧仲恭摇头道:“不象,我看他是想要和咱们开战,想要强攻临安!” 莫启哲打了一个冷颤,心道;“完全有这个可能。”他道:“这完颜老蛋为什么要打我们,就因为我不在时,你们曾打过他吗?” 韩企先道:“也不一定是来打我们,说不定是想打宋军呢。要是来打我们的话,他就不怕宋兵趁乱来攻啊,乱打一气谁也占不到便宜的。” 萧仲恭道:“我猜完颜宗翰一定是遇到了大麻烦,要不是退路被封,就是粮草已尽,他现在是进退不得。我们不肯供给他军粮,恐怕他现在连在城外驻扎也成了问题了。他现在只有进城补充军粮一条路可走,只要在一阵猛攻下打进临安,到时挟临安和赵构议和,那他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耶律宝室这时酒也醒了,他道:“赵构不是同意议和了吗?还打什么,等都元帅一到不就啥问题全解决了。” 萧仲恭大皱眉头,这个骠骑军统领粗得真够可以的,他道:“我们是知道可以议和的,可完颜宗翰他不知道啊!别忘了那议和的文书是在哈迷蚩走了以后定的,完颜宗翰哪里知道!” “对啊!”众契丹将领一齐惊叫道。那议和的文书是莫启哲代表都元帅的身份签的,赵构既然和都元帅拉上了关系,自然就不会再理完颜宗翰这个小一级的人物了,对宋国来讲他们要的是和“金国”议和而不是和一个小号的“金将”议和,只要是金国方面的最高统帅答应了,赵构是不会去另行通知完颜宗翰的。完颜完翰这时只道宋国不肯议和,他是绝不会知道连议和文书都让莫启哲给签了的。 莫启哲也道:“对啊,完颜宗老蛋是不知道赵构已经同意议和的,宗泽刚割了哈迷蚩的鼻子,赵构虽然贱得很有水平,但他好歹也是个皇帝,还不至于贱到巴巴地跑去给完颜老蛋陪礼道歉的这种地步。” 萧仲恭道:“所以说嘛,完颜宗翰极有可能是要来打我们的。宋兵现在是他军队数量的好几倍,他脑袋里的水进得再多,也不会跑去跟宋兵开战的。” 莫启哲道:“一定是哈迷蚩那个专吃屁的家伙,他回去后肯定跟完颜老蛋说我和宋兵联合起来了,说我要造反,所以完颜老蛋才会想要来平叛,他妈的,他也不想想,大家都是金**队,这一窝里斗的打起来,占便宜的还不是宋军!” 耶律宝室插嘴道:“我们现在可不是和他一个窝里的啦!完颜老蛋一听说我们和宋兵勾结起来,当然把我们当敌人了,那还不修理咱们!” 莫启哲给了他一脚,骂道:“你就别废话啦,赶紧叫人准备好大炮,完颜老蛋一来就把他给炒了!” 城头的契丹兵把大炮架起,敬候完颜宗翰军队的到来。 莫启哲看了看天色,现在还只是三更过一点儿,他忽然一拍额头,道:“好家伙,差点儿上了这老蛋的当了。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初完颜老蛋攻打汴梁时用的方法?他不就是半夜发兵,在汴梁城外瞎咋呼却不真正的攻城,用这招拖疲守城的宋兵,然后再在拂晓时发动进攻吗!他奶奶的,这招老子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老子那时可是打头阵送死的战俘军啊!”萧仲恭道:“不错,完颜宗翰用的还是那一招,虽然使用的方法不同,但效果是一样的。他怕猛攻一阵不一定能立即进城,所以故意用这招来拖疲我们,他就是想让咱们在城头饿着肚子,喝半晚的西北风,等到拂晓时他们吃饱喝足,咱们也喝足了,他就来攻打了。要不然他的军队干嘛不老老实实地吃干粮,却要大张旗鼓地升火做饭,全营都是火光,这不是故意让咱们看到吗!” 莫启哲一拍大腿,气道:“这个老王八蛋,竟敢跟老子玩儿阴的!不行,他想拖疲咱们,咱们也不让他们消停了,我让他们吃,给他来点蛋尝尝,炮蛋!兄弟们,把大炮瞄准,给我往完颜老蛋的营里打!” 韩企先劝道:“他们的兵营在大炮的射程之外啊,根本打不着他们。” 莫启哲道:“这你就不懂了,他们也没来攻城啊,不就让咱们在城头上干等,还不就是怕他们来突袭。咱们也放大炮,让他们也以为咱们要出击,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最好流到锅里,给他们的汤里加点料,美美的喝上一顿!” 想了想,莫启哲大声道:“他妈的,这就叫做“性质相同的骚扰”简称为‘性骚扰’。回去之后,老子要把这条妙计写入兵书,写两个版本,一本是字儿的,一本是图儿的。” 耶律宝室问道:“图儿的?” “给你们这些不识字儿的文盲看的!免得你们再把梦溪笔谈当成是说屁的医书!” 炮兵们把二十门最大的大炮对准了完颜宗翰的兵营,一齐点燃了引线“轰隆”一声,大炮发出地动山摇的巨响,无数小炮子射了出去。这些小炮子在炮膛中被高温烤得发红,在夜空中向完颜宗翰的兵营飞去,象无数的小流星一样,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煞是好看。 巨响过后,契丹兵将静静地等着完颜宗翰的反应,只见那些无数的小流星落地后,金兵营中一片寂静,但这寂静只是一瞬间的事,随后金兵营中就乱了套了,炮弹虽然没打到他们,可也够吓人的了,黑灯瞎火的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金兵营中人仰马嘶,大吵大嚷,有的士兵怕灶火明显,成为契丹炮兵瞄准的目标,忙乱中赶紧把灶火熄灭。还没等第二排大炮轰出,金兵营中便黑成一片,一点儿亮光都没了。 看到金兵的反应,城头的契丹兵将一齐放声大笑,纷纷拍手对大将军的“骚扰妙计”表示钦佩,韩企先首先拍马屁道:“大将军真是用炮如神,盖过孙武,远超诸葛!”其他的将领也不甘落后,马屁随风而来,大赞莫启哲的炮功超群。莫启哲哈哈大笑,得意非凡,连连摇手,以示谦虚。 “这个嘛,既然是性骚拢,自然是要打*炮儿地,完颜老蛋不好意思自打,咱们帮他一把,替他打一打!我让他亢奋,妈的,打到他直不起来!”莫启哲满嘴的扯淡,手下将领虽然听不大明白,可也都一本正经地点头称是,赞不绝口地说大将军骚扰得好。 城上的契丹兵之马屁声与城外金兵之惊叫声,遥相呼应,相映成趣,为临安的夜色增添了不少光彩。 城外的完颜宗翰猛然间听到城头放炮,连忙从帅帐中走了出来,高声喝令:“不要慌,不要慌,城头的大炮打不到这里的!慌什么,莫启哲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话音未落,第二排“炮蛋”又飞了过来,在金营的外面落地,金兵们见这城头的大炮果然打不到这里,惊魂大定,松了口气。他们这时才想起,当初扎营的时候不就是有意把营区扎在大炮的射程之外嘛,大炮肯定打不到的,刚才事起突然,慌乱中把这点给忘了! 金兵纷纷重新燃起灶火,把还没做熟的饭接着做,反正大炮也打不到,他们也不在乎。 城头的莫启哲和众将领见金营中又亮起来了,都皱了皱眉头,金兵只乱了一下,这么快就平静下来了,此计不大好使,马屁声自然而然的就小了下来,莫启哲大感不爽,气道:“这个完颜老蛋,他竟然不怕。兄弟们赶紧想个法子出来,绝不能让他们稳稳当当地把饭吃完!” 萧仲恭建议道:“要不然我们出城去奔袭他们一把,搅和搅和,大将军你看怎么样?” “搅和搅和!”莫启哲想了想道:“要是咱们的队伍出了城没搅和成,反倒是被完颜宗翰的军队给灭了怎么办?” 萧仲恭道:“不会的,我们只是去搅和,不是真要和他们开打,咱们只要他们的兵营外面大叫一通,完颜宗翰骄傲得很,他哪能让咱们主动跑到他的门口挑衅,必会出营开战,他们一出营,咱们马上就跑回来!他想让咱们在城头吃露水喝夜风,那咱们就让他啥也吃不成。” 耶律宝室道:“那要是他们趁机追来怎么办,说不定就此攻城啦!” 莫启哲笑道:“他们要是敢追,不就进入大炮的射程了嘛!还跟他客气什么,他们不是想吃饭吗,咱们就给他们上一道头盘!骚扰嘛,光是吆喝吆喝是不够的,还是身临其境比较这个比较有真实感!” 契丹将领大点其头,一致赞成。 莫启哲大声问道:“哪位将军愿去骚扰完颜老蛋?” 萧仲恭笑道:“还是我去吧。” 莫启哲郑重其事地点头道:“辛苦你啦,记得一定要打出蛋黄来啊!”哈哈大笑中,萧仲恭亲自下城领兵前去骚扰,他带了一千名最精锐的队伍,骑着最好的战马,拿着火药箭出城。 莫启哲命令突火枪队也下城,在城门外埋伏起来,如果完颜宗翰领兵追到城门,便给他来点油炸花生米尝尝。 第三十九章三气元帅 这时临安城门和金兵扎营的地方相距大概有五里之遥,这中间是一大块空地,全无光亮,黑漆漆的一片。为了掩盖出城骚扰军队的马蹄声,莫启哲命令大炮继续轰炸,只是不要放炮弹进去,只放空炮,免得误伤了自己人。 出城骚扰的契丹精锐悄悄地打开城门,他们全都没点火把,仅是每人身上带着一个火折。他们并没有一出城门便策马猛冲,而是一路小跑,地皮没有被马蹄震动,减小了被金军发现的可能。人人目标明确,到了金营前一箭之地时便大声叫喊,然后每人向金营放一支火药箭,每人只许射一支,不管成功不成功,都要立即返回。 城头隆隆的大炮巨响完全掩盖了马蹄声,这支骚扰部队直到了金营一里之处时,放哨的金兵才发现这支军队。由于契丹兵都没点火把,黑暗之中,放哨的金兵也数不清到底来了多少人,只好大声叫喊报警,紧接着敲响铜锣,正要吃饭的金兵一听有敌兵来袭,立即放下饭碗,提刀上马,出营迎敌。 完颜宗翰也顾不上吃饭了,提起自己的开山巨斧,飞身上马,亲自带队出战。 来袭的契丹兵一发现无法再偷偷靠近金营,便不再“默默无闻”了,一起放声大叫,纵马狂奔,到了指定的一箭之地时,点燃火药箭,向金营射了过去。 上千支火药箭在金营里爆炸,点着了不少的金兵帐篷,冲天大火没点起来,遍地开花倒是做到了。金兵的战马受了火光的惊吓,满营乱跑,有的金兵忙着抓马,有的则直接出营迎敌,叫嚷声响成一片,乱七八糟的样子差点儿没把完颜宗翰气死。 金兵虽然乱了一阵,但他们毕竟是天下最善战的军队,敌人放的火他们并不着急去救,而是迅速集结起来,向营外猛冲,要跟契丹兵打对冲战。 来偷袭的契丹兵可也是精锐,一见把金兵引出来了,转身就跑,他们人人骑着骏马,跑得比兔子要快得多了,金兵跟他们隔着一箭之地呢,就算是想立刻两军相接混战一气,可也追不上他们的。 完颜宗翰一见偷袭的契丹兵要跑回城去,他能甘心吗,本来就是要攻打临安的,这回正好,趁这些契丹兵退向城门时就乘势打进城去。他大斧一挥,金兵紧跟其后,向临安城冲去。 追击的金兵刚跑出二里地,临安城头的大炮便又响了起来,这次可不是放空炮听响儿,而是地地道道的“蛋落如雨” 前面引敌的契丹兵是没点火把的,跑在后面的金兵却是手中高举“信号灯”黑夜里绝对算得上是“光芒四射”这下子可成了大炮轰炸的目标了,都不用如何瞄准,只要见亮打就是了,保准是一炮下去躺倒一片。 完颜宗翰的战马被一个流弹打中,长嘶一声,跌倒尘埃,完颜宗翰也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在亲兵的扶持下站起身,又接过另一匹战马的马缰,翻身上马,狂怒中哇哇大叫着继续冲锋。金兵见大元帅如此之勇往直前,当然也只好直前了,但在大炮的狂轰下可实在没法象大元帅那样勇起来。 契丹兵冲过护城河的吊桥进入了城门,吊桥升起,金兵没法过河,冲锋稍顿。 这时护城河的对面突然响起“砰砰嘭嘭”的声音,好象是爆竹的响声,紧接着一排排的“炒豆子”便向金兵们热情地飞来了,突火枪队虽然好客的请金兵兄弟吃夜宵,可他们做菜的手艺实在太差,这豆子不但奇热无比而且坚硬异常,金兵兄弟们的牙口看来都不大好,被这些豆子摞倒一片,跑在最前面的金兵几乎全被打下马来。 战马目标比人大,被豆子打中后直接壮烈倒也省事,只是受了伤却死不了可难受的很,受惊的战马四下乱跑,把后面的金兵大队搅乱。 完颜宗翰大声约束士兵不要乱了队形,士兵们倒是不敢不听命令,可屁股底下的马不听啊,完颜宗翰可没和马勾通的本事,干着急也没用。 这时城上又射下无数的火药箭,一通狂炸,金兵本乱的队伍更是乱上加乱。他们这次猛冲到临安城下并不是有备而来,只是就势进攻,可城上的契丹兵却是早就准备好的了。有备打无备,又是占着地利,契丹兵打得顺手之极。 莫启哲在城头大叫:“完颜老蛋,你不是饿了吗?老子请你夜宵,你可一定要吃饱啊!”完颜宗翰作战经验丰富,情知在这种混乱的形势下,是无法组织有效的进攻的,他当机立断,命令全军后退回营,金兵来的快退得也快,纷纷向营中跑回。 当他们跑到距兵营二里地时,城头的大炮便开炮欢送,又是一阵飞蛋如雨,城头的契丹兵将笑骂声一片,在莫启哲的指挥下一齐大叫:“招待不周,请别见怪,下次再来啊!”直气得完颜宗翰差一点就吐血。 回到营中,完颜宗翰清点队伍,发现刚才一战竟然减员一千多人,打仗敌我互有损伤实属正常,可死了一千多人却连敌人的一根毛都没摸着,这可是他一生之中从没碰上过的事。完颜宗翰平静了一下心情,下令道:“把受伤的弟兄抬到后营去,没受伤的弟兄赶紧救火。” 金兵一起动手救火,帐篷这时已经被烧得七七八八,救不救实际上已没有什么价值了。金兵拾起刚才混乱中打翻在地上的饭锅,里面的饭早就没了。领兵的副将问完颜宗翰是不是要重新做过,完颜宗翰摇头道:“还是吃干粮吧,将就一顿,咱们天明攻城,等打进城里再犒劳弟兄们。” 副将叹了口气,心说:“要想打进城里看来是很难啊,这个莫启哲也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带响的玩意儿,可真是要命。只挨打却不能还手,这仗可怎么打。” 金兵忙碌了一阵,刚稳定下来,忽见临安方向那队骚扰的契丹兵又跑来了!这回契丹兵没象上次那样偷偷来袭,而是高举火把,有的人还一人点了两支,刚出城门便大喊大叫,深怕金兵听不见,扯着脖子骂完颜宗翰的奶奶。 完颜宗翰这个气啊,他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个啊,何况他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完颜宗翰飞身上马,大声命令道:“成燕尾队形,两翼先冲,包抄莫小狗的军队。” 金兵复又上马,这次他们不再象上次那样措手不及了,列好阵容,中间队列先是射箭阻击契丹兵的冲锋,两翼快速包抄,他们被大炮轰乖了,这次没点火把。 可来袭的契丹兵却没象上次那样跑到金营前一箭之地,而是跑到距离金营二里的地方便停住了,一起把火把扔到了地上,紧接着转身就跑,金兵的箭也没射到他们,包围圈也没形成,这帮契丹兔子便又飞快地跑回窝里去了。 完颜宗翰这次没有亲自领队冲锋,身为大元帅当然得自重身份,刚才把他气糊涂了,才拎着斧头跑去冲锋,结果就被摞下马来了,这说明职位不同,分工也不同,当元帅的怎么能和当兵的一样去冲锋献身呢! 完颜宗翰又恢复了元帅的威严,稳坐马鞍之上,在阵后督战。只见金兵们快马加鞭地追到去,追到了那块被契丹兵扔火把的地方后,城头的大炮立时响了起来,满天流“蛋”天花乱坠般地又再次光顾。 在满地的火把照明下,金兵被照得清清楚楚,被一顿排炮轰得人仰马翻,追击重又受阻。敢情契丹兵扔的那些火把是专门给大炮照亮用的,金兵兄弟你们不是不点火把嘛,没关系,我们自己替你点。 看着军队又被修理得惨兮兮,完颜宗翰狠狠地把马鞭甩了几甩,恨不得把莫启哲抓起来暴抽一顿,好好出出心中这口恶气。他可不想让刚刚在城下发生的事再发生一遍,他一见莫启哲又玩儿这套“夜宵战术”马上下令鸣金收兵,不许金兵再追,免得又上恶当。 金兵调转马头,又回到了营内。 完颜宗翰心想:“这个莫小狗既然大搞骚扰的花招,两次得手,他肯定会玩第三次,他要是再来,决对不能让他讨了便宜去。”心念及此便下令道:“把全营的火把都熄灭,把营门打开,一万人埋伏在营外,其余的人埋伏在营内,等莫启哲下次再来,不论他们怎么引诱,都不要出声,把他的军队放进营来,再起兵相攻!” 金兵们得令后,全都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主动进攻了,去了就挨打呀!这回好,咱们也埋伏起来,等契丹兵来了,虽然不能请他们吃炮弹,但来一顿乱箭齐飞,想必还是能做到的。金军熄灭全营火把,埋伏好。 金军营内营外也变成了漆黑一片,一点声息没有,几万士兵拿好刀枪等着莫启哲的军队来进行“骚扰性”的偷袭。 不大一会儿功夫,临安城门又开,那队专门玩骚扰的军队又出来了,完颜宗翰暗暗笑道:“莫小狗,看你这次还跑不跑得了!” 谁知这次这队契丹兵将出得城外,仅仅是在城外列队,并没有向金营这边冲来。他们在城下排成两列,清了清嗓子,竟五音不全地唱起歌来,他们唱道:“完颜宗翰你快来,完颜宗翰你快来,让爷爷把你奶奶爱,把你奶奶爱,嘿嘿,把你奶奶爱,嘿嘿嘿,嘿嘿哟!完颜宗翰你快来,到你爷爷这里来” 城下的歌唱家们唱得兴高采烈,城头上的契丹兵则拿出锣鼓号角,胡敲乱打地为他们伴奏,莫启哲和他的将领们又跳又蹦地放声大叫,也不知他们在叫些什么,估计也是和完颜宗翰的奶奶有关。 黑夜中城外本来万物俱静,契丹兵们这么一折腾,声音清清楚楚地传来,完颜宗翰全听到了,这下子可把他气得险些晕倒,喉头发咸,一口鲜血不停地在嗓子眼里翻腾。 这个莫小狗他做人是个无赖,打起仗也还是这么无赖,连一点想当名将的觉悟都没有,什么下流的招术都敢使,他也不怕今晚之事被载入史册,叫后人笑话他! 埋伏的金兵听到城外契丹兵的歌唱,面面相觑,这是打仗吗?简直就是在开歌唱比赛!听到契丹兵的歌词,金兵们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强忍住,一本正经地“准备战斗”其实他们都已经明白了,契丹兵是不可能再来了,想让莫启哲中埋伏,想都别想,他比狐狸都精,不该叫他莫小狗,应该叫他莫半仙儿。 完颜宗翰虽暴跳如雷,但他还没晕头转向,完全明白这是莫启哲的诡计,要想让他再来骚扰恐怕是不可能了,现在冲锋又会让军队受到较大损失,只好等天亮再做计较了。 这边没动静,可契丹兵那边却是没完没了,他们不是站成两排吗,第一排唱累了,第二排紧接着上来唱,歌词虽然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可他们却不知疲倦地唱个没完,一点想歇歇的意思都没有。 完颜宗翰无法,他可不是莫启哲那种无赖,相互对骂的事他不屑去做,可又不能让契丹兵闭嘴,他只好命令军队再退三里,耳不听为净,骂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金军退后后,拿出干粮来吃,借此机会休息一下,折腾了半夜,可把他们累坏了,这个莫启哲可真能害人。本来金军在拂晓进攻前总是会想办法把敌军拖疲的,可这回倒让莫启哲把他们拖了个半死不活。 这时便有一些金兵在底下窃窃私语,猜测莫启哲倒底想干什么,有的脑子比较“灵活”肚子又有些墨水的人便大发议论,说莫启哲以前也是大元帅的手下啊,大元帅常用的计策他当然学会了,不过他实在不是个东西,学了大元帅的本事,竟然反过来对付大元帅,不象话。他不拜大元帅为师,却盗用大元帅的本事,这种行为属于剽窃。 那些脑子不大灵活,肚子里汤水比墨水多的士兵虽然听不懂剽窃这么高深的词语,但又不愿表示出自己的无知,便纷纷道:“嫖妾?对,说的太对了,我早就看出他是个色鬼,他一定是勾引了大元帅的小老婆,给大元帅戴了绿帽子,所以大元帅才那么恨他!” 至于那些又没脑子又没墨水,而且甘愿无知的士兵们这才一齐恍然大悟,原来跟小老婆有关啊,你早说嘛,这我不就懂了!一个小兵傻乎乎地问:“大元帅的小老婆漂亮吗?” 一个老兵答道:“不算太漂亮,长得挺白净的,就是脸上有几个小麻子,听说那叫美人痣。” “你见过大元帅的小老婆啊?” “当然,以前我是大元帅的亲兵,我跟你们说啊,那个小女人又娇又嗲,简直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姬。你们知道我为啥不能再在大帅府里当亲兵,反倒是被调到这里来受苦的吗?就是因为她啊!”唉,老兵装模做样地道:“有一次她和莫启哲在后花园私会,被我撞见了他们的奸情,他们正在”老兵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其他人目瞪口呆地听着,不时发出“唔!唔!”的惊叹声。 尽管干巴巴地啃馒头,让士兵们的胃很不舒服,可既然有了莫启哲和大元帅小老婆这种风流韵事佐餐,这些当兵的还是吃得很津津有味的。城上的莫启哲万万没想到,来到古代后,他的桃色新闻竟然上了金兵娱乐的头条,当了一把绯闻明星。 拂晓的时候,完颜宗翰让金兵准备好攻城用的云梯,要一鼓作气的攻下临安,给莫启哲点儿颜色看看。可就在这时候,远远地听到临安城西边传来了炮声,而城北的契丹兵也不再叫喊,纷纷返回了城内。完颜宗翰有点怀疑是不是宋兵也在攻城啊,他马上派出斥侯前去察看。 过了好一会,斥侯才回来报告,原来宋兵在城西真的发动了进攻,城内的契丹兵放炮打退了他们的第一轮进攻。 完颜宗翰心道:“坏事了,宋兵一搅和进来,自己是不可能猛攻进临安了。现在临安的局面太复杂,如果在宋兵没动静之前打进临安,那么一切都好办,可现在宋兵趁机也打,那就算自己进了城也必会陷入混战之中,宋兵人数是自己的好几倍,城内战斗可和城外野战不一样的,自己断然占不到便宜。唉,没成想本来计划好好的策略,却被莫启哲一顿胡搞之下破产了,还死了不少人。” 他道:“算了,咱们还是在城外等援兵吧,粮食的事在城外的村子里抢点,等这段时间一过,情况会好转的。” 金兵们也知道现在他们陷入了困境,不过他们心里又有点兴灾乐祸的想法,昨晚吃了城头大炮的亏,想必宋兵攻城也讨不了好去,最好也被打个头破血流,那样才叫美妙。 第四十章出坏招 隐隐听到城西传来隆隆的炮声,莫启哲大吃了一惊,怎么回事,宋兵怎么也攻起城来了,他们不是议和了吗?啊,知道了,我没放那个汪什么伯彦的回去,所以他们着急了,以为我反悔了!有没有搞错,有话尽可商量啊,这么性急干嘛! 这时成功骚扰完金兵的萧仲恭跑回了城头,莫启哲对他说:“这里你先顾应一下,我去城西看看,和这帮宋兵谈判得我亲自去。这群王八蛋竟敢撕毁和约,跑来攻城,真是毫无信义!”他自己反悔是可以的,但别人反悔那就是王八蛋了。 萧仲恭心道:“他们是撕毁和约,可大将军撕毁的速度比他们快得多啊!”他嘴上却道:“大将军尽管放心,这里有我足够了。” 莫启哲急急下城,带着韩企先和骠骑亲兵向城西赶去。路上经过城中街道时,莫启哲发现街上竟连一个行人也没有。这时候天已经亮了,正是一日之际在于晨的好时候,临安街头应该有很多行人的,店铺开张,小贩叫卖,可现在没有人上街,这说明昨晚响了半夜的大炮把老百姓吓着了,他们再也经不起没完没了的战争了,一见战火又起,自然是关门上窗的不敢出来。 莫启哲叹了口气,他命令骠骑亲兵一面向城西跑一面大叫,告诉老百姓我们打胜了,以此来安定民心。骠骑亲兵得到命令后,放开喉咙大叫:“我们打胜了,我们打胜了!临安守住了!” 当骠骑军从街头跑过去后,不大一会儿功夫,老百姓便打开门窗,街上出现了行人,卖早餐的,开店做生意的都出来了,又恢复了平常的生活。老百姓现在也管不了到底是宋兵来攻,还是金兵来打了,只要临安能平平安安的就好,莫启哲的军队还算不错,也不欺负人,要是他能长久驻军临安,老百姓马马虎虎的也就认可了。 莫启哲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西城城头,对着守城的军官问道:“怎么回事?是哪部分的宋兵来攻城?” 那军官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大将军,不是宋军大队来攻,只是一个小队,好象只有两千来人。弟兄们放了一阵大炮,把他们打跑了,现在已经不再攻城,都又撤回兵营去了。” 莫启哲“啊”了一声,这是试探性攻击啊!不对,连试探性都不是,这攻城命令肯定不是赵构下的,他派汪伯彦来我这,其实就是来就近监视我的,不放他走,说不定赵构更会认为议和有望,他又不知道我刚进城门便反悔了!这小股宋兵应该是少数主战的将军派来的,他们听见昨晚城北的炮声,便想来乘乱来捡现成便宜!便宜没捡成,反倒被打跑了。 莫启哲看了一眼领兵的军官,这人面生得很啊,只穿着最低级的军官军服,不该是个指挥城头作战的人哪。他问道:“你是哪个千夫长手下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那军官回道:“属下是刚参军的临安人,现直属韩都统,不属于任何一个千夫长。” 莫启哲道:“临安人!咱们在临安也招到兵啦?”他问身边的韩企先。 韩企先道:“没招到多少,刚凑齐一千人,我让他暂时先当个头目,等大将军回来再定他的官职。他叫曹天峰,那个,就是他身后的那个,是他的副手,叫王则。现在由他们两个负责城西的守卫。” 莫启哲皱了皱眉头,这个韩企先可真是不知轻重,守卫城头这么重要的任务哪能交给刚刚归顺的宋人,就不怕他们来个城头哗变,打开城门把宋兵给放进来! 韩企先见莫启哲脸露不快之色,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他把莫启哲拉到了一边,小声道:“大将军,我知道守城的任务重要,所以才把它交给这两个人啊!他们两个可是大大的人才啊!”“啊!人才,哼,哪里有这许多的人才,我在汴梁这么久都没碰上半个,一到临安就碰上了好几个,你就不怕他们是宋军派来卧底的?”莫启哲大为不满,这种非常时刻对任何人都要加小心,掉以轻心只会引来全军覆没的危险。 韩企先笑道:“他们肯定不会是卧底,那个曹天峰祖籍是相州,迁居临安已有三代,是临安的豪门巨族。他的父亲因反对赵构逃跑,上了个万言书劝谏,言词激烈了些,被赵构下了大狱,差点儿死在里头。赵构逃跑时没顾得上放他,咱们到临安之后,狱里的牢头早跑了,他也就自由了。物极必反,他原本对赵构忠心耿耿,结果赵构这样对他,他想与其跟着个废物皇帝,还不如另投明主,这位明主当然就是大将军您啦,这不,他儿子就来当兵了。” 莫启哲嘿嘿笑了几声,不会是苦肉计吧,周瑜打黄盖,派个钉子到我身边来!不过赵构好象也没那两下子,能使出这么高难度的计谋,要是本将军我还差不多。这种事他以前看小说时经常看到,可今天却发生在自己身上,倒是头一回。他道:“相州人,那不就是岳飞的老乡嘛!” 韩企先问道:“岳飞是谁?” 莫启哲道:“一个宋将,现在还没多大的名头,不过以后唉,他妈的,我一提他就头疼!” 韩企先又道:“那个叫王则的虽不是豪门出身,可他却是临安第一制烟花高手的儿子,和曹天峰是生死弟兄,有了他大将军还怕以后火药不够用吗?” 莫启哲哈哈大笑,这两个果然是大大人才,很好。他转头看向两人,只见曹天峰和王则神情紧张地望着自己和韩企先,他明白虽然韩企先对他们很好,可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自己手里,想必这两个人正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心吧。莫启哲别的不知道,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就是自己要想发达,便要保证手下人也发达,这样他们才会紧紧跟随,有了精兵猛将自己才能越来越发达。 莫启哲向二人一招手,曹天峰和王则连忙上前听候吩咐,莫启哲道:“你们两个人很好,韩都统对你们大大的夸奖了一番,可我还有些不信,不知你们是不是真的对本大将军忠心?” 曹天峰和王则一齐说道:“我二人愿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如有差遣大将军尽管吩咐。” 莫启哲道:“那好,我就暂且信了,我任命你们二人为千夫长,现在在临安招的兵太少,如果你们能多招些,我还升你们的官职,到时当个万夫长不是什么难事。你们的前程就在你们自己的手里,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曹天峰和王则齐声道谢,王则还没什么,曹天峰却是听得热血沸腾,他出身豪门,从小习武,本想报效大宋,可宋国重文轻武,对外又一味的软弱,他的报负无法实现,一直都得不到个出头之日。前些日子父亲又被赵构下了大狱,本以为此生就算完了,可契丹兵来到后大量招兵,而且大开牢门,父亲能得以出狱竟是因为契丹兵的来到。 看到契丹军队的招兵布告,他便在家中待不住了,和父亲说明自己想从军,父亲也痛恨宋廷的软弱无能,与其为这样的朝廷卖命,不如趁早投身新兴势力,日后封侯拜相都是有可能的。 就这样,曹天峰说服了王则一起来参军,把他们能带来的家丁一起带来,以此来提高身份,希望能得到重用。也是曹天峰应该发达,这时韩企先正为招兵的事发愁呢,又不许拉壮丁,这临安城里肯参军的人实在不多,偏巧曹天峰来投军了。韩企先自然大喜,有一就有二,有二就连串啊,为了对这位第一名参军的临安人表示最大限度的信任,他马上让曹天峰做了新兵的头领,负责西城的守卫重任,当然,其实韩企先的军队就驻防在西城,他还没到见人就信的地步。 曹天峰也明白韩企先不可能完全放手让他独挡一方,可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时候,契丹将军能对他这个刚入伍的新人做到这样,已经相当难得了。 曹天峰没想到这位大将军一回城就封自己做了千夫长,这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在宋国武将要想出人头地比文官要难得多,他心里感激,便想着要怎么才能多招些新兵来报答大将军的知遇之恩了。 莫启哲见城西并没有什么大战,心中一松,忽感疲惫,他整夜一直都忙东忙西的没睡过觉,所以对韩企先说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休息一下,这里你负责吧。” 韩企先点头答应,陪着莫启哲走下城头,莫启哲想了想道:“光对新参军的临安百姓表示信任还不行,要对他格外的好,让那些没参军的人看到参军的好处。还有得把军队混编,我认为这样比较好,你说呢?” 韩企先道:“这个我也想过,可现在混编恐怕不妥,新招的士兵还需要训练,他们的战斗力照老兵差得太远,也就能守守城墙了。要在平时混编可让老兵带带他们,可现在大战眼见就要起来了,一来没那多时间来重新整编,二来就算整编完了,将军们对自己的部队战斗力不了解,打起仗来不能得心应手,那可是很容易吃败仗的啊!”莫启哲点头道:“你想得比较全面,等打完仗后再混编吧,要不回汴梁再混编也来得及。对了,一提汴梁我想起来了,那个刘豫死了没有?” 韩企先笑道:“这么重要的人质怎么能让他死了呢!他现在好着哪,也不用上阵打仗,成天好吃好喝的,养得白白胖胖,滋润得很!” 莫启哲上了马背,道:“万不可让他有个好歹,回汴梁后他是有大用处的。对了,我离开临安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有啊!临安城第一美女,其实就是曹天峰的妹妹,被人拐跑啦!不,应该是私奔,后来又被曹天峰带人给抓回来了,整个临安城除了大将军失踪,就属这件事最大了。”韩企先一提起这事兴致登时就来了。 莫启哲脸色一沉“我问你的大事是指军事,你提女人干什么!” 韩企先忙道:“是是,我不该提这事。不过拐走第一美人的那个人很值得让人钦佩,他” 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莫启哲夹了夹战马,起队回宫,心道:“当然值得人钦佩,能把大美女从豪门巨宅中拐走,还真够有本事的。” 韩企先看着大将军的背影,喃喃地道:“我说的不是美人啊,我是说那个拐走她的人被曹天峰带了二百人去抓,结果被他一个人打倒了五十多个,骑马逃掉了。他只有一个人啊,竟能全身而退,这难道不是大事,大将军何时见过如此勇猛之人?” 默默走回城上,韩企先问曹天峰道:“那个喜欢你妹妹的人叫什么来着?” 曹天峰露出尴尬之色,回答道:“他叫杨再兴,是个瑶族人。” 回到皇宫,上了大号龙床,莫启哲想道:“完颜宗翰因为不知道赵构是个软骨头的投降派,所以才有了想猛攻进临安的想法,想以此来要挟赵构议和,他要是知道了赵构已经和我签了议和文书,就不会有昨晚的战斗了。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而是我知道的呢?当局者迷,现在的情况完颜宗翰并不一定能全部了然,可我是从几百年以后来的啊,至少这次战争的结果我就比他们清楚,金军是灭不了南宋的,而议和也是会成为事实的,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利用这一点呢,为自己争得最大的利益!嗯,看来那个叫汪伯彦的家伙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我应该挑拨一下金宋的关系,让他们互相打,我呢则在中间捞点好处!对,就这么办!” 想到这儿,莫启哲大声对外面喊道:“把那个宋国来的使者放出来,进宫来等我,等我睡醒了要见他!”殿外守卫的骠骑亲军立即答应,跑出宫去提汪伯彦了。 莫启哲倒在枕头上迷迷糊糊地想着:“最好让赵构和完颜宗翰两个打起来,象打擂台一样,然后由我来当场外裁判,一边欣赏他们的表演一边吃零食,最好还能收收门票,搞搞拍卖什么的,还有最好能趁机收买临安的人心,最好”想着想着,一个奇坏无比的主意慢慢形成了。 第四十一章智戏宋使 莫启哲一觉醒来,天色已是过午,他起床下地,洗了把脸,叫进来两个亲兵,低低的吩咐了几句,一个亲兵先出去了。然后,莫启哲命令摆宴,他要请汪伯彦吃饭,另一个亲兵则得令出去安排。 这时的汪伯彦在殿外已经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可这位大将军阁下就是不醒,他也没办法,又不敢进去叫醒莫启哲。他心惊胆战地站在殿外干等,不知这位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莫大将军究竟要拿他怎么样。骠骑亲兵横得很,压根就没把这个宋国使者放在眼里,既不许他坐下,说那是对大将军不恭,还不许他上厕所,说怕他会尿遁,顺着茅坑跑掉。 汪伯彦哭笑不得,他这个人一着急就想上厕所,可现在他都两个多时辰没去了,被肚里的一泡尿憋得上窜下跳,几乎就要就地解决了,幸亏他还记着自己是个使者,这种丢面子事万万做不得。 忽听到莫启哲醒了,要传他进去,汪伯彦可算松了口气,象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低着头走进了大殿。 莫启哲一见到汪伯彦便大声叫道:“啊呀,汪老兄,你没事吧?昨天在城门竟遇到了那么危险的情况,可把我吓了一跳,深怕你受了伤!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来来,让我看看!” 汪伯彦听了莫启哲这一番话,大感莫明其妙,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昨天不是这位大将军出尔反尔,就地悔约的吗?怎么今天又这么热情起来了,还怕我受伤,你不伤我,谁还能伤我啊!他唯唯喏喏地应了一声,表示没受伤,他现在对莫启哲怕得要命,深怕他杀了自己。 莫启哲道:“汪老兄你不知道,昨天咱们刚一回城的时候,我的属下告诉我说完颜宗翰不想议和,你想你们割了他使者的鼻子,他能善罢甘休嘛,他也想割了你的鼻子,说还要加上点利息!所以啊,他为了阻止议和就派了一大批的杀手进城来啦,想要把你给”说着,莫启哲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接着又道:“我一听说竟有这种事情要发生,自然不能让它真的变成现实,咱们自己哥们儿,我舍得让你受伤吗,你说是不?我派人假意地把你给抓了起来,给完颜宗翰的杀手造成一种错觉,让他们以为我也反对议和,也想要把汪老兄给‘喀嚓’了。他们一见这种情况,就不必自己动手啦,想借吾之刀杀了尔,所以就又都跑出城去了。今天在我全力的搜查之下,城内所有想害你的危险份子都已经被抓了起来,汪老兄你安全了。来,我请你吃饭,给你压压惊。”说着,他亲热地拉着汪伯彦的手走到桌前坐下。 汪伯彦将信将疑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是大将军反悔了呢,所以才把我抓起来的。”借吾之刀杀了尔,这位大将军还真是学识渊博啊,连这种话都能想出来。 莫启哲道:“怎么会呢,我把你当重犯抓起来,是为了保护你,有那么多的士兵保护老兄,你是不可能受到伤害的。谁让咱们是自己人呢,你就不用谢我了!” 汪伯彦心道:“好么,敢情你把我好一顿修理,还是为了我好!那要是不为我好,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呀!”嘴上却连声称谢:“大将军果然是仁义之人,我就说嘛,大将军哪能会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呢!大将军救我一命,我多谢大将军了!我不死,那两国的议和还是可以继续进行下去的,战火不再,我借花献佛,替两国百姓敬莫大将军一杯!”说着,从桌子上拿起酒杯,向莫启哲举杯敬酒。 莫启哲一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表情,一个劲儿地摆手,道:“唉,我也是为了两国着想啊,大局为重嘛!汪老兄你可别这么客气,太见外了!” 两人客套了一番,坐下喝酒。大殿上的骠骑亲兵一见莫启哲对汪伯彦改颜相待,他们见风使舵,对汪伯彦也客气了起来,提壶倒酒招待得殷切之极。莫启哲满口的又是交情又是友情的,听得汪伯彦急得不得了,他不是心急而是内急,一泡尿憋了两个时辰,再不放水非得尿裤子不可。 汪伯彦尴尬地对莫启哲说道:“大将军,我能不能告罪一下,我想失陪一会儿。” 莫启哲道:“啊?失陪一会儿,汪老兄有什么急事吗?一定要在这时候办?” 汪伯彦苦笑道:“我想想,想那个”这斯文人跟大老粗说话就是难,别人一听告罪失陪的话,立即就会明白是想上厕所,可这个大将军还问急不急,你说急不急! 莫启哲道:“到底什么急事啊?看你满头大汗的!”这帮儒家子弟怎么说话总是吞吞吐吐的,有话就明说呗,干嘛让人猜呀!老子哪有这种闲情逸致。 汪伯彦只好说道:“我想出恭。” 莫启哲道:“出宫!你出宫去干什么?”你这小子,就算想逃走也不必跟我说先明吧,这么光明正大,连逃跑都要先通告一声! 汪伯彦实在憋不住了,满脸通红地道:“不是出宫,是出恭入厕的‘出恭’,下官想去方便方便!” 莫启哲“嗨”了一声道:“你想上厕所就明说呗,我还能不让你去嘛!走,咱们俩一起去,我陪你恭一下。” 汪伯彦赶忙道:“不用不用,我我自己去就行!”他深怕莫启哲有什么不良企图,上趟厕所而已,哪里用得着人陪。 莫启哲非常非常的热情:“走走,咱们哥俩好好亲热亲热,有酒一起喝,有尿一起撒。”他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听在汪伯彦耳朵里竟是无比的暧昧,他想起不少书上都记载了关于“断袖”、“余桃”等的故事,没想到这事今天被自己碰上了,他想不哭都不行,差点把尿水变成泪水流了出来。 莫启哲把手一挥,道:“走,兄弟们,咱们大家一起去,陪汪老兄方便去!” 骠骑亲兵连声答应,一起拥着汪伯彦走向“五谷轮回之所”汪伯彦一路上这个悔啊,早知这样宁可尿裤子也不能让他们陪着来啊!莫启哲一个就够呛了,还来了这么一大群,他们是不是都好这口啊! 到了茅厕之后,汪伯彦才知道误会了莫启哲,这位大将军纯粹是客气,一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并没有把他怎么着了。莫启哲和一众骠骑亲兵排成一列“哗哗”地在汪伯彦身边放水,汪伯彦对这种场面是要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可又没办法,他在哪儿解开了裤子,可就是放不出来。 莫启哲道:“咦,汪老兄,你不是很急吗?怎么你又不急啦?” 汪伯彦苦笑道:“我我急呀!可我我实在不大习惯这么多人一起这个这个。” 莫启哲假装不明白地道:“什么这个?你快点儿啊,大伙可都等着你呢!”骠骑亲兵们这时已经都结束战斗了,一齐看着汪伯彦,恭候他早点成功脱离“被憋”的苦难。 汪伯彦心道:“这位莫大将军也太‘豪爽’了,这股不拘小节的劲儿真是让人受不了,如果让他多陪我几次,我看我得提早见阎王了。”唏唏啦啦地他好不容易才放出水来,断断续续的实在难受的要命。 莫启哲在一旁看得直摇头,他一摇头,他手下的骠骑亲兵自然也跟着摇头,一个男人在哪儿方便,一群人在旁边看着摇头,这情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仿佛是汪伯彦在做表演,而他们都是观众,还是不太满意的观众。 莫启哲忽然说道:“你肾虚啊,得好好补一补!” 汪伯彦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直挺挺地站着听莫启哲“调戏”他。莫启哲又道:“少近女色,对身体有好处!” 好不容易等汪伯彦方便完了,莫启哲叹了口气,用“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其实这议和就象是撒尿一样,议和之前憋得难受,就象被尿憋得生疼一样,要是能一口气放出来,那是最爽。议和要是能一口气议成,当然最好,可要是中间碰到了阻力,就象汪老兄这样放水放得不痛快,那可就难受了,是不是啊?汪老兄!” 汪伯彦赶紧点头,他心道:“这滋味儿确实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可这还不都是你搞的嘛!你还跟我讲起大道理来了,竟然还用上厕所来比喻议和,也太臭了吧,一点都不严肃。”他道:“是啊,议和可别象象这个样子才好。” 莫启哲道:“可现在议和也受到阻力了啊!就象你老兄刚才这个样子,让人难受。” 汪伯彦急忙问道:“大将军说的是完颜宗翰元帅阻止议和的事?” 莫启哲道:“可不就是在说他嘛。好了,汪老兄,你快点把裤子系上吧,小心着凉。” 汪伯彦脸上一红,这莫启哲一同他说话,他竟忘了系上裤带,太让人尴尬了,这个莫启哲也太不给人面子了,还直言相告,这不是寒碜人嘛。 解决了紧急需要,莫启哲和汪伯彦又回到了大殿,重新坐下后,莫启哲道:“你也知道的,因为你们主战的将军割了完颜宗翰使者的鼻子,所以完颜宗翰十分记恨,他决定重新开战,已经”说到这儿,莫启哲连连摇头,一副想说但又不能说的样子。 莫启哲是骗子出身,他了解人的心理,要是什么事你直接跟别人说了,别人还真不一定信,可你要是吞吞吐吐的要说却又不说,吊起别人的胃口之后,因为急欲要知道下文便会提问,那他上当的机会可就大了!所以莫启哲向来喜欢说话说半截,等着别人上自己的钩儿。 汪伯彦本来没这么好上钩儿的,可关于是议和还是开战实在对宋国的安危太重要了,所以他明知莫启哲在卖关子,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完颜宗翰大元帅已经怎么样了?” 莫启哲咂巴了咂巴嘴,又摇了摇头,深高莫测地小声道:“他已经唉!汪老兄,这可是军事机密啊,我不能说。要是我跟你说了,你又传了出去,从而引起了什么这个嘛,这个虽然结果对你们宋国会带来很大的麻烦,可我毕竟是金国将军,和完颜宗翰再怎么不和,也不能出卖大金国啊!所以我还是不能说!” 汪伯彦急得几乎就要晕倒了,他要不是坐在椅子上,恐怕这时候就得躺到桌子底下了,他急道:“大将军,咱们不是自己人吗!刚才你还说要为两国的和平着想呢,这会儿怎么大将军,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你你”莫启哲还是摇头,道:“难哪,难哪!我现在好难哪,夹在两国之间,真是让我左右为难哪!一个是我的大舅子,一个是我国的元帅,这可让我帮谁好呢!” 汪伯彦劝道:“亲不亲一家人,大将军和当今皇上有连姻之好,这个当然比完颜宗翰要亲得多了,大将军你就” 这时候,门外快步走进了一名契丹大将,顶盔罩甲,看官衔着实不低,是仅次于莫启哲的高级将领,只见他满脸的焦急之色,走到了莫启哲的跟前。莫启哲脸色一沉,问道:“萧都统,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如此惊慌,不象话,身为统兵大将应有泰山崩于眼前,这个脸皮毫不改色的气势,我平常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啊!你们都忘了吗?” 这个进殿来的大将正是都统萧仲恭。萧仲恭一听莫启哲斥责他,连忙道:“我有紧急军情要禀报大将军,这事万万耽搁不得,一经证实,我就飞马从城上赶来,大将军”说着,他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汪伯彦,显而易见他是不想当着这个宋国使者的面向莫启哲禀报。 莫启哲不企意地挥了挥手,道:“没关系,汪老兄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萧仲恭面露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地道:“这个紧急军情是关于,这个”他还是不想说。 汪伯彦一看萧仲恭的神色,就猜测到这个“紧急军情”十有**和宋国有关,说不定便是刚才莫启哲不肯说的那件事。他马上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拿起桌上的酒杯喝酒,可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地听着,深怕漏听了一个字。 莫启哲道:“别婆婆妈妈的象个娘们儿,就算是女人也没你这样的,有什么话快说吧!你没看见我正在陪汪老兄喝酒吗?” 萧仲恭低声说道:“是是关于完颜宗翰大元帅的军情,这可真是紧急啊!大将军,我必须马上向你禀报!”他说话的声音再低,可汪伯彦就坐在旁边,莫启哲能听到,他自然也能听到。 莫启哲一听跟完颜宗翰有关,立即站起身来,道:“啊,看来真是紧急军情!汪老兄,你一个先慢慢喝着,我失陪一会儿,马上就回来陪你。”说完,他向萧仲恭一歪头,做了个到一边说话的动作,萧仲恭赶紧跟上,和莫启哲走到了殿角一个大屏风的后面。 汪伯彦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假装在桌子上画圈,他一颗心砰砰乱跳,聚精会神地想偷听这两人的谈话,他这时深恨自己为什么不长了对兔子的耳朵,那样不就什么都能听见了嘛! 这殿角的屏风离吃饭的大桌子既不远也不近,莫启哲和萧仲恭的说话声要想一点儿听不到不可能,可要想听得清清楚楚也不可能,汪伯彦就算是伸长了脖子,竖直了耳朵也听不到全部内容,而且他身边侍候的骠骑亲军还总是问他,酒够不够,菜还合胃口吗?这一类的话,这就更打扰了汪伯彦要“刺探”的军情的完整性。 莫启哲和萧仲恭的谈话大多数时候都很小声,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汪伯彦费尽心机也只能听到几个词,什么“不行”、“开战”、“完颜宗翰要”、“西城”、“明日正午”、“突然发动”、“措手不及”、“宋军会受到”等等一些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词语。汪伯彦努力地把这些词句联系到一块,这不就是“议和不行,决定开战,完颜宗翰要在西城列阵,明日正午时分向宋军发动突然攻击,打宋军一个措手不及,宋军必会受到重大损失。”的意思吗! 汪伯彦一想明白这话的意思,心登时就凉了半截,这时候的皇上本以为和莫启哲签订了议和文书,金国就不会再打了,谁成想完颜宗翰竟想破坏议和,这个王八蛋想向我军发动突袭啊。我军全无准备,要是战事一开,当真是要受到重大损失的啊,说不定会吃个大败仗,现在我军打了胜仗议和都这么难,要是再吃败仗,那就更别想议和啦!我的天哪!这是金兵的诡计,他们想利用议和来使我军放松警惕,然后打我们个突然袭击,真是太卑鄙了!不行,我一定要通知皇上,让皇上有所准备,万万不能掉入了金兵的圈套! 这时,莫启哲的最后一句话从屏风后面传来了“不管怎么说,赵构都是我老婆的哥哥,我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反正完颜宗翰也和咱们不对付,我看咱们就两不相帮,等他们打完了看看情况再说吧!”萧仲恭答道:“是。”这两句话可是清清楚楚的传来,一点都不含糊,汪伯彦听了个明明白白,莫启哲这是想坐山观虎斗啊,他想保持中立,其实还不是想浑水摸鱼的占好处。 莫启哲又回到了桌子前坐下,萧仲恭则大踏步走出了大殿。汪伯彦小心地问道:“大将军有什么急事吧,要不然我就不打扰了!” 莫启哲道:“没事没事。来来,咱们接着喝酒。”他举杯向汪伯彦比划了一下,汪伯彦赶忙还敬。 汪伯彦现在坐立不安,只想早点儿离开,好给赵构报信,可莫启哲就是不放他走,一个劲儿地向他敬酒。汪伯彦这时别说是酒了,就算是给他喝王母娘娘的琼浆玉液,他也喝不出味儿来了。不一会儿功夫,只听得大殿之外,脚步声蹬蹬作响,大批的契丹将领向偏殿赶去,看样子是有什么急事要召开军事会议。 莫启哲望了一眼殿外,道:“汪老兄,我看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再说这时辰也不早了,过不了多大一会儿天就要黑了。我就不挽留你了,你回去后好好休息吧!”说完他便想离席。 汪伯彦急道:“那这议和的事,完颜宗翰大元帅到底什么意思啊?” 莫启哲道:“这个嘛这个不急着说,咱们明天不,还是后天吧,咱们后天再好好谈一谈,这段时间你别到街上乱走,免得我有事找不到你!” 汪伯彦脸上肌肉一跳,道:“好好,我不会到街上逛的。”他心道:“有你这大将军的卫兵‘保护’,我想出去逛,我出得去嘛!”现在他更加肯定了明天正午将有大的军事行动,要不然莫启哲为什么不说明天商谈,非要等到后天呢!他这是想看看谁能打胜啊,这个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倒!唉,真不知道这种人会和金国的都元帅说些什么,那个都元帅可千万别和他一样,也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莫启哲道:“来人哪,替我送送汪老兄。”骠骑亲兵走上前来,殷勤地相送汪伯彦。 汪伯彦走到殿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莫启哲匆匆忙忙地快步向偏殿走去,汪伯彦心中又一跳,好家伙,这么急,看来消息不错,我也得快点,趁天黑赶紧把消息送出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他也快步走出皇宫,向自己的临时住处赶回。 莫启哲走进了偏殿,看着满殿的契丹将领,嘿嘿地笑了起来,一殿的将领也都跟着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心,不大会儿功夫,笑声满殿,萧仲恭笑道:“大将军此计大妙,这个汪伯彦非上当不可。” 第四十二章如此战书 莫启哲摇了摇手,故做谦虚地道:“哪里哪里,其实这招古人也用过,简单得很。这计要想成功,首先咱们演戏得演得象,第二嘛,嘿嘿,那就是时间的紧迫性,让这位汪老兄来不及细想。还有我让他多喝酒,他的脑筋未免就不会如平常那么灵,这家伙还真听话,我一敬酒他就喝!我看哪,他脑袋想清醒也清醒不到哪儿去啦!” 耶律宝室也道:“对啊,咱们骗他说明天正午完颜宗翰就要开战,他要想送出情报,只能是在今天晚上,明天上午可就来不及啦!他一回去啊,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写信,往外一送,那咱们是绝不会让他送不出去的,我看赵构非上当不可!” 莫启哲道:“说不定他刚一送出信,便会想明白是上了当。咱们要步步紧逼,不能多给他时间考虑,否则他再笨也不会上这种恶当。虽然本大将军比周瑜聪明那么一点点儿,不过蒋干那种白痴小丑实在少见,所以汪老兄还不能算是个地道白痴。” 萧仲恭道:“大将军说得对,要说是三天后开战,这家伙没准儿酒一醒就能想明白,好就好在他只有一个晚上,不,应说他现在只有一小会儿的功夫了写信了,过了这一小会儿,他想明白也是白废了,咱们是绝不能他送两封信出去的。” 莫启哲道:“下一步安排好了吗?必须要使劲儿骚扰他,不能让他停下来细想。” 萧仲恭道:“安排好了,由韩都统亲自指挥,大将军尽管放心。” “拿纸笔来!”莫启哲大喝一声,道:“赵构摆平了,还有完颜老蛋呢,让老子来给他写一封战书,气得他明天想不出战都不行!”顿了一顿,笑道:“等以后天下太平了,我就改行写小说,写一本三国演义,笔名我都想好了,就叫罗贯中,把今天这事改编改编,让后世之人都记得本大将军的神机妙算!” 汪伯彦在骠骑军士兵严密的“护送”下,返回他的临时住处,那是一个离皇宫较远的地方,曾经是个财主的别园。在这一路上,汪伯彦只见街头巷尾,契丹士兵们在到处忙碌地跑着,大声叫喊。这时天已擦黑,契丹兵将点起火把,一队队地往城西开去,一队过完又是一队,士兵们个个神色紧张,仿佛要打大仗一般。 汪伯彦急得快吐血了,看来明天城西大战是真的啊,要不然城里的金兵为什么这么紧张,肯定是怕明天开战时城内产生动荡,怕老百姓趁机作乱啊!莫启哲可能更怕明天宋军会趁乱攻城,他这个墙头草做得还蛮辛苦的,又想浑水摸鱼,又怕鱼太大,反而被拖下水。 好不容易,汪伯彦总算回到了住处。告别了送他回来的骠骑军后,汪伯彦立即跑进自己的屋子,点起蜡烛,准备写信。 莫启哲对他还算是客气,并没有把汪伯彦和那队押送礼的宋兵全绑起来,关进大牢里面,不但给他们一个独立的小院,还让他们可以在里面随意走动,只是不能出院子罢了。 汪伯彦快速写完了一封信,想了想,又抄了一遍,一式两份。他小心翼翼地把这两封信封入了两个蜡丸中,随后又叫进了两个心腹手下,对他们道:“我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两个去办!你们怕不怕死?” 两个宋兵摇头道:“不怕,汪大人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就拼了命也要办到。” 汪伯彦道:“好,是汉子。我这里有两封信,它们的内容是一样的,都是要交给皇上的,你们给我送出城去。记住,一定要在天亮之前送出。还有,如果你们被守城的金兵发现了,万万不可做俘虏,别让他们抓活的啊!一旦形势危急,你们要把这蜡丸吞下,千万不能落入到金兵手里,切记切记!” 两个宋兵点头道:“我们明白!大人放心,我们两个人一定会有一个人逃出去的,如果逃不出去,我们会把蜡丸嚼碎吞下,决不让金兵发现我们身上有信。” 汪伯彦道:“好,就这么办。现在城内的金兵都在往城西集结,其它地方的防守兵力必定会减弱,你们从城南出城。带上绳子,从城墙上溜下去。” 两个宋兵点头答应,汪伯彦道:“事不宜迟,你们这就快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三个人来到了院子的后门,今天晚上城内乱成一片,契丹兵都跑去城西了,就连看守这个宋国使者的卫兵都被调走了不少,人力不足,后门这个地方竟然没有派卫兵守卫。 汪伯彦心中大喜,暗道:“天助我也,这些金兵也太大意了,竟没在后门安排卫兵。” 两个宋兵小心翼翼地打开后门,先向外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这才跑了出去。可刚一出门就听到远处有人喝问道:“谁?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给我站住!兄弟们,把他们抓住!”随即马蹄声响,一小队契丹骑兵从街角处冲了过来,上前把那两个宋兵打倒,按翻在地,还没等两个宋兵把蜡丸吞下,就被这队契丹兵给五花大绑起来。 汪伯彦心中叫苦,我的天哪,怎么刚出门就被抓住了。他急忙也从后门跑出来,问道:“怎么啦!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小队长模样的契丹兵看了看他,道:“原来是使者大人哪,我们在你的后门口抓住了两个奸细!对了,大人你怎么会出来的?” 汪伯彦道:“我我,啊,是这样的,这两个人不是奸细,他们是小贼,跑到我这里来偷东西。各位兵大哥请看,他们身上还带着绳子呢!他们偷东西时,被我发现了,我追了出来。还好,本来以为追不上的,没想到他们还是落入了各位兵大哥的手里,多谢各位帮我抓到了这两个小贼。”他向这队契丹兵连连拱手相谢。 那个小队长道:“啊!原来不是奸细啊,只是小贼。来人啊,把他们带走,过几天再好好审审,现在没时间处理他们。” 汪伯彦可不敢让这帮金兵把这两个“小贼”带走,他忙道:“何必劳动各位大架,我这就叫我的人把他们抓起来,送到衙门里去,各位就不必劳神了,有什么事尽管去办吧,别因为我的这点儿小事,耽搁了各位的正事!” 那个小队长道:“是啊,我们现在真的有正事要办。那就由大人来处理这两个小贼?” 汪伯彦赶紧点头道:“是是,由我来处理这种小事好了,反正他们也没偷成东西,教训一顿放了也就是了。” 那个小队长哼了一声,道:“那就这样吧,反正他们也没偷成,你这事主都说没关系了,我们还管什么!兄弟们,赶快走吧,别等会集合去晚了,要挨将军一顿好骂!”这队契丹兵不再理会汪伯彦,策马向城西赶去。 见他们走了,汪伯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上前为两个宋兵解开了绳子,道:“看到了吧,金兵这次是真的有大行动啊!所以你们无论如何也要把信送出,知道吗? 两个宋兵都很羞愧,刚刚在屋子里拍胸脯担保不会出事,可谁知一出门就被按倒了,那蜡丸也没来得及吞下,幸亏汪大人机智过人,使计骗开了金兵,要不然金兵从他们身上搜出了蜡丸,那可坏了大事了。 汪伯彦千叮咛,万嘱咐,叫这两个宋兵一定要小心。两个宋兵现在已经深深明白了这次任务的重要性,报着必死的决心,向城南跑去。 他们不敢走大街,只能要小巷子里穿行,一遇到奔驰而过的契丹铁骑,他们便闪身躲好,万分谨慎地怕再出意外。好不容易,他们终于来到了城南的城墙下,在城下潜伏了好一阵,终于发现了契丹兵巡逻的时间规律,他们趁一队巡逻的契丹兵刚走过去,立即登城,在城垛子上绑好绳索,一个人先下去,别一个人则紧张万分地为他放风。 一个宋兵顺着绳子滑到了城下,使劲儿抖动了一下绳子,另一个这才下去。 不幸之中的万幸,两个人逃出城的这段时间,巡逻的契丹兵并没有过来。两人到了城下后,分开逃走,免得被抓抓一双。忽然听到城上有人大喊道:“这里怎么有绳子!哎呀,不好,有奸细,有奸细!有人顺着城墙逃跑啦!快抓奸细啊!”两个宋兵听到城头上的呼叫,知道暴露了,他们没命地奔跑,越早远离城墙就越安全。 这时候,城头上火把摇动,契丹兵开始放箭了,羽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两名宋兵射去。城南领兵的正是骠骑猛将木合它尔,他亲自拿起一张铁胎硬弓,对准了其中的一名宋兵,挽开了铁弓“嗖”的一声响,一支长箭破空而去,正中那宋兵的后背,穿背透胸,那宋兵在临死时发出一声巨大的惨叫。 另一名宋兵听到这声惨叫,情知同伴必死,他立即伏地,想要躲开飞来的箭雨。城头上的契丹兵将们好象就那一箭准点儿,其余的飞箭准头奇差无比,没一支射中这名仅存的宋兵。好半晌,箭声稍停,那宋兵向同伴死去的地方望了一眼,飞身而起,在夜色的掩护下向远处的宋营发疯般地疾奔而去。 城头上的木合它尔冷笑了一声,道:“快点儿跑啊!其实你跑得并不快的!哼,拼了性命也要把情报带回去,很有男子汉的决心,希望你们明天开战的时候也这么勇敢才好!”随后,他转头道:“走吧,咱们的任务完成了,用生命带回去的情报不容赵构不信。明天只管看热闹就行了,坐山观虎斗,不管他们谁打赢了,咱们都有便宜可占,最好是两败俱伤,那才叫妙!” 当宋兵舍命把情报带回赵构的兵营时。临安北城的城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小缝,吊桥放下,一名契丹军中的勇士,骑着一匹快马向完颜宗翰的兵营急驰而去。他手里拿着一柄火把,还没等到完颜宗翰的兵营一里之处,就被放哨的金兵放现了,他们大喊道:“谁?站住!再不站住就放箭啦!” 那名契丹勇士勒住战马,大声回道:“不要放箭!我是骠骑大将军的信使,来给完颜宗翰大元帅下战书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们可不要放箭哪!” 放哨的金兵叫道:“你等一会儿,我们去通报大元帅。”一个金兵向完颜宗翰的帅帐奔去。 那个契丹勇士自言自语地道:“等什么等,等你通报完了,完颜宗翰看了这封战书,就算不把我剁了,也得把我的鼻子割掉。还是早点把信给你们,我好早点回去吧!”话音刚落,他取出一张长弓,把一支箭搭在弦上,向金营射出。 箭没飞到金营就落地了,这契丹勇士也不管,他叫道:“战书给你们射过去了,你们自己捡吧!我可不奉陪了!”说完,他调转马头,用比来时更快的迅速向临安城飞奔回去,一副深怕被完颜宗翰抓住的样子。 驰过吊桥,临安城门又打开了一条小缝,这契丹勇士进了城门,急道:“快关门,快快!”城门关上,吊桥升起。一个守卫的士兵笑道:“达不野古,你这次可立了大功啦!” 这名契丹勇士就是那个从下水道里探入城内,从而使莫启哲攻占临安的契丹斥侯达不野古。达不野古笑道:“咱是干嘛的,咱就是干这个的,要是送个信儿都能送不成,还被完颜宗翰抓住的话,我也别干斥侯了,干脆回家抱孩子去算了!” 众守卫的士兵一齐笑道:“你就算想抱孩子都没的可抱,你连老婆都没有!” 达不野古脸上一红道:“就快有了,我呀,我我和一个临安的姑娘嘿嘿,不说了不说了,到时大家喝喜酒就是!”一个守卫的士兵问道:“你要成亲啦!就你这德性,谁愿意跟你啊!别是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就强迫人家当你老婆的吧?” 达不野古道:“你懂个屁!什么强迫的,是自愿的,我都去求过她父母了!象我这样的好姑爷谁不想要啊!”众士兵纷纷道:“哎呀,达不野古,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达不野古得意地道:“脸皮厚怎么着,谁让你们不厚了,活该你们打一辈子光棍儿!不跟你们废话啦,我还要去禀报大将军呢!”说完,他一催坐骑,向皇宫方向驰去。 留下守卫的众士兵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地嘀咕起来,都说道:“这仗也不知得打到什么时候,家也不知何时能回去,不如就在临安成家算了,等打完仗回家,带个老婆回去让老爹老妈也高兴高兴。” 有的更道:“什么带个老婆回去,说不定一块回去仨!” 有的道:“你还想娶两个啊,就你这死样子的,有人看上你就不错了,还想娶两个,臭美吧你!” 那个士兵道:“谁说娶两个啦!我的意思是抱着儿子回去给爹妈瞧瞧!你们什么脑袋,连这话都听不明白!” 其余的士兵笑骂道:“是这个家伙说得不清不楚,故意引导我们往歪处想的!”士兵们说说笑笑,谈婚论嫁,毫无战争起前的紧张,他们都知道要打仗了,可这仗又不是自己去打,干嘛要紧张! 放哨的金兵跑出军营,拾起达不野古射在营外的战书,飞报完颜宗翰。完颜宗翰拿过战书,心道:“好个莫启哲,胆子越来越大啊,竟敢给我下战书,他真是不想活了!” 借着烛光,完颜宗翰打开战书仔细观看,这一看之下,差点儿没把他当场气死。 原来这封战书是这样写的:完颜老蛋,你好啊!你吃了吗?我是你爸爸莫大老爷子。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小子在兵营里做饭,一时好心,给你加了几道菜,泡蛋(炮弹)加烤肠(火药箭),你吃饱了吗?要不要老子再给你送点儿来。你他妈的,祝你胃口好,千万不要吃撑着了,面(免)得消化不良!老子我现在已经和赵构成亲戚了,我要帮他一起打你。这个原因嘛,很简单,因为赵构把他的妹子送给我做老婆了,和我有了群(裙)带关系,鸡(既)然是大旧(舅)子了,那老子当然要帮他了!你要想跟老子盼(攀)上群带关系也行,不过你得把你的妹子送给老子当小老婆,一个不狗(够),要两个,让老子做了你的便一(宜)妹夫,老子就再帮着你打赵构,要不然,狠(哼),老子就对你小子不客气了。你千万别想用你家的黄脸婆骗我,老子要的是你妹子,不是你的老婆。 大将军,你真要去(娶)完颜老蛋的妹子啊?我看他长得象堆屎一样,他妹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你们懂个屁,老子这是做好事,看他妹子家(嫁)不出去,所以就马马胡胡(虎虎)去(娶)了,也算是为国捐区(躯)了!那可委屈大将军了!我看不如这样,书(俗)话说,七(妻)不如借(妾),借不如偷,我看还是让完颜老蛋的妹子在家等着,大将军去偷,那才有味道!你是让老子去爬强(墙)头吗?这个老子倒也可以试一试! 还有,告诉你完颜老蛋,明天正午时分,老子要和你在西城绝(决)战,不来的是狗娘养的,你娘要是狗你就别来。你不来这(则)已,来了老子包(保)准把你的蛋黄都给你打出来!他妈的,就这么写!不许写错了字,给那个完颜老蛋送去! 完颜宗翰看着这封莫明其妙的“战书”心里一股怒气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真想把莫启哲的蛋黄也给打出来! 这个写信的人也不知是真的糊涂还是故意装糊涂,不但把一封战书写得乱七八糟,而且还是别字连篇,把莫启哲和手下的说话都写进去了,把完颜宗翰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完颜宗翰的老娘老婆小妹一个都没放过,家中女性统统被侮辱了一遍。 完颜宗翰浑身哆嗦,失去了平常的冷静,换了谁看了这样的信也平静不了。他一声大喝:“来人啊来人啊!他妈的,都死到哪里去啦!”帐外的亲兵听到大元帅发脾气,急忙跑了进来。 完颜宗翰对亲兵怒吼道:“传令全军,明日正午,城西决战!” 第四十三章今为古用 莫启哲在皇宫中的大殿内走来走去,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回报。自己这个计划虽然完美,但要金宋两军的首领配合才行,要是有一方识破了他的诡计,那不但他们之间打不起来,恐怕反过来得一起来打自己。要真是那样,本大将军可就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就在他满地乱转也没转出花来的时候,门外亲兵来报,达不野古回来了。 莫启哲大喜,连忙命令达不野古来见,达不野古快走进大殿,对着莫启哲单膝跪倒行礼。莫启哲笑道:“不用这样,不用这样,咱们自己兄弟一切从简。达不野古,你把战书送到了吗?” 达不野古笑道:“回大将军,战书送到了。我估计完颜宗翰这时候正被气得跳脚呢!” “你把战书亲自送到他手里的?不会吧,那多危险啊!信一次送不到没关系,咱们可以送第二次,但你要是有了什么闪失,我可就少了一个好兄弟了,那还不得把我给心疼死!”莫启哲拉起达不野古,对着他说道。 达不野古心中感动,大将军不在乎战书是否被完颜宗翰亲手拿到,却关心自己的安危,这么好的将军上哪里找去,为了大将军就算是让他掉了脑袋,他都不眨一眨眼皮。 达不野古道:“多谢大将军关心!我还没那么鲁莽,我是把战书用箭射到他们的营前,让放哨的士兵捡回去的。” 拍了拍这名优秀斥候的肩膀,莫启哲夸奖道:“好,明智!这样完颜宗翰一样会收到战书,效果一样。达不野古,你很能干,我会重用你的!” 达不野古一激动又要给莫启哲跪下,莫启哲连连摇手,道:“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用在这里陪我了。” 看着大将军兴致不错,达不野古趁机便提了个小小要求:“我有一事相求大将军,不知当讲不当讲?” 莫启哲笑道:“有话尽管直说,咱们自己兄弟客气什么?” 达不野古道:“我想我想和一位宋人姑娘成亲,想求大将军为我主婚。”说完,达不野古紧张地看着莫启哲,深怕大将军不答应。 莫启哲一愣,嗬,好小子,行啊,下手挺快的啊!比我还快,这才几天功夫,就混上老婆啦! 他哈哈大笑道:“这是好事啊,我怎么可能不答应呢!好,说定了,到时我为你主婚,咱们风风光光的大大操办一场!” 达不野古再次向莫启哲行礼,千恩万谢地走出了大殿。莫启哲想了想,通婚确实是个让百姓成为自己人的好办法,可这也太慢了,要改变临安百姓对契丹兵的印象,光靠通婚是不够的,还应该想点别的什么办法,最好能用最快速度使宋人站到自己这一边来,这可怎么办呢? 莫启哲坐在一张大大的龙椅上,顺手抓起一个贡品福橘,一上一下地抛来玩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点子来,心里面很不痛快,把福橘向地上一扔,叹了口气。 恰巧这时韩企先回来了,走进大殿,他只顾着向莫启哲报喜,却没留神脚下,一不小心踢了那福橘一脚,福橘骨碌碌的又滚回了莫启哲的脚下,莫启哲单脚停住了那福橘,道:“好球,看我的!” 他站起身来飞起一脚,把那福橘踢向大殿门口,正中殿门的边框上,莫启哲做出一个懊悔的表情,叫道:“噢,又没进!”突然之间,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韩企先走上前来,拍马屁道:“大将军球艺出众,绝对赛过宋徽宗的那个什么高俅,他的球再高也及不上大将军之万一!” 重又坐回龙椅,莫启哲问道:“木合它尔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韩企先道:“一切按计划进行,大将军只管放心,明日必有好戏上场!” 莫启哲道:“那个宋徽宗挺喜欢踢球的是吧?他们这个踢球是怎么个比赛法的,是不是也赌钱哪?我指的是下注什么的。” 韩企先道:“当然要下注啦!听说他们宋人凡是比赛这类的玩意都是要下注的,象斗鸡斗狗的这些游戏他们也要赌钱,别说他们,就连我们大辽国的人原来也很喜欢斗狗的,还有赛马啊,还有斗牛呢!各部落的人在一起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看表演,开心着呢!” 莫启哲拍手大笑道:“那你们各部落的人是不是只为你们自己部落的狗呀马呀什么的喝彩助威啊?” 韩企先摇头道:“那可不是,既然是下了注,自然要把钱押在自己认为能赢的那一方身上,喝彩的时候当然也只是为自己下了注的那方喝彩,这和是哪个部落的没什么关系。” 莫启哲点了点头道:“古今同理,人都是一样的,只要不涉及自己的个人利益,怎么着都行,可一旦自己的利益被加了进去,那就要为了这利益拼命争斗了。很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这和现代的赌球赛马完全一个样嘛。 韩企先问道:“什么事好得不得了?”大将军是想干什么啊?没事提斗鸡斗狗的干嘛。 莫启哲道:“实践是证明真理的唯一标准,其实就算不用证明我们也能得出结论,那就是不管黑狗还是白狗,是母狗还是公狗,只要能让自己赢钱的就是好狗!我打算来一场大赌,让全城的百姓都参加进去。来人哪,多叫些人来,我要写告示!” 韩企先纳闷地问道:“写告示开大赌?大将军想要来场斗鸡赛还是赛马,城里可能没那么大的地方赛马吧?” 莫启哲道:“赛马斗鸡有啥意思,咱们斗人!明天赵构和完颜宗翰不是要在西城开战嘛,那咱们就让百姓上城头去观战,然后由咱们坐庄,让百姓下注,赌赌他们两个傻蛋到底谁能打赢!” 韩企先疑惑地看了莫启哲一眼“斗人?怎么斗啊,大将军想要达到什么目地?” 莫启哲笑道:“目地自然是有的,至于怎么达到嘛,嘿,山人自有妙计!” 传令兵把消息传达了出去,不一会儿,契丹军将领们又都来到了大殿,莫启哲把自己的计划跟他们说了一遍。 最后,莫启哲道:“我这样做是想通过赌局,把咱们的利益和临安百姓的利益结合在一起,赵构一打败仗,百姓就会对他失去信心,从而转投咱们。这跟斗狗一样,人们才不会对害自己输了钱的狗有什么好脸色呢。你们认为呢?说说自己的想法。” 听完后,萧仲恭道:“这样恐怕不行吧,完颜宗翰人少,宋兵人多,那老百姓不都会买宋兵赢了吗?万一宋兵赢了,说不定会让老百姓认为宋国必胜的想法更加坚定,不但不能缓和他们的反抗情绪,反倒会让咱们失去刚刚到手的一点民心。” 莫启哲摇头道:“我们坐庄,我们买宋兵赢,让老百姓买金兵赢不就得了。如果金兵赢了,老百姓心中高兴,就会对咱们产生亲近感,如果宋兵赢了,老百姓输了钱,就会对赵构生气,自然也就对咱们亲近起来,这不就行了嘛!” 众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均想:“咱们让老百姓买金兵赢,他们就能买啊,哪有那么听话的!” 莫启哲知道他们想不通,笑道:“这个你们就不了解了,赌博是什么?赌博就是投机,就是以小博大,拿小钱赢大钱。咱们把赔率订得不公平一些。这个嘛,要是买宋兵赢,最少要一次性的拿出一百个铜钱来,赢了就得一个铜钱,也就是拿回一百零一个铜钱。要是买金兵赢,那就没关系了,不用一次就非得拿一百个钱出来。就算老百姓拿一个铜钱出来,金兵如果赢了他就能得一百个铜钱,就是说他也能拿回一百零一个铜钱。一个是以百搏一,一个是以一搏百,一正一反,差了多倍,你算算看。” 韩企先道:“这不就等于是用一百个钱买宋兵赢可得一个铜钱,同样用一百个钱买金兵赢可得一万个铜钱,这这是一对一万啊!这行吗?这也太太” 就算是要玩假赌,也用不着玩得这么明显吧! 莫启哲笑道:“太什么?哈哈,不下重饵怎么能钓起大鱼!当然,冤大头什么时候都会有的,还是会有傻瓜买宋兵赢的,以此来表示他的爱国之心。不过,这样的人不会太多。这样吧,买宋兵赢的要拿现钱出来,买金兵赢的不用现钱也行,只需记帐就可以,等他赢了直接就能拿到钱。赵构不是送了我许多金银吗,把它们都搬到城头上去,让老百姓看到,他们就会相信咱们不是在骗人了!”顿了顿又道:“就算买金兵赢的百姓输了也没关系,告诉他们,记在帐上的钱可以不必还,只需用工抵债就行,要是欠得太多更没关系,他们可以加入我们的军队当兵,那样所有的欠债就一笔勾消,还发给他们军饷。” 萧仲恭张大了嘴愣了半晌,才喃喃地道:“可如果要是要是万一金兵赢了,那咱们可亏大了,这么大的赌本咱们也拿不出啊!”莫启哲哼了一声,道:“要是金兵打赢了,那赌本还用得着咱们自己掏腰包吗?赵构这软柿子,老子能捏死他。” 耶律宝室插嘴道:“如果完颜宗翰打赢了的话,怎么可能让咱们去勒索赵构呢?他自己就动手啦,不可能便宜咱们的。” 莫启哲尚未答话,韩企先倒解释起来了,他道:“完颜宗翰就算打赢了,他的军队也会受到重大损失,咱们在城中的军队并不比他少多少,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比他多呢,他的疲兵和咱们休养好的精兵比起来,哪个更厉害些。何况咱们还有大炮,他要是敢起刺儿,不打得他满地找牙才怪呢!而且都元帅就要来了,咱们只要把好处分给他一半,他又能看到完颜宗翰狼狈的样子,我就不信他不站到我们这边。” 众将领都嘿嘿地笑了起来,大将军这招可真够阴的,无论是完颜宗翰赢还是赵构赢,城里的契丹军都是只占便宜不吃亏! 老百姓希望赢钱就会给金兵助威,金兵一败,他们就会怪宋军为什么要打赢,害他们没赚到大钱,这样可以减弱他们对宋军的感情,那时契丹军队再招兵就会容易一些;要是金兵赢了,他们得了大笔的好处,又会对契丹军感恩戴德,说大将军是好人,招起兵来还是会容易很多,这买卖做得! 流血死人的事由金兵和宋兵去做,至于胜利果实则由契丹兵摘取,赵构有了这样的妹夫,也真够他喝一壶的了。 越想越美,越说越有兴致,莫启哲又道:“还要告诉百姓,就算他们输了钱也不要紧,我要把这些钱为他们重建家园,还有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老人和小孩儿都由我们供养,我要建一个老人院,还要建义务学校,百姓的子女可以免费来上学读书,这叫取之与民用之与民,这场赌局中老百姓是一点亏也吃不到的,我就不信他们还把我一直当仇人!” 将领们一听大将军又想怪招,纷纷犯难地皱起眉头,有的就道:“建这些个东西是要时间的啊,我们不一定能在临安待那么长的时间的!” 莫启哲在龙椅上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地道:“你们都太老实了啊!谁规定的说到就一定要做到?咱们只是要让老百姓知道我们比赵构好就行了。等以后咱们撤兵了,临安重又回到赵构手里,老百姓也会记得咱们的好,赵构是肯定做不到这些的,尽管咱们也没做到过,可老百姓还是会把我们和他做比较。他们会说要不是赵构这个混蛋回来了,他们的孩子早就念上不花钱的书了,到时候老百姓就会怀念我们。哈哈,这失去民心的事,赵构就等着头疼吧!我看他这皇位也做不了多久,象明教的事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他的将军们忙着处理这些事,还能顾得上来汴梁找我们的麻烦吗!” 望着满脸奸笑的莫启哲,萧仲恭长吁了一口气道:“这可不仅是一箭双雕啊,这一箭不知会射下来多少雕呢!大将军,你是怎么想出这主意来的啊?” 莫启哲拍了拍脑袋,回道:“做梦的时候,我和沈括一样,也是在做梦的时候构思,醒来后胡编乱写!” 契丹将领一起哈哈大笑,耶律宝室红着脸也跟着嘿嘿笑着,他听莫启哲提到这事,有点不好意思。 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曹天峰忽然冒出一句:“大将军把赔率定成这样,恐怕不太好吧。说不定老百姓会认为咱们这样做是因为宋兵必胜的关系,想赢他们的钱,所以才故意把赔率定成这样,骗他们去买会输的金兵。如果百姓都这么想的话,反而会让他们都去买宋兵赢了。”老百姓也不见得那么好骗吧! 想想也对,莫启哲道:“那这样吧,先把百姓口袋里的钱全掏光,让他们下注的时候没有现钱,这不就只能记帐了吗,也就是只能买金兵赢了。再多加上一条,明天在城西将有一场大集!天一亮,多派些能说会道的人去百姓里面宣传宣传。” 众将领一齐问道:“大集?” 莫启哲指了指这座皇宫道:“对,大集。就叫‘皇家物品拍卖大会,买一送一’,咱们把这个皇宫里的东西能搬出去卖的都搬出去卖。老百姓谁不想也用一用皇帝家的宝贝,咱们就满足他们的好奇心,顺便掏光他们的口袋。至于那些一点钱也拿不出来的穷苦百姓好办,咱们再来个有奖问答,只要答对了几个小问题,他就能白拿到一件皇宫里的东西做为奖品。嗯,皇宫房顶上的瓦不都是黄色琉璃的嘛,把它们都拆下来,当做赠品,只要到城西看热闹的老百姓,每人一块,来了就有,绝不落空,让老百姓也体验一下皇家的皇家的这个房顶。秦砖汉瓦不都挺值钱的嘛,宋朝皇宫的琉璃瓦也能当传家之宝的。” 莫启哲搜肠刮肚地想着现代商家招揽顾客用的招术,来个“今为古用” 他的这些想法在契丹将领听来,简直就象天方夜谭一样,大将军的主意一个比一个出奇,竟然要把皇宫拆了送老百姓。不过,众将领对于皇宫是不是被拆,毫无兴趣,契丹的军人只问结果不问过程,大将军的话就是命令,既然是拆皇宫可以收买人心,那就证明这个皇宫当初建起来就是为了让大将军拆的。 只是这皇宫看起来蛮大的,拆起来恐怕会很费事! 第四十四章城西大集 莫启哲这招其实在现代来讲实在算不上什么高超的骗术,因为现代科技发达,一有什么新花样,电视上一播出,地球人都知道了。可在古代就不一样了,那时候的人消息相对比较闭塞,象莫启哲这种敢把国事都拿上来骗人的人,老百姓别说没听说过,就算你说给他们听,他们都不一定信,那么和蔼可亲的大将军能干那事嘛! 韩企先一马当先的拍马屁道:“大将军聪明才智无人能及,远超诸葛亮,这样做太好了,老百姓拿了皇家的东西,等赵构回到临安,说不定又要往回要,老百姓当然不愿意还他,那还不得对他更不满了!” 耶律宝室不甘落后,紧接着便道:“大将军睿智无比,老百姓怕赵构反攻反攻歪算,说不定等咱们撤兵的时候,他们还会跟着咱们一起回汴梁呢!那样的话,咱们的实力不就又扩大了吗!” 莫启哲听这大老粗乱用成语,把反攻倒算说成了反攻歪算,笑了笑,心道:“对啊,我为什么不大大挑拨临安百姓和赵构的关系呢,谁能肯定他们不会跟着我走呢,就象三国时的刘备一样,他一逃难,老百姓都跟着他跑,要能做到这点,那可是真的得到了民心了!不管现代还是古代,得民心者得天下,我要想得天下,首先就要得到老百姓的心啊!”他想通了这点,立即道:“这告示马上写,就让沈家兄弟写,他们在临安很有威望,老百姓都信任他们,由他们执笔,老百姓一定会来的。就这么办,事不宜迟,多说无宜,快快去办!” 契丹将领一齐点头,出去办事了。 大殿中只剩下了莫启哲一个人,他慢慢在龙椅上坐了下来。一时之间,只觉得热血沸腾,以前骗人只是为了糊口活命,现在玩大了,竟把两个国家的生死存亡推上了赌桌,这种感觉真是超爽啊! 莫启哲拍了拍胸膛,自言自语地道:“完颜老蛋,你以前总是瞧不起我,哼,这回就让你知道知道流氓的厉害!本英雄乃有志青年,前途无量,至于你嘛,也就是个有痔中年,前途无亮!” 沈泓和沈治两兄弟得到了莫启哲的命令,他们听说莫启哲想“筹集资金”在临安盖老人院和免费学校,这是大大有利百姓的好事啊。他兄弟二人饱读诗书,知道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从没有人想要做过这些,老百姓和统治者的关系从来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赵构尤其如此,北宋都亡国了,他还不图进取,肆意享乐,能不让人寒心吗! 虽然莫启哲只是说了还没有做,但起码他还能说说,总比那个把杭州当汴州,西湖歌舞不让休的赵构要强。 两兄弟对大将军这种慷慨之举非常赞赏,欣然答充,他们二人连夜奋笔疾书,写了一篇扬扬洒洒上千字的告示,文笔直白简单易懂,大讲这次赌局的好话,更把伟大的莫将军吹得天花乱坠,最后在未尾处署上了两兄弟的名字。 契丹军中会写字的士兵一起动手,把它抄了几千份,墨迹未干,契丹兵便全体出动,满大街的张贴,真应了那句话,临安有井水处必有此告示。 契丹兵一整夜在全城乱跑,一直折腾到了天亮还没完事。 别园中的汪伯彦听到外面人仰马翻地闹个不停,他一夜未曾合眼,急得一趟又一趟地上厕所,深怕那两个宋兵无法将情报送出去,又怕他们被抓住,搜出了身上的蜡丸,那可就连累自己了啊!别看莫启哲满口的甜言蜜语,称兄道弟的叫得亲热,可他翻起脸来比翻书快好几倍,要是让他知道自己送情报出去,那非得砍了自己不可。 好不容易等到雄鸡啼明,天色放亮,门外忽然涌进大批的契丹士兵,一个个手提大刀,横冲直撞地走进了别园,带头的正是昨晚抓人的那个小队长。 汪伯彦浑身打颤地看着他们,心中又惊又怕,难道是那两个宋兵被抓住了,把自己给供了出去,金兵这是来抓人的? 谁知,那个小队长倒并不是来抓他的,还挺和气对汪伯彦道:“汪大人,昨晚我们在你家后园不是抓住两个小贼吗?汪大人把他们怎么办了,送官了吗?要是没送,我们这就替你送去。” 汪伯彦摇头道:“没有,没有送官。我想我这也没丢什么东西,他们算不上真的小贼,就把他们给放了。怎么,这位将军认为有什么不妥吗?” 那小队长听他叫自己“将军”心中一乐,道:“没什么,只是我们守城的兄弟说昨晚有两个人逃出城去了,和在大人这里抓住的那两个小贼很象。” 汪伯颜一听他们逃出去了,松了一口气,一直在嗓子眼里提着的心终于回到肚子里,他道:“是吗?有这种事,让他们跑啦!” 那小队长道:“只跑了一个,另一个被射死了。我们在那个死掉的人身上找出了一个蜡丸,里面是一封书信,好象和大人有关,所以我们大将军想请你去一下,把这件事好好说明白。大人这就请跟我们走吧。” 汪伯彦大吃一惊,到底暴露了,这下子非得被砍了不可,砍了倒也痛快,要是莫启哲跟宗泽学习,把自己的鼻子给割了,让自己死不了活受罪,那可完蛋了。 这小队长上来很“客气”地抓住了汪伯彦的手臂,道:“咱们这就走吧,汪大人你要是去迟了,引起大将军的不快,那后果可大大的不妙啊!”汪伯彦无法,只好在那小队长半拖半架下去见莫启哲。 这小队长并没有将他带到皇宫,而是将汪伯彦直接带到了西城。皇宫里现在正上房掀瓦呢,忙得一塌糊涂,莫启哲当然不会在哪里吃灰,天一亮,他便上了西城城头,做大赌前的准备工作去了。 登上了城头,汪伯彦见莫启哲举着双手,手里拿着一个大纸筒,站在城楼向远处的宋营观望着。 那小队长向汪伯彦示意让他等一下,然后向莫启哲禀报道:“大将军,汪使者给你带来了。” 莫启哲放下大纸筒,转过头来对汪伯彦一笑,道:“咦,汪老兄,你怎么两眼通红?昨晚没睡好吗?” “好好,睡得好,我只是不太习惯于早起而已。”汪伯彦连忙答道,他做贼心虚,深怕莫启哲问他那两个宋兵的事,他是既想给赵构送信立一大功,又怕被莫启哲发现杀了他,正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典型。 莫启哲冷笑了一声,问道:“啊,不习惯早起?不会吧,你不是每天都要上早朝的吗?那叫点卯,对吧?” 汪伯彦尴尬地道:“是是,我我是因为换了地方所以没睡好的,不是因为早起,不是因为早起!” 莫启哲用手里的大纸筒指了指远处的宋营,说道:“那回到那里,就能得睡好了?怪不得,昨天晚上有两个睡不好的宋兵,跑出城去了,原来是因为在这里睡不好所以跑回去睡啊!真是娇气,一个晚上都将就不了。他们之中的一个被守城的兵当成了奸细给射死了,你说那人死得冤不冤?” 汪伯彦连连点头道:“冤冤,不过也是他自己不对,没事跑回去干嘛!” 莫启哲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纸卷,递给了汪伯彦,道:“这是从那个死掉的宋兵身上搜出来的,上面有汪老兄的签名啊!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写的!” 汪伯彦哆哆嗦嗦地接过小纸卷,扫了一眼,道:“不是不是,不是我写的,与我无关!” 莫启哲笑道:“我想也和汪老兄无关,这人在纸上写汪老兄的名字,必定是有意陷害,这封信要真是汪老兄写的,汪老兄怎么会把自己的名字签上呢?至少也应该写个暗号什么的吧,让别人想认也认不出。这明明就是陷害汪老兄嘛!太不象话了!汪老兄放心,下次要是让我抓住了那个宋兵,我一定把他给砍了,给你出气。” 汪伯彦连忙点头称谢,心道:“暗号?我倒想写暗号,可事先也没约定啊!我明白暗号是什么有个屁用,得皇上也明白才行啊!”莫启哲又笑道:“这封信写的是今日正午城西将有大战,汪老兄你说有趣不有趣,昨天晚上在这两个宋兵带信回宋营的时候,有两个金兵也带信到完颜宗翰那里去了,他们的信说的东西和这封信一样,也是今天要有大战,难道说今天金宋两国真的要有大战,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要不是看到这两封信,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汪伯彦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脱口说道:“今日城西将有战事,不是大将军你自己说的吗?” 莫启哲“吃惊”地道:“我说的?我什么时候说的?汪老兄你何时听到我说今天城西将有大战了?” 汪伯彦张大了嘴,呆呆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这时已经是全然明白了,自己一时大意,只因过于关心宋军受到突袭,又想着立一大功,利令智昏,竟上了莫启哲的恶当,无意之中成了莫启哲挑起两军相争的帮凶。 他想到了莫启哲和完颜宗翰分别属于金国两派,他们恨不得对方死了才好,有这样削弱对方实力的机会,莫启哲怎么可能放过?可莫启哲这样做,毫无疑问属于窝里斗,在这种两国大战的时候,金军实力大减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就不怕完颜宗翰战败后,皇上再对付他吗? 汪伯彦傻乎乎地站在莫启哲身边,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明白了这事对莫大将军到底有什么好处了。 只见大批的契丹士兵赶着一辆辆的大连来到了西城,这些大车上装满了一个个的大筐。契丹兵在城下的空地上把车上的大筐全都搬了下来,排成长长的两大溜,中间留了一个大过道,就象是赶集时的市场一样。 随即契丹兵打鼓来敲起锣,大声地招揽顾客,就和真的赶集卖东西一样。 只听契丹兵叫道:“来一来,看一看,不买不要紧,咱们白送啊!”有的更叫道:“赠品,赠品!只要来了就有啊,皇宫里的琉璃瓦,已经被大将军开过光啦!有了它就可直通天庭,和玉皇大帝勾通感情!留做传家之宝,可以保儿孙一世平安哪!” 这时,天色已是大亮,临安的老百姓纷纷走上街头,开始一天的劳作和生活。 可今天却不同往日,大街上来来去去的都是大批契丹兵,其中掺杂着新入伍的临安籍士兵,这些士兵由曹天峰和王则带领,他们有的人指着墙上贴的大布告,连说带比地解释,有的则拿着许多墨迹未干的小纸片,现在他们都管这玩意叫传单,大声叫着“快去西城看看啊,那里今天有大集,皇宫物品大拍卖!为了响应大将军爱民如子的号召,今天是让利大酬宾,倾宫大甩卖,皇宫里的东西应有尽有,买一送一,还有白送!” 曹天峰平地一声吼,叫道:“吐血价啊,不去的后悔!还有赌局,只要下注就能赢钱!快去赢钱啊,去晚了就没机会啦!” 老百姓看到那些告示属名是沈氏兄弟,便已信了五六成,又听到契丹兵这么大叫大嚷,心中都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先去看看再说,是真的最好,如果是假的,不买就是,也没啥损失。” 老百姓带着看热闹的心情,都向西城赶去。 在契丹兵卖力的宣传拉客下,只一会功夫,西城城墙下便已人山人海了。看着这人头涌涌的场面,汪伯彦不解地问道:“大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啊?” 莫启哲笑道:“干什么?本大将军太穷了,所以想变卖一下家产,应应急!” 汪伯彦道:“变卖家产?可大将军卖的都是皇宫里的宝物啊,这这也不是大将军的东西啊,是我们皇上的!” 莫启哲振振有词地道:“现在不是我住嘛!再说,我和皇上是亲戚,不分彼此,他的就是我的,卖卖能有啥关系!我大舅子富有天下,哪里会在意这点小玩意儿,他怎么能忍心让我受穷呢!再说,让我受穷不也就等于委屈了他的妹子嘛!” 汪伯彦听了这话,心里苦笑,这位大将军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别人的东西卖起来一点都不手软,还大有道理可讲。他道:“可皇上不是送了大将军许多礼物吗?那许多金银,大将军难道还不够用啊!”莫启哲立即摇了摇头,道:“汪老兄说笑话了,那么一点儿怎么够用。其实我卖皇宫里的东西是为了皇上好!”汪伯彦心道:“你把皇上的家都给拆了,还说为了皇上好!那要是不为了皇上好,得怎么样啊!对了,那他就该放火烧城了,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莫启哲见他脸上露出不信的神色,便“好心”地解释道:“你想啊,我要是太穷了,我的手下就会更穷,他们一穷就会抢老百姓,那老百姓不就受苦了吗?可我大舅子又爱民如子,他怎么能让老百姓受苦呢,老百姓一受苦,他就会很伤心,我是他妹夫啊,我可不能让大舅子伤心,所以我把他家给拆了,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呗,弄点钱就行,凑合凑合能过日子就好了,我也没啥太大要求!” 汪伯彦都快气晕了,这都是些什么歪理啊,他也真好意思说出口! 莫启哲又道:“我记得古代好象有个故事,说有个财主他在一个国家做大官,派了一个长工回他的家乡收租,那个长工是劳苦大众出身,很同情老百姓,所以不但没收租,还把田契什么的一把火给烧了。那个财主本来很生气,可后来他拍国王的马屁没拍好,被国王一蹶子给踢回家了,这财主一回家,那些老百姓都拥护他拥护得不得了,国王想再踢他都踢不到了,那个财主叫什么来着,好象叫什么君来着,他叫什么君?汪老兄你知道吗?” 汪伯彦这时真的被气得一句也说不出了,好好一个典故竟被莫启哲改编成这模样,你说他没读过书吧,他还知道这个典故,可你说他读过书吧,他一句正经话没有,真是服了他了! 莫启哲摇头叹息道:“唉,我也是从这个典故中得到了启发,想为大舅子做点好事,我就是那个长工,皇上就是那个财主。汪老兄你想,我替皇上散了家财,等皇上重回临安时,老百姓能不感激他嘛!说实话,为了让大舅子能得到民心,我可操了不少心,头发都白了好几根!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了皇上好,唉,真是做人辛苦,做好人更辛苦啊!”汪伯彦再也受不了了,他道:“我有点头疼,想歇一歇,大将军能不能让我到旁边坐会儿?” 莫启哲急忙“关心”地道:“行行,来人啊,让汪老兄好好休息一会儿,给他送点茶水过来,好好侍候着。”骠骑亲兵一连串地答应,把汪伯彦扶到了一边。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汪伯彦,心道:“你以为老子真是个混混吗?其实我读过的书相当不少,是个大大的才子!怎么样,随便拿出个典故来说说,就把你小子给震住了吧!不服是不行地,这叫学问!” 莫启哲转头向城下看着契丹兵在那里大甩卖。 契丹兵跟着莫启哲跟得久了,胡说八道的本事虽然还够不上顶级,但胡说五六道的功夫是绝对达到了。只听他们对着来“赶集”的临安百姓大声叫道:“来啊,这里有好东西!这是皇帝赵构用的红漆马桶,来看看,这马桶的手工是多么精细啊!皇上的光屁股曾经坐过的,谁要是买回家,在上面一坐,屁股马上就变得和赵构的一样尊贵。保证你不会便密,要是有痔疮的话,别着急,只要你往上面一坐,痔疮立马就好,连药都不用吃!买马桶送马桶刷子,来啊来啊!不买也来看看啊!”其他的契丹“拍卖员”也不甘落后,大叫道:“买马桶不算幸福,我这里有更好的,洗脸盆啊!这可不是一般的洗脸盆,是赵构他妈生他时候用过的” 有的百姓好奇地问道:“洗脸盆和皇帝他妈生他有什么关系啊?” 那契丹兵很神秘地道:“怎么没关系?大大的有关系,你们知道女人生孩子叫什么吗?叫临盆。皇帝他妈临的什么盆,就是这个洗脸盆!当初皇帝他妈生皇帝的时候,把这个盆往身子底下一放,一使劲儿,就象老母鸡下蛋一样,就把皇帝给下出来了,所以赵构不就是当皇帝了嘛!全都是因为这个盆!”为了取信于顾客,他用手使劲儿地敲了敲那洗脸盆,以示它很结实,再用个十年八年,生二三十个孩子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随即这契丹兵又大叫道:“来呀,来买盆啊,买盆送手巾啊!用这盆生孩子,保准生小子当皇帝,生女儿当公主,一个个美得象朵花儿,不愁嫁不出去啊!来啊,快来买啊”这时,人群中有一个百姓大大地不满,他手里也拿着一个洗脸盆,气道:“喂,你刚才不是说我买的这个盆是皇帝他妈生他时候用过的吗?怎么我才一转身的功夫,你又冒出来一个!” 那契丹兵道:“这个这个嘛,这个事实是这样的,皇帝他妈生他时是难产,用了好几个盆,你那个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象这种盆我还有不少呢,你看,这里还有一大堆呢,都是皇帝他妈生他时用过的!这可是好东西啊,你要不要再买一个,这回我大方点儿,搭你俩手巾,怎么样,再买一个吧!” 众百姓张大了嘴看着他,默然无语中!你这个卖假货的,我们鄙视你! 城底下的大集越来人越多,一开始只有十几万人,现在可好,几乎临安城里能来的老百姓全都来了,有钱的买货,没钱先拿“赠品”然后跟着看热闹,瞎起哄。在这战事频频的多事之秋,临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的场面了。 有的老百姓钱不够,便两人凑钱买皇宫里的用品,反正是买一送一,两人都有东西可拿,出钱多的拿好的,出钱少的拿送的,皇家用品质量超好,就算是送的也是一流货色。 下面现在是人声鼎沸,吵吵嚷嚷的讨价还价,其中还混入了不少临安籍的士兵,他们换下军服,在人群中充当“托儿”一看到什么东西不好买,立即便大喊这东西跟赵构有关,他们发现只要是和皇帝套上关系的东西肯定好卖,用莫启哲的话来说,这叫名人效应,和现代名人卖用过的东西一个道理!既能满足老百姓的仰慕之心,自己又能捞上一票,真是好买卖! 看见城下热闹非凡的场面,城头上的骠骑亲兵也忍不住了,耶律宝室请示了一下莫启哲,他也想去卖卖东西,莫启哲当然答应,人越多越热闹嘛。 耶律宝室冲下城头,抓起一张大被单喊道:“父老乡亲们,我告诉大家一个特大喜讯,我们刚刚在皇帝的寝宫里找到了赵构成亲时用过的床单!赵构这小子成亲的那天晚上用的就是这张床单,还没洗过哪,皇帝和他的皇后在上面打过滚!来啊,谁家要有快成亲的儿女就快来买啊!这东西可货真价实,只此一份,宝物啊宝物!” 莫启哲听他这样叫喊,乐得哈哈大笑,这帮家伙可真能糟蹋皇帝啊!他对着韩企先和萧仲恭点了点头道:“可以开始了!” 韩企先和萧仲恭立马儿对着城头上早就准备好的一大堆契丹兵挥手示意,这些契丹兵都能写会算的,他们一见大将军发令,立即走下城头,摆起了一大排长桌,拿出纸笔,对着百姓叫道:“现在开始下注,等会城外的赵构和完颜宗翰的那两个家伙要打架斗殴,咱们城里有大将军坐镇,所以一点儿事没有,大家只管看热闹就行!只是光看热闹没意思,大家来买输赢,赢了有钱分,输了也没关系,大将军不会算利息!” 这时皇宫中的东西再多,也在这一阵“抢购”狂潮中卖得差不多了,老百姓现在又看到有新花样,便纷纷走来看热闹,他们早就看到了沈氏兄弟写的布告,只是一时还无法相信,世上真有这种好事! 一开始,大多数老百姓都不买,只是在一边叽叽喳喳地说长道短,除了一些光棍混混之外,大家谁都不想掺和进来。 这时,混在人群中的临安籍的士兵可发挥了大作用了,他们纷纷“言辞恳切”地证实这事绝对是真的,有的还掏出钱来下注,给老百姓做一个好榜样。他们为了不让老百姓买赵构赢,有的便大说赵构的坏话,把这位南宋皇帝说成了一个十足的废物,还说虽然完颜宗翰也是狗屎一堆,但狗屎再臭也还能做肥料啊,所以他比赵构还是强上一点点的,买他赢准没错! 莫启哲手下所有的军队,无论是哪族人都绝口不提宋兵和金兵,只说赵构和完颜宗翰的名字,把两军的矛盾转移到两个人身上去,而且这些士兵也不再提契丹这个字眼,只说是骠骑军,咱们的骠骑军。 老百姓在他们一再的鼓动下,想想说得也对,买赵构赢,不但赢的钱少,还得用现钱,百姓中的不少人在刚才的大抢购中花了很多钱,现在的口袋里不免有些“羞涩”想赢钱可也拿不出本来,反而,买完颜宗翰赢就不必拿现钱出来,记帐就行,而且赢的还多。 他们都打起小算盘来,买完颜宗翰赢,就算输了也没啥大问题,大将军不是说了嘛,要是还不出钱来,给他“打工”就行,不但打工就可以让欠帐一笔勾消,而且打工也还给工钱,以前给赵构服劳役的时候可都是不给工钱的啊,白干!这么说,买完颜宗翰赢是怎么的都有的赚啊,那还买赵构赢干嘛,有钱没地方花啊!他们一想通了这点,也开始下起注来。 莫启哲望着城下买完颜宗翰的人越来越多,而买赵构赢的那几个下注桌前,除了几个受赵构思想毒害过深的老学究之外,几乎没人。 他很是高兴,让临安百姓不再把赵构当回事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这都得多亏刚才卖东西时,大喊赵构的名字啊,老百姓听得多了,也就不把皇帝放在心上了,失去了对皇家的神秘感,这种神秘感一旦消失,盲目性的崇拜也就没有了,谁也不可能再对这种废物卖命了! 莫启哲转头对萧仲恭道:“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啊!”萧仲恭点头道:“是啊!大将军不提金宋两国,而只提赵构完颜宗翰是对的,给老百姓一种感觉,认为这只是两个人的争端,所以反抗的情绪有了很大的缓和。” 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把国家当成是他自己家的,动不动就说:这是我某某家的天下。时间长了,皇帝便把国家当成了私产,而老百姓也这么认为,把对国家的忠诚当成了对个人的忠诚,而当他们得知那个一直被他们盲目效忠的人是个废物时,这种愚忠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无论是北宋代后周,还是灭掉了那个李后主,都没引起百姓的反感,只不过是头上换了个统治者而已,日子还不是得照样过。 现在莫启哲正在做的不过是把那个叫“赵构”的统治者改成叫“莫启哲”而已。 折腾了一个上午,城下仍是人山人海,老百姓不管有没有下注都没有走,他们都等着看正午时分赵构和完颜宗翰的决斗呢,其实老百姓也都很关心这场战斗,谁也不想走。再说手里拿着赵构的东西,看着赵构在下面打架,那不也挺有意思的嘛。 这时,城外的宋兵已经开始集结列阵了,而铁甲锵锵中城北的金兵也在往城西赶来,马蹄声夹杂着兵器互撞声,在领兵大将的呼喝命令中,金宋两军的所有部队都来到了临安城西。 第四十五章城下血战 昨天晚上,那名汪伯彦派回去的宋兵,拼了性命不要,象发了疯似的跑回了宋营。守卫营门的卫兵见一人飞跑过来,不知出了什么事,大声询问,那宋兵叫喊道:“我是临安汪大人派回来的信使,有紧急军情要禀报皇上,快快打开营门!” 守营的宋兵打起火把,发现这人并未穿着宋人军服,想了想,他既然是从临城里跑出来报信的,那么不穿军服也是对的,跑出一个小队,把他带了进去。 那宋兵报出了他所属部队的番号,并拿出了那颗蜡丸,卫兵不敢待慢,急忙回报值夜的将军。将军打开蜡丸一看大吃一惊,他也急忙飞报赵构。 赵构此时因为议和有望,所以睡得相当香甜。他身边的太监叫康屡,是个拿鸡毛当令箭的主儿,虽然是下边没东西可硬,但他上面嘴里的那根舌头倒是挺硬的,硬是拦着值夜将军,索要贿赂,不给贿赂就不给通报。 那值夜将军此时顶盔贯甲,身上怎么可能带钱,自然不能把贿赂给康屡。康屡见没有钱进口袋,虽然他不是个官,但仍旧大打官腔,说皇上怎么怎么劳累,不能打扰,硬是不让值夜将军见赵构。 值夜将军无法,只好又飞奔到宗泽的军帐,把那封书信呈给宗泽。 宗泽可不似赵构那样贪图享乐,他一见这蜡丸书信也是大吃一惊,金兵明日便要开战,这是何等紧急的军情,不能有片刻的耽搁。他立即来见赵构,那个太监康屡又来索要贿赂那一套,可宗泽哪能吃他这一套,把他推到一边,宁可得罪皇帝身边这个亲密小狗腿,也要马上见到皇帝不可。宗泽在赵构帐外大叫,说有紧急军情要连夜参见皇上。 赵构这时正在做重回临安的好梦呢,突然被吵醒,当然不快,他慢吞吞的起身,叫宗泽进来回话。宗泽递上蜡丸书信给皇帝观看,这一看可把赵构吓了个半死,没做完的梦也不敢再做了,急忙传令升帐,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宋军将领们听到金军要开战,急奔到赵构的龙帐,一个个神色各异,有的很兴奋,心想这次终于给金兵们点颜色看看了,有的则满面沮丧,不是都要议和了吗?怎么还要打。 宗泽把那蜡丸书信给大家念了一遍,然后对赵构说道:“皇上,如今金兵既然不肯议和,仍要开战,那么我们也应做好准备,不能让金兵得逞。” 赵构问道:“那莫启哲呢,他不是答应要跟都元帅完颜宗望说议和的事吗?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成功,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又要打了?” 宗泽摇头道:“皇上,我看他的信誓旦旦十有**是信口开河,此人全无信用可谈。如果他真的是一心要促成议和,那为什么完颜宗翰的军队明日就要开战,他却一声不吱,也不来通知我们。还有,我听那赶回来送信的小校说他们一共是回来两个人的,汪大人怕他们被莫启哲抓住,所以派了两个回来,果然这招用对了,其中一个送信的小校在城外被金兵放箭射死了。这说明莫启哲根本就没议和的心意,他是成心想开战。” 赵构还是报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摇头不信道:“不可能的,朕如此诚心待他,他也必不会负朕!” 宗泽又道:“我猜他是想坐山观虎斗。皇上你想,他和完颜宗翰不和,如果完颜宗翰开战的话,那不就可趁机削弱他的实力,这个机会莫启哲如何能放过。而且他是想看看这次战斗到底是谁更厉害些。如果我军获胜,那他定会在都元帅完颜宗望面前大敲议和的边鼓,从而在议和中捞取更多的好处,如果我军此次战败,我看第一个落井下石的人必定是他!” 帐中众将听宗泽分析得如此透彻,不仅都是点头表示信服。赵构虽然脸色难看,对莫启哲的两面三刀大为不满,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道:“咱们跟完颜宗翰也说说吧,就别打了。多给他些金帛子女,说不定完颜宗翰就不打了。” 这话一出,满帐将军俱都露出不满之色,宗泽更道:“皇上,就连莫启哲这样的人都不肯痛痛快快的议和,何况完颜宗翰!他极有可能是想通过议和来拖延时间,皇上可别忘了,海上可也来了金军援兵,虽不知他们为什么不过江,可那也是个大大的威胁,不能等等闲视之,如让金军两军会师,咱们可就被动了,所以明天这一仗是必须打的,而且一定要打胜!” 赵构低头思索,犹豫不决。这时,他身边的太监康屡多嘴多舌的道:“要不咱们只列阵,不主动出击不就得了嘛!等完颜宗望到来的时候,咱们再议和,这一仗也算不到咱们头上,是他们先开打” 话还没说完,只听宗泽大喝一声:“宦官住口,军国大事,岂容你这阉人插口!”康屡吓了一跳,当即住口,恨恨地看了一眼宗泽,可他这话却被赵构听到了。 赵构喜道:“对啊!咱们不主动进攻不就得了,那完颜宗望想怪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就这么办吧,明天我军只列阵,不出击,防守一下就够了!” 宗泽听皇帝下了这样的命令,真是悲愤不已,象皇上这种年纪,正是好男儿热血沸腾的宝贵年华,可皇上不但不奋发图强的收回故土血洗国耻,却一味的贪图享乐,视国仇家恨于不顾,如此的懦弱,怎么不叫人心寒! 而金军方面,本来暴跳如雷的完颜宗翰慢慢冷静了下来,初看莫启哲那封充满漫骂的所谓战书确实让他气昏了头脑,可他毕竟不是鲁莽之辈,头脑一清醒,仔细一想,便发现这事大有蹊跷。 宋国的赵构竟敢和莫启哲联合,这本没什么稀奇的,可这封战书却不是兵多将广的宋军送来的,而是兵弱的莫启哲送来的,这可就有些问题了。莫启哲这小子最是现实,力不如人,他从不硬拼。今次他主动前来挑战,十有**又是诡计!嗯,是了,他是想借宋军的兵力来削弱自己,所以战场不选城北,而选择城西宋军占领的地盘,他到底还是怕死啊!我可不能上了他的当。 可这封战书写的实在气人,辱骂到了完颜宗翰的母亲。完颜宗翰对自己的母亲最是敬爱,在他幼小之时父亲撒改长年征战在外,他和母亲相依为命,是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拉扯长大,所以完颜宗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莫启哲如此辱她,这口气不出,妄为人子! 可一说到打,完颜宗翰又犯愁了,宋军数目如此之多,把自己军队合围是迟早的事,既然如此,只能撤兵。那么在北返之前应当给宋军一次凶猛的痛击,打得他们不敢来追才行。现在恐怕来不及等完颜宗望的援兵了,可这么就回国实在不甘心。 看着帐中的军用地图,完颜宗翰想道,宋国的军队不都是跑到临安来了吗,那其他地方一定兵力空虚,我不如在撤退时奇袭建康,再攻占扬州,那里可是宋国的繁华胜地,我军不但能在那里得到给养,说不定还能挟大胜之势进行反攻,很好,就这么办。 这位大元帅在霎时之间,便定下了解决明日大战和日后反攻的计划。他叫来传令兵,命令道:“叫兄弟们今晚连夜制造拒马子,不用象正规的拒马子那样精致,只需大致上象就行了,但数目一定要多,还有,切记使用的木料一定要是干燥的,明白吗?” 传令兵点头表示明白,出去传令了。完颜宗翰冷笑了一声道:“古时不是有个火牛阵吗,我明天就设个火马阵,烧你们个焦头烂额!” 经过一夜的准备,金宋两军都在不到晌午的时候便开到了临安城西,各自列阵,准备来一场大战。 莫启哲站在城头上观看两军的阵法,发现金宋两军虽然都是分成左中右三军,可却还是有些大大的不同。 金兵并没有把重甲骑兵放在中间阵营,这些全身上下连马都披了铁甲的铁骑分为左右两军,成为中军的两翼,而完颜宗翰的中军部队每三名骑兵为一个作战单位,每个作战单位后面紧跟着一个由步兵们推着的大木架,也看不出是木车还是木梯的玩意。 他转头问萧仲恭道:“完颜宗翰想玩什么把戏,他的那些破烂木头架子是干什么用的?” 萧仲恭皱了皱眉头道:“看样子应该是拒马子,不过也太粗糙了,再说这拒马子是用来攻城的,拿到野战上来,好象也没什么太大用处啊。” 莫启哲回忆了一下,道:“拒马子?是拒马吧,拒马不是大木箱上插尖刀吗,怎么又变成大木头架子啦?” 韩企先道:“拒马是拒马,拒马子是拒马子,名称差不多,但用处却是不同的。拒马是用来阻击骑兵冲锋的,拒马子是攻城用的。拒马子的用处和云梯差不多,可它比云梯作用更大,士兵可以站在上面向城里射箭,而且它的稳定好,守城的士兵没法推翻它,拒马子上有防箭的掩体,可防敌军向自己射箭。只要它一推到城下,上面的士兵便可以直接登城作战,实是攻城的一大利器啊。不过这是打野战哪,完颜宗翰拉了这些东西干嘛?” 萧仲恭也道:“中军的那些士兵是金军精锐之中的精锐,叫铁浮屠,也叫铁塔兵,他们穿的都是最精致的盔甲,用的也是最锋利的刀枪,作战方式是三人一组,每前进一步,拒马子就被推向前一步,以示一往无前,决不后退之意。不过,现在这个阵法又和平常的不同,怎么铁浮屠用到野战上来了?如果前面铁浮屠的骑兵打了败战,向后撤退的时候,他们身后的拒马子不就成了拦路的障碍了吗?而且后面的步兵也会受到损失啊。完颜宗翰怎么会犯这么低劣的错误,难道他就那么肯定这仗一定能打赢?这阵法真是让人看着糊涂!” “那两翼的骑兵是干什么的,以前我好象没见过这种阵法啊!”莫启哲问道。 “两翼那些人和马都披铁甲的军队叫拐子马,就是用来配合铁浮屠用的。凡难下之地,只要用了这个阵式,那真是百战百胜,从来没有打过败战啊!以前金军都打得太顺了,还没等用到这种阵法时,就打了胜仗,所以大将军没见过。另外铁浮屠和拐子马的士兵都是精锐部队,咱们还算不上精锐,自然也就没操练过这阵法。”萧仲恭答道。 莫启哲笑道:“拐子马,这个我知道,其实他们也算不上多厉害,我有办法可以破它。” 契丹众将领一听,全都惊讶地看着莫启哲,这种把进攻威力发挥到极限的阵法大将军竟说有办法可以破解,真是太意外了。 莫启哲笑道:“用勾镰枪不就行了!只要把长矛多打造出一个横着的刀锋既可,用那横着的刀去割马腿,那马腿可没有铁甲啊,一割就得倒下,你们看金兵都是一身沉重的铁甲,一落马肯定是不能立即爬起来的,趴在地上的英雄好汉再英勇也是有限,趁他病要他命,你们要是这都弄不死他,也太没用了吧!” 众将领都露出不信的神色,只用一招矛头加刀就能破了横行霸道的拐子马,未免儿戏。 勾镰枪到底是怎么样破拐子马的,莫启哲也没真见过,他只好含糊带过:“这个想法嗯,是我刚刚想出来的,还不够成熟,但肯定好使!你们下去把它完善一下,要是实在没岳没那种本事的话,那就拉倒不用想了,反正咱们有大炮,什么狗屁铁浮屠拐子马的,在炮弹面前还不是烂泥一堆。”说完他又转头去看宋军的阵营。 宋军的中军全为步兵,纵而深,密集而坚厚,形成一道道铜墙铁壁,无数的长矛大刀化做层层的枪林剑海,这样列阵是为了有效阻止金兵的冲锋,这是典型的以防守为主的阵形。离临安城墙远的那翼为骑兵,离城墙近的这翼为步兵盾牌手,士兵们竖起成千上万面一人高的大盾,大盾的后面是一排排的弓箭手,手持强弓硬弩,随时准备放箭攻击。有趣的是这些宋兵的脸都是冲着临安城头的。 萧仲恭见状笑道:“赵构还是信不过大将军啊,他怕和金军作战的时候,我们放大炮支援完颜宗翰,所以才派了盾牌手在咱们这边。” 莫启哲“嗤”的笑了一声道:“就凭这么几面破盾牌就想挡住咱们的大炮,太幼稚了吧!” 韩企先道:“他没想挡住咱们的大炮,只是想掩护中军而已。那才是他们的重点,反正他们人多,死了一个还有两个!” 曹天峰这时忽然道:“事实上咱们是打不到他们的。无论金军还是宋军,他们都在咱们的大炮射程之外。这说明两方都把咱们当成了敌人,怕咱们偷袭。” 莫启哲道:“打不着就打不着,管他们的。来人啊,叫那些百姓都上城头来观战,尤其是那些下了注的百姓,更得来看看了,加加油助助威什么的。” 众将领一齐大笑,传令兵下去传令了。不一会儿,城下的老百姓便一窝蜂似地跑上来了。他们纷纷在城头上抢占好位置,等着看金宋两军开战。 宋国的领兵将军们这时都纵马在自己的阵前往来驰骋,大声地激励着自己的将士,鼓励他们为了祖国、为了妻儿父母、为了生存荣耀,为了收复河山而战。 相反金军那边却静悄悄的没有动静,想来完颜宗翰早就明确了这场战斗要达到什么样的目地,所以金军也用不着什么语言上的鼓动,一切只要按计划行事就够了。 宋兵的将军们喊了一阵便回归本队,静静地等着金军先发动冲锋,他们已经得到命令,不许主动出击,所以只能把战场上的主动权交到金兵手里了。然而,完颜宗翰却并没有下令发动冲锋,他还要观望一下,和宋兵一样,他也怕在作战时受到莫启哲的偷袭。 金宋两军在下面对峙,城头上的百姓可受不了了,他们既想让完颜宗翰得胜,从而赢得财富,可又深深的不愿看到宋军战败,心里本来就矛盾,这时见城下的军队始终不动,当然就更不痛快了。 正在分析这仗要具体怎么打时,完颜宗翰忽然听到临安头一阵响彻云霄的骂声,他抬头望去,只见城头上人头涌涌,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有士兵也有老百姓,这些人正满面愤怒地吵吵嚷嚷,虽然骂些什么听不清楚,可好象都是在骂自己的。 两军都不动,可老百姓没一个骂宋军的,却都把气撒到了完颜宗翰的头上。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相信在几十万道火光四射的目光中,完颜宗翰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只北京烤鸭。 莫启哲一听老百姓不骂赵构却骂完颜宗翰,心中叹气,他是想通过城头大赌来挑拔百姓和赵构的关系,可百姓虽买了完颜宗翰赢,到了战斗将起之时却还是帮着赵构。莫启哲摇了摇头,天下事看来都不能操之过急啊,民心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得到的。 他冲着左右的骠骑军一使眼色,亲兵们立即明白了大将军的意思。不是没老百姓骂赵构吗,没关系,咱们自己骂。 一个大嗓门的亲兵首先吼道:“赵构你拿出点男子汉的勇气来,赶紧冲锋啊。别让老子久等!” 一有开头的后面马上就跟着骂开了:“赵构你个缺德玩意,怎么还不上啊,你是不是个男人啊!”有的骂道:“赵构你个王八蛋,我操你祖宗的,老子把全付身家都押到你身上了,你要是败了,老子以后上你家吃饭去,由你养老子!” 一个小兵扯开嗓子骂道:“赵构你生儿子没屁眼儿,生女儿全身都是屁眼儿,赶快冲啊,你这个老屁眼儿!” 莫启哲哈哈大笑,命令道:“把锣鼓号角都取出来,我看他是有点儿大便干燥,咱们给大舅子加把劲,让他早日脱离痛苦的边缘。”骠骑军听大将军下令,马上把能弄出响来东西全拿出来了,吹吹打打地给赵构“助威” 完颜宗翰脸色铁青地看了一眼临安城头,心道:“莫启哲这个混蛋自己不出战,却让宋兵和我对阵,他倒好心情地在城上看热闹,真是无耻之极。我竟然和此人同朝为臣,真是耻辱!”多等也是无益,完颜宗翰马鞭一指,中军的铁浮屠开始发动了进攻。 铁浮屠士兵并不是象以往金国发动冲锋时快速进攻,而慢慢地全线向宋军推进,每前进一步,后面的拒马子便向前推进一步,士兵们齐声大喝“前进!”再向前推进一步,士兵们便大喝“胜利!” 进攻的步伐虽不是风驰电掣,但气势却是雷霆万钧,步步为营,有条不紊地向敌阵前进,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响,恐怕创下了临安建城以来噪音的最高记录。 不少宋军士兵对金军这种决不后退一步的进攻阵形感到有些恐惧,最前面宋兵发生了一些混乱。 宗泽立即下令,如有士兵面露怯色,或转身逃跑的,立斩不赦。领兵的将军出阵大声喝令,不许士兵慌乱,以免宋军的阵营发生动摇。 在两军相距一箭之地时,金军拒马子上的弓箭手开始放箭,向宋军进攻。宋军前排士兵马上挺起盾牌抵挡箭雨,藏在盾牌后面的宋军弓箭手也放箭还击。 箭雨过后,后面推动拒马子的金兵停止了前进,把拒马子一字排开,在金宋两军的中间形成了一道木墙。 而前面的铁浮屠加快了进攻速度,催动战马开始小跑,但跑归跑,他们的阵形丝毫未变,仍是一如既往地整齐,马上的士兵挺出长矛,冲在最前面的金军万夫长的一声断喝:“杀啊!”骑兵们立即放缰驰马,利用这一箭之地的距离向宋军展开进攻,在这不太长的距离冲锋,金军保持住了队形的不变,要与宋兵做全面的碰撞。 对宋国步兵来说,金国骑兵进攻时的马蹄声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雷声,轰隆隆地震撼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心。战场上的每一个宋兵心里都知道,要在无险可守的平地上以步兵对抗骑兵是极难的事,单靠勇气是没有用的,要面对着奔腾而来的铁甲骑兵,还需要使用智慧。 看着金军威猛绝伦的冲锋,城头上观战的契丹将领和莫启哲一齐摇头,都在想:“宋兵人多却不首先进攻,偏要列这种防守阵势,金国骑兵这么勇猛,他们根本抵挡不住,就算挡住了第一轮进攻,那第二轮呢?要是让金军冲入了阵营,那宋兵非得全面溃败不可,那得死多少人啊!”莫启哲更想:“领兵的宗泽也不是个新手啊,他是不是脑袋坏掉啦!用数倍于敌的阵亡士兵换得胜利,这根本不值得啊,这种胜利要来有何益处,难道说宋国人真多到死个几万人都不在乎的地步了?莫明其妙!” 可出乎意料的是,宋军虽然人人面露惧色,可一个临阵退缩的都没有,他们始终没有发动冲锋,只是静静地等着金国骑兵的到来。 金军越骑越近。敌军的马蹄声震荡着大地,与每一个宋国士兵胸膛里的心脏跳动声混在一起。 金国骑兵们狰狞的面貌已经被看得清清楚楚,就如一群从阴间里跑出的恶鬼一般,要来吞噬掉所有的生命。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时候,宗泽身前的令旗突然放掉,前方领军的宋将立即大喊道:“稳住!不要慌!”随即又大喊:“准备准备好!开始!” 最前面的宋兵立即扔掉了手里的大盾,只拿着弓箭退到了后面的宋兵阵里。后面的三排宋军高高举起成千上万根极长的长矛,前后并排组成三层长矛阵。第一排的士兵举起长矛离地较低,第二排则高,最后面的一排则举得更高。 金国骑兵一见这种阵势都是大吃一惊,他们手中的长矛杀不到敌人了,太短了!而且因为冲得太猛,要停下来也已经太迟了。本来凶猛的冲锋杀敌,现在却变成了自杀,骑兵和战马在惯性的作用下,冲向宋军挺出的长矛,人和马的胸膛一齐被尖锐的长矛刺穿,骑兵和战马在阵亡前发出了悲惨的尖叫声。 转眼之间,宋兵的阵前便出现了一道人和马堆砌成的长墙,鲜血染红了大地。 后面的骑兵部队见前面的损失惨重,立即做出反应,勒住战马降低了冲锋速度,宋兵的长矛阵失去了它的作用。可这一阵的宋兵立即又如刚才的盾牌手一样也向后退去,躲入了更后面的一阵宋兵阵中。 这阵阻敌的宋兵全身低俯,手里拿着另一种武器,这也是一种长长的利矛,唯一与普通长矛的区别是,它的矛头处用麻绳横绑着一柄短刀,刀刃锋利,寒光闪闪,在金军降低马速的同时,他们用这种奇形怪状的武器,向金兵战马的马腿割去。 城头观战的莫启哲大叫一声:“这就是麻扎刀吧!有没有搞错,就这么简单,只在长矛上系把刀就行啦!” 第四十六章机不可失 契丹众将一起转头看向大将军,莫启哲道:“哎呀,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种勾镰枪嘛!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什么狗屁铁浮屠拐子马,见了这玩意还不是照样嗝屁!只不过我以前以为勾镰枪是一个整体的枪头,却忘了用根麻绳就能解决这个问题。麻扎刀,嗯,我以前确实听说过这玩意儿。” 众将领齐声“啊”了一声,心道:“这就是勾镰枪啊!也没什么稀罕的啊,可为什么我们以前就没想到过!” 莫启哲心道:“这麻扎刀不是岳飞发明的吗?难道不是,反正不管是谁,肯定不是我发明的就对了!啊,应该是岳飞把这种武器大规模使用的!那宗泽怎么知道的?” 莫启哲突然一拍脑门儿,我怎么糊涂了,宗泽是岳飞的老师啊!学生如此厉害,老师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吧,要不然怎么做人家的老师,知道用这种时髦武器也算不上什么意外。 城头上观战的百姓见完颜宗翰军队进攻受挫,齐声长叹,长叹之后,又是齐声叫骂,不但骂完颜宗翰废物,也骂赵构太卑鄙,那马招你惹你了,你割人家大腿干嘛呀,一点都不爱惜动物,十足的混蛋! 有的人见自己就要输钱了,也顾不得自己“曾经”也是宋人了,他们现在受莫启哲保护,赵构就滚一边儿凉快去吧。有的百姓甚至大喊大叫道:“大将军,大将军,咱们开炮吧!支援一下完颜宗翰,可别让他输啦,那我们也不跟着得输吗?” 有的则叫道:“大将军,我现在改押赵构赢行不行啊?少赢点钱就少赢点吧,总比输个精光强,我刚才把老婆本都押上了啊!”莫启哲一本正经地道:“不行,放炮是不行地,那等于做弊,是非常恶劣地行为,本大将军不屑为之。改下注就更不行了,这只能证明你的赌品太差,本大将军自然不能这个姑息养奸!放心,输了没关系,我又没放高利贷,你们怕什么啊,顶多到我的军队里来当兵吃饷,我还能不要你们吗?!” 百姓们听莫启哲这么说,也没办法,只好大声叫喊,给完颜宗翰加油,完颜宗翰由老屁眼儿迅速上升到老帅哥! 莫启哲和众契丹将领对望了一眼,成了,分化临安百姓和赵构的关系圆满成功! 远处观战的完颜宗翰见自己第一批冲上去的骑兵还没等与宋军厮杀,便纷纷落马身亡,很是吃了一惊,他挥了挥手命令左翼的骑兵冲锋,要尽可能的救回自己精锐的铁浮屠。左翼金国骑兵望见大元帅发令冲锋,立即驰马前冲,他们不向铁浮屠兵那样排成巨阵向前推进,而是在刚一起步的时候便快马加鞭的猛冲。 这群被称为拐子马的骑兵虽然大阵不整,可却小阵灵活,远看上去乱七八糟的一片,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每五人成一组,这五名骑兵成一个小阵,五人五骑并列前进,丝毫不乱,所以这个大阵事实上也是不乱的,仅仅是在感觉上有种不如铁浮屠那般整齐而已。 莫启哲在城头看得“啊”了一声,心道:“这才是战争的艺术啊,看似笨重的铁甲骑兵事实上有其独道的机动灵活性,完颜宗翰能做到大元帅的高位看来并不全是靠了他老娘的肚皮,他是自己真有料啊!”金国骑兵们的战马扬起漫天的飞尘,铁甲铿锵,士兵们嗬嗬大叫,手舞大刀长矛向宋军中军疾如雷电般地杀来。大地好象是一面大鼓,而数万只马蹄便是鼓杵,敲得大地隆隆作响。 城头上观战的百姓见金兵这般勇猛,心想这次可要赢大钱了,他们大声欢呼起来,声嘶力竭地为完颜宗翰加油,完颜宗翰又从“老帅哥”被提升为了“好个有种的爷们儿”老百姓可真是现实啊,不认愣的,只认横的! 宗泽见金国左翼骑兵冲了上来,也下令让自己的骑兵冲锋。 宋国骑兵和步兵的比例大概为一比十,全军以步兵为主,骑兵的数量也就三万不到,虽然比左翼金国骑兵要多,可要是想抵挡这么猛烈的冲锋,必须得全军上阵才行,可赵构偏偏要以“龙体”为重,硬留了一万骑兵在自己身边护驾,这次冲上去迎敌的宋国骑兵只两万不到,二打一宋兵就非败不可,现在是一打一,宋兵更不行了。 宋国骑兵是右翼,与金兵左翼相对,他们是正对着的两支部队。金军骑兵是冲向宋军中军的,是斜着向前,而宋国骑兵冲锋却是向前迎战金国骑兵的,所以是直线冲击,这样就成了宋兵从侧面进攻金兵,占了一小点的便宜。 两支骑兵队伍轰隆隆的接触上了,在刚一接战的时候金国骑兵发生了一点混乱。可就在这时,五人小阵终于体现出了它的灵活性,由五人小阵组成的拐子马转头改向宋国骑兵攻来。 两军相互对冲,他们的交锋就象是两颗巨大的恒星在高速前进的途中相互撞击到一样,猛烈而炽热,火花四溅。在双方的接触面上,士兵们挥刀急砍,挺矛猛刺,人和马的鲜血在迸溅涂抹,武器撞击所产生的火花在阳光下的照耀四散飞射,仿佛要和太阳比比到底是更亮些。战斗中士兵们的吼叫声震荡着大地,也向天空发出最强悍的轰鸣。 一名金兵的长矛刺入了另一名宋兵的胸膛,那名宋兵惨叫着落马,可他在临死前却用尽身上的最后一点力气,紧紧地拖住那名金国骑兵的战马马腿,把那马拉倒,金兵从马上摔了下来,和那已经死了的宋兵一起被后面冲上来的战马铁蹄踏成了肉泥。 一名宋兵的长刀砍裂了一名金兵的铁甲,砍断了金兵的左臂膀,可那金兵就在自己手臂离体的同时,右手的长刀却又一挥,削飞了那宋兵的头颅,这一刹那间,另一名疾冲而来的宋兵又同样砍掉了这名金兵的头颅。两颗头颅滚到一起,他们活着的时候是生死仇敌,死去时却鲜血互溶,共染尘埃。 面对着喊杀声震天动地的战场,城头观战的临安百姓却安静了,他们呆呆地看着这血肉横飞的场面,这比那日莫启哲攻入临安更让人恐怖,那次战斗只见其惨,却不见其烈,可今天城外的战场却是地地道道的两军相战,其悲壮的程度是生活在和平中的普通百姓所无法想象的。 莫启哲叹了口气,和平真是要用鲜血来换得啊,为了整个天下的和平,还要流多少血呢?母亲再也见不到儿子,妻子再也见不到丈夫,幼儿再也见不到父亲,这一切仅仅是因为统治者要使头上的皇冠更灿烂一些,一将功成万骨枯,那立一国呢?要枯多少骨? 在密集坚厚而又灵活机动的金国骑兵大阵的猛烈攻击下,宋国的骑兵终于抵挡不住了,开始慢慢后退,那情景就象一个巨大的冰质的行星撞击在一个同样巨大的却是铁质的行星上那样,虽然它们一样的巨大,但冰质行星的崩溃却是无法抗拒的必然命运。宋国骑兵开始向后溃退,可他们越退,金国骑兵就迫得越紧,咬住不放,非要尽数消灭所有的宋骑不可。 宋军中军后面观战的赵构一开始见到宋国步军得了小胜,心中欢喜无法形容,只道完颜宗翰能知难而退。完颜宗翰是怎么想的赵构不知道,可如果是赵构自己见到作战失利的话,那他是一定要停止进攻,并且想想是不是要“暂避敌锋”的。 现在他看到金军在拐子马冲锋中占了上风,心里就有点儿害怕了,在马上左看右望,便想着要回营。他身边的太监康屡也哆嗦着问道:“皇上,金兵这么能打,咱们是不是要先回营等等消息啊!这里交给宗将军就足够了,皇上龙体贵重,不宜在险地多留啊!”赵构点头道:“对对,咱们先回营吧!宗将军,宗将军!”他一边高声大喊,一边向远处指挥作战的宗泽招手。 宗泽听到皇帝叫他,立即催马过来,问道:“皇上,有何旨意?” 赵构道指了指腮帮子,道:“朕昨天晚上被你们吵醒,没睡好觉,所以今天有点牙疼。这个嘛,朕现在急需御医给朕看看,所以朕就要回营了,这里的战事就交给宗老将军全权负责了,莫要辜负朕对你的一番信任啊!”宗泽大吃一惊,急忙劝阻道:“皇上,现在正是战斗的关键时刻,您在阵后观战对士兵们可是有很大激励作用的,万万不可离开啊!皇上这一走会让士兵们产生沮丧情绪,对取胜大大不利!臣请陛下不要离开。” 赵构一挥衣袖道:“不行,朕真的得回营了,我这牙疼得厉害!”其实他做为皇帝,要走便走,根本不用跟臣子解释原因,可他现在对宗泽十分倚重,对领兵主将可不能太不给面子了。 宗泽道:“传太医来阵前为皇上治病好了,皇上你现在可千万不能离开啊!胜败未知的时候您要是一走,那就算能打胜的仗也会落败的啊!”一国之君在两军作战之际,竟然说牙疼要回营,这会让士兵怎么想,这仗简直没法打了! 赵构不再听他罗嗦,调转马头向宋营奔回。那个太监康屡临走时还看了一眼宗泽,贱嘴贱舌地道:“宗将军,你难道不晓得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吗?皇上现在龙体有恙,你还敢让皇上在此督战,简直是不忠不孝,奸臣一个” 宗泽冲他一瞪眼睛,小小阉人也敢和老夫说这等无礼之言,康屡见宗泽冲自己瞪眼,吓得一哆嗦,慌忙拍马追他的皇帝去了。赵构带着三千贴身侍卫向城南宋军大本营跑去,他临阵脱逃没好意思把那一万铁骑也带走,而是留给了宗泽抗敌。 城头上观战的莫启哲见黄罗伞盖脱离宋军主阵,向宋营返回,心中疑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赵构竟然临阵脱逃!别人打仗都是士兵先逃,当官的在后面喝令约束,他可倒好,当兵的没跑,他自己竟然跑起来了,而且其快如兔! 莫启哲摇头道:“赵构跑回营去了,我这大舅子可真给我丢人!” 萧仲恭在旁道:“这个赵构毫无两军对垒的经验,只是一味的胆小怕死。须知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战场虽然血腥残酷,但只要赵构留在这里,宋军必会顾他周全,拼死也不能让他被金军俘虏。可现在他却脱离主阵,跑回大营,远离战场看似安全,其实更危险。大将军你看,现在宋军几乎所有的军队到上了阵,大营中留守的士兵肯定不会太多,赵构身边的侍卫也不是很多,这时候要是金军有一支铁骑趁两军混战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宋营,十有**这位大宋的皇帝就得和他老子哥哥一样,做了金军的俘虏,被送到五国城去享福!” 韩企先道:“可惜啊,赵构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可完颜宗翰却是无法把握的,他现在哪有多余的兵力去突袭赵构,就算有兵力也要绕过宋军主阵方可,可那也就算不上是突袭了。” 突袭?偷袭?莫启哲忽然感到嗓子一阵发紧,完颜宗翰没兵,可自己却有啊,而且也不用绕过宋军主阵,只须打开城门即可。 赵构的行帐设在城南大本营,自己如从南门出战,一个冲锋就能打到赵构营前,那时要能把他给俘虏了,这金宋战场上的主动权可就落到自己手里啦!无论是自立为王也好,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让岳飞宗泽等名将为自己打仗也罢,说了算的还不都是自己! 莫启哲是现今所有势力中最弱的,别人不犯错误他也就没有机会,可现在宋国的最高统治者犯了个致命的错误,终于让他有了机会,既然有了机会那就要好好利用,否则对不起的可就是自己啦! 突然间,莫启哲一声大吼:“老少爷们儿听着,全军集合,城南出击!那个赵构到底是骡子是马,就让咱们牵回城里来溜溜吧!” 第四十七章精神胜利 契丹将领们一听大将军这样下命令,不由得都是脸色惨绿,不是说好的吗,这场战争咱们不参与! 莫启哲也明白将军们的心意,出城劫持赵构风险太大,说不定会引发宋军的全面反扑,一个弄不好,真成了引火烧身! 他笑了笑道:“你们没听说过吗,富贵险中求!嘿,老子拼了一身剐,也要把这皇帝拉下马!何况就他那小样儿的,还能把咱们怎么地了!” 这个机会可绝不能浪费了,莫启哲不待将军们提出反对意见,直接就对着萧仲恭道:“西城这边你负责吧,我领兵去南城。” 萧仲恭一愣,急道:“大将军你不要亲自去了,还是在这里观战吧,由我带兵前去就够了!” 莫启哲摇头道:“那可不成,你当我是赵构吗,见了危险转身就跑!这么危险的事当然要我亲自去了。放心好了,只要抓住了赵构,还怕南宋的将军们不听话嘛!” 他转过头对韩企先道:“集合队伍,去城南,马上!” 见大将军心意已决,韩企先也不再说什么了,转身下城传令。 莫启哲又对萧仲恭道:“看好那个汪伯彦,可别让他趁城头混乱跑了。” 萧仲恭点头道:“我知道,我这就把他押到皇宫里看起来。大将军,你可要小心啊,要是宋营留守的人多,就别抓赵构了,赶紧回来吧!” 莫启哲一边往城下走,一边笑道:“这还用得着你提醒,第三十六计乃本大将军最常使用的招术也。” 想了想,还是有点儿不放心。莫启哲又转回身走向了汪伯彦。 汪伯彦此时也是紧张万分地看着城下的战场,双手握拳,手心全是冷汗。忽然,汪伯彦感到有人拍了自己一下,他回头一看,见莫启哲笑嘻嘻地站在他身后,汪伯彦赶忙问道:“大将军有事儿?” 莫启哲道:“是啊,我是有事要告诉你。你猜猜看是什么事儿?” 汪伯彦咽了口唾沫,真想狠狠一口吐到莫启哲的脸上,你有啥事儿,我怎么知道!他满面堆欢地道:“下官不知,敢问大将军有什么事啊?” 莫启哲道:“你一个人在城里太孤单,我决定给你找个伴儿。” “啊,找个伴儿?”汪伯彦被说得莫明其妙,他问道:“找谁啊?我不孤单,大将军不用麻烦了。”他心想:“这小子不知又要冒什么坏水,别是给我找个最喜欢看人出恭的家伙来,我看他那帮手下个个都有点儿不正常。” 莫启哲笑道:“我想出城去请我大舅子吃饭,就到临安来吃,你可一定要坐陪啊!”汪伯彦闻言一愣,但马上也就明白了,莫启哲口中的大舅子不就是皇上嘛!他惊讶地问道:“皇上要来临安摆庆功宴?”他看到城下宋军是金军的几倍,便认为宋军必赢,所以就以为莫启哲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和皇上正正经经的议和。不过,皇上要把庆功宴摆在临安好象有点太突然,莫启哲能这么轻易地就让出临安吗? 莫启哲一本正经地道:“不是大舅子要来,是我要他来。我这就出城去,带兵请他来,给他个惊喜。” 汪伯彦张大了嘴,他又不笨,当然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莫启哲这是要偷袭皇上啊! 莫启哲道:“汪老兄别误会,我带兵去是因为自己去太不庄重,与大舅子身份不符,事实上我一点儿恶意都没有的。这样吧,汪老兄,你先回皇宫等着,过一会儿你就能见到皇帝了,别心急。”随即他一摆手,道:“兄弟们,送汪大人回皇宫。” 汪伯彦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被骠骑军士兵连挟带架地送去了皇宫。 莫启哲随后下城,飞身上马,汇入了向城南急赶的契丹兵大队中。 就在莫启哲要去偷袭赵构的时候,城外金宋两军的战事又发生了变化。 宗泽见金军冲锋占了上风,而自己这方皇帝又抛下了军队跑回了大营。他怕再耽搁下去,军心会动摇,作战失利本来就会让士兵产生撤退的想法,皇帝这一走,士兵更会产生厌战情绪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在全军尚未知道皇帝临阵脱逃之前,快点结束战斗。 宗泽把心一横,只好冒险一试了。他郑重地对传令兵下达了全军向金兵发动总攻的命令。 由于赵构是突然决定回营的,只带走了贴身的禁卫军,所以本来留在他身边保驾的那一万骑兵并没有撤阵离开。 宗泽中军令旗一摇,这一万骑兵立即由后阵向前阵移动,而前阵与金军交战的步兵则向两翼分开。为了让步兵和金军的铁浮屠军尽快分离,后面的宋军弓箭手又开始放箭了。 虽然这次不是乱箭齐飞,弓箭手都尽量地瞄准金兵放箭,可两军交战犬牙交错之时,误伤自己人是在所难免的,有不少宋兵被自己人的弓箭射伤了,但这种牺牲不是无谓的,它使恶战中的金宋两军暂时被分开了。 借着这战场上两军难得的分离空隙,一万名宋军骑兵冲上了最前方,与金兵的铁浮屠对撞到了一起。 金军的铁屠浮虽然是精锐中的精锐,可他们的人数必竟远远少与宋国步兵,那统兵的万夫长决非等闲之辈,战场上两军分开,对宋军骑兵来讲确实是有利冲锋,可对金兵来讲同样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金军万夫长处身在最高最大的那个拒马子上,他高举令旗向金军下达了命令,这个命令是昨晚规定出来的特殊旗语,完颜宗翰曾再三叮嘱,一见到这个旗语,不论战场情况怎样,都必须坚决服从,按照原计划行事。关于计划是什么,所有的金国将领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们一见万夫长发出了信号,千夫长们便向自己的部队下令,而百夫长十夫长们则立即高声喝令手下金兵撤退。 这时站在拒马子上的金兵弓箭手可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他们比宋军弓箭手厉害得太多了,强弓硬弩连珠射发,不射人专射马。宋军骑兵刚与铁浮屠接触,还未正式厮杀,迎面便扑来上万支羽箭,战马中箭倒地,刚才宋军步兵屠杀铁浮屠的一幕又再次上演,只不过被射杀的改成了宋军骑兵而已。 金兵的铁浮屠迅速后退,纷纷退到了拒马子长阵之后。在他们的前方,由于宋兵冲锋受挫,骑兵部队的混乱反而阻碍了后面步兵的进攻。 后方观战的宗泽大呼上当,他刚才也纳闷儿呢,怎么完颜宗翰竟把攻城用的拒马子拉到野战战场上来了?现在他可明白了,赶情儿完颜宗翰早就算计好了,宋军主力为步兵,只要这步兵冲不上来,金兵压根就不怕这几万宋骑啊。 铁浮屠退到拒马子长阵之后,在拒马子上的弓箭手立即下来,放火点着拒马子,然后与铁浮屠二人一骑,向金军本阵撤回。这拒马子在制作之时就是为了点火用的,不但选用的木料都非常干燥,而且上面还把金军仅剩的一点牛油都涂了上去,可谓见火就着。 这些大木头架子噼里啪啦地着了起来,可宋国骑兵也不是好惹的,就在铁浮屠因全军撤退而放箭稍停之际,他们重又冲了过来,越过拒马子长阵,追击金兵。 完颜宗翰哈哈大笑,他要便是这种效果。他心里清楚,与宋军步兵作战,根本占不到大便宜,所以这次出战任务明确,就是要消灭所有宋国骑兵,然后全军撤离临安,赶往建康。宋军没了骑兵,想要追袭那可就难了,没了这些骑兵的追击搔扰,金军便可全速撤退,宋国步兵除非全是飞毛腿,否则想赶上金兵,那是纯粹做梦。 果然,宋骑刚一过点燃的拒马子长阵,铁屠浮的飞箭便迎面而来,真是箭如雨下,毫不留情。宋国骑兵冲锋再次受阻,可这次受阻影响可大了,他们一停顿正好把后面紧跟而来的步兵堵到了拒马子阵的后面。拒马阵就象一道火墙,把宋军骑兵和步兵分开了,骑兵被铁浮屠放箭攻击,而宋兵的弓箭由于冒着浓烟的拒马火阵的阻隔,又无法还箭伤敌,只能任自己的骑兵被铁浮屠射杀。 这时的战场上乱成一团,远离临安城墙的那边金宋两军的骑兵混战成一团,而中军则黑烟滚滚,跑的叫的乱七八糟中,谁也分不出谁了。只有靠近临安的这面战场稍微平静一点,因为金宋两方谁也吃不准莫启哲什么意思,都怕他在关键时候起刺儿,契丹兵的大炮宗泽和完颜宗翰是都领教过了,不想再品尝那“蛋蛋”的味道了。 中军的铁浮屠见把追来的宋骑歼灭了个七七八八,领军的万夫长随即下令撤离战场。完颜宗翰见铁浮屠返回,他也不等汇合,直接把令旗一挥,本阵的金兵后队变前队,全军向北开去,他们不是回城北的金营,而是彻底地离开临安,取道奔袭扬州建康等地。 与宋军大队骑兵作战的拐子马此时也解决了战斗,按着原定计划,他们便是断后的部队,不慌不忙的拐子马部队开始撤离阵地。这个时候,宋军的骑兵大部份被歼,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无力再追击,而步兵穿过了燃烧的拒马子长阵,却也不能救得那中军的一万骑兵了。 前方领兵的将军打出旗语,问宗泽要不要追击金军。宗泽苦笑摇头,还追什么,追得上吗?长叹一声,他举手示意传令兵发信号不用追击。 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将军,宗泽发现手下的将领个个面色沮丧,皇帝当众逃跑就让够人不痛快的了,现在骑兵部队尽数被灭,金军竟然全军远离,这仗打得憋气之极。宗泽懂得现在最重要的是提高士气,否则以后每当再与金军对阵,士兵们便会想起今日之事,对作战大大不利。 宗泽高高举起手中长剑,大声叫道:“我们胜利了,金狗逃跑了,兄弟们一起欢呼!”身边将领们见老将军忽然这样说,立时明白了怎么回事,齐齐放声大叫:“我们胜利啦,金狗逃跑啦,皇上万岁!”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瞪着眼睛说瞎话,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再不喊皇上万岁,赵构这皇帝以后也不用做了,丢人都丢死了。 宋兵听到将军们这样大喊,也跟着喊起来,一开始喊得还底气不足,毕竟他们没有真正的打胜仗,可随着喊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他们的底气便也越来越足,到后来竟变成了大家都以为打了胜仗一样,开始互相祝贺起来,连躺在地上的伤员也觉得今天这伤受得值! 远处的金兵听到了几十万宋兵的欢呼,都把嘴撇到耳根子下面了。好家伙,原来这世上最不要脸的不是临安城里的那个莫启哲啊,竟是宋兵那个带兵的主将。 虽然宗泽的精神胜利法很遭人鄙视,可这种方法终究发挥出了它的作用。对于领兵的宗泽来讲,只要能稳住军心,其它的一切都是次要的,过程并非要紧,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达到目地,手段是什么无所谓。 宗泽对着手下道:“尽管此次我军损失较大,可终于打跑了金军,我们今天的作战目地不就是为了赶走完颜宗翰嘛!既然目地达到,所以就算是打胜了,各位不必沮丧,来日方长,与金军算帐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众将心里明镜一般,老将军这是转移话题,打仗士兵损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奇怪的事是皇帝竟然抛下军队逃跑这件。不过大家谁也不能背后指责皇帝的行为,大家都点头微笑,对今日之“大胜”表示祝贺。 宗泽留下一支军队打扫战场,他自己则带领宋军大队转回城南的大本营。赵构离开战场久了,宗泽非常不放心,虽然他对赵构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可这个懦弱的青年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皇帝,没了他大宋也就彻底亡国了。宗泽下令士兵吹起凯旋号,擂起得胜鼓,打算回营后好好庆祝一番,让皇上也高兴高兴。 宋军大队向城南列队返回。 莫启哲来到了临安南门,命令守城士兵打开了城门。他对契丹猛将木合它尔笑道:“你想不想立个头功啊?” 木合它尔一听这话,热血立时涌上了脑袋,大声回道:“当然想了!大将军有何吩咐,请尽管示下!” 莫启哲一指远处的宋营,道:“一会儿我们冲到宋营里面的时候,你不要和宋将缠斗,直接去抓赵构即可。我的这位大舅子好认得很,他身穿黄龙袍,宋军之中只有他一个人是这种打扮,所以你决不会认错人。见到他之后抓活的,一定要是活的,明白吗?” 木合它尔点头道:“大将军尽管放心,此事包在属下身上!”一挺手中钉钉狼牙棒,催马当先冲出了临安城。 莫启哲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木合它尔,可他身边的一人听了却也想领着个功劳,这人便是曹天峰。曹天峰刚加入行伍,正想立功受勋呢,遇到了这种大功劳岂能放过?他一言不发,用手中长矛的矛杆狠狠抽了一下战马,紧随木合它尔的身后向宋营冲去。 万马奔腾中,城中的契丹军精兵猛将倾巢而出,向赵构的大本营狂奔而去。 第四十八章赵构被阉 宋军的大本营建在临安城头契丹军的火炮射程之外,莫启哲上次被抓住的时候曾来过一次,今天领兵来攻也算是旧地重游了。 临安城与宋营之间并无什么太大的障碍物,骑兵一个冲锋就到。契丹兵将从临安城里冲出来后,也没列阵冲锋,而是成散兵队形奔来,无论是士兵的还是将军一个个都红了眼珠子,大呼小叫地策马狂奔,也不管嗓子受不受得了,就是一个劲儿地喊! 莫启哲心道:“他妈的,这还叫偷袭吗?这帮兄弟们是深怕宋兵不知道自己来了啊,这个喊哪!” 宋营中留守的士兵也用不着密切观察临安城内金兵的动静了,契丹兵一开城门他们就看见了,尘土飞扬中一大群恶鬼嗷嗷乱叫着跑来,要是连这都发现不了,那守营的士兵还是人不是了! “放箭,放箭!”营中留守的将军声嘶力竭地下着命令。守营的宋兵均为老弱病残之人,年青力壮的都上战场了,金宋两军大战,宗泽几乎抽走了所有的能用之兵,皇帝赵构也亲上了战场,营中没有了要保护的重要人物,实际上属于空营一座,谁也不会想到那个现实得要命的莫大将军会来突袭一座空营。 宋兵扯开弓弦,放了几箭。他们不放箭还好,这一放箭可提醒了契丹兵了,这帮爷们儿刚才只顾着喊叫了,没想起来射箭,猛然见到宋兵那些无力的小箭飞来,登时记起来了,要比准头,谁怕谁啊! 契丹骑兵俱为马背上长大的射手,要论行进中放箭攻敌,那宋兵那里是他们的对手啊!乱箭齐飞中,大门前的数百宋兵连逃跑的念头还没产生呢,就得到了永生,去了西天极乐世界。 此次来袭的契丹兵有两万余人,以排山倒海之势冲进了宋营。进了宋营之后,莫启哲这才想起来,他想的挺美,还想抓赵构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可那位天子在哪儿呢?宋营这般大,蜿蜒达几里之长,要想找一个人可不容易啊! 莫启哲上次来的是宗泽的帐篷,赵构的大帐在哪儿他可不知道,一进了营里,见到这数也数不清的帐篷,他才明白自己把抓皇帝这事看得也太简单了,天底下那有这么容易的事。 手下的契丹将领们围在大将军身边,纷纷问道:“大将军,赵构呢?他的帐篷在哪里啊?” “哎呀,我也不嘿,想知道赵构在哪里还不容易吗?”莫启哲急中生智,道:“放火放火,大火一起,你们看这些宋兵往哪里跑,就说明赵构这杂碎儿的大帐在哪里啦!” 火烧大营,营中的宋兵自然要去保护皇帝,他们往皇帝身边一跑,其实就是给契丹兵带路了。 契丹兵别的本事不一定行,可要提起放火,那可真叫轻车熟路,顺手得不能再顺手了。两万多契丹兵四下散开,见帐便点,见人便砍,把个宋营搅了个底朝天。不一会儿,大火四起,满营哭爹喊妈之声。 莫启哲这招虽然太损,可也着实好使,宋兵一见火起,本来就打不过契丹铁骑,这一下子可有了逃跑的理由了,全都撒丫子向西边的大营跑去,动作特别整齐划一。 契丹将领一见宋兵逃跑的方向,一齐哈哈大笑,大将军果然不愧有诸葛超亮之称,只一试便试出了赵构的营帐所在之地。 既然知道了进攻方向,那也就不用客气了,莫启哲抽出大刀,在骠骑亲兵的保卫下,向营西疾驰而去。 这时宋皇赵构刚刚进营,他听到大营的那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心中惊奇,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炸起营来了。纳闷儿的时间都没有眨眼皮的功夫长,就见守营的小校来报“大事不好啦!皇上,金兵来劫营啦!快跑啊!”还用你说快跑!一听金兵来了,赵构连考虑都没考虑一下,调转马头便向城西跑回,他手下那三千多禁卫军一见皇上又开始跑了,也都跟着跑起来了。 可他们快,契丹兵来得更快,这帮要命的阎王,象鸦片烟抽多了一般,个个兴奋得不得了,发了疯似地冲到西营,一进皇帝行营便胡乱射箭,还没等禁卫军逃远呢,便被射倒了一片。 木合它尔扯起脖子大叫道:“抓那个穿黄衣服的啊!那个穿黄衣服的就是宋皇赵构!抓他抓他!” 契丹兵们一听要抓穿黄衣服的,一齐喊起来“抓那个穿黄衣服的啊!他就是宋黄啊!改名叫赵构啦!” 追在后面的契丹兵一听,也跟着叫起来:“抓那个穿黄衣服的啊!他就是蛋黄啦,咱们来就是为了把他打出来!他长得和狗差不多啦!” 虽然这口号越传越离谱,可他们第一句都是对的,就是“抓那个穿黄衣服的啊!”望眼整个宋营,穿黄衣服的就赵构一人,五爪金龙袍只有他一人有资格穿呀! 赵构听契丹兵这样喊可着急了,这不是要命嘛!他在马背上慌忙把龙袍脱下,顺手扔到了地上,只穿着内衣逃跑。契丹兵射来的羽箭从赵构耳边“嗖嗖”飞过,赵构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被吓得跳出来了。 突然,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箭“卟”的一声正中赵构坐骑的马屁股,那马疼得一摞蹶子,赵构骑马的功夫可不高超,被胯下战马这一颠,倒仰着就掉下来了。他身边的禁卫军也都忙着逃命呢,再加上赵构脱了衣服,别人都没认出来他,所以仅有三个贴身侍卫来救。 一名侍卫大声惊叫道:“皇上,皇上,您没事儿吧?” 赵构心中怒骂:“混帐东西,你看我象没事儿吗?还有,你干嘛叫得这么大声啊,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没见到这帮追兵正在找我呢吗?” 这名侍卫也是好心,他能故意害皇帝嘛!见赵构落马,这名侍卫毫不犹豫地跳下自己的战马,跑到皇帝身边,想要扶起他。 这时候,在后面飞奔来一骑,这人身穿骠骑军军服,看盔甲上的饰物是一名千夫长。这位骠骑军的千夫长手里提着一柄超大号的狼牙棒,狼牙棒的尖利铁刺上挂满了碎肉,鲜血顺着棒头向下滴滴答答的流着。 他来到赵构几个人身边后,一举狼牙棒,怒喝一声道:“混帐王八羔子,你们几个要死还要活?” 这话问得希罕,谁还能要死啊!赵构和三名侍卫连忙点头,他们见这人浑身是血的模样就知道他是个杀人魔王,既知不是对手,便当求饶。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契丹第一猛将木合它尔,这木合它尔从莫启哲那里得到命令要抓赵构,可跑遍了全营也没见到个穿黄衣服的人,心里正焦急着呢,忽见马前几名宋兵竟然站在那里没跑,便赶上前来威胁逼问。他见赵构等人点头,大怒道:“他妈的,真是见鬼了!你们竟然是要死,那我就送你们归西!”说完之后,抡起狼牙棒就要把他们几个砸死。 赵构等人大吃一惊,赶情儿点头是要死啊!他们连忙又摇头,那名站在地上的侍卫用身体挡在了赵构身前,用发抖的声音求道:“要活,要活!将军手下留情,我们投降便是!”木合它尔一瞪眼睛,问道:“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穿黄衣服的人?就是你们的那个皇帝,他跑到哪里去啦?快说,不说就把你们砸成肉饼!”他晃动手中的狼牙棒作势要砸。 一名侍卫十机灵,他见木合它尔不认得赵构,正好有了说谎的条件,他用手一指前面,骗道:“皇上在前面,由禁卫军护着呢!你看前面那个人最多的地方,皇上就在那里!” 木合它尔一听大喜,他也顾不上收拾这几个宋兵了,猛催战马向人最多的地方冲了过去。他才不怕人多呢,狼牙棒一舞,就能扫倒一片宋兵。 见这人急着抢功,顾不上抓自己,赵构松了一口气,好家伙,差点儿做了俘虏! 那名侍卫牵过了自己的战马,道:“皇上,你骑我的马吧!” 赵构点头拉过缰绳,正要上马,一抬腿忽感疼痛,原来他刚才落马时摔到了屁股,这一抬腿上马自然感到疼痛。那侍卫见皇帝上马不便,急忙推了赵构一把,把赵构推上了马鞍。 赵构上马后,一抖马缰正要继续逃走,可那马起步时竟颠了一下,咯得赵构一咧嘴“啊”的一声痛呼出口,他身后的那名侍卫急忙叫道:“皇上,小心啊!这马烈得很!”旁边两名侍卫也赶过来帮忙,想替赵构稳住那马。 侍卫这句话喊得声音可大了,他心急皇帝安危,也就忘了压低声音。这话正好被后面的一名契丹将军听到了,这名将军也是身穿千夫长军服,手里提着一根长矛。 这名千夫长却是曹天峰,他也想抓赵构立功,所以追得极猛,和木合它尔脚前脚后的追到了赵构的身前。曹天峰本不知马上那个穿着内衣的人就是赵构,可一听侍卫喊什么“皇上”他就明白了,运气来了,前面这人就是宋皇赵构啊! 不但曹天峰听到了“皇上”这句话,就是跑出不远的木合它尔也听到了,他一勒战马,回头观看,只见曹天峰冲了上来,一把抓住马上那个只穿着内衣的宋人的衣领,使劲儿一拉,那宋人便一个倒栽葱地从马上掉了下来,木合它尔立时明白了,自己这是上了那个宋兵的当啦!怒气勃发中,木合它尔回马前来抢功。 赵构再次屁股着地,这下子可摔了个结结实实,就算屁股肉再多,也禁不住这么摧残哪!赵构疼得连喊都喊不出来了,那名没马的侍卫急抢几步来到他身边,一边扶他还一边大叫:“皇上,皇上,你没事儿吧?” 赵构心道:“你这个王八蛋,你跟我有仇啊?还喊皇上,没见着把金兵都喊来了吗?”他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时候也顾不得皇上的尊严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感屁股疼啊! 曹天峰一挺手中长矛,大叫道:“滚一边儿去!”说着便向那侍卫刺去。 那侍卫正忙着扶赵构呢,腾不出手来格挡长矛,可他旁边还有另外两名侍卫哪。这两名侍卫各挥长刀,一起冲过来,与曹天峰战到一处。 木合它尔纵马赶来,他可不是好惹的,手中狼牙棒高高举起,一声断喝,搂头盖脑地便向扶赵构的那名侍卫头上砸了下来。那侍卫这时可顾不得扶皇帝了,急切间也抽不出刀来抵挡,无可奈何只好抬起手臂去摚狼牙棒。 只听“咯嚓”一声,又是“砰”的一声大响,狼牙棒先击断了侍卫的手臂再又砸碎了他的头颅。鲜血迸起,直溅了赵构满脸满身,这位从小养尊处优的皇帝陛下那里见过这么恐怖的事啊,双眼翻白,就要晕倒。 木合它尔是个杀人魔王,血越多他越兴奋,舔了舔嘴唇叫道:“他妈的,杂碎儿,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怕还不知道木王爷是穿两条腿裤子的吧!”他见赵构吓得魂不附体,不由得哈哈大笑,一伸手臂抓住了赵构的后脖梗子,把莫启哲的这位大舅子提上了自己的马背。 曹天峰一看赵构落入了木合它尔的手里,这下子可急了,他叫道:“喂喂,木合它尔,这人是我先发现的啊!你怎么抓去了!” 木合它尔笑道:“其实是我先发现的,当然要由我来抓了!”说完,他夹了夹战马,便要找莫启哲去领功了。 曹天峰大急,抛下两名侍卫,向木合它尔追来。那两名侍卫也不能失了皇帝啊,他们见赵构落入了敌手,也是大急,再也顾不得掩盖身份了,一齐大叫道:“皇上在这里啊,皇上在这里啊,快来救驾啊!”他们二人这一大喊,无论是禁卫军还是契丹军都听到了,两方人马一齐向这里冲来,契丹兵为的是抢功,禁卫军为的是护驾。 其中一名侍卫追上了木合它尔,挥刀向他砍去,木合它尔一声冷哼,单手一扬狼牙棒,向那刀摚去,只一挥手间便格飞了那侍卫的长刀,随后狼牙棒一落,又把这名侍卫砸得脑浆崩裂而死。 曹天峰舞动长矛解决了另一名侍卫,紧跟着便冲了上来,两马擦身之时,曹天峰一探手抓住了赵构的一条大腿,使劲向自己这边拽,想把赵构拉到自己的马上来。 木合它尔大怒,好小子,竟然敢跟我抢功!他岂肯把这到手的大功劳丢掉,他怕曹天峰抢去赵构,忙把手中的狼牙棒往地上一扔,双手一齐抓住赵构的两只臂膀,往怀中拉回。 这两人都是纠纠武夫力大无穷之人,这一下手抢人,赵构能受得了吗,这不是玩大撕活人呢嘛!只听得赵构一声大叫,声音极其悲惨,其悲足可动天地,其惨足以泣鬼神。 曹天峰和木合它尔只顾着抢功了,却忘了赵构也是个肉长的人,哪受得了这份折腾啊,他们一听到赵构的这声惨叫,突然想起了大将军有令,一定要抓活的啊! 这要是弄死了赵构,可就不是立大功,而是闯大祸啦!曹天峰和木合它尔两人深怕弄死了赵构,听他惨叫急忙松手,不敢再互相抢夺。可他俩松手竟然是同时的松手,赵构此时正悬在两人中间的空中哪,这两人一松手,他可不就得上演空中飞人了嘛! 众目睽睽之下,宋皇赵构第三次屁股着地,又落尘埃。 一声更加凄惨的叫声从莫启哲的大舅子口中传了出来,满营的士兵都听见了,实在是太凄惨了! 原来,赵构此次落地,无巧无不巧的,他正好一个屁墩坐到了刚才木合它尔扔到地上的那根狼牙棒上,而且是把棒头坐到了两腿之间他的胯下! 那狼牙棒不比别的兵器,它是带刺的啊,虽说刺不太长,不至于扎死这位皇帝,可有的地方却是扎也不能扎的啊!赵构两眼一翻,这回可是真的晕过去了,疼的! 曹天峰和木合它尔见赵构竟坐到了狼牙棒上,可把他俩吓了个半死,这回可糟了,这位大舅子要是死了,大将军还不得把他俩活着吃了啊! 木合它尔脸色苍白地翻身下马,走到赵构身前,伸手摸了摸赵构的鼻息,松了一口气,喜道:“还好,还好!他还活着!” 曹天峰也赶紧下马,走了过来,对木合它尔道:“我的天啊!刚才差点儿没把我吓死,我还以为他叫得那么大声,一定是必死无疑呢!他要是死了,咱俩都得上吊!” 木合它尔抱起赵构,把他从狼牙棒上抱了起来,曹天峰低头去检查赵构的伤势,只见赵构的下身鲜血淋漓,整个裤管全都湿透了,曹天峰这时深怕赵构死了,他伸手解开了裤带,拉下赵构的裤子检查。 木合它尔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刺到内脏?” 曹天峰摇头道:“没有,没有!并没刺进身体里!” “啊,那就好!赶快把他的血止住,只要没伤到内脏就没事,屁股上的肉多,也就疼点,还不会要了这家伙的命!”说完,木合它尔东张西望的想叫军医。可这时身旁的两军正是打得难分难解,根本也分不出谁是军医啊! 禁卫军这时发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好象是皇帝,虽然只穿着内衣,不过应该就是皇上。不少禁卫军摆脱了契丹兵的纠缠,向赵构这边跑来。 木合它尔见宋兵快过来了,对曹天峰道:“快点,咱们这就走吧,宋兵上来了!” 哪知曹天峰抬起头来看了看他,脸上神色古怪之极。木合它尔奇道:“又怎么啦?你不是说他死不了吗?” “死是死不了,可可”曹天峰尴尬地道:“他妈的,怎么会这种事!” 木合它尔急道:“什么事啊?哎呀,你平常挺爽快的啊,怎么吞吞吐吐起来了!有什么事快说啊!”曹天峰实在憋不住了,笑道:“咱们把这位陛下的的蛋黄给打出来了!” “啊蛋黄!” 第四十九章关门打狗 木合它尔闻言大吃一惊,什么叫打出蛋黄了?打出蛋黄不是骂人的话吗?怎么用到这上头来了!他急道:“喂,这是什么时候啊,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快点把他弄上马去,咱们这就走人吧!” 曹天峰也急了,道:“谁跟你开玩笑啦!你不信,你自己看哪!”他用手指了指赵构的下身。 木合它尔也顾不得恶心不恶心了,也俯身去察看赵构的胯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也是满脸通红,实在憋不住了,也放声大笑起来。 原来,那狼牙棒上的尖刺没扎穿赵构的屁股,可却扎到了赵构的命根子,竟硬生生把个皇帝陛下给弄残了,下身的鲜血几乎都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木合它尔搔了搔头,道:“还好,没事儿!我看好象还有几丝肉连着呢,没完全掉下来嘛!” 把赵构轻轻在地上放好,曹天峰道:“可他现在也不能骑马了啊,得给他找副担架才行。” 木合它尔向左右观望,现在宋营大火已经冲天而起,到处是烈焰腾腾,黑烟滚滚,想要找副担架还真不容易。 这时几名赵构的禁卫军冲了过来,他们不见了皇帝自然着急,见地上那个穿内衣的人有几分象赵构,便赶来相救。曹天峰站起身来,持矛护卫在赵构旁边,这个大战利品可不能让宋兵抢回去,而木合它尔则重新上马,舞动狼牙棒迎战禁卫军。 禁卫军虽然人多,可却不是木合它尔的对手,只一个照面就被狼牙棒槌死了三个,禁卫军士兵见这人厉害,纷纷大呼:“皇上在这里啊,皇上在这里啊!”这么厉害的大将守护的人必是皇帝无疑。 禁卫军瞧准了目标,一拥而上,齐战木合它尔。木合它尔武艺再强,可也顶不住了,他也叫了起来:“曹天峰,你别在一边看着啊,快点过来帮忙啊!”曹天峰心中苦笑,我也想帮忙啊,可我一离开赵构,他不立马得被抢回去啊! 正在他俩孤军奋战之时,后面的契丹兵大队赶上来了,因为木合它尔和曹天峰两人冲的太快,所以他们的部属到现在才追上来。一见手下人来到,曹天峰可来了精神了,他大声命令道:“王则,快快去帮木合它尔!他不行啦!” 木合它尔一听曹天峰说他不行,登时大怒,他打仗从来没遇到过敌手,今天曹天峰竟然说他不行,这还了得!头可断血可流,面子可不能丢。他随即大叫道:“谁说我不行啦!都不许过来,站在一边看着,看本将军是怎么把这几头烂蒜给收拾掉的!” 这时不但契丹大队来到了他俩身旁,就是禁卫军大队也来到了,两方一接触立即展开血战,这可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大军混战可没有决斗精神好讲。 莫启哲挥舞着大刀也赶到了,他可不象是赵构,逃起跑还把衣服脱了,结果让侍卫们把他给丢了,莫启哲是什么时候都不会离开骠骑亲兵的,安全第一嘛!他奔到木合它尔跟前时,木合它尔正挥棒把一名禁卫军从马上砸下来。 木合它尔一见大将军来到,立时大喊道:“大将军,我抓到赵构啦,我抓到赵构啦!” 莫启哲闻言大喜,他此时也看到了曹天峰脚下躺着的赵构了,纵马来到赵构跟前,问道:“真的是赵构?看起来不象啊!”这时的赵构脸上全无血色,歪头晕倒在一边,身上只穿了内衣,下体还全都是血,和当日莫启哲见到的那个前呼后拥的皇帝当然不同。 曹天峰一听大将军说不象,心中“咯噔”一下,他也没见过赵构,只是听侍卫叫皇上,才断定这人是赵构的。如果这人不是赵构,那笑话可闹大了,两位千夫长兴师动众地跑来抓人,结果为了抢功愣把一宋人搞成了太监,那传出去他俩还要不要做人啦!不得被人笑死! 莫启哲也翻身下马,蹲下身子仔细辨别这人是否真是赵构。他伸手拂开了赵构脸上的乱发,一见之下,哈哈大笑,心中得意真是难以形容,真没想到宋朝的三个皇帝,爷仨个全做过了他莫混混的俘虏,老子这辈子没算白活! “哎呀,皇上!怎么是你啊?你这是怎么啦?臣是莫启哲呀,臣救驾来迟,还望我主万岁恕罪!哈哈,哈哈哈!”莫启哲嘻皮笑脸地说了一大堆马屁话,可无论是脸上还是口气却都毫无尊敬之意。 曹天峰见大将军亲自确定了这人的身份,刚刚放下心中的大石,可转念一想,一块更大的石头又悬了起来。这赵构是大将军的亲戚,自己和木合它尔把他给弄成了太监,大将军会不会怪罪啊?可不要大功没立成,反倒惹了大祸! 这时候,莫启哲也发现了赵构神色有些不对,但他也没把这当回事,赵构虽然下身全是鲜血,可战场上谁不是满身鲜血,有什么希奇的,而且莫启哲又不能趴下去看赵构的裤档,一个男人看另一个男人的裤档,那成何体统! “他这是怎么啦?好象有点不对劲儿啊?”莫启哲问道。 曹天峰极其尴尬的回答道:“回禀大将军,赵构他他现在骑不了马了,受了点儿小伤!” 莫启哲点头道:“伤着大腿了吧!我看流了不少血,赶快给他包扎一下,咱们这就回城。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是,大将军!”曹天峰见莫启哲没发现到大舅子成了太监,他也没敢主动说,还是等回城慢慢说吧。挥手招过几个小校,曹天峰命令他们快点做个担架过来。 莫启哲复又上马,下令撤兵回城。传令兵吹响号角,发出回城的信号。唿哨连连,契丹大队开始向临安方向撤退。 正在这时,西城方向开过来了大批宋兵,宗泽带兵回来了。 远远地,宗泽发现大本营中火光闪动,黑烟冲天,他心知大事不好,肯定是莫启哲那个家伙趁宋军出战之际,前来趁火打劫,天下能干这种事的人,除了莫启哲以外就没第二个人。 宗泽关心皇帝的安危,一见大营被袭,急忙下令全军也别敲锣打鼓了,赶快飞奔救人吧!十余倍于契丹兵的宋军大队这一回营,可把莫启哲吓了一跳,好家伙,西城大战这么快就结束啦!宗泽这老混蛋怎么不去追完颜宗翰,却跑回来为难老子,真是活见鬼了。 三十六计中,莫启哲用得最顺手的便是“走为上”这条计策,见事不妙,转身就跑乃光棍混混必修之绝招,这招一但使出,就算打不赢也肯定输不了。 冲着临安城门方向,莫启哲一马当先,带头撤退。虽然形势危急,可莫启哲还没忘了他的大舅子,亲戚一场好歹也得顾赵构周全。他大叫道:“快快,曹天峰你磨蹭什么哪?快点把他弄上马去,这就走吧!” 曹天峰也是急得上窜下跳,赵构这时要是能骑得上马,能不让他骑嘛!他刚刚用亲兵带着的伤药给赵构包扎上了,可担架却不是说想找到就能找到的啊! 急中生智,一个士兵把一大块没着火的帐篷拿来了,平铺在地,把赵构往上面一放,找了两个力气大的士兵,一人抓一头,把赵构整个给兜抄了起来,上马后两名士兵并排而行,也算是个简易担架了。 赵构这罪可受得大了,被折腾得晕过去再醒过来,醒一会儿又被疼得晕过去。他现在被裹在帐布中,尽管那两名骑兵已经非常小心了,可在马上终也颠簸,赵构只要神志一清醒,就想“还不如让我快点死了呢!” 契丹兵来得快去得也快,全军疾驰回城,猛将木合它尔断后,他弄残了赵构深怕大将军怪罪,为了将功补过他又抓了一个人,这个人穿的衣服和其他人全然不同,虽然不是黄色的衣服,可却也是上等的衣料,而且式样奇怪,看上去很有些与众不同。木合它尔抓住这人后把他放到了马鞍上,纵马回城。 宗泽带着步兵赶到皇帝行营之时,契丹兵大队已经跑光了,只剩下了遍地的尸体和仍在燃烧的营帐。赵构的三千禁卫军早在莫启哲等人察看赵构的时候便被消灭了不少,这时只剩下二百不到,而且个个带伤。 宗泽没看到赵构,急得满头大汗,他大声问道:“皇上呢?皇上呢?皇上在哪里啊?你们这帮废物快点说话啊!”一名受伤较轻的侍卫答道:“回老将军的话,皇上被临安城里的金兵掳走了!”说完他还向临安方向一指。 听到赵构竟然被俘,宗泽几乎从马上掉下来,这大宋的皇帝们都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被金兵掳走呢!而且还特别巧合,每次抓走皇帝的人竟然都是莫启哲! 皇帝被俘可不是小事,必须马上追回才行,宗泽下令全军猛攻临安,无论如何也要把赵构给救回来。宋军三十万象发疯了一般冲向临安南门。 莫启哲返回城中之后,立即命令关城门,韩企先却劝道:“大将军,不必先关城门!” “什么?不关城门!你是不是疯啦,你没看见后面那几十万追兵吗?”莫启哲感到莫名其妙,这位能征惯战的将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韩企先道:“先放一小部份宋军进来,然后再关城门!” “啊!”莫启哲登时懂了这句话的意思,这是要关门打狗啊!随即下令,不要马上升起吊桥。 宋军虽然全为步兵,可着起急来跑得也不慢啊,片刻功夫就来到了城下。宗泽这时走在军队的中部,并未在最前方。追在最前方的宋兵自然是军中骁勇之士,他们一见临安城门竟然没关,大喜过望,这回可要夺回临安了,让莫启哲这家伙滚出国都吧! 踏过吊桥,大约五千余人的宋军先头部队冲进了临安。城上的莫启哲见后面的宋军大部队也快跟上来了,他把手一摆命令炮兵开炮。契丹炮兵点燃了药引,大炮轰鸣,数以千计的小炮子打了出去,城下宋军登时倒下一片。 宋兵都知道临安的金兵别的本事没有,除了开炮就是放箭,可明知道他们就会这两招,却是无论如何也破解不了。宋军进攻稍缓,先头部队和后面的大部队拉开了一点距离。 莫启哲再次摆手,命令升起吊桥,契丹士兵一齐摇动升吊桥用的绞索轮盘,想把吊桥升起来。可摇来摇去发现吊桥竟升不起来,向下一看才发现,原来站在吊桥上的宋兵竟挥刀把吊桥的绳索砍断了一根,而另一根正在砍断中。这下子可坏事了,关门打狗是好计,可这门要是关不上可就要了命了! “放箭,放箭!哎呀,放火药箭,把吊桥给我烧掉!”莫启哲可着了急了,开什么玩笑,这要是让宋军大部队过了吊桥,自己立马就得变成宗泽的俘虏,自己抓别人可以,别人来抓自己那可是绝对不行的! 城上的契丹士兵也急了,能不急吗,宋兵都进城了,这桥还没升起来呢,关门打狗转眼变成引狼入室了! 城上的弓箭手挽起强弓硬弩,一齐瞄准了吊桥,眨眼功夫上千支火药箭便射到了吊桥上“砰砰嘭嘭”声中,那吊桥还没等点着呢,就被炸散架子了,木屑乱飞,宋兵被隔在护城河的对岸。 莫启哲这才松了一口气,向城内看去。这一会儿功夫,那进城的五千宋兵几乎被消灭干净了。这群宋军中的骁勇之士确实是厉害,不比契丹精兵差多少,可不管再厉害的士兵,要想杀敌总得靠近敌人吧,冷兵器作战靠的是肉搏啊!可惜他们遇上的是莫启哲的契丹兵,契丹兵们不喜欢玩肉搏,人家喜欢放火枪! 城下的契丹兵由韩企先亲自指挥,他命令突火枪队埋伏在入城大街的两侧,宋兵进城后先不进攻,等吊桥一升再开始射击。可他没想到这吊桥竟然没升起来。那也没关系,反正怎么都是个打,进来多少就打多少吧,韩企先下令突火枪队进攻。 炒豆子声随令而起,一阵排枪就打倒了一千多名宋兵,这突火枪打的是散弹,虽然射程不远,可打击面广,再加上事起突然,宋兵们全没防备这种新式武器,只刚一进城人数就少了一小半。不过,突火枪也有它的弱点,就是上弹太麻烦,浪费时间,一次排枪过后,得等一会儿才能放第二枪。 借着这上弹的短短时间,宋兵们冲着放枪的地方杀了过来,刚一到契丹兵埋伏的地方,忽听得又是一阵炒豆子声,突火枪又开火了,这下子可把进城的宋兵打残了,原来这突火枪是离得越近,杀伤力越大,而且散弹一出,宋兵想躲都躲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见阎王。 突火枪有重大弱点,身为领军的韩企先岂能不知,平常突火枪队作战时都是站成两排,头一排开火后退后上弹,后一排的紧跟着上来开火,这次韩企先故意让第二排的枪手等宋兵靠近再放枪,以此来扩大战果。 两排火枪过后,入城的宋兵只剩下了六七百人,而这六七百人中大半的也都受了伤,大多数躺在地上呻吟哀叫,只有少数悍不畏死之人仍然叫嚣着往上冲。 一见宋兵死伤得差不多了,契丹兵就出来了,几千人冲出了埋伏的地方,先把那些个不怕死的解决掉,然后就要把负伤和跪地投降的宋兵尽数杀死。韩企先见状连忙大声阻止,他早已经知道莫启哲极其反感屠杀俘虏,所以临安城外大屠杀之事可不能再重演了。 契丹兵见将军发令,只好放弃了屠杀,改把那仅存的四百来名宋兵绑了起来。宋兵死里逃生,都是脸色苍白,心知再勇猛的武士,一但遇到了大炮火枪这些玩意也都变得束手无策,因为自己没法杀敌,只能等着敌人来杀自己啊! 莫启哲见韩企先不杀俘虏,心里很是高兴,这就对了,如果投不投降都照杀不误,那以后谁还会投降,还不都得拼死反抗啊,那得给自己的军队造成多大的损失啊。 一小队契丹兵穿过遍地的宋兵尸体,来到了城门前,把城门关上了,免得等会再来批不要命的宋兵,把门轴给弄坏了,那可就真的糟糕了,总不至于让弓箭手把城门也给烧了吧! 城外宋兵大队如潮水般到了,宗泽一到城下便立即命令攻城,可要想攻城便先要过护城河,这河可宽得很,没桥是不可能过去的。 这时的宗泽已经急红眼了,他大叫道:“放倒云梯,踩着云梯过河!” 身边的副将提醒他道:“老将军,咱们来得匆忙,没带云梯啊!”宗泽这才想起宋军是直接从城西野战的战场上回来的,哪会带攻城的设备。宗泽心想:“我这是急昏头了,我发现不管什么事只要和莫启哲一搭上边,那是准保乱套,这小子胡搅的功夫实在高超,能把任何一位将军气死!” 他把手一挥,道:“来不及回营去取了,儿郎们游过去吧!”说完这句话,他想想游过去也不行,过了河没云梯一样不能登城。他又道:“先别游过去了。这样吧,一部份人回营去取云梯,剩下的人向城内放箭,把箭都点着,咱们也烧他们!” 那副将苦着脸又提醒道:“老将军,营中大火,那些云梯都是木头做的啊,一定是被烧掉了的!” 宗泽一愣,心中怒火腾的一下子就起来了,这个莫小狗,他是走到哪儿就放火放到哪儿啊,上次火烧临安把自己逼出了城,这次又放火烧营,他妈的,老夫抓不住他算他运气,要是抓住了他,一定要把这条小狗架在柴堆上烤了! “那你们不会想办法嘛!这么多人做几个云梯还费什么事啊,难道事事都要我亲自说才行吗?”宗泽怒不可遏地对着副将大吼道。 副将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多嘴了,慌忙命令宋兵快去找木头做云梯。 宗泽马鞭一指,上万名宋军弓箭手拉开了长弓,把点燃的羽箭射入了临安城内。莫启哲净放火烧宗泽了,这回也被宗泽放火烧了他。临安城头放着好多门大炮哪,大炮的火药是不能见火的,宋兵的火箭一射上城头,契丹兵们就慌了,一面转移火药,一面向城下放箭还击。大炮不能放了,契丹军失去了最强有力的武器,城头形势变得不利了。 莫启哲急调突火枪队上城助战,突火枪使用的火药都放在枪手身上的药葫芦里,只要火箭不射到人就没事。城上城下的军队谁也不服谁,虽不能肉搏,但箭飞如雨,弹去似雹,打得倒也十激烈。 正在这时,一名宋军斥候飞马来报宗泽,道:“老将军,大事不好啦!” 宗泽年纪大了,火气也不小,他一听又是大事不好,气得差点儿没抽那斥候一鞭子“什么事?快说。” “西边开来了大批金军。” “什么?完颜宗翰又回来了?”宗泽吃惊地问,完颜宗翰不是向北撤了吗?怎么能从西边回来,这斥候说错了吧! “不是完颜宗翰的军队,看旗号是金国都元帅完颜宗望的。那支军队足足有十万之多啊!”那斥候心惊胆战地道。 “啊!完颜宗望?他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事先怎么没得到消息!该死,这种时候这个人来凑什么热闹啊!”宗泽立感一个头变成了三个那么大。 原来,金国的都元帅完颜宗望本来并没有打算这么快来临安的,他的军队离临安足足还有八百余里呢,可前日他却收到了莫启哲的飞鸽传书,告诉他临安已经落入契丹兵手里了,而完颜宗翰正在城外驻扎想要抢功。 这还了得,对于完颜宗望来讲,宁愿攻不下临安,可如果攻下了此城,那这南宋的国都就必须在自己的手里,决不可以落入完颜宗翰的掌中。 听说莫启哲占了临安,完颜宗望心中大喜,又听说莫启哲放炮扁了完颜宗翰一顿,他更是高兴,为了不让完颜宗翰的军队进驻临安,这位都元帅竟然抛下了带着辎重的后勤部队,而他自己则率着十万大军毫不休息的从八百里外急赶而来,拼着累死,也不能让死对头完颜宗翰占到一点便宜。 就这样,一位累得快要吐血了的都元帅,带着十万名马上就要吐血的金兵,被莫启哲放的一只鸽子,从八百里外调到了临安城下。 现在这临安战场上来的人是越来越多,仗打得也是越来越热闹了! 第五十章奔逃如 一确定来的金军确实是完颜宗望所部时,宗泽立下决定,宋军全军回防迎战完颜宗望。他看了眼临安城头,莫启哲抓了皇帝,肯定是要作为人质来要挟宋军,以期达到他的无耻目地。虽然这个目地到底有多无耻还不知道,但十有**跑不了金钱美女这些,可既然是要用皇帝做人质,这就说明皇帝暂时是安全。 现在猛攻临安是攻不进去的,那也没关系,先回师把完颜宗望解决了,这样的话,在临安的莫启哲就成了孤军一支。对了,还有海上来的金国援军,不过,奇怪的是那些海上来的金军为什么一直不来江北啊,不和完颜宗翰来汇合?看来还要派一支水军把这批金国援军消灭掉才行。说起水军,宗泽可是大有信心,金军骑兵虽纵横天下,可宋军水兵却当世无敌!嗯,这海上来的金军可以暂时不必理会。 宗泽深知莫启哲掌握了皇帝,就等于掌握了整个战争的主动权,宋军要想把这个主动权夺过来,那就必须要把临安城中的金军变成孤军,在宋国腹地如果让莫启哲变得孤立无援,那么以莫启哲那种遇强则弱,遇弱则欺的性格,必然是不敢为难皇帝的。 赵构落到了莫启哲手里,宗泽投鼠忌器知道不能逼得莫小狗太急,否则莫小狗来个狗急跳墙,把赵构给害了,那南宋一国可就非亡不可了。要想把赵构从莫启哲手里要回来,唯今之计只有通过谈判一条路了。 宗泽命令弓箭手部队留下一半继续向临安城内放射火箭,而他自己则带着宋军大队迎战完颜宗望。 城头的莫启哲见到宋军后队变前队,撤离临安城外,不由得纳闷儿起来,宗泽不要赵构啦,怎么这就走了!他转头问木合它尔道:“宗泽为什么走了,他不是已经知道赵构在我们手里了吗?为什么不攻城了,他不要皇帝啦? 木合它尔也不明白为什么,道:“不太清楚,可能是宋军发生什么重大事故了吧!” “再重大也大不过皇帝啊!他妈的,有阴谋!曹天峰呢,曹天峰在哪里?”莫启哲大叫曹天峰,这位千夫长是临安本地人,想必对赵构能多了解一些。 曹天峰上前道:“大将军找我?” “赵构是不是有什么兄弟,或者堂兄什么的?临安周围的地界还有什么皇亲国戚吗?” 想了想,曹天峰摇头道:“好象没有了,就算有也是旁支的,和赵构并不亲近。大将军是想问如果宋国不立赵构,那便会立谁为帝吧?” 莫启哲笑道:“聪明,我问的其实就是这个。” “应该没有了。”曹天峰很肯定地说。 “那就好办了。”莫启哲转头向传令兵命令道:“多叫些兄弟上城头来向下射箭,宋兵大队走了,就让咱们好好收拾收拾城下这些弓箭手,把这些家伙的弓箭变成‘共贱’。” 城下的韩企先把宋兵俘虏的事处理好后,带着契丹大队上了城头。这时临安南城的城头上聚集了大概两万名契丹兵,这两万多契丹兵一齐向城下放箭攻击那剩下的宋军。契丹兵一来居高临下,二来强弓硬弩比宋军的弓箭射程要远得多,这一万箭齐发,宋军登时就挡不住了,只好立起一人多高的大盾来阻挡城上的箭雨。 城下进攻稍挫,城上可来了精神了,莫启哲一见飞上来的火箭数量大大减少,便命令契丹兵重新为大炮填药上弹,给宋军的弓箭手点颜色看看。 宋军的大盾牌抵挡羽箭还马马虎虎可以,但要是抵挡大炮可就不行了,宋兵自己也是知道这点的。所以还没等契丹炮兵把大炮放响呢,有眼尖的宋兵便发现了,大叫道:“不好啦,金兵又要放炮啦!兄弟们快跑啊!”宗泽回军去战完颜宗望了,弓箭部队的统领叫吴璘,这人是原宋军骑兵部队统领吴介的弟弟,他的哥哥在宗泽与莫启哲第一次交战时便阵亡了,所以他一直把莫启哲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吴璘见城上契丹兵的反击加强,知道莫启哲是想把自己这支部队赶走,但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放弃阵地,手中令旗一展,吴璘下令如有临阵脱逃者,立斩不赦。 可命令是命令,现实是现实,当城头契丹兵的第一阵排炮打来之时,早就吃够了“炮蛋”苦头的宋兵们,有的转身就跑,可他跑得再快也快不过炮弹啊,所以自然也就得到了永生。 有的弓箭手见再怎么跑也跑不过炮弹,他们也挺狡猾的,竟往地上一趴,把大盾盖在身上,企图学一学乌龟的本事。还别说,这招还真挺好使,虽然炮弹仍然把大多数的“龟壳”打碎,使底下的弓箭手去见佛祖,可毕竟还有一少部份宋兵躲过了这一劫。 趁契丹兵装炮弹的时候,这些幸存的宋兵站起来身来把大盾往后背一挡,撒丫子就跑啊,那样子就象是一只站起来的乌龟在飞奔。 城头上的莫启哲见了宋兵的这种逃跑招术,被逗得哈哈大笑,战争还真是能让人成熟起来啊,这才多久啊,宋兵连逃跑都用上战术了,这都是大炮惹的祸!实践出真理啊,看来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 “兄弟们加把劲儿,多放几炮,我让这帮混蛋学人家龟兔赛跑!”莫启哲笑骂道。 韩企先也笑道:“样子象乌龟,但跑起来可比兔子快多啦!” 得意洋洋中,城头上的契丹军将领一起大笑。 城下的吴璘可笑不出来了,他刚下达了凡逃跑者格杀不论的命令,还没等执行呢,城头大炮一响,连行刑的刽子手都跑了。吴璘大怒,正要拔出宝剑砍几个逃跑的士兵之时,一发流弹飞了过来,击中了吴璘的左腿,幸亏这炮弹不是开花弹,只是一颗六菱形的小炮子,可这也够呛啊“咯嚓”一声轻响,吴璘心想:“断了!” 另有几颗小炮子击中了吴璘的战马,吴璘连哼的功夫都没有,就连人带马摔倒在地。倒地的这面正好压在他那条伤腿上,把吴璘疼得差点儿就晕过去。这时,他贴身的亲兵跑来救援,冒着漫天的飞蛋,把吴璘拖下了战马。 “将军,你的伤没事吧?”亲兵低头察看吴璘的伤口。 吴璘摇头道:“我不行了,你快走吧,记得以后给我报仇就行!” 他说让亲兵走,可亲兵哪能真抛下他一个人逃命,亲兵正要背起吴璘一起走,这时第二阵排炮响了起来,亲兵一听大炮声,立即向地上一趴,宋兵们早就学乖了,只要炮响就往地上伏倒。 从旁边拉过来一只大盾,亲兵把那盾盖在了吴璘身上,刚一盖好,还没等亲兵再拉一只盾盖在自己身上时,几十发小炮子一起打来,亲兵连痛叫一声都没有就阵亡了。 吴璘虽有大盾护身,可炮弹打来的冲力何其之大,击在大盾上后,把大盾击成了碎片,吴璘也被巨大的冲力震得口吐鲜血,尽管大盾替他挡住了大部份的冲击力,可余下的力道仍让吴璘受了内伤,吐出了几大口鲜血后,吴璘晕死了过去。 莫启哲欢喜地用手摸了摸下巴,随着参加战斗次数的增多,他作战经验也越来越丰富,逐渐掌握了一些打仗的技巧和战术,象今天先用契丹兵的弓箭压制宋兵的火箭,再用大炮攻敌,这招用得就很好,很值得自吹自擂一番。 看着溃败的宋军弓箭手,韩企先道:“大将军,现在这种时候正是打落水狗之时,我们要不要出城去追击一下?” 莫启哲笑道:“怎么个追法?吊桥都被烧了,宋军过不来,咱们可也出不去啊!”顿了顿,他又道:“你说的也对,这时候我们确实应该出去追一追。这样吧,叫兄弟们做个浮桥,等会儿咱们就出去追。”说到这里,他自己也笑了,等浮桥做好,弓箭手早跑光了,还追谁啊?可就算追不着谁,那桥也是要做的,以后契丹兵总还是要出城的啊。 宗泽带兵赶回了正燃着大火的宋营后,发现金兵并没有来攻,他便下令让士兵先救火,看看还有什么能抢救出来的辎重没有。 完颜宗望的军队来到临安西城之后,看到了西城这地方那长长的拒马子大阵,虽然这拒马子大阵早已烧完,只剩下了灰烬,可从遍地的死尸还是能看得出来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这阵地上还有不少宗泽留下来打扫战场的宋兵呢,这些宋兵见到这大队的金兵扑天盖地的冲来,都是吃惊不已,他们事先没得到过消息说附近有大队金兵。带兵的将军一面命人给宗泽送信,一面命令士兵列阵向城南撤退,呈阻击队形,以防止金军猛冲至城南,打宗老将军一个措手不及。 不管这些宋兵列什么阵,都是抵挡不住这十万金兵的,完颜宗望也不让士兵休息,便向这股宋兵直接发动了进攻。 金兵们经过八百里毫不停留的狂奔,早已经是筋疲力竭了,本想临安既然是被自己人中的莫大将军占领着呢,那就应该先进城去好好休整一下才是,想那莫大将军最会为人处事,见到这帮兄弟远道而来,必会送上好酒好肉给大家接风洗尘。金军将领们正想着大吃大喝之后,要向莫启哲要几个临安美女来开开心呢,却听到都元帅进攻的命令,这些将军都不耐烦得要命,这么一小股宋军还用得着大军齐上吗?派一个万人队就能把他们全都收拾了。 为了尽快解决宋兵,好进城去大玩大乐,十万金兵一齐猛冲了过来,万马奔腾中尘土飞扬,似乎不用刀枪,光凭马蹄就能把这队宋兵送上西天一般。金兵们想得挺美,可却得不到宋兵的配合,宋兵们好象都不太愿意被马蹄踏成肉泥,活着总比死了好,就算是非死不可,那临死之前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吧!这队宋国步兵拼死抵抗,一边向城南疾退,一边向金军放箭阻敌。 冒着箭雨,金军骑兵凶猛地赶上了宋军,宋军领兵将军一见大势已去,逃是逃不掉了,他便命令宋兵再立巨矛阵和麻扎刀阵。对于这种新型阵式,完颜宗望的军队也是第一次遇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前面的金兵损兵折将伤亡了不少。但金兵和宋兵的数量比例相差太过悬殊,后面的金兵大队一赶上来,便冲破了宋军的战阵。 进入宋军阵中之后,金国骑兵大砍大杀,只用一盏茶的功夫就把宋军全部消灭了。由于宋兵是边退边打,所以在被歼灭的地方正好处于南城与西城的拐弯处,在这里是可以看见城南宋军大本营的,而大本营里忙着救火的宋兵自然也看到了疾冲而来的金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宗泽和完颜宗望在没来临安之前就打过一仗,那时宗泽急于赶救临安,所以未与完颜宗望分出胜负,今日又遇,可得见个真章了。 宗泽怒发冲冠,马鞭向金军一指,大吼道:“儿郎们,跟老夫杀敌去!” 完颜宗望也看到了城南的宋营,好家伙,真是乌烟瘴气乱成一片啊!这些宋兵是谁的啊,完颜宗望定睛望去,见远处宋兵的旗帜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宗”字,是宗泽的军队吧?距离隔得太远,完颜宗望还不能肯定确实就是宗泽的部队,可当他看到宋兵勇猛异常地主动向自己发动冲锋时,完颜宗望肯定了,这必然是那个宗老匹夫的军队,宋国诸将之中,敢向金兵主动发起冲锋的人屈指可数,其中最不要命的就是这个老家伙了。 完颜宗望指着前方的宋军,对手下金兵大叫道:“孩儿们,杀光前面的宋兵,咱们便进城去好好的乐一乐!” 金宋两军这时都是什么阵也不排了,直接便开始对冲,战到了一处。事实上对于金宋两方来说,这都不是一场有准备之仗,他们都是突然发现对方的,所以这应该是一场遭遇战。 宋兵全是步兵,而是金兵全是骑兵,但金兵人数少,又是从八百里外急驰而来的疲军,所以两军实力此时相差无几,实是一场势均力敌之战。 对于城头上的契丹兵来说,现在城下的这场战争可比中午西城的那场好看多了,尘土飞扬中,几十万人什么队形都没有的冲到了一起,抡起长矛大刀的对杀,转眼间便是尸横遍野。 城上的莫启哲一拍脑门儿,道:“我明白了,原来宗泽撤退不是放弃赵构啊,竟是完颜宗望来了!怪了,完颜宗望怎么来得这么快?” 韩企先道:“想必是大将军那封信的作用,完颜宗望怕完颜宗翰进了临安,所以才这么急着赶来。” “嘿嘿,是嘛!那封信还有这么大的作用啊!”莫启哲忽道:“哎呀,早知道他来得这么早,当初让百姓下注的时候,就应该把完颜宗望也算进去。哈,你们说对不对?” 契丹将军们一齐笑了起来。 这时,一名小校跑了过来,道:“启禀大将军,那个赵构晕过去好几次了,您要不要亲自去看一看他?” 莫启哲这才想起他的大舅子,刚才城下危急,竟把他给忘了,忙道:“自然要去看看,兄弟们,大家一起去吧,去慰问慰问我大舅子。把人家从城外请来了,哪能不理人家呢,那也太待慢客人啦!” 这时候,契丹将领们除了曹天峰和木合它尔以外,谁也不知道赵构已经成了太监之事,这种事真的让人难以想象。大家说说笑笑来到了城下,由于一抢回赵构,临安城就陷入了血战,所以赵构暂时还没被送往皇宫,只是放在城南偏街的一家药材铺里。 莫启哲走进药材铺后,问几个照顾赵构的骠骑军士兵道:“皇帝怎么样啦?血止没止住,不会就此驾崩吧?呃皇帝死了是叫驾崩吧?” 韩企先笑道:“对,皇帝死是叫驾崩。不过,听他们说赵构没受什么重伤,死不了的。”其实这时他也不知道赵构的实际情况,只是出口安慰莫启哲不让他着急而已。 赵构躺在药铺的里间,这间屋子其实是药铺老板的卧室,现在腾出来给赵构养伤了。莫启哲看了看旁边那个胖胖的药铺老板,笑道:“老板,你这间铺子以后肯定得大发特发,而且你的儿子女儿长大后必然会有出息,我先给你道喜啦!当今皇上都躺在你家的床上养伤了,就等于给你做了活广告,你想不发都不行!啊,哈哈哈!”莫启哲心情愉快,顺嘴和药铺老板开起玩笑。 谁知,药铺老板一点笑意都没有,相反脸上倒有大不快之色,仿佛赵构在他家是一件多么让人丢面子的事似的。莫启哲也没在意,一挑门帘,走进了里屋。 踏进门坎,莫启哲脸上登时露出了“关切之色”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赵构的榻前,见赵构的一只手还露在被外,急忙俯下身去双手握住,道:“皇上,我总算是见到你了,我真是怕你出事啊!”这时赵构已经醒过来了,他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见到莫启哲假惺惺的一脸恶心相,他真恨不得把这小子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莫启哲满脸地“愤愤不平”对赵构道:“真没想到天下竟有这等无耻之事!皇上,今天我得到密报,说宗泽想要造反,已经制定出计划,要趁皇上不备把你给害了,然后自立为帝!国号都起好啦,叫叫周,他愣说自己是武则天私生子的后人,所以要继承则天女皇的国号。皇上,你说我能让他得逞吗?我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保皇上你的安全啊,这不,我立马带兵去把你从宗泽的魔掌中给救出来了,他兵多我兵少,我这是冒了多大的危险啊!不过,皇上你也不用感谢我,谁让咱们是亲戚呢,亲不亲一家人,我” 说到这儿,莫启哲猛然发现赵构两眼翻白,又晕过去了,这回不是疼的,是气的! 第五十一章无鸟皇帝 看着赵构又晕过去了,莫启哲很奇怪地说:“这是怎么啦?他好象伤得很重啊?他到底伤哪里啦,让我看看!”说着莫启哲伸手拉掉盖在赵构身上的丝被,向赵构的下体看去。 “他不是大腿受伤啊?是小腹受伤?”莫启哲见赵构下体被一层又一层的绷带包扎着,非常严实。 那个药铺老板在一旁说:“陛下的腿没受什么伤,主要是屁股被刺了几个小洞。” “是屁股啊!皇上的龙臀可尊贵得很,一定要用最好的药。”莫启哲很大方地挥了一挥手,又道:“等一会儿就把皇上送回皇宫吧,让那个汪伯彦照顾他。对了,这位老板的药费要加倍算给他。辛苦你了,老板!” 那知这药铺老板一点都不领情,他道:“药费就不要了。可是有一件事咱们得事先说清楚,如果这皇帝有个三长两短的,可不干我的事,到时可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 莫启哲皱了皱眉头,这药铺老板胆子还真够大的,竟敢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他道:“有什么责任需要你负啊,看你这急着推托的样子,我看就算有事也是你弄出来的,你这叫欲盖弥彰!” 一听这话,药铺老板可急了,这不是诬陷嘛!他道:“这皇帝的的那个断了,这事也能算到我头上来啊!”“什么断了?”莫启哲不解地问。 满屋的契丹将领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断了是指腿骨断了吧,不是说大腿没受伤吗,难道是屁股里的骨头断了?屁股里头有什么骨头? 别的将军们不懂,可曹天峰和木合它尔却是懂的,他俩头上的汗顺着额角就流下来了。自古两军交战,在战场上把敌方的君王杀死或俘虏的都有,不是什么希罕事,可在阵前把皇帝给阉割的他俩是头一份,真是开辟了历史的先河。 药铺老板心想:“与其吞吞吐吐的不说,还不如直接了当呢,要不然这群将军一定会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说是我害了皇帝,让我当那替罪羊。” 他一指赵构的下体,道:“皇帝的龙根断了,来的时候就是断了的,这事也能怪我吗?我哪有胆子敢阉了他!” 莫启哲“啊”了一声,心道:“龙根?不会是那只鸟吧?”他将信将疑地道:“你的意思是说皇帝的那个根皇帝成了无种之人?” “岂只是无种,连蛋都没啦!”药铺老板一惊一咋地道。 莫启哲也来不及问到底是谁那么缺德,竟把赵构变成了人妖,他向身旁的亲兵下令道:“把他的绷带打开,我要亲自看一看!”事关重大,不亲眼看到,莫启哲是不会相信一个普通百姓之言的。 走上来两个亲兵把赵构下体包着的绷带解开了。于是,这位南宋的皇帝陛下,下身光溜溜地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屋里的将军们眼光一齐射向他的两腿之间,随后又一齐地发出了“唔”的唏嘘之声。 莫启哲俯下身子仔细地观看赵构的下身,好半晌才抬起头来说了句:“没完全掉下来啊!我看上面还有不少肉连着呢,能不能给缝回去?” 契丹众将一听,全当大将军在开玩笑,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倒是极捧莫启哲的场。 莫启哲立即摇头道:“我没开玩笑!你们不想想,他再怎么不济也是我大舅子啊,这要是真的残废了,我怎么回汴梁去见公主啊!她还不得怪死我!” 将军们这才不笑,可要想把那东西缝回去好象不太可能,就算是华陀再世,扁鹊重生恐怕也不能让他“重现男儿本色” 莫启哲叹了一口气,道:“找最好的大夫来给他看看,如果实在不能用了,那就那就切了吧!呵,呵呵!”说到这里,莫启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话间,本来晕过去的赵构慢慢地醒转了过来,他只感到下身冷飕飕地,呻吟了一声,睁开了双眼。莫启哲一见他醒过来了,急忙殷勤地道:“陛下,你醒过来啦!哎呀,刚才可把我吓坏了,说实话,看到陛下受了这样这样的罪,我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真恨不得这些痛楚都让我替陛下受了呀!”莫启哲还想流下几滴忠臣之泪,不过挤了半天,他也没挤出来。 赵构嗓音干涩地问道:“朕朕这是怎么啦?我到底是受了什么伤?” 莫启哲心道:“啊,弄了半天,他自己也不知道受了什么伤啊?嗯,也对,他晕来晕去的,可能还没功夫感觉到自己少了点什么!”他回答道:“陛下,人生苦短,可却要背负太多的包袱,有一些包袱这个是不应该背负的,所以我要恭喜陛下了,你卸掉了人生最大的包袱!” “什么包袱啊?”赵构迷迷糊糊地问。 “呃陛下没感觉到身上轻松了很多吗?当然现在是感觉不到的,但等陛下可以起床以后便会有所体会了,那时陛下行走跳跃必会身轻如燕,这个健步如飞,好事好事!”莫启哲忽然想到少年时看的一部小说,里面有个叫东方不败的家伙,他也是个太监,可却武功高功,尤其是和别人对打之时,身形如电,这说明他轻功很好。他轻功好是不是就因为他身子底下少了累赘啊? 赵构感到下体很是麻痛,而且周围的将军们似乎都有意无意地往他那里看,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直视,可眼角余光总是瞥过来,他问道:“朕为何感到如此寒冷?” 莫启哲又“啊”了一声,问道:“只感到冷?没感到别的?不疼吗?” 那个药铺老板多嘴道:“已经上了麻药,疼是不会感到很疼的!” 赵构疑道:“上了麻药?到底怎么啦!扶朕起来,扶朕起来!”他挣扎着就要起身看自己的下身。 莫启哲连忙上前按住他,笑道:“不用看了,陛下的命根子出了点毛病,我们正在研究怎么给陛下治呢!” “什么?什么?朕的命根子,到底怎么啦?”别人不提,赵构还真没感觉到自己的伤竟重到断根的地步,莫启哲一提,他立刻感到胯下竟是疼痛入骨,什么麻药不麻药的,这个时候都不好使了! 莫启哲道:“这个事还得问问陛下你自己,你说你信谁不好,非得信宗泽那个老家伙呢?我们在救你的时候,宗泽派来的杀手见我的部属舍命护卫陛下,他们不能得手,所以便使出了非常卑鄙的手段,用一种叫血滴子的暗器把陛下给伤了,所以陛下的血就滴下来了!” “朕到底是怎么啦!”赵构越听越心焦,莫启哲说话总是喜欢拐弯抹角,不说主题,急得他抬起脖子向下身看去。 莫启哲“嘿嘿”笑了笑,这回倒是非常爽快地说主题了“陛下,我看你以后想用它肯定是用不了了,而且缝又缝不回去,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就切了吧!” 赵构终于看见了自己的伤处,大叫一声,再次昏迷! 莫启哲摇头道:“底气还挺足的,叫得这么大声!”他摆手叫亲兵重新给赵构包扎,转头问道:“他是怎么被阉的啊!真是怪了,这事是谁干的?” 曹天峰看了一眼木合它尔,随后踏前半步,道:“这都怪我不好,是我失手把陛下弄残的,大将军如要责罚就请责罚我吧!” 木合它尔见曹天峰把责任都搅到了自己身上,他也踏前半步,道:“这事也不能全怪曹将军,我也有责任,大将军要责罚的话,也算上我一个吧!” 莫启哲笑道:“哈,干什么,别人都是争功,你们倒争起罪来了,用得着吗?不管是谁弄的,难道我还会因为这个废物责罚自己的将军吗?那可真成了笑话了。” 木合它尔和曹天峰两人见莫启哲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把当时的具体情况一五一十地跟莫启哲说了。 听完后,莫启哲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事就算了吧,你们也不用自责,屁大点儿小事,用不着放在心上。还有,从现在起必须封锁消息,绝不能把这件事泄漏出去。赵构身为皇帝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延续皇室血脉,现在他这项功能丧失了,如果让宗泽他们知道了,说不定就会不要他,再寻人另立宋帝,这都是说不准的事,那咱们岂不是白抓了这个人质,白费力气了吗!” 韩企先小声问道:“大将军的意思是不是知道这事的人都要灭口?”说完他的目光向那个药铺老板瞟去。 屋子不大,大家说话都是能互相听到的,韩企先话音虽小,可那药铺老板仍然听到了,刹时间脸色苍白,他心想:“我就知道,这种事怎么可能让小老百姓知道呢,是非要灭口不可的!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就知道皇帝到我家决不是什么好事!” 莫启哲看了一眼药铺老板,笑道:“不是,我不是说要杀人,我是说这事不要让临安城里的宋兵密探知道就行了!嘿,其实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记住一口咬定赵构没残就行了,真真假假的让宋人搞不清楚他们的皇帝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宗泽吃不准皇帝是否无用,也就不可能另立新帝,这就足够了!” 说完,莫启哲对药铺老板道:“我的将军是不会往外说的,要说也就是你说的!我又不喜欢滥杀无辜,这样吧,我升你为太医,以后就专门照顾皇帝吧!” 药铺老板一听大将军竟然升他为太医,吃惊得张大了嘴合不拢,本以为这就要没命了,没成想命不但保住了,而且还升到了他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太医大官,对于大夫来讲,能做到的最大官也就是太医啦! 药铺老板激动地给莫启哲跪下,谢道:“多谢大将军提拔,我一定会尽心为陛下医治的,而且我也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 莫启哲心道:“算你明白事儿!” 木合它尔道:“大将军,我抓住了一个衣着奇特的人,不知是干什么的!” “审问一下不就得了!”莫启哲道。 木合它尔道:“一直没功夫答理他,现在就问一下吧,说不定是个亲王什么的。”说着,木合它尔命人把他抓来的那个人带了上来。 这人一进屋立即跪了下来,连滚带爬地到了莫启哲的脚前,哭道:“大将军,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康屡啊,是皇上的贴身太监。” 莫启哲可不记得他是谁了,不过听他说自己是个太监,莫启哲可来精神了,骂道:“你说你是个太监?他妈的,怎么又是太监,今天还真是奇了,见的都是没把儿的!” 康屡听莫启哲语气不善,以为大将军要杀他,急忙抱住莫启哲的大腿,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说:“大将军饶命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十几个吃奶的侄儿侄女,全靠我养哪!大将军要是杀了我,就等于杀了我全家啊,大将军看在皇上的份上,就饶我一命吧!” 莫启哲一抬腿踢开了他,道:“我不会杀你的。狗奴才,你的主子就躺在床上呢,你这混蛋只顾着求饶,竟把皇帝忘了吗?” 康屡怕死怕得要命,只要不杀他,别说叫他狗奴才,就算直接称他为狗,他也立即叫两声给莫启哲听听。一听到床上那人是皇帝,康屡急忙扑到床上,对着赵构又是摇又是晃的,深怕赵构不认他。 一阵猛摇中,赵构醒了过来,康屡大喜道:“皇上,奴才护驾来迟,还望皇上不要见怪,听到皇上受伤,奴才真恨不得这伤是受在奴才身上,奴才对皇上一片丹心,上可表天日,下可” 莫启哲一听,心中骂道:“他妈的,这小子,他唠的这套嗑儿不是刚才我说的嘛,只是把臣改成了奴才而已!”他道:“有了你这个太监照顾陛下也好,你有过被阉的经验,正好可以和陛下好好交流一下心得,合计一下以后是不是要写本武功秘笈出来,名我都替你们想好了,就叫‘葵花宝典’!” 正要再调侃几句,门外跑进一名亲兵,向莫启哲禀报道:“大将军,城外完颜宗望和宗泽打得差不多了,您要不要上城头去看看?” 莫启哲一愣,打得差不多了,这么快!他道:“这个当然是要看的!曹天峰,你负责把陛下送回宫去,其余的人跟我回城上。” 曹天峰上去一脚把康屡踢倒,骂道:“混蛋,你没看见陛下身上有伤吗,还敢这样摇晃他,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裤子,把你给重阉一遍,割你二茬儿!你给我说,当初阉你的时候,是不是没割干净,留了点儿根,所以你现在又长出来了?” 康屡登时被吓得闭上了嘴,还要重阉?我的妈啊,阉一遍就够呛了,还要割二茬,当我是韭菜啊,割完还长! 莫启哲带着众将领重又赶回了城南,这时天色已晚,天上一轮明亮的满月照着城下的战场。战斗已经结束了,两军都受了重大损伤,伤亡人数极重,士兵的尸体布满了整个战场,从临安城下一直向远处延伸,延绵达十数里之遥。 金宋两军相隔几里各自休整,此时完颜宗望的军队离临安城墙较近,而宗泽的军队离城墙较远。 两方的士兵都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毫无顾忌地坐在尸体旁嚼着干粮,似乎充满血腥味的空气更能刺激他们的胃口。受伤的士兵呻吟着,由其他的士兵喂着吃喝,同袍的情谊在此时表露了出来。有的士兵在小声说着话,有的则干脆枕着尸体呼呼大睡,这时候就要好好休息,谁知道一会儿是不是又要开战,说不定片刻之后,自己就会变得和地上的尸体一样冰冷。 原来,在刚才大战的开始时,由于两军都是突然发现了对方,所以没来得及列阵便开始冲锋了。金军都为骑兵,虽然经过了长途跋涉才来到这里,但骑兵的突破力不可小视,一开始接战,金兵便如山洪倾泻般地冲入了宋军之中,随之而来的砍杀给宋军的前队带来了一片混乱。 宗泽一见前方的宋兵作战失利,立即改变战术,他命令后阵的宋兵开始列阵,弓箭准备攻敌。由于必须要打败完颜宗望,所以这回宗泽决定采取攻势,利用宋军人数上的优势给金兵以致命一击。 金军迅速解决了前方的两万多宋兵,初一接触的胜利使他们都红了眼睛,不顾一切地向后方的宋军冲来,战马的铁蹄震颤着大地,金兵呐喊着挥刀驰近。 中军一摆令旗,宋阵中最前排的弓箭手开始放箭,雨点般的箭矢向金兵飞去。冲在最前面的金兵纷纷落马,受伤的战马长声哀鸣,战士在临死前也发出了嚎叫。素来以雷霆万钧之势攻敌的金兵冲锋遇到了死对头弓箭手的射击。 然而完颜宗望并不象完颜宗翰那样以攻为守,得胜的目地是为了撤退,他的目标就是打败一切能打败的宋兵,得到战场上的完全胜利。他见先头部队受挫,并未下令停止进攻,反而命令所有的金军一齐向宋军冲锋,不得胜决不罢休。 火山爆发似的冲锋,使金军冲破了宋军的防守线,箭矢之阵失去了效用,金兵大队已经冲进了宋军本阵。这时便开始了刀枪对刀枪,马首连马首的肉搏战了。 宋军统帅宗泽虽然年纪大了,可在这要么生要么死的时刻也挺刀上阵了,他的亲兵在旁边紧紧护卫,随着老将军冲锋。而金军的统帅完颜宗望则更是对砍杀有兴趣,抡起一柄大刀跃马冲锋,所到之处刀光闪动鲜血喷溅,人头随着血花滚落尘埃。 宋军向西猛冲,而金军向东狂攻,两军不停地奔跑厮杀,竟互相杀透了敌阵,交换了阵地,这时变成了金兵靠近临安城墙,宋兵则来到了城西城南的拐角处。 经过这一轮快速的冲杀,完颜宗望意识到连日的行军使自己的军队战斗力大减,可不能再进行第二轮冲锋了,以重大牺牲换来的胜利是无意义的,而如果经过好好的休整,相信明日再战之时,金军是可以战胜宋军的。 经过一连串打击的宗泽,此时心力憔悴,金军越来越多,而已方的皇帝竟又落入了敌手,急切间又无法取得战场上的全胜,虽然身经百战,可宗泽也不免产生了沮丧情绪,见宋兵的损伤实在太重,看来打败完颜宗望的计划是不可能实现了。无可奈何中,宗泽只好命令全军暂时休整,待天亮再做计较。 莫启哲在城头上观察了一会儿,道:“好象是完颜宗望占了上风,是不是?” 契丹众将有的摇头,有的点头,意见并不一致,韩企先道:“现在天色已晚,这半夜里可没法计算得失,不过看金兵攻到了城下,说明宗泽没挡住完颜宗望的进攻,所以应该是金军占了上风吧!” 莫启哲道:“看现在这种情形,如果完颜宗望想进城怎么办,要不要让他进来?他一进城,临安可就不是咱们的啦!” 众将领一听这话,都皱起眉头,完颜宗望官比莫启哲大,兵比莫启哲多,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莫启哲之所以能发家,全是仰仗了这位都元帅的提拔,要是不放他入城,那莫启哲可太不讲意气了。 莫启哲也心知如果不放完颜宗望入城,情面上说不通,自己无耻下流倒也没什么,但要是忘恩负义那可让人瞧不起了,做人断不能如此。 他道:“虽然放都元帅入城会让我们丧失刚到手的利益,但为人不能忘恩负义。我决定这次就放他入城,就当还他以前对我的好处了,从此我便不欠他什么,日后是敌是友,要看时局发展了,你们认为呢?” 众将领一听大将军宁可放弃临安的大好利益,也要做个“有义之人”均感没跟错人,对待早晚会变成敌人的完颜宗望都这样,那对待忠心的部下呢,相信大将军必不会亏待了自己。 见无人反对,莫启哲道:“那好,就这么办吧!来人啊,打开城门,咱们出城去迎接都元帅。”说着便带头下城了。 打开城门,契丹兵抬出了刚刚做好的一座木桥,架到了护城河上,莫启哲亲自带领骠骑亲兵和契丹众将领,向完颜宗望的军队驰去。 远远地,莫启哲大叫道:“前面的兄弟听着,我是骠骑大将军莫启哲,请问都元帅大人在哪里啊?” 金兵听到了莫启哲的叫喊,都是喜出往外,一来有了契丹兵的支援,明日开战获胜的机会便大得多,二来莫启哲为人最是大方,有什么好处都肯拿出来分给大伙,一见他面必有好处,这是金军上下均知之事,所以大家当然也就都喜爱他了。 一名和莫启哲相熟的将军连跑带颠地奔过来,大套近乎,莫启哲哈哈大笑,道:“兄弟们辛苦了,你们远道而来,做兄弟的也没给你们预备什么,可好酒好肉却是少不的。你们等等我,我先去见都元帅,然后再请各位兄弟进城把酒言欢,大家好好地乐一乐。” 金军将领自然愿意,纷纷给莫启哲指路,告诉他都元帅在最西边,因为那里离宋兵最近,都元帅身先士卒,当然是哪里最危险就在哪里啦。 带着部属,莫启哲快马加鞭来到了最西边的金兵阵地,只见一杆帅旗在夜风的吹拂下烈烈作响,旗下一人坐在大石头上看着地图,正是完颜宗望。 还离着有一段距离呢,莫启哲便翻向下马,对着完颜宗望大叫道:“都元帅,你老人家好啊!属下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完颜宗望抬头看去,见是莫启哲,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是莫将军啊,咱们好久不见啦!” 莫启哲走到完颜宗望近前后,跪下行礼,也笑道:“是啊,自汴梁一别,属下和都元帅可有日子没见面啦!都元帅这些日子身子可好?” “好得很,咱们行伍出身的人,别的不行,这身子骨可是打熬得不错,要不然怎么行军打仗啊!哈哈!”完颜宗望见到莫启哲心中高兴,这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大将啊。 莫启哲上前轻声说道:“都元帅,我这次可闯大祸了,我把完颜宗翰那个狗娘养的给狠扁了一顿,把他从临安赶跑了,他这家伙卑鄙无耻,说不定会向朝廷上报,说我的坏话。” 完颜宗望冷笑了一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凡事有我,如果他敢上报朝廷,那我也上报说是他先打的你,只不过没打过而已,他吃了亏所以反咬一口,恶人先告状诬陷你!” 莫启哲一听连忙道:“那就多谢都元帅为属下辩解了,属下全仗都元帅在朝中的威望了。” 完颜宗望点头道:“放心吧,小事一桩。对了,这些日子你在临安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回禀都元帅,我们抓住了宋皇赵构!”莫启哲向完颜宗望表功道,反正让完颜宗望进城自己就不可能再保有赵构,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自己主动提出,邀个大功多占点其它方面的好处呢! 完颜宗望闻言大吃一惊,急问道:“你抓住了赵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什么时候抓住他的?” “就在都元帅到来之前,因为在抓赵构的时候,他受了点儿伤,我一直忙着处理这事了,所以在都元帅和宋兵作战之际,没能及时出来支援,还望都元帅见谅!” 完颜宗望一摆手,示意并不介意他没有及时支援,道:“现在赵构就在城里吗?” 莫启哲道:“是啊,就在城内皇宫中,我派了不少人看着他呢,都元帅尽管放心。” 完颜宗望想了想,道:“这事太大,可不是儿戏,我必须马上见到他才能放心。这样好了,咱们现在就进城,你带路吧。” 莫启哲明白完颜宗望急于见宋皇的心情,微微一笑,道:“是,就让属下给都元帅带路。” 两人带着大批亲兵和将领向临安城驰回。 在临安城外有一大片布满尸体的空地,这是白天宗泽攻城时的阵地,宋军大队撤退后,又成了吴璘率领的弓箭手攻城的地方。契丹炮兵打跑了弓箭手部队后,因为要重新做吊桥才能出城,所以这里的战场便没有及时得到打扫,宋兵的尸体一直都没有被移走。 就在亲兵卫队经过这块空地时,突然从地上一面大盾的底下飞出一支狼牙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向莫启哲射来。莫启哲身边的韩企先惊叫道:“大将军小心!” 莫启哲虽然没看见暗箭,可他反应奇快,一听提醒立即俯身马上,刚把头低下的一刹那,便感到一股疾风贴着后脖梗子刮了过去。 耳轮中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莫启哲扭头看去,那支偷袭的暗箭没射中自己,却射中了旁边的完颜宗望,这位大金国的都元帅右胸血光迸现,从战马上栽落在地! 在这一瞬间,莫启哲便知道完颜宗望这个手握重兵的亲王殿下肯定是活不成了! 第五十二章帅位你顶 躺在地上放箭偷袭的人正是宋军弓箭部队的统领吴璘,他因受伤晕死了过去,所以没有撤离战场,而这个战场始终都没来得及打扫,吴璘也就一直留在了这里。 夜色降临,大队的骠骑亲兵随着莫启哲驰过战场去见完颜宗望,马蹄震动地面,使吴璘醒了过来。吴璘死倒是不怕,可他却怕被莫启哲俘虏后受辱,再者他腿骨已断无法行走,是以只能继续留在阵地上。 完颜宗望和莫启哲的亲兵卫队开了过来,吴璘拉过一只大盾,藏身盾下。顺着地面与大盾之间的缝隙,他向这队人马望去,竟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一人身穿麒麟铠,跨下高头大马,在众亲兵的簇拥下威风凛凛的向城内驰去。这不是莫启哲嘛! 吴璘立知机会来了,他拾起身边的一把长弓,搭上了一支狼牙箭,决定狙击莫启哲。他只顾着莫启哲这个杀兄大仇人了,却没注意到莫启哲身旁还有一个身穿龙头甲的都元帅,要不然这一箭就瞄准完颜宗望了。 吴璘用尽全身力气扯动弓弦,把这支复仇之箭射了出去。只可惜莫启哲福大命大及时躲开了,而完颜宗望却是福小命薄,这一箭正中他胸口。 完颜宗望这一中箭落地,可把在场的金兵和契丹兵吓坏了,就连莫启哲都是脸色发绿,都元帅遇刺,这还了得!莫启哲深怕刺客再射一箭,自己运气虽好,却也不一定次次都能逢凶化吉,他就着下趴之势直接便滚鞍落马,往马后一藏,高声叫道:“快快,抓刺客啊!”骠骑亲兵和完颜宗望的亲兵慌成一团,纵马四处寻找刺客,然而这里到处都是死尸,黑灯瞎火的谁能分得出哪个是真尸体,哪个是假冒的啊! 吴璘见一箭竟没射中莫启哲,心下沮丧,他也知机会难得,如果不在此时杀了莫小狗,恐怕是再也没机会了。他又拿起一箭开弓向莫启哲射去,这时的莫启哲躲在战马身后,就算吴璘射得再准,却也射不到他。 吴璘第二箭的射出,暴露了他藏身的位置,完颜宗望的亲兵大叫着冲来,从盾下拽出了吴璘。这些亲兵不知吴璘身受重伤,已经是不可能逃走的了,他们抓住吴璘后,用力槌打他的后背和前胸。吴璘本来就身受重伤,这一顿暴打他可受不了了,吐出几大口鲜血后,吴璘慢慢垂下了头。 莫启哲见抓到了刺客,他这才转头看向地上躺着的完颜宗望。完颜宗望被一众亲兵围着,生死不知。莫启哲心道:“这个时候可是拍马的好时机,得快点儿去表表忠心。” 莫启哲大叫一声:“都元帅,你老人家怎么啦?可吓死属下了。”他冲到完颜宗望跟前,扑到了他的身上,大放悲声,连连摇晃完颜宗望的身体,一副悲哀到顶的模样。知道的人明白完颜宗望和他没什么关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完颜宗望是他爸爸呢! 完颜宗望受的箭伤在胸口,本来就够重的了,只是仅差没咽下最后一口气而已,现在被“忠心的属下”这么一摇晃,没立即断气,实在算得上是体壮如牛了。 韩企先道:“都元帅中的是狼牙箭,箭上有倒刺,不能直接拔出来,要找大夫才行!” 莫启哲看了看完颜宗望的伤口,那只狼牙箭射在了护心宝镜的旁边,箭头透过金甲已经全部没入了完颜宗望的前胸,鲜血把黄金制成的甲胄染红了一片。莫启哲心道:“乖乖的,这位都元帅是死定了!也罢,拍马也就这最后一回了,既然是最后一回,干脆就卖尽全身力气吧!” 莫启哲擦了一把眼泪,道:“都元帅不要担心,就算是背我也要把你背进城去!”说完,他转过身蹲下,示意手下把完颜宗望扶到他背上。 完颜宗望的亲兵在莫启哲面前是没有发言权的,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看着莫大将军表演。而莫启哲的骠骑亲兵可就不同了,他们和莫启哲心有灵犀一点通,见大将军这番做作,哪还有个不明白的,大将军这是要溜须拍马啊!既知大将军要拍马,那身为部属的怎么可以不积极的“助拍” 韩企先伸手折断了狼牙箭的箭杆,众亲兵则一齐动手把完颜宗望扶上了莫启哲的后背。 这位都元帅一上身,登时压得莫启哲一咧嘴,好家伙,这位都元帅是吃什么长大的啊,也太重了些,早知如此就让亲兵背了,自己在一旁“辅助”就可以了!不过,既然背上了身,总不能把他再扔到地上吧,莫启哲硬起头皮背着完颜宗望向城门走去。 呼哧带喘的,好不容易莫启哲才把完颜宗望背进了临安城里,一直背到刚才赵构养伤的那间药材铺里。进了里间后,莫启哲把完颜宗望放到了床上,这时赵构已经被送去了皇宫,正好腾出了空地方给完颜宗望躺着。 莫启哲全身大汗淋漓,几乎和被水洗过一般,看在别人眼里都觉得莫大将军虽然脑袋不太好使,让人找个担架抬着都元帅不就得了,干嘛还要亲自背啊?可看他这么辛苦,却正是体现了对都元帅的一片耿耿忠心,所以也就原谅了他这一路上让都元帅受了那么多的颠簸。 莫启哲心想:“总算平时经常锻炼身体,要不然还真背不动他!”他殷勤地俯下身对完颜宗望道:“都元帅,你没事吧?我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完颜宗望张嘴咳出了一口鲜血,摇了摇头,他这路上被莫启哲折腾得够呛,本来还有点劲儿说几句话,留个遗言什么的,现在是啥也说不出来了,除了脖子能动一动外,全身上下哪里都动不了了。 那个药铺老板因为刚升了太医,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呢,想明天一早便入宫去服侍赵构,这时见大将军又领来一人,这人好象比赵构还受大将军的重视,竟是亲自背来的,他不敢怠慢,急忙拎着药箱来到了床前。 解开了完颜宗望的系甲丝绦,药铺老板检查了一下伤口,然后才对莫启哲道:“禀大将军,这人看来是没救了,这支箭的箭头完全没入了胸膛,应该刺到了肺部,他满口喷血就是因为这个。这人看来身体很强壮,要不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可能坚持这么久,一般的人早就断气了!” 莫启哲心想:“说了半天全是废话,他死定了这谁都能看出来!”嘴上却道:“你知道这人是谁吗,他就是大金国的都元帅殿下啊!我告诉你,如果你治不好他,我就我就把你五马分尸!”他向这药铺老板连使眼色,意思是不管能不能治,你都得做个样子啊,别张嘴就说不行,没看到这里有不少金军将领呢嘛! 可这药铺老板却有点儿大脑便秘,竟没能理解大将军的意思,自顾自地接着道:“没治啦!还是赶紧让他交待后事吧,晚了可就一句话都留不下了!” 莫启哲真想抽这二百五一记二百五,手都抬起来了,又放了下去,他转身看了看屋里其他的金军大将,这些大将一个个都是面色苍白,失了主意,眼望着莫启哲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现在屋里官位最大的就是莫启哲,在这种紧急时刻只有他才具备发言权,韩企先干咳一声,轻声对着莫启哲道:“大将军,事实已经这样了,就让就问问都元帅有什么未了之事吧!” 莫启哲只好又转身对着完颜宗望道:“都元帅,你老人家还有唉,都元帅,只要是你说得出来的,我就肯定给你办得到!”他拍胸脯向完颜宗望发誓道。 完颜宗望这时真的是实在说不出话了,他的肺叶受了重创,只要一开口就会吐血,所以只能把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却发不出声来。 莫启哲急道:“都元帅,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说话,谁知道你要了却什么心愿呢?你倒是说话啊!”他连连催促完颜宗望说遗言。 突然之间,完颜宗望不知哪里来得一股力气,他这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只见这位都元帅猛地坐起了身子,用手指着莫启哲怒道:“你顶你顶” 完颜宗望的这一突然发飙,可把莫启哲吓了一跳,他向后退了一步,惊讶地看着完颜宗望,道:“都都元帅,你怎么啦?我问你话也是一片好心啊,你可别见怪!” 完颜宗望心道:“我说不出话来,还不都是你这一道上颠得我,要不然我能这样嘛!”他本想骂莫启哲:“你顶得我伤口好痛,要不然我能说不出话来吗?你还一个劲儿地催我,你是不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啊!”可由于伤口在肺部,所以他一说话就吐血,本来责骂莫启哲的话,就只能说出来两个字“你顶” 韩企先道:“都元帅是不是不放心军队啊?” 韩企先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可听在莫启哲耳中却如晴天霹雳一般,对啊,这位都元帅一死,身后可留下十万大军啊,那可是十万天下最精锐的部队啊!难道说都元帅想便宜我? 莫启哲小心翼翼地问道:“都元帅,你的意思是不是担心那十万大军啊?怕他们在你呃,怕他们群龙无首,所以要我顶上你的帅位啊?” 完颜宗望一听这小无赖竟然这么解释他这“你顶”二字,眼前一黑,身子向后倒去,口中鲜血狂喷。 莫启哲慌忙上前,追问道:“都元帅,你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啊?”他也着急啊,十万大军眼看着就能到手了,都元帅大哥,你就算死也说完这句话再死啊! 完颜宗望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瞪大了双眼看着莫启哲,用手指着他,心道:“你这个混蛋,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在我临死之际想夺我的兵权,我做鬼也不饶你!” 完颜宗望指向莫启哲的手势,其中意思只有他一个人明白,可看在别人眼里却误解成了都元帅确实是想把帅位让给莫启哲,屋中惊叹声四起,有的“唔”表示明白了,有的“啊”表示奇怪,有的“嘿”表示不服,可不管感叹词是什么,大家却都没有发言反对!这其实就等于坐实了莫启哲代替完颜宗望出任三军统帅一职! 莫启哲感动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他“卟咚”一声就给完颜宗望跪下了,指天划地的对着都元帅发誓道:“都元帅,您老人家这么看得起小将,竟把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了我,小将无以为报,唯有尽力效忠大金帝国!大金帝国万岁,都元帅万岁!” 谁知,他这一声“都元帅万岁”正好叫中了完颜宗望的心事,这位都元帅一生之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登基称帝,让别人叫他万岁,莫启哲这一声万岁是他有生以来听到过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完颜宗望不再挣扎,长吐了一口气,瞑目而逝,临死前也算是终于小小的了却了一件心事! 莫启哲一见完颜宗望神色不对,立即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这位位高权重的都元帅真的是死去了,他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叫着:“都元帅啊,都元帅!你不能死啊,你怎么就抛下我们走了呢!呜呜,呜呜呜!”他这哭声也听不出是哭呢还是笑呢,不过,这时候满屋的金将全都惊慌失措,谁也顾不上这位大将军是真哭还是假哭了。 韩企先大叫一声道:“大金国都元帅宋王宗望殿下驾薨了!所有将军下跪叩首,恭送宋王殿下西行!” 众将一听只好一齐跪下,向完颜宗望的尸首行礼磕头。 韩企先跪着爬到了莫启哲的身旁,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大将军,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快对金将们说几句话,把帅位之事坐实!” 莫启哲轻轻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时必会有人不服,如不立刻把这事板上钉钉,过一会儿说不定就会有人提出质疑,那可就不好办了。 擦了擦眼泪,莫启哲回身对大家说道:“各位将军,听我一言,都元帅伟岸的身躯虽然倒下了,但他留下的精神却永垂不朽,我们要踏着都元帅的足迹,把他未完成的事业继续做完!同志将军们,你们说对不对?” 听完莫启哲这一番话,一屋子的将军们都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都是什么话啊?真亏他说得出口,也太肉麻了吧?不过,肉麻归肉麻,可莫启哲这话却是一点不能被反驳的,反驳了他就等于说都元帅不够伟大,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见将军们一致点头同意自己的话,莫启哲又道:“我也没想过我竟在都元帅的心中有这么重要的位置,都元帅他竟把军队交给了我!现在我对天起誓,如果不能打败宗泽,不能灭掉南宋,那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完,他郑重地举起了右手,放在胸口,一脸的庄严之色。 金军将军们一个吱声的都没有,他们全听出来了,莫启哲说这话其实就是逼大家承认他的地位啊!金将们开始在心里打起小算盘来,如论资历,比莫启哲强的有的是,可要论实力,比他强的可就一个都没有了,而且莫启哲现在是金国方面在临安的最高官员了,就算完颜宗望不把帅位交给他,也会由他来代管军队。既然如此,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就随大溜儿的立他为元帅好了,还能得个拥立之功。 骠骑军方面的韩企先率先磕头道:“属下等愿追随在莫元帅身边建功立业,攻打南宋,灭此朝食!” 他这一叫,骠骑军将领们一齐叫了起来,无可奈何下,金军将领也只得跟着叫起来,承认了莫启哲的地位。事实上,莫启哲现在还不能叫做元帅,因为没有金国朝廷的任命,所以他只能叫做“假帅”假也就代理的意思,算是代理元帅。 骠骑将领虽然人人懂得此点,可却谁也不提,主动地把那个“假”字去掉了,而金军将领们倒也识趣,反正怎么都是元帅,何必多叫个“假”字,惹莫启哲不快呢!至于莫启哲,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代理一说,完颜宗望既然把军队交给了自己,那自己就是最高统帅啦,什么假不假的!其实,就算他知道也会装做不知道的。 莫启哲又向完颜宗望的尸体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道:“虽然都元帅离我们远去了,但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为了灭宋大业贡献出自己最后一滴热血!有些事是不可以耽误的,都元帅这一去,说不定会在军队中引起恐慌,这对战事大大不利啊,所以我们要及时稳定士兵们的情绪。这样吧,先把都元帅的遗体送到皇宫中停放,你们看好不好!”他这话谁能说不好啊,大家一齐点头称是,认为先为都元帅准备棺柩是应该的! 谁知,莫启哲的下一句竟是:“那我们现在就去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士兵吧,都元帅西去这件事早点告诉大家也好,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一到开战之时,军心动摇,对取胜不利啊!”众金将一听,在心中齐声长叹,莫大将军啊莫大将军,你也太性急了吧,都元帅尸骨未寒,去世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到,你就急着伸手拿兵权了,未免也太过现实了吧! 在金将眼中莫启哲确实是现实了些,可在莫启哲自己心中却还是嫌慢呢,他怕夜长梦多,什么东西只有拿到手里了才能算是自己的,未到手里之前,永远都是别人的。 莫启哲当先出屋,骠骑军将领随后也出去了,剩下的金军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反正也这样了,干脆就跟着去吧。”他们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完颜宗望,人走茶凉,这也不能怪我们,还是把忠心留着献给新上任的元帅吧! 快马加鞭中,莫启哲离开了临安城,再次向金军休息的地方赶去,这次他可是心情愉快,一下子多了十万大军,如果这都不能让他高兴起来,那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莫启哲来到金兵大队所在地之后,命令手下亲兵吹起集合的号角,招集所有的万夫长千夫长过来。深更半夜的,契丹传令兵一吹号角可把金兵吓了个半死,都从地上蹦了起来,有的拿起刀枪,有的去牵战马,他们还以为是宋兵来袭呢! 不但金兵吓了一跳,就连宋军也跟着一惊一咋的,寂静的夜晚,忽然响起集合的号角,能不让人害怕嘛!宗泽从地铺上爬了起来,大声命令宋兵也紧急集合,准备列阵迎敌。 片刻之间,整个战场上的两军士兵全起来了,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宋军开始列阵,而金军全向莫启哲这里奔来。 莫启哲看着人仰马翻的两军营地,以一副最高领导人的样子说道:“岂有此理,这般混乱成何体统,不过是吹个集合号而已,看看把他们慌成了什么样子!哼,看来我还要好好的训练一下他们才成啊!唉,都元帅留给了我如此重要的任务,我决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这个就叫任高而路远乎!” 金军的带兵大将们飞马来到,正好听见了莫启哲的这番话,都心中不解,什么叫“任高而路远”啊?一名平常和莫启哲交好的金将问道:“大将军,都元帅把什么任务交给你啦?” 莫启哲一听这话登时举起了袖子,擦了擦眼睛,其实他没有眼泪的,只是为了营造个气氛而已。“都元帅他老人家受了宗泽派来的刺客偷袭,身受重伤,竟然驾崩了!” 韩企先忙在一旁提醒道:“是驾薨!”这个词可是万不可以用错的,完颜宗望又不是皇帝,哪能用“驾崩”这个词! 莫启哲连忙纠正道:“都元帅驾薨了,是宗泽派人害的!” 金军众将闻言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莫启哲怎么敢拿这种事开玩笑,他是不是疯啦? 莫启哲摆了摆手道:“此事在这里也说不清楚,大家只要知道咱们军中出了大事就行了,现在都元帅委任我全权负责军队里的事。好了,请各位将军立即招集自己的军队,士兵在城外列阵,防止宋军发动拂晓进攻,千夫长以上的将军们都跟我进城,一个都不要落下!韩都统,你带着咱们骠骑军里的将军暂时替代一下这里的将军,约束好军队,如果宗泽敢来偷袭,你们就让他有来无回!” 韩企先点头称是,心道:“嘿,好嘛,大将军一句话,就把这些将军的兵权全都夺了过来!” 金军将领们都皱起了眉头,他们没得到完颜宗望的命令,哪敢擅自离开自己的部队! 莫启哲见这些人都不动地方,赶紧说道:“都元帅确实去世了,请大家快点进城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这时大批的金军高级将领也在莫启哲身后点头,表示大将军说的是实话,直到这时,金军中带兵的中级将领们才相信都元帅已死这件事,不仅都茫然地看着莫启哲,心中都想这位大将军现在不会就是最高统帅了吧? 莫启哲忍住心中的狂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那意思就是告诉大家,你们猜对了,从现在起我就是你们的头儿了! 第五十三章武力夺权 莫启哲用给完颜宗望吊唁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金军的统兵将领和士兵分开了,契丹将领随即取代了他们的位置。莫启哲向韩企先点了点头,示意他立即集合军队,要在他摆平这些金将之前,防止金兵哗变。 带着大大小小二百多名将军,莫启哲再次转回了临安。这次他是直接驰向了皇宫,到了宫门他也不下马,直接就骑着进去了,一副“悲伤到什么都不顾了”的样子。众将领一见大将军这般伤心,都认为不枉了都元帅如此宠爱他,莫启哲也确实是对都元帅忠心。 在守卫皇宫的骠骑兵带领下,绕过重重的宫殿,众将领来到了一座叫奉元殿的宫殿前。 莫启哲看了看殿上的大匾,道:“本帅认为这个殿名起的最符合现在的情形,‘奉元殿’就是供奉都元帅的宝殿之意!” 事实上,之所以把完颜宗望的尸首放在此殿,是因为其它的宫殿都被拆得七零八落了,只因这座奉元殿是个皇室祠堂一类的建筑,里面供奉的是赵家祖先,莫启哲没有拆它卖钱不是看在赵构的份上,而是看在香宁公主的面子上,总不能让自己老婆的祖先都没地方住吧!奉元殿这才保有了屋顶上的那几片琉璃瓦。 一进大殿,莫启哲当先跪倒,以膝代步,爬到了一具巨大的盘龙棺木之前,放声大哭,虽然是干打雷不下雨,可单听声音却是听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莫启哲用一只手遮住了脸,另一只手则猛拍大棺,哭道:“都元帅啊,你老人家怎么就这么走啦!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们这些属下呢!这可让我以后怎么办呢,你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了我,可让我怎么挑得起来啊?都元帅你听到了吗?你快快醒过来吧!” 那两百多名金将一看大将军都哭开了,那咱们也得跟着一起哭啊!众人一齐在大棺前跪倒,同放悲声。 这时,萧仲恭从殿外进来了,他处理完西城之事就赶回了皇宫,正巧碰上赵构和完颜宗望这码子事,他自然就开始忙里忙外了,他进殿是给众人送孝服来了。 萧仲恭一见莫启哲跪在大棺前正痛哭呢,急忙走过来,对着莫启哲低声道:“大将军,你哭错人了,都元帅的遗体还没送过来呢!” “啊?还没送过来呢?”莫启哲抬起头来,问道:“那这棺材是谁的啊?” 萧仲恭回答道:“是赵构的!” 莫启哲一听这是赵构的棺材,立马儿急了,难道说赵构伤重不治而死? 萧仲恭连忙解释道:“赵构没死,这棺材只是他为了以后驾崩提前预备的。” 莫启哲一听这话才放下心来,这个赵构玩什么花样,人还没死呢就先把棺材预备出来了,他还真有超前意识。 宋朝的皇帝都对身后事极为看重,在皇帝一登基的时候就要选好风水宝地,在那里开始修筑陵墓,而死后盛尸体用的棺木更是讲究,要用金丝楠木造成,皇帝活着的时候,这具棺材每年都要上漆,直到皇帝驾崩时为止。因为赵构是南宋的开国皇帝,所以奉元殿中自然不会有其他皇帝的灵枢,这具大棺材其实就是赵构为自己百年之后准备的,停在这殿里每年上漆。 莫启哲问道:“那都元帅的遗体呢?” 萧仲恭轻声道:“都元帅的遗体要先沐浴净身才行,然后才好穿上寿衣入殓啊!”哪有直接就把尸体放进棺材里的。 莫启哲听完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面子可丢大了,嚎啕大哭一场,竟然哭错了对象,对着具空棺材卖力表演有啥屁用,还不是浪费感情! 跪在前排的一名金军大将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也停住了哭泣,十分尴尬地看着莫启哲,而后面那些正在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得正起劲儿的将军看到他俩不哭了,也都停止了甩鼻涕,莫名其妙地看着莫启哲,心中都想:“怎么又不哭了,大将军又想出了什么新点子来表示忠心?” 刚才还哭声震天动地的大殿内慢慢安静了下来,一传十,十传百,金将们都知道哭错人了!他们纷纷交头接耳,有没有搞错,这位莫大将军一进大殿便又哭又叫的,可叫了半天竟叫错了地方,结果害得自己也跟着哭错了! 此时莫启哲这个难堪就别提了,看了看满殿将军们悻悻然的表情,他大怒道:“他妈的,这都怪那个刺客,要不是他能有今天这事吗?来人啊,把他给我带上来,我要把他千刀万剐了!” 他这一转移话题,将军们也赶紧点头称是,一致表示要给都元帅报仇,将那刺客刨心挖肝,祭奠都元帅的在天之灵。所有的将军都哭错了人,所以他们也都想赶紧把刚才那丢人的事忘了! 吴璘被几个骠骑亲兵拖着进了大殿,往地上一扔,吴璘受了重伤又挨了完颜宗望亲兵的一顿暴打,这时已经死去了,亲兵们拖进来的其实是一具尸体。 莫启哲才不管这刺客是死了还是活着呢,他现在要的是挽回面子,一见吴璘进殿,他也不审问,非常威风地一挥手,道:“砍了,活祭都元帅!” 亲兵领令砍下了吴璘的人头,用个大木盘装好,可现在灵堂还没设好呢,亲兵不知该把这头放在哪里。莫启哲不耐烦地道:“就放到地上就行了。”亲兵依言把木盘放在了棺材前。 莫启哲转了转眼珠,道:“本帅有点头疼,要出去休息一下,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一会儿都元帅的遗体送来的时候再叫我来。”说着他站起身来向殿外走去。 满殿的将军们见莫启哲自顾自地叫起“本帅”来,虽心中还有些疑问,可没人敢挑头出来问,大家都低下了头,默不作声。莫启哲走到殿门时忽然停下了,问道:“这里谁的官职最大啊?” 跪在最前排的那名大将一听莫启哲这样问,急忙应声道:“我属下的官职在这里是最大的。” 莫启哲点了点头道:“啊,是纥石烈哪!你现在是什么官职?” 这名叫纥石烈的大将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比刚才哭错了人还尴尬,他本以为莫启哲知道自己的官职呢,挤出一丝强笑,他回答道:“属下现任昭勇上将军之职。” “昭勇上将军?那是几品官啊?”莫启哲总搞不清官职名称和品阶之间的关系。 纥石烈道:“是正三品。” 莫启哲心想:“正三品,本帅原来是从一品,比他大多了。现在做了元帅,怎么都能算是正一品了吧?”对纥石烈摇了摇头,道:“谁让你笑嘻嘻的啦?都元帅刚去世,你就敢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纥石烈吓得一哆嗦,好么,这位代理都元帅还真难伺侯,我为啥挤出笑容来?还不是想讨好你,你倒挑起我的毛病来了。他忙换上一副悲戚之容,道:“是,是,属下不该笑。属下只是想到以后可以在大将大元帅的旗下,纵横天下,共灭敌寇,所以心中高兴,不免露出了一丝笑容,决不是对都元帅有什么不敬,还请大元帅见谅。”这一番马屁拍来,让莫启哲想发火都发不起来。 莫启哲虽然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可心里却乐开了花,他道:“我要出去,这里就交给你了,你要约束好大家,不许随意走动,那是对都元帅在天之灵的不敬!明不明白?” 纥石烈急忙点头表示一定按大元帅的交待办,可其他将军们听了却都是心中不以为然,随便走动就是对都元帅的不敬,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留在这里啊?带头走的就是你,你竟然还要我们不动地方,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莫启哲明知众将心中不满,可这时也没功夫答理他们。他走出大殿,快步向宫外走去。 萧仲恭随后跟上,他先向后看了一眼,这才问道:“大元帅” 莫启哲立即打断他的话:“我想以后还是叫我都元帅吧,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大元帅,那不是和完颜老蛋一个等级了吗?哼,我一定要比他高一级!” 萧仲恭忙改口道:“都元帅,现在完颜宗望的部属将军都在那个奉元殿里了,我们要不要调一队骠骑军过来,冲进去把他们都”说着,萧仲恭做了个杀的手势。 莫启哲想了想,摇头道:“不好吧” “都元帅,他们可都是女真人啊,是地道的金国将军,和我们可不是一条心的,我看就趁这机会把他们全都除掉,然后把骠骑军的军官分到那十万大军中去,再把士兵进行混编,对新编的军队加强统治,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利用完颜宗望留给你的好处啊!”萧仲恭建议道。 莫启哲向外走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心道:“这也太狠了,由于突然继承了完颜宗望的权力,这些猛将心中难免有些不服,可不服归不服,有罪是有罪。这些将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造反,总不能因为以后也许要发生的事,就杀掉现在没有过错的人啊!”他再次摇头否决道:“不行,不能这样做。他们现在还不是敌人,我如果要把以后可能会为敌的人都杀掉的话,我就不会把临安让给完颜宗望,更不会请他进城。而且这不是杀一两个人的事,二百多大将呢,能说杀就全都杀了嘛!” 萧仲恭却理解成莫启哲又在玩假仁假义的那一套,明着说要讲仁义,实际上是要杀人,他立即顺着话茬道:“是,还是大将军想的对啊,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两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莫启哲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就好,我现要去城外,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照看着点儿,别出乱子。” 萧仲恭向他一抱拳,道:“都元帅放心,这里的事我会办好的,决不会出乱子!”他错以为莫启哲这句话是暗示要“行动” 莫启哲这才重又起步走出了皇宫。 送走了莫启哲,萧仲恭叫来了一名骠骑军的千夫长,对他低低说了几句话,那名千夫长听完后大吃一惊,满脸的不可置信。萧仲恭道:“这是都元帅的命令,你去办吧!” 千夫长喘了口粗气,道:“是。” 莫启哲到了城外后,招来了韩企先,对他道:“我觉得把军队混编一下会比较好一些,你说对不对?” 韩企先点头道:“好啊!这些部队和新招的临安部队不同,他们本身就是能征惯战的精兵,把他们和咱们的契丹兵混编是不会让战斗力下降多少的,顶多也就士兵们在刚开始时有点儿不熟悉罢了。” “那就好,现在就开始混编吧,把咱们的队伍也都叫到这里来。”莫启哲下令道。 韩企先没听明白,又问道:“大将军你说什么?混编,现在?” 莫启哲点头道:“对,就现在。” “可宗泽的宋军现在就在对面哪,咱们在这里整编部队,他要是趁势发动进攻怎么办?现在可快要天亮啦,正是发动拂晓进攻的时候。而且混编这么多军队可要时间的啊,就算是简单地改编一下也来不及啊!”韩企先感到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莫启哲道:“宗泽那里好办,我这就给他写封信,告诉他赵构在我手里,他要是想救回皇帝,那就十天后来临安城下和我谈判。十天的时间够不够?” 韩企先苦着脸道:“试试吧,简单地混编一下应该没问题。” “那你就去办吧,我去给宗泽写信。”莫启哲叫亲兵搬来个桌子,提起毛笔,用歪歪扭扭的一笔烂字给宗泽写起信来。 天色渐亮,清晨的阳光照在草叶的露珠上,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宋兵们一整晚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对面的金兵不住地喧哗吵闹,士兵们一会儿跑到这边,一会儿又跑到那边,也不知他们在折腾什么呢。金兵们折腾个没完,宋兵们只好陪着,二十几万人排好队形,直挺挺地站了一宿。可一直到了天亮,金兵也没有任何行动,宋兵疲惫不堪,实无力气主动向金兵发动进攻了,宗泽只好取消了原订的拂晓作战计划。 拿出干粮,宋兵们东一块西一堆地坐在地上吃饭。这时,一匹快马驰到了宗泽的营地之前,马上那人高声叫道:“宋兵听着,我是大金国都元帅属下,特来给宗泽老狗送国书来了,里面有关于你们皇帝的事情,你们快过来个人接信!宗泽老狗,你如是狗就快点儿过来,我给你送信来了!” 宋兵一听他这么骂人,都想:“如果过去,就等于承认了宗老将军是狗,如果不过去,那封有皇帝消息的信就拿不过来,这可怎么办?” 一名宋兵用弓箭对准了那信使,叫道:“金狗看箭,等你死了我们再去接信!”话落箭出,向那信使射去。 这箭射得太光明正大了,失去了偷袭的作用,那信使一挥马鞭便把来箭击落,笑道:“嘿,你们这帮碎杂儿真是卑鄙,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却向使者放箭,可见你们的品格有多低劣了。哼,我这就回去告诉都元帅,赏赵构一百鞭子,为我报这惊吓之仇!你们有种便再放箭啊,射死了我,都元帅就砍下赵构的手脚为我报仇!要不要试一试?” 说完,这信使把那封信往地上一扔,随后调转马头返回金营,他故意把马速放慢,等着宋兵再放箭,可宋兵们一听金兵要折磨皇帝,那谁还敢向这人射箭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姗姗然地走了。 宋兵有人把信拾起,送到了宗泽手里。宗泽打开信一看,内容很简单,就是要他十日后来临安城下谈判,只许带十名随从,宋兵大队要离开护城河三百丈远,如果宗泽答应,那莫启哲就和他谈谈赵构的事,如果不答应,那就拉倒,赵构他是甭想要回去了。 宗泽无可奈何,虽然这封信是要他亲临险地,可如果不去莫小狗便不会放皇帝,想起了赵构,宗泽颓然长叹,现在南宋一国可真算得上是肉在砧板,只能任人宰割了。 宗泽在长叹,莫启哲也在长叹。原来,昨天晚上他前脚一离开皇宫,萧仲恭后脚便把一殿的金国大将杀了个干干净净,一人不留,杀完之后还放了一把火,把二百多名大将连同完颜宗望的尸首一齐烧掉,毁尸灭迹。 昨晚,金军的将领们都在奉元殿里待着呢,反正完颜宗望的遗体也没在棺材里,他们也不用装什么忠臣烈子了,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议论着以后是不是应该接受莫启哲的统帅。 这些将军都是正装的女真人,可不是冒牌的,在军中要想出人投地不但要凭战功,更要讲出身,以前莫启哲一来有完颜宗望撑腰,二来他为人随和,所以大家虽然对他的平步青云有些眼红,可也没想过给他下拌儿。但现在不同了,都元帅已死,虽然在临死之前有遗命让莫启哲暂代帅位,可这终究不是朝廷的命令,说不定朝廷来旨另换别人当都元帅呢,莫启哲失了靠山,再想得到朝廷的认可,那就难喽! 有的将军便开始对莫启哲继承帅位这事提出反对意见来了,一个人说没什么,可要是一群人说那可就不得了了。 这些人想起刚才莫启哲哭错人的那件糗事,更是认为他不配统帅大军,大家吵吵嚷嚷地竟得出了一致的意见,那就是不承认莫启哲的帅位,让这小子滚一边去,先向朝廷上报都元帅遇刺这件事,在朝廷没下达旨意让谁继任之前,这十万大军暂由纥石烈统领,直到下任元帅到来为止。 纥石烈这人是个马屁精,官做得大是因为他老妈的肚皮较好,靠了祖上的荫庇所以才当了昭勇上将军一职,平常他也没什么主意,是个谁也不得罪的好好先生。可正因为他无能,所以由他暂代元帅一职,其他将领才不会害怕在这段无主期间有什么迫害的事发生,要不然换了个野心巨大的人暂代元帅,说不定便会趁机排除异已,大肆杀害同僚呢。 金将们正想着废掉莫启哲呢,纥石烈也正想着过过元帅瘾的时候,忽然从大殿外射进了无数箭矢,打断了殿内热火朝天的议论。 随着“嗖嗖”风响,靠近殿门的金将登时躺倒了一片,殿内的将军们虽然不知为何突然有人来袭,但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军人,遇到这种突发事件,比常人有更快的反应。将军们立即四下散开,有的躲到柱子后头,有的抄起桌椅抵挡羽箭,那个纥石烈更绝,竟打开棺材盖钻了进去。 这一轮突如其来的箭雨过后,从殿外杀进了大批的骠骑军士兵,不但人数众多,而且个个都是精锐之士,手舞利刃,进殿之后见人就砍,瞬即间就杀掉了近百名将领。殿中的将领是来吊唁的,没带刀剑等武器,这一下子被突袭,竟无法抵抗。这时,他们都明白了,莫启哲这是要用武力夺权啊!你夺权就夺权呗,干嘛要把我们都杀了啊,这也太狠了吧! 萧仲恭在殿外亲自带兵把大殿包围,打定主意不让一名金将逃走,非要杀光不可。 在骠骑军切菜砍瓜般的屠杀中,除了少数几个悍将在临死前拉了个垫背的之后,其余的将军几乎都是在刚一反抗的时候就被砍死了,骠骑兵往往是五六个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将领,那还有个不把人剁成肉泥的。 杀净金军将领之后,萧仲恭下令道:“每人再补上一刀,一定要确保完全死掉,防止有人装死!” 骠骑兵又给躺了遍地的将军们每人补了一刀,萧仲恭踏进大殿,向中间的那口大棺材看了一眼,道:“把完颜宗望的尸体抬进来,放到这个棺材里。兄弟们处理完就出去吧,准备点火!” 两个骠骑兵把完颜宗望的尸体抬了进来,打开棺材盖,正要往里面放,忽见棺材里躺着一人,竟是那个梦想着做元帅的纥石烈。 萧仲恭哈哈大笑,对着纥石烈道:“你既然这么愿意在棺材里躺着,就不要出来了。来人哪,把他和完颜宗望的尸体绑到一块,让上一任的都元帅和下一任的都元帅做个伴,黄泉路上也好说说话,解个闷儿什么的!” 在纥石烈大声的求饶中,骠骑兵把准备好的木柴堆到了大殿四周,随即点燃了! 莫启哲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奉元殿已经烧撒架子了。望着还冒着青烟的瓦砾堆,莫启哲摇头苦笑,何必呢,用得着都杀掉嘛! 萧仲恭在一旁道:“都元帅真是神机妙算,他们这帮人果然想废掉你,立那个什么昭勇上将军为元帅,幸亏杀得早,要不然说不定他们也会下手杀咱们的!” 莫启哲叹了口气,心知萧仲恭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其实是想杀人,可又想装仁义之士,不好意思下令,所以便由他这个做属下的代劳了。 杀了就杀了吧,就算自己再说什么,也都不可能让他们活过来,反正他们也是想造反,算得上死有余辜。 莫启哲轻声道:“得想个借口掩饰一下,要不然那些死了将军的士兵非得哗变不可。” 萧仲恭笑道:“这个容易,借口我早就替都元帅想好啦!” 第五十四章骗擒宗泽 莫启哲嘿然一笑,这个萧仲恭不但心狠手辣,而且诡计多端,他杀人放火之前肯定是打好了应对的主意。望了一眼还散发着青烟的瓦砾堆,莫启哲道:“借口你已经想好了?呵呵,让我猜猜看,你一定是想嫁祸于人,把这事说成是别人做的,对吧?” 萧仲恭一听莫启哲这么说,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问道:“都元帅是如何知道的?” 莫启哲耸了耸肩膀,心道:“这有什么难猜的,你总不能说这些人是集体自杀,然后点把火自己替自己火化的吧?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是咱们杀的人,那就只能把责任推到其他人身上了,至于到底拿谁当替罪羊,那就得好好商量一下了!” 莫启哲道:“我为什么不知道,本帅什么都知道!嘿,你一定是想把这帐算到宗泽身上去,我说错了没有?” “都元帅,你真是睿智无比啊!我早就听说你有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本事,掐指一算便可知过去未来,以前还不怎么信,今天却让属下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属下愿为都元帅赴汤蹈火,肝脑涂地,还望都元帅大人以后给属下一个效狗马之劳的机会!”萧仲恭一口气说完了这篇恶心的马屁文章。 莫启哲吃惊地看着萧仲恭,道:“老萧,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来了?” 萧仲恭深吸了一口气,道:“都元帅在以后的几天里将会每天都听到这种言语,所以属下提前给都元帅说一遍,让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冷不丁一听,恶心得吐出隔夜饭来!” 莫启哲笑道:“啊,原来你已经想到了,这些带兵的将军一死,军队里的职位必定会有所调动,到时会有很多人跑到我这里来表忠心,以求得到升迁的吧?” 萧仲恭点头道:“是呀,我是担心都元帅被小人蒙蔽啊!”莫启哲道:“提升将领的事我会慎重考虑的,慢慢再提不迟。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适当的借口,把这些金将的死因推到别人身上去。” “其实我的想法和都元帅不谋而和,说起来现在根本也找不到别的方法了,只能说是宗泽派来大批刺客来抢赵构嗯,说刺客好象有些不太合适,说是精锐之士”萧仲恭一时找不到个好的词来形容宋兵的营救人员。 莫启哲笑道:“这个好办,咱们就给这些不存在的人起个好听点儿的名字,就叫飞虎队吧!宗泽派了大批武艺高强的飞虎队精英,跑到皇宫里想救回赵构” 萧仲恭接着道:“他们虽然会飞檐走壁,可由于赵构被我们藏得很牢靠,所以他们没找到,可却东摸西找的来到了奉元殿,这奉元殿里停着都元帅完颜宗望的遗体啊,这些宋军飞虎队的人便想把都元帅的尸首毁掉,以泄心头之愤” 听到这里,莫启哲又接着往下说:“可这殿里却有着二百多名的我军将领,他们对都元帅忠心耿耿,见这些人跑来想毁都元帅的尸首,当然不能让他们得手啦!于是,将军们和这些来犯之敌进行了殊死搏斗,但却寡不敌众,这些飞虎队成员不但人多势众,而且武功高超,心狠手辣,然而他们还是打不过咱们无敌的将军,见事不妙,这些飞虎队的人突然使出了极其卑鄙无耻的下流招术,用了一种这个**烟弹,把将军们都迷倒了” 萧仲恭立马儿接着道:“结果我军的将领们全都着了道,被**烟弹熏倒在地,可恨这些来袭的宋兵竟然禽兽不如,下手把他们都害死了!害死之后还不罢手,又放火烧殿,把都元帅和诸将的遗体全都焚烧了,唉,真是” “真是好人不长命啊,上天无眼,竟让我们痛失了如此众多的同袍战友!所以我们一定要记住宗泽同咱们的深仇大恨,一定要给这些枉死的将军们报仇!不把宗泽千刀万剐,绝不罢休!”莫启哲一边说一边握紧拳头,大力挥舞,仿佛眼前的空气就是那个可恨的宗泽。 “对,一定要杀掉宗泽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萧仲恭也郑重其事地点头发誓。 两人相互对视,随即一起哈哈大笑,心中都道:“真他妈的够卑鄙!不过,我喜欢!” 笑了几声,莫启哲道:“我们这么说,别人会相信吗?” 萧仲恭微微摇头,道:“不会!除非这个人真的是个白痴笨蛋,否则绝对不会相信这么破绽百出的谎言!可话又说回来了,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相信呢?我们只是给那些金国小兵一个不用流血哗变的理由,一个以后需要仇视的敌人罢了!等以后再给宗泽几次重创,那个时候再通告全军说已经给完颜宗望报仇了,此事已了,不必再提,这些就已经足够了。军队里的人又不都是完颜宗望的亲信,对于普通士兵来讲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统帅而已,至于这个统帅是谁,可就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了,只要能带领他们打胜仗就可以了!” 莫启哲点头道:“嗯,说得也对!完颜宗望又不是谁的爸爸,除了他的铁杆亲信和朝中派来的人以外,倒也不会有太多的人特意追查这事,就算心里怀疑也不会说出来。” “所以都元帅以后要把军队好好混编一下,还有多在临安招些新兵。对于将领的事嘛,完颜宗望所有的带兵将军,万夫长千夫长什么的都死光了,他们的职位要有人来替代,我看不能完全都从骠骑军中提升,最好能从金兵里选出一些人来,他们以前在完颜宗望的手下没有得志,如果能从都元帅手里得到权力,自然而然的就会感激你,这样从中级将领方面来讲,应该是问题不大了。所以这选人方面的事情可就要注意了,千万不能只顾着喝马屁精的**汤,而错过真有本事的人啊!”莫启哲听完后松了口气,道:“你都替我想好了啊,看来只要这几天金兵不哗变,以后的事就可以慢慢处理啦!老萧,我看你对约束属下的能力比我强多了,这都元帅一职应由你来做才对啊!”萧仲恭笑道:“都元帅过谦了,你要做的是全局方面的决断,至于这些具体的事情理所当然应由我们这些手下人来办才对。要是你事事过问的话,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啊!”莫启哲指着他道:“你这话也是拍马屁,只是拍的比较高明而已!本帅英明睿智无比,坚决不喝你的**汤!”说罢,用手拍了一下萧仲恭的肩膀。两人又一起笑了起来。 他们交待骠骑军好好地处理一下这片瓦砾堆,别留下什么证据让人日后翻案,虽然自己这方也不怕别人起刺儿,可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骠骑亲兵只好杀完人,再把烧焦了的尸体一个个地刨出来,重新找地方埋葬。 莫启哲道:“走,咱们出去看看混编的事怎么样了!对了,赵构没事吧?” “没事,我让人看得严着呢,还有那个汪伯彦也和他关在一起,我吩咐亲兵了,如果宋军真有人来救他们,就象我们刚才说的飞虎队的那种人,亲兵可以不必请示,直接把赵构等人杀掉就是,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把活的救回去。”萧仲恭冷笑道。 莫启哲也嘿嘿地笑了笑,这个萧仲恭啊,实在太狠,从临安城外屠杀俘虏开始,到现在杀光金将为止,他都杀了多少人了,幸亏他是自己的手下,要是敌人的话,简直比宗泽都可怕! 两人骑马奔向城外混编军队的现场。这时金兵们一片混乱,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改编军队呢?金兵都在等自己的领兵将军回来解释一下,可天都大亮了,那些将军们一个都没有回来。 韩企先等契丹将领暂时替代金将们一会儿倒是可以,但说到改编军队这样的大事,金兵们可不干了,都吵吵嚷嚷地要见莫启哲,让莫大将军给个说法,凭什么都元帅的军队他由来改编。 莫启哲带着萧仲恭等人纵马来到了金营,契丹将领一见都元帅来了,急忙聚集到他身边,告知莫启哲改编军队受到了阻力。莫启哲挥手示意,表示这件事由他来处理。 一抖马缰,莫启哲来到了一个突出的小土包上,他扬起手中的马鞭在空中打了几个响儿,大声喝道:“混帐东西,你们都吵闹些什么!刚才谁吵得最大声,给本帅站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模样!来人啊,刀斧手伺侯,谁叫得声最大,就把谁砍了!” 他这一威吓,金兵们登时不出声了,谁叫得最大声就杀谁啊,那还叫个什么劲儿,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莫启哲非常威严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怎么,都成哑巴了吗?刚才为什么吵闹,谁挑的头?跟本帅说明白,说呀,这回让你们说怎么又不说了!” 这时,一个百夫长模样的金将上前一步,向莫启哲行了一礼,道:“莫大将军,不知为什么你手下的将军今天要改编我们,取消我们的番号,编进你的军队里,这种大事要由我们自己的将军下令才行,可我们的将军又不在,所以大家才吵嚷起来。” 莫启哲看了看这金将,心道:“嘿,还真有胆儿大的啊,我就这么吓唬都没吓唬住,竟还敢跟我叫板!”他用马鞭指了指这个人道:“你为什么站出来跟我说话,难道别人都是哑巴吗,非要你出这个大头!说,你叫什么名字?” 这百夫长一听莫启哲说他是大头,登时脸色通红,心中生气,口气也就跟着不善了,他道:“未将不是要充大头,只因现在军中以我的官职最大,大将军问话自然要由我来回答!” 莫启哲心想:“这人看来在军中人缘甚好,他这一出头,其他金兵竟然全看着他。”口气缓和了下来,他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未将罕德森,现任龙虎骑兵队队长!”罕德森出身低微,又因为他不会拍上司的马屁,所以无论他多么骁勇善战,也无论他在士兵中有多高的威望,他都始终升不上去,百夫长这个职位都当了快三年了,他也没混上个千夫长。他见莫启哲一个劲儿地问他姓名,心知这位大将军一定是想为难自己,但宁可得罪了他,也要替兄弟们问个明白不可。 莫启哲道:“那好,罕德森,本帅这就任命你为万夫长,从现在开始就由你来帮助韩都统进行改编的事!” 他此话一出,可把罕德森说愣住了,莫大将军说什么?任命自己为万夫长!这是怎么回事,我做了万夫长,那原来的那个万夫长怎么办?他磕磕巴巴地问道:“莫大将军,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让我做万夫长,那以前的万夫长呢?” 莫启哲叹了一口气,道:“本帅来这里其实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昨天晚上宗泽老匹夫派了大批”莫启哲照着刚才和萧仲恭编出来的谎话,对着金兵说了一遍。 话还没说完呢,金兵便喧然大哗,靠近前面的金兵纷纷惊叫,而站在后面的金兵虽然没有听到莫启哲说什么,但看到前面金兵惊骇的表情,也都跟着惊慌起来。 莫启哲一见形势就要失控,急忙大叫:“罕德森,罕德森!快点儿让兄弟们别叫了,宋兵离咱们可不远啊,兄弟们要是一乱,岂不是给了宋兵进攻的机会!” 罕德森这时也不知怎么的了,忽然感到莫启哲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的话就必须要听。而且既然自己现在是万夫长了,那就得担起到万夫长的职责,他来到莫启哲身边,对着金兵们高声大叫:“兄弟们别慌,听大将军讲话。安静,安静!” 前排的士兵见罕德森大喊安静,也都跟着喊起来“安静,安静!听大将军讲话!”前排的士兵逐渐安静了下来,后面的士兵本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前排的大喊安静,也就都不再说话,慢慢的也就跟着安静下来。 莫启哲看了一眼罕德森,没想到他在士兵中还蛮有威望的!顿了顿,他又道:“千夫长以上的将军们都遇害了,他们的职位必须及时由人代替,因为你们和宗泽昨天打了一仗,想必每个百人队都已经不是满员了吧?罕德森,我说得对不对?” 罕德森急忙道:“是啊,大将军说得对,兄弟们确实死了不少!” 莫启哲道:“这不就得了,所以我才要把军队改编啊!要不然以军中现在这样的状况,如果再和宋兵开战,那还不得打败仗啊,兄弟们不知道又得死多少了!改编是为了大家好,为了提高战斗力,让兄弟们少流血!我说的对不对,罕德森?” 罕德森听完一咧嘴,心想:“这个理由也太勉强了吧,实际上临阵改编军队才更危险!”不过,他觉得大将军这么信任自己,不问别人单问自己,那自己便不该拖大将军的后腿,他道:“是啊,大将军说得太对了,现在这种情况就应该赶紧进行整编,才能让兄弟们少流血,大将军这是为了咱们好!”莫启哲微微一笑,道:“至于都元帅和其他将军是怎么遇害的,具体情况我慢慢再跟你们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选拔一批新的将军出来,代替以前的那些。这样吧,咱们一边改编一边挑选,由兄弟们自己选出万夫长和千夫长来,而被选出的这些人,他们以前的职位由底下的士兵再选,怎么样,这样还可以吧?” 金兵们一听可以自己选将军,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从来都是将军挑士兵,这回可以士兵选将军,简直是闻所未闻。他们顿时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起来了,都在想自己能不能也混个小官当当。 那些本来就是百夫长十夫长的低级军官一听到莫启哲说这个话,更是高兴了,不用打仗都可以升官,这种美事到哪里去找,看来以前的那些上司死得还真是对啊,给了大家一个升官的机会。 凡是遇到自己的事情和别人的事情相冲突的时候,人总是会先考虑自己的事情,金兵也是人,他们也要为以后的前途做打算,至于都元帅和那些将军们是怎么被宗泽害死的,这个以后再说不迟,现在最要紧的是借机提高自己在军中的地位,总不能说完颜宗望一死,咱们这些当兵的就得回家种地去吧,还不是一样得领那份军饷! 莫启哲道:“这个具体事宜可不是一言半语就可以说清楚的,这是很繁琐的事。我看大家还是赶快选出可以担当自己部队将军的人选来吧,然后呢由这些新任的将军来协助韩都统进行队伍改编。对了,我还得和这些新选出来的将军说一下都元帅遇害的事,咱们得给他老人家报仇才行啊!你们还是赶快选人吧,选不出人来,这些事便都办不了!” 士兵们听到选拔将军是第一件要做的事,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推选自己认为可以做将军的人出来。 莫启哲看着金兵们的反应,心想:“我这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转移话题,可所有转移话题使用的招术,以这次为最佳。用这些金兵的前途来转移将军们遇害这件事,那还有个不成功的!” 望了望周围的金兵,莫启哲发现有少数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心中一颤,莫启哲懂了,自己的这个借口根本就靠不住,金兵又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里面的水份。对于普通士兵来说,谁当元帅并不重要,他们和完颜宗望这种亲王级的人物从来就没接触过,所以完颜宗望和高级将领是怎么死的,他们也不会有多关心,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对于那些不得志的低级军官来讲,这是他们一生之中再也不会遇到的升迁机会,所以他们就算是对将领们的死有所怀疑,也要等处理完自己的事才能顾得上,而一旦升了职,就成了莫启哲的属下,自然就不会对以前的事说三道四了。 最危险的人就是那些将军们的亲信,将军们不死,他们才有升迁的机会,现在将军们都没了,莫启哲又让士兵们自己选将军,其实就等于毁了他们的前途,他们不恨莫启哲才怪呢。 莫启哲明白,这种时候只要有一点儿火花,就能挑起金兵们的哗变,这是他决对不能充许的,既然金将们都让自己杀了,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到底,不如把这些人也就势除掉,斩草须当除根! 他一招手叫来了罕德森,对他道:“有些人是靠门第高贵才做的官吧,他们一定和原来的将军们很亲近,对不对?” 罕德森笑道:“对啊,这种人多了。不过大将军放心,他们这些人是不会被选出来当万夫长千夫长这些位置的,这些人打仗不行,人缘也不好,没人喜欢他们。” 莫启哲轻声道:“我想知道这些人都是谁,你把他们的名字整理一下交给我,如果你自己做不完,找几个亲信帮忙。记住,这事要秘密的进行,我的手下对他们不太了解,所以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了。” 罕德森一呆,他明白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将军这是要排除异己啊,以前的那些将军们的亲信自然不能留着!罕德森一咬牙,道:“是,我明白了,我会做好的。”做为金军中的新贵,罕德森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有利于自己发展的那条路。 莫启哲道:“你们好好做事吧,我要回去了。对了,罕德森,以后不要叫我大将军,要叫都元帅!” “是,都元帅!”罕德森立即改口道。 调转马头,莫启哲飞骑回城。 以后的十天里,莫启哲的军队进行了大混编,不但把契丹人和女真进行了混编,就连临安中的宋人部队也加了进来。由于完颜宗翰的军队先逃的跑,所以勉强算是宋军赢了,按照当初的约定,输了的临安百姓要么还钱,要么当兵,这么一弄,莫启哲不用拉壮丁也得了将近一万多的新兵。 本来有很多临安百姓不想参军的,可见到莫启哲的实力大增,手下军队越来越多,连赵构都做了他的俘虏,在这改朝换代的时候,他们都觉得跟着莫启哲想必会有前途,而且他的军队里当军官的人都是选出来的,这给了许多不得志的武将以升迁的机会,所以不少武艺高强的人也都加入了莫启哲的军队。 莫启哲的军虽然得到了大规模的扩张,可成份也越来越杂,士兵中不仅有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的人,同时也有不少别有用心的人参加了进来。 这几天可把莫启哲忙坏了,一面宣布他的军队从此正式定番号为“骠骑军”外,他又派出一支军队去接应尚在路上的那支金兵的后勤部队,完颜宗望丢下了他们,可莫启哲却想要得很。 本以为十天的时间足可以初步的改编完军队了,谁知这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十天时间别说改编完全军,就连十分之一都没改完。莫启哲累得快吐血了,每天强打精神处理军务。 十天一晃而过,到了和宗泽谈判的时候了。 这些日子,莫启哲是忙了个底朝天,宗泽是愁得白了头,形势对大宋越来越不利,自己军队虽多,可战场上的主动权却完全落入了莫启哲之手,变成了他说打就打,他说和就和的地步,自己不答应他就折磨皇上啊! 宗泽给正在向临安赶来的韩世忠写了封信,让他带着那二十万大军快点赶来,可信寄出去后却一直没有回信,也不知道韩世忠走到了哪里。 这天清晨,宗泽吃过了早饭,命令全军集合,二十几万大军列成了战斗队形,在临安城下候命。他自己则带着十名亲信将军来到了护城河外,等着和莫启哲谈判。 不一会儿,临安城门大开,城中驰出一个千人队来,领头之人正是莫启哲。 宗泽一见莫启哲竟带了这么多的士兵出来,大吃了一惊,心想:“我就知道这个无赖混蛋不守信用,他在信上明明说的是只能带十名亲兵来谈判,可今天却带了上千人出来!不行,这判可不能谈了,老夫要马上退回阵去。” 正要撤回军中,却听到莫启哲大声叫道:“宗老将军,别来无恙啊!小将莫启哲给你问安啦!” 宗泽也不答话,催马便走。莫启哲突然大叫道:“宗老狗,我知道你是个胆小鬼,除了夹着尾巴逃跑,你是啥也不会啊!”宗泽心想,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激将法对老夫无用。 莫启哲见宗泽不停,又叫道:“宗泽,你不谈判啦?你要是不谈,我就把赵构一刀砍了!你记着,你们皇帝死了,就是你害的!” 他这话一出,宗泽没招了,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些,竟拿皇帝的生死做要胁,自己可不能不管了,别的话都可以当他放屁,可一涉及到皇上,那可就只能任他开价了。 待莫启哲驰到跟前,宗泽怒声骂道:“莫小狗,休得乱吠!哼,我早就知道你会用皇上来要胁老夫,你除了绑架勒索以外,还有什么本事,真是无耻之徒!” “你说得很对,俺老人家确实是没什么别的本事了!可就这一个本事就能要你的老命!”莫启哲很“坦白”地道:“其实你也是个老贱种,既然知道我必会拿赵构做要胁,你还跑什么?非要等我把杀他的话说出口你才肯停下,你自己说你自己贱不贱!” 宗泽大怒,道:“老夫为什么要退后,还不都是因为你不守信用!说好只带十名亲随来谈判,你为什么带了上千人?”他向后看了看自己的军队,他们都在几百丈之外列阵呢,也来不及救自己了。 莫启哲笑道:“十个没错啊,可那是我让你带十个人来,可不是我只带十个人啊!不信你再看看那封信,我可没在上面写双方都带十人前来吧!” 宗泽心中大叫上当,这条小狗竟玩起文字游戏来了,他还有什么地方是不骗人的? 莫启哲用手中马鞭指着宗泽的脑袋,笑道:“我也不跟你多说什么废话,其实就一个条件,我要白银五千万两,布五千万匹,怎么样?答不答应?” 宗泽一听差点儿没中风跌倒,五千万两!合南宋全国之力也拿不出啊!他道:“不行,简直是胡说八道,如此巨额赎金闻所未闻!别说我国拿不出,就算是集天下五国之力,也不可能拿得出!” 莫启哲笑道:“真的拿不出?那我就少要点儿,咱们大可商量嘛,干嘛要生气呢,气大伤身啊!看你岁数不小了,可别有个三长两短的!” 这时,远处的宋军开始向临安开拔了,他们见莫启哲耍臭无赖,竟然带了这么多人来赴约,都怕宗泽陷入危险,急忙赶来相救。 宗泽回头见自己的军队赶上来了,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对莫启哲道:“可以啊,你要好好商量咱们便好好商量,你到底想要什么直接了当地说出来吧,老夫洗耳恭听。” 莫启哲一指宗泽身后急赶而来的大军道:“老将军不是想仗着人多也把我抓成*人质吧?” 宗泽冷哼一声,也不辩解,给他来了个默认。 突然之间,莫启哲身旁的一员大将轮起狼牙棒向宗泽砸来,宗泽年纪虽大,可身手不弱于青年,身子向一仰,躲开了那棒。可那员大将却不收棒,继续下砸“砰”的一声,战马哀鸣,这一棒竟把宗泽的战马击倒。 宗泽随着战马向地上倒去,身子尚在空中便被一人提了起来,抓他的人正是曹天峰。曹天峰和木合它尔现在是黄金组合,只要抓人质便由他们出手,真是百抓百中啊。 宗泽一到手,骠骑军立即调转马头向城内飞奔而回。 莫启哲一边催马快跑,一边对着宗泽笑道:“本帅原来一直都是个小人,最近受佛祖感化,决定改邪归正,重新做人,马马虎虎的做个正人君子,可没成想却和宗老将军这般有缘分,你竟然真的只带了十个人来谈判!唉,肥羊自动送上门来,本帅岂有不吃之理,只得重操旧业,又干起绑票的老本行啦!其实当小人挺累的,还得让人骂,可佛曰:我不当小人,谁肯他妈的,没人肯当小人啊!只好由老子当了!” 胡言乱语中,骠骑军踏过了吊桥。 第五十五章招募狼 被曹天峰抓在手里的宗泽几乎被气炸了肺,莫启哲甘当无赖流氓也就罢了,可他竟把一番小人言论说得振振有辞,仿佛别人信守约定倒是不对了,而他绑票抓人却象是受了天大般的委屈! 后面的宋军大队难以相信莫启哲竟会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虽然早就知道他是个属于歹徒一类的人,可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把人骗来了,话没说两句当场就抓人质,这件事情所达到的无赖程度,无论如何都叫人难以接受! 跑过了吊桥,莫启哲大叫道:“关门,关门!兄弟们支起大炮轰他娘狗日的啊!哈哈哈!”自己使出诡计骗来宗泽,又把他给抓住,心中得意自然无法形容,老子把皇帝和领兵主将一起抓来了,这回看宋兵还有什么戏唱! 这回的宋军可不象上次来攻那样没带攻城的器械了,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云梯和过护城河需要用到的大木板,甚至还做了一辆攻城车。 骠骑军刚关上城门,还没等把那新做好的吊桥升起来呢,宋兵就攻到了。宋兵也不跟骠骑军抢那吊桥,你爱升上去就升上去好了。他们把数百条长长的木板架在了护城河两岸,踩着木板桥,几千人的先头部队很快就过了河。 莫启哲跑进城后,立即就往城头上跑,可还没等到达城上呢,就听到城门“咣啷”一声大响,吓了他一跳,回头看去,发现那两扇大门被撞得直颤,那三根大门闩有一根竟被撞断了!这还了得,门闩一坏,宋兵不就进城了嘛! 莫启哲对着城门处的骠骑兵大叫道:“快快,把城门堵死!找根大木头把门支上!” 可这种紧急时刻,也来不及找大木头了,骠骑军中的突火枪队急忙排在城门两侧,举枪准备射击,只要宋兵一进城,便要给他们来点儿炒豆子尝尝。 莫启哲冲着曹天峰大声叫道:“曹天峰,别把宗泽带回皇宫去,带到城上来,快点儿!” 原来的计划是一抓住宗泽后立即把他送到皇宫中严密关押起来,以此做为对宋军的要胁。可现在也没法往皇宫送了,宋国大军被莫启哲这种“肮脏”的行为激怒了,象发了疯似的猛烈攻城,眼瞧着就要打进城里来啦! 这时的曹天峰正拎着宗泽向皇宫方向跑呢,一听都元帅叫他,急忙应声,返身向城墙跑来,他也不下马,顺着台阶直接便骑上了城头。 莫启哲这会儿也到达了城上,他爬在垛口向下望去,只见这回宋兵的进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凶猛,真是把他们逼得急了,走投无路的人一红了眼,那可就真的不要命了! 宋兵们推着一辆巨大的攻城车,这车上架着一根需六七个人才能合抱得过来的大木头,木头的前端削尖了,用来撞击城门。刚才莫启哲听到的那一声巨响就是它撞城门发出来的。 城上的骠骑兵想把这辆攻城车击坏都不行,这辆攻城车竟然是个带盖的,那个大盖子是用铁板拼成,无论火烧还是石砸都不好使,突火枪也打不透它,宋兵都躲在大盖子下推动车轮,向临安城门猛撞。 骠骑军的炮兵这时候也再嚣张不起来了,大炮刚打完一次排炮,宋兵就冲过护城河了,踏着阵亡同伴的尸体,宋兵架起云梯开始向城头爬来。 莫启哲也急了,看起来宋兵这次是不计伤亡一定要攻进城来啊!骠骑军的火器这时都不好使了,填弹上药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用,打倒一排宋兵就会有更多的宋兵紧接着冲上来。 萧仲恭和韩企先等统兵大将也都脸色苍白,看来这次临安必定要失守了,二十几万宋兵一进城,骠骑兵的优势便会全部丧失,火器不再有用,巷战中骑兵也发挥不出优势,城中尚有几十万随时会反叛的百姓,如果宋兵攻进了临安,这一切的不利因素便会同时爆发,刚刚有点儿发展苗头的骠骑军政权,也就会随之垮台。 莫启哲赤红着双眼,一把抓过了曹天峰手里的宗泽,对他大声吼道:“快点命令你的军队停止进攻,快点下令!” 宗泽双目一闭,一言不发,静静的等死。莫启哲怒不可遏,真想要伸手扇他两个耳光,再次吼道:“你如果不下令,我就杀掉赵构,再把你剁成肉泥,让你们君臣两个一起去见阎王!” 宗泽睁开了眼睛,看着莫启哲冷声道:“国如破,家何存?国家既然就这么亡了,皇上去见列祖列宗也是应该的!你杀吧,你也不会比我多活多久的,我的部属定会为我报仇,去阴世的黄泉路上,我等着你!” “他妈的,真是活见鬼了!”莫启哲破口大骂,他“嗖”的一声抽出了腰中佩刀,往宗泽脖子上一架,把他押到城池垛口处,对着城下如蚁般进攻的宋兵高声叫道:“杂碎儿们,你们的主将在我手里,如再攻城,信不信老子这便一刀下去把他砍成八截!” 急切之间,莫启哲口不择言,也顾不得一刀怎么才能把宗泽砍成八截了,只是对着城下的宋兵狂喊大叫。城上城下数十万士兵呼喝大战,吼声震天,谁能听见他的叫声啊! 无论骠骑军的炮火和突火枪有多厉害,也无论城下宋兵的尸体堆积得有多高,后面的宋兵都不退缩,他们踩着战友的尸体继续向城头进攻! 宋军的攻势如怒海狂潮般,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拍向了临安城墙。终于,第一个宋军勇士登上了城头,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 早列好队形的突火枪士兵开火了,随着“砰砰”枪响,刚刚登上城头的宋兵象割麦子似的倒下了一片,可下面又爬上了更多的宋兵。骠骑军的士兵们一拥而上,挥刀迎战,奋力地去夺回失守的垛口。 面对这种自杀性质的宋军冲锋,莫启哲束手无策,他欺负人欺负惯了,总是不把别人当人看,这回可吃了苦头了。一向疲软的宋兵今天在绝望中竟如**吃多了一般,亢奋得不得了,一顿猛攻下,眼看着就要攻陷城墙了。 万分紧急中,莫启哲用刀柄对着宗泽的脑袋重击一记,把他敲晕后向地上一扔,随即提刀上阵,亲自参加了肉搏战,与宋兵打到了一处。 眼看到总是叫着“安全第一”的都元帅也操刀上阵了,骠骑军全都急眼了,呼啸着冲去与宋兵对决,刀剑互碰,鲜血飞溅,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中,骠骑军终于把宋军的这轮猛攻击退了,重新又夺回了垛口。 随着伤亡人数的疾增,宋兵暂时无力发动更猛烈的进攻了,攻势稍缓,城头上的宋兵都撤下去了,可城门的宋兵却挺着攻城车,撞倒了临安的城门,两扇大门的门轴被撞坏,尘土飞扬中,城门倒地。 埋伏在城门两侧的突火枪队立即对准城门口放枪,一阵硝烟过后,推车的宋兵全部阵亡。突火枪队的队长亲自带头冲到了那辆攻城车前,掏出了火药葫芦,把里面的火药都倒在了那车上,后面的队员们也都跟着向他学,跑到攻城车前倒出了身上的火药。 倒完火药,突火枪队员们一齐把那攻城车横推了过来,将城门口堵住。后面冲锋的宋兵蜂涌而来,纷纷爬过攻城车向城里杀来。突火枪的队长一声令下:“点火!”几十支火箭立即飞来,点燃了满是火药的攻城车,火星四溅中,攻城车上的大木头巨烈燃烧起来,宋兵被隔在了城门外。 莫启哲见战事稍停,又想起了宗泽,命人把他带了过来。这时的莫启哲浑身浴血,一道刀伤从他的左肩头划到了右小腹,如果不是有铁甲护身,恐怕他此时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莫启哲揪住仍在昏迷中的宗泽的头发,一阵乱摇,把宗泽摇醒。看着这位悠悠醒转的宋军主将,莫启哲指了指几乎堆成半人高的一堆堆尸体,对他道:“你看看,为了你这么个老混蛋,死了多少人!” 宗泽狠狠地回瞪了莫启哲一眼,却不说话。莫启哲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拖到了垛口前。 长刀向下一指,莫启哲大叫道:“小子们,看看这是谁!” 宋兵见到宗老将军被俘,无不惊叫出声,挺起大刀长矛,又要发动进攻。 莫启哲笑道:“想不想看到这个老家伙被剃成个秃头?啊,哈哈,我这就把他给剃了!”说完他拿着大刀在宗泽头上摇来晃去,作势要剃。 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如果莫启哲真当众把宗泽剃成个秃头,那宗泽非得羞愧的自杀不可,而且死后的名声也将难听之极。 宋兵将士自然都不能让老将军受此重大羞辱,如果这句威胁的话是从另一个敌军将领口中说出来的,他们大可不信,全当是无聊戏言,世上哪会有这么没军人气质的将军呢!可这话却是从莫启哲口中说出来的,他们可就不得不信了,这话决非开玩笑,因为如果说世上真有一个无聊的将军,那必定是城上的那人,莫启哲岂止是无聊,他根本就是个无赖! 代替宗泽领兵的副将高声叫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言而无信的小人!”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你们的将军倒是言而有信,可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在老子手里等着被剃头!” 副将叫道:“只要你先放了我们的皇上和宗老将军,咱们一切事情都好商量!你要多少金银,尽管开口便是!”莫启哲心道:“我要是先放了赵构和宗泽,你们还肯给我金银吗?恐怕我连汴梁都回不去。”他道:“要多少赎金,本帅还没想好,你们暂且退后,等本帅考虑清楚了再通知你们!” “今日要不放了皇上和宗老将军,我们便不撤兵!”那副将也急了。 莫启哲骂道:“妈了个巴子地,要打便打,还怕了你们不成!”转头对骠骑军将领道:“全军集合,出城作战,看看到底谁厉害!” 将领们齐声答应,自从跟着莫启哲以来,打起仗从来都是骠骑军占便宜,可刚才竟然被宋军攻上了城头,众将军都觉得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非得给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碎儿们点颜色看看不可。 正要出城开战,忽见远处天边尘土飞扬,渐渐的,一支大军从地平线的尽头露出了面貌,扑天盖地而来! 来的这支军队行军的队形非常有特点,他们既不列长队,也不呈散兵队形,而是以军团的形式前进,数十个军团象是棋盘中的棋子一样,既相互呼应,又相隔一定的距离。整个行军的队形竟象是一张大网一般,似乎把它的所过之处全都罩住了。 莫启哲极目远眺,却也看不清旗号,想了想,对手下将军们说道:“不象是金国的军队,金军没有这么多的人数!” 将领们也都吃惊地看着远处的那支军队,萧仲恭道:“应该是宋军,而且肯定是主力部队,一点儿不比宗泽的军队差!都元帅,你看看他们的行军队形,这带兵的将领厉害得很啊!单凭他领兵前进的手段,我军将领中就无一人是他对手!” 莫启哲头皮一阵发麻,看了看手中的宗泽,问道:“这人是你们宋国的?他是谁?” 宗泽也看到了这支军队,他心里明白,韩世忠将军的主力部队终于来了。他道:“是个杀狗的屠户,专杀你们这种金毛狗的!” 莫启哲怒哼一声,对手下亲兵道:“把这老家伙带下去,去见见他的主子,让他们两人好好叙叙旧。”亲兵随即上前带走了宗泽。 看着远处渐渐行近的军队,莫启哲终于看清了他们的旗号,中军大旗上绣着一个斗大的“韩”字。他转头道:“韩都统,对方也姓韩,是不是你兄弟啊?” 韩企先苦着脸道:“不是,我可没打仗这么厉害的兄弟!再说这支军队是宋军啊,我又不是宋人!” 这支大军足足有二十几万,兵强马壮,而且其中竟有一半的士兵是骑兵,这是在骠骑军见过的宋兵部队中绝无仅有的,莫启哲心道:“这回可真是踢到铁板啦!幸亏现在手里有赵构和宗泽两个人质,要不然早几日遇见这支宋军,打起仗来我军非败不可!” 城下的宋军见自己这方有大批援军赶到,都是兴奋异常,终于见到亲人了,他们纷纷大叫道:“是韩将军的军队,是韩将军的军队!” 城上的莫启哲也听到了,心想:“我知道是韩将军的军队,可到底是哪个韩将军啊?这帮孙子,喊得跟杀猪一样大声,可怎么就不把名字喊出来。” 萧仲恭突然道:“应该是韩世忠的部队。” “韩世忠?就是那个和岳飞齐名的韩世忠?他有个老婆叫梁红玉吧!”莫启哲惊叫道,历史上那个梁红玉曾亲自上阵擂鼓为夫助战抗敌,她老公抗的是什么敌?不会就是老子吧! 骠骑军将领们一齐一咧牙,好么,都元帅一听韩世忠的名字,竟立即说出了人家老婆是谁,还真够风流的,他对宋人的美女还真是了如指掌啊! 莫启哲道:“他妈的,真是点儿背,怎么碰上他了!赶紧把兄弟们都叫过来,这人可厉害得很,不可小瞧!” 城外的韩世忠领兵到了宗泽军队的阵地,那名副将连忙迎上,把莫启哲抓走皇帝和宗老将军的事跟他说了一遍。韩世忠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如受了晴天霹雳一般,他心中大悔,早知如此便不应在路上耽误时间,要是早赶到几天,哪会出今日之事! 原来,韩世忠在来临安的路上遭遇到了正向北撤的完颜宗翰,和他打了一仗。 完颜宗翰的军队因为没有军需给养,所以只好一边行军一边四处抢劫,这便犯了行军的大忌,他要去偷袭建康扬州等地,应该偃旗息鼓的行军,用最快的速度猛扑到城下,在守军还未做好准备之前就把城池拿下。完颜宗翰也知道这点,可他也实在没办法,军队没吃的,别说打仗了,就连赶路都赶不动。 韩世忠军备充足,用不着四下乱窜的打家劫舍,而且他带兵前来就是想切断金军北撤之路,听到斥候来报,南边来了一支逢人便抢的金军。韩世忠心想正好,你不是抢我国百姓吗,那我就抢你的! 宋军把一座人烟稠密的大镇上的百姓全部迁走,然后四下传播这里将有大集,以此引来金军。金军果然上当,派出一队铁甲骑军前来抢劫,早就在这里埋伏好的宋军见鱼儿入网,立即群起而攻之,一顿暴杀之后,这些饥肠辘辘的金兵便再也不用为吃不饱肚子发愁了,阎罗王集体招了他们做小弟。 韩世忠又派了伶俐的宋兵假扮金兵跑到完颜宗翰那里报信,说镇上的百姓太多,十个打一个,竟把那队铁甲军给抓住了,要把他们都砍了。 完颜宗翰正闹心着呢,一听连小老百姓都敢造反,竟还抓了自己的军队,这还了得,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可,完颜宗翰尽起全军前来报复,打算把附近所有的百姓杀个精光。 进了镇子后,完颜宗翰发现这里也没有人啊,一个人都没有!正纳闷儿着呢,人家韩世忠收网了,二十万大军把这镇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个严严实实,水泄不通。金军都是疲军,欺负老百姓那是一点儿问题没有,可要面对几倍于己的宋国精兵,他们可就不行了。 韩世忠用兵如神,一场小镇伏击战,尽歼金国西路军,几万金兵全数被屠,无论是拐子马还是铁浮屠都永远的埋骨于此了。 原本还不可一世的大元帅完颜宗翰仅带着二十余骑突围逃走,勉强的保住了老命,至于他跑到汴梁时,又被耶律玉哥一顿暴扁的事是后话,暂且不提。 韩世忠得胜后,继续前行,路上斥候来报,说离此不远处又发现一队金兵,好象是金国都元帅完颜宗望的后勤部队。二话不说,韩世忠提兵迎上,一场血战,把这支金军又是杀了个干干净净。 再次向临安进发,不出几日竟又碰到一队金兵,大约三千多人,正是莫启哲派出接应后勤部队的骠骑军。两军突然间遭遇,韩世忠立即下令歼敌,又要象上两次那样全歼金兵。 可大大出乎意料的是,这队金兵一看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一点犹豫的念头都没有,竟然全军下马投降,还真是干脆得很! 当韩世忠审问那个叫耶律宝室的领兵将军时,那将军不但毫无当俘虏的羞耻之心,竟还大大咧咧的和韩世忠攀交情,说他是什么驸马爷的亲兵队长,又说侍候过什么公主。说到后来,这位金国将军不但和韩世忠成了自己人,而且还把他自己说成了是特地来迎宾的,迎的就是韩世忠这个宾。 韩世忠当然不会相信这个口沫横飞的“自己人”之言,他命令把耶律宝室看押起来,心想:“部下是主将的影子,看这人流氓气十足,就说明那个叫莫启哲的人更得是个大无赖,与这种人打交道要小心,因为他们从不知羞耻为何物,自然也就不会按常理办事!” 带着这三千名俘虏,韩世忠来到了临安,听到那副将的叙述后,韩世忠心想:“这种情况下还敢明攻,不要皇上和宗将军活啦,这副将真是糊涂!既然对方耍无赖,我们也可以用阴招啊,兵不厌诈,谁规定打仗就一定得光明正大啦!” 看了一眼城上的莫启哲,韩世忠微微一笑,命令宋军不必进攻,直接后退离开战场。 那副将见韩世忠撤退,急道:“韩将军,皇上和宗老将军还在金兵手里呢,咱们怎么能撤退呢,至少也得和莫启哲谈谈判吧!要不然莫启哲一定会把他们害死的!” 韩世忠看着那副将,摇头笑道:“谈判?不用着急,其实莫启哲比我们更着急,他推了副好牌能不急着开盅吗?而且就因为咱们没和他谈判,所以皇上和宗老将军才安全,如果谈完了,人质不就失去利用价值了吗,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危险呢!你当他不敢撕票吗?” 副将泄气道:“那个莫启哲无耻到了让人难以相信的地步,韩将军和他打交道可得小心啊!这人连一丁点儿信用都不讲的。” “一点儿都不讲信用?”韩世忠忽然笑了,道:“正人君子见了卑鄙小人会吃亏,那么卑鄙小人见了什么人会吃亏?” 副将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眼巴巴地看着韩世忠,想听他解释。 韩世忠调转马头离开城下,自言自语地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何况莫启哲只能算是条狗!” 莫启哲在城上气道:“他妈的,这个韩世忠也太狂了,怎么刚来就走,也不跟老子打声招呼,难道他不知道赵构和宗泽都在咱们手里吗?也不说来谈谈!” 骠骑军众将领心道:“现在谁还敢和咱们谈判哪,来了就回不去啊!”韩企先道:“都元帅,你还是先回皇宫休息一下吧,把伤口包扎好!”别人不提还好,莫启哲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韩世忠身上,别人一提,莫启哲顿时感到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他低头看了一眼伤口,那漂亮的麒麟铠竟被划开了长长一道口子。莫启哲本来还有点血色的脸立马儿变得雪白,仿佛身上的血液在一瞬间都从身上的那道伤口中流了出去。 他摇摇晃晃的向地上软倒,身边诸将见他这副模样,都大惊失色,以为他就要归西,忙上前把他扶住,连连问道:“都元帅,都元帅,你怎么啦!” 莫启哲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本帅不行啦,这就要死死啦!” 萧仲恭急忙解开他的系甲丝绦,查看他的伤口,道:“没事的,都元帅,你一点儿事都没有!” 莫启哲无力地摇头道:“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不行了!我死以后就由你来接手军队,你也叫都元帅吧!” 这回不仅是萧仲恭摇头叹气了,所有在场的将军都是摇头叹息,哭笑不得。 莫启哲道:“我临死之前还有一件心事未了,你们一定要帮我办好啊!”韩企先苦笑道:“都元帅,有什么话还回皇宫慢慢说吧,天下事咱们办不到的想必还不多!” 莫启哲道:“曾经有一位绝色的美女来到了我的眼前,可惜我却没有及时把她弄到手,现在我到了要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美女说,咱俩成亲吧,生一大堆孩子”他一想起香宁公主,竟是越说越起劲儿,完全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濒临死亡”的人。 萧仲恭道:“都元帅” 莫启哲急忙打断他,道:“你们一定要把这话转告给她,叫她不要等我了,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我祝她幸福!” “嗨,都元帅,你没事的!这一刀的力道都被铠甲承受去了,你只被划破了一点皮儿,死不了的!你有什么话还是回汴梁后,自己跟她说吧!”韩企先笑道。 “啊?你说什么,我没事?那我怎么感到这么疼?”也不用别人扶着了,莫启哲自己就站起来了,他扒开衣服查看伤口,发现确实只划破了点皮儿,他盔甲上的鲜血都是别人溅到他身上的,不是他自己流的。 莫启哲大感难堪,喃喃地道:“我有晕血症,一见到血就会胡言乱语!刚才你们都听到什么了?” 众将领强忍住笑,齐道:“属下们也有晕血症,一见到血耳朵就会失灵,什么都听不到!” 莫启哲脸皮厚得很,不好意思只是刹那间的事,马上就又恢复了平静,指着满地的尸体,威风凛凛地命令道:“你们看看这遍地尸体,血流得满地都是,赶快打扫,要不然晕血的人越来越多,宋军再来,士兵还能打仗了吗?” 众将军一齐应声道:“是,都元帅说得是!”曹天峰实在忍不住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莫启哲见状大怒,喝道:“混蛋,你笑什么?” 曹天峰吓得脸刷一下子就白了,分辩道:“没有,没有,我没笑,我也正晕着呢!” 莫启哲哼了一声,整了整衣服向城下走去,他心里想着美女,又和曹天峰说话,突然间记起一件事来。韩企先曾说过,在自己离开临安这段时间一共发生过两件大事,第一件当然就是自己失踪了,可第二件事竟是个什么第一美女,这个美女好象就是曹天峰的妹妹吧! 莫启哲问道:“曹天峰,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啊,是个大美女?” 莫启哲一问这话,曹天峰一呆,都元帅怎么知道自己有个妹妹,他的思绪立刻无限延伸起来,小妹曾和那个叫杨再兴的混帐私不,我小妹是年幼无知,上了这人的当,所以是被拐跑的,虽然我又把她给抓回来了,但她毕竟离开过临安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都元帅也不在临安,是不是他们在那时候见过一面啊?都元帅一见我小妹的绝世容颜,结果一见忠情,就此情丝难断,就连在刚才快死的时候还说什么追悔莫及,什么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哎呀,都元帅是不是说的就是我小妹啊? 曹天峰是临安人,不知道莫启哲说的人其实是汴梁的香宁公主,联想了半天,竟然联想到自己妹妹身上去了。一想到可以和都元帅成为亲戚,曹天峰心里都乐开花了。 他喜滋滋地道:“是啊,小将确实有个妹妹,长相还过得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做得一手好菜,我母亲曾说谁要能娶到我小妹,那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积了八辈子的德啊!都元帅,你认得我小妹!哎呀,这真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啊,我小妹以前从未离开过临安,可就离开那么几天,就和都元帅碰上了!都元帅你说,这难道不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吗?” 曹天峰以后就算当不成将军,改行去做媒人,收点介绍费,想必也饿不死他! 莫启哲莫名其妙地看着曹天峰,道:“你小妹是谁啊?我不认识她!” “啊不认识啊!”白高兴了半天,曹天峰的脸又垮了下来。 一行将军随着莫启哲返回了皇宫。莫启哲先看看了赵构和宗泽,见他们二人正抱头大哭呢,他也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寝宫,招集高级将领们开会。 望着满殿的骠骑大将,莫启哲道:“现在临安的情况对我们并不如何有利,虽然我们手中有皇帝这个人质,可毕竟我军深入宋国腹地,陷入重重包围之中,而且我们是别指望能有援兵了,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就在这里说说吧!” 萧仲恭道:“我军现在不能再在临安耽搁下去了,必须马上起兵回汴梁。在临安我们不一定能打败那个叫韩世忠的宋将,而且我估计完颜宗翰撤回北方,说不定是撤到汴梁去的,要是他把那里给占了,我们可怎么办,汴梁可是我们的大本营啊!”莫启哲点头同意,临安不是久待之地,他也想早点回家,去看看他的香宁公主。众将军也想着早点结束战争,好回家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儿,那才是美好人生啊。 见大家谁也没提出反对意见,莫启哲便当场决定,起兵回汴梁。 萧仲恭又道:“我们手里有赵构,虽然可让韩世忠不敢来攻,可咱们一旦撤军,他必会紧紧跟随,想方设法的救赵构回去。大家也都看到了,今日城上宋兵自杀一样的进攻,给我军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咱们要想安全回到汴梁,就要防止宋军的突袭,这就要提高咱们军队的战斗力,所以首先就要把领军将领的人选尽早定下来。” 莫启哲笑道:“这个事我也想到了,我在回宫的这一路上想到了个好点子,你们大家听听看。” 将军们一听都元帅又有高招,纷纷伸长了脖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道:“我看西城大集办得挺成功,所以本帅要再办一场集会,就叫‘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将军们都不明白了,咱们乃军中大将,怎么能干那江湖汉子的把戏,传出去不让人笑掉了大牙,都元帅都做了多少让人笑掉大牙的事啦,行行好吧,好歹也得给别人留几颗牙吃饭吧! 萧仲恭问道:“比武这个事情属下们明白,咱们当兵的别的不行,抡刀动枪的绝没问题,可招亲是怎么回事啊?招谁的亲?” 莫启哲看了看一旁的曹天峰,道:“老曹,你不是有个漂亮妹妹吗,交出来吧,让咱们给她找个好老公!” 曹天峰一听,脸色登时绿油油,心道:“不会是刚才都元帅胡言乱语,我笑出了声,这会儿他就故意报复吧!你要打要骂冲我来就行了,关我妹妹什么事啊!”曹天峰把脸拉得比茄子还长,磕磕巴巴地道:“都元帅,我那小妹是家中宝贝,我父母都疼爱她得很,这个这个,替她找婆家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女大不中留,越留越是事儿啊!你们总也不给她找婆家,她能不跟别人跑吗?大家说是不是?”莫启哲问身边诸将。 将军们都是面露难色,都元帅的话那敢说不对,可一赞成都元帅的话,不免把曹家美人推入了火坑!大家都很为难地点了点头,以点头表示赞同都元帅的话,而以为难的脸色表示对曹家美人的同情。 也不管曹天峰同不同意,莫启哲道:“比武是要凭本事的,咱们军队里那些想升官的将军们自然是要上场较量的,谁的本事大谁就做大一点的官,公平竞争,谁也别想靠请客送礼的走后门儿,溜须拍马的更不行!萧都统,我说的对不对啊?” 萧仲恭点头称是,他前些时候就跟莫启哲说起过这事,怕的就是有本事的人升不上来,而专门拍马的家伙倒做了大官,现在听莫启哲提出公开比武选拔人材的方法,他当然是第一个赞成。 莫启哲又道:“如果光是咱们军队里的将军比武那还不够热闹,我想把老百也都招来” 韩企先笑道:“还赌啊?” “不,这回不赌了。我上次要的是招新兵,这次我为的是找干将。你们想想,临安此地人杰地灵,文有沈氏兄弟这样的人,武呢?宋国重文轻武,民间必有不少精通武艺之人得不到朝廷的任用,久而久之,他们也会对仕途失去了信心,不愿再为官,赵构不识英雄,但我们可得要啊!所以这就说到曹天峰的妹妹了,以她来做饵,钓他们来上钩。任何人都可以来比武,得胜者就可娶第一美人当媳妇儿了。”莫启哲道。 曹天峰首先不同意,他道:“真正的英雄好汉哪会为了一个女人来比武呢?就算有人来也必是好色无能之辈!” 莫启哲摇头道:“非也非也,比武招亲那可是好办法啊,多少美满姻缘由此而来,比如说神雕大侠杨过他爸就是靠这招认识了他妈”他忽然想起杨康和穆念慈的姻缘并不美满,当即改口道:“所谓爱江山更爱美人,这个更字用得好,这说明美人比江山重要,为了美人可以六亲不认大义灭亲,爱美人的才能叫做英雄,只爱江山的说明他生理上有问题,不是个男人,所以只能叫狗熊”他越说越是感到难以自圆其说,好象这招并不太好使似的。 实在说不通了,莫启哲一瞪眼睛,蛮不讲理地道:“就这么说定了,用你的小妹招搅色狼!你也不想想,咱们的军队乃虎狼之师,虎当然就是咱们这些人啦,有了虎当然也得有狼,所以招些色狼来是理所当然的!我意已决,不必再议啦!” 曹天峰的脸更绿了,简直快和西瓜皮一个颜色了,他道:“那如果得胜的是一个丑八怪怎以办,我那小妹一生岂不就此断送!” 莫启哲安慰他道:“男人丑点儿没啥,我看你长得也不咋地!要不这样吧,如果那人真的长得歪瓜劣枣的,就让木合它尔上阵,把他打败,这样就成了木合它尔成了你妹夫,我看也不错,放心,木合它尔出手没有摆不平的人!” 木合它尔一听,心中大乐,心想要是能娶到第一美人做老婆,那就真是太幸福了。他道:“老曹,咱们这就要做亲戚啦!” 谁知,莫启哲又补了一句:“你妹妹要是看不上木合它尔也没关系,等比武结束后,让她写份休书,把木合它尔休了便是。” 木合它尔一听,脸气得通红,好嘛,还没等成亲呢,就把我给踹一边去啦!哪有女人写休书休男人的!赶情儿让我上阵就是为了赶跑丑八怪,然后再让曹小妹赶走我啊! 曹天峰心想:“要是那人真的来了,就算三个木合它尔也别想打得过他!” 他看了一眼木合它尔,木合它尔正巧也向他看来,两人的脸色一个绿油油,一个红通通,互相映衬,倒也煞是好看! 第五十六章夜爬墙头 莫启哲洋洋得意地道:“此计一出,天下英雄必将落入我的掌中,为我所用!怎么样,本帅是不是聪明睿智无比啊?” 众将军大都不以为然,认为这计漏洞百出,实在太过牵强,但又不敢公开反驳,只能悻悻然地点头表示都元帅很聪明,和诸葛亮是一个级别的,至于曹天峰则是戚戚然的点头,而木合它尔却是愤愤然,被人当了枪使,能不愤慨嘛! 莫启哲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三天之后召开‘比武招亲’大会,把将军们的职位定下来后,咱们就准备回汴梁。曹天峰,这几天让你妹妹好好打扮打扮,对了,再让画师给她画几张画像,画得漂亮一些,当作广告,对临安的百姓广而告之一下,穿得少点,这样才能起到吸引眼球的用处!” 将军们都不明白了,只有贤淑端庄的女子才会有人喜爱,为什么要给她画个像,还要到处宣传,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要穿得少点儿!就算是风尘女子也不会把自己袒胸露背的画像到处给人看吧!要真是这样做的话,那曹家美人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木合它尔心道:“老曹,你妹子真是落入火坑啦!早就跟你说过,不管是谁只要让都元帅惦记上,肯定是没个好,你还不信。刚才还说什么你妹子会琴棋书画,还做得一手好菜,你当都元帅能娶你妹子哪,你也混个大舅子当当!别做梦了你,等你当了都元帅的大舅子,说不定也得成个太监,就象咱俩阉赵构那样,到时指不定谁也把你给阉了呢!” 曹天峰立即摇头,道:“这个万万不可,我妹妹待字闺中,她的姓名尚不能被外人知晓,何况画像?这个绝对不行,就算我答应了,我的家人也不会答应!” 莫启哲一拍桌子,怒道:“混帐!本帅本帅这是在考验你,我本想提升你当万夫长的,嗯,看你立功不少,当个都统什么的也可以!你这个混帐东西竟连这么一点儿小小的考验都受不了,真是太让本帅失望了!” 曹天峰浑身冒汗,什么?刚才都元帅要提升我为万夫长,那我不成大官啦!如果能做到都统岂不是和萧仲恭韩企先他们一样了吗?可是要做大官就得把自己妹妹献出来啊,这个绝对不行,哪怕自己这辈子出息不了,也不能把妹妹耽误了! 看着曹天峰那越拉越长的苦瓜脸,莫启哲气就不打一处来,他道:“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你必须要完成,回家说服你的父母和妹妹,让他们配合一下,这也是为了咱们大军好啊,只要部队战斗力强了,才能安全地回到汴梁!啊,我明白了,你是临安人,不想和大军回汴梁,所以一个劲儿地阻挠咱们招集将领,是不是啊?” 这话可说得太重了,曹天峰连忙站起身来对莫启哲深行一礼,道:“属下决无此意,都元帅不要误会。我回家去对父亲提一提此事,尽量说服他便是。” 莫启哲这才点了点头,停止了继续折磨曹天峰。随后大家又谈了些改编军队的事,这才散会。 第二天,宋军的韩世忠给莫启哲送来了一封战书,要莫启哲十天后点兵到西城外和宋军决一死战。 莫启哲全把这话当成放屁,什么决一死战,老子手里有人质,谁有心情和你在沙场上见面啊!回汴梁之前,老子是绝对不会放赵构回去的。 整个白天,莫启哲都在处理军队改编的事,完颜宗望留下的军队经过和宗泽的一场大战,已经不足十万了,还剩下八万多点,原来的骠骑军和新招集的临安士兵加起来有四万多人,现在的莫启哲手下有十二万大军了。 看着萧仲恭拟定的长长的新任将领名单,莫启哲心中高兴,心道:“他妈的,真没想到老子还有这么一天,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到处找熟人蹭饭吃,还差点儿被居委会的阿婆赶出家门,那时总想着要是能有份固定的工作就好了,起码能解决吃穿问题,不用到处遭人白眼。可现在怎么样,本混混竟成了都元帅,手下十数万兵马,汴梁临安两大古城俱在我手,连赵构宗泽这般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成了我的阶下囚。唉,只可惜现代的那帮势利眼们看不到老子这般威风的模样了!” 天色渐黑,莫启哲劳累了一天,很有些疲惫,便想出宫去散散心。忽然想到自己好久都没找人蹭饭吃了,今天不如过过那阔别以久的生活,找个熟人打他的秋风去。 想来想去,还是到曹天峰家去蹭顿饭吧,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曹天峰,想必他是没有说服父母和妹妹。其实他们不要曹小妹抛头露面也是对的,这时代的女孩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哪有说当众征婚的,自己的做法可能是真的过份了些!也罢,这就去曹家看看,如果他们确实不愿意,那这事就到此为止,另想别法。 莫启哲习惯性地想叫耶律宝室陪他出宫,叫了几声,进来的却是另一名统领,莫启哲一拍脑门儿,这才想起他派了耶律宝室去接应完颜宗望的后勤部队了。怪事,这小子都去了好几天了,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道上出了什么事啊,还是没接着那支部队?就算有事也得送个信儿回来啊,耶律宝室这家伙平常就大大咧咧的,早知他这么误事,当初就不该派他前去。 亲兵问都元帅有何吩咐,莫启哲摇头说没事,他只是想出宫去散散心而已,叫亲兵取来便服,莫启哲换上了平常百姓的衣服,带着四名亲兵从皇宫后门走了出去。 莫启哲走在大街上,东瞧瞧西看看,见到路上百姓便上去和他们张家长李家短的攀谈一番,问问百姓有什么难处,一副最高领导人微服私访,下乡体察民情的样子! 只可惜天色已晚,百姓们都没认出来他,没有给莫启哲那种走在马路上突然被人认出来,然后百姓便一拥而上,热泪盈眶地一边争着和他握手,一边大叫偶像的场面,虽然他一再暗示百姓,他是某某人,可就是没人理他,这让莫启哲的虚荣心大受打击,直骂老百姓有眼不识金镶玉。 几个人蹓蹓跶跶的向曹天峰家走去。曹天峰家好找得很,他家是临安的豪门巨族,这种大富之家住的地方百姓全都知道,一路打听着,莫启哲来到了曹家门外。 看了看高大的门楼和门口那几个衣着鲜明的家丁,莫启哲心道:“象曹天峰这种大户人家,必有众多家丁为之看门护院,平常人想靠近都不行,可那个拐跑曹家小妹的人是怎么进去的呢,翻墙头吗?嗯,好久没试过偷窥别人了,不如今晚再温习一下吧!” 莫启哲转身对亲兵说道:“走,咱们绕到后院去,看看老曹家的墙头好不好爬!” 这几个亲兵都是原来战俘军的成员,跟随莫启哲日久,对他任意胡闹的行为早就习以为常,见莫启哲又玩花样,也不劝阻,纷纷笑嘻嘻地跟着他顺着围墙向后院绕去。 来到后院,莫启哲向四周望了望,简单地踩了踩盘子,对手下亲兵道:“咱们从后门进去呢,还是从墙上爬过去?” 一名亲兵笑道:“都元帅,既然咱们来玩儿,那就得玩儿个痛快!当然是爬墙头比较有味道。” 莫启哲也笑道:“对,咱们就爬墙头进去,再绕到前厅,突然出现在曹天峰跟前,吓他一跳!” 事不宜迟,说做就做,几人不走后门,偏要爬墙。来到一处墙头较低处,几个亲兵抬着莫启哲的屁股,把他推上了墙头。莫启哲往墙上一骑,看了一眼院里,心道:“糟了,这上来好上,下去可难了。墙外有亲兵助我,可墙内却没有梯子啊,这可怎么下去?这墙说高不高,可说低也不低啊,别跳下去后崴了脚脖子,那就犯不上了。” 亲兵在底下问道:“都元帅,怎么啦?你怎么不下去啊?是不是里面养狗啦?” 莫启哲低声道:“狗倒没有,可这墙有点高了,我怕跳下去崴我怕跳下去响声太大,惊动了曹家的家丁,把咱们当成是小偷那可就麻烦了。”他不好意思说不敢跳,只好随便找个理由。 亲兵一听,啊,原来嫌围墙太高啊,这个没关系。他们道:“都元帅,你等一会,我们先爬进去,然后在墙里接着你!” 莫启哲知道手下看穿了他不敢跳,不由得怒道:“你们爬进来不也得跳墙吗,我就是怕跳墙声音太大,才没跳的,你们以为本帅是不敢哪?快点儿去找个梯子来,要不找根绳子也行。快去,快去!”他连连催促手下。 那几个亲兵只好去寻梯子绳索,可这黑灯瞎火的到哪里去找啊,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也没回来。 莫启哲就这么骑在墙上,等着亲兵。他抬头看了看夜空,今晚天上乌云密布,既无月亮,也无星星,好象要下雨一样,他又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刚才有亲兵相伴,倒也没觉得怎么样,可现在孤身一人,竟有点儿感到阴风飕飕,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曹家院内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直向这边走来。 莫启哲心道:“坏了,是不是有人发现我啦?这么黑的天,一点亮光没有,这人是怎么发现我的啊,难道说他有夜视眼,黑暗中看东西如同白昼一般?” 莫启哲深怕被曹家的人当成小偷,黑乎乎的要是没认出来他是都元帅,把他暴扁一顿,那就糟了,还是趁早说明为好,免得误会。 正想张嘴表明身份,院里那人倒先说话了:“杨郎,杨郎!是你吗?” 莫启哲一听是个女孩子的声音,立时又不着急说自己是谁了,他心道:“我不是杨郎,我是莫郎,莫家好儿郎之义。”他一言不发,静静地等着那女孩子再说话。 果然,片刻的寂静之后,那女孩子又说话了:“杨郎,你怎么不出声啊?我怕家里人发现我来这里,没敢点灯笼,你又不说话,我一个人害怕得很!” 莫启哲心中一笑,女孩子果然胆小,我不说话她倒害怕了,我要是说话才更能把你吓一跳呢。他捏紧了嗓子,咳嗽了一声,仍是不说话。 那女孩子道:“你嗓子怎么啦?是不是病啦?你你不说话,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莫启哲这回不咳嗽了,他:“唉”的长叹了一声,这声长叹仍没暴露出他的冒牌身份。 女孩子用忧忧的声音接着道:“也难怪你生气,想必你也听到消息了,后天要举行个什么比武招亲大会,那个坏蛋都元帅竟然想用我做诱饵,想通过我让那些什么民间的武人来投靠他,还说谁要是赢了,就把我嫁给那人。哥哥不敢不答应,他的前途就在那个坏蛋都元帅手里,要是不答应的话,说不定就会有大难降临到我家。” 莫启哲心里明白了,这女孩子其实就是曹天峰的妹妹啊,那个临安第一美人!她到底有多美,能及得上香宁公主或者春风吗?我看够呛,什么第一美人第二美人的,十有**是别人看曹家有钱有势,所以胡乱吹棒的,里面水份多多! 只听曹家美媚又道:“要不然咱们再逃吧,你带着我远走高飞,走得越远越好,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好好地生活,你说行不行!” 莫启哲心中好笑,他还不吱声,故意让这美人多说话“唉”又是一声长叹。 曹家美媚看来单纯的很,可能是因为大家闺秀的关系,长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没有任何接人待物的经验,要是旁人见墙上那人半天不说话,一定会心中起疑的,可她却茫然不觉,还在自顾自地往下说。 “你不愿意?啊,是啊,我也知道逃不掉的,现在城外到处都是宋军,我哥哥又在骠骑军里当官,要是被宋兵发现了,说不定会把我们杀了。而城里却又是我哥哥的地盘,他现在的势力越来越大了,听说这次军队改编,他马上就要提升万夫长了,家里人为了这事成天庆祝,说家里总算出了个名将了!哼,就他那样还名将呢,我听丫环说,他在那个坏蛋都元帅面前笑都不敢笑,一见到那个坏蛋就跟耗子见猫似的,真不知那个叫都元帅的坏蛋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莫启哲有点忍不住笑了,这女孩子可真是没见识啊,她不会是以为我叫“都元帅”吧,竟不知道我另有姓名! 曹家美媚娇声嗔道:“杨郎,杨郎!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可生气啦!我不理你了,我要回绣楼去!” 莫启哲再也按耐不住想见一见这女孩子庐山真面目的心情了,他也顾不得这墙有多高了,顺着墙沿便跳了下来,双脚一落地,便“哎哟!”痛呼了一声,随即跌倒在地。 原来他落脚之处竟有一颗仙人球,黑乎乎的莫启哲也看不清地上都有什么啊,这一跳下来,正好踩到那仙人球上,幸亏穿着牛皮靴子,要不然他的脚非成刺猬脚不可。但这也要命,虽未扎着脚,可却崴着了,莫启哲疼得一呲牙,好家伙,要见美人真得付出代价啊! 曹家美媚赶忙跑过来相扶,问道:“杨郎,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双温暖的小手抓住了莫色狼的手臂,阵阵幽香飘入了无耻之徒的鼻孔。莫启哲心想:“乖乖的,我就知道天黑好办事,这美女认错人,倒便宜了我这冒牌货,这桃花运来得美极妙极!” 莫启哲探头向曹家美媚闻去,想多占点儿这香喷喷大美女的便宜。偏巧,这曹家美媚也正俯身想要把他扶起来,一个抬头一个低头,两人的头正好碰在了一起。 曹家美媚痛叫一声,把头重又抬了起来,她一抬头,长长的秀发轻甩,擦过了莫启哲的眼睛,莫启哲疼得叫了出来:“哎呀!我的眼睛。”他这一说话不要紧,立即暴露出了自己的冒牌身份。 曹家美媚听他语音不对,吓了一跳,双手马上放开了莫启哲的胳臂,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不是杨郎!你是谁?” 见无法再隐瞒下去,莫启哲索性也不装了,他一伸色爪抓住了曹家美媚的小嫩手,笑道:“你就是那个第一美女?哈哈哈,你猜猜我是谁?” 第一美女一点儿都不配合,转身就要逃跑,莫启哲拉着她的手把她往怀中一带,笑道:“怎么猜不出吗?跑什么跑啊,咱们刚才不是聊得挺开心的吗?” 这女孩子哭道:“放开我,你再不放手我喊人啦!你知道我哥哥是谁吗,竟敢跑到我家来撒野!我让我哥哥把你剁成肉酱!”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笑道:“你哥哥可不敢剁我,我剁他还差不多!来,小宝贝儿,让我看看你长得有多美!”说着,莫启哲从怀中取出火折“啪达”点着了,借着火光,两个人都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 这女孩子长得鼻直嘴小,眉眼如画,虽不及香宁公主之艳,亦不及春风之秀,可清雅中却带着一股娇媚,让人看了很有亲切之感。 莫启哲的脸也被女孩子看清了,两只色眼加一张色口,中间还长了一只色鼻,相貌实在不怎么样。她满脸骇然之色,这个人自己从没见过啊,他是谁? 莫启哲笑道:“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你在想我是谁?对不对啊?” 女孩子点了点头,她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莫启哲一本正经的道:“我就是传说中那匹来自北方的狼,走过无人的旷野来到了你家后院,结果咱俩就见面了,你说有趣不有趣?” 曹家美媚听不懂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她张嘴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谁啊?到底是干什么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莫启哲继续调戏她道:“你是第一美女,我当然就是第一流氓啦!咱们俩都是第一,还真是般配啊!来,让你的情哥哥我好好香你一口,别动,乖哦,别动啊!”这色狼的狼吻都快到眼前了,人家曹家美媚能不动吗?换谁谁不急啊!她伸出小手用力推莫启哲的脸,嘴里放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有坏人来啦!” 她这一喊,立即有人发觉了,只听有人大喊道:“谁?你是谁哎唷!他妈的,他踢到我屁股啦!” 又有一人惊声叫喊道:“这人好厉害啊,手底下真硬!兄弟们快过来帮忙啊!”紧接着传来砰砰嘭嘭的打斗声。 听到喊声,莫启哲和曹家美媚一齐呆住,原来,这喊声不是从院内发出的,而是从院外传来的,喊叫的人正是莫启哲那几个亲兵,想必他们寻来了绳索木梯返了回来。 可那外面袭击他们的人是谁? 莫启哲反应可不慢,一听有人袭击自己的亲兵,那定是敌非友,他立即熄灭了手中的火折,院内墙下重又恢复了漆黑一团。那院外的亲兵只喊了短短的几声,就没动静了,想来已经被那人给摆平了,莫启哲心中惊骇,这人的武艺可真不是盖的啊,简直和明教的那帮变态高手相似。 曹家美媚这时也叫了起来,可有趣的是这次她叫人再不是象刚才那种惊叫,而是用一种象对暗号似的声音低低叫唤“杨郎,杨郎,是你吗?” 院外有一人回答道:“是我,雅心,你怎么啦?刚才你叫什么?”话音刚落,一条身影冲天而起,双臂张开,犹如一只大雕一般,悄然无声地落到院墙上,就是刚才莫启哲骑的那块墙头。 虽然夜色浑黑,看不清那人长得什么样子,可莫启哲仍是隐约地感觉到他极不好惹,属于艺高人胆大,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人。莫启哲深怕惹祸上身,手一伸捂住了曹家美媚的小嘴,防止她出声报警。 墙上那人急道:“雅心,雅心!你怎么不说话?” 这个叫雅心的曹家美媚没出声,莫启哲倒是大叫了一声!原来,这小美人不满莫大色狼捂住她的嘴,便张口咬了他一口。莫启哲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心道:“好哇,你个小美媚,第一次见面就给我来了个‘玉齿情缘’,想给你情哥哥我留下点儿永恒的记念哪!” 墙上那人一听有其他男人的声音,大急道:“谁?干什么的?” 莫启哲心道:“你问我是谁?那你又是谁啊,半夜来爬别人家墙头的人,恐怕人品都不怎么样吧,比老子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突然之间,夜空中白光闪亮,一道闪电骤然而起,瞬息间把大地照亮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墙上墙下的人分别看清了对方。 莫启哲见墙上那人长得极为英俊,手里提着一根长棍。而墙上那人却见曹雅心竟被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抱在怀里,这人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被人发现了,大喝一声,从墙上跳了下来。 这时闪电电光已过,四下里又是漆黑一团,这人跳下墙后,无巧无不巧,他也正好踩到了那颗仙人球上“哎呀!”一声,他也向地上摔去。 莫启哲心道:“这颗地雷的味道如何,老子踩过一次,有美女相扶,你这次再踩,有老子给你一脚。”毫不停留,莫启哲飞起一脚向这人踢去。 谁知这人武艺极强,他可和莫启哲摔倒不一样,一发现不对劲儿,还没等屁股着地,他用手中木棍一点地,只晃了一晃,便重新站稳了身子。 轰隆隆中,那道雷声这才传来。 莫启哲这一脚踢得够快,可那人更快,身形不动,只把手中木棍顺势向下一沉,莫启哲的脚就踢到棒头了! 莫启哲抓人质经验丰富,他一见这人厉害,登时大叫道:“别过来,你的小美人在我手里呢!你要她死还是要她活?” 这人一听莫启哲要对曹雅心不利,立马儿急了,声音都发颤了,他道:“自然是要活,请你不要伤害她,咱们有话好商量!” “你先把手里的棍子放下。他妈的,竟然敢用棍子打我,你不想活啦!”莫启哲道。 那人心道:“哪里是我用棍子打你,明明是你先来踢我的!”不过,他还是听话地把木棍扔到了地上。 这时,曹家的家丁们也在向这边赶来,他们这么一折腾,曹家的人也发觉了,数十人提着灯笼向墙下寻来。 莫启哲是不怕的,他是曹天峰的上司,曹天峰见了他,拍马屁还拍不过来呢,哪敢得罪他。可墙下这人却是急得满头冒汗,看来他是极怕被曹天峰发现。 “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这人双拳紧握,踏前一步。 “我是谁?我就是这小美人儿的情哥哥啊!我是她的杨郎,我俩今晚相约后墙下,正在谈情说爱,你这不识趣的混蛋竟敢来坏老子的好事,我”莫启哲话还没说完呢,这人便大怒,他别的还能忍住,可一旦说到曹雅心,他就不能忍了。 “我不认识他,我还以为他是你呢!他突然就跳进来把我抓住了!”曹雅心一听莫启哲满嘴的胡言乱语,当时就受不了了,差点儿就号啕大哭,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是谁的情哥哥啊,我什么时候和你谈情说爱了! “你也姓杨?你叫杨什么?”那人问道。 “我姓杨名英俊,字潇洒,号偷美居士!怎么,我的小心肝儿没和你说过吗?”莫启哲听曹家的人越奔越近,心神大定,也不怕这人武艺高超了,继续嘻皮笑脸的占便宜。 “不是啊,他骗你的!杨郎,你快走吧,我哥哥就要来了!”曹雅心叫道。 “你哥哥来了正好,我要向他提亲,娶了你做偏房!”莫启哲不知死活地笑道。 对面那杨郎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向莫启哲打来。 这真是骑墙的李鬼遇上了跳墙的李逵,真杨郎遭遇了假杨郎,到底谁是羊谁是狼,只能各凭本事见个高下了! 第五十七章气疯美媚 要说耍贫嘴,莫启哲一个顶俩儿,可要说手底下动真章,那他可就不行了。但莫启哲知道曹家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啊,他见这真杨郎竟敢和自己动手,他也不慌,口中大叫道:“抓采花大盗啊,抓采花大盗啊!有人来抢小姐啦!” 那杨郎和曹雅心同时一愣,这人还真是能颠倒黑白,明明是他爬过别人家的院墙,冒充小姐的情郎,然后抱住人家小姐要香一口,到头来他倒蛮有道理地喊起来抓采花大盗了,还喊得这么大声,有没有搞错,竟然恶人先告状,老兄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那杨郎怒哼了一声,左手直击,右手则划了个弧,五指张开,从旁边抓了过来。 莫启哲虽然有万般缺点,绝对算不上一个正人君子,但他有一点好处就是不会让女人受伤,调戏归调戏,可要是真动手打架,他便不会把曹家美媚抓在手里了。 推开了曹雅心,莫启哲道:“上一边儿凉快去,老爷们儿打架,老娘们儿别在跟前看,免得血溅到身上。”话还没说完呢,杨郎的拳头便打到了莫启哲的鼻子上,鼻血立马儿就流出来了,溅到了曹雅心的衣服上。 杨郎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能打到莫启哲,其实他这招是虚招,想趁莫启哲躲避之际抢过曹雅心,可没成想莫启哲竟主动放开了曹雅心,也没躲开自己的拳头,以至于虚招变成了实招,打得老爷们儿的血溅到了老娘们儿身上。 曹雅心到底是女孩子,虽然莫启哲叫她老娘们儿,让她极度不爽,可见到莫启哲流血,她却又心下不忍,轻声“啊!”了一声,杨郎见莫启哲怕伤了曹雅心,关键时刻竟放开了人质,心中疑惑不解,这流氓一样的家伙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好象还算不上是坏到底。 莫启哲擦了擦鼻血,笑道:“嘿嘿,越不想要啥就偏偏来啥,这血到底溅到你身上了!” 这时,曹家的人赶到了,几十个人各持刀枪地冲了过来,曹雅心急道:“杨郎,你快点儿走吧,别再让我哥哥抓到了你!” 杨郎叹了口气,不再停留,飞身上墙,站在墙头转身向曹雅心望了一眼,曹雅心也含泪向他点点头。 莫启哲则在一旁心道:“又是一对痴男怨女,包办婚姻下的悲剧。”可随即又想到那个逼着人家小美人去比武招亲的大坏蛋,好象就是自己啊! 杨郎跳下了院墙,曹雅心痛哭出声。莫启哲心下不忍,说道:“既然这么舍不得,干嘛不一起走啊?哭有个屁用,你眼泪就算再多,也多不过钱塘江水去!” 曹雅心怒道:“你这个流氓,赶快闭嘴吧,少说风凉话!我倒是想走,可我走得了吗?” “有什么走不了的,腿不是长在你自己身上吗?”莫启哲不以为然,私奔而已,就当是旅行结婚了,只不过才被抓回来一次而已,接着再跑啊,私奔尚未成功,风流男女仍需努力。 他又说道:“你应该有百折不挠的私奔精神,一次不行,再跑第二次,生完孩子再回来,看你爸爸答不答应!这就叫做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那就制造困难,然后再上!” “求求你闭上嘴吧,我知道你不是哑巴!”曹雅心实在受不了了,又哭了起来,这回不是因为想杨郎,而是被莫郎气哭的。 提着一只灯笼,曹天峰跑了过来,他一到墙下,就叫道:“好你个杨再兴,又来找我妹妹!看来我不打掉你的狗腿,你是没有脸哪!”他把莫启哲当成杨再兴了,黑暗中一时也没看清楚。 莫启哲笑道:“什么杨再兴啊?我是杨英俊,这是头一回来找你妹妹。怎么着,你还想跟我大战三百回合啊?” 曹天峰一听墙下这人说话的声音不对,他急忙提起灯笼,向莫启哲的脸上照去,待他看清了莫启哲的相貌后,可把他吓了一跳,喃喃地道:“你不是都元帅吗?你你跑到我家后院来干嘛?” 曹雅心一听眼前这色迷迷的臭流氓竟然便是那个大坏蛋都元帅,她大吃一惊之后,心中暗道:“我早该想到,他刚才不是自己说了吗,他是什么第一流氓,天下除了那个都元帅之外,谁还能有这么坏的!”她没见过什么特别坏的人,所以把莫启哲想成了超级大恶人,其实比起那些人面兽心的伪君子,莫启哲这真小人就算是不错的了。 莫启哲“一本正经”地调侃道:“本帅今晚夜观天象,发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他抬头看看,这大半夜的哪来的“日”呀,也不再乎,继续道:“便知道临安要出大事了,本帅立即用移魂**去了趟天庭,和太上老君勾通了一下,老君告诉我今晚临安城里要出一件大事,事关天下苍生,如果不能及时把它处理好,那么临安城必将生灵涂炭,而且会波及到我们大本营汴梁的不,该说会波及到整个河南的数百万黎民百姓,上天作证,本帅为国为民一听到这消息,急忙告别老君,回到了凡间,然后” 曹家大大小小几十口人,都目瞪口呆地听着莫启哲瞎白话,除了曹天峰以外,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都元帅,对他不够了解,总以为身份这么高的人不会乱说话的,所以都被他这番大话唬住了,心中均想:“不愧为都元帅啊,这么有本事,竟会移魂**,还能和太上老君勾通,真是了不起啊!早听说这位都元帅是个半仙儿,有飞天遁地之能,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在场对莫启哲有所了解的只有曹天峰一人,他心中则想:“行了,都元帅一张嘴,今天晚上就别想睡了,他不说到玉皇大帝的妈妈,是不肯住嘴的!” 曹雅心的想法倒是非常简单,就这么一句话:“这人面上无须,必是脸皮太厚的关系,胡子都长不出来了!” 人人想法各不相同,可在听到莫启哲的“然后”之后,都是骇然失色,一齐发出“啊!”的一声惊叫。 原来莫启哲的“然后”后面是:“我就来到了你家的后院,来阻止这场大灾难的发生,虽然这事和你们曹家有很大的关系,可我想也不能全怪你们!” 曹天峰几乎晕倒,听到什么生灵涂炭,数百万黎民百姓也要跟着倒霉的说法,就当听笑话了,因为他知道这是莫启哲在胡说八道,可这胡说八道竟和自己家后院联系上了,这可就要命了,他连忙说道:“都元帅,这事跟我家有什么关系啊?你一定听错了,太上老君今晚想必是喝多了酒,所以说出来的话全不可信!” 莫启哲哈哈大笑,心想:“这曹天峰也学会扯淡了,我顺嘴胡编,他也跟着胡编推脱责任。”他道:“酒后吐真言,太上老君说得一点不假!难道不是吗,你看我心急火燎地赶来,正好摆平了这场大灾难!现在好了,临安百姓还有汴梁百姓以至于全天下的百姓,从明天开始又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曹雅心双手抱臂,咬了咬嘴唇,强忍住要吐的感觉,对曹天峰说道:“哥,我先回绣楼去了,我实在没法在这人身边待太久!”她心想:“哥哥,我好佩服你啊!你竟然能在这么不知羞惭的人身边待着,而且官还越做越大,你的忍耐力实在不同凡响!” 曹天峰立即点头道:“回去吧,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深更半夜的别到处乱跑,乖乖的在绣楼里读书弹琴多好,非要来这后院,你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看来他很是疼爱这个妹妹,罗罗嗦嗦地责怪她不该乱跑,曹雅心倒是皱着小眉头,对曹天峰爱理不理的,很有美女架子。 刚要转身离开,忽然感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回头一看,竟又是那个一脸不正经的都元帅,曹雅心一甩手,想把莫启哲的色爪甩开,谁知她越甩莫启哲抓的越紧,她叫道:“放开我,放开我!哥,你看他呀!” 曹天峰一见莫启哲对着妹妹拉拉扯扯的,却不生气,心想:“我早就说过,都元帅如见小妹必会神魂颠倒,一见忠情!看看,我没说错吧。嗯,看来我以后要叫都元帅为妹夫了!这样也好,省着小妹成天想着杨再兴那个混蛋,竟然还敢私奔,真是不让家人省心!” 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被莫启哲抓到了手,除非他主动放开,否则想把他甩开,那纯粹是做梦。他摸着曹美媚的小手,心道:“好嫩啊,够滑溜儿!”他嘴上却道:“不象话,有本帅在此,本帅不让你离开,你就敢离开,这等于目无上官,该当何罪!” 曹雅心急道:“你是谁的上官啊,我又不是当官的,干嘛要听你的!” 莫启哲笑道:“我说的那场大祸事就是指你的事啊!我替百姓解决了难事,也不用他们感谢我,谁让本帅爱民如子呢。可你呢,我替你摆平了祸事,没让你成为一个祸国殃民的乱世妖姬,你应该怎么感谢我啊?” 祸国殃民的乱世妖姬?怎么这顶大帽子扣到我妹妹头上了,曹天峰大急,他忙道:“误会,误会!我家小妹乖得很,她” 莫启哲眼睛一瞪,喝道:“胡说,什么乖得很!要是真乖得很,怎么会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后院来私会情郎?” 曹雅心真恨不得把这个混蛋给杀了,他终于把杨再兴给说出来了! 曹天峰闻言大怒,极是生气,对着妹妹骂道:“你就不能让爹妈省点儿心嘛!怎么又和那个杨再兴搅到一块了,你信不信以后我把你锁起来!” 莫启哲“满面惊讶”之色,道:“姓杨?明明是姓莫啊,那个姓杨的是怎么回事,他今天晚上也来了吗?叫他出来见见我!” 曹天峰听得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不是杨再兴啊?姓莫,怎么又跑出来个姓莫的?他谁呀?” “当然就是我啦!笨蛋,你怎么连这个都听不出来,这里除了本帅之外,还有谁姓莫?”莫启哲看了一眼旁边脸色苍白的曹雅心,心想:“怎么样,小美人,你这小手我不白牵吧,替你那小情人儿把事担了!” 曹天峰其实在来的时候听到莫启哲大喊什么抓采花大盗了,可现在又听莫启哲说什么他是妹妹的情郎,越听越听胡涂,索性干脆不听,反正这位都元帅嘴里没半点儿正经话,等他走了,好好问问小妹就成。 他道:“原来都元帅到我家是为了天下苍生啊,都元帅辛苦了,请大厅里坐吧。我看这天色,好象是要下雨的样子。” 莫启哲笑道:“好啊,那就进去坐坐好了,为了来你家除祸消灾,本帅连饭还没吃呢,你这做主人的可得好好招待招待我啊!”“那是当然,都元帅来我这里,是给属下面子,属下定当好好侍奉。”说着,曹天峰当先带路,把莫启哲请去自家前厅。 莫启哲还是拉着小美媚的嫩手不肯放,曹雅心也没办法,只好任他拉着,这流氓虽臭,可谁也得罪不起他啊!莫启哲小声对她道:“怎么样,我不提你那杨郎,免得你哥哥以后把你锁起来,我是不是很够意思啊?你要怎么谢我?” “你要我怎么谢你?我可没有银子,你就少做梦吧!”曹雅心恨恨地道,她还以为莫启哲想要敲诈勒索呢,这位都元帅最爱抓人质提条件,这事早在临安城内传得沸沸扬扬了,人尽皆知,就算她久居深闺,也略知一二。 “银子我所爱也,美女亦我所爱也。银子与美女不可兼得,舍银子而取美女也!嘿,小美女,你可别对我的人品报多大希望,须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可舍不得你失望啊!哈哈!”莫启哲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对曹美媚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怀好意。 “你你,我从来就没对你报有过什么希望!”曹雅心气愤愤地说。 莫启哲笑嘻嘻地道:“可我却对你寄予了莫大希望,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很红啊?那是因为我见到你的关系,我一见到你就心跳加速,喘不过气来,而且现在烦躁得很,浑身直冒汗。你说我为什么会浑身冒汗啊?” 看着他贼忒兮兮的样子,曹雅心咬牙切齿地道:“因为你是个色鬼!” “错!这跟我是不是色鬼无关!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嘿嘿,你难道不知天气热会让人流汗的吗?”莫启哲摇了摇头,婉惜地道:“你这女孩子啊,思想太不健康,你想到哪里去啦!真是个小色女!” 曹雅心羞得满脸通红,她气晕了头,却不知和莫启哲打交道,唯一不被他气疯的办法就是别理他,让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去,等他说累了,自感无趣的时候,他自然就会闭嘴,你越答理他,越和他计较,他就越来劲儿,最后准能把别人气迷糊。 “你脸上到底长没长脸皮啊?”曹雅心忍不住口出恶言,她长了这么大,头一次产生了要把一个人千刀万剐的想法。 “有,而且很完整。我看你那小情人的脸皮长得也很完整,只不过好象长错了地方!他右边的脸皮长到左边上去了,所以他右边是没脸皮,而左边是二皮脸!”莫启哲笑道,跟我耍嘴皮子,你个小样儿的,你还嫩着哪! 曹美媚再也忍不住了,挥手便要打莫启哲一记耳光,看看他是不是也长了二皮脸!莫启哲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他本来就抓着曹雅心的一只小手,现在曹美媚的两只小嫩手全部落入了莫启哲的色爪之中。 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都元帅深夜来访,老朽有失远迎,还望都元帅恕罪。” 莫启哲抬头看去,原来一路上说说笑笑,他们已经来到了曹府前厅,厅前台阶下站着一位老者,满头白发,表情严肃,正看着他和曹雅心二人。 莫启哲很遗憾地放开了曹美媚的小手,对着那老者一抱拳,道:“这位便是曹老先生吧,你太客气了,我和天峰是朋友,同辈相称,你是长辈,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太见外了。” 那老者道:“老夫曹世行。敢问都元帅刚才为何抓着小女的手啊?” 莫启哲:“呃这个嘛,因为我的鼻子流血了,她帮我擦鼻血呢。”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红通通的鼻子,那是刚才被杨再兴打的。 曹世行问道:“是吗,都元帅请厅里坐,老夫去请大夫给你看看,天气燥热,都元帅可能是上火了。” 莫启哲摇头道:“不是,不是因为上火的原因,是被人打的。”他突然感到这老者对自己颇有不满之意,想必是因为自己硬要曹雅心去招亲一事,引起了曹家人的集体不满。 “有人敢打都元帅,那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啊,应该重重治罪!不过,都元帅既为三军统帅,竟被人打得流鼻血,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啊?”曹世行依老卖老,对着莫启哲讽刺道。这小子硬要宝贝女儿去招亲,挨了打也是活该,打得好! 莫启哲“哼”了一声道:“因为我怜香惜玉,这下子是雅心打我的,就算说不过去又能怎么样,难道让我也把她的鼻血打出来吗?” 曹家的人听他说竟是雅心打的他,同时一愣,曹雅心急道:“谁谁打的你啊,你别乱冤枉好人!” “那你说这是谁打的?”莫启哲反问道。 曹雅心一呆之下,才明白过来,莫启哲又在利用杨再兴这个话题了,要是她不承认是自己打的,就得把杨再兴扯出来,可要是承认了,不知这流氓又会说出什么下流话来。但为了情郎,她也只好屈服。 曹雅心委委屈屈地道:“是我打的,是我不好,请都元帅原谅。” 莫启哲一见抓住了曹雅心的小辫子,心中大乐,这可得好好利用一下了。他道:“不过曹老先生既然说出了要重重治罪的话,那我也只好对雅心小姐不客气了,要不然既对不住您老人家大义灭亲的胸怀,又有失三军统帅的体面。”他话锋一转,把曹世行刚才讽刺他的话又送了回去。 曹天峰一听大惊,忙道:“我小妹年幼无知,冒犯了都元帅,她决不是有心的,都元帅万不可较真儿!” “好啊,不较真儿就不较真儿。可我本来今晚有重大事情要办的,走到你家后院,却见你小妹骑在墙上,不知何故,上前寻问,却被她冷不防打中了鼻子,这事不较真儿也可以”滔滔不绝中,莫启哲又开始胡编乱造起来。 曹雅心听到他这么说,几乎当场背过气去,骑在墙上的那个人不是你吗?怎么变成我了,院墙那么高我爬得上去嘛! 从太上老君说到了自己踏着风火轮从天上来到曹家后院,又说到曹美媚其实就是那个旷世大灾难的根源,至于是什么大灾难那是天机不可泄漏,只有太上老君才知道。 这番话绕来绕去把在场的人都绕迷糊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瞎白话了半天,他不渴么? 莫启哲说到最后,道:“听明白了吧?说吧,你们想怎么赔偿我?” 曹家众人心道:“到底什么跟什么啊,就要我们赔偿你?都把我们说糊涂了!” 曹世行喃喃地道:“都元帅能不能再说一遍?老夫年纪大了,实在听不懂刚才你都说了什么?” 莫启哲也不嫌累,正要再滔滔不绝一番,曹雅心急了,她很干脆地道:“你就别编了,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就明说吧!” 莫启哲脸色一沉,不再嘻皮笑脸,他道:“我要你参加后天的比武招亲,不能找借口不去,去了以后还要听我吩咐,否则哼哼,我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三遍!” 幸亏莫启哲没去当和尚,否则念起经来一定比唐僧还厉害,绝对可以气疯孙悟空! 隔了好一会儿,曹家的人才一齐发出“哦!”的恍然大悟声,敢情儿你绕了半天就是为了把我们绕晕,然后在神智不清下好答应你的无理要求啊! “好,我答应你!只求你别再说了,从现在起闭上你的嘴!”曹雅心现在就快被他罗嗦得气死了,只要他能闭嘴,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莫启哲一听她答应了,果然闭上了嘴,冲她点了点头,表示“就这么说定了!”然后向曹天峰摇了摇手,表示“我不在你家吃饭了。” 紧接着又对曹世行一拱手,表示“告辞!”随后走向后院,果真是信守诺言,一言不发。 曹天峰叫道:“都元帅,那是后院,大门在这边呢,你走错方向了!” 莫启哲转回身对他又摇了摇手,表示“我没走错!”然后伸出四根手指,表示“墙外有我四个亲兵,他们被杨再兴打倒了,我得去救他们!” 最后,莫启哲又对着曹雅心做了个画眉的动做,表示“那天你一定要好好打扮一下,漂漂亮亮的啊!”做完这些动作后,莫启哲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留下了满地目瞪口呆的曹家人。 好半天,曹天峰才道:“小妹,你答应他什么啦?我怎么没听明白啊?” 曹雅心欲哭无泪,她道:“我答应他去参加比武招亲!” “你怎么可以答应这个呢!要不然那天装病吧,就可以不去啦!” “你是不是想让他再来一趟啊?” “可都元帅临走时最后的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啊?”曹天峰不解地问。 “他要我好好的梳妆打扮一下,打扮得漂亮一点!”曹雅心恨恨地说。 “啊妹妹,你还真和都元帅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们都没明白的事,你一下子就弄懂了!我看你和都元帅很有缘,不如” “都别再说啦!”曹美媚突然大叫了起来,攥紧了小拳头连连挥舞“你们难道都没看出来,我都快被他气疯了吗?” 走到了后院的莫启哲听到了这声大叫,心想:“只是快被气疯了吗?那你的忍耐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要换了别人,这时已经疯了!” 哎呀,他妈的,这墙也太高了,让老子怎么跳出去啊?后门在哪儿? 第五十八章杨过之祖 弹指间比武招亲的正日子到了。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皇宫前的大广场上便热闹非凡,骠骑军士兵在广场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高高的擂台,做为步兵统领的竞技之地,骠骑军本无步兵,但随着军队规模的日益扩大,兵种也逐渐齐全起来,所以此次比武特设了这么个擂台。 擂台前还有一大块用来做骑射竞技使用的空地,因为骠骑军以骑兵起家,将军们几乎全是骑兵出身,是以这块空地才是今天比武的焦点所在。 擂台的南边,靠近皇宫宫墙的那里又建有一座彩楼,红柱金顶,用五彩的丝绸做装饰,把这小小的空间衬托得极为豪华,上面坐着七八个人,正中间的两个人一个是都元帅莫启哲,另一个就是今天的女主角曹雅心。 彩楼两侧排列着数百把椅子,骠骑军中所有的现任将军,和既将成为将军的候选士兵均在此落座。原金军将领以罕德森为首,坐在彩楼的左侧,而曹天峰木合它尔等既将升任万夫长的将军们则坐在右侧。 将军们个个衣甲鲜明,肃然端坐,兵器都擦得锃亮,由身后的亲兵拿着。 广场的四周在前一天晚上就赶来了许多人,他们都是城里的穷人,这些人提前来这里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要占据观看比武时最好的位置,他们用小板凳占住了这些好位置,等天明时再把位置卖给那些晚来的富人,以这种方式换几个零钱花花。 一日之际在于晨,在这一天最好的时光中,生气勃勃的太阳从皇宫的角楼上升了起来,灿烂的阳光照亮了临安城里的大街小巷,老百姓们正匆匆赶来,来观看建城以来第一次大型的娱乐节目。虽然这次不象上次城西大集那样有赠品可拿,但老百姓的兴趣并未因此减少,久闻临安第一美人的艳名,今天她嫁老公,当然要来看看热闹。 在这些老百姓中,兴致最高的就是那些没结婚的单身汉,个个把自己最好的衣服都穿来了,如果哪个单身汉会点儿武艺,那更是了不得,不但佩剑带刀,有的甚至穿着全套盔甲,一副上阵杀敌的样子!他们都希望曹雅心慧眼识英雄,看上自己这个英雄,选了自己当老公。 如果能娶到曹雅心做老婆,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儿了,她不仅有显赫的门第和绝世的容颜,而且她的哥哥曹天峰更是骠骑军中的新贵,有了这样的大舅子做靠山,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既有娇妻,又得权势,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不让男人心动呢? 莫启哲懒洋洋地倚在盘龙大椅上,他那晚从后门出了曹家,救起了亲兵,正要回皇宫,天却下起了大雨,把他一顿好浇,回到皇宫之后就感冒了。 这两天他一直躺在床上养病,害得太医每天得给他看完病后才能去看赵构,谁让他是都元帅呢,赵构虽然是皇帝,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谁认识他是什么鸟啊!太医也很势利,现在根本就不把这只没鸟的皇帝当回事了! 看了看身边的曹雅心,今天的曹雅心打扮得份外艳丽,身穿大红宫装,上面绣了九十九只彩凤,只只形态不同,极是华丽,头上戴着莫启哲从皇宫里拿出来的真正的凤冠,珠玉叮当。一袭长长的面纱挡住了她的俏脸,这主意是莫启哲出的,他说美人的容貌,与其让人看得清,不如让人看不清,那样才更具吸引力,让人产生种种联想。 莫启哲轻声道:“可惜了,可惜了啊!”说完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曹雅心偏过了头,难得看到这位都元帅有点儿正经的表情,她问道:“什么事可惜了?” “不是事,而是人。我说的可惜是指你啊,你不觉得你很让人感到惋惜吗?”莫启哲反问道。 曹雅心不解地道:“为什么可惜了?不是你非要我参加比武招亲的吗,要不然我能坐在这里?你却又在说风凉话。” 莫启哲微微一笑,道:“我说的可惜是指你心中另有情郎,要不然我不就不让你来招亲了嘛,直接娶了你做偏房,你说你是不是很幸福啊!可现在你却做不成都元帅夫人了,所以我说你命不好,可惜了!” “呸!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说话就下道,没半点儿正经!”曹雅心啐道。 莫启哲“嘿嘿”笑了起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曹雅心。曹雅心怒道:“不许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明知我另有心上人,还敢色迷迷的,真不要脸!”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人总爱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句话。我就不明白了,狗嘴里怎么可能吐出象牙来?就算狗嘴里真的吐出象牙来了,那这是条什么狗啊,它的嘴得有多大啊?”莫启哲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 曹雅心听他抬杠,立即把头转到别处去,不再理他,她现在也明白了,只有不答理这小子,才能不被他气死。 见曹雅心不理自己,莫启哲略感无趣,他转过头去问身旁的萧仲恭道:“罕德森给你的那些完颜宗望亲信的名单,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萧仲恭点头道:“该送去见完颜宗望的,已经全都送去了,都元帅你就放心吧!”对自己人倍加爱护,而对敌人异常残酷,已经成为骠骑军的传统了,对付敌人骠骑将领们从不手软,说杀光便会全部杀光,绝不会留下什么后患的。 莫启哲“嗯”了一声,道:“咱们在城里又是改编军队,又是比武招亲的,可城外的韩世忠似乎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可不正常啊?他是不是也在玩什么阴招呢?” “是有些反常,应该多派些斥候去调查调查。”萧仲恭也觉得韩世忠的反应不太对劲儿,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莫启哲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道:“我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耶律宝室都出去好几天了,可还没回来,就算是接不到后勤部队,也得派个人回来报个信儿啊,怎么到现在竟音信全无,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萧仲恭道:“从调兵遣将的方面来讲,我们好象真的不如这个韩世忠,我看这临安城是越待越危险,此事一了,我们还是尽早撤军回汴梁吧!” 莫启哲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百姓,道:“有危险是必然的,咱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韩世忠监视着,我们派斥候调查他,他也会派人混入城内来调查咱们。我敢说,下面的百姓中必有宋兵的探子!” 萧仲恭叹了口气,斥候真是无处不在啊。 “当啷”一声铜锣响,下面主持大会的韩企先登场了,他走上擂台,对着临安百姓一抱拳,大声道:“骠骑军今日公开选拔将领,承蒙临安各路英雄豪杰前来捧场观看,骠骑军全军上下甚感荣幸,我代表都元帅在这里先向大家谢过了。”说着又抱了抱拳。 台下百姓纷纷叫道:“客气话就别说啦,快点开始吧!”现在临安有不少人家的男子都加入了军队,所以他们对自家儿子能不能做官也是甚为关注。 韩企先道:“好,既然大家都是自家人,那客气话也就不必说了。现在讲一下比武的规矩,我军的好男儿那就不必说了,他们是定要上台比试的,咱们只说在场各位不是我军士兵的人。各位要想一入我军就做军官,那可得有些本事了,我军现任军官都是骑兵出身,只有少数几人愿改做步兵军官的,所以这几十个步兵军官的空缺,便要由各位来填补了。至于骑兵军官的位置,那就不好争了,想做官的百姓得和现任军官动手,比的不是拳脚,而是骑射,各位都明白了吧?” 众百姓纷纷点头表示明白,韩企先又道:“不过我有一句话可要事先说明,今日比武,是点到为止,倘若有人命损伤,那可不成。无论各位相互之间有什么恩怨,决不能在这里了断,否则便是跟我军有意过不去了!那时,嘿嘿,我也不多说了,各位想必也明白我们的手段。”他说这几句话时,目光向众百姓横扫了一遍,表情严肃。今日比武决胜,是为选拔人才,不是为了互相残杀,因此骠骑军也得防着点有人借故上台报仇,把好好一场大会搞砸。 最后,韩企先道:“今日比武第一名者,不但可立任骑兵都统一职,而且还可与临安第一美人结为连理,美女配英雄,乃天作之合,各位没成家的少年英雄可不要放弃这个机会啊!哈哈,好,比武开始!”又是一声铜锣响,韩企先走下了擂台,到后面的椅子上坐下。 临安的年轻人早就知道今天是为曹雅心招夫,现在又由韩企先亲口确定此为事实,有不少人便怦然心动,跃跃欲试,但又怕比武是车轮战,上台越早,越是吃亏。因此铜锣响后,竟无一人出来,谁也不肯做那第一人。 冷场了片刻,只听一人叫道:“嘿,还真是有趣,难道大家都不想建功立业吗?本将军第一个出阵,夺那都统之职,哪位兄弟愿来和我较量?” 说话之人正是曹天峰,他本来是想当个万夫长的,可因为萧仲恭和韩企先都升做了上将军,所以都统职位便空了出来,曹天峰心想与其只当个万夫长,不如拼了全身力气去争一争都统职位,说不定真能成功呢! 从亲兵手中接过马缰,曹天峰翻身上马,手提长枪来到广场中间的空地上。他勒住战马,用长枪向四周划了个圈,大声叫道:“谁敢与我争那都统一职,请站出来说话!” 场外那些自认为是将才的能人们,心中都想:“真是个笨蛋,上台越早越是吃亏,想当都统的人多了,谁都想当,可谁又能保证自己打得败所有人?你第一个出场,打起车轮战,就算你再厉害又能打几场?早晚是个输的货!” 台下的聪明人谁也不想早上场,所以竟把曹天峰一个人干在场上了,无人理他。 曹天峰怒道:“呔,真是奇了,难道说没人肯与我争这都统之位吗?这可是领兵三万的大官啊!”众人仍是不响,看着曹天峰一个人在场上干着急。 曹天峰第三次问道:“到底有没有人来和我比武较量?快快前来与我一见高低!” 仍是无人出阵,大家都在想,真是个大笨蛋,你傻,你还当别人跟你一样傻哪!你就一个人在场上骑马转圈儿吧你。 第三声问完,无人答话,忽听铜锣又响,韩企先站起身来,道:“曹天峰出阵夺都统一职,连叫三阵无人应战。曹天峰夺位成功,任四大都统之一。” 此言一出,场外众人大哗,都连叫可惜,他们自做聪明,都想最后出阵占些便宜,谁知就因为大家都想占这个便宜,所以都未出阵,结果最大的便宜竟让曹天峰这个唯一出阵的人占去了,一场未比,白捡了个都统大官! 曹天峰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纵马绕广场一周,这才下场。 场外的众多武士心中这时又想:“既然先上场也能占到便宜,那便用不着等待了!”这时,只听场外一人大声叫道:“既然有四大都统,那么便还剩下三个空位了,俺也想试试,不知哪位英雄前来指点俺一下啊!”话音刚落,一骑冲入了场中,马上骑士头戴黑盔,身穿黑甲,跨下乌锥马,真是黑得干脆,一点别种颜色都没有。 “嘿嘿,指点谈不上,可我也想当都统,所以这便来和你较量较量了!”马蹄声响,又一匹战马驰入了场中,却是新任万夫长罕德森。 罕德森做了万夫长,本已是心满意足,他从百夫长一跃成了万夫长,都有点适应不了了。他原本没打算来争这都统之位,可刚才却见到曹天峰一个千夫长,只在场中叫了几声便升做了都统,他又有点不平衡了,别人行,我为什么不行?这时,他见场中来了个穿黑甲的武士,于是纵马出战,也来试一试运气,看能不能再次升官,成为都统之一。 罕德森出得阵来,并不急着上前动手,而是催动跨下战马围着空场绕圈,一边绕圈,一边用双手把一柄七十余斤重的大砍刀抡得呼呼风响,花样百出,煞是好看。骠骑兵见万夫长出战,人人齐声大叫,为罕德森呐喊助威,场上比武尚未开始,场外便已是彩声如雷了。 那黑甲骑士见罕德森这般受欢迎,心中泛起酸水,怒道:“比武便比武,你乱转些什么?把力气留着和俺较量吧,免得力气用光了,一动起手来三招不到便落荒而逃,让俺既打得不过瘾,赢得又不风光!” 罕德森勒住战马,用大刀一指这黑甲武士,笑道:“我纵马绕圈是为了给你留时间自报姓名啊!我一入场,人人均知我为何人,可你呢,你又是谁?我好意留时间让你自报姓名,你倒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场外骠骑兵一听万夫长调侃此人,无不哈哈大笑,跺脚鼓掌,大吹口哨。 这黑甲骑士见罕德森强词夺理,把他满场的撒欢儿炫耀说成是为了自己好,还把自己比喻成狗,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把手中两柄黑漆漆的大铁锤子相互对撞,火星四溅中,他道:“俺乃临安第一武士,乌羽九头鸟楚天霸的便是。什么都桶都盆的官职俺也不希罕,俺来这里是为了迎娶俺那未过门的娘子雅心小姐的,你这混帐不要误了俺拜天地的吉时,快快滚一边去!” 罕德森听他把都统官位说成是都桶都盆,心中不满,正要反唇相讥,却又听这九头鸟道:“你说你一入场便人人知道你是谁,俺看也不见,俺也是临安人,可俺怎么从没见过你?快快报上名来,俺锤下不砸无名之辈!” 罕德森听他越说越难听,冷笑一声,也骂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个鸟人,什么九头鸟,我看是黑乌鸦才对!人家都说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儿,可你这德性也配向雅心小姐求婚吗?‘才’你是不可能有啦,我看你‘菜’还差不多,一脸的菜色,是一只烂菜吃多了后被撑死,又被别人烤糊了的黑鸟儿!” 九头鸟一听罕德森骂得这么难听,心头怒火升腾,也不问这人的姓名了,双手挥舞大锤,催马冲了上来,便要与罕德森决一死战,浑忘了不许伤人的规矩。 罕德森岂是易与之辈,他身上的武艺可不是互相吹捧而来,什么第一武士第二武士的,而是地地道道从战场上厮杀得来,行伍出身的将军会的不是花巧的招式,实战中能用一招杀敌的人,是决不会用第二招的。 九头鸟双锤左右开弓,齐向罕德森头部砸来,罕德森一见他使这招的力道之猛,立时放下心来,这人虽气势逼人,其实不过是一介莽夫而已,临安第一武士之名多半是自吹之词,要不就是在茶馆中的一群闲人给他起的。 立马场上,罕德森大刀交与左手,待九头鸟双锤快到面门之时,这才突然一低头,俯身马上,躲过了这招双风贯耳。 九头鸟力气虽大可变招的速度却极慢,这说明他实战经验较少,他眼见着罕德森低头躲过了双锤,可自己竟然无法反手撤招,双锤“砰”的一声大响,互撞在了一起。 他这招力道使得极大,几乎把全身所有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本以为能砸罕德森一个脑浆迸裂,可万没想到罕德森轻易就躲了过去。他本要伤敌的双锤由于互撞,双手使出的力道互承,竟把两手的虎口同时震破,罕德森的脑浆没迸裂,反而变成了他双手鲜血迸流。九头鸟大叫一声,双锤撒手。 他受了伤,人家罕德森可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借两马交蹬之际,罕德森右手探出,抓住了九头鸟腰间的系甲丝绦,乌锥马向前冲,罕德森向后用力“呼”的一下子便把九头鸟扯下了马鞍。单臂用力,扬声吐气,断喝道:“既是鸟人,为何不飞?”右手高高举起,把九头鸟魁梧的身子举到了半空,随即手臂一沉,把他向地下扔去。 这真是九头鸟鲜血与鼻涕齐飞,罕德森喝彩与掌声共鸣,满场的惊叹之中,九头鸟跌落尘埃。这一摔之重,几乎摔断了楚天霸的脊梁,这只不会飞的鸟人倒在地上半晌也爬不起来。罕德森微笑着摇了摇头,向场外的骠骑兵挥手示意,让他们把楚天霸扶出去。 待场中被收拾干净后,罕德森举刀叫道:“还有哪位英雄要上来和我争那都统之职?请进场较量!” 场外骠骑军将领自知不是罕德森这身经百战的勇士之敌,所以也不进场挑战,只是大声喝彩,为他助威,而临安城中那些本想上场争位的人,见罕德森只一个招面就把威风凛凛,号称临安第一武士的楚天霸扔到地上爬不起来,心中都是惊骇。 宋国重文轻武,习武之风本就不盛,所谓武人其实大多数也都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哪如军旅出身的骠骑军那样历经兵戈杀伐,鲜血战火的考验。这些宋国武人平常也就在茶馆中以嘴过招,用舌交战,谈论天下英雄排排名次还成,连动手打架的次数都不多,更别说今日场中真刀真枪的对决胜负了! 面对着罕德森的挑战,场外诸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说道:“这人为的是要争那都统之位,而我们是要迎娶雅心小姐,目地不同则不用相拼,不如就让他得了便宜快点儿下场吧!” 周围众人一听此话,纷纷点头称是,便都不进场比拼了。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罕德森刚才擒人的那一招,三说两说之下,竟把这精彩之极的一招评成了撞大运,而罕德森也不过是一介匹夫而已,与他过招实是有损高手体面,是以咱们这些高手就不必上场啦!既然找到了鄙视罕德森的借口,自然也就没有人上去和这匹夫一般见识了。 铜锣再响,罕德森成了四大都统之一,得意洋洋中他回到了座位,冲曹天峰一点头,两人哈哈大笑,互相拱手相祝。 莫启哲也在台上微笑,看了眼萧仲恭,道:“我还以为宋人中武林高手必多,就象明教那帮变态一样,谁知也不怎么样嘛,别说动手过招了,连上场比试的胆量都没有!” 萧仲恭笑道:“好戏一般都在后头,有本事的人一般不会太早上场。咱们的将军都蛮狡猾的,开场就争最高的官位,把好的全都拿走,等那帮能打的宋人寻思过味儿来,剩下的也都是较小的官职了!” 莫启哲和萧仲恭两人相视一笑,他们对这种现象很满意,一个会用脑的将军比十个只知以力服人的将军更容易打胜仗。 他们又转头去看场上的比武。 这时,擂台上也开始有人上去较量,争步兵统领之位,而争骑兵统领的空场上竟有三对武将在比拼。看着看着,忽听身旁的曹雅心轻声的“啊”了一下,随即又闭上了嘴。 莫启哲向她看去,只见曹雅心虽尽量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可眼神却暴露出她真正的想法,两只秀目盯紧了场中一人。莫启哲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只见场中一人跨下黄骠马,手里提着一根亮银枪,那枪的红缨极长,几乎盖住了整个枪头。再向这人脸上望去,却是个长着一脸大胡子的中年人,胡子多到盖住了本来面目! 莫启哲轻声笑道:“我还以为你只喜欢英俊少年,谁知你的兴趣改得这么快,这才几天功夫啊,就喜欢上大叔一样的英俊中年了,呵呵!” 曹雅心瞪了他一眼,却不答话,转头再看那人,眼中关切之意表露无疑。 莫启哲见这小美媚不理自己,嘿嘿一笑,也不介意。当他得知曹雅心心中只有杨再兴一人之时,便不再对她有什么非份之想,也不敢有什么想法,以香宁公主的脾气,要是知道了自己在外面风花雪月,定会把自己阉了,让莫元帅去和赵皇帝做对难兄难弟。 端起茶杯,莫启哲喝了口茶,赞道:“这茶真是香啊!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真是一点儿不错,除了这天气热得让我不爽之外,别的还真是都和我的心意!” “这几天天气确实酷热,等咱们回汴梁就好了,那里能凉快一些。”萧仲恭答道。 莫启哲吐出一片茶叶,道:“临安这么好的地方,韩世忠为什么不急着收回呢?他这几天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真是奇怪了,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对了,那些下水道都堵死了吧,可别让他们也钻了这个空子。” “早就都堵死了。不过,说来也好笑,以前刚堵的时候,污水常流得到处都是,臭不可闻,可这几日倒好了,也不到处流了。兄弟们还以为下水道被人挖开了呢,特地去检查了一遍,发现还堵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儿没有被挖的迹象!真是好笑,那些污水竟然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不知流到哪里去了,难道是因为天气热,被日头烤干了?我看也不见得。”萧仲恭笑道。 莫启哲皱了皱眉头,他感到这事好象并不简单,污水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不见了?怪了! 他正要好好想想这件事,忽然听到一片喝彩声,抬头向场中看去,只见那名大胡子中年人一人一骑独立场中,手里提着那根亮银枪,一言不发。 “怎么回事?”莫启哲刚才只顾着和萧仲恭说话,没注意到场内的变化。 曹雅心异常激动地回答道:“他他连胜了十七场,现在无人敢向他挑战!” “连胜十七场!”莫启哲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刚才曹天峰和罕德森虽然一上场便各取了都统一职,可那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是艺盖群雄,他们只是占了大会刚开始就冲出去挑战的便宜,大多数人都想看看别人的实际本事,所以没太早出战,他俩也就没遇上敌手。可现在不同了,大会开到一半,能人应该说都出场了,而这中年人竟能连胜十七场,这可不能只说他运气好了,那是真正的本事。 骠骑军将领得到了莫启哲的命令,不许提出迎娶曹雅心,他们上阵只是为了军官职位而战,所以没有人会在得胜后,说要娶曹雅心做老婆的,可临安的武士就不同了,这里有一大部份人都想赢得美人归,所以在得胜后提出成亲是很正常的。 莫启哲急向木合它尔使了个眼色,要他出战,摆平这个中年人。 木合它尔见都元帅下了命令,立即站起身来,叫亲兵牵过战马。他早就注意到这中年人了,这人打败了几个临安的武士后,临安方面就再没人向他挑战了。而骠骑军将领则心中不服,一个接一个的上来挑战,可无不三招两式就败下阵来,竟让这中年人连胜了十七场,这可真是破天荒了。 手提狼牙棒,木合它尔纵马出阵,冲这大胡子中年人点了点头,道:“这位兄弟胜了这许多人,可始终却未报出姓名,这是为何?敢问兄弟尊姓大名啊?” 这满脸大胡子的中年人一举手中长枪,声音沙哑地道:“要问姓名,先胜了我手中长枪再说!” 木合它尔哼了一声,道:“那也容易!我只是怕你输了之后,转身就跑,让我没机会问而已!” “少说废话,这就上来吧,我没时间和你罗嗦!”中年人很不客气地道。 木合它尔大怒,他几时被人这么瞧不起过,一挺手中狼牙棒,冲了过来,中年人同时催马上前迎战。 两马接近之时,木合它尔高举狼牙棒向中年人头上砸来,又快又狠,叫人无法躲闪,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只能抬枪相架,可举枪一架,立时便会被砸断枪杆击中头部,以木合它尔之猛,别说断枪裂头,就是顺着这一砸之势把敌人的战马一并砸死,那都是有可能的。 谁知这人并不躲闪,他单手抓住长枪的枪尾,伸手向前一递长枪,立时破了木合它尔这雷霆万钧的一招。原来他的枪杆本长,现在只抓枪尾,就等于把整条长枪伸了出来,比木合它尔的狼牙棒长了许多,不等狼牙棒砸到,长枪就会刺穿木合它尔的喉咙! 木合它尔大吃一惊,连忙把棒向下一沉,去格这突袭而来的长枪。哪知这中年人手中长枪并未真的刺来,见木合它尔回棒相挡,他又把枪收了回来,用枪头的红缨向木合它尔的战马眼睛一晃,那战马受惊,奔跑中突然偏头去躲长枪。 木合它尔几乎从马上栽了下来。不过,他也是作战经验丰富,手中狼牙棒横扫而出,把方圆一丈之处全部罩住,以攻为守,防止中年人趁机再给他一枪。 两马错蹬,二人照面,中年人忽然冲着木合它尔一笑,叫道:“小心了!这便让你下马!” 木合它尔也不答话,狼牙棒恶狠狠地向这中年人的小腹顶去,棒头上狼牙如要沾身,那必会把中年人身上刺出无数血孔。这中年人“哎呀!”大叫一声,使了一招铁板桥,身子向后倒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躲过了这一棒。 场外的骠骑军大声叹息,齐唤可惜,临安百姓则一起鼓掌,叫道:“好身法!” 两马驰开,木合它尔勒住战马,转回身准备再与这中年人交战,抬头看去,却见那中年人仍躺在马背上,没有起来,可能是因为刚才躲得太急,把腰给闪着了吧!木合它尔哈哈大笑,心道:“也不怎么样嘛,就这本事也能连胜十七场,真是莫名其妙!” 催动战马,木合它尔急追了上来,准备结束战斗,生擒中年人。中年人的黄骠马跑得不快,木合它尔追得倒挺急,两马就要头尾相接之时,木合它尔伸出手来,打算把中年人抓下马背。 突然之间,黄骠马停止奔跑,一声长嘶,人立起来,而刚才还看似受伤的中年人从马背上坐了起来,大喝一声,双手抓住枪柄,斗然间拧腰纵臂,回身出枪,直刺木合它尔面门。 这一枪刚猛狠疾,红光闪动中,银色的枪尖已到眼前,木合它尔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急切间只好把手中狼牙棒向中年人一抛,双手抱头,滚鞍落马“卟咚”一声摔到了地上,这一下子摔得狼狈之极,木合它尔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场内场外的人齐声发出惊叫,骠骑军所有将士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向无敌的木合它尔竟然会被人打败,简直是让人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彩楼上的莫启哲也是大吃一惊,他从座位上猛地站起身来,叫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大胡子到底是谁?他妈的,他用的是什么招术?” 他随即转头对曹雅心叫道:“你完蛋了,连木合它尔都打了败仗,我军中再也无人是他对手!如果他提出要娶你,不管是我还是你哥哥都没办法了!更糟糕的是,你看他都几十岁的人了,想必家中已经有了老婆,那你岂不是惨了,一过门儿就得看大娘的脸色?要是他已娶了两个老婆,那你不就变成了三房,我劝你还是赶紧找根房梁” 哪知,曹雅心一点儿不伤心,反而满脸笑容,对着那中年人连连挥手,幸亏这时人们还不时髦飞吻,要不然曹雅心的维纳斯之吻,非得在一刹那间全送到了这中年人的脸上! 莫启哲突然一拍脑门儿,好胡涂啊,刚才注意力全都放在韩世忠为什么不进攻的事上了,却放松了对这中年人的观察,他不过是贴了一脸的大胡子而已,又不是改了性别,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这人就是杨再兴啊! 他问道:“刚才这招叫回马枪,是不是?” 曹雅心骄傲地回答道:“不错,正是杨家回马枪!你服了吧!” “我服个屁,我以前有把火药枪,只一冒烟就能打死人,比他厉害多了!”莫启哲又道:“这回可合了你这小妮子的心意了,笑得竟然这么放肆,人家都说女子当行不露足,笑不露齿。你再看看你自己,满嘴牙都露出来了,不怕着凉吗?” 曹雅心听而不闻,不去理他。 莫启哲忽然想到,这个杨再兴不会是神雕大侠杨过的祖宗吧?不会这么巧吧!比武招亲竟把杨过的祖宗给招来了!杨康不也是比武招亲认识的穆念慈嘛,杨过这一家子人还真有招亲的传统啊! 现在是南宋初,杨过是在南宋未,那这中间隔了几代人啊?看了一眼身边的曹雅心,莫启哲心道:“有没有搞错啊!杨过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竟是我给安排的招亲,嫁给了杨再兴!”他突然说道:“以后你要是生了个儿子,记着起名叫杨过,别忘了啊!”正在欢然拍手的曹雅心横了莫启哲一眼,全当他又在发神经! 正当城内比武比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城外的宋军也正在紧张地备战。韩世忠的大帐内,全军将领都围在一张大地图前,听韩世忠分配任务。 原来,这韩世忠可从没放弃过对临安的进攻,只是由明面的攻击,改成了地下的进攻而已。前几天,韩世忠派人给莫启哲送信,相约十日后决战,其实这是缓兵之计,给莫启哲一种错觉,认为既然是在十日之后开战,那么这十日之内总是安全的吧! 事实上,韩世忠正是利用这宝贵的十天时间,命令士兵要挖出一条通往临安城内的地道。 宋军之中大有能人,其中有不少出色的斥候,他们潜入了临安城内,找到了当年修城工匠的后人,取走了标计有临安城污水排放管道的地图,并把它交给了韩世忠。 韩世忠立即着手挖地道的事,城外的地道好挖,没什么技巧可言,而城内的就不一样了,自然是越晚被发现越好,最好能直接通到皇宫里,一但进攻,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可以救出皇帝和宗泽。 如果只挖到城门处,虽然工作量减轻,但从城门进攻到皇宫还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莫启哲很有可能把皇帝和宗泽转移走,那么还等于手里握着人质,主动权还是在他手里。 所以城内的地道最好走原来的污水管道,这样既可以减少挖掘的工作,以免被城中骠骑军发现,又可以直接顺着皇宫地下的污水道进入宫内,救出赵构宗泽。 正是由于地道的挖掘,所以城中的污水才会忽然间无影无踪,其实是顺着再次被挖开的污水管道排走了。 骠骑军检查的地方是污水管道的城门出口部份,因为当时他们是从这里入的城,所以对这里较为注意,其它的地方因为没有图纸,是以没有注意到。 看着地图,韩世忠问道:“城内部份怎么样?” 负责挖掘的将军回答道:“很不顺利,城内金军这几天在搞什么比武招亲,成千上万的人聚集在皇宫附近,我们这边跟本没法挖,如果在这时候出了意外,那就前功尽弃了!” 韩世忠叹了口气,道:“小心点儿是对的,这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事关我大宋的国运啊!唉,真没想到我大宋的京城竟是从污水管道中丢失的,现在又要从污水管道中夺回来!” 众将军闻言,齐声长叹,国运如此,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啊! 第五十九章将计就计 忽然听到场外响起一片喝彩声,比刚才杨再兴战胜木合它尔时的更加响亮“好啊!真是第一美人儿啊,漂亮啊!”莫启哲皱了皱眉头,这帮老百姓眼可够刁的,隔着面纱还能看出曹雅心有多美,自己那天半夜初遇她的时候,还得打火折看呢! 他转头看向曹雅心,竟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把面纱给摘下来了,正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向着数十万临安百姓微笑呢。 莫启哲很不满地说道:“谁让你把面纱摘下来啦!你这一露出相貌还得了吗,万一场外那些没成亲的光棍色狼冲上来怎么办,还得让我们保护你!你就不能让本帅省点心吗?你要是我老婆那也罢了,保护你是理所当然的,可你却另有心上人,保护别人的老婆会让我感到很吃亏的,你明不明白?” 曹雅心见心上人连胜十八场,打败了骠骑军的第一猛将,心中欢喜,连带着对莫启哲的态度也好了起来,认为他不是那么讨厌了。她笑道:“早就摘下来了啊,你刚才还说我笑得放肆呢,怎么刚刚说过的话,这就忘了吗?看你魂不守舍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启哲“啊”了一声,心道:“是啊,我这是怎么啦!刚才她不就把面纱摘下来了嘛,我还说她露出满嘴牙呢,可怎么转眼就忘了?我到底有什么烦心的事?” 他不愿和别人说起自己的心事,岔开话题道:“我现在终于发现你哥哥为什么总是不放心你了,你总是这么不听话,一点儿都不象女孩子!杨再兴要是娶了你,我看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他后半辈子别想省心了!” “他后半辈子是不是会省心,我知道就可以了,用不着你操心!“曹雅心重又戴起了面纱,她也不愿意让太多的人看见自己的容貌。 比武场上,木合它尔呆呆地坐在地上,自他加入行伍以来,单打独斗从来就没输给过任何人,今日一战,本以为得胜虽会有些难度,可终也不至于落败,不想竟和其他将军一样,三招两式间就被杨再兴打败了。而且败得如此之惨,如此之狼狈不堪,面红耳赤中,木合它尔挣扎着要站起来。 杨再兴并没有和普通战将一样取胜之后得意洋洋,甚至拿着枪尖指着落败的对手,说些你服不服,要不要再打之类的话,而是很友好的从马上俯下身子,伸出手递给了木合它尔,做个我拉你起来的手势。 木合它尔吃惊地看着杨再兴,做为一个将军,最难做到的便是得到对手的尊重,而要想得到一个刚刚战胜自己的对手的尊重则更是难得。看着杨再兴伸出的手,木合它尔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不是该接受这份友谊。 “你是个值得尊重的勇士!”杨再兴轻声说道。 木合它尔也伸出手来抓住了杨再兴的手,一借力便从地上站了起来,道:“你也一样!” 本来被杨再兴用回马枪打下马来的木合它尔心中甚是不服,认为杨再兴使诈,胜之不武,他心中很有再较量一番的念头,可现在见杨再兴如此友好,并没有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态度,反而拉自己起来,他心中又想:“这人不错,武艺既高,为人又随和,以后大可以交个朋友,大家在一起切磋武艺,喝酒吹牛!” 木合它尔看了一眼彩楼上的曹雅心,道:“你是想娶雅心小姐吧?” 杨再兴点头道:“是啊,可她的家人看不起我,说我不是宋人!我是瑶族人。” 木合它尔怒道:“不是宋人怎么啦,我也不是宋人,我们骠骑军里根本没有几个宋人,就连我们都元帅都不是宋人!这个曹天峰竟敢小瞧咱们,我找他算帐去,他要是不把妹妹嫁给你,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杨再兴感激地一拱手,谢道:“那就有劳你了,小弟杨再兴,敢问兄弟如何称呼?” 木合它尔一听他自报姓名,心情大畅,这杨再兴连战连胜,却不对任何人说出姓名,现在对于落败的自己却主动说了出来,这也算是对自己的莫大尊重了。木合它尔再不把战败放在心上,打了场败仗,却得了个好兄弟,很是值得。 他道:“我叫木合它尔,我本来是不用上阵比武的,四大都统里已经给我留了一个位置,只是见你厉害,我才出阵。哈哈,不想你比我厉害多了,佩服佩服!”神态豪爽之极。 杨再兴笑道:“木兄乃军中名将,今日偶尔失手,让小弟占了些便宜,木兄却并不气恼,这份胸襟气度何等豁达,实是人中第一等的潇洒风度,小弟为之心折不已,能和木兄结交实为小弟生平一大快事啊!”一番话说得木合它尔心花怒放,哈哈大笑,转身下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看着场中又一次挺枪站立,等着别人前来挑战的杨再兴,莫启哲道:“这人好厉害啊,三言两语间竟让木合它尔忘了自己才是那个战败者了,还笑得那么愉快!这叫什么来着叫英”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曹雅心骄傲地道:“这叫英雄惜英雄,好汉敬好汉!不象有些人,英雄半点儿称不上,耍无赖倒是天下无敌!真是让人讨厌!” “你说谁呢?你再说一遍试试!”莫启哲忽地脸色一沉,冷声问道。 曹雅心一直见莫启哲嘻嘻哈哈没个正经,虽身居高位,却并无半点架子,所以也敢和他开玩笑,现在突然变脸,露出了都元帅的威风,她虽然倔强不服人,可毕竟是个女孩子,见莫启哲生气,便不敢再说了,转过头假装没听见他问话。 莫启哲道:“我最恨用情不专的女人,水性杨花!你刚才还一心想嫁给杨再兴,现在又对我示好,是不是想让我娶了你做小老婆啊?” 一听他这么说,曹雅心惊讶得不得了,自己什么时候对他示好了,刚才是在骂他啊,难道他连这个都听不出来?她急道:“我怎么水性杨花啦,谁向你示好啦!” 莫启哲一本正经地道:“不是你刚才说我讨厌的吗?何谓讨厌,自然就是讨人喜爱,令人百看不厌之义,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出这种话来,难道还不是示好?你对我百看不厌,不就是想一辈子都看着我吗,那还不是想嫁给我啊!”曹雅心闻言,几乎一个跟头从彩楼上栽下去,原来“讨厌”一词是这么解释的啊!还以为他变了性,成了个威严的领兵大帅,弄了半天一点没改,无赖就是无赖,多高的身份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杨再兴静静地立马场上,既不出声挑战,也不下场休息。韩企先见只要他在场上,就没人敢再上来争位了,竟造成了冷场,这可不行,除了都统官职之外,尚有不少其他空缺呢,难道就不让别人比啦! 韩企先站起身来对杨再兴道:“这位小兄弟,请问你如何称呼啊,想夺的是什么官位,你一直不说清楚,结果别人都没法比啦!如果你夺的是都统之位,那么你赢啦,请下来吧,好让别人争万夫长千夫长之位。” 杨再兴这时才对韩企先一抱拳,大声道:“小人姓杨名再兴,到这里来比武并不是想入伍当兵,而是为了雅心小姐而来,希望得胜之后能迎娶她,所以我要一直在场上,直到无人上场与我相争为止!” 韩企先心道:“为了女人!嘿嘿,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做了统领千军万马的都统,权柄荣耀随之而来,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你与曹天峰并级而立,到时再向他提亲,他岂能不答应。”他转头看向彩楼上的莫启哲,请示要拿这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杨再兴怎么办? 莫启哲这时走到了彩楼的前端,站在护栏之后,他冲着杨再兴笑道:“你想向雅心小姐提亲?这个可不容易呀!人家雅心小姐说她不喜欢你这个大胡子,都一把年纪了,说不定家中已有妻室,还生了十个八个孩子,而且个个都比她大,难道让她一过门儿,就让一群能做他叔叔阿姨的人叫她做‘妈’吗!” 其实杨再兴虽然在脸上粘了一大把胡子,但他毕竟是年轻人,再怎么化妆也可不能化到六七十岁去,现在的样子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出头而已,可照莫启哲这么一说,他竟成了爷爷级的人了,连儿子女儿都能做曹雅心的叔叔阿姨! 身旁的曹雅心一听急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啦!他是杨再兴呀,他成没成亲我不比你清楚么,用得着你在一边为我“担心”啊! 她一急,也走上前来,想告诉莫启哲你少管闲事!谁知她这一上前,莫启哲立时又来词了,他道:“你看,你看,雅心小姐也着急了,这便要亲自上前来拒绝你!” 他话刚说完,曹雅心便大声娇呼:“没有啦,我没说过这些话啦!再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愿意嫁给你!” 她这话一出口,声音大得很,场内场外的士兵百姓都听到了,大家一齐呆住,这女孩儿可真大胆啊,竟把想嫁杨再兴的念头当着全城人的面说出来了! 片刻的寂静之后,全场大笑,哈哈之声响彻云霄,比刚才夸她漂亮的喝彩之声还大。看来无论何时何地,越辣的美女越受欢迎啊! 莫启哲早就算好了,他一说这话,曹雅心非着急不可,立马儿就得上前“澄清”果然如此,不但着急,而且还是当着全城人的面喊出来的,就差没说“再兴,再兴,我爱你,就象老鼠爱大米”了。 这时骠骑将领们所在之处也是笑声一片,这小姑娘可真有意思,有个性!其中木合它尔笑的最大声,一边笑还一边鼓掌叫好,以示对曹雅心这种“英雌”行为的支持。 当然也有人不笑的,那就是曹天峰啦,他把头一低,假装没听见曹雅心那份宣言,可他假装没听见,旁边的人可都听见了,不停地有人问他:“曹都统,那就是你妹妹吧,名将之妹,果然了得,确有大家风范!” 曹天峰则摇头道:“你们说谁啊?是楼上那个小姑娘吗?我不认识她,她是谁啊?” 看着莫启哲一脸兴灾乐祸的笑容,曹雅心心知又上了这家伙的恶当,自己一时心急,竟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这种话,以后可不用做人了,羞也羞死了! 莫启哲说道:“这回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戴面纱了吧,我怕的就是有这种事情发生!你这么大胆示爱,也不管别人受不受得了,让人看了笑话。以后你走到大街上,人们都会说:‘咦,这不是我愿意嫁给你吗?真的是她,真的是她!’然后大家就会跑上来让你签名,就签这句话。过不了三天,就会有戏班子排出场戏来,就叫大胡子比武场上耍宝,小美媚七彩楼前发发呵呵!”莫启哲使尽全身力气把那个“浪”字咽回了肚里,可脸上的表情却暴露出他内心的龌龊。 曹雅心虽然很愿意拿刀砍死莫启哲,但苦于没找着刀,所以也就放过了莫启哲一马。 莫启哲开完玩笑后,随即正容道:“好了,既然雅心小姐自己都说要嫁给你了,你也就不用再在场上挑战了!不过,事先我要把话对你说清楚,雅心小姐只能嫁给骠骑军军官,所以你想只娶美人而不入伍当兵那是不行的。怎么样,考虑考虑吧!是美人前程一起要,还是一起都不要,只要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杨再兴静静地看着曹雅心,曹雅心也默默地看着他。 莫启哲心中好笑,这个时候玩什么深沉,答不答应就一句,有什么好想的!他轻声问道:“你哥哥为什么不答应你和他的亲事?他是干什么的?” 曹雅心长叹了一口气,道:“他他是个强盗首领!” “啊!”莫启哲惊叹了一声,想了想道:“是不是有一天你和你妈出门,走到一片沙漠,突然跑出一帮强盗来抢你家的财物,结果那个强盗头一边大叫着不许动女人,一边跑到你的车窗前,伸手抢了你的玉梳,然后你就去追他,再然后你俩就眉来眼去的搞到一块了” “我求求你了,就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他出身不好,总怕别人瞧不起,所以才不愿跟人提起” 这时,忽见场中的杨再兴伸出手,拉下了满腮的假胡子,露出了原本英俊的面貌,用毅然决然的声音说道:“承蒙都元帅不弃,小人杨再兴愿从此跟随在都元帅身边,听从您的调遣!” 说完,杨再兴翻身下马,对着彩楼上的莫启哲拜了下去。 曹雅心的话说了半截便嘎然而止,愣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杨再兴,他答应了! 莫启哲道:“这就对了,出身强盗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有你爸爸和哥哥那种人才会把出身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好男儿只问前程,不论出身。想当初老子只穿了条裤衩到了这鬼地方,结果如何,现在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冲着下面的杨再兴高声叫道:“好汉子,是个爷们儿!老子是流氓出身,专吃大户的白食,你干的是没本钱的买卖,专拿地主的家财!好,咱们正是一路人,当在一起建功立业。来啊,兄弟们,给杨老兄鼓鼓掌,呱唧呱唧!”说着他带头鼓掌,欢迎杨再兴加入骠骑军。 杨再兴感激地看着莫启哲,他还以为莫启哲为了不让自己丢人,所以故意说他是流氓出身的呢,这样好对比出自己的出身其实不低,是以杨再兴心中十分感谢莫启哲。殊不知莫启哲一辈子说假话,偏偏这句是真的,他确实是流氓出身! 这位岳飞手下第一猛将,在还没遇见岳飞之前,便成了莫启哲手下的一大都统! 木合它尔冲进场中,和杨再兴勾肩搭背,着实亲热,祝贺他们从此成为战友。而曹天峰则满脸的不快,他反对杨再兴做他妹夫,并不是因为杨再兴不是宋人,而是这个人的出身太差,有辱曹门。不过,现在都元帅既然说行了,他也没办法了,人家杨再兴现在也是都统了,和自己平级,就算要做自己妹夫,自己也没了反对的理由。 看着下面的比武场,莫启哲道:“都统的人选都定下了,以后就是万夫长千夫长了吧?” 萧仲恭看出莫启哲有离开的想法,忙道:“是,最重要的比试已经过去了,等万夫长这些官位也定下来后,我就派人造好花名册给都元帅看,其它的事都好做,都元帅你就放心吧!” 莫启哲点了点头,道:“我的感冒还没好,有点儿头疼。这样吧,你在这儿照看着,我回宫休息去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没事吧?” “没事,都元帅尽管放心。后续事情照原先制定的计划做就好了,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萧仲恭站起身来,送莫启哲下楼。 曹雅心在身后叫了声:“都元帅” “嗯?”莫启哲回头看着她。 曹雅心把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一双大眼睛看着地面,小小声地道:“谢谢你!” “呵呵,不用客气!我是怕你嫁不出去缠上我。那可就糟了,本帅可是有老婆的啊!”莫启哲笑嘻嘻地道。 曹雅心“哼”了一声,然后又恢复了以往的语气,道:“虽然我很讨厌你,但还要说声谢谢!还有” “还有什么?” “我很同情你的夫人,希望她早做寡妇,好摆脱你的折磨!” “靠” 莫启哲带着亲兵转回了皇宫。 进宫之后,莫启哲并没有马上回到自己的寝宫,刚才曹雅心提起了香宁公主,勾起了他的心事,好久都没见到她了,不知她还好不好。 叹了口气,莫启哲吩咐亲兵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走一走。等会儿去看看赵构,他这些日子也不好过,我去问候一下,看看他有什么需要没有,之后我就回寝宫。” 亲兵们点头答应,都元帅既然想一个人静一静,那就代表他要想什么重大事情,他们便不该打扰,而且在宫中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亲兵们纷纷离开了莫启哲,返回了寝宫。 莫启哲一路蹓蹓跶跶的来到了赵构住的宫殿。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以前是皇宫的冷宫一类的建筑,因为里面什么好东西都没有,殿上的瓦也不是黄色琉璃的,所以在前几日大拆皇宫中,它才得以幸存下来。 莫启哲看着院中半人多高的杂草,心道:“真是委屈我这大舅子啦!我得好好地安慰他两句,要不然他对我心中记恨,那可不好。过几天就要起兵回汴梁了,回去以后如果他见了香宁公主,这没种的家伙必会告老子的刁状,那可要了老子的命了,香宁公主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啊!得提前拍拍他的马屁,让他回去以后管好自己那张嘴!” 走进院子后,莫启哲忽然童心大起,他想不如自己先藏起来,然后突然出现,大叫一声吓吓赵构,开他个玩笑,拉近点儿距离,别两个人一见面总是跟仇人相见似的。 莫启哲猫着腰,悄悄地转到了后院,俯下身子向杂草中藏去,慢慢地往殿后的偏门走去。就在要靠近墙根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小声说话。 一个公鸭嗓门儿的人说道:“不行,你不拿银子来,休想拿走图纸。” 莫启哲一听,心中疑道:“什么图纸?”但凡跟图纸二字联系上的,都为重要事情,莫启哲立时留上了心,停止走动,全身俯进杂草丛中,侧耳倾听。 另一个人低声说道:“康公公,你先把图纸交给我吧,你要的酬劳等韩将军进城之后再说,那时康公公立了破城第一大功,还怕韩将军少了赏赐吗?” 莫启哲听得一皱眉头,康公公,那是谁啊?韩将军要进城,嗯,他说的是韩世忠。图纸,什么图纸,难道有了图纸就能进城?什么图纸这么重要! 只听那公鸭嗓又道:“少说废话,骗三岁小孩子哪!等韩世忠进了城还能记得我吗?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总说宦官是小人什么的!哼,既然如此,那我干嘛还要跟你们客气,告诉你们,不把银子拿来,休想拿走图纸!” 那人急道:“康公公,你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谁敢瞧不起你啊!再说,我们要那图纸是为了救皇上啊,又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康公公你就行个方便吧,你看我好不容易才混入宫中,身上哪会带什么银子呢?咱们下次再算好不好?” 莫启哲忽然想起,这个什么康公公不就是那天被木合它尔抓回来的那个太监嘛,一见自己就又哭又叫的,怕死怕得要命!嘿,他自己也知道别人瞧不起他,可就他那德怀,又怎么能让人瞧得起! 这个康公公正是赵构的贴身小太监康屡,只听他又捏着公鸭嗓道:“好啊,那就等你下次把银子拿来再说吧。” 那人急道:“下次?康公公,你也知道,我今天之所以能混进宫来,全是因为现在外面正举行那个什么比武招亲大会,我趁人多混乱才得以进宫。可这种机会只有一次,等大会一结束,宫中又恢复了以往的戒备,我可就再也进不来啦!” “你能不能进来关我鸟儿事!”康屡用不屑的声音说道。 听到康屡提到鸟儿,莫启哲差点就憋不住了,好不容易强忍住笑,他继续偷听。只听那个人道:“要不然我打个欠条给你好不好,等大军入城,我让韩将军一并付清。” 康屡“哼”了一声,道:“你?你算老几,你的欠条也有用?别说了,我看你混进来也不容易,就让一步吧,你下次来的时候不用带银子,那太沉了,给我多带些珠宝来就行了,由我自己去变现。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还有别的事,我可是个大忙人,没那么多闲功夫陪你!你也赶快走吧,别一会儿让骠骑军的那帮大爷们抓住了你,说不定还得连累我!” 跟着便传出脚步声,想必那康屡是回殿内去了。 那人可是真着急了,在康屡身后连连低声叫道:“康公公,康公公!你你,唉!”他见康屡不理自己,也没办法,在这里他可不敢大声说话,要是被骠骑军发现了,非把他剁成肉泥不可。 莫启哲这时心中了然,这人一定是韩世忠派进城来的斥候,混进宫来取一份极重要的图纸,这份图纸事关宋军能否入城,而这事关重要的东西偏偏在康屡这个死太监手里,那人求康屡把图纸给他,康屡却趁机敲诈,想要捞一笔外快。 都说太监爱财,因为他们既不能娶妻生子,又不能参加科考,所以对财物往往比常人更加喜爱。可喜爱到变态的程度,估计找遍南宋一国,也就康屡一人了,竟不顾国家安危,拿救命的东西换钱。 莫启哲伸手一按腰间佩刀,就想冲出去把这个斥候抓住,可随即又想:“能进入临安城,又混入皇宫的人必不是等闲之辈,应该算是古代的007那种人,和邦德一个档次的,我这要是一冲出去,别没等我把他抓住,他倒把我给抓住了,再把我给阉了,那可就不美了! 不能力敌,便当智取,如不能智取,那便得闷声大发财了。莫启哲一声不出,静静地待在杂草丛中,等这本事了得的宋军斥候离开。 这斥候见康屡太不配合,本想用强,可在这皇宫之中,一旦有了响动,骠骑军立马儿就得抓住他。无可奈何之下,这人只好转身离开,临离开之时,还不死心,对着康屡的背影小声叫道:“康公公,我下次再来定会给你带足珠宝,请你一定要把图纸给我准备好啊!”见康屡不答应,这人气得“呸”的吐了一口唾沫,道:“妈的,我们要是进不了城,你有再多的金银又有何用,以为金狗能让你花它们嘛!”随后向四周看了看,这才悄悄离开。 确定他走远了,莫启哲这才从杂草丛中站了起来。长吁了一口气,心道:“好么,多亏老子感冒头疼提前回宫休息,要不然还真发现不了这码子事儿。看来这些宋军的斥候真是遍地都是啊!”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大模大样地走进了殿内。 来到了赵构养病的屋子外,莫启哲道:“皇上,臣来看你了,你好些了吗,需不需要什么药,好让臣给你找来。” 这时候的赵构虽说不是奄奄一息,可也是神容枯槁,病骨支离了。莫启哲见他这样,也有些与心不忍,毕竟大家亲戚一场,看他这样心里也怪不好受的。 那个小太监康屡一见莫启哲来了,吓了一跳,脸色苍白,以为莫启哲知道了他和宋军斥候接触的事,所以前来捉拿他的呢。可一听莫启哲说是来看赵构的,心中又安稳了,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啊,就算要抓自己也不可能是都元帅亲自前来,几个骠骑士兵就能收拾了自己,嘿,都不用几个,一个就够了。 康屡以为自己没事呢,赶紧对着莫启哲道:“都元帅,您老人家来了!”然后用手轻摇赵构:“皇上,皇上,您赶快醒醒啊,都元帅来看您啦!” 莫启哲见他一脸的奴才相,心中反感,皱了皱眉头,道:“皇上没醒吗?既然睡着,就不要打扰了。” 康屡连忙回话道:“是,都元帅这么关心皇上,真是情深义重啊!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看在眼里,真是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莫启哲哈哈大笑,心道:“这小马屁精,还挺会演戏的!感动吗,我这就让你好好感动感动。”他道:“皇上还在睡着,说话要小声些。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走,咱们到外面说去。” 康屡不明所以然,只好跟着莫启哲走出了屋子。 来到大殿的前厅,莫启哲笑着说道:“康公公,你知道出卖我骠骑军的机密是要被判什么罪的吗?” 康屡听到莫启哲这么问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他情知这是秘密暴露了,也不敢分辩,这软骨头的小太监“卟咚”一下子就给莫启哲跪下了,还没等莫启哲酷刑逼供呢,他就嚎啕大哭起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哭叫道:“冤枉啊,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小人奴才从没出卖过骠骑军的机密啊,我连机密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出卖啊!都元帅,一定是有人诬告奴才,都元帅你老人家明察秋毫,可要为奴才做主啊!”莫启哲眼看着这狗奴才又哭又叫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可真是一个贱骨头啊!唉,你妈当初是怎么把你生出来的呢? 莫启哲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没有泄露过我军的机密,你知道刚才来的那个人是谁吗?” “刚才?那个人是”吞吞吐吐中,康屡还不太想承认。 莫启哲道:“那个人其实是我派来试探你的,想看看你是不是对我忠心,你想我把皇上交给你照顾,这是多么重大的任务啊,我不找个可靠的人行吗?可我又一直对你不放心,所以今天就专门找了个人来试探你!很好,你没有出卖过我军情报,你通过本帅对你的考验了。” “刚才那个人是都元帅派来考验我的?”康屡不解地问道:“王校尉也是都元帅的人哪?我还以为象他这种硬骨头的人不会象我一样”忽然间,这小奴才发觉自己说走嘴了,这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是软骨头嘛! 莫启哲微微一笑,心道:“你也知道你自己是个软骨头啊!”他道:“他现在已经不是校尉了,是将军了,我提升的。对了,校尉在你们宋国是几品官啊?你们宋国的官职花样太多,我总也记不住。” 康屡心道:“难道你们金国的官职花样就不多啦,还好意思说我们的!”嘴上却恭恭敬敬地道:“校尉有好几种,王校尉是四品官。都元帅,你有了王校尉这样武艺高强的人辅佐,必能平定天下。”他赶紧拍马屁。 莫启哲“嘿嘿”干笑了几声,心道:“武艺高强!还好,幸亏我刚才够机灵,没有贸然出来抓人,要不然十有**被抓的人是我。”他道:“是啊,象他这种手下,我还有很多。我派他来试探你,他说你很机灵,想利用索要金银这个借口把他稳住,然后找个机会离开,你好趁机来向我报信儿,是吧?” 康屡一愣,他没想到那个王校尉竟是这么向莫启哲报告的,他连忙点头道:“是,是。奴才就是这么想的,我想把他稳住,然后向都元帅报信儿,好把他给抓住啊!可是可是这时候皇上突然醒了,有点不舒服,我得先照顾皇上,所以也就没及时向都元帅报告。也幸亏是这样,要不然真要把王校尉抓起来了,那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嘛!”说着康屡一脸的媚笑,尽力讨好莫启哲。 看着这小奴才睁着眼睛说瞎话,莫启哲心中好笑,他道:“王校尉是怎么试探你的啊,我只交给了他这个任务,却没吩咐他具体怎么办。他是如何跟你说的,你学一遍给我听听。”说完,他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康屡虽然挺有心眼儿,挺会说瞎话的,可要比起莫启哲这专业人士来,他可就差得太远了。听到都元帅问起这个,康屡自然不敢隐瞒,他还以为王校尉真是莫启哲派来的呢。 口沫横飞地,他把刚才莫启哲听到的和没听到的一起说了出来了。 莫启哲这才明白,原来宋军是要挖进城的地道,他们得到了临安城里的污水管道图纸,却没得到皇宫内的图纸,皇宫内的图纸属于皇家机密,当然不会流传到民间去,所以宋军斥候费尽了心机也没弄到。这份图纸是至关重要的,宋军花了这么大力气挖地道,就是为了挖进皇宫,从而出奇不意地救出赵构,如果没有这份图纸,一切努力都是白费,救不出赵构,宋国还得继续任莫启哲宰割。 于是这个王校尉便冒险进入了皇宫来寻找图纸,皇宫里的太监宫女早就跑光了,一宫的人全是骠骑军,这个王校尉谁也找不到。好不容易他才找到这里,见到了康屡,他便向康屡问起这份图纸的事,康屡这小财迷一听肥羊上门,他也没想这事有多重大,就谎称自己有那份图纸,这王校尉大喜若狂,便向他索要,可康屡哪里能拿得出来啊!他只好一拖再拖,非要见到珠宝金银才能给图纸,最后愣把王校尉给打发走了。 莫启哲听完后,心中忽然感到一阵轻松,这几天他心里一直烦乱,可又找不到原因,这时他才明白,原因是城外的韩世忠没动静,这件事太蹊跷,所以让自己一直烦心。现在好了,知道了韩世忠在干什么,那就有办法对付了。 他问道:“你没跟王校尉说起过皇上在这里吧?” “没有,没有!奴才再不懂事,也不能把皇上在这儿的事告诉他啊,那不成了背叛都元帅了嘛!”康屡满脸堆笑地说道。他还以为自己真的通过考验了呢,现在已经成了都元帅的心腹手下了。 莫启哲站起身来,走到康屡的跟前,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对本帅很忠心,本帅非常高兴,你很好!我要重重赏你,让我想想该赏你什么好呢!” 康屡被莫启哲这一拍,直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酥了,心里就象是三伏天吃了冰西瓜一样,爽到了极点。他点头哈腰地谢道:“这是应该的,小奴生是都元帅的人,死是都元帅的鬼,只要都元帅一句话,小奴水里来火里去,决不皱一皱眉头!”说完,便给莫启哲跪下,一个劲儿地磕响头。 莫启哲面上虽哈哈大笑,心里却只是感到一阵恶心。他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以此来考验嗯,你已经通过考验了,我是想让你演一场戏,来考验一下别人,就由你来当考官。怎么样,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啊?” 康屡一听自己摇身一变,竟也成了考官,这简直是做梦都做不到的好事啊,这说明都元帅非常的信任自己。他急忙再次表示忠心道:“愿意,太愿意了!只要是都元帅交待下来的事,小奴就算肝脑涂地也要为您办到!” 莫启哲笑着开口骗道:“要想考验别人需要用到一份道具,就是那份图纸了。你去把它拿给我。” 康屡脸色顿现尴尬,道:“其实我也没有那玩意儿,我听他问我,就随口说说,想骗点钱花花。” 莫启哲看了看四壁皆空的宫殿,情知他没撒谎,估讲那份图纸是在前些日子的大拍卖中被卖掉了,要不就是被骠骑军做饭烧火用了,反正肯定是找不着了。 莫启哲道:“过些时候王校尉还会来跟你要这份图纸的,这次是为了考验另一个人。” “考验别人要小奴做什么?”康屡象一条狗一样向主人摇起尾巴。 莫启哲指了指院中的杂草,道:“我到时会让王校尉带那个人来的,不过那个人不会露面,他会藏起来,而且藏得很好,你肯定看不到他。” 康屡点头道:“那是个秘密的人,是吧?” “对,你很聪明。那时,你就要和王校尉一起来做一场戏给那个人看,等会儿我会交给你一份图纸,等王校尉向你要时,你就把它交给王校尉,记住你一定要让王校尉相信这份图纸是真的!当然,王校尉自己也知道这图纸是假的,但他会一再问你这图纸是不是真的,你一定要说是真的,其实你这时候就是在考验另一个人了。” “我明白,我明白!”康屡鸡啄米似地点头道:“我做出让王校尉相信这是真图纸的样子,其实是给那个人看的,让他相信这图纸是真的,对吧?都元帅!” “对对对,哈哈,你很聪明,理解能力不错!”莫启哲夸他道。 其实哪有什么秘密的人,莫启哲只是想让王校尉相信那是份真图纸而已,他怕康屡拿着假的骗人,被那么聪明的斥候三问两问下便会问出破绽,只有骗康屡说这是在演戏,他才会一口咬定那是真图纸,才会骗倒那个王校尉。 莫启哲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派人给你送图纸过来,等那王校尉再来,你交给他。至于我要考验的那个人是谁,暂时不能告诉你。” 康屡忙道:“小奴明白,该我问的我问,不该我问的别人就算告诉我,我也会马上就忘了的!” 莫启哲哈哈一笑,心道:“真是个懂事的小太监,赵构调教的好!” 第六十章稳胜券 莫启哲让康屡回去照顾赵构,不要离开这个院子。理由就是因为康屡现在成了自己的心腹手下,自己这个做都元帅的理所当然地要为他的安全着想,在自己心中他是和皇帝一个档次的。一番体贴的话说得动人之极,把这个小太监康屡感动得热泪奔腾,连连表示要拜莫启哲为义父。 莫启哲哪能收这么个干儿子,这个狗奴才还是个没把儿的,送给赵构做干儿子还差不多,他俩都是一类人,比较有共同语言,在一起说话会有很多话题! 莫启哲笑着告诉康屡,本帅暂时还不缺儿子,等以后什么时候缺了,一定第一个通知他。如果康屡实在缺爹的话,他倒可以做一把介绍人,把康屡向几位骠骑军的将领推荐推荐,劝他们收康屡做儿子! 康屡当奴才已经当习惯了,明知莫启哲在调侃自己,却一点儿都不生气,还连连感谢都元帅的赏识,希望都元帅尽快给他介绍个爸爸,好让他这无依无靠的迷途少年,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莫启哲只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他看到康屡这种人,不由得想到那个秦桧是不是也这样啊,卖国求荣,摇尾乞怜的甘当奴才。 他实在看不惯康屡这副贱相,甩甩袖子,举步走出了宫殿。康屡一直送出门口,直到莫启哲走远了,他还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恭送都元帅离开。 莫启哲快步走回自己的寝宫,对着守卫在宫内的骠骑亲兵大发雷霆,宫里都混进来宋军斥候了,你们竟然不知道,真是没用之极! 骠骑亲兵听到都元帅说有奸细进入了皇宫之中,均是大吃一惊,他们都知道由于骠骑军的全面进驻,这时的皇宫大内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座兵营,那个宋军斥候竟能穿过重重守卫混入宫中,岂不是等于说明他也可以刺杀都元帅,或者救走赵构宗泽嘛! 莫启哲道:“幸亏那个今天混进来的斥候被一个小太监弄得头晕脑胀,只记得要图纸,却忘了问赵构被关在哪里了。嗯,也不一定是忘了,可能是想不到我们会把赵构养在了宫殿中,他一定是以为我们把赵构关进地牢了。但他的大意同时也反映出了我们的失误,赵构从现在起不能再养在那座宫殿里了,把他转移到萧仲恭的住处去,让老萧看着他。” 莫启哲心里有些话没有明说出来,萧仲恭为人极其狠辣,从不对敌人手下留情,这特点人尽皆知,把赵构放到他那里,如果一旦真要是有了什么变故,萧仲恭宁可杀了赵构也不会让他被救走的。无论怎么说,杀赵构的命令决不能由自己来下,否则香宁公主那里实在难以交待,可交给萧仲恭杀就不一样了,最起码自己还有个可以推脱的理由。 骠骑亲兵接到命令后,立即赶到赵构住的地方去,把这位南宋皇帝接了出来,送到刚刚升为上将军的萧仲恭那里接受“保护” 莫启哲又吩咐把沈氏兄弟马上招来,这两个临安才子自从加入骠骑军后,莫启哲一直没时间给他们安排职位,这回借军队大调整,也给他们安排两个好职务。 这时的沈氏兄弟正在宫外赶大集呢。第一美人招夫的**虽然已经过去,但剩下争夺万夫长等职位的比武较技也很好看,临安百姓从没看过这种大型的“公益演出”都把它当成了庙会来赶。做小买卖的都出来了,在人群中穿梭叫卖。到了中午的时候,老百姓也都没有回家吃饭,这可给了卖小吃的商贩发笔小财的机会了,卖混饨的,下面条的,还有烙大饼的,反正临安城里能出来做生意的全都出来了,皇宫外面一片热闹非凡,大家都一边逛大集,一边看比武,两不耽误。 这种时候自然少不了文人骚客们大发感慨地骈文做对,争相风骚了。沈泓和沈治是临安文化界的领袖,相当于现在的大腕一类人物,他们走到哪里,哪里便会有一大堆人跟随在后,一来做把追星族,二来跟沈氏兄弟搞好了关系,说不定以后也能在骠骑军中混个一官半职的,弄个封妻荫子呢。 就在这帮文人互相吹捧的时候,几名莫启哲的贴身亲兵寻来了,一见沈氏兄弟便叫道:“哎呀,二位先生,原来你们在这里啊,可让我们好找!都元帅有急事要找两位,已经等了半天了,请二位先生这就跟我们进宫去见都元帅吧!” 看着这几个亲兵满头大汗的样子,众文人都想:“看来沈氏兄弟在都元帅面前很吃得开啊,看这几个亲兵着急的样子,就知道都元帅一定是有重要事情急着找他们商量。嗯,以后有机会得和他们多多亲近才是,说不定以后真会借上他们的大力。” 沈氏兄弟属于文人,虽然平常总是做出一副超然的样子,但文人好名,自古皆然,他们见莫启哲如此看重自己兄弟二人,不由得十分得意,认为这几个亲兵的汗没白流,很值得表扬,如果流得再多一点那自己就更有面子了。 众文友们赶忙催促道:““二们沈兄快快走吧,别让都元帅等急了,他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你们处理!” 沈氏兄弟很深沉地向他们拱手告别,跟随亲兵进了皇宫。 莫启哲一见到他们兄弟二人,一句客气话没有,直接进入正题,道:“二位沈兄,今天比武大会圆满成功,我骠骑军从此走上正轨,可一支军队里光有武将还是不够的,还要有智者相助。我想建立个智囊团,就请二位沈兄做首领,二位意下如何?” 沈氏兄弟听莫启哲这样说,都是心中大喜,尽管他们早知道莫启哲必会重用自己兄弟二人,可却没有想到这份重用竟来得这么快。他们二人虽千肯万肯,但碍于面子,总不能别人一说让自己当官,自己就答应了吧,那岂不是成了官迷! 正待向诸葛亮前辈学习,假意推辞一番,就算不能被三顾,二顾总行吧!却听莫启哲说道:“好吧,如果二位嫌智囊团首领是没有官位的闲职,那也好办,我就封二位沈兄两个大大的官职,你们以为什么官位比较适合你们呢?” 沈泓和沈治二人一听,差点儿没乐晕过去,当官还有自己选大小的啊,这可是天下第一等的美事! 他二人吞吞吐吐地,既想当大官,又不好意思开口,他们向四周看去,见周围众人均是粗鲁的武将,想必也不懂“谦让”的规矩。宋人所谓的“谦让”就是自己想做官,可又不好意思说,于是就让和自己交好的几个朋友,到上官那里去推荐自己一下,然后再由上官派人再三地邀请自己,这才勉为其难地出仕为官,这样既可以表现出自己的清高,又可以达到做官的目地。可现在他二人环顾四周,这里好象一个懂这方面“礼仪”的雅人都没有,尽是些粗汉,沈氏兄弟这可犯愁了,这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莫启哲倒也爽快,他道:“好了,以后既然事事都要上正轨,那么我军中也应有文武百官才行,这文官的官职暂时就由二位沈兄拟定吧!对了,这负责出谋划策的文官职位都有哪些啊?” 沈氏兄弟忙回答道:“有资德大夫,资政大夫等职,还有正奉大夫” 不等他们说完,莫启哲便道:“好吧,就封沈泓兄为资德大夫,沈治兄为资政大夫,就这么定了,以后两位沈兄可要为我军的发展壮大多多费心啦!” 沈氏兄弟一听他们只一提大夫官职就立马儿升做了大夫,大喜之余又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刚才为什么不说尚书呢,那不就可以做得更大嘛! 莫启哲笑道:“二位沈兄以后可就是自己人啦,以前有许多事情我不能和你们说,现在没关系啦,有很多心里话可以向二位倾吐了!” 沈泓和沈治二人忙恭身施礼,连连表示愿意和都元帅说些心里话。 莫启哲这才把刚才发生的事跟他们二位说了一遍,最后才道:“我说的话二位都明白了吧,那赵构现在其实已经是废人一个,象他这种人怎么可以再做皇帝?所以韩世忠想把他救回去实是祸国殃民之举,二位沈兄乃关心天下苍生黎民之人,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外边的百姓生活是多么的安定,难道二位忍心让他们再重新落入昏君之手吗?” 沈氏兄弟当然不能说“忍心”他二人摇头表示不愿。莫启哲道:“现在临安城内有文采的人也就二位沈兄了,其他的人都是滥竽充数之辈,所以这份假地图” 沈氏兄弟立即拍胸脯保证,就交给他们二人办吧!莫启哲哈哈大笑,目地达到,他又小小地拍了拍几下马屁,然后三人仔细地研究起来,一直说到深夜,这条专引韩世忠上当的计策才算搞定。 莫启哲心道:“要是论起玩地道,你韩世忠可不如老子了,你费尽心思地找图纸挖土钻坑,老子只需动动笔,就能利用你挖的地道去打你!” 宋军兵营。 韩世忠在中军大帐中走来走出,去临安打探消息的王校尉回来了,向他报告了城里发生的事。本来韩世忠对城里地道挖掘的困难就很烦心,现在一听那个手里有图纸的小太监不顾国家安危,竟然在这么紧要的关头索要贿赂,韩世忠真恨不得把那个叫康屡的小子活着吃掉。 想了想,韩世忠对王校尉道:“这个时候只能由咱们来退一步了,先答应那个小太监,你冒险再进一次城吧,给他带些珠宝进去。等咱们大军夺回了临安,我有他的好果子吃!” 王校尉道:“混进城去倒不难,现在城里的戒备并不怎么严,可要是混进宫里可就太难了,现在皇宫里住的全都是金兵,我这次入宫只敢走偏僻的地方,没想到无意之中竟碰到了那个叫康屡的,我知道他以前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所以报着试一试的想法和他说起了图纸的事,没成想他还真知道放在哪里。不过,他也实在太贪财了,非要见到银子不可,在皇宫中我又不敢用强。要不然,哼,我非让他知道知道我的手段不可!” 韩世忠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你明天晚上再去一次皇宫,我明白这事极为危险,可这事非你莫属,只有你知道那个小太监现在在哪里!”顿了一顿,他又道:“这次进去可不能象上次那样盲目了,你拿到图纸后,再探查一下皇上和宗将军在哪里,你也不用前去相救,只要探听出准确的位置就行。如果打探不出也没关系,总之你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拿回图纸,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王校尉点头答应,这个任务看来也只有他能完成了。 临安城皇宫。 经过一晚的奋战,沈氏兄弟伪造好了一份地图,采用专业的造假技术,把这份污水管道图纸弄得看上去似乎年代久远,增加了其真实性。 莫启哲的桌上除了这份图纸之外,还放着一本长长的花名册,这是萧仲恭连夜整理出来的,所有骠骑军千夫长以上的将领俱在此花名册中。现在是战争时期,一切都要讲速度,当天能做完的事决不可以拖到第二天。 这日一大早,萧仲恭便进宫来见莫启哲,告诉他赵构和宗泽已经照他的吩咐安顿好了,请都元帅“放心” 一句“放心”说得莫启哲对着萧仲恭一笑,萧仲恭也对着他回了一笑,到底怎么个放心法,两人心照不宣,无需明言。 “韩企先呢,他怎么没来?”莫启哲问道。 萧仲恭答道:“带着四大都统去校军场了,现在是非常时刻,越早让将军熟悉军队越好,这样它日与韩世忠一战,才有必胜的把握。” 莫启哲拿起了桌上的那份图纸,对萧仲恭笑道:“有了它,想不必胜都难!嘿嘿,俘虏了赵构只能叫运气,要是打败了韩世忠那才叫本事呢!” 萧仲恭疑道:“都元帅好象对这叫韩世忠的宋将很了解啊!他行军打仗可能确实有一套,但把他想象得太厉害倒也不必。” 莫启哲“哼”了一声,道:“倒也不必?哼,那你可是小瞧他了,他可不是一般的将领,那是地地道道的名将啊,一个不小心,咱们就别想活着回汴梁了!” 萧仲恭听莫启哲一个劲儿地提高韩世忠的地位,还以为莫启哲又是在找借口,只有拼命提高敌人的地位,这样打了败战才不会显得太丢人,既然是找借口,那就不必较真儿,萧仲恭道:“是啊,看他带兵前进的手段就知道他是个名将,看来我们真的要小心啦!” 莫启哲点了点头,对殿门口守卫的亲兵说道:“那个康屡呢,叫他进来,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他。”一说起康屡,莫启哲忽地一笑,道:“老萧,你缺不缺儿子,我看这个康屡挺可爱的,而且决不会乱搞女人给你找麻烦!怎么样,考虑考虑吧,收了他当干儿子,等以后你百年之后,灵前也好多一个人痛哭叫爹!” 萧仲恭哈哈大笑,道:“好啊,认就认呗,有啥大不了的!实在不行,就把他当女儿养好了!” 这个玩笑一开,莫启哲也哈哈大笑,太监确实是好东西,说他是儿子他就是儿子,说她是女儿,她还真不能算是男人! 正当两人互相开玩笑的时候,亲兵把康屡带进来了。康屡一进殿后,立即下跪,以膝代步,向莫启哲爬过来,一边爬还一边媚笑着说:“都元帅,您老人家一大清早就叫小奴过来,真是让小奴受宠若惊啊!不知都元帅有何吩咐,小奴这就给您去办!” 莫启哲向萧仲恭看了一眼,萧仲恭微笑摇头,看来人们叫下贱的人为狗奴才,并不是完全叫对了,这人哪有狗的忠贞,根本就是见人便拜的东西,称他为狗,实是对狗的一种侮辱。 用手指了一指萧仲恭,莫启哲笑道:“这是你爹,快快过去磕头!” 康屡一听不由得愣住了,什么爹?他疑惑地看向萧仲恭,莫启哲道:“你不是说你孤苦一人,无人疼爱吗,所以我给你找了个爹。这位萧上将军是我军中第二号人物,也是本帅的心腹,有了他做你爹,保证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莫启哲话中大带讽刺,可讽刺错人了,康屡不是正常人,所以想法也不正常,他一听军中的第二号人物竟然愿意收他当儿子,立马儿热泪盈眶,眼泪说来就来,连滚带爬地来到了萧仲恭跟前,康屡一声大叫:“爹,可想死儿子了,我总算见着你了!爹,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就让儿子在你身边伺奉你吧!” 萧仲恭只觉得一阵眩晕,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听他这话仿佛他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只是从小失散了,历尽千辛万苦,他父子二人今日才得以相见! 莫启哲心道:“他妈的,这小子还真不是人类,如果设立个‘举世最下贱的奴才’大奖,这家伙必能毫无疑问地获此殊荣!” 萧仲恭看了看抱住自己大腿,正眼泪鼻涕一齐如火山爆发般喷射的康屡,说了句:“如果要我夫人生,还真生不出这等孩儿!佩服,佩服!”也不知他佩服什么,是佩服康屡的奴性,还是佩服这小太监的亲爹亲妈,竟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 莫启哲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父子相认,必有很多话要说,可现在不是聊家常的时候。康屡,我叫你来是有事要你去办的!你过来。” 康屡一听都元帅有事吩咐,不敢怠慢,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新爹的大腿,又爬到了莫启哲的龙书案前。 莫启哲向他挥了挥那份假图纸,道:“这就是那份王校尉要的图纸,如果他来找你,你就把它交给他,还有多向他要些金银,这样才能取信于人,让那个躲起来的秘密人相信这份图纸的真实性。至于你能要到多少银子,那是你的本事,要多少就赏你多少,就算本帅送给你的好了,做为祝贺你找到了父亲!”说着他对萧仲恭一笑。 尽管萧仲恭大皱眉头,对这个儿子极为不满,可也还是顺着莫启哲的话说道:“是啊,这是都元帅对你的信任,你可要好好干啊,不要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意,更不要给为父的脸上抹黑。” 康屡连声称是,从莫启哲手里接过图纸,郑重其事地放入了贴身口袋,这才告辞出殿。 等康屡离开后,莫启哲才道:“怎么样,你这儿子不错吧,天上少有地上难寻,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萧仲恭道:“他要真是我儿子,我这个当爹的非羞死不可,生出这种货色,真是愧对萧家列祖列宗!” 莫启哲道:“这小王八蛋虽然人品奇差,但终还有些用处,如要引韩世忠上当,还真就得靠他了。” 萧仲恭“哦”了一声,心道:“看来我这干儿子还是有些用处的啊!” “托,托,托。”远处传来三下梆子声,三更天了。一直潜伏在皇宫墙下的王校尉终于出动了,他轻手轻脚地越过了宫墙,借着夜色的掩护,向上次遇见康屡的那座宫殿奔去。 康屡早就等在那里了,他东张西望地看着杂草遍地的院子,心道:“那个秘密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啊,还真是隐蔽,我竟一点儿都发现不了。” 忽听墙边一声轻响,好象有什么东西落地了,声音不大,要不是康屡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院子里的动静,他还真不一定能发现这个王校尉来了。 从墙根处现身出来,王校尉见四周并无他人,只有康屡一人站在殿门外,他便走上前道:“康公公,我给你送珠宝来了!”他既能做斥候,当然机灵,也极会做人,见到这小财迷他先不提图纸,而是把一大包珠宝递了过去。 康屡大喜,莫启哲说过凡是要到的珠宝可以全部落入他的腰包,眼见这包珠宝如此之多,康屡心中极是满意。但他脸上还是露出不悦之色,道:“就这么点儿,你们韩将军也太小气了吧?哼,这些珠宝顶多也就够买一半图纸。这样吧,我撕一半给你,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我再把另一半给你,你下次来时可一定要带足珠宝啊,记得了吗?” 说完,康屡从怀中取出了那份假图纸,作势要撕成两半。这王校尉能让他撕嘛,一伸手便抢过了图纸,笑道:“多谢康公公了,等我军入城之后,韩将军还有重谢。”说着,他把图纸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自己的怀中。 康屡为了加强演戏的真实性,急忙上前抢夺,一边抢一边还扯着公鸭嗓道:“哎呀,好小子,竟敢抢我的东西,信不信我宰了你个丫挺的!” 王校尉抓住了康屡伸来的手臂,问道:“康公公,你知不知道皇上现在被关在哪里,你要是知道的话请告诉我。” 康屡不屑地道:“就给了这么点珠宝就想知道皇上在哪儿啊!做梦吧你,你下次要是多带点儿珠宝来,说不定我就知道了。” 王校尉突然道:“谁?”说着向康屡身后看去。 康屡一回头,心想:“一定是那个秘密人,我演戏演得这般好,把他给骗住了,他相信了图纸是真的,忍不住也想来看看,所以就现身出来了。” 他想得虽多,可时间却短,他回过头才发现,身后并没有人,空空如野,除了杂草就没别的玩意儿。正纳闷王校尉为什么要骗他呢,只觉得脖子一疼,耳中听到了“喀嚓”一声响,好象是从自己的颈部发出来的声音。随即,他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把脖子被拧断的康屡往地上一扔,王校尉冷笑了一声:“哼,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让你活着就有泄密的危险。所以我做了一把善事,送你去阎王爷那儿转世股胎,望你投生个好人家,下辈子别再做太监了!” 说完俯身从康屡身上取回了那包珠宝,拿在手上掂了掂,笑道:“嘿嘿,这回可发了,你是享受不到了,正好便宜了我。” 把珠宝放入怀中,王校尉向四周望了望,见院中有口水井,他便抓住康屡的两只脚,把他拖到井边,扔了进去。处理完康屡的后事,王校尉这才奔到院下,翻身过墙,消失在夜色当中。 一小会后,殿中亮起了一盏油灯,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得了,刚收的儿子就没了,你没了这么有个性的后代,一定很伤心吧?” 另一个人叹了口气,道:“唉,可惜那口井了!” 就着帐内的羊油大蜡,韩世忠和宋军的工兵统领仔细地观看着那份图纸。半晌,韩世忠问道:“是这份图纸吗?” 那工兵统领斩钉截铁地道:“应该就是它!从城中已经挖好的地道开始,顺着这条管道挖,我们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到达皇宫的中心位置。这份图纸很详细,连出口处都标明了,省了我们很多力气,完全可以做到事半功倍。” 韩世忠一听这份图纸如此详细,松了一口气道:“什么时候可以挖通?” 那工兵统领很有信心地说:“照这份图纸来看,明天晚上就可以开始营救皇上了。不过大规模挖掘是不可能的,虽有图纸相助,可也难以不让金兵发觉,所以我认为最好只派精兵入宫营救皇上即可。” 韩世忠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也没指望这条地道能送多少士兵入城,只派两批精兵入城就行,一批去营救皇上和宗老将军,另一部份则去打开城门,放我军入城,我想有个一千来人应该足够了。” 那工兵统领算了算,道:“应该够了,兵贵在精而不在多,做这种事人少点儿好,人多了如果被发现,反而坏事!” 韩世忠笑着点了点头,只要这一仗获胜,救回了皇上,宋国的苦难便要告一段落了。 闷热潮湿中,一个宋兵又点起了一根火把,小声道:“真是怪了,这地道怎么越挖越顺,而且越来越好挖,好象有人已经为咱们挖好了似的!” 另一个宋兵则道:“咱们不是照着图纸挖的吗,当然好挖了,而且顺着污水管道挖,能省不少力气,又不易被金兵发现。如果不能省力气的话,还要图纸干嘛!” “那这污水管道也不臭啊,和咱们前几天挖城里的那些管道好象不太一样!”先前说话的那个宋兵又道。 另一个宋兵道:“可能是因为皇宫里的人吃得香,所以拉出来的也不臭吧!” “胡说八道,哪有此事!”后面几个声音一齐责备他道。 忽然,在最前面的一个宋兵压低了声音说道:“安静,都不要说话了。好象到了出口了!” 宋兵们立即住口,都向前面爬去,来到了最前头,他们看到这里很宽敞,也不用挖掘了,那出口处能同时进出五六个人,这个污水管道的上面盖着几条大石板,石板与石板之间有少许缝隙。透过缝隙,宋兵们看到头上有点点火光摇动,好象是巡逻的金兵路过这里。 宋兵们放下手中的锹镐,拿出了快刀,准备一会儿登上地面做战。 这时,他们只听到有几个人走了过来,走到了大石板的上面就停住了,也不知在干些什么。宋兵们都屏住呼吸,深怕被上面的人发现。领兵的宋军统领向后面的人大做手势,叫后面的宋兵赶紧把火把熄灭,石板之间有缝隙,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的火光,外面的人自然也能看到里面的火光,这半夜里漆黑一片的,有点亮光就特别明显。 宋兵们赶紧都把手里的火把熄灭了,刹时间,洞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最前方从大石板的缝隙间才能透下来一点亮光。 宋兵们正搞不清上面那几个人在干什么呢,忽然听到“哗哗”声响,再然后顺着石板间的缝隙流下来好多水,浇得那统领一脑袋都是,他是正好爬在石板下观察上面动静的人。他的视野不宽,所以看不清上面那几个人在干什么,可这些水一流下来,他就知道上面那几个混蛋在干什么了。原来,这些水都是温的,还带着股骚味儿,竟然是尿!上面那几个人竟是站在宋军头上撒尿呢! 宋兵们在肚中齐声大骂,上面的人都他妈的脑袋有毛病啊,怎么在人家头上撒尿,还让不让人活啦! 得知上面的人在撒尿,还给自己洗了把脸,那领兵的统领虽然非常生气,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上面的人还敢在这里方便,就说明他们没发现自己,所以才敢冲着大石板方便,要是发现了宋军,哪还有闲心脱裤子放水啊,直接就尿到裤子里了! 只听上面那几个人大声叫喊着,有的人还在唱着歌,可能是喝醉了吧,要不然怎么说得这么大声。只听一人说道:“有没有搞错,今天站岗的呢,怎么都跑没影了?他妈的,这要是有宋兵来袭,还不得一勺就把咱们都给烩了啊!”另一人说道:“都去喝将军们的升官酒了,大家急着赶去拍新将军的马屁,谁能有闲心站岗啊!你还有脸说别人,你不是也喝得醉醺醺的么,刚才马屁属你拍的最响!再说怎么可能有宋兵来袭,宋兵都是些胆小鬼,一见到咱们骠骑军的战旗就吓得尿裤子,哪会象咱们尿得这么爽快!”说完这人哈哈大笑。 其他几个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方便完后,系上裤子,大声唱着歌离开了。 宋军统领一听原来金兵全都喝将军们的升官酒去了,皇宫中竟无人守卫,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没想到这么运气的事竟能让自己碰上!太好了,等一会兄弟们出去,就让这些醉鬼看看到底谁会被吓得尿裤子。 又等了一小会儿,确定上面的金兵真的都走*光了,宋军统领便低声下达了行动的命令。几个宋兵用手托住大石板,一齐用力把它抬了起来,从地道中露出脑袋。 一个宋兵先探头向四下侦查了一遍,这才回过头对统领报告道:“没人了,这里全是杂草,好象是个废弃的宫殿。” 那带兵统领点头道:“这就对了,这里和图纸上画得一模一样,你们想想这污水管道的出口自然要在偏僻之处,总不能开在皇上的金銮宝殿吧!” 手一挥,宋兵们不再停留,一个接着一个爬出了地道,来到了地面上。三百多个宋兵除了留下几个在洞口放风,其余的全都操着快刀匍匐在这个长满荒草的院子中,随时准备战斗。 这个时候,夜色深沉,万物寂静无声,四下里黑得怕人。宋兵们都紧紧的握住手里的快刀,等着统领下达命令。 那带兵统领在衣襟上擦了擦满手的冷汗,拿出一份皇宫地图,想确定一下现在他们所处的方位。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黑夜中传来,特别的清楚,把宋兵们都吓了一跳,立时紧紧地贴着地面趴着,一动不敢动,一声不敢吱。 “兄弟们,人都到齐了吗?”对面不远处一人问道。 宋兵们全都不说话,没人回答。 那人又道:“我们是临安那个那个反莫大队的,都是宗泽老将军以前留下的卧底,得到消息说各位兄弟今晚要营救皇上,我们就特地前来接应。喂喂,有人吗?怎么不说话?” 敌我未分,谁知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那宋军统领一言不发,静待其变。 那人见宋兵不理自己,也不着恼,接着说道:“兄弟们放心吧,这里已经被我们完全占领了,金兵都被解决了,刚才那几个撒尿的家伙也都被我们杀了,这里没有外人。” 还是没有人答话,宋兵警惕性极高,身处险地当一切小心从事。 那人“嘿”了一声,道:“你们不用不相信我,跟你们说实话吧,你们用的那份地道图纸,就是我们提供给康屡的,要不然就凭他一个小太监能弄到那么机密的东西吗?” 这人一提康屡,宋兵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康屡卖图之事何等机密,如不是参与之人,决不可能说出康屡之名,虽然康屡已死,但提供他图纸的人应该还是自己人,就算不是自己人也没关系,大不了走到近前,杀人灭口便是。 宋兵统领这才慢慢站起了身子,问道:“你是谁啊?是宗泽将军留在临安的卧底吗?” 那人也站了起来,笑道:“是啊,我是来接应你们的,我知道皇上被关在哪里,你们跟我来吧!快点走,别浪费时间了。” 宋兵统领相信了这个人,他也知道时间紧迫,城外的大军就等着自己这边得手呢,不保证好皇上的安全,韩世忠是不敢贸然进攻的。 来不及再详细的查问了,那宋军统领把手一挥,命令士兵起身向那自称卧底的人靠近。那人问道:“都在这里了?” “洞口还有几个放风的,其余的都在这里了。我们这么多人,会不会被金兵发现?”宋军统领担心的问道。 “不会,当然不会。骠骑军现在忙得很,由都元帅亲自带队去偷袭韩世忠去了,哪有功夫理你们,也就我们这帮闲人才会有空来处理你们这些杂碎儿!” 话音未落,那宋兵统领立知上当,中了敌人的埋伏了! 突然之间,只听杂草丛中弓弦声响,无数羽箭射出,向刚刚站起身子的宋兵袭来。 “啊啊!”惨叫之声不绝与耳,大批的宋兵中箭身亡,伏尸草中,没中箭的宋兵立即重又卧倒,他们情知计划失败,自己被人出卖了。 急速返身逃回地道,谁知这些逃回地道的人也没能保住性命,地道之中不知怎么的突然冒出大批骠骑兵,手挺长矛列在洞口,黑暗之中他们也不出声,只静待着宋兵自己撞到枪尖上去,宋兵万万没想到洞中竟会出现骠骑军,这地道不是自己挖的吗,骠骑兵是怎么进去的? 但觉胸口一凉,一柄长刀刺进了自己的体中,看着面前那个骠骑将军一脸的坏笑,宋兵统领终于在临死前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进入皇宫的这段地道为什么这么好挖,那图纸定是假的,骠骑军就是猎人,而自己就是那只傻乎乎钻进圈套的猎物! 拔出长刀,在靴底上擦了擦血迹,曹天峰道:“走吧,兄弟们这就进地道,咱们去给韩世忠点儿颜色看看!” 骠骑兵齐声答应,跟着都统钻进了宋兵为自己挖好的地道,去参观一下皇宫外面的那部分。 城门处。 城门下躲在地道中的宋兵比进入皇宫中的多多了,他们也都静静地等待着,只觉得今天这一晚过得格外的慢,时间似乎停顿住了,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感到烦燥不安。 闷热的地道让人透不气来,不少宋兵因为地道中挤的人太多,呼吸困难,脸色胀得通红,如果再憋一会儿,恐怕就得缺氧而死了。然而,地道外的骠骑军似乎个个兴奋异常,骑着马来回的奔跑,一队队的骠骑军开来,在城门处集合列队,似乎有什么大的军事行动。 地道里的宋兵将军心里这个急啊,城门处的骠骑兵越来越多,这就意味着等会儿要进行的城门争夺战会变得越来越困难,如果城门夺不下来,那外面的大队宋军就进不来,这地道如此狭窄,大军是不可能都从这里入城的,只能靠自己去夺城门了。 焦急之中,那宋兵将军忽见地道的岔口处有光闪了几闪,随后出现了大批的火把,一大队士兵走了过来。难道是进皇宫救人的兄弟们回来了?他们这么快就把皇上救回来了啊,真是了不起! 那宋兵将军刚想问话,忽然发现这些人穿的竟是骠骑军服色,他们是敌人! 宋兵们大吃一惊,惊骇之下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自己挖的地道中竟会出现骠骑兵,这怎么可能呢?是谁泄的密? 也不罗嗦,那队骠骑兵并没有直接过来砍杀,而是举起了突火枪,火光闪动中,第一阵排枪便打了过来,硝烟未过,第二阵排枪又响。地道本来就狭窄,无处躲藏,突火枪打的又都是散弹,宋兵连抵抗的念头都还没产生,就被成片成片的打倒了! 惨叫声中,宋兵乱成一团,纷纷向后退去,人多乱挤,不少人手中的火把被挤到了地上,地道中越来越黑,片刻之后,竟只剩下对面的突火枪发出的火光了,那些火光一闪,就代表着地狱中又多了批成员。黑暗,死亡,恐惧,无法靠近的敌人,这一切让宋兵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他们拼命的向后撤退,想要逃离这块死亡之地。 后面的士兵挤倒了前面的士兵,把他们踩成了肉泥,但很快他们自己也变成了前面的士兵,后面的士兵不停地挤着他们,地道中的尸体越积越多,几乎就要堵住这狭小的通道了,然而,后面的枪声似乎永远不停,还在一阵接一阵的响起。 地面上。 一个俯身地面的骠骑兵抬起了头,向莫启哲禀报道:“都元帅,下面打起来了,枪声一阵连一阵,估计曹都统是得手了!” 莫启哲点了点头,抽出大刀,对整整齐齐列队于城门口的士兵们说道:“开始吧!” 临安城门慢慢打开了,唿哨连连中,十万骠骑军挥刀出城,纵马向宋军袭去 第六十一章木兰如花 城外的韩世忠焦急地等待着,这一夜对宋军极为重要,也极为难熬。宋军不象骠骑军那样嚣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敢明目张胆的列队出击。 宋军不能公开在临安城下列阵,因为怕城内的骠骑军戒备,如果骠骑军都登上城头准备作战,那么城门地道内的宋兵就不可能夺下城门,放大队宋军入城,他们也就失去了奇袭的作用。 可宋兵还必须要集合等待出击,因为城内的战斗一旦打响,宋军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到城下,去支援城门的宋军。为了防止城内骠骑军发现宋军已经列阵,韩世忠命令军队中的骑兵尽量分散,成散兵队形排列,免得战马都挤在一块,暴露目标,而步兵都在营外列队。宋兵们不敢打起火把,只好摸黑在野外站立,为蚊子贡献热血。 月过中天,韩世忠见临安方向始终毫无动静,本能的他就觉得要出问题,接连派出了三个小队的精锐士兵,从地道进入城内,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这三个小队的士兵进地道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如泥牛入海般全无音讯。 正要派出第四队时,忽见远处的临安城门火光大起,数不清的火把闪动摇晃,喧吵叫嚷声连宋营的士兵都能听到。韩世忠大喜,这是城内士兵开始动手了啊! 不能再等了,韩世忠一举令旗,命令大军开动,全军向临安发动了总攻。 莫启哲带着十万骠骑军出了城门,并没有直接就疯狂地向宋军冲锋,而是举着火把先在城下狂喊乱叫一番,通知韩世忠一声,大爷们出城了,你小子注意啦! 果然,韩世忠几乎是在看到城下火光的同时,就发起了对临安的总攻。韩世忠虽然是一员出色的将军,可他毕竟是与莫启哲头一回交手,不了解这位都元帅的做人方式,否则他是绝不会上这个恶当的。 莫启哲望见本来还是黑漆漆一片的宋营,在接到自己的通知后竟立即光芒四射,无数只火把被点燃了,战马嘶鸣,刀枪相撞,数十万人向临安猛冲了过来。 “他奶奶的,我还以为韩世忠多厉害呢,原来和宗泽差不了多少!刚才还装睡装得挺象的,老子一吹起床号,他立马儿就吹起冲锋号了!”莫启哲指了指远处冲过来的宋军,道:“让咱们送点儿宵夜给韩老兄尝尝!” 城头上的骠骑军炮兵早就把大炮调正了,黑黝黝的炮口全部对准了宋军。韩世忠为了今晚的战斗做了好几天的准备,莫启哲可也没闲着,他把城中所有的大炮都调到城南来了,火药箭和突火枪尽数来此候命,打定了主意今晚要跟韩世忠一见高下。 莫启哲对着身旁的韩企先笑道:“你哥来了,今天晚上你这做兄弟的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他啊!给他多加几道菜!” 韩企先急忙摇头否认,道:“他可不是我哥,我根本不认识他!他来了我也只有刀枪招呼,想要酒肉,哪是休想!” “烤肠加泡蛋,另外还有炒豆子,也够你哥喝上一壶的了!”反正莫启哲是非要把韩世忠和韩企先两个姓韩的扯到一块,韩企先除了苦笑,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勉强认了这个亲戚。 莫启哲道:“你说我这招‘漫天飞蛋’都用过多少回了,可为什么每次总能得手呢?” 韩企先想了想道:“可能是作战方式不同吧,我看现在天下除了咱们的军队大量使用火器以外,其他的军队基本上都没有这种装备,我们习惯先开炮后冲锋,而无论金兵和宋兵都只会冲锋,所以他们屡次在我军面前吃亏上当。” “你说不是因为他们的士兵不够勇敢,也不是他们的将军不会打仗,而是两种作战方式不同,导致了战争的结果也不同,是不是?”莫启哲问道。 韩企先点头道:“是,主要是作战方式的差别。” “你都看出来这点了,我估计金宋两国有点儿战争常识的人也都会看出来,随着战争的变化,他们也会逐渐改变军队的结构,火器的使用也会越来越被重视,我看我们军队的优势越来越小了啊!”莫启哲叹了口气道。 “只要我们永远采用最新的战术,使用最先进的武器,我们就永远都有取胜的保证,剩下的就是为将的人才了,只要少几个康屡那样的奴才,哼,我们想发展不起来都很难!”旁边一直不吱声的萧仲恭道。 莫启哲道:“对,人才是第一位的,我们军中永远都不许有康屡那种狗腿子出现!” 说话间,韩世忠的先头部队冲入了城头大炮的射程之内。 宋兵跟以往攻城一样,排的是密集队形,骑兵在前开道,步兵抬着攻城器械紧随其后。骑兵部队因为刚才列队列得比较分散,所以现在冲锋的队形也比较分散,先头部队中并不都是骑兵,还混有不少的步兵,这些步兵是最精锐之士,是专门负责接应城中夺门部队的。 城门三里之处是死亡地带的边缘,那是骠骑军炮火所能达到的最远之处。 宋兵呐喊着勇猛地冲向临安城,突然间,城头发出了一阵比他们的呐喊更加响亮的炮鸣声。紧接着招待过完颜宗翰的宵夜又被骠骑军拿出来招待宋军了。 韩世忠这次所率领的军队是宋军中最精锐的部份,比以前宗泽率领的主力部队还要能打,他们对大炮这种武器并不陌生,甚至其中有一些人以前就使用过大炮。他们一见骠骑军放炮,立时就知道不妙,在空旷之地受到大炮的攻击是无法躲避的,要想保住性命,就必须要找大的东西来遮挡自己。 那些见识过火炮威力的宋兵一听炮响,反应快极,还没等炮弹打到就卧倒在地,有盾牌的立即把盾牌往身上一挡,把乌龟战术发挥到极致,而没有盾牌的宋兵则双手抱头,把身子蜷缩成一团,尽量缩小受攻击的面积。 那些没见识过大炮威力的宋兵可倒霉了,他们虽然这次知道到了火炮的厉害,可却没机会把这些经验留着下回使用了,因为这次他们就死了! 骑兵是受损伤最大的,无论漫天飞来的小炮子是打到人还是打到马,他们都无法再继续冲锋了。可这些骑兵也真是骁勇,当场被打死打伤的也就算了,那些没了战马,而本人却未受伤的骑兵干脆拿战马的尸体做掩体,躲在它身后躲避骠骑军的炮火。 第一阵排炮过后,第二阵又起,经过这么多次的战斗,骠骑军的炮兵早就掌握了怎么消除填药上弹这段时间所造成的攻击空缺。他们把大炮一排放置,但开炮的时候是每隔两门开一门,当这门大炮开火后,再依次开另外两门,这样既不会减小炮火覆盖的面积,又等于把大炮列成三排依次攻敌,消除了因填弹上药所带来的攻击间断。 十几阵排炮过后,宋军先头部队中的骑兵全部落马,而步兵也没活下来几个。阵后指挥作战的韩世忠一见事态有些脱离自己的掌握,不由得吃惊,一直以来,宋军对莫启哲的评价极低,不是说他人品差到极点,就是说他打仗总耍无赖,所以很自然地韩世忠就没把莫启哲当回事,心中始终认为宋军作战失利,是因为带兵将领的无能,虽然宗泽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可韩世忠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认为他要是真的精明强悍,也不至于被莫启哲抓了俘虏,他嘴上不说,心里可是瞧不起宗泽的。 可今晚一冲锋,韩世忠便知道大错特错了,莫启哲打仗也并不是全靠运气啊,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不然就凭他一个小流氓怎么能做到三军统帅,光靠嘴皮子上的功夫是不可能的。 夜色深沉,韩世忠虽然看不清骠骑军的火炮是怎么具体进攻的,但他很快找出了怎么能穿过那块死亡之地的方法,宋国要想摆脱莫启哲的控制,那就必须要付出大量士兵的生命,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韩世忠急调全军所有的骑兵,对骠骑军进行自杀性的冲锋,希望能通过这样把一部份骑兵送过城头的火炮封锁区,只要两军接触上开始混战,为了不误伤自己人,骠骑军的大炮便不会再放得这么响了。 顶着数不清的飞天散弹,宋军撤下了步兵,骑兵全体战士一齐上阵,冲到了最前面。个人的生死存亡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为了整个战争的胜利,无论任何代价,宋军都愿意付出! 城头的骠骑炮军为了让胜利的桂冠再次戴到自己头上,把火炮的使用发挥到及至。一阵又一阵的排炮打出,一膛又一膛的火药装入,硝烟弥漫中,炮兵们都热得脱光了膀子。 炮兵统领是汴梁人,他对着手下大声叫道:“兄弟们,打败这帮杂碎儿,咱们就可以回家啦,回家抱着老婆孩子热乎去,可比在这里挨烤强多啦!哈哈!” “没老婆咋办啊?” “叫老爹赶紧给你娶一个,然后头年就生十个八个的胖孩子!” “头年就生十个八个啊?那咋生啊,我媳妇儿得多大的肚子啊?!” “靠,真是个傻老爷们儿,你媳妇儿肚子不够大,不还有你的肚子呢吗,你帮她生呀!” 轰轰巨响中,炮兵们齐声大笑。 大炮的炮管被高温烤得通红,如不再降温就要炸膛了,炮兵统领大叫着取水来,一桶桶的冷水浇到炮管上后,立即升腾起阵阵白雾,滋滋作响。眼看着冷水供应不上了,炮兵统领大叫一声“兄弟们,脱了裤子,比比咱们谁的大些,来呀!” 他跳上了炮架,第一个脱下了裤子,冲着炮管“哗哗”撒起尿来。别的炮兵一看,笑得前仰后合,也纷纷不服气地跳上炮架,放水给大炮降温,顺便向战友展示一下自己的雄风,表明自己绝对是个爷们儿,肯定不是花木兰! 估计花木兰要是加入莫启哲的军队当兵,绝对用不了同行十二载,两天半就能让别人分出是雌是雄来,休想瞒过广大战友们雪亮的眼睛! 死人死马堆积如山,宋军付出了巨大的伤亡,终于冲过了那块死亡地带,到达了骠骑军的队列前边。忽然,成千上万支冒着白烟的火药箭飞来了,这是骠骑军独一无二的武器,是都元帅莫启哲最喜欢拿来招待客人的食品之一。 爆炸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火光忽现,好不容易才在大炮的攻击下逃得性命的宋骑,又被火药箭炸得人仰马翻。 受了伤的战马到处乱跑,把后面的骑兵冲锋也给耽误了,冲锋的速度减慢,可冲得越慢,死亡的人数越多。 看着伤亡惨重的宋军,莫启哲抖了抖马缰,想说几句感叹之词,可苦于肚中货色太少,只好弄出了句别人说过的“名言”他指着前面的宋军说道:“我们是勇士,他们也是勇士,咱们中华大地上有这么多优秀的勇士,可大家却你打我我打你,没完没了地打内战,互相残杀,要是咱们大家都能团结起来”抬起头望了望天空,莫启哲故做深沉地深吸了口气,却被战场上的硝烟呛的咳嗽起来,只好揉了揉嗓子,这才道:“我们能把青天下所覆盖的地方,都插上咱们骠骑军的战旗!” 身边的众将军忽然听到莫启哲说出这么一番抱负远大,胸怀阔广的话来,不但不对都元帅佩服得五体投地,反而神色慌张地看着他,认为莫启哲发神经实在发得不是时候,这种时刻讲这些干嘛,又不是战前动员,说些激励人心的话,老大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大家还不知道吗? 莫启哲见大家眼神不对,只好不再装伟大,心想:“真是什么人说什么话,成吉思汗的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就变味道了!”他笑道:“他奶奶的,至少统一北半球儿是没问题的!” 见他恢复常态,众将军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这才是咱们的都元帅啊,满口的胡言乱语,他要是突然说起正经话来,还真让人受不了,都以为他神经错乱呢! 宋军经过千辛万苦,终于穿过重重障碍,来到了骠骑军的最后一道防线前,突火枪队的队长一声令下“噼里啪啦”的炒豆子声响了起来,数不清的小子弹向宋兵射去。宋兵带队的将军这时都有些绝望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数万具宋骑的尸体,心想:“这群金兵的火器到底有多少啊,怎么打起来个没完,一种接着一种,看来我们是无法冲到他们跟前啦!” 突火枪的数量较少,而且只对近距离的敌人杀伤力才大,在几阵排枪过后,宋兵仅存的三万多骑兵终于来到了骠骑军最前方的阵营。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莫启哲大声喊道:“鄙视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的杂碎儿!兄弟们,咱们这就堂堂正正地跟这些杂碎儿较量一番,让他们知道知道正义之师的厉害!” 骠骑军齐声答应,挺出手中长矛,放缰驰马,向人数远远少于自己的宋国骑兵发动了冲锋,当然以多欺少只能用在对方那帮杂碎儿们身上,而自己这方永远都是正义的化身,就算是以多欺少也是为了正义的事业,是众望所归下的君子行为。 骠骑军以骑兵起家,士兵们自然骑术高超,再加上精湛的拼杀技艺,实际上这支部队已经是金宋两国中最厉害的部队了,无论是哪支部队与之相抗,除非人数是骠骑军的五倍,否则作战必败无疑,可现在天下哪个国家能拿出五十万的骑兵来? 两军快马轰鸣急驰,猛烈地对撞到了一起,残酷的肉搏战开始了。中军的骠骑军负责解决掉残余的宋骑,而两翼的骠骑兵则向宋军步兵包抄过去,准备打口袋战。 莫启哲立马站在军队的最后,和萧仲恭韩企先押阵观战,指挥骠骑军杀敌。这时夜色更加深沉,天上的月亮似乎也害怕见到大地上这疯狂的屠杀,悄悄地躲到了乌云后面,至于那一整天的星星,更是吓得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萧仲恭小声道:“要变天,明天早晨可能要下雨!” 莫启哲道:“幸亏不是刚才下,要不然咱们的大炮可就成摆设了。” 骠骑军冲上去后,首当其冲地碰上了那些宋骑,宋骑根本不是对手,本来就被火器打得够上火了,现在又碰上了大刀长矛,能不更痛苦嘛!骠骑军进入宋骑的阵中,一顿切菜砍瓜般的大杀,迅速解决掉了大半的宋骑,紧接着又开始向后面的步兵发动进攻。 那些宋国步兵见自己这方大批的骑兵转瞬间便死伤殆尽,都是心中慌乱,一见这群要命的阎王冲来,勇敢的便上前对决,胆小的便如火撩蜂房般地四散而逃,许多人逃往宋军的后阵中寻求保护。 韩世忠见前军溃不成军,心中大怒,抽出宝剑命令凡临阵脱逃者一概杀无赦,逃回的宋兵无法,见回来也是个死,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冲锋,只是速度大减,而且不少人也在向战场外面跑,对于这场战斗,宋军的失败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面对强敌,莫启哲和韩世忠采取两种截然不同的对待方式,韩世忠是逃者杀无赦,非要获得完美的胜利不可,而莫启哲不认为暂时性的撤退有什么不对,这场打不过还有下场,胜败乃兵家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取得胜利,盲目的冲锋所导致的伤亡是毫无必要的,而且是愚蠢的。 这种观念使得骠骑军作战极有弹性,不但每次战斗都能获胜,而且就算战败也能保住实力,就象耶律宝室一见逃不掉立即投降一样,韩世忠认为杀俘不祥,所以没要了他们的命,可耶律宝室却不一定感谢他,有机会还要在韩世忠的后院放把火才甘心。 这不嘛,那些本来被认为杀掉都嫌脏了宋兵刀的俘虏们,在骠骑军统领,莫启哲的嫡传弟子耶律宝室的带领下,正兴高采烈地在韩世忠的后院放火呢! 原来,曹天峰带领着一队极其精锐的骠骑军,顺着宋兵挖的地道来到了宋营之中。路上遇到了几批宋军,但只要一遇到宋军,曹天峰就让骠骑军熄灭火把,然后大叫我们也是宋军,救回了皇上和宗老将军,你们快快过来接应我们。 宋兵们一听是自己人,那当然要过来了啊,他们是绝想不到自己挖的地道中竟会出现敌军,又听到对方救回了皇上和宗泽,更是毫无怀疑,纷纷高举火把跑了过来。骠骑军这边是漆黑一片,宋军这边倒是火光耀眼,这目标可够明显的! 骠骑兵是见亮就打啊,数排突火枪轮流开火,宋兵想逃都逃不了,枪声一响便成片成片的倒下,在临死前他们都搞不清楚,自己人怎么打起自己人来了? 曹天峰把“兵不厌诈”这招反复使用,一批批的宋兵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掉了,他们自己挖的地道成了他们自己的坟冢。 踏着宋兵的尸体,偷袭者们来到了位于宋军营中的地道出口处。曹天峰派出几个大嗓门的骠骑兵对着上面喊道:“兄弟们,我们从皇宫里回来啦,还救回了皇上和宗老将军!我们还抓了不少金兵俘虏,你们快点儿下来,帮我们押送俘虏吧!” 在洞口守卫的宋兵听到进宫救人的敢死队回来了,都是大喜若狂,这个救回皇帝的喜讯,使他们放松了警惕性,纷纷下地道来接应战友。可一下地道便发现哪里有什么金军俘虏啊,自己给人家当俘虏还差不多! 这回骠骑军没用突火枪,那玩意儿声太大,他们使用了快刀杀敌,黑暗中进来一个宋兵就杀一个,等上面的宋兵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骠骑兵便爬上来了。他们登上地面的时候,都大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俘虏,我投降啦!” 宋兵以为这些人真是俘虏,最先上来的几个骠骑兵他们便没杀,失去了堵死洞口的唯一机会。假冒俘虏的骠骑兵一登上地面立即大砍大杀,把上当的宋兵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们紧紧护住了出口处,不许宋兵堵死地道口,而后面的大批骠骑兵随即便冲上了地面。 既然撕开了假面具,也就不必再装俘虏了,扔掉了披在身上的羊皮,骠骑恶狼们举起了突火枪,向留守营中的宋兵发动了进攻!“砰砰嘭嘭”声中,附近的宋兵被打死了不少,他们都对这突如其来的敌人感到恐惧,连自己的军营中都这么危险,那什么地方还是安全的? 大批的骠骑军在宋军营中横冲直撞,不但放枪,还开始放火。宋兵的留守将军急忙调兵过来围攻,打算把这队骠骑兵尽数歼灭。可就在这时,宋营中突然杀出另一队骠骑军,虽然这队士兵衣甲破烂,面有菜色,可杀起人来却个个如疯虎下山,势不可挡。 这队骠骑兵正是耶律宝室那批俘虏,韩世忠没杀他们是想在关键时刻把他们也当做人质,跟莫启哲讨价还价一番。这些日子来,耶律宝室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可心里头憋气啊,他跟在莫启哲身边嚣张惯了,整日享福,天天尽是大鱼大肉,现在当了俘虏却是每日咸菜窝头。耶律宝室一吃起这糠做的窝头便想起以前在太原当奴隶的往事,那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耻辱,现在这种耻辱竟又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哪里受得了。 耶律宝室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怎么才能逃跑,可韩世忠好不容易手上才有了点能让莫启哲忌惮的筹码,哪能马虎对待,他派了宋兵对这些骠骑俘虏严加看守,竟把他们圈到了一个大栅栏中,象圈羊一样,圈住了他们。 这种奇耻大辱让耶律宝室气得牙根都疼,非要报这个仇不可,偏巧今晚宋兵全军出击,留守的宋兵人数大减。这时,曹天峰来袭,在宋营中一顿大搅,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耶律宝室便知机会来了,趁宋军跑去围歼曹天峰之时,他一声唿哨,骠骑兵一齐动手,处决了万恶的看守,重新获得了自由。 用莫启哲的话来讲,他们的行为就是“只有用你自己的双手,才能解放你自己!” 憋了这许多时日的恶气,今晚一旦爆发,自然是火力惊人,耶律宝室带着骠骑兵一边在宋营中大杀,一边往火光最盛之处狂奔,根据他平常作战的经验,凡骠骑军所过之处,必是火海一片。 曹天峰见耶律宝室向自己这边赶来,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他叫道:“野驴,怎么着了,被人训啦?” 耶律宝室跑到跟前,气道:“他妈的,别提了,竟然又当了一把战俘,还被圈起来养,真是气死我了!哪日抓住了韩世忠,我非把他关进笼子,当鸡养不可!” 曹天峰一边指挥骠骑军继续放火,一边打趣道:“我猜韩世忠是想把你这头野驴变成家驴,所以把你圈起来养,等训化好了,你就等着拉磨吧你!” “少说废话吧你,赶快放火,等会宋军大队回来了,咱们可就逃不掉了!”耶律宝室叫道。 曹天峰大笑着回答道:“放心,咱们绝对走得了,宋兵再多也不怕!” 耶律宝室不解地看着他,只听曹天峰弄出来一句名言:“佛说过:从哪里来地,就从哪里回去!” 这是哪位佛说的啊?! 韩世忠见前方宋军进攻失利,心中气恼,这个莫启哲怎么这么能打,不都说他是个废物点心吗,除了不讲信用,使奸耍诈的骗人以外就什么本事都没有了吗,怎么打起仗来竟这么厉害!眼见着自己的军队就要全线溃败了,他心里这个急啊,这城外要是打败了,城内不就更是糟糕了吗!刚才韩世忠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进城的敢死队能救出皇帝和宗泽,可现在他觉得这个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了。 忽然之间,后阵的宋兵集体大哗,一齐惊叫了起来,韩世忠回头看去,也是大吃一惊,原来自己的大本营竟着起火来了,火势虽然还没漫及全营,可也着实不小,如再不去救,恐怕粮草辎重等物将要大受损失。 韩世忠当机立断,命令后军回营救火,顺便再把前来劫营的骠骑军杀个干净,打不过大队的骠骑军,只好拿小队的撒撒气! 后军中的数万宋兵接到命令后立即回防,他们都是些步兵,虽然行动挺迅速,可毕竟跑得不快,随着战斗的开始,阵地向临安方向推进了不少,这时的宋兵离大营已经不近了,一时半会还真跑不回去。 放完了最后一把火,曹天峰把火把往地上一扔,笑道:“老驴,跟我走,咱们去趟阴曹地府,去和阎王爷见个面,大家唠唠家常!” “你自己去吧,我没时间!”耶律宝室立刻拒绝了邀请,他还没活过够呢,去那地方干嘛! 曹天峰哈哈一笑,挥手命令军队撤退,他看见了宋军大队正向这里赶来。打打留守营地的老弱残兵,自己这点儿人还没问题,但要想对抗大队宋兵,那可就不行了。 在曹天峰连拉带扯下,耶律宝室只好跟着他进了地道。 一进地道,耶律宝室大吃一惊,随即又是热泪盈眶,他紧紧抓住曹天峰的手,道:“老曹,你可真是个好人哪!为了救我竟然挖了这么长的地道,你可真够哥们儿意思,我啥话也不说了,眼泪哗哗地!咱俩拜把子吧,以后你就是我哥了,我就是你弟!” 曹天峰厚颜无耻地道:“自家兄弟,说谢就见外了。行,既然你有这个心,我也不推辞了,你以后就是我弟了!走,跟哥回家,过两天哥嫁妹子,你可要送个大点儿的红包啊!”“没问题,你妹子就是我妹子,咱们那天好好喝一顿,我跟你说” 一片胡乱打屁声中,这队骠骑军顺着地道向临安城中返回,每隔一段路,断后的骠骑兵便会堵死一段地道,免得宋兵很快就能追来。 莫启哲提着马鞭,纵马小跑,跟着骠骑军大队向前冲锋,他眼看着自己的军队又要打胜仗了,心头欢喜,忍不住便想上去看个究竟,和战士们分享一下胜利的快乐。萧仲恭和韩企先也都跟在他身边,周围则有数百名骠骑亲兵护卫。 与骠骑军交战的宋兵已经陷入了危机,混乱中他们已经无法有效地列阵抗敌了,前面的士兵抵挡不住骠骑军猛烈的冲锋,开始向后面败退,而他们一退又使后阵的宋兵产生了混乱。 渐渐地宋国的军队被切割成了许多小块,在骠骑军的围攻下各自为战。随着战斗的持续,小块与小块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一些宋兵开始明目张胆的逃跑,脱离了战场。象瘟疫一般,有了领头逃的,就有了成批逃的,宋军彻底崩溃了,士兵们不是被杀就是逃走,这仗看来是没法再打了。 韩世忠欲哭无泪,本来以为自己比宗泽强多了,也没看得起莫启哲,可没成想今日一仗,硬碰硬的交战,莫启哲竟把自己打败了,这可真是让人沮丧!为了保存实力,以待日后再战,韩世忠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鸣金收兵,宋兵大队开始向营中返回。 宋兵想要停战,人家骠骑兵还不干哪!想跑?敢打就别怕输,跑啥啊,给我站住! 狂喊乱叫中,骠骑兵催马猛追,象大海里的波涛一般,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拍到了宋军队中,每一次与宋军相接,都会有大批的宋兵阵亡。骠骑军越打越顺手,越打越开心,追着赶着,竟一直把宋兵赶回了大营,而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则顺势便打了进去,在宋营之中大杀大烧,愉快之极。 这时,夜空昏暗到一丝亮光都没有了,如果不是交战的双方都点着不少火把,这仗还真得停下来,敌我都快分不清了。 萧仲恭道:“都元帅,下令撤军吧!我军已然获胜,给了宋军致命一击,达到了目地也就行了。照现在的情况,我军想要全歼宋军已经不太可能了,而且穷寇勿追,小心逼急眼了,韩世忠猛咬我们一口,到那时我们兵员损失加大,那可就实在不划算了。” 要是说别的,莫启哲还真不一定答应撤兵,可一听说是怕韩世忠狗急跳墙,给骠骑军一下狠的,使士兵多受损伤,他便答应了,杀敌多少他不在乎,可要是自己的人死多了,他心里就会疼得要命。莫启哲是什么时候也不会狠下心来让兄弟们多受损伤的。 中军号角吹响,这是回城的信号,骠骑兵训练有素,虽然此时正是得胜之际,但上头一旦下令收兵,他们便不再恋战,立即调转马头向临安城返回。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大海退潮般,片刻间骠骑军便离开了宋营。 看着远去的骠骑军,韩世忠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好家伙,这一仗差点没把宋军打了个全军覆没,要不是夜色深沉,恐怕连自己都得做了莫启哲的俘虏,那可就能和皇上见着面了! 莫启哲一面纵马急驰,一面想着明天定要逼着韩世忠签一份和约,向他多提条件,不把南宋的最后一滴油水榨光,誓不罢休! 这时天色越来越黑,而且还刮起了大风,大风把地上的沙土吹了起来,有不少骠骑兵手中的火把都被吹熄了。莫启哲夹在大军中,只能凭着感觉向临安方向撤退,他现在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身边的萧仲恭和韩企先也不知跑到哪去了,这黑灯瞎火的,找谁都找不着。 莫启哲心中有点不安,叫道:“来人啊,我是都元帅,我在这里,过来几个人!” 他喊完之后,耳听得马蹄声渐渐清晰,奔过来两匹快马,想必是他的亲兵,听到都元帅相招,特来护驾。 听见有人过来,莫启哲放下了心,继续向回跑去。忽然之间,莫启哲感到有点儿不太对劲儿,这两匹快马不象是来找自己的,倒象是来抓自己的,速度极快,毫不停留。如果是自己的亲兵,他们奔近之后,当勒住战马降低马速,跟在自己身后才是,怎么可能对着自己急冲过来,周围黑漆漆的,要是两马相撞,那马上的人还能好得了?掉到地上踩也得被后面的铁骑踩死! 突然之间,天空中一道闪电炸起,借着这刹那间的光亮,莫启哲看到后面那两骑之中,有一名骑士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双臂张开,犹如大鹏展翅一般向自己扑来。莫启哲反应奇快,他立时明白了这是敌人,想要来抓自己的! 放开喉咙,莫启哲大声叫道:“都元帅在前面,他的马受伤了,快快去帮他啊!”他使的这招其实挺好使,放在一般情况下没准还真能把敌人引开,可那空中之人却听而不闻,目标非常明确,我抓的就是你,你喊啥也没用! 电光一闪而过,周围又变成了漆黑一片,莫启哲只感到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后颈,五指一用力,莫启哲登时全身麻木,动弹不得,嘴也张不开了,连呼救都呼不出来了。他猛地感觉到这招他以前遭受过,以前不也是有个人这么抓着他蹦来跳去的吗?他奶奶的,这不是宋兵啊,这是武林高手!怪了,他们抓人怎么都用这一招,真是经典招术! 那人抓住了莫启哲的脖子后,立即飞身落地,这人竟不再骑马,而是快步奔跑离开。这时骠骑亲兵也借着那道闪电,看清了莫启哲的方位,他们跟随莫启哲日久,自然明白他的脾气,一听莫启哲喊出那样的话,立知他受到了危险!无数的骠骑亲兵急赶过来,他们不敢抽刀乱砍,因为看不清对方,怕伤敌不成,反而伤了莫启哲。 那人一落地后,立即快速奔跑,而另一名和那人同来的骑士喊道:“哎呀,不好啦,都元帅被人抓走了,是向西跑的啊,兄弟们快去追啊!”黑暗慌乱中,骠骑亲兵也分不出真假,一听有人这样喊叫,还以为他是自己人呢,看到了都元帅被擒去的方向。亲兵们放声大吼,乱七八糟的向西追了下去。 莫启哲被这人提在手里,头皮发炸,乖乖的,这人不会是个鬼吧,要不就是个妖怪,这天黑成这个样子,十来万人加十来万匹马,他竟然一抓就把我给抓住了,还抓得真准!佩服佩服! 那人仿佛有夜视眼一般,在黑暗中奔跑竟一点都不停留,遇到奔驰而过的骠骑军,他便会躲开,跑了片刻,千军万马中他不但一点儿伤没受,还渐渐地跑出了奔驰的军队,离临安城越来越远。 莫启哲口不能言,但鼻子却还能呼吸,他的头这时靠在这人的身上,只觉得软绵绵的,而且这人身上竟传出来一股淡淡的香气!哇,这人不会是个女的吧? 难道她是个女斥候? 莫启哲刚才以为这人是个鬼,他可不怕鬼,他杀人杀得多了,慢慢的也就不在乎什么鬼呀妖的,但他最怕敌人派来的斥候,他们要是把自己抓起来,那还不得替赵构报仇啊,先把自己给阉了,然后再交换人质!那自己可亏大了,赵构又不是自己阉的,要找你们也得去找曹天峰和木合它尔啊,可千万别把帐算到我头上! 啊呀,莫启哲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韩世忠不是有个老婆叫梁红玉吗?因为她曾上阵擂鼓为夫助战,所以流芳百世,她既然敢跑到战场上去敲大鼓,这说明她也有点本事,说不定还是个武林高手之类的!今天我和她老公开战,打得韩世忠大败而回,想必把这梁红玉给惹恼火了,于是就跑来抓我,想给她老公出气!没想到还抓得真准,一下子就把老子给抓住了! 嗯,对,这个女人一定是梁红玉!好个小娘皮,你比你老公厉害多啦,竟能让老子当了你的俘虏,了不起!你以后要是跟韩世忠感情破裂,想要改嫁的话,不如告诉老子,老子这便娶了你! 跑着跑着,莫启哲忽然听到了江水流动的声音,好象是来到了钱塘江边!他奶奶的,怎么老子一被抓,刺客就会往江边跑,是不是老子五行缺水啊?看来以后有机会得找个算命的来算算,这五行缺水,该如何化解呢? 这人来到江边,把莫启哲狠狠扔到了地上,好象生了他多大气似的。莫启哲身子一着地,立即痛呼出声,这回他嘴可能张开了。他一边揉着屁股,一边道:“小玉,干嘛呀这是,有话好好说,你是不是在你老公哪儿受气啦?别把气撒到我身上啊!”“小玉?小玉是谁?你什么时候又认识了个小玉?”那人问道,语气中大含醋意。 莫启哲闻言一愣,虽然天黑,他看不清这人的长相,但一听声音他立时就认出这人是谁了。 “你你还好吧?我都担心死你了!”莫启哲惊喜交加地说道。 第六十二章螳螂捕蝉 “你担心我?骗人!你除了你那个老婆以外,哪还会担心别人!”话虽然如此说,这人的语气却已是大为缓和,甚至有了一丝笑意。看来被莫启哲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并大叫担心,很是让她开心。 莫启哲笑道:“是吗,你说我除了我的老婆以外谁都不会担心?可我刚刚说过担心你都快担心死了啊!你这话岂不是说你是我的老婆?春风,我可从没料到你这么想做我的老婆啊!”这个抓莫启哲来江边的人正是明教教主大美人春风,如论相貌春风一点儿不比香宁公主差,甚至比临安的第一美女还要美上几分。两人曾同生死共患难过,要说莫启哲见到她会不高兴,那可就是假话了! 春风听到他一张口就占便宜,想要发脾气,可又发不出来,歪头想了想,虽觉得莫启哲这话大有语病,可一时竟想不出怎么反驳。不过,美女拥有一个绝对的权利,那就是可以无理取闹,只要大发娇嗔既可。她抬起脚对着莫启哲轻轻踢了一下,道:“死流氓,让你又胡说八道!” 谁知,她这一脚踢到莫启哲身上后,莫启哲忽地大声呼痛,双目翻白,全身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哆嗦,就差没口吐白沫儿了! 春风大惊,黑暗之中她这随便的一脚是不是踢到莫启哲的穴道上啦!人体穴道众多,相差不过分许,有手指点穴都不一定点得准,何况黑灯瞎火的用脚去踢!春风武艺虽高,可终还经验不足,她见莫启哲一副要归天的死相,登时着起急来,来到他身边,俯下身子去查看他的伤势。 “启哲,你怎么啦?我踢中了你哪里?快让我看看!”春风焦急地想要给莫启哲“急救”一下。 忽然,莫启哲一伸胳臂,抱住了春风,春风一个不小心,就上了他的当,她站立不稳,便向莫启哲身上倒去。 莫启哲笑道:“咦,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就来向我投怀送抱,那我也不好意思客气啦!来,小心肝儿,让你老公我亲一口!”说完,毫不客气地伸嘴过去,在春风的脸蛋儿上“啵”的打了一个超级带响的大啵! 春风心中一惊,便知好心反被狗咬,上了这流氓的恶当,她双手一推莫启哲,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什么事只要让莫启哲得上手不,是得上嘴,他就会缠住不放,哪有那么容易就让美人儿跑了的! 意犹未尽,莫启哲把另一只胳臂也伸出来了,抱住了春风的头,把她向自己身上抱来,随即扶正了她的头,伸嘴向她的樱唇上吻去,春风猝不及防,再次遭了他的狼吻,女人的天性发做,自然而然地她就想张开口呼救,不过,莫大色狼就等着她张开嘴哪! 春风这下子可亏大了,被莫启哲结结实实地亲了个湿湿的吻,其火辣爆热的程度,足以惊天地,泣鬼神,气晕观音,妒嫉死佛祖。春风只觉得全身酸软,想要暴扁莫启哲,却又抬不起拳头。又羞又急之下,她膝盖一顶,向莫启哲致命之处顶去。 可惜,莫启哲全身都披挂着甲胄,下身也有鱼鳞甲护体,春风这一下子攻击性虽强,杀伤力却是一点儿没有,顶了莫启哲之后,不但没让这色狼感觉到疼痛,反而让他更兴奋了,两腿一夹,全身都缠住了春风,一个大翻身,把怀中的大美人儿从上面翻到了下面,身子随即便压了上去,两只色手不停,上下其手的大占便宜。 黑暗之中,春风被他这么欺负,差点儿没气晕,可她现在是绝不可以晕的,她一晕可就没有抵抗力了,以莫启哲明知世上有“廉耻”二字,可却坚绝不遵守的性格,谁知他还想要做什么! 春风这下子可急了,用手指猛掐莫启哲的耳朵,力透指尖,直把莫大色狼掐得“嗷”的一声痛叫,抬头离开了春风的嘴唇,春风顺势一个肘锤,打中了莫启哲的胸口,这下子用力极大,春风可是真的着急了,这一招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道,莫启哲虽然胸前有铠甲护着,可也被这一下子打得够呛,连连咳嗽着从春风身上掉了下去,翻身仰天躺倒,犹自用手捂住胸口喘不过气来。 春风坐起身来,还觉得不够解气,挥掌“啪”的一声脆响,给了莫启哲一记五指山。莫启哲缓了口气道:“好,打得好!打是亲骂是爱,刚刚亲完自然是要打的,不过打完是不是还应该再亲亲啊!”春风用手背使劲儿地擦了擦嘴唇,气道:“呸,你真是不要脸,竟能干出这种事来!你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 莫启哲也慢慢坐起了身子,笑道:“我不敢做的事其实挺多的,但不包括这件!呵呵,你可真香!没办法,你的香气太诱人了,我一闻到这香气就会从好人变成狼人!狼嘛,这种动物总是用嘴来表达感情的,这点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喔,所以这件事责任在你,是你的不对,谁让你这么香了,害我变成了狼人!” 春风听他强词夺理,她的狡辩功夫可照莫启哲差多了,只好又“呸”的一声,道:“你的嘴好臭!臭不可当,简直臭得可以杀死人了! 莫启哲悻悻然地道:“不好意思,这几天有点儿上火!”顿了顿又道:“想你想的!所以我嘴臭也得怪你不好,竟然这么久都不来见我,可知我想你想得花儿都谢了,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黯然伤神啊!你说我上这么大的火,嘴能不臭嘛!” 春风站起身来,她虽气莫启哲不正经,可她对他的人品也实在没敢抱什么希望,所以也就没有立即杀他灭口的打算。她向四周望了望,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伸手入怀取出了一支小火箭,晃动火折点燃了,向空中抛出,一道蓝色火焰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啪”的一声爆响,这是明教用来招集人手的信号箭。 莫启哲“哎呀呀”的叫了起来,不耐烦地道:“你又要叫谁呀?别叫了,跟我回临安去,等咱们回到汴梁后,我就娶了你做老婆,你搬进皇宫里去住,不比你成天在江湖上打打杀杀强多了!” 春风嗔道:“谁说要嫁给你啦!你少胡说八道!” “好好,是我胡说八道,你没说过要嫁给我,是我自做多情,行了吧!”莫启哲拍拍屁股,也站了起来。 这时天空划过几道闪电,莫启哲道:“看来就要下大雨了,咱们找个地方躲会儿吧。” “不,我要等吕梦得孟胜他们来,说好在这里汇合的。”春风道。 莫启哲整整了盔甲,不快地道:“等他们干嘛,走,跟我回军中去。我刚打了胜仗,要举办庆功大宴,我请你首席,就坐在我的身边,让我手下的将军们都见见你!” “你少废话吧,谁要跟你去军中啊!我来抓来找你,是想跟你要回圣火令,只要你把它给我,从此咱们就各奔东西,谁也别再见谁!”春风气乎乎地道,这家伙拿了明教镇教之宝,竟象个没事人似的,一句要归还的话都没有。 莫启哲摇了摇头,笑道:“这么说我更不能把它还给你啦!” “为什么?那又不是你的东西,你为什么霸着不还人家!” “嘿嘿,我要是把圣火令还给了你,你不就要跟我各奔东西了吗,那怎么可以!我是绝不会傻到让你背夫私逃的!哈哈!”莫启哲得意洋洋地大笑道。 春风很生气,小脸蛋儿羞得通红,幸亏是在夜里,莫启哲也没清她的样子,要不然又得说出更让人下不来台的话来,不把她羞死誓不罢休。 莫启哲笑声稍歇,忽道:“你的手下要过一会儿才能到,趁这段时间,咱们再亲热亲热吧!”说着便伸手要拉春风过来。 春风吓得尖声大叫,空有一身武艺,但对着这头色狼,竟然忘了使,只顾得左躲右闪地逃离他的狼爪了。她忽然灵机一闪,道:“你就知道耍无赖,嘴上说得好听,说多喜欢我!既然这么喜欢我,咱们又这么久没见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 莫启哲闻言一呆,是啊,光顾着高兴了,却忘了问美人儿是怎么脱的险,还不辞劳苦地跑到大军中把自己“请”来相见! “对啊,你是怎么脱的险?”莫启哲停止了耍流氓,放下色手问道。 春风见他终于正经起来,便道:“那日你掉下船去,可把我急坏了,本想” 莫启哲忽然打断她的话,摆手道:“等等,等等。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当时是掉下水去了,而你还在船上,我的情况比你严重多啦!既然如此,你见到我为什么不问我是怎么脱的险,反而要我先问你的?” “这个”春风心道:“你可是个大大有名之人,你那点儿破事人尽皆知,教中兄弟们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我都已经知道啦,又有什么好问的!”她硬着头皮道:“谁让你欺负我了,我一时就没想起来问。” “那你自己的事倒没忘了,还把我一路提到这里,不象话!不行,你得补偿我,快点儿过来,让我好亲亲!”说着,莫启哲猛地扑向春风,拉住了她的衣襟,就要强行非礼。 根据现代泡妞专家研究,对待美女有两种常用的追求方法,一种是真心感动,既对她百依百顺,情愿做她的小小狗,为她排忧解难,最终得到她的真心,不过这招需要的时间较长,对男方的要求也较多,所以属于理想化追求方法;而另一种就是死皮赖脸,穷追猛打型,就算美女想杀了你,把你送进警察局,你也不能退缩,其使用的招术根据各人脸皮厚度的不同,稍有差别,这招可以速成,条件也简单,只要脸皮厚既可,可以说是比较实用的。 莫启哲现在使用的就是后一招,而且由于他功力高深,所以他现在打的主意就是把生米煮成熟饭,就在这钱塘江边终结了美女春风。 春风踢出连环脚,把扑上来的莫启哲一顿暴踹,不许他靠近自己,她武艺精湛,就算没学过防狼术,也照样能把莫大色狼打成大猪头!可一顿海扁之外,发现莫启哲毫不在乎,继续奋力抓向自己,似乎这些拳脚都打到了别人的身上,而不是打在他自己的身上! 春风大急,自己打死他倒是不废吹灰之力,可也不能真打死他啊,那自己可舍不得!无可奈何,她只好转身逃跑,顺着江边向东跑去。莫启哲**熏心,他抓俘虏抓习惯了,这时竟全然忘了自己才是那个被抓来的俘虏,他见春风逃走,立即不知死活地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大声叫道:“春风,春风,等等我,我还没亲够呢!” 就这样,武艺高强的明教教主春风,被一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臭流氓追得落荒而逃,臭流氓追得起劲儿,还在身后连连苦求,要美女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非礼一下! 跑出不远,忽然江中亮起了几只气死风灯,在夜风的吹动下,摇摆不定,灯光忽隐忽现,这灯是向江边移动的,看来是接应春风的明教教众到了。 春风停下脚步,向江中大声喊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抓到莫启哲啦!” 莫启哲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追了上来,见春风不动,他立马儿从后面扑了上来,抱住了春风的细腰,气喘吁吁地道:“这回看你还往哪儿跑!你的人来啦,怎么搞的,竟然来得这么快,你让他们回去,再重来一遍!” 春风心道:“这来得还叫快啊,我还嫌慢呢,要是再晚来一会儿还不知道得发生什么事呢!”她小声道:“放开我,你想让别人都看到啊!丢不丢脸哪!” 莫启哲把脸埋进她的秀发中,深吸了一口香气,道:“你看我象是怕丢脸的那种人吗?” 春风怕船上的人听到自己正在被人吃豆腐,那自己这教主可没法当了,她只好一边挣扎,一边压低声音道:“别闹了,再闹我真生气啦!” 莫启哲也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春风亲热,他道:“不闹也行,你得跟我回临安去,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跟我好好说说。还有,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抓到赵构了,还有他手下头号大将宗泽,你不是恨宋朝的皇族吗,我替你报仇了,我把赵构给阉了,让他断子绝孙做了太监!怎么样,开心吧!” 春风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了,我的人什么都查得到!” “什么都查得到?嘿,不见得吧,那你们查到那个宝贝圣火令了吗?”莫启哲不屑地道,明教那帮高手到现在还以为圣火令是在自己手里,侦查功夫实在算不上高明。 一听莫启哲主动提起圣火令,春风马上停住了挣扎,问道:“你把它放到哪里啦?我的手下竟怎么查也查不出,你放得还真保密!” 莫启哲心道:“哪里是保密,是根本没有,没有的东西你们要是能查出来,哪可真叫本事了!”他道:“你答应给我做老婆,我就把它还给你,当做聘礼!” 春风就知道这小子一定会趁机提条件,一点儿没料错,他脸皮还真厚,一张嘴就要了自己的终身。春风咬了咬银牙,嫁给莫启哲她倒挺情愿的,可令她生气的是这家伙已经有老婆的事,一狠心,春风道:“行,嫁给你就嫁给你!不过” 莫启哲一听她充婚,大喜之下,就要把手伸到春风衣服里去,春风赶紧抓住他的手,道:“我还没说完呢!我有个条件,你先答应了再说!” “你说吧。” “我要你先答应了!”春风语气中已经带了一点儿撒娇的意思。 莫启哲是什么人,他可不是轻易上当之人,一听春风要他先答应,他就知道这事肯定不好办,既然不好办那自然就不能立即答应了,他道:“你说说看,你还没说呢,要我怎么答应啊!”春风小小声地道:“我要你把你家那个老婆休了,然后再娶我!”声音细若蚊声,这个话说出来可真是不好意思。 莫启哲哈哈一笑,原来是这个啊,这个好办。春风不了解情况,一直错把香宁公主当成了自己已婚的老婆,熟不知他们二人并未真正成亲,既然不了解情况,那上当可就别怪我了,他道:“成,为了娶你,我什么都豁出去了!我保证,我在娶你的时候一定是个单身汉,怎么样,这回满意了吧!” 春风听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心中也是高兴,这说明莫启哲爱自己爱得非常深,为了自己什么事都肯做!可转念又一想,这样做好象有点儿对不起他的那个老婆,她又吞吞吐吐地道:“那你原先的老婆怎么办?要不然,就别休她了,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这个嘛嘿嘿嘿,让我好好想想,咱们以后再说!”莫启哲心中好笑,春风还是心软啊,要是其他女人才不管别人的死活呢,只要自己好就行。不过,要是香宁公主突然发现自己多了个姐妹,她会不会把我就地处决了啊?唉,男人啊,太英俊潇洒了也实在是件麻烦事! 木桨划动,水声渐闻,几艘船靠岸了,其中一艘船上的人直接登陆,向二人奔来。春风奇道:“怎么来了这许多船,我记得我们只有一条船啊!”莫启哲见有人过来,他对于明教众高手的变态作风很是头疼,只好用手在春风的柔腰中使劲儿捏了一把,占足了便宜,这才放开她,并且向后退开了几步,保持住君子对待淑女的应有距离,表情正经,一脸的严肃相。 夜风渐疾,那几个跑过来的人中,当先一人手提灯笼。离远了看不清他们是谁,可当他们奔到近前时,春风惊叫了一声,原来,这些人并非是明教教众,而是一些身穿轻甲的金兵! 莫启哲也看清了来人,心中惊疑,这些人不是自己的部队啊,他们是谁啊? 春风见事不妙,自己的人没来,倒招来了一大帮金兵,毫不迟疑,她拉住莫启哲的手,转身就跑。莫启哲心道:“跑什么啊,这些人都是金兵,官再大也大不过我去,老子拔下根脚毛都比他们腰粗,有什么好怕的!” 他使劲儿拉住春风,笑道:“怕啥,看我的!”随即对着这几个人大声吼道:“站住,哪部份的,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给本帅报出你们的番号来!”语气非常的威严,把都元帅的架子摆得十足。 那当先一人把手一招,这几人迅速把莫启哲和春风围了起来,这手提灯笼之人显而易见是他们的首领,是个金廷将军,他听莫启哲自报为元帅,不由得一愣,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竟能遇上金军的元帅,不愣才怪呢! 金兵们没有立即动手,这将军抬高了灯笼,问道:“请问这位将军,您是” “混帐,没见到本帅穿是什么盔甲吗?还敢问我是谁?”莫启哲那件代表猛安谋克身份的麒麟铠坏了,所以他现在穿的是萧仲恭送给他的一套都统盔甲,虽然官职小了好几级,可也远远大过眼前这位将军。 这将军看了一眼莫启哲身后的春风,冷笑了一声道:“什么‘本帅’,我看你是个假冒的,你包庇朝廷要犯,可知这是什么罪吗?”说完,也不等莫启哲回答,把手一挥,那几名金兵一起冲了上来。 春风放开莫启哲的手,挺身上前迎战。莫启哲则勃然大怒,混帐王八羔子,竟然敢跟老子叫板,你们不要命啦! 可双方这一动上手,莫启哲猛然发现,这几人并非普通金兵,而是武艺极为精强的高手,春风只和他们拆了三五个回合,便已是全然落了下风。 莫启哲突然明白了,这些人肯定是金国朝廷派来的大内高手,前些时候自己还奇怪呢,我在前线闹得这般欢,金国为何一直没有动静,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已有不臣之心吗?现在看来,金国方面已经开始行动啦,要修理老子。他奶奶的,这些人是不是来抓我的啊!那么他们怎么又叫春风为朝廷要犯? 他们抓春风不会顺便也把我抓走吧,老子这几天一直想要起兵北返,这回恐怕是要提前起程了!如果被他们抓住,那可就不是回汴梁啦,而是去金国的五国城,那地方可是龙潭虎穴,到了那里,就算不被扒下一层皮,至少至少也得扒下半层来! 第六十三章无主水军 与春风交手的这几人要是单论武艺,个个不如春风,可一齐动手却是大占上风,春风越打越是心寒,她已然发觉眼前这几个人似乎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杀手,可金国朝廷怎么会养杀手呢? 莫启哲所料不错,这几个人果然并非普通金国士兵,而是专门负责暗杀名臣大将的武士!金国以武力立国,朝中大臣俱是些能征惯战的武将,而其中桀骜不驯的也不在少数,他们大多手握重兵,这种人一旦要是存了不臣之心,起兵造反的话,无论成不成功,都会给金国整体实力带来巨大的损失。 金太宗完颜吴乞卖之所以能把完颜宗望踢到一边去,从而登上皇位,靠的便是朝中某些大臣的鼎力相助,可当他做了皇帝后,又对这些人起了疑心,怕这些人再立别的皇族成员为帝,他们有立一个皇帝的实力,自然也就有罢免一个皇帝的本事。 鉴于此,金太宗便从大内侍卫中选拔出一批武艺精强之人,通过特殊训练,把他们培养成一群杀人机器。只要发现朝中哪个手握实权的大臣或者将军有了篡位夺权之心,也用不着明刑正典,直接就派这些人去把那大臣暗杀掉,然后随便找个借口,比如说是被大辽余蘖刺杀的,马马虎虎的抓几个“刺客”杀掉,把这事掩盖过去即可。这样又可以除掉大臣,又不会让人说是兔死狗烹,当了皇帝便杀功臣。 这些人此次前来不是来杀莫启哲的,而是来杀完颜宗望的。而要杀完颜宗望的原因却是因为莫启哲,完颜宗望立了莫启哲为军中第三人,一下子便抓走了完颜宗翰一半的兵权,实力大增,他的这种行为打破了金国国内实力的平衡,给了金太宗一记当头棒喝。 金太宗嘴上虽然答应了立莫启哲为骠骑大将军的要求,可心中却明白完颜宗望这个前朝王子,至始至终也没有忘掉那个本来属于他的宝座,时刻准备着夺回皇位。这种行为很明显地表现在了军权上,看来他是想通过武力夺回皇位了!这种事情金太宗是绝对不能充许发生的,而阻止这种事情发生的最有效也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暗杀!前些时候,为了加大南侵的力度,金国曾派出一支巨大的水军去增援完颜宗望,可现在金太宗既然有了要杀完颜宗望的念头,自然就不可能把这支水军送到他手里了,否则岂不是更增加了他的实力。金太宗为人倒也干脆,想到便要做到,他立即派人去颁旨招回水军,而这些颁旨的人恰恰便是杀手,他们带了命令要在颁旨之后,去暗杀完颜宗望。 这些金牌杀手追上了水军之后,正想着怎么让水军主将完颜宗强班师呢,因为完颜宗强是完颜宗望的亲弟弟,是完颜宗望的铁杆支持者!完颜宗望如要造反的话,这完颜宗强绝对是第一个响应的。杀手们本打算要是完颜宗强敢抗旨不遵,不肯回师的话,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连他也一块干了。可谁知到了水军之后,才知道原来完颜宗强早死了,是被一个叫明教的“恐怖组织”杀掉的,这组织比他们这些杀手还要恐怖三分! 杀手们大喜,立即取出圣旨,强令水军不得增援临安的金军。这些杀手们的脑袋也是糊涂,他们杀人本事不小,带兵却是半点经验没有,连临安统兵的元帅是谁都没弄清楚就按兵不动。其实当时攻打临安的元帅是完颜宗翰,而非完颜宗望。 这下子可好,水军明知金军攻战失利,却不去支援,结果害得完颜宗翰北返之时全军覆没。那完颜宗翰可是支持金太宗的人啊,杀手们大脑便秘,来了趟临安不但没削弱都元帅的实力,反倒把金太宗的实力削了个精光,这事要是让金太宗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直接就得下命让这些杀手挥剑自宫,以谢其罪。 这些杀手还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误呢,一个个都挺自满的。因为那日钱塘江大战,明教战船重创了金军之后,安全撤离,金国水军没能追上他们,所以他们便每天都说水军的将领是废物,竟然连杀害主将的凶手都抓不着。水军将领们都特别讨厌他们,可又拿他们没办法,只能任这些混蛋整日叫嚣着要把明教一举扫平。 这些日子,杀手们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明教身上,经过严密调查,得知南岸一户渔家曾得到一柄价值连城的软剑,可没几天软剑又被人重金赎走了,他们便顺藤摸瓜,一路追查,终于得到了明教今晚要有行动的消息,虽然不知明教具体要干什么,但却知道了他们要在钱塘江汇合的地点。于是,杀手们尽数而出,前来捕捉春风,想要立一大功。 春风左支右挡,香汗淋漓,渐渐的支持不住了,莫启哲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他站在一旁连连怒吼,让这帮金兵住手,否则军法从事!只可惜这些人听而不闻,压根儿就没把这位新上任的都元帅当回事! 这时候,天空中又是几道闪电,随后传来隆隆雷声,瓢泼大雨紧跟着便下来了。那将军手中的气死风灯被大雨浇灭了,他索性把灯笼一扔,也挥掌上前捉拿春风。 “刷”的一声轻响,春风腰中软剑出鞘,横削竖剁,继续与这几个金兵缠斗。只听她带着哭腔大声叫道:“启哲,启哲!你快跑吧,不用管我!” 莫启哲“嘿嘿”笑了几下,心道:“我这时要是跑了,我还是个人吗?当你男人那么没出息么!” 春风头发散开,招术渐乱,那金廷将军趁着春风和莫启哲说话之际,一记扫膛腿向她小腿踢去,春风纵身相避,谁知这招是这几个杀手平常习练已久的招术,一见春风上当,他们一齐出掌向春风拍出。春风人在空中避无可避,挥剑狂舞,终于挡住了其他几个人的攻击,可那将军随后而来的一掌却未躲开。 在春风下落脚刚碰地之时,那将军的手掌便搭到了她的肩头,春风顿感肩上犹如千斤负体,半身酸痛,还没等她缓过一口气来,背上一麻,那将军点中了她的穴道。 “好乖乖,这小娘们儿手底下真硬,咱们出来办差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硬的对手!怪不得完颜宗强也折在她手里了!”那个将军赞道,紧接着一打手势,这几名杀手又向莫启哲围来。 杀手们都以为既然这个小姑娘武艺这么精强,那这个嗓门儿奇大的将军武艺不得更高了嘛!所以这次他们一齐出手,而且一出手便同时使出了最厉害的招术。一人用擒龙爪,一人使虎爪力,两人用大力鹰爪功,剩下的几人干脆两臂成圈,十指张开,向莫启哲的脑袋罩来,他们使的这招是从女真人最擅长的套马术中演化而来。人人招术均含有极厉害的后继变招,尤其是那将军使的招术更是绝妙,双手犹如中风一般,上下乱晃,想以此迷惑莫启哲,让他猜不出自己到底想攻他哪里! 众高手心中都道:“嘿嘿,好小子,看你跑不跑得了!”相信无论这假冒的元帅武功再高,躲避再快,也非得中上个一招两招的! 谁知,耳轮中就听“哎呀”一声大叫,被众人认定是武艺超群的莫启哲别说还手了,连躲都没来得及躲一下,就被众杀手严严实实地抓住了!弄了半天,他不但是个假冒的,而且还是个伪劣的元帅!众高手一式制敌,什么后继招术也没用上! 那将军和杀手们同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赶情儿白紧张了半天,他们这才知道这小子刚才为什么不上来帮那个小姑娘的忙了,原来不是自重身份,不屑与自己这帮人动手,而是他干脆就不会武功!他妈的,你既然不会武功,干嘛还叫得那么大声,一个劲儿地威胁我们,我看找死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这小子才对! 这时只见莫启哲身上四五处大穴都被拿住了,不但如此,头上脸上还盖着五六只大手,把他的脸都挤变形了! 莫启哲一动不动地站着,关键是他想动也动不了,身上这么多只手,他要是能动得了才怪呢! “大大哥们,小弟也是个爷们儿,身上有的那点儿玩意,各位也都有,就不用摸我的了吧?麻烦你们把手放开成不成?”莫启哲结结巴巴地道,他刚刚吃完了春风的豆腐,报应随后就来了,这时竟被一大群傻老爷们儿吃自己的豆腐!如果是美女的小嫩手摸上身,那就一个字叫“爽”可一堆男人的手摸上身,那就只能说是恶心了。 这几名杀手把手放开,抓着莫启哲和春风就要往船上走。这时大雨倾盆,闪电一道接着一道,每一道闪电炸起,天地都会被照亮,刹那间钱塘江边都会亮如白昼。在一道闪电过后,只听远处有人高声叫道:“什么人?江边那几个人,说的就是你们,给我站住!” 莫启哲一听这人的叫喊声,心中大喜,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新上任的都统勇将杨再兴!好,有他到来这些人想必不是对手,而且他是都统,要来肯定不会是一个人来,身边至少也会带个百八十人!他奶奶的,百八十人打几个人,就算这几个杂碎武艺再高,也照样能把他们的蛋黄都给打出来! 莫启哲高声大叫:“我是都元帅,我在这里!我被人抓住了,再兴,快过来救我!” 那将军听到莫启哲大呼小叫,心中生气,便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莫启哲疼得大叫:“哎呀,踢中我啦!我中了内伤,再兴,再兴!” 雨声中夹杂着马蹄声,数不清多少匹的战马向江边驰来,这可不是百八十人,至少有几千人同时赶来。 那将军也听清楚了,怎么会来这么多人,难道说这身穿盔甲之人真是什么元帅?不可能啊,金军两个元帅自己都认识啊,这小子谁也不是!又难道是宋军的元帅?可他为什么又穿金国的军服?这杀手首领脑袋一时没转过弯儿来,这种时刻也容不得他细想,把莫启哲和春风连拉带扯地抓上了自己的大船,开船远离了江边。 杨再兴发觉都元帅被人掳上了一艘大船,一纵马便追入了水中,他身后的骠骑兵也纷纷拍马下水,向着大船追了过来。 满天的狂风暴雨,这些杀手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追来,只是感到四处都是叫喊声,马蹄溅水声似乎把雷声都盖了过去。这时一名杀手惊问道:“大人,我们是不是抓了不该抓的人啊?这人好象非常有权势啊!”另一名杀手也道:“是啊,咱们一定是抓错人了,说不定这家伙这位将军真是元帅啊!”那带头将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抓已经抓了,就算抓错了也不能承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灭口了事,省得他日后报复!” 这时的莫启哲就在他身边,他虽然全身不能动,但他却在扭头观看春风,看看她除了穴道被点之外,还受了什么伤。猛听得这将军料到自己身份之后,竟还要杀人,莫启哲不由得一阵心寒,这人好狠毒的心思啊,他可不象是平常的带兵将领,纯是一个杀人机器! 莫启哲心念转动,他到此地步,料知命悬人手,哀求也是无用,眼前只有胡诌,再随机应变,他笑道:“这位将军此言差矣,所谓不知者不罪,你刚才又不知我是谁,虽然对我有那么点儿小小的无礼,但我是何等人,所谓宰相肚中能撑船,我这都元帅的肚里就算撑不了船,但划几只木筏还是不成问题的。你怕我日后报复那是大可不必,本帅岂能如此斤斤计较!” 他这番话说得好听,把自己标榜成一个不计前嫌的大度君子,实际上他身处险地,这番话说出口,就算不是求饶,但求饶之意也是一览无遗! 船板上风大雨大,后面又有骠骑军舍命相追,那将军哼了声,道:“先带进舱里再说。” 一名杀手抓着莫启哲的后领,把他提入船舱,而春风则由两名杀手架着跟随在后。此时杀手们早已看清了春风的如花娇颜,但他们下手杀人虽狠辣异常,可在个人品质方面却比莫大色狼不知要高出多少,即使面对这绝色美女,他们也没有上下其手的大占便宜,吃春风的豆腐。 莫启哲见他们没有趁机调戏春风,心中稍定,暗道:“他妈的,就凭你们没为难我的小宝贝儿,等我手下追来之时,老子便给你们留个全尸!” 一进船舱,莫启哲只觉得灯光耀眼,从外面黑暗之处刚一到灯光明亮的舱中,他还真有点儿不适应,把眼睛眯了起来,莫启哲抬头向舱内看去。只见舱中坐了满满一屋子人,足足有三十余员战将,有的坐着,有的站着,姿态不一,但表情却是相同,都是一脸的焦急之色。 当中为首的一员大将,也是身穿都统服色,满脸的胡子,神色憔悴,他一见那杀手将军带着两人进来,忙问道:“朵儿斤总管,你抓到了杀害完颜将军的凶手了?” 这杀手将军名叫朵儿斤,是金廷大内侍卫副总管,他手下的杀手真正身份也都是大内侍卫,只见他很不屑地把嘴一撇,道:“抓到了,也不知有什么难抓的,哼!”一名侍卫也冷声讽刺道:“世上废物特多,可笑的是这些废物总是把别人也想成是废物,须知世上之人并不都是只会吃饭的饭桶!” 那将军一听侍卫话含侮骂,气得腾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按佩刀刀柄,双目向他怒目而视。 朵儿斤“嘿嘿”冷笑了几声,道:“蒋都统不必生气,他说的是废物,你如此生气,难道说自认为是废物吗?” 他这话一出,满屋的将军一齐向前踏了一步,右手全都抚到了刀把之上,他们这几日连着遭这些大内侍卫指桑骂槐的侮蔑,实已忍无可忍,今晚又听这朵儿斤指名道姓的骂人,那可真是不能再一味退让了,朵儿斤如不道歉,今日便要他血溅舱中! 那几个大内侍卫毫无惧色,他们是皇帝亲信,向来不把外官放在眼里,何况这许多时日来水军将领始终没有抓到明教凶手,而他们一来就抓住了春风,自然就由瞧不起的程度上升到了蔑视。这些侍卫一见水军将领们要翻脸,他们也齐齐拿出兵器,站到了朵儿斤的身后。 眼看着一场火拼就要开始,莫启哲心中大喜,赶情这些人不是一路的啊!这可就好办了,老子别的本事没有,浑水摸鱼的功夫可不是白盖的! 他急忙道:“蒋都统,蒋都统!你认不认识我啊,我是莫启哲啊,是都元帅的手下!” 这水军都统姓蒋名山,是完颜宗强的副手,完颜宗强死后,这些日子便由他来指挥水军,本来是要进临安支援金军的,可偏巧遇上了朵儿斤他们,朵儿斤用圣旨硬压水军,结果现在造成金国东西两路军齐败,战机一失再失,再这样下去的话,这支水军极有可能被宋国的水军歼灭,金国陆地上的战斗都失败了,水上的就更别提了,金国的新建水军岂是宋国百年称雄的水师之敌。 蒋山一直想进临安去找莫启哲,这莫启哲是都元帅完颜宗望的心腹手下,而这支水军又是完颜宗望亲弟弟的部队,所以蒋山自认为他和莫启哲应该算是一个派系的,他在这种危急时刻去投靠莫启哲,料想这位骠骑大将军不会不理自己的死活。可这位大内来的朵儿斤就是不许蒋山进临安,朵儿斤怕莫启哲再增实力,有了水军他岂不是更强大了,带给金国的潜在威胁也必会更大。 忽听莫启哲自报姓名,蒋山一愣,他虽不认识莫启哲,但骠骑大将军的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也顾不得和朵儿斤一般见识了,踏前几步,走到了莫启哲身前,问道:“这位将军,你说你是莫启哲大将军?你说的是真是假?” 莫启哲这时浑身被大雨浇透,狼狈不堪,但他身上穿的都统盔甲却假不了啊,他苦笑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我今晚与宋军韩世忠大战,得胜还城之时,被”莫启哲忽想可不能说春风是谁,这些人来路自己还不完全清楚,实话不必说得过早,他接着又道:“我偶见一绝色美女,心中喜欢,便一路追赶,想娶她回去做个做个押军夫人,谁成想刚刚抓到了她,却又被这几位兄弟给抓住了,我想这一切都是误会,大家把话说清楚也就是了,蒋都统,麻烦你快点把那美人的穴道解开,让她受了委屈,小弟实在心疼得很!” 蒋山转头看了一眼春风,果然是个绝色美人儿,他心想:“先不管这人是否真是莫启哲,可他身穿都统军服,至少也是个和我平级的,我现在趁他落难之际,拉他一把,说不定以后就用得着他,这种时候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 蒋山道:“英雄爱美人,莫将军看上的美人自然不能让她受了委屈!”说着,他伸出手去,就想给春风解开穴道,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下了,回过头来,神色尴尬地看着莫启哲,道:“怎么个解法,我不会啊!”莫启哲闻言脸色一绿,心想:“这人是个带兵的将军,又不是武林高手,解穴这玩意他自然不会,我这是问道与盲了!” 突然之间,那几个大内侍卫发出一阵爆笑声,朵儿斤狂笑着说道:“你们这些水耗子,真是无能之辈!怎么,连解个穴也不会吗?我真为完颜宗强叫屈,他有了你们这帮废物手下,想不死都难!哈哈哈!” 莫启哲一听完颜宗强之名,登时想起了那个金阿鲁,以前自己在海上杀的那个金军大将不正是叫这个名字吗?原来这姓蒋的都统就是那批海上来的援军啊!他心头一紧,忽然想到,自己杀完颜宗强之事天下只有春风一人知道,她是绝不会出卖自己的,那岂不是就等于无人得知了嘛!这些水军军官失了主将,现在可不就成了无主之人!嘿嘿,莫启哲心中诡计连闪,有了个打算! 水军将军们听到朵儿斤骂他们是水耗子,无不勃然大怒,脾气急躁的当场就破口大骂,有的更是直接抽出了刀子,便要跟大内侍卫火拼,把这些日子一直压在心头的怒火好好出一出! 蒋山也大怒道:“你骂谁哪?混蛋东西,不要以为你们是皇上身边的人,就可以任意侮骂我等外臣,我忍你忍得久了,今天不忍了!” 大内侍卫个个杀人如麻,心高气傲得很,仗着身为钦差大臣,不相信这帮将军们敢把自己怎么样,朵儿斤笑道:“我骂你你能把我怎么样?可你要是骂我就是等于骂皇上,就是造反,怎么着你想造反吗?” 蒋山嗓子一哑,不知所措,生气归生气,要讲动手他还真不敢,可是这刀子已经抽出来了,要是就这么收回去,那可真是掉价掉到家了。他正难堪着下不来台呢,忽听莫启哲道:“蒋都统不要生气,我” 话音未落,忽听船舷一声大响,裂开了一个大洞,从大洞中一杆亮银枪被掷了进来,这亮银枪入舱之后来势仍疾“砰”的穿破了一张桌子,木屑纷飞中,那枪钉到了船板之上,犹自晃动不已,声威赫赫,摄人心魄。 这变故猝然而来,舱中诸人皆是大惊,唯有莫启哲一人大喜! 救兵到了! 第六十四章永远有理 满舱之人骇然变色,莫启哲可来本事了,这种危急时刻,正是他展示英雄豪气之际,他大声叫道:“大家都不要慌,有本帅在此,天塌下来由本帅给你们顶着!蒋都统,你管好手下将军,不要慌张,外面那些人是本帅的属下!”说完他还冲着蒋山挤了挤眼睛。 蒋山一听是莫启哲的手下,心中大定,他虽然不知莫启哲为什么要冲自己挤眉弄眼的,但觉得莫启哲能对自己做出这个动作,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朋友,所以才会有此不怎么“威严”的表现。 他口中连声应道:“大家都不要慌,外面的不是敌人,是莫将军的部属,是自己人!”顿了顿又用兴灾乐祸的语气说道:“就算是敌人,也不是我们的,自会有人应付,无需我等操心!”他言下之意,莫启哲是你们这帮大内侍卫抓来的,现在他的属下寻来了,有什么麻烦你们自己兜着去吧,我们可不管。 莫启哲反应多快哪,他一听蒋山这话的意思,便明白这水军都统想置身事外。这样也好,他们和这个混蛋总管不是一路的,等会我的手下上船动起手来,他们就算不帮我,至少也不会和我为难。 虽然朵儿斤武艺高强,但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还架不住人多呢。等会老子手下到来,一千几百人打你们几个,不把你们剁成肉泥才怪。 莫启哲这时可不再乖乖的当俘虏了,他大模大样地站直了身子,端起元帅架子,用手指着朵儿斤道:“这位什么什么来着?啊,躲儿子总管,你他妈的给我放老实点儿,你小子以下犯上,竟敢对本帅如此无礼,别以为你会个三脚猫的功夫就敢装猴子!实话告诉你,老子手下到来,就算你再刺儿头,老子也能把你剃成光蛋!” 朵儿斤嘴皮子上的功夫可照莫启哲差得太远了,他骂别人觉得挺过瘾,可是别人骂自己,他就不那么爽了,听莫启哲骂得如此难听,他怒不可遏地一挥手,几名大内侍卫一齐向莫启哲扑来,就要先把他剃成个光蛋。 这时蒋山立即上前阻拦,他笑道:“莫将军是自己人,乃朝廷大将军,他骂你们这些小侍卫是没关系的,可你们要打他就不行了,那是造反!怎么着,朵儿斤总管你想造反吗?”刚才朵儿斤是怎么说他的,他现在就怎么说朵儿斤,一番话把这位大内副总管倒噎了个够呛! 莫启哲见蒋山迅速站到了自己这一边,心中大喜,他指着朵儿斤道:“好啊,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总管而已,就敢跟本帅叫板!你在岸上冒犯了老子,老子也不跟你一般见识,谁让你不认得你爸爸我呢!可现在到了自己人的船上” 说着,他冲蒋山一笑,蒋山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莫启哲又道:“你们还敢对本帅动手,本帅虽然宽宏大量,可也实在替你们的爹妈伤心,怎么养出你们这帮龟儿子!等我属下上船之后,我便要替天行道,给你们点儿颜色看看,到时候你们可别说我是人多欺负人少啊,你们刚才不也是一群人打我一个吗!” 转过头,莫启哲又对蒋山道:“人多欺负人少乃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之事,对吧!” 蒋山听他骂得难听,光骂朵儿斤不算,还把他爹娘也捎带上了,心中解气,听到莫启哲问话,他便答道:“不错,人多欺负人少乃天经地义之事,事先跟他们说明白了,免得他们说莫将军不讲道理,到时再谈单打独斗可不好使了!” 莫启哲笑道:“他妈的,刚才在岸上他们就是几个人打我一个,这回腊月债还得快,我也修理一下他们!” 话音刚落,一个船外掌舵的金兵跑了进来,冲着蒋山道:“禀报都统,后面那些人的马无法到达江心,越追越远,所以他们不追了,调马都返回岸上去了!” 正在洋洋得意的莫启哲听到这个话,大吃一惊!怎么回事?杨再兴没追上来,又回岸上去啦!他急忙问道:“怎么可能没追上来,你看他把枪都扔进来了!”说着,他一指船板上的那根亮银枪。 那金兵道:“就是因为发现追不上来,所以一着急,才把自己的枪扔到船上来的啊!”莫启哲此时脸色惨绿,有没有搞错,原来是因为追不上来,才把枪扔上船的啊,我还以为是追上来了呢! 朵儿斤闻言哈哈大笑,他身后的众侍卫也都是捧腹大笑。这小子威风了半天,说手下一到便要怎样怎样,结果他的手下没追上来,现在你小子说想怎么样吧? 蒋山和水军众将领面面相觑,都觉得事态也发展得太快了些,这才一转眼的功夫,莫启哲就又成光杆儿元帅了! 莫启哲清了清嗓子,道:“这个嘛我本想给某些不敬上官的家伙的兄弟点小小的警告,但又一想大家都是自己人,同朝为官还是要讲一些情面的,所以对我不敬之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也不计较了。” 嘿,这小子变得还真快,一见事情不妙,立即就由老子变成了兄弟,还不计较了!你没事了,我们还没完呢!朵儿斤冷笑道:“你还是教训教训我们吧,我们都很欠修理,都等着莫大将军出手哪!你不是说人多欺负人少是天经地义的事吗,那好,我们就不客气了,大家一起上来让你好好指导指导!”说着,他和手下便向莫启哲逼来。 莫启哲急忙摇手道:“误会,这全是误会!指导各位之事,以后再说不迟。蒋都统,你也知道后面我的人在追,我军没了我可是不行的,我怕临安出事。这样吧,在你这里做客就做到这儿,礼尚往来,我请你到临安去坐坐,你看如何?你叫手下这就转舵靠岸吧!” 蒋山此时对莫启哲的身份不再怀疑,从后面的追兵数量和本事来看,这人应该就是大将军本人。蒋山一直都想去临安投靠这位大将军的,今晚这样见面虽然很是尴尬,但好歹莫启哲也算出口邀请自己了,这比自己走投无路再去投奔他要有面子得多! 蒋山大喜道:“好啊,小将一直都想去莫大将军那里玩玩,今天大将军出口相邀,小将哪能不肯,那岂不是不识抬举了嘛!是不是啊,兄弟们!”他转头去问手下诸将。 水军将领们都明白蒋山现在的想法,他是想转投莫启哲。金国立国之初军法极严,如果领军主将阵亡,别管是啥原因,属下将领都有责任,朝廷要是追究起来,这替罪羊非得从他们这些将军里出不可。眼瞧着这些颁旨的大内侍卫还在南宋地界上呢,就敢这么为难水军,要是回到金国,指不定要在皇上面前进什么谗言,那自己这些将军离倒霉也就不远了。 可要是投靠到莫启哲旗下情况便不相同,现在的莫启哲手握重兵,而且是南宋地面上金**队的最高统帅,金国朝廷再怎么对莫启哲不满,也得给他点面子。这正是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水军一旦跟了莫启哲,这位“代理”元帅肯定要护着他们,绝不会让他们受到损伤,水军如要被朝廷严办了,不就等于把莫启哲自己给办了嘛! 水军将领们立即打定主意,决定集体去临安做客。将军们一齐点头,表示莫大将军既然抬举了自己,那自己当然是要从命的,临安是好地方,大家一起去热闹热闹! 蒋山高声向船外的金兵下命令道:“转舵靠岸,咱们去临安莫大将军那里住上几天!” 大船上的掌舵士兵齐声答应,开始转舵,把船重又向岸边开去。 朵儿斤这时也不再怀疑莫启哲的身份,其实刚才在船外,他见到那数不清的追兵纵马下水的场面,就知道这人十有**便是现在的金军统帅。否则谁能有这么大的权势,让金兵舍命相追? 朵儿斤这次奉旨前来,主要目地就是要削弱完颜宗望的势力,虽然他们已得知那位前都无帅已死,但他的势力仍在啊,而莫启哲本人就是这势力的核心部份。所以朵儿斤自然就把对付莫启哲当成了此次南来的主要目地。他是绝不充许水军前去投靠莫启哲的,他高举双手,大声道:“停,各位听我一言!” 莫启哲一见他阻止,就知他想要坏事,不等朵儿斤说出他那一言,莫启哲忽然大叫道:“闭嘴,你这明教来的奸细,竟敢在这里妖言惑众,以前各位将军上了你的当当然上了你的当不是因为你的骗术高超,而是将军们在主将突然逝世之际太过伤心,才让你们钻了空子!现在本帅到来,你们还想继续欺骗下去吗?本帅本帅聪明睿智无比,已经识破了你们的诡计,尔等快快束手就擒,跪地求饶,老子还可以放你们一条小命!” 这一番话他不停气地喊了出来,喊完之后,不但朵儿斤惊得目瞪口呆,就连水军将领们也都是张大了嘴,一个个莫名其妙,不知莫启哲在说些什么! 莫启哲用手一指朵儿斤,道:“蒋老兄你想,明教何等厉害,竟能在把完颜将军害死之后,两次从水军手中逃脱,你们遍找不见的明教凶徒,这些人一来就抓到了,这不是有点儿奇怪吗?所以我说他们抓的这个女人是假的,他们才是真的明教中人,他们想用这招打入我军内部!” 蒋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其实这事根本没啥好奇怪的,这些人干的就是刺杀的工作,追人查事是最寻常的本领,皇家刺客出手抓住了春风一点都不希奇,更难捉拿的人他们都抓过。可因为朵儿斤太过骄傲,总是侮慢水军将领,所以只要是说大内侍卫的坏话,蒋山一率同意。 蒋山光顾着和朵儿斤作对了,却没听出莫启哲这话的破绽,明教众人刺杀完颜宗强之后,确实两次从水军手中逃脱,可这位一直在临安的莫大将军是怎么知道的啊!其他水军将领中有的人就听出来了,可见蒋山不吱声,他们也就跟着装糊涂了,反正看朵儿斤他们出丑正是心中所愿。 莫启哲一见蒋山同意,立即痛心疾首地道:“可怜啊,完颜将军啊,你不但被明教奸人所害,你忠心耿耿的部属也遭受了这些恶徒的蒙蔽,他们就要毁在这些假冒的朝廷侍卫手里啦!天啊,完颜将军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吧!老天爷,你为什么不打下更大的雷电啊,把这些恶人一齐劈死!” 说着,莫启哲痛不欲生地哭天抢地一番,虽然半滴眼泪也没流下来,可他的话却是“字字珠玑”锋头直指朵儿斤等人。 朵儿斤武艺高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可他的头脑却实在不怎么好使,他骄傲惯了,别人也从没诬陷过他,所以他听到莫启哲这番“推理”之后,竟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大发脾气,抽出了佩刀指着莫启哲满口奶奶的痛骂,却是一点也没反驳得了莫启哲的谎话! 蒋山可也不是笨蛋,他听莫启哲满口胡说,肆意的诬陷朵儿斤等人,心中好笑,但他却一言不发,还频频点头。这种时候要他选择支持谁,他当然会支持莫启哲,而不会支持这几个臭不可当的大内侍卫。 春风这时已被水军将领扶到一把椅子上坐下了,可她穴道仍未解开,全身僵硬,一动不能动,她全身被雨淋湿,曲线毕露,秀发贴在脸上,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要是在别的场合也就罢了,偏偏这场合莫启哲也在,在心上人面前丢了脸,春风女孩子心性发做,恨朵儿斤恨得要命。她一听莫启哲说他是明教成员,想都不想就要表示赞同,苦于说不出话来,她口中唔唔出声,对着莫启哲大使眼色。 莫启哲见心肝宝贝儿要说话,连忙道:“这里谁会解穴,快快替我夫人解开!她有话要说,要来指证这批凶手!” 水军将领谁也不会解穴啊,只好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朵儿斤自然不会为春风解穴,他道:“这人才是真正的明教中人,不是我们!如给她解开穴道,她万一要是跑” 话还没说完,莫启哲当即打断他,道:“众位将军听到没有,他不肯为这小姑娘解穴,试想一个小姑娘有多大本事,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就算为她解开穴,她也逃不掉啊!他这么做纯是为了欲盖弥彰,想杀这小姑娘灭口,以掩盖他们身为明教成员的真实身份!” 朵儿斤几乎气晕,他从没见过这种人,直把歪话当成道理讲,怒气勃发下,也不顾后果有多严重了“呼呼”舞动佩刀,向莫启哲杀来。 莫启哲不慌不忙地往蒋山身后一躲,大声叫道:“杀人灭口啦,杀人灭口啦!明教恶人逞凶啦!” 大内侍卫一齐抡起手中钢刀,向莫启哲冲来。混乱之中,蒋山也来不及细想,急忙下令道:“大家都住手,都住手!哎呀,他妈的,你竟然连我都敢砍,混帐东西!兄弟们,给我上,把这帮混帐收拾了!”他站在莫启哲身前,大内侍卫要想杀莫启哲,当然先要把他踢到一边去啦,能不砍他嘛! 水军将领听到都统下令,要收拾这群大内侍卫,那是正合心意啊,这些侍卫平常得罪人得罪的狠了,关键时刻竟连一个帮他们说话的将领都没有。 呼吸之间,满屋将军全部上场火拼,几十名将军打几名侍卫,立占上风,没出几个回合,就砍倒了三四个侍卫。这时,从舱外不断奔进水军校尉,他们听到舱内传出群殴之声,怕己方将军吃亏,赶紧跑进来帮忙。 将领们武艺虽然不及大内侍卫,可他们人多势众,侍卫们打倒一个将军,立时会有三四个将军补上来。将领们把人多打人少之理论,进行了彻头彻底的实践论证。不大一会儿功夫,大内侍卫便人人带伤,朵儿斤更是身负六七道刀伤,身上鲜血滴滴答答的向下流,他心中暴怒,直想把莫启哲和蒋山一齐砍死,以泄心头之恨。 莫启哲见大家都没时间理会自己,便把春风抱了过来,放在自己身后,以免众人交手之际误伤了她。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莫启哲指了指满屋的刀光剑影,对蒋山小声道:“蒋都统,今日这事要想善终可是不易啊!”蒋山又怎会不知这事难以了断,可马入夹道,想要回头可难啦,就算这时候让将领们住手,然后向朵儿斤跪地哀求,朵儿斤也不见得会放过自己。 莫启哲俯在蒋山耳边,压低了声音继续道:“老蒋,我看这个叫朵儿斤的家伙回到皇帝身边,定会大进谗言,向皇上说你们的坏话。他们都是皇上的亲信,对不?” 蒋山点头道:“朵儿斤是大内侍卫副总管,皇上的贴身内臣。要不然他们怎么这么狂呢,还不都仗着在皇上身边得宠!” 莫启哲道:“招啊,这不就得了!老蒋,我看你们这次是凶多吉少啊,他们这帮杂碎儿回到京城之时,便是你等丧命之日!” 蒋山这火可上大了,舔了舔嘴唇,有点儿六神无主地道:“那那可怎么办呢?” 莫启哲皱了皱眉头,故做思考地道:“我也没什么好办法,现在脑子里乱糟糟一片,没什么主意。老蒋,你说该怎么办呢?” 蒋山苦笑道:“我也是脑子里乱成一片,这事我看要是大家都当没发生过最好,或者掩盖过去也行,可可现在闹得这般大,也不可能善了啊!”莫启哲“嘿嘿”冷笑了一声,道:“你也知道不能善了!哼,常言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朵儿斤在这里是不能把你们怎么样的,可要是回国之后,他必会报复,在皇上跟前说些什么有的没的,他是皇上的亲信,你说皇上听你的,还是信他的?所以我说,蒋老兄,你们水军的麻烦可大了,后患无穷啊!”蒋山打了个寒战,心想此事必会如此。他道:“那依莫将军的意思” 莫启哲摇头道:“我的意思?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能有什么意思,这事又跟我无关!”他先把责任一推六二五,卸了个干净,这才又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这世上之人唯一不会多嘴多舌的便是嘿嘿!” “什么人必不会胡言乱语?”蒋山问道,其实他心中已经想到是什么了。 “死人呗!”莫启哲笑道。 俗话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莫启哲一顿恶意的挑拔,让蒋山心中升起一团杀气,他心道:“这话也对,什么人不会报复?他妈的,也就是死人了!”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屋中呼喝打斗的朵儿斤,牙一咬心一横,对着手下将军们下令道:“这几个人是明教恶徒,是来颠覆我大金的叛逆。现在已经得到莫将军的证实,杀害完颜将军的人就是这个朵儿斤,兄弟们下死手吧,给完颜将军报仇!” 莫启哲听他这般说,心道:“哟嗬,这位老兄不笨啊,竟然说是经过我证实的,只一句话就把我给拖下水了,真不愧是水军都统啊!厉害,佩服!” 将军们一听都统说了这话,全都明白了,这是怕朵儿斤他们日后报复,所以要以绝后患啊,刚才将军们下手都还留有余地,现在既然头儿下令了,那便要痛下杀手了。 刀光齐闪,血花飞腾,只一眨眼的功夫“嗬嗬”几声惨叫,几名大内侍卫身首异处,横躺在船板之上,现在场中相抗之人只剩下了朵儿斤一人。 朵儿斤赤红了双眼,叫道:“蒋山,你这是造反啊!你你”蒋山冷哼了一声道:“造反?杀你就算是造反啦!哼,杀你这等不忠不义之人,乃替天行道,为皇上分忧之举!兄弟们一齐上,把这家伙剁成八块!” 将军们恶狠狠地一拥而上,把朵儿斤打倒在地,随即刀剑齐下,向他身上乱砍。一顿疯狂砍剁之后,众将人人脸上溅满了鲜血,再看朵儿斤,也不知他被剁成了几块,鲜血碎肉流了满地都是,早已不成*人形了! 莫启哲心道:“很好,蒋老兄,你在自己的船上杀了朝廷钦差,情同造反,你小子现在除了跟着你老大我之外,别无出路!上梁山之前要杀个人做投命状,你要投靠我自然要杀钦差,要不然我哪敢收你做小弟啊!”蒋山看着一地的尸体,有点不知所措地道:“这些人他们,他们都是明教反贼,死有余辜!” 莫启哲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蒋老兄,你是第一次干杀人灭口这勾当吧?” 蒋山心道:“这种事情谁还能天天做啊!”莫启哲道:“杀人之前不妨说他们是反贼,杀完之后就要说他们是烈士了,明白不?” 蒋山和将军们都茫然不解地看着莫启哲,这位将军反手为云,覆手为雨,说起话来怎么都有理,这回不知又要说出什么来! 莫启哲道:“这几位大内侍卫为了追查明教之事,身涉险地,结果遭了明教反贼的暗算,尽数殉职,死后他们的尸体被反贼抛入江中,无处寻找,待你们赶到之时惨剧已成,各位将军心伤朵儿斤总管之死,立即奋起而战,与明教众人交手,杀死反贼数十人,为朵儿斤总管报了仇” 蒋山恍然大悟,这么一说,自己不但无罪,反而有功,反正只要把事情往明教身上一推,就算了事,这里众人的手上全粘了大内侍卫的鲜血,人人跑不了干系,想必不会反咬一口,既然如此,还犹豫什么! 他大声道:“大家都知道怎么说了吧,今日之事不许再提,如有人问起就说是明教干的!” 众将军忙点头称是,蒋山又道:“把尸体都扔进江中,这大风大雨的想必不会有人发觉。” 将领们得令上前收拾走了朵儿斤等人的尸首,有的人则开始提水擦洗船板。 莫启哲道:“快到江边了吧,我的人应该还在岸上等着,咱们快点与他们汇合!” 一个将军在舱外扔完了尸体走了进来,听到莫启哲这样说,回答道:“他们一直在岸上追着咱们的船跑呢!好家伙,我刚才看了一下,岸上现在足足聚集了上万人啊,都在雨里跑哪!” 蒋山笑道:“莫大将军的属下真是忠心啊,好生让人羡慕!”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将军们扔尸体的时候,最好能再喊两句,事情要做得让自己都相信,那才叫完美!” 蒋山忙道:“对对,说得太对了!兄弟们放声喊两嗓子!” 将军们忙又重新跑到甲板上,放开喉咙大叫道:“明教反贼来劫船啦,明教反贼来劫船啦!他们杀了钦差大臣啦!” 这深更半夜狂风暴雨的,他们也不知喊给谁听,只是心理做用,让自己安心罢了。 喊完之后,众将军都是心神大定,纷纷道:“确实是明教杀的人,由我们给朵儿斤大人报的仇!”做了好事不留名,做了坏事那就更不能留名了。 莫启哲和蒋山相视一笑,正要相互吹捧一番之际,忽然听到甲板上又有人大叫“不好啦,有人劫船啦!他们在凿船底啊,这船要沉了啊!”蒋山笑道:“我这帮手下做事特别认真,就算是要喊也得喊个够本!” 话音未落,大船突然一歪,舱中众人几乎一齐摔倒。这时舱外跑进来一名舵手,大叫道:“不好啦,有人劫船!这回是真的啊!” 第六十五章得胜班师 莫启哲心道:“什么叫真的有人来劫船?难道说我喊两声有人劫船,就真的来人啦!那我喊美女都来让我泡,就真的有美女来啦!”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春风,忽然笑了,自己还没喊过呢,这个美女不就主动跑来让自己泡了嘛!莫启哲忙俯身对春风道:“老婆别怕,有你老公在,就算有人来劫船,我一个人也能摆平,你就看我的吧!” 他心里想的是就算有人来劫船,也肯定是杨再兴等人,他们在岸上等不及了,所以下水游过来救自己,自己的手下当然好说话,到时自己再耍耍威风,让手下将领们对自己好好拍拍马屁,这样在美女面前也可多挣些面子! 春风见莫启哲一脸的自信,一副英雄救美的表情,心中好笑,她明白莫启哲是误会了,把来劫船的人当成了他的手下!其实这事很好想的,刚才那金兵喊的是“凿船”那说明来人知道船上要救之人水性必好,要不然船一沉,这外面狂风暴雨的,一落入水中,水性差的不就淹死了嘛!莫启哲的手下来救人只会选择登船作战,而不会选择凿船,要不然把都元帅给淹个好歹,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春风想告诉他来劫船的人是明教群雄,要救的人是她而不是他,他就别在这儿装英雄了!可是苦于张不开嘴,只好看着莫启哲又拍胸脯又挥双拳的表演,她心中好笑,眼中不免露出了笑意。 莫启哲见春风未露慌张神色,反而美目含笑,心想:“美女爱英雄,真是一点儿不假啊,我这豪气一现,她马上就臣服在我的脚下了!被美女倾心爱慕的感觉真是超爽啊!”莫启哲一激动,便想摸摸春风的小脸蛋,他手刚向春风伸出来,春风马上就知道他想干嘛,急忙向他连使眼色,你疯啦,当着满屋子的人也敢这么下流!别说春风看出来他想干什么,就连身旁的蒋山都看明白了,他急忙咳嗽了几声,表示这屋里还有别人哪,注意点儿影响! 莫启哲见色*情举动被人发觉,毫不羞愧,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道:“本帅对点穴之术稍有研究,现在就让我来给这位美女试试,解得开便好,解不开也没什么!” 蒋山心道:“解穴怎么解到脸上去了,你想解的是什么穴啊?” 突然大船又是一阵巨烈摇晃,向一侧慢慢倒去,船上高耸的桅杆失去了平衡,也向水面倾斜,它的倾斜加快了大船的倾覆。这艘大船是个高达三层的楼船,两边船舷都有窗户,船一倾斜,窗户全都被震开了。 莫启哲站立不稳,便要向船板上倒去,春风就在他面前,一见莫启哲摇摇晃晃的样子,她就想道:“这个臭流氓,他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一定会压到我身上来!来了,来了,来了,啊”她猜得实在太对了,真算得上是莫启哲的红颜知己,只见这位色男在东摇西晃了几下之后,便准确无误地向春风身上扑了过来,为了掩盖他“并非故意的”之举,莫启哲口中连连叫嚷道:“春风,你快躲开,要不然哎呀!嘿嘿,这可不能怪我喔!我已经叫你躲开了!” 春风心中气苦,我动都动不了,怎么躲啊!你这个混蛋,你好重啊! 身边的蒋山也是站立不稳,坐到了船板之上,他一见莫启哲摔倒,急忙连滚带爬地过来拍马屁,道:“大将军不必惊慌,小将深通水性,待会这船如果翻掉,小将一定保大将军平安,宁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救起大将军!” 莫启哲心道:“你自己不要命可以,可别连累我!他妈的,你自己命要是没了,还拿什么救老子啊!”他怀中抱着春风,香喷喷的大美人被压在自己身下,这种好机会自然要善加利用,可偏偏蒋山太不识趣,竟然趴在身边等着救自己,害得他不能随心所欲地亲吻春风。 在岸上冒雨狂奔的骠骑军见到这船向岸边开来,便知它要靠岸,他们怕莫启哲有失,紧赶慢赶地拍马疾追,跟江中的大船保持水平一线。这时天上闪电一道亮过一道,岸上的骠骑军也是越聚越多,江边现在至少有三万军队了。 将领们得知莫启被掳到了江中那船上后,有的急忙连喊带叫的要士兵们砍树造筏,有的则干脆满江边的乱跑,想要找一条船过来,江边此时乱成一团。 忽然间,岸上士兵们齐声大叫:“那船要翻了啊,都元帅还在上面哪!” 将军们大惊失色,这时风大雨大,莫启哲如在江中落水,除非他水性过人,否则就算会游泳,恐怕也得灌个肚皮圆溜溜! 杨再兴大叫道:“快快,大家下水去救都元帅啊!别骑马啦,游水过去啊!”骠骑兵急忙翻身下马,扔掉手中的兵器,抛盔甩靴,犹如下饺子一般“卟咚卟咚”地跳下江去,成千上万人玩了命似的往江中跳,其情景煞是壮观,而岸上不会游泳的士兵们则放声大叫,声音更是震耳欲聋,盖过了雷雨之声。 船舱中,莫启哲对蒋山说道:“我夫人身上受了点儿伤,我要替她看看,你快点儿把脸转过去!” “啊?”蒋山先是一愣,但随即便明白了莫启哲的意思,这漂亮小妞是大将军从临安战场一直追到这里的,大将军满口夫人老婆的叫,说明他已经起了霸占之心,虽然霸占良家妇女实在是卑鄙无耻之极的事情,不过看在这小妞也没怎么反抗的份上,我也就别多事了,假装当啥也没看见就得了。不过,这位大将军也特猴儿急了点儿,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调戏美女! 蒋山忙道:“您您老人家慢用!”然后他听话的乖乖把头扭到旁边。 莫启哲见他听话,心中对他很是赏识,这小子大有前途。他心中又想:“一会要是落水,我穿着盔甲,入水即沉,得先把它脱了。”心中想着,手上便去解系甲丝绦,可是这系甲丝绦在被雨浇湿后有些发涨,不太好解。 春风向他怒目而视,深怪莫启哲在快翻船的时候还不正经,她却没想到正因为要翻船,所以莫启哲才会去解盔甲。 轰隆一声巨响,大船又是一阵猛烈摇动,舱中烛火尽熄,和外面变得一样漆黑,在黑暗之中,莫启哲直感到头皮发炸,他不再和春风开玩笑,加速解甲,一会儿落水后好抱着她一起上岸,这美女穴道被封,无法游泳,全得靠自己相救了。 几道电光闪过,从船舱打开的窗户中跳进一人,这人身手十分敏捷,快若狸猫,目光似乎也好得离谱,他在入舱之后,只趁着电光那么闪几闪的瞬间,便看清楚了舱内的情况,只见满舱之人全都趴在船板上,姿势虽然各异,但全都是只有一个人在那儿趴着,唯独一把椅子旁有两个人趴在一起,而且趴得极具观赏性,上下成叠,一人俯面,一人仰首,面对面的不知在干些什么,不过,底下那人不是教主嘛! 莫启哲用单手撑地,另一只手去解丝绦,由于不好解,他身子便在动,这模样非常容易让看到的人产生误会,尤其是在黑暗的环璄中,会让人浮想联翩 莫启哲耳中突然听到一声暴喝,声音充满了愤怒,就象是要把他吃掉一样“呔,恶贼!竟敢做出这般禽兽不如之举,真该千刀万剐!”声落手到,一只大手抓住了莫启哲的衣甲后领,把他从春风的身上提了下来。 猛然间莫启哲感觉到自己被人举到了空中,随后“唿唿”地在半空中连转了两个大圈,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呢,脑袋便被转晕了,迷迷糊糊的又觉得自己在这两圈儿产生的巨大惯力中,被“嗖”的一下子抛出了大船,从打开的窗户里飞上了半空!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声在钱塘江上响了起来! 江中和岸边数万名骠骑军在电光闪耀中,只见一人飞身从快要倾覆的大船中窜出,这一窜之高真是让人想不钦佩都不行,只见这名轻功卓绝的高脚升到空中之后,四肢大开,手足不停地晃动,似乎在打一套拳法,招术精奇而高深,让人观之不解,口中一声长啸,底气十足,这声“啊”不但持久,而且异常响亮,在大雨中飞扬而出,仿佛滚滚巨雷都要对这声长啸甘拜下风!电光疾闪,雨大如豆,此情此景,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中都由衷的发出了一声赞叹:“好轻功!” 莫启哲在空中几乎被吓昏,心中只是在想:“他妈的,到底是谁把老子扔出来的啊?” 数万名骠骑军都充满了敬意地看着空中那位超人,忽然听到江边一人大声叫了起来:“那那不是都元帅吗?” 满江的骠骑军这时也都发现了,空中之人乃都元帅是也!天哪,英雄就是英雄,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把一腔豪气吐出胸膛! “好,都元帅好功夫!”数万骠骑军眼含着热泪高声赞道,这才是我们的领袖啊,在一艘就要沉没的大船之人,别人都无法逃生,唯有我们的都元帅能毫发无损的脱离险境,而且还是用这么高难度的方法,真是让人想不五体投地都不行啊! 满江大彩声中,莫启哲从空中掉了下来,水花四溅,沉到了江里!骠骑军士兵们齐声大叫,向他落水之处游来,要在英雄出水的一刹那献上自己第一份祝贺! 莫启哲入水之后,大大呛了几口水,他的游泳技术不算太差,但突然间被人扔到水里,可就有点儿受不了了,正要沉底呢,就觉得周围忽然游过来无数的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到了水面上。他这才放心,还好,幸亏手下众多,要不然这下子非得淹死不可! 杨再兴抱着莫启哲,把他救到了岸上,揉胸拍背的让他吐出了肚中的江水,莫启哲缓过一口气来,道:“爽!好久没玩儿高台跳水了,今天可算过了把瘾!” 杨再兴笑道:“原来这叫高台跳水啊,属下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不过,都元帅为何不回城去,来到钱塘江玩儿这跳水呢?可把我们吓坏了,兄弟们四处寻找,费了好大的劲儿啊!”莫启哲“嗯”了一声,心想:“要说我是被女人抓来的吧,虽然是个美得冒泡的大美女,可这也够丢人的了,不如找个比较冠冕堂皇的理由才好!”他道:“我见今晚风大雨大,咱们又要回汴梁了,要是在撤军途中碰到这种鬼天气怎么办呢,那多遭罪啊!所以我便想要是咱们能有水军就好了,大家都做船,下雨也不怕,咱们的士兵也能享享福,你说是不!于是,本帅就来江中不,是到江边沉思,碰巧遇上了咱们大金的水军都统,我一时高兴就收了他做小弟,现在水军是咱们的啦!” 杨再兴张大了嘴听着,半天才点了一下头,心道:“又打雷又下雨的跑到江边沉思,还一下子就收了水军都统做小弟,这事还真是巧啊!”莫启哲指着江中叫道:“船上还有不少人呢,快点儿去救他们,尤其是一个漂亮姑娘,那是本帅新娶的老婆,我对她宠爱异常,所以你们定要把她救起,不要我让痛失爱妻,重又做回光棍儿!” 他身边此时围了一大群的将军,这些将军们一听都元帅新娶的夫人也在江中遇险,都是大感惊讶,都元帅真乃神人也,来江边一走,不但收服了水军,而且还顺便娶了个老婆,做事效率真是高得异乎寻常,实是我辈效仿学习之典范哪! 将军们忙转过身对着自己的部属连声下令,让他们去江中营救元帅夫人,谁要是救起了夫人,官升一级,赏银三千两!此令一下,士兵们齐声欢呼,又重新向江中奔去,此时也不管谁是夫人了,只要是个女的,他们就救,救上来后让都元帅看看,说不定一下子就看对了眼,成就一段美好姻缘,那自己岂不是成了都元帅的大媒,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卟咚卟咚”又是一顿下饺子声,骠骑士兵欢声大叫着再次向江中游去。 过了好半天,士兵们才回来,救起来的人倒不少,足有几十个,可却没有女人。莫启哲看了看这些人,他们全都是水军将领,以蒋山为首,个个脸色苍白,萎顿不堪,显而易见是喝了不少江水。 莫启哲道:“咦,蒋都统,你不是会游泳吗?你不是说你精通水性吗?怎么还好象喝了不少水啊?” 蒋山心道:“嘿,我是精通水性,可你也不问问你的手下是怎么救人的!不救我我自会游到岸上,一救倒好,连拉带扯的,我自己都没法游了,硬是叫他们把我灌了个半饱儿!”他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只道:“多日不曾游了,这凫水之术有些生疏了!” 莫启哲嘿嘿笑了笑,这位蒋老兄还真客气,士兵们为了抢功让你遭了点儿罪,你就明说呗,还用得着替他们隐瞒什么!他问救人的士兵道:“我夫人呢,可救起来了没有?” 骠骑兵们纷纷摇头,表示压根儿就没见到什么女人,更别说美女了。莫启哲登时急了,春风穴道被点,她不能游水,不会就这么被淹死了吧!正要命令士兵再入水中去救,却听蒋山说话了,他对莫启哲道:“都元帅是要问那个美人吧?她没事!” “没事!那她在哪儿啊?”莫启哲急忙追问道。 “被那个被那个”蒋山想说“被那个扔你出去的人救走了”可看着莫启哲渐渐瞪起的眼睛,他又硬是把这话咽回肚里去了,只道:“夫人她好象穴道不解自开,这时她的一个家丁来了,请她回府了。至于夫人府上在哪儿,属下没来得及问,想必大将军应该知道吧?” 莫启哲叹了口气,我要是知道就好啦!他明白是明教的人救走了她,这一分手不知何日再能相见!他下令道:“有个叫圣火令的东西,是本帅心爱之物,却被人给偷走了,你们帮我查查,给我找回来!” 将军们纷纷点头答应。莫启哲又对蒋山说道:“你的水军驻扎在哪里,我怎么没见到?我记得以前有上千只船呢!” 蒋山答道:“都在南岸驻扎着哪!没有那么多船,本来有五百艘,可现在不足此数啦,士兵有五万来人,不过真正的水兵只有一万多,其余的都是骑兵,只是坐船来这里打仗的!” 莫启哲笑道:“好家伙,真不少啊,看来大金国的水军全在这儿了!好,老蒋,你去把军队带到临安来吧!我在皇宫中等着你!”想了想,又道:“再兴,你陪蒋都统去,如果有什么意外,你也帮着蒋都统照应一下!” 杨再兴一笑,这是让自己去监督啊!他点头表示明白。蒋山则在一旁纳闷儿,都元帅怎么知道水军有多少船的啊,他以前见过水军?在哪里见过的? 莫启哲这才让亲兵扶着上了战马,顶风冒雨,返回临安。 折腾了一夜,天很快就亮了,大雨也渐渐止住,莫启哲回到皇宫之后,洗了个热水澡,躺在龙床上看着窗外,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 院子中骠骑兵们都在为庆功大宴做着准备,直至此时,骠骑军已获得南宋战场上的决定性胜利,现在只剩下签定和约了。士兵们都想着这次回家定能满载而归,以都元帅为人之慷慨,必不会亏待了手下士卒。 莫启哲看了一眼身边的耶律宝室,道:“人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早起的虫呢,它为什么要早起,是为了被鸟儿吃吗?” 耶律宝室搔骚后脑勺儿,道:“不知道啊,不能是为了让鸟儿吃吧!” 莫启哲哼了一声,道:“如果韩世忠那条虫起床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去吃他!” 耶律宝室道:“是,那都元帅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嗯!”宋营中。 韩世忠看着遍地狼籍的营地,心中长叹,一切都结束了,短时间内宋国再也集合不出大军了,皇帝又没救出,看来只好议和了。他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叫亲兵送去临安,要莫启哲定个日子,宋金两国进行议和。 送出信后,韩世忠颓然坐倒,欲哭无泪,南宋已被莫启哲打残,完全失去了讨价还价的实力,肉上砧板,只能任其宰割了。 书信被送入了临安皇宫中,耶律宝室用一只木匣捧着,送到了莫启哲面前,道:“都元帅,你的虫送了封信来。” 莫启哲取出信件,得意地哈哈大笑,道:“召开军事会议,咱们大家来商量商量,看看赵构能卖多少钱!” 中午时分,众将军都处理完了手中之事,齐聚于金銮宝殿之上,静静地看着莫启哲,等他发话。 莫启哲坐在大殿正中的龙椅上,表情严肃地向下看了一眼,这才道:“韩世忠派人送来了议和文书,要求跟我们议和,各位看这个条款应该怎么谈啊?还有以后我军的发展也要定个计划。” 大殿中的将领也都知道现在事情发展到就剩下谈判这一条路可走了,是以人人心中都有一套打算。有的人就想在临安立都,改朝换代,让莫启哲取代赵构称帝,有的人就想着狠狠敲南宋一笔竹杠,然后起兵回汴梁。现在听都元帅一问,众人便纷纷开口,各据一词,讨论起来。 以曹天峰等为首的临安籍将领,便主张在临安立都,建立新朝,就如北宋当初代后周一样,拥立莫启哲登基称帝,而原金国的将领则一起反对,他们都是北方人,家中亲人俱在金国,如果莫启哲在临安登基,那岂不是意味着再回金国就得打回去嘛!世事难料,谁知道金国会不会杀害自己的亲人!所以他们主张就算要建立新朝也要回河南去建,在汴梁拥立莫启哲称帝。两派将领争吵不休,金銮宝殿犹如菜市场一般热闹。 莫启哲见大家争来争去,争的都是在哪里立都,而没有一人对自己建立政权提出质疑,就连新投靠的水军将领们也没有反对,想来他们杀了朝廷钦差,犯下了抄家灭门的大罪,被逼上了自己这条船,所以也就决定干到底了!莫启哲放下了心,军队团结不会哗变就好,至于在哪里立都倒是小事一桩,反正当皇帝的都是自己,也便宜不了别人。 他抬起了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道:“萧上将军,你说这事咱们该怎么办?”萧仲恭是骠骑军里第二人,莫启哲一向尊重他的意见。 萧仲恭道:“依我看,我们不应该过早立国。原因有二,一是我们的力量还没强大到可以同时和金宋两国开战的地步,如要这时建国,南宋我们只占了临安一地,其它地方还要继续攻占,这需要时间,而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只要我们一立国,金国朝廷必会派兵前来征讨,南北同时开战,我们绝无胜算。二如果我们不立国却可以全力发展实力,既可向南宋索要金银粮食,又可以向金国讨取封赏,还可以假借讨伐南宋余蘖为名,光明正大的扩张地盘,等实力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再说立国不迟。” 莫启哲“啊”了一声,原来萧仲恭打的是长远主意啊,他没有被胜利冲晕头脑,还算不错!他点头道:“你的意思就是咱们撤军回河南大本营,然后以汴梁为中心向四周扩张,对吧?” 萧仲恭点头称是,韩企先也表示支持,现在称帝实为不智之举,乃是没有全局观念的行为。 莫启哲又向下看了一眼众将,笑道:“本帅我也认为现在建立新朝有点儿太早,称不称帝我倒是不在乎,但我在乎的是称完帝后,两天半没过完,我就得下台,那还不如不称呢!老子还是光棍儿一根,好不容易讨了个老婆又被你们在江中给弄丢了,我要是就这么死了,那多亏啊!”众将一听都元帅开玩笑,都哈哈笑了起来,但心中也已经明白了莫启哲的意思,在实力没达到一举灭金的地步,他是不可能称帝的。 莫启哲道:“萧上将军说得还是对的,我们应该采取巩固大本营,然后逐步向外扩张的战略,而非一口吃个饱,那很容易消化不良啊!我决定起兵回汴梁,所以各位还是讨论一下向南宋要多少好处吧,称帝之事以后再说。” 众将听到莫启哲已经下了决定,便不再多说什么,便又开始商量起怎么捞取最大的好处。这一谈起敲诈勒索众将就感到经验不足了,要想诈取到巨额赔款,那得看莫启哲的本事了。 莫启哲道:“我仔细想过了,我们为什么会老打胜仗?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有炮有火器,而别人没有,可这个优势不见得能保持多久,别人又不傻,知道了这种武器好用,肯定也是要大批生产的!所以我们要想比别人强大,那么火器数量就要永远比别人多,那这就涉及到工匠和铸炮原料。而只要我们有了开战必胜的军队,就有了夺天下的本钱,土地和财富就会随之而来,而我们越强大土地和财富就会越多,就会吸引更多的人材来为我们所用,我们的根基一稳,向外开枝散叶便容易的多了!” 顿了顿,莫启哲郑重地道:“所以这次议和,我们不要别的,只要人口和铸炮用的铜!” 众将默然,这两个条款对莫启哲这个最高统治者当然有好处,可对士兵们呢,有什么好处?大家盼星星盼月亮地,好不容易盼到胜利了,可却一点好处拿不到,那心里得多不痛快啊,以后打起仗来谁还能卖命? 莫启哲轻笑一声,道:“至于你们想要什么,你们自己去和赵构谈,让赵构开个单子给韩世忠送去,就当是皇帝这段时间在咱们这里交的伙食费了!” 众将一听都是大乐,嘿,这招好啊,让赵构开口向韩世忠要金银,韩世忠敢不买单?这种要钱方法才叫真爽,连还价的机会都不给他,老韩你敢不付钱,不付钱就不给你们皇帝饭吃! 宋营中。 韩世忠目瞪口呆地看着手里厚厚一叠菜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菜名,而每张菜单之后,必会有菜价,并注明是哪名将军“敬卖”给赵构的,因为赵构是皇帝,不可能亲自付帐,所以将军们便把帐单转给了韩世忠,让他代付。 韩世忠倒不为了那几十万两的银子肉痛,他是心疼赵构啊,眼看着这厚厚的帐单,每张上面竟都有皇上的亲笔签名,有的不但签了名,还另外按了手印!真难为皇上啦,赊了这许多帐,说不定被这些债主怎么欺负呢! 帐单中有个叫曹天峰的最过份,他不但开出了菜单,还想另要洗衣费和搬运费,说当初抓赵构的时候,赵构弄脏了他的衣服,还劳累他把赵构抬进皇宫,所以要多加这两项费用,而这两项费用加起来竟有三万两白银之多,真不知他那衣服是什么做的,这么难洗! 前几天,莫启哲送来了一份议和文书,条件并不算太苛刻,只要了一百万两银子的“保管费”算是这段时间保管赵构的费用,另外莫启哲想让临安城中,愿意跟他回汴梁的百姓都跟着他走,不许韩世忠阻拦,就只有这两条。 稍有麻烦的是,这一百万两银子都要折合成铜钱,这可难了,短时间内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铜钱啊!韩世忠只好求莫启哲宽限几日,莫启哲倒是非常好说话,表示随便,你什么时候凑齐,什么时候给我就行,不过在你付钱之前,赵构肯定不能放就是了,而且大军起程之日已定,不能推迟,韩世忠凑齐钱后,直接送到汴梁即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韩世忠无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至于第二条,韩世忠认为完全是多余,临安城中都是宋人,哪会有跟莫启哲走的,简直是胡说八道!就算是有跟他走的,宋军又能怎么样,打又打不过,还能强行把人留下吗?他既有了这个想法,当然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直到骠骑军撤军之时,他才大呼受骗,又上了莫启哲的恶当! 原来,临安百姓都以为莫启哲不会走,他们和临安籍的骠骑兵一个想法,都认为莫启哲会在临安长久的住下去,并开朝立国,就如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一般!可万万没想到骠骑大军竟会撤回汴梁,这不等于又把临安百姓扔还给了宋军一样吗! 不少百姓家的儿子都已入伍参军,而且其中不少人已经当了军官,他们已经变成莫启哲的人了,大军一北返,他们这些百姓只能跟着做随军家属了,而那些没有家人参军的,却又在城西大集中拿了皇宫之物,在封建朝代,拿了皇家之物情同造反啊,是祸灭九族的大罪,莫启哲在这儿一切好说,他一走,谁能保证宋军不来个反攻倒算,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临安百姓谁都不敢冒这个险,与其留在险地,还不如迁居到河南,有了骠骑军做靠山,拿了皇家之物又如何,你还能把我咋地了啊! 是以骠骑军撤退之时,临安城内五十万百姓竟跟着走了四十多万,富户更是走得一干二净。望着长长的北迁队伍,韩世忠这回可真是哭出声来了,人都走*光了,我要一座空城干嘛啊!本来还以为莫启哲只提了两条议和款项,并不算过份,所以就答应了,现在方知,只这两条就足以让南宋元气大伤,再也无力与他抗争了,宋国日后报仇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 这一日,风和日丽,碧空如洗,骠骑十余万大军得胜班师,随军撤离的百姓,老弱妇孺坐船沿水路北返,其他百姓则由骠骑军保护,走陆路向河南前进。 萧仲恭率军走在最前,逢山开道,遇水搭桥,而莫启哲则亲率精锐骑兵六万,持矛断后。宋方的韩世忠一面派人向南宋各州各府要钱,凑够赵构的保管费和伙食费,一面率领残余宋兵在莫启哲身后紧紧跟随,两军相距仅十几里,白天战马蹄印前后相接,夜晚营地篝火抬眼即见。所幸韩世忠从不敢主动挑衅,而莫启哲更不愿让士兵做无谓的牺牲,是以两军相距虽近,倒也平安无事。 路上跋山涉水,非止一日。这一天黄昏时分,骠骑大军终于来到了安徽与河南的交界之处。极目远眺,莫启哲笑道:“到家啦,终于回来了!” 身边的韩企先也道:“是啊,今晚就能把营地扎在咱们自家的土地上了,可算是能松口气了!” 回家的感觉真好,两人正乐着呢,忽然前方一骑飞奔而来,马上骑士到达莫启哲跟前后,一勒战马,那马人立起来,骑士大声叫道:“都元帅,前方发现一支大军,行军极快,己与萧上将军遭遇了!” 第六十六章兵山将海 莫启哲闻言一愣,前方遭遇另一支军队?前面不是河南吗?那是自己的地盘啊,怎么可能有别的军队!他叫道:“你看清楚了吗?是哪部份的队伍,打得是谁的旗号?” 那骑士道:“好象是咱们的部队!” 莫启哲脸色登时一沉,这斥候怎么回事,竟拿军机大事开玩笑,什么叫“好象是咱们的部队!”咱们的军队不都参加南征了吗,哪有留在河南的! 韩企先也是吃了一惊,问道:“你说的是另一支金兵部队吧?说话要说得清楚些,什么叫好象是咱们的部队,金兵可不见得是咱们自己人!” 那骑士尴尬地笑了笑,骠骑军虽然穿着金**服,可没谁会把自己当成金兵的,他只是一时嘴快说错了。 莫启哲一提马缰向前跑去,他心中十分着急,见到金兵毫不希奇,这本来就是金国的地界,可这些金兵是从自己的土地上钻出来的,那可就有问题了!这条路是通向汴梁的,与金军面对面的相逢,不就说明他们是从汴梁来的吗?那可是骠骑军的大本营啊,自己的老窝不会让人给抄了吧? 骠骑亲兵紧随在莫启哲身边,护着他向前急赶,前面赶路的老百姓见都元帅这般着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头也跟着慌张起来,互相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谣言立时就紧跟着莫启哲的战马后面,撒播开来。 跑到一个小山包上,莫启哲勒住战马,喘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神,叫手下亲兵卷了个大纸筒给他。举起这个简易望远镜,莫启哲向最前方望去。前方并没有他想象的发生了那种大规模的遭遇战,打得“砰砰嘭嘭”血流成河! 相反,最前方的骠骑军还唱起歌来,狂喊乱叫的不知在搞什么鬼。如果战斗已起,莫启哲自会带兵加入战团,可现在这种情况倒让他有点手足无措了,不知该怎么应付,他转头问身旁一起奔来的韩企先道:“这是怎么回事?前面那些当兵的在叫些什么?” 韩企先摇头道:“离得太远了,我也听不清啊,不过好象前方的部队真是咱们自己人呀!可咱们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多军队的,看样子至少有五万人吧!” 莫启哲心道:“不管怎么样,只要不是一遇见就开打便好,让我和那领兵的将军见上一面,鼓起三寸不烂之舌,把他侃晕,然后收他做个小弟,顺便再接管他的军队!” 他道:“士兵们这种样子实在太过反常,是不是中午吃的太多了,现在还没消化完,想叫两嗓子消化消化食儿,然后晚上就可以多吃点儿啊?不象话,我说这些日子军粮怎么吃得这么快,原来是这么回事!” 韩企先听莫启哲又开玩笑,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来,都元帅这人真是个乐天派,无论形势有多危急,他总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眼见前方并无战事,韩企先也说了句笑话:“不一定是吃得太多了,可能是没吃饱的原因,所以饿得嗷嗷直叫!” 哈哈,两人齐声大笑,身边的亲兵也跟着笑起来。耶律宝室忽然说道:“可能真是咱们的队伍啊!那个领兵的将军也姓耶律!” 莫启哲“嚯”地大叫一声,道:“有没有搞错,你有未卜先知的功夫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厉害,你以前怎么没表现出来,你这种本事现在这个朝代叫半仙儿,过几百年以后就叫特异功能,想赚钱特容易?” 耶律宝室搔了搔后脑勺儿,道:“特异功能?我不会啊,我是看前面的大旗上写的字啊!是咱们契丹字,耶律!” 莫启哲急忙又举起大纸筒向前面看,口中问道:“你没看错吧?你不是不识字吗?” 耶律宝室道:“我咋不识字呢,我识得好几个呢!最熟的就是前面那两个,肯定不会认错,那是我家的姓!” 韩企先也欢声大叫起来:“真的是咱们的军队啊,他们也是骠骑军!对,对,耶律宝室没说错,那个领兵的将军真是姓耶律!他肯定是咱们的将军,都元帅你看看他身边的另一面旗,那不就是咱们的旗帜嘛!” 莫启哲这时也看清了,前方那军队的主将身旁有两杆大旗,一面绣着两个大字,七扭八歪的,写的是啥他也不认识,不过估计可能就是契丹字“耶律”而另一面大旗他可认识得不能再认识了,那是一面金色的麒麟旗,正是自己的猛安谋克战旗! 莫启哲只觉得胸口一阵发涨,难道这真是自己的军队?简直是难以相信!他集中目光向中军那带兵主将望去,离得这么远,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看清那人长相的!然而,每个人在世上都会有最亲近的人,对这个人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茫茫人海中仅凭着这种感觉就可以认出他! 莫启哲猛然大叫一声:“玉哥,是玉哥,是我的好兄弟玉哥!”他把手里的大纸筒向地上一扔,抡起马鞭,催动战马向前方那人狂奔过去,一边狂奔一边不停地叫着“玉哥,玉哥!” 他这一纵马狂奔,身后的韩企先和耶律宝室也都明白过来了,河南境内除了耶律玉哥以外哪里还会有其他金兵,而耶律玉哥却是骠骑军的第一位统领,是莫启哲同生共死的好兄弟!那个斥候没报错,这确实是自己的部队! 前面的士兵和百姓见都元帅激动地策马奔来,一边给他让道,一边吃惊地问道:“谁是玉哥啊?没听说过!” 最早的骠骑军其实就是战俘军,后来当耶律玉哥问番号该叫什么时,莫启哲便说了叫骠骑军,所以最早的骠骑军全是莫启哲的死党心腹,而那个最铁杆的就是耶律玉哥,至于其他的原骠骑军成员则全做了统兵的将领,所以现在新入伍的骠骑军士兵都不认识这个叫“玉哥”的人! 莫启哲从后军向前军跑去,他跑过之处,原来那些骠骑军成员都听到了他叫的名字,也纷纷跟着叫了起来“是玉哥啊,是玉哥,快去见他啊!”拍马急追,一个接一个的跟在莫启哲后面跑起来,而他们手下的士兵见都元帅和将军们都跑起来了,那自己这做小兵的当然也得跟着跑了,至于将军们喊的那个“玉哥”到底是谁,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但想必是都元帅最为亲近之人,既为最亲近之人,想必权势也小不了,那现在如果自己也跟着喊他的名字,说不定他一高兴,便会让自己也当个小官什么的,那可有多美啊! 当兵的有热闹可凑,哪会有不凑的!他们也开始纵马奔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叫着“玉哥,玉哥,等等我,我来了!” 虽然对于这个玉哥是谁,大家都挺莫名其妙的,但大家却偏偏都喊得非常起劲,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声嘶力竭,震天动地。 当兵的都莫名其妙了,那老百姓更莫名其妙了,有的就问:“到底谁是玉哥啊?” “是个女的,叫玉歌,可能是个美女吧!你们也知道的,都元帅那个人最不要最,就是最不要那个,你明白吧?” “明白!你不用说出来,咱们都懂!你说那个玉歌是个美女?” “对啊,其实就是都元帅留在汴梁的姘头!这小娘们儿特会讨都元帅欢心” “这你可说错了,她绝不是都元帅的姘头!实事上她是都元帅的小姨,两个人年纪相仿,所以从小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两人辈份却差了一代啊,所以他们是不能成亲的!结果都元帅伤心之余,一怒从军,南征北战,打下了这锦绣江山。唉,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皆然啊!”“哦,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段往事,有情人竟不能成眷属!其实我现在觉得都元帅这人还真是满可怜的,他不成亲是不是就因为这个女人啊?” “是啊,你瞧瞧,他都被一个女人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呸,这叫自做蘖,不可活!”这时身边的“学问渊博的长者”开始发表言论了“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为国为民,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竟然竟然这个样子!你看看他们,成何体统,当官的没个当官的样子,当兵的就更别说了,一个个喊得牛鸣马嘶的,如同恶鬼一般!哼,难怪古人都说红颜祸水,妖姬误国,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古人诚不欺我也!” “喂,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红颜祸水啊?难道你妈就不是红颜啦!你敢说你妈是个丑八怪,你敢说吗?别忘了,古人还说过儿不嫌母丑呢,你瞧不起女人,就是瞧不起你妈!” “岂岂有此理,现在不是说都元帅呢吗?怎么说到我妈头上了!” “啊弄了半天,说别人啥都行,别人说你就不行啦!你还真够学识渊博的啊你!” “这孺子不可教也,跟尔等俗人,吾简直无话可说” “你才儿等呢” 在百姓议论纷纷中,莫启哲跑到了最前面,在他的叫喊声中,那个正在和萧仲恭说话的将军也看到了莫启哲,微微一怔,这名将军也是热泪盈眶,大叫道:“启哲大哥,启哲大哥!”猛踹马蹬,向莫启哲奔来,这人果然就是耶律玉哥。 两马奔到近前,耶律玉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跑到莫启哲面前,抱住了他的脚,带着哭腔说道:“启哲大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莫启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傻兄弟,我能有啥事,还用得着你带兵从汴梁跑到这里来接我嘛!哈哈,快点儿擦擦,你的鼻涕都流出来了!” 耶律玉哥不好意思地用衣袖在鼻子上蹭了蹭,笑道:“大哥,你这次带回来好多兵啊,可比出征前多了好几倍!” “是啊,是多了不少,现在有十七八万了,我走的时候才四万来人!对了,玉哥,你的兵是从哪里来的啊,我记得走时只给你留了一千来人啊!”莫启哲笑着问道,这位傻兄弟虽然办事迷糊,可傻人就是有傻福,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才让军队翻了四番,可他竟能让军队翻了几十番,这可真叫本事了! 耶律玉哥道:“我在汴梁现招的,有五万多不到六万人。怎么样,启哲大哥,我行吧?” “行,我的兄弟还说啥啦,当然行啦!”莫启哲长舒了一口气,向身周围这庞大的军队望去。这时天色已暗,骠骑军士兵们俱都点起了火把,火光点点,犹如天上的繁星一般照亮了整个行军道路,向前望不见其头,向后望不见其尾,仿佛天下间除了这支大军之外,再无一物。 莫启哲望着这声势浩大的军队,心中不仅感叹,想当初自己刚来到这里之时,身上只穿了一条小小内裤,而自己的第一件衣服竟是个破麻袋,那时哪能想到今日竟有这等威风! 耶律玉哥笑道:“启哲大哥,我看咱们有这些军队,就算是打到五国城都够了!要不然咱们这就反了吧,把金国给灭了,俘虏了金朝皇帝,那可有多好!”莫启哲闻言“嘿嘿”一笑,心道:“现在这大军中有一半的人是女真兵,要他们反攻金国可不容易,除非另有借口才行!嗯,如果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去进攻金国,想必女真兵就不会有太大反弹,或者再找个其它的借口。” 他忽然想起了已经死去的完颜宗望,他对耶律玉哥道:“快点上马,我有事问你!你看你呀,都多大人啦,还抱着我的大腿哭,一点没个将军样儿!” “嘿嘿”耶律玉哥傻笑了两声,翻身上马,和莫启哲并排而行“大哥,你想问啥?是问公主的事吗?” 莫启哲笑道:“她还好吧?” “也不太好,整天发愁,想你想的!”耶律玉哥笑嘻嘻地道。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公主的事一会再说。我想问你的是金国的皇帝本来应该是完颜宗望来做的对吧?可他却没做成,被叔叔夺了皇位,是不是这样的?我对这事不太了解!” “是啊,确实是这样的!”耶律玉哥点头道,这事金国上下人尽皆知,算不上什么秘密,他道:“要不然完颜宗望怎么老和完颜宗翰做对呢,拥立现在金国皇帝登基的大功臣就是完颜宗翰的老爹!你说完颜宗望能不恨他们嘛!” “喔,原来如此!那这么说现在的金国皇帝,他的皇位并不是那么名正言顺的啦!非常的好,好到不得了!那么完颜宗望有没有儿子啊,要年纪小一点的,越小越好?”莫启哲摸着下巴问道,他又开始打起了坏主意。 耶律玉哥想了半天才道:“完颜宗望死了,我刚才听萧上将军说起了,可他都死了,他的儿子还能咋样!大哥你不是想把都元帅的职位让给他儿子吧?可都元帅一职并不是父子相传的啊,大哥你不用那么客气,都元帅你做就是了,不用理会他儿子!” 莫启哲“嗨”了一声,这傻兄弟啊,说话总说不到正地方,谁想把都元帅的官位让出去啦,他道:“我不想让官位,我是问完颜宗望有没有儿子,越小的越好!嗯,最好这孩子的母亲家族势力不大,这样才好办事!” 耶律玉哥糊里糊涂地道:“我不认识孩子的妈,不知道她生没生过孩子!” 得了,跟他说也说不清楚,莫启哲对着刚刚整军回来的萧仲恭道:“完颜宗望的儿子有多大?” 萧仲恭可不似耶律玉哥那般迷糊,他一听莫启哲的问话,就明白了这位都元帅在打什么着主意,他笑道:“要想找个正统的皇位继承人,完颜宗望的儿子可不行,其实就连完颜宗望自己的皇位都是别人的,他的名也不是那么正的!” “啊,竟有这种事!你快说说看,这可不是小事,在这上面做做文章,对我军大大有利!”莫启哲一听这话登时就来了精神,皇家的关系越复杂越好,这样池水才容易被搅浑,他莫大渔夫才好趁机捞鱼啊。 啊,现在终于明白了,为啥自己的老祖宗要姓“莫”了,其实是姓“摸”浑水摸鱼之意,看来自己家的老祖宗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姓了这么个好姓!佩服,佩服! 萧仲恭笑道:“完颜宗望并非太祖皇帝的长子,他的大哥叫完颜宗峻,这人才是真正的太子,但这人死得太早,所以才轮到完颜宗望的身上,可偏巧太祖皇帝死得也早,这册封之典始终也没给完颜宗望举办,这就造成皇帝继承人之位虚空,当今的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钻的就是这个空子,他确实是名不正言不顺,可实际上完颜宗望的名也不见得正到哪里去,他们两个争皇位,其实是狗咬狗,只是完颜吴乞买这条狗咬赢了而已!” 莫启哲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皇位争夺战里面竟有这么一段往事,他是今日才得知的,以前总觉得完颜宗望不太正常,他叔叔抢了他的皇位,他手握重兵直接把完颜吴乞买赶下台就是,干嘛还忍气吞声的,只玩些阴谋诡计呢,弄了半天他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牌子啊!他妈的,竟然被他唬了这么久! 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是到底谁才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又问道:“那完颜宗什么?” “宗峻,他是太祖长子,人虽然死了,但仍谥号为‘景宣皇帝’,金国上下都承认他是皇帝,尽管他从没做过皇帝!”萧仲恭回答道。 “好吧,我就直说吧!”莫启哲向四周看了看,这才小声道:“这个正统之极的皇太子,有没有儿子,儿子有多大了,他的母亲家族势力大不大?” 萧仲恭也小声道:“完颜宗峻确实有儿子,这小孩儿女真名叫完颜合刺,正式名字叫完颜亶,尚未成年,好控制的很!嘿嘿!” “这小孩儿是完颜阿骨打的长子长孙,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莫启哲面露喜色,重要的不是完颜宗峻有儿子,而是这个儿子年纪不大,这点才是重中之重! “小得很,而且名份也正得很,简直是正统到不能再正统啦!他的母亲是蒲察氏,家族势力不大,但野心却是不小,如果都元帅能和她拉上关系,到时来个里应外合嘿嘿,嘿嘿嘿!”萧仲恭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莫启哲却是哈哈大笑,他与萧仲恭互相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一切尽在不言中。 身旁的耶律玉哥却是没听懂,启哲大哥为什么突然会对别人家的小孩儿感起兴趣来了,难道他想回汴梁之后赶紧和香宁公主成亲,然后生下孩儿,好要那个什么长子长孙的小孩做自己的女婿?可如果公主也生了个儿子怎么办,男孩儿和男孩儿可是没法成亲的啊!再说这招也太费时间了,至少得十几年的功夫才行啊!嗯,这招不好! 耶律玉哥正想劝莫启哲不要选完颜亶做女婿了,可忽然又想起大哥也一个劲地问人家小孩儿的妈了,启哲大哥一向对美女感兴趣,是不是对那个皇太子的遗孀起了点不好的想法啊?唉,这世上最缺德的事有两件,一件是挖绝户坟,一件就是踢寡妇门了,人家死了老公,本来就够可怜的了,启哲大哥还要打人家的主意,未免也有点太缺德了吧! 耶律玉哥满脑袋的胡思乱想,他见莫启哲得意洋洋的样子,实在忍耐不住了,便问道:“启哲大哥,你笑什么啊?” 莫启哲道:“也没笑什么,只是想到一件好笑的事而已!是不是啊,老萧?” “是啊,是啊,这件事确实很好笑!”萧仲恭笑眯眯的答道。 耶律玉哥心道:“当然是想起好笑的事才会笑啦,要不然还哭啊!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笑的!”他满脸的不快之色,道:“启哲大哥,我觉得这事还须从长计议,虽然那个蒲察氏是太子的老婆,想必相貌不错,但她再漂亮也绝不会漂亮过公主去,所以我劝大哥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了吧,这件事实在实在,唉!” 莫启哲闻言一愣,什么叫不要打她的主意?那蒲察氏长得漂不漂亮跟我有什么关系?这傻兄弟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道:“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对了,你说香宁公主漂亮,这点倒是真的!你每天都会去给她请安问好吗?她有没有生病,瘦了吗?”说起香宁公主,莫启哲感到一阵温馨,终于可以见到她了,这些日子都快想死她了。 耶律玉哥道:“没有,公主她喜欢安静,不高兴我每天都去,我这次出兵来救启哲大哥,只派人告诉了她一声,并没和她见面。” “哦,你不常和她见面啊。”莫启哲点了点头,公主确实只喜欢玩花弄草,逗逗小动物什么的,并不喜欢和人聊天。他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这次出兵来救我?我怎么会用得着你来救?” 耶律玉哥叹了口气,道:“多日前,完颜宗翰到过汴梁一次,身边只带了几十个残兵败将。他来见我,要我给他提供战马和食物,还要我派兵护送他回燕京去,我当时就很惊讶,前些日子不还说他在前线打了大胜仗吗,怎么这才多久啊,他就一败涂地的逃回来了!我便向他打听你的事,完颜宗翰说他妈的,这个杂碎儿竟说你打了大败仗,比他败得还惨,他好歹还能带着人逃回来,你连逃都逃不回来了,被赵构抓了俘虏!他还说现在你的兵权已经没有了,他要把汴梁重新划入自己的势力范围,还让我把河南的地图交给他!” 莫启哲吃惊地道:“你没答应他吧?你带兵出来,岂不是把汴梁拱手相让了!完了完了,这下子可糟了,大本营没了!” 耶律玉哥道:“没有给他,我再笨也没笨到那地步,我一听到你被俘虏便着急了,我还要带兵去救你呢,哪能把兵权交出去!完颜宗翰见我不肯,就和我吵了起来,还威胁我说如果不把兵权交出来,他就要杀了我!他妈的,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他还当他是大元帅啊,就那么点儿手下了还敢跟我叫板。我表面上答应了,让他先到迎宾馆里住下,当天晚上我就派了几千兄弟去招呼他,准备把他们全给做了,可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完颜宗翰竟事先得到信儿,从后门带人跑了!我估计可能是张邦昌报的信儿,不过我实在没时间修理他,我得来救你啊!”莫启哲突然间脸色苍白,他用发颤的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把汴梁城里所有的兵都带出来了,你以为完颜宗翰说的是实话,是不是?” “是啊,我不但把汴梁城里所有的士兵都带了出来,还传令给河南各州府的地方官,叫他们把地方军都给我调到汴梁来,要不是为了等地方军,我早就起程南下了!”耶律玉哥答道。 他这话一出口,现在已经不是莫启哲一个人脸色苍白了,萧仲恭韩企先和周围大大小小的将领们脸色全都白了,有没有搞错,这么一弄汴梁岂不是成了空城一座,而且就连整个河南都成了个不设防的区域了嘛! 耶律玉哥见大家脸色难看,急忙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我担心启哲大哥啊,要是启哲大哥有了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咱们骠骑军不就等于完了吗?那还要汴梁有啥用啊,所以我就把兵都带出来了!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莫启哲摇了摇头,耶律玉哥虽做事顾前不顾后,但他也是关心自己过甚,这事也不能怪他。莫启哲道:“别的先不要说,只说你给公主留了多少人?” 耶律玉哥想都没想就道:“有十几个太监侍候公主,还有不少宫女,现在皇宫里不缺人!” “我说的是士兵!”莫启哲怒道。 “没没留,我把兵全带出来了啊!”耶律玉哥张大了嘴,他也意识到这事好象有点不对劲儿! 莫启哲道:“张邦昌手里不还是有些侍卫吗,我当初嫌他们废物没要他们,他们应该在张邦昌手里吧?” “人其实不多,也就五六百人!”耶律玉哥哆哆嗦嗦地说,咽了口唾沫,又道:“张邦昌是个废物,他手下那些人也都一样,这些家伙只会成天聚在一起瞎议论,啥本事也没有的!” 萧仲恭道:“张邦昌恨我们入骨,这次他一定也得到了消息,说我们打败了,玉哥又把兵全带了出来,我估计张邦昌他肯定是要利用这个机会的” 莫启哲双腿一夹马腹,道:“得了,现在说啥也晚了!老韩,你带着大队继续赶路,老萧,玉哥,你们和我带兵回汴梁去,就不要休息了,快快!” 耶律玉哥喃喃地道:“张邦昌那伙人都是废物” 萧仲恭道:“就算他们再是废物,可五六百当兵的去打太监和宫女,他们也不会打不过吧!这些人要是抓了公主做人质,那可嘿,都元帅打了一辈子雁,没成想竟被雁啄了眼!” 滚滚飞尘中,骠骑军最精锐的部队,连夜向汴梁方向疾驰而去。 香宁公主俯身马上,带着哭腔叫道:“马儿,马儿,你快点儿跑啊,快点儿跑啊!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她的身后跟着几十名宫女太监,大家都在狼狈不堪地策马狂奔,而再往后,一队骑兵挥舞长刀,奋力追赶。 夜色深沉,蹄声急促,前追后赶,香宁公主带着人来到了一处岔道口处,这时一名曾随香宁公主出猎过的宫女叫道:“公主,公主,这不是去那日行猎的那片大树林的路吗?” 慌乱之中,香宁公主也没分清到底是不是,可一听宫女这一叫,她也看清了,真的是去那片大树林的路啊!她叫道:“快快,咱们就去那片大树林!” 那宫女是个宫中女官,香宁公主平日待她不薄,今日见公主有难,这宫女便道:“公主,你一个人趁黑向那里逃吧,我们顺着另一条路走,引开追兵!” “不,不,要走一起走,我哪能扔下你们不管!”香宁公主急道。 那宫女道:“他们就算是追上我们,可只要没见到你,他们就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所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其实不会有什么事。但公主你就不一样了,谁知道张邦昌那个坏蛋” 这时,后面马蹄声渐渐清晰,追兵越来越近了。 其余的宫女和太监也纷纷劝香宁公主快快逃走,香宁公主无法,眼中泪花闪动,挥鞭一打战马,从一条岔道奔了下去。 宫女和太监们见她远去,这才重新纵马向另一条岔道逃走,一边跑还一边叫嚷,把身上的衣帽饰物扔到地上,希望能引来追兵。 那日完颜宗翰逃到汴梁之事,张邦昌也知道了,而且所知甚详,他本想借机见上这大元帅一面,好好和他述述苦,可谁知手下人来报,说这位大元帅已经被打成光杆儿一根了,还没耶律玉哥的兵多呢! 张邦昌立即打消了去见完颜宗翰的想法,与其去见这个失败的大元帅,还不如继续老老实实在府里待着,要是惹恼了耶律玉哥,那自己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在府里坐着不动,可那些原宋国的官僚们可坐不住了,都一齐来到他这里探听消息,张邦昌也不隐瞒,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把手下人得来的消息一点不保留的全告诉了他们。 手下侍卫流水价似地把汴梁城里的最新消息报到太师府里,当这帮失了势的官僚们听到莫启哲吃了大败仗,已经被赵构俘虏的事后,都是大喜若狂,这该死的瘟神终于得到报应了,可欢喜之后,又是发愁。这宋国打了大胜仗,会不会乘胜追击,直接攻到汴梁啊?到时来个反攻倒算,把自己这些投降份子一鼓脑儿的都杀了?很有这个可能啊! 众官僚议论纷纷,都想让张邦昌拿个主意,为日后的事安排条后路。张邦昌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让大家不要着急,静观其变。 果然这一观,观出结果来了,完颜宗翰夺权未成,耶律玉哥竟要趁黑杀了他,张邦昌那可是宦海沉浮打拼出来的老官僚了,他一见完颜宗翰有了性命之忧,立时就知道“雪中送炭”的机会来了,这个时候自己要是拉完颜宗翰一把,那这位大元帅还不得感激自己一辈子啊!谁能担保他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于是,张邦昌派出心腹手下给完颜宗翰报了个信儿,让他赶紧逃走。完颜宗翰正是得了张邦昌的密报,这才能逃离汴梁的,要不然他早做了耶律玉哥刀下之鬼了! 完颜宗翰逃走之后,耶律玉哥随即大批征兵,然后又把全河南的兵力抽调一空,七拼八凑的竟然组成了一支大军,虽然战斗力肯定高不到哪儿去,可数量倒是不少,有五六万人。 张邦昌知道,就连正规的大金铁骑都败了,何况这临时凑起的杂牌军呢!他和官僚们根据现在的汴梁情况,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宋国将击败金国,而赵构将重新入主汴梁,君临天下! 这个问题现在就严重了,既然得出了如此结论,那张邦昌这个大楚皇帝怎么办?还有这大大小小一群投降的官僚又怎么办?赵构一旦得胜占领汴梁,非杀他们报仇不可! 官僚们就劝张邦昌,这皇帝我们看你也别做了,有名无实,成天尽受气,做不做有啥意思,还不如以前做太师时活得潇洒呢!张邦昌想想也对,虽然很舍不得皇帝这个称号,但称号这玩意儿再美,可也终不如性命宝贵,眼瞧着宋朝又要复国了,还是应该识一下时务,当个俊杰比较好些! 可这个俊杰怎么当呢?官僚们众说纷纭的出起主意来,最后得出一个非常俊的主意,那就是送给赵构一份大礼,表表忠心!皇宫中不是住着一位大宋的小公主吗,她可是个宝贝啊!她不但是赵构的亲妹妹,而且还是莫启哲的心头肉,要是把她给抓住了,不仅可以向赵构邀功请赏,而且还可以顺便把莫启哲狠狠打击一下,让他后悔一辈子! 香宁公主在宫中居住的事早已经不是秘密了,所有的楚国官员都已得知,她身份特殊,又没有重兵保护,抓她应该比较容易。这主意一经提出,立马儿全体通过,张邦昌决定就这么办了! 耶律玉哥做事粗心,他可不知楚国的官员们想给莫启哲下拌儿,他紧急集结了大军之后,也没亲自去见一见香宁公主,便心急火燎地带兵出发了,没给汴梁留下一兵一卒用来守备。张邦昌虽然手中只有几百侍卫,可这时竟一跃成了汴梁的超级军阀,势力最大的人了! 张邦昌老奸巨滑,耐心好得很,他深怕自己要是动手早了,耶律玉哥来个回马枪,再带兵赶回来,那时还没等自己向赵构献礼呢,就得先去阎王哪儿报到了。他非常有耐心地计算着时间,估计着耶律玉哥出了河南,短时间内肯定回不来了,他这才动手! 这天夜色刚降临,张邦昌府内的侍卫们便倾巢而出,向皇宫奔来,准备一举就“邀请”到香宁公主,因为香宁公主是赵构的妹妹,他们要做出是来救公主的样子,让她从骠骑军的魔掌中得到自由,这才能讨好赵构,所以张邦昌是不敢让香宁公主得知她其实是个人质的! 侍卫们都得到了不许伤害公主的命令,还要做出一副“公主,我们终于把您给救出来了!”的样子,这可有点不易了,路上免不了要先练习一下,这不就走漏消息了么!汴梁现在是空城一座,香宁公主是个细心的女孩子,她派了不少宫女太监在宫门外转悠,一来可以打探消息,二来也可以当做是站岗放哨。 侍卫们向皇宫这边跑来,离得老远宫女们就发现了,急忙跑进宫去给香宁公主报信儿。香宁公主不清楚张邦昌到底想要干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绝不能落入这个坏蛋手里,她毫不迟疑,立即上马出宫,逃出了汴梁城。 香宁公主拼命抽打战马,顺着小路不停地向前跑,这时天已大黑,她又没带火把,实在有些看不清道路了。望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香宁公主心中害怕,忍不住就想哭出声来。 也不知跑了多远,后面追兵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料想可能是被宫女太监们引开了,自己暂时是安全了。香宁公主怯怯地望了下四周,好吓人啊! 其实天上的月亮挺亮的,而且周围也没什么虎狼吼叫之声,但一个女孩子单身处于荒山野外的,害怕是很正常的。 她深怕那些追兵追上宫女们后,发现没有自己,便会重新顺着这条岔路追,那可不妙了。她不惜马力,只想着跑得越远越好,那样才安全,纵马狂奔,跑了好半天,她又来到了一处岔道口。 香宁公主眨了眨大眼睛,心道:“真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多岔道啊!我记得以前好象没这么多路的,难道因为是太久没来这里,所以我记错了?” 她低下头,对战马说道:“马儿啊马儿,你说我们该走哪条路呢?是左边的这条呢,还是右边的这条?” 那战马可不会说人话,而且看来它的智商也没高到能替香宁公主出主意的地步,算不上一匹聪明马,是属于好吃懒做那种类型的,它站在路口等了一会儿,见主人没有催动它,它便悠哉悠哉地去吃道边的青草。 见战马向其中的一条小路一伸脖子,香宁公主高兴得一拍小手“哎呀,马儿啊,你真聪明,竟然会自己找路!”说完她便催马向那条小路跑了下去。 其实她也清楚自己向马问路,是自欺欺人,可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办呢? 纵马跑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小村落,村内灯光闪动,她急忙跑了过去。 在村子的入口处,一个穿着小红兜兜的小娃儿,赶着一群羊,只见他骑在一只大大的公羊背上,掰着手指头正数数儿呢,只听他说道:“一二三四咦,真是怪了,我早上明明赶了三十只羊出来,怎么到了晚上就变成二十九只了呢,还有一只跑到哪里去了?” 香宁公主大乐,这小娃儿可真有趣啊,你屁股底下不还有一只呢吗,怎么不把它算进去! 第六十七章楚帝被废 香宁公主勒住战马,用小手拍了拍马颈,表示对战马的感谢,终于来到有人烟的地方了,刚才她一个人独自在荒郊野外,还真是感到害怕。现在终于见到了人,虽然只是个小娃娃,可也让她放下心来。 战马缓走到小娃儿跟前,香宁公主柔声问道:“小兄弟,请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那小娃儿正为丢了一只羊闹心呢,他年纪小,还不懂什么是美女的魅力,见了香宁公主的绝色竟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去重新数羊。谁知,他不吱声,他屁股底下骑的那只羊倒着急了,对着香宁公主一个劲儿“咩咩”地叫着! 那小娃儿这时数数儿正数到一半,骑着的那只大公羊这么一叫,把他的数儿给打断了,见自己这只羊对马上那个女的这么热情,小娃儿大大生气,他伸手敲了一下那羊的脑袋,气道:“你乱叫什么?再叫我可打你了!” 可没成想他动手打这大公羊,这只羊不但不在乎,反而摇头晃脑地冲着香宁公主跑了过来,站在马下,仰起头冲着她叫个不停! 香宁公主也是纳闷儿,这只羊怎么好象认识自己似的? 她不说话,那小娃儿可着急了,他对着香宁公主叫道:“喂,你是谁啊?天黑了不回家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快回家去吧,你娘等着你吃饭呢!再不回去,她该着急了,会打你屁股的!” 他不说话便罢,一说话可把香宁公主给逗乐了,这小娃儿可不是一般的逗,童言稚嫩,讲的却是大道理,回家晚了妈妈要打屁股的!她本来连夜逃命,心情很是郁闷,但此时一遇见这小开心果,心怀大畅,忍不住便想和他多说几句话。 香宁公主道:“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呢,你就不怕你娘打你的小屁股吗?” “唉”这小娃儿大大地叹了口气,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道:“这不少了一只羊嘛,不敢回去啊!回去晚了得挨揍,回去早了一样得挨揍,反正我这屁股今天是跑不了挨顿板子了,那我干嘛还早回去,嫌板子挨得不够啊!”香宁公主笑道:“你丢了只羊,怕你娘打你,对吧?” 小娃儿摇了摇小脑袋,心想:“我说了半天说啥呢,你到现在才听懂,你可真够笨的!” 香宁公主也学着他摇了摇头,道:“我要是帮你找到了那只羊,你不就不用挨打了吗?你想不想找到那只羊呢?” 小娃儿把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儿,忽然道:“不想!” 香宁公主料不到他竟会说“不想”微微一怔,不由得问道:“为什么不想?你不是怕挨打吗?” 小娃儿指着她道:“因为我已经知道那羊在哪里啦,你就是那个偷羊的!你一定是把我的羊偷走后换了匹马,好啊,你竟然偷人家的羊!嗯,羊我也不要了,你把马赔给我就行了!” “你说什么?”香宁公主大吃一惊,这小娃儿可真够会胡思乱想的,而且还会耍小臭无赖,竟然大有莫启哲之风!他不会是姓莫吧,是莫启哲在外偷生的! 吃惊之后,香宁公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久不见莫启哲了,心中真是想念他,眼前这个小人儿虽然不是他,可看着他那副小无赖的样子,还真是感到温馨。 她与莫启哲这样的大无赖相处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掌握了对付他们这种人的方法,也不分辩解释什么,只是说道:“你的羊不是我偷的,但你如果想要这匹马,我给你便是!”那小娃儿一听香宁公主要把战马给他,高兴得直拍小手,他从大公羊背上跳了下来,又笑又叫地道:“快点儿把马给我!这回可好了,丢了只小羊捡了匹大马,合算合算!有了大马,娘就不会打我屁股了!” 香宋公主二话不说,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可她却把手里的马缰往战马脖子上一缠,然后说道:“拿去吧,这马是你的了,牵回家去给你娘瞧瞧!” 这小娃儿本来听到这马是他的了,高兴得不得了,可现在一见香宁公主绝得很,竟然直接就跳下马来,他倒傻眼了,这匹战马身高腿长,神骏非凡,他小小个儿的,怎么可能牵得到它,而且香宁公主故意把马缰缠到了马脖子上,他更抅不到了,眨巴了眨巴眼睛,小娃儿说道:“就这么给我啦,你不帮我牵回家去啊?” 香宁公主笑嘻嘻地想:“刚才我就是想去你家避避难,好言好语跟你说,你却跟我耍小把戏!好啊,现在可是你主动求我的,既然是主动相求,那就不能轻易答应了,得刁难刁难你!” 她也没说话,只是用手拍了拍战马的脖子,那战马打了个响鼻,用前蹄刨地,冲着小娃儿“呼呼”吐了几口热气。战马挺生气的,这事特伤它自尊,就凭你这小不点儿也想骑我?上一边玩去吧你,你个小屁孩儿! 这小娃儿显然没和马打过交道,成天尽放羊了,不知战马的烈性,他见战马不够温顺,还对自己刨蹄瞪眼的,心中害怕,吓得“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叫道:“妈呀,救命啊!大马吃小孩儿啦,大马吃小孩儿啦!” 香宁公主没想到他会哭鼻子,还哭得这么嚎啕,竟把她吓了一跳,正想去哄哄他,却见从村内一户人家中走出了一名少*妇,手里端着盏油灯,她快步走了过来,对着那小娃儿道:“又怎么啦,是不是又数错羊啦,站在村口不敢回来,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总是这样儿!” 端灯少*妇看来是这小娃儿的母亲,对自己儿子的那点糗事知道得不想再知道了,天黑了不回家,也不用担心,一准在门外数羊呢,等数够了就进屋了! 小娃儿一见母亲出来了,赶紧迈着小腿儿跑了过去,一惊一诈地道:“娘,我看见一女妖怪,长的可吓人啦,还骑着一匹恶马,她想要吃我!” 香宁公主毫不奇怪这小娃儿会向母亲告状,可一听他这么个告状法,差点没把她气昏过去,自己什么时候成女妖怪啦!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蛋儿,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竟被小孩儿叫成女妖怪! 那少*妇笑着拍了小娃儿的脑袋一下,道:“别胡说,什么女妖怪,她是位姑姑!这位姑娘,你是从哪儿来的啊,天都这么黑了,你一个人不怕吗?” 香宁公主放下抚在脸上的手,回答道:“我是从汴梁城里来的,嗯我迷路了,请问这里是哪里?” 那少*妇道:“你问这儿啊,这儿是六林村,离这村子六里处有一片大树林,所以叫六林村!” “哦,那我能在这里借宿一晚吗?天太黑了,看不清路了!”香宁公主好言好语地问道,她现在很怕一个人在这乌漆巴黑的地方赶路,她可没那个胆儿策马夜行了,上次有莫启哲身后相护,这回她身后可是谁也没有的。 那小娃儿见母亲不打他的小屁股,先把心放进了肚里,又见香宁公主想要在自己家里借宿,他便用小小的声音说道:“娘,她是个妖怪,偷了咱家一只羊吃!” 他母亲俯下身打了他小屁股一下,笑道:“让你胡说,看我不打你,都这么大的孩子了,还不识数儿。”说完,她又对香宁公主道:“这孩子啊,一出生就是傻子,都快四岁了,还不识数,我家就三十只羊,可这孩子总数错,不是多出一只就少了一只,没一天数对过!” 香宁公主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想:“嘻嘻,你儿子可不傻,一点儿都不笨,羊丢了算啥呀,他竟让我赔他一匹马!你说他不识数,他确实三十和二十九分不清,但马比羊好,这他可知道,专门要好的,就凭这个你能说他傻?” 那少*妇道:“来吧,姑娘,到我家来。”说着,她一手端着油灯,一手拉着小娃儿,在前面引路,香宁公主在后相随。 说也奇怪,那只大公羊对香宁公主特别亲近,自从见到香宁公主后,便一直待在她身边,见到香宁公主举步,它也“咩咩”地叫着跟着她走。香宁公主伸手摸了摸它的皮毛,道:“你家这羊可不认生,见到我后一直对着我叫!” 那少*妇回头道:“你说这只羊啊,嘿,它可有本事了!它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一个偷羊贼给偷走了,那偷羊贼骑了匹快马,逃得飞快,我家那汉子唉,那时我家那汉子还活着,硬是没追上那贼!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这羊竟然自己跑回来了,想来是那偷羊贼还没来得及吃它,它就自己想法儿逃回来了!你说它有能耐吧!” 这少*妇快人快语,可能是平常也见不到香宁公主这般仙女一样的人物,所以打开话匣子就说个没完。香宁公主歪着头想了想,忽然她想起了什么,笑着问道:“这是挺久以前的事了吧?那个偷羊贼还偷了什么?是不是还有羊奶和地瓜?” “咦!你怎么知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确实还丢了这两样!”少*妇奇道。 香宁公主笑道:“没什么,我想要是那人光吃地瓜就吃饱了,不就犯不着吃它了吗!”说着,她伸手去拍着那大公羊的头,大公羊抬头去舔她的小手,香宁公主嫌它口水太多,咯咯笑着躲避。 那少*妇也笑道:“说来也怪,这羊见到你还真亲啊,象是以前认识一样!” “说不定以前还真认识呢,你说是不是啊?”香宁公主低头去问那羊,大公羊赶紧又叫了两声,表示以前认识。 香宁公主想起来了,很久以前,她和莫启哲逃命,曾去六里外的树林里避难,莫启哲偷过一只小羊羔,她舍不得吃它,把它放了,想必就是眼前的这只大公羊吧,它都长这么大了!好人有好报,自己曾救过它一命,现在它的主人也救了自己一命! 走进了这户人家,香宁公主看了看院内四周,可真是家徒四壁啊,除了院角处一个大大的草垛外,整个院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那小娃儿赶着羊把它们圈到后院的羊圈里。 进了屋子,香宁公主问道:“家里就你们两人吗?大嫂贵姓?” 少*妇叹了口气,道:“我当家的不久前去世了,家里只剩下我和游儿两个人了。我夫家姓陆,你叫我陆嫂就好。” 香宁公主听她说起伤心往事,心中微觉过意不去,安慰道:“现在天下到处都在打仗,死得人非常多。唉,打起仗来谁最受苦,还不就是老百姓嘛!” 陆嫂道:“我们本来住在山阴” “山阴?你们是从浙江迁过来的啊?”香宁公主惊问,原来这陆嫂竟不是汴梁本地人。 陆嫂点了点头道:“我们当家的脑袋有病,别人见汴梁遭灾,都争着往南方逃,他可倒好,说什么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说些什么我也听不懂,可他却一定要把家从山阴迁到汴梁来,说要和金兵抗争到底。结果到了这里,我和游儿倒没什么,可他却因为水土不服,连生几场大病,终于送了性命。”说着,陆嫂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香宁公主也是神色黯然,安慰陆嫂道:“如果咱们大宋的男儿都如陆大哥这般有血性,我大宋又岂能亡国,谁又敢来欺负咱们!” 两个女人齐声长叹,相对无语。这时叫游儿的小娃儿圈好了羊,回到了屋里,见娘和香宁公主都不说话,便很乖地坐到一张小凳子上,拿着一支小木棒在地上乱画,也不知在画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陆嫂才回过神来,问道:“你们饿了吧,你瞧我,一提起我那当家的,竟没给你们准备饭,稍等一会,我去做饭。”说完,她便向厨房走去,忽然她回过头来,对香宁公主道:“还没问姑娘姓什么哪?” 香宁公主“啊”了一声,她从来就没有向人做自我介绍的习惯,别人不问,她便不说,听陆嫂问话,她道:“我姓赵,你叫我香宁就好。” 陆嫂点头道:“好,那我就叫你香宁,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准备饭,都是做好的,一热就行。” 香宁公主见陆嫂去做饭,便转头看在地上乱画的小娃儿,问他道:“你姓陆,叫游儿?” “我姓陆,但我不叫游儿!”小娃儿放下手中的木棒答道。 香宁公主一愣,道:“你娘不是叫你游儿吗?” “是啊,我娘是叫我游儿,可你又不是我娘!”小娃儿振振有词地道。 “啊我不是你娘,你不说我也清楚!”香宁公主笑道,这小娃儿越逗他越有趣“那我该叫你什么呢?” “你该叫我陆游!”小娃儿一本正经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莫启哲心急如焚,带领精锐骑兵风驰电掣地向汴梁疾赶而回,不眠不休,不一日便赶到了汴梁城外。 到了城门处,只见吊桥高悬,城门紧闭,莫启哲马鞭一指,冲着城上叫道:“快打开城门,本帅回来啦!” 守卫城门的并非正规骠骑军,而是属于民兵一类的后备部队,他们并不隶属张邦昌,只是耶律玉哥留下看城门的,每天只负责开关城门,只因现在城中骠骑军精骑四出,耶律玉哥带兵南下支援莫启哲,所以他们才暂时听从张邦昌命令的,而张邦昌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不许再开城门,不许百姓进出,免得他在城内做乱,有人出去给耶律玉哥报信。 这一日,城上守城民兵见远处尘头大起,无数兵马疾冲而来,都吓了个够呛,现在的汴梁是空城一座,无正规的作战部队可用,他们心中害怕,一面派人急报张邦昌,一面拿出刀枪,准备马马虎虎地抵抗一下,要是打不过,就赶紧逃命吧! 待得大军开到城外,他们才发现来人打得竟是猛安谋克战旗,原来是莫启哲带兵回来了。这汴梁城本来就是莫启哲的,民兵更是骠骑军的后备部队,当然要听莫启哲的命令。确定来人真为骠骑大将军后,民兵们也不等给张邦昌送信的人回来,便欢天喜地地打开了城门,欢迎骠骑军大队入城。 城门大开,吊桥落下,莫启哲跃马入城,骠骑军一拥而入,直奔皇宫驰去。路上百姓见到自己的大军得胜而回,都高兴地欢呼起来,奔走相告,争相观看大军风采。 莫启哲本无心与百姓应酬,可面对夹道相迎的百姓,又不能太过敷衍,他一面向百姓拱手还礼,一面向皇宫进发。 这时,太师府里的张邦昌也得到了消息,说是城外有大军来攻,他还以为是赵构的大军来了呢,也是心急如焚,眼看着大宋复国在即,可香宁公主却并未抓到,无功向赵构可请,这可如何是好,那些原宋国的官僚也都跑进了太师府,乱糟糟一片,纷纷向张邦昌进言,建议这便列队出城向赵构献城吧,反正守也守不住,不如早当俊杰,抢先做个识时务者为妙! 张邦昌无法,只好答应,正要整衣出迎,却又有心腹手下赶来相报,说道来人不是赵构,而是莫启哲,骠骑军也没打败仗,反而是大败了宋军,他们是得胜还师的,前些日子那个说莫启哲被俘的消息是假的,是完颜宗翰撒的谎! 张邦昌一听这个信,几乎当场气绝身亡,怎么会有这回事,那个完颜宗翰竟然也假传军情,本还以为莫启哲回不来了,没成想结果正好相反,他不但回来了,而且还打了大胜仗!完颜大元帅啊完颜宗大元帅,你假传军情不要紧,可把我给害死啦! 官僚们也都傻了,莫启哲最心爱之人便是香宁公主,这回可好,为了讨好赵构,他们这帮人竟把那个宝贝儿给弄丢了,莫启哲一怒之下,还不得把他们全都五马分尸了啊! 向莫启哲投降献城可不好使,这城本来就是他的啊!官僚们忙问张邦昌该怎么办,张邦昌哭丧着脸道:“还能怎么办,咱们这种行为等于造莫启哲的反,你说他能把咱们怎么办?” 官僚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满屋乱转,这回可要了命了,把莫启哲得罪的这么深,他是非开杀戒不可了!一想通此点,官僚们有的立马儿就跑出了太师府,赶到街上去迎接莫启哲,这时候不讨好,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而官僚中另一些见风转舵转得非常快的人,则立即对张邦昌翻脸了!他奶奶的,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想要讨好赵构,能弄丢香宁公主吗?这都是你犯下的罪过,所有罪过当然都要由你来承担,快快把龙袍脱下,让我们把你绑起来送出去,交给大将军! 张邦昌又急又怒,有没有搞错,当初谁出主意出得最欢,不就是你们吗?现在一见情况不妙,就反咬一口啊,把责任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你们缺德不缺德啊! 官僚们理直气壮地道:“谁当初出主意啦,所有主意都是你一个人出的,我们只是没反对而已!告诉你,我们早就看出你有造反之心,所以我们都是在你身边监督你的,收集你犯罪的证据,以便日后向大将军报告!哼,实话告诉你,我们都是卧底!” 张邦昌气得快吐血了,他转身便向后院跑去,打算从后门逃出太师府,离开这个危险之地。谁知,他想跑,这些刚刚拨乱反正的官僚们还不让呢,你不是想献香宁公主给赵构请功吗,我们便把你献给莫启哲,这可也是大功一件啊!你想往哪儿跑,给我们站住吧你! 众官僚一齐冲上,七手八脚地抓住了张邦昌,不许他逃走。张邦昌情急大叫:“来人啊,来人啊,快点儿来救我!”他手下的侍卫们听到皇帝叫救命,急忙也冲了上来,和官僚们厮打,想救下张邦昌。 莫启哲终于穿过重重欢呼的人群,来到了皇宫跟前,他也不下马,带着军队直接便进入了皇宫。绕过前面的大殿,来到了香宁公主的寝宫,只见宫内无人,静悄悄的一片,莫启哲大惊失色,糟糕之极,难道香宁公主真的出事了? 他急忙又纵马驰出皇宫,带着军队来到了太师府。太师府门口守卫的侍卫一见他来,吓得大叫妈呀,转身一哄而散,跑了个一干二净。 手下骠骑亲兵冲到门口,砰的一声撞开了大门,正要进府搜查,却见门内跑出来一大群的官僚,个个表情严肃,衣着整齐,真难为他们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整理好了官容。 只见他们一出大门,呼啦啦地跪倒一片,府前那点地方全都跪满了人,他们一齐向莫启哲磕头行礼,有的人更是大放悲声,叫道:“大将军,你可算是回来啦,这些日子可把我们想坏了,你说你走了这么久,怎么都不来个信儿呢?” 有的更叫道:“大将军,大将军,你还认不认得我啊,我就是那个暗中保护香宁公主的人啊!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啊,我没照顾好公主啊!天啊,我简直是罪该万死!” 莫启哲也来不及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安排这人照顾香宁公主了,他一听公主出事,吓得差点没从马背上倒下来,急忙问道:“公主呢,公主呢?哎呀,你这个废物,别光哭啊,公主在哪儿啊,我怎么找不到她!” 那人心道:“我要是知道,早就说了,向你领个大功,我还哭什么啊我哭,我该笑才对!” 他无言以对,可其他官僚一听这话,立知莫启哲来到太师府是来找香宁公主的,这个功劳岂可不争,万万不能让别人抢了先!他们有的人赶紧举手道:“我知道,我知道,她被张邦昌抓起来了,不知关到了何处,我们也在寻找。” 有的更道:“我这几天对张邦昌进行了秘密监视,想查出公主的所在之处” 莫启哲忙问道:“在哪里?” 那人道:“还没查到,不过已经快有眉目了,请大将军放心” 莫启哲气得一挥鞭子,就想抽他一顿,你没查到还瞎白话什么?欠揍啊你! 这时又从府里跑出几名官僚,一边跑还一边叫道:“抓住张邦昌啦,抓住张邦昌啦!快请大将军进去审问他,让他说出公主的下落!” 莫启哲不答理这帮混蛋官僚,一提马缰,冲进了府内,那几个官僚跟在他马后奔跑,这时还不忘记请功邀赏,还在大叫:“是我抓到的,是我抓到的!大将军,你可别忘了我,我叫” 一直冲进前厅,莫启哲勒住持战马,定睛观看,只见大厅之中一片狼籍,又是靴子又是帽子,还有几撮头发,正纳闷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却见几个官僚押着张邦昌走了过来。只见张邦昌这个惨哪,衣服被撕成一条一条的,帽子也没了,披头散发,脸上还有几道血痕,显而易见,他刚才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拒捕”结果终于还是让充满正义感的官僚们给擒拿住了。 官僚们把张邦昌往地上一按,让他给莫启哲磕头,然后一个个得意洋洋地站到一旁,以功臣自居,就算没了你张邦昌又能怎么样,我们不是又快做骠骑军的大官了吗?你这个老小子,就当是我们献给大将军的一份厚礼吧! 莫启哲问道:“公主呢,我怎么不见她?是不是你趁玉哥不在的时候,把她把她,混蛋,你把她怎么样了,快说!” 骠骑亲兵都没吱声,官僚们倒来劲儿了,都跟着莫启哲一起叫了起来“快说,快说,你这混蛋,你把公主藏哪儿啦?” 张邦昌很明白,他知道今天已经彻底和莫启哲撕破了脸,就算自己说出香宁公主的所在,莫启哲一样会杀了自己,何况他还不知道公主现在在哪儿,与其如此,干脆就一言不发,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让莫启哲好过,让他也着着急! 莫启哲见张邦昌装硬汉,竟然一言不发,他可没时间跟这老混蛋磨蹭,一挥手命令手下人马上用刑,快点儿让他说出来,手下亲兵立即围了上来,又是耳光,又是大脚,冲着张邦昌一顿暴打,可惜这位大楚皇帝一辈子当软蛋,就今天硬起来了,无论骠骑亲兵们怎么打他,他就不说话,真可谓是破罐子破摔,你们爱咋地就咋地吧! 莫启哲心中不快,忍不住便责怪起耶律玉哥来,道:“你瞧你,都是你惹的祸!你临走时怎么把兵全带走了,难道就不知留下一万吗,就算几千也好啊!结果留了一座空城给这老小子,他能不趁机作乱吗!”他明知耶律玉哥是关心自己,才带兵倾巢而出的,可现在就是忍不住要责怪他几句。 耶律玉哥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他也不敢分辩,只是小声道:“我不是怕你在前线出事吗,要是你真被赵构俘虏了,那咱们不也就完了,还要这汴梁城有啥用啊,守不守也没意义了,还不如干脆大家一起上吊算了!” “闭嘴,不要老是说死呀死的,不吉利!”莫启哲也不好意思总骂耶律玉哥,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再追究责任也没用,还不如尽力解决才是上策。 一顿暴打之后,张邦昌浑身是血,嘴都打歪了。他疼痛难忍,此时只是在想,还是让联早点死了吧,省着活在世上受这份罪! 莫启哲见硬的不行,便想来软的,他下得马来,对张邦昌好声好气地说道:“皇上,您老人家别这样啊,我求求你,你就告诉我” 这时,一队负责搜查的骠骑亲兵从太师府的后院跑了过来,对莫启哲道:“都元帅,我们在地牢里找出十几个宫女和太监,他们说知道公主的下落。” 莫启哲一听有人知道公主在哪儿,登时就不理张邦昌了,飞起一脚把他踢开,道:“快点儿把他们带上来,我要问话。” 亲兵们带着那十几个宫女太监走到了前厅,这些人一见到莫启哲便一齐大声哭泣,他们这一哭不要紧,莫启哲还以为香宁公主遇害了,一阵眩晕过后,只感到耳中嗡嗡作响。 那个领头的宫女道:“禀报大将军,公主她躲到以前那个打猎的大树林里去了,没有被张邦昌的人抓住” 莫启哲闻言大喜,一把抓住那宫女的胳臂,问道:“你说公主没事?” “应该没什么事,那日我们在岔路口分开,公主前去树林里避难,我们则负责引开追兵,后来我们被抓住后,谁也没说出公主”宫女正要说一遍那日她们是如何机智勇敢地引开了追兵,而后又是如何在侍卫们的严刑逼供下,宁死不说的,好好向莫启哲表表功,请请赏。 谁知表功只表了一句,莫启哲便道:“很好,你们很忠心,我非常感谢你们,等我接回公主,会重重赏你们的,你们现在下去,躺到床上好好琢磨一下,想要些什么,想好后尽管开口,本帅无不答充!”说完转身上马,向府外跑去。 宫女太监们互相望了一眼,心中均道:“这回可发了,想要什么就赏什么啊,大将军可真是大方啊!嗯,看来这几天的苦没白吃,值!” 莫启哲纵马出府,耶律玉哥叫道:“大哥,那个张邦昌怎么处理他啊?” 皱了皱眉头,莫启哲道:“那个刘豫还好吧,等他跟着大队回来,就让他代替张邦昌作这个楚国皇帝!他奶奶的,本来还想让张邦昌多当几天的,我好心没废他,他倒欢实起来了,不象话!你们好好劝劝他,让他快点儿驾崩,别磨磨蹭蹭的,他不死,刘豫怎么当皇帝!” 萧仲恭一直跟在莫启哲身边,但却一直也没说过话,现在听莫启哲下了废掉楚国皇帝的命令,便说道:“那个刘豫我带回来了,我一想汴梁出事,也就是张邦昌能闹腾闹腾,所以就把他那个宝贝外甥也随着先头部队带了回来,想着在关键时刻没准能用上!现在就叫刘豫来,让他们爷俩儿见上一面,我看那张邦昌被打得够呛,不一定能活过今晚了。” 莫启哲点头道:“好,你做得对,还是你做事仔细!玉哥,你多跟老萧学学,学着做事有点儿条理,别成天总迷迷糊糊的!” “啊,知道啦!”耶律玉哥悻悻然地答道。 “你们把刘豫和张邦昌的事解决一下,我去接公主回来!你们不用跟着了!”说完,莫启哲用力打了几下战马,带着亲兵向城外驰去。 耶律玉哥和萧仲恭留了下来,又转回了太师府。莫启哲一走,这里便成了耶律玉哥的天下了,他恨极了张邦昌,要不是这老家伙,自己能挨启哲大哥的埋怨吗?非得给这老家伙点儿颜色看看不可。 返回前厅后,耶律玉哥怒不可遏地骂道:“老混蛋,你他妈的,竟然敢背后捅老子一刀,让我挨了大哥好顿臭骂,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你就这么舒舒服服地死了!” 官僚们见耶律玉哥发怒,都赶忙躲到一边,深怕这位将军把气撒到他们头上! “那个刘豫呢,把他带过来!”萧仲恭吩咐士兵道。 耶律玉哥抡起马鞭抽了张邦昌几下子,觉得不过瘾,忽然想起来启哲大哥要自己劝劝张邦昌早点儿驾崩,大哥都说话了,那还有什么客气的!看看了四周,好象也没有断头台一样的“劝驾”工具,于是耶律玉哥大声命令道:“来人啊,给我把这老家伙拎到外面院子里去。” 士兵们立即提起张邦昌,把他扔到了院子中。这时,刘豫被带了进来,士兵们把他也往地上一扔,让他对着张邦昌跪下。 萧仲恭道:“你们大楚皇帝就要驾崩了,你们这些做大臣的送他一程吧!” 官僚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帮穷凶极恶的骠骑军想要干什么。耶律玉哥道:“兄弟们,一齐劝劝皇帝啊”众士兵一齐大叫道:“快点儿驾崩吧!快点儿驾崩吧!”放开缰绳,纵马向张邦昌踩了过去,数百只铁蹄从这位大楚皇帝身上踏了过去,只一个来回,就把他踏成了肉泥! 尘埃落定之后,萧仲恭走到了刘豫跟前,对他说:“看到了吧,这就是叛徒的下场,我们骠骑军对待敌人从不心慈手软,你要想跟我们作对,就必须先做好去见阎王的准备。怎么样,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见阎王啊?到时记得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好送你去。” 刘豫明白萧仲恭说这话的意思,他是暗示自己要做个听话的皇帝。此时刘豫早就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乱抖,说不出话来。萧仲恭不耐烦地道:“问你哪,快点儿说话!” “我不会和都元帅作对的,别送我去,我”刘豫结巴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萧仲恭道:“好啦,这就够了,你这句话就当是登基前发的誓言吧!哈哈,别的皇帝登基都是向列祖列宗和神明发誓,你可倒好,竟是向阎王发誓,你可真够特殊的。”他把手一招,士兵们从地上捡起了张邦昌的冲天冠,递给了萧仲恭。 萧仲恭把冲天冠“噗”地一下子扣到了刘豫的脑袋上,笑道:“得了,现在你小子就是皇帝啦!好好干哪,别辜负了老百姓对你的期望啊!哈哈,哈哈哈!” 刘豫连连点头,不住口地称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他宁可当个摆设,也不想落得个张邦昌的下场。 官僚们这时还在表功呢,都说自己早就发现了张邦昌的阴谋,只是迫于他的淫威不敢反抗而已。 耶律玉哥听得闹心,怒道:“既然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都是混蛋,来人啊,给我每人赏他们一百鞭子!” 宫女们在旁听得有趣,都笑得前仰后合,暗道:“你们这些人啊,没事总爱表功,这回好了,表功有赏了,还是重赏!” 香宁公主这几日一直住在陆嫂家里,倒也安静,没人前来捉拿,她的心也就慢慢放下了。她不知道外面的事怎么样了,只好在这里干等,反正无论是莫启哲得胜还师,还是赵构重返汴京,都会派人前来找她,而她现在只要别落入到张邦昌手里就行,她不知道其实张邦昌就是想把她献给赵构,以示讨好的,还以为张邦昌想杀她呢。 她心情挺郁闷的,幸而有陆游这个小开心果在她身边,时不时的引出点儿笑料。陆游每天除了放羊,就是在家里的地上乱画,可也不知他在画些什么东西。 这一日,香宁公主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他:“游儿” “不要叫我游儿,叫我陆游,你这女人真是没记性,告诉过你多少次了,竟然还叫错!”陆游满脸的不高兴,嘟起小嘴道。 “唉,那就叫你陆游!陆游,你在地上写什么呢,我看你成天画个没完!”香宁公主好奇地问。 “什么?你说我在画画!”陆游吃惊地叫道:“哼,一看你就是个不识字的!我这是在写字啊,看到没,这叫字!” “什么?你说你在写字!”这回换香宁公主吃一惊了,她笑道:“你写的是哪国字啊,我怎么看不懂?” 陆游脸上一副“你这个女人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样子,他道:“这叫楷书,是咱们大宋的字!” 香宁公主指着他的小鼻子,笑道:“你还真会逗人发笑,这哪是楷书啊,乱七八糟的根本不知你在写些什么?” “你说这不是楷书?难道你认识楷书?”陆游忽闪着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你在吹牛!” 香宁公主道:“楷书是一种字体,也叫真书,我当然会啦!我还会草书,隶书,篆书,行书,这便是真草隶篆行,除此之外,我还会写魏碑。我要画画,可不象你这样乱画一气,名家讲究的是描工笔挥水墨。哼,有你说不出的,没有我不会的!” 陆游呆呆地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道:“真的吗?你会这么多啊,那你教教我行不行,我们村子里没人识字,我这几个字还是我爹以前教我的呢!” “唉”香宁公主叹了口气,故意吊这小娃儿的胃口,道:“这算什么啊,我还会填词做诗呢。本来教你也没什么,可惜啊,有人连三十和二十九都分不清楚,还怎么学写诗啊,那么笨!” 陆游涨红了脸,小声道:“那只是一时不小心数错罢了。要不,这样吧,我充许你叫我游儿,你教我写字好不好?” “呸,你想得美,还挺会做生意的呢!你不是大文豪吗,乱画当写字,这会儿不装啦?” “不装了,你教我吧!”陆游厚着小脸皮道。 “好,教你便教你,不过你得拜我为师,一日为师,终生为母” “妈!”陆游立马就叫出声了,他这一叫可把香宁公主羞了个大红脸,正要修理他,忽见陆嫂跑进了院子。 陆嫂道:“村外来了好多当兵的,不知要干些什么。” 第六十八章加官晋爵 香宁公主一惊起身,问道:“什么当兵的?他们到村子里来了?” 陆嫂道:“是啊,不知他们要干什么,把整个村子都包围了!好多好多人啊,我平常赶集都没见过这么多的人,而且这些人还都是骑马的!” 香宁公主道:“他们都是骑兵。陆嫂,我跟你说实话,这些人是来抓我的,我现在得赶快逃了,不能让他们抓住我!” 陆嫂不解地问道:“来抓你的?你是” “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我得赶紧走!”香宁公主立即要到后院去牵自己的战马,这些天她在陆嫂家里借宿,随时做着继续逃亡的准备,战马从未卸鞍,只需把马牵出院落,即可飞奔而逃。 虽然香宁公主从没对陆嫂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可陆嫂就是信任这个美丽的女孩子,她也不问这些当兵的为什么来抓人,只是说道:“外面全是人,现在你可出不了村子!这样吧,你藏到那个大草垛中,先躲一会儿,等他们查过我家之后,你再逃走!”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香宁公主只好点头,跑到草垛前,也顾不得这草垛有多脏了,直接就爬了进去,陆嫂和小陆游则在外面帮她把干草盖好。这草堆大得很,除非刻意搜查,否则倒也不容易发现里面有人。 陆嫂刚把草堆弄好,就听外面有人“砰砰”敲门,有人大叫道:“开门,开门!我们是汴梁来的官兵,有事要问你家!” 陆嫂和小陆游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俱是脸色苍白,浑身发颤。 外面那人又叫道:“有人吗,快快开门,我们不是坏人!嘿,如果我们是坏人要硬闯的话,你以为你家这扇小破门能挡得住我们吗?” 陆嫂定了定心神,叫道:“来了,来了!这就开门。” 打开门后,她看到外面站着无数士兵,把村子里的街道全都挤满了,个个手持刀枪,满头满脸的大汗,仿佛跑了多远的路一般。 见到院门打开,一名小队长模样的人在马上一抱拳,问道:“这位大嫂,我们是汴梁来的官军,想和你打听一个人!” 陆嫂见到这些人虽然都是身高体壮,但为人倒也和气,她本来紧绷的心,这才稍稍放松,道:“你们想找我当家的吧,他去世了。而且我们家也没欠税啊,税钱现在也要得不多,我们家交得起,早就交完了!” “呃呵呵,我们不是收税的!”那小队长心想:“开什么玩笑,你几时见过上万的官兵跑到乡下收税的!”他接着说道:“我们不找你当家的。我们是想问你,你们这几天有没有见过一位姑娘,长得非常漂亮,气质高雅,我们正在找她!” 陆嫂道:“漂亮姑娘我倒是经常见,去赶集的时候要多少有多少,只是不知你指的是哪一位啊?” 那小队长一愣,要是陆嫂直接说没看见,他一定不信,非得进院去搜搜不可,但陆嫂现在不说没看见,却反而问他是哪一位,皮球一脚便踢回了给他,这倒让小队长难以回答,他官小职微,怎么可能见过香宁公主,只是平常听人说过这位公主是个美若天仙的少女而已。 “这个嘛,反正是美到不能再美了!你要是见到一位姑娘,立即就有‘啊,她是仙女!’的感觉,那就是她了!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啊?”小队长问道。 陆嫂摇头道:“没有,我从没对哪位姑娘有过那种感觉,再说我也没见过仙女!” 那小队长点了点头,向院子里扫了一眼,见陆嫂身后只站着一个小小孩童,再无他人。小队长“嗯”了一声,道:“如果你看到了那样一位姑娘,记得通知我们,我们都元帅重重有赏!” 陆嫂点头答应,随手便关上了院门,下了门闩。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儿子,小陆游也伸了伸舌头,刚才好怕人啊,他们娘俩儿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士兵!万幸的是这些当兵的虽长相凶狠,为人却还友善,并没有强行入宅搜查。 外面蹄声连连,好象又有骑兵进了村子。忽然间,后院香宁公主的那匹战马一声长嘶,叫了起来。原来,这战马听到外面来了不少自己的同类,心中高兴,忍不住便叫了两声,算是跟外面的马兄马弟打个招呼,它倒是挺有礼貌的! 这马一叫可出事了,院外面的士兵本已不打算再查陆家,可一听到马叫立即返身,这回他们可不客气了“砰砰嘭嘭”地使劲儿砸门! 陆嫂和小陆游吓得不行,还没等陆嫂再次开门,那门便被砰的撞开了,十几名士兵冲进了院子,带头的仍是那名小队长。小队长怒道:“我好心信了你的话,不进来搜查,没想到你却骗我!说,你家怎么会有战马!” 陆嫂紧紧抱住了同样发抖的儿子,道:“那不是战马,是我家梨田用的马。” “哼,还在撒谎,那马明明是大宛名驹,一听叫声便可分出!你家穷成这样,怎么可能用这价值万金的名驹梨田,简直是胡说八道!”那小队长下了自己的战马,向后院跑去。 普通百姓是分不出名驹和梨田用的劣马它们的叫声有什么分别,可对于自小便长在马背上的骑兵来讲这点实在太好分辨了,要是他们连名驹的振鬣长嘶都听不出来,那干脆也别当骑兵了,拿脑袋撞墙死了算了! 陆嫂和小陆游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回答,忽听到后院那小队长欢声大叫道:“找到啦,找到啦,真的是大宛马啊,必是公主的座骑,公主就在这附近啊!快点儿去禀报都元帅啊!”前院的骠骑兵一听队长的喊话,乐得不得了,连吵吵带嚷地跟着大叫:“找到啦,找到啦,找到公主的马啦!” 陆嫂感到一阵眩晕,这下子可坏了,不知道这些人要怎么惩罚自己娘俩儿。谁知,那小队长从后院牵着公主的座骑走出来后,脸上不但毫无怒色,相反却是笑容满面,好声好气地对陆嫂说道:“这位大嫂,你家这匹战马是从哪里来的,这马的主人呢?” 陆嫂见这当兵的并没大发雷霆的想要杀人,反而和颜悦色的相询,让她深感意外,正不知怎么回答呢,却见门外又冲进一大群人,当先一人跨下高头大马,这马和香宁公主的座骑一模一样,都是龙背鸟颈,浑身赤红,那马进院之后一声轻嘶,旁边的战马立即给它让路,仿佛这马是王者一般,只有香宁公主的座骑满不在乎,对着它也叫了一声,看来这战马和战马之间也是分等级的。 马上那人身着麒麟铠,金光灿烂,正是莫启哲。只见他兴奋得满脸红光,问道:“公主在哪里,公主在哪里?” 那小队长连忙迎上,道:“回都元帅的话,只找到了公主的座骑,不过想来公主必在左右,不会走得太远!” “哦”莫启哲微感失望,他对着小队长道:“是在这家找到的?” “是,是在后院找到的。马上鞍鞯镶金嵌玉,定是公主之物无疑!”小队长答道,这大功一件被自己立了,可真是美得很啊。 莫启哲翻身下马,向陆嫂母子走来,抱了抱拳,笑道:“你们家有公主的马,想必公主也在这里了,让我进去瞧瞧!” 说着,他走进了屋子,转了一圈出来后,道:“怪了,你家我以前好象来过,眼熟的很。” 莫启哲低下头,问小陆游道:“小兄弟,请问你见过一位漂亮的姐姐吗?” 小陆游心想:“姐姐倒没见过,师父差点儿拜了一个,她还让我叫她妈呢!”他很乖很诚实地回答道:“见过,她刚出门去了!” 莫启哲闻言大喜,童言无忌,想必这小娃儿不会撒谎骗人,他问道:“那位姐姐往什么方向去了?” 小陆游眨巴了眨巴眼睛,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给我什么好吃的?” 莫启哲“嘿”的笑了一声,真是个孩子,竟想要好吃的,他道:“给你糖吃!”伸手入怀,掏了半天也没掏出糖来,他回身示意,士兵们急忙也掏个不停,不过他们谁身上也没糖,只好拿出一些肉干面饼,有的更拿出烈酒,一齐递了过来。莫启哲把东西往小陆游怀里一塞,道:“你以后必会是个人物,这么小便会讨价还价,真是佩服!现在说吧,那位姐姐去了哪里?” 小陆游抱着满满一堆东西,道:“往六里外那个大树林里去了,说去散散心!” 他小孩儿心性,本想把莫启哲支开,然后好让香宁公主逃命。谁知,他这个谎不说还好,话一出口,莫启哲登时勃然大怒。 原来,莫启哲就是从那片大树林里过来的,他听了宫女们的话,自然要先去树林中寻找公主,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没办法,只好到附近的乡村继续寻找。 骠骑军找人可和张邦昌的侍卫不一样,侍卫们抓到了宫女太监后,便去向张邦昌交差了,他们不是什么有责任心的士兵,只要能敷衍上官就行,再说他们人少,也无法对汴梁周围地区做全面的搜查,是以香宁公主侥幸躲过一劫。可骠骑军却不同了,他们人多势众,又有莫启哲亲自带队,所以他们想不认真也不行,如果不是上官有令不许过份骚扰百姓,这帮当兵的早就挨家挨户的搜查了,哪还能给陆嫂说谎的机会。 虽然觉得吓唬小孩儿特没出息,不过莫启哲还是想试试,刚要对着小陆游威逼利诱一番,却听到院角草堆里有人说话:“哎呀,别找了,我在这儿呢!”竟是香宁公主的声音。 莫启哲大吃一惊,转过头看去,只见香宁公主狼狈不堪地正从草堆里往外爬呢。莫启哲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她没事就好!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喜悦,他快步走上前去,抱住香宁公主,把她从草堆里抱了出来,笑道:“钻到草堆里干嘛,假装牧羊女呀,那我是不是也得去装扫烟囱的少年啊?” 原来,这帮骠骑兵咋咋呼呼的吵个不休,可他们谁也没提莫启哲之名,因为谁也不敢直呼都元帅的名字啊,所以香宁公主始终也不敢出来,她可不敢确定这个都元帅就是莫启哲。等到莫启哲进院之后,她越听这个人说话越象他,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偷偷把干草挪开一点,露出一条小缝向外观瞧。一看之下,嗨,这不就是那个臭无赖嘛!也不用躲了,这就出来吧! 香宁公主抓住了他的胳臂,狠狠地拧了一下,道:“怎么才回来啊,我差点儿被人杀了,你知不知道!” 莫启哲疼得呲牙咧嘴,可又看到香宁公主满头草棍的样子,实在憋不住了,笑道:“你说张邦昌啊?没事,收拾他还不是小菜一碟儿,交给我好了!” 这时,站在一边的陆嫂忽然说道:“你们认识啊?” 香宁公主挺不好意思的,回答她道:“认识,他不就是汴梁的骠骑大将军嘛!” “啊,你回来啦!”陆嫂奇道,这里地处偏僻,她还不知道大军已然回转。 莫启哲没有回答她,却对香宁公主笑道:“谁能想到你一个身份尊贵的公主竟会去钻草垛,幸亏士兵们没用长矛去刺草垛,要不然还不要了你的小命!” 香宁公主嗔怪道:“就算是找人也用不着用长矛去刺草垛吧,要是伤了人怎么办?” 莫启哲“嘿嘿”干笑了两声,心想:“你可真是没打过仗啊,士兵们知道找的是公主,所以他们才没进行破坏性的搜寻,如果你是敌人的话,一进这院子,这帮士兵第一个就会用长矛刺草垛,试试里面有没有人,临走之时放一把火烧了它都有可能!你呀,还以为这招好使呢吗?” 他不愿跟香宁公主说这些血腥的事,只道:“这主意是谁出的啊,让你这么个娇滴滴的人去钻草垛?” 陆嫂喃喃地道:“是我出的主意,我不知道你们认识,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抓赵姑娘的呢!” 香宁公主忙握住她的手,道:“我刚才也不知道是他啊,还以为是张邦昌的人呢!启哲,陆嫂救了我一命,这几天一直是她在照顾我,你得好好谢谢她!” “好好,应该重谢!这位大嫂,你救了公主,我非常感激,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统统答充!”莫启哲这时心情愉快,这陆嫂救了他的心头肉,自当感谢,就算是她要座金山,他也给了! 小陆游轻轻抓住了香宁公主的手,小小声地道:“师父,你是个公主啊,那是什么官?” 香宁公主笑道:“公主不是官,只是个称呼而已!” 陆嫂早看出香宁公主不是普通人,现在又听说眼前这名大将竟是莫启哲,她便开始打算起来了,要田地吧,遇个天灾颗粒无收,得上火着急,要金银吧,遇个兵灾抢你个精光,说不定还得赔上性命,要个官当当,我还是个女人,当不了官!要什么呢,唉,要这要那都是身外之物,不如让我儿学点本事,有一技傍身,别人抢不走拿不去,还能图个好前程! 她道:“都元帅也不用赏我们娘俩儿什么了,难得这孩子和公主这么投缘,就让他跟在公主身边学点儿本事吧!长大了也能帮都元帅做事!”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公主有什么本事,我倒还不知道,也能做别人的师父吗?小心不要误人子弟啊!”香宁公主大嗔,道:“我会的本事可多着呢,要论呤诗做赋你行吗,你连毛笔都不会用!” “啊!原来是学诗词歌赋啊,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学的!”莫启哲看了一眼小陆游,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儿“你这小不点儿,还会撒谎呢,要不是我早就去过树林了,还真会被你骗了,你挺有本事!行啊,就凭你这股机灵劲儿,就让你跟着回汴梁吧!” 小陆游高兴地拍手叫道:“那我可以跟在师父身边学写字啦!” 香宁公主笑道:“写字算什么,我还会好多东西呢,都教给你!” 骠骑军大队起程返回汴梁,陆嫂和小陆游这回可借光了,跟着大军把家迁进了京城,反正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收拾收拾就能走了,只不过那三十只羊挺麻烦,还得让专门的人手帮小陆游赶。 莫启哲与香宁公主并骑而行,看了看坐在公主鞍前的小陆游,又看了看后面那一群叫个没完的羊,莫启哲问道:“这小娃儿叫什么啊?” 香宁公主笑道:“他叫游儿,姓陆!” “啊?陆游儿,这名不咋地,有点儿跟风的嫌疑,照人家大诗人陆游起的名字吧!”莫启哲撇了撇嘴道。 “什么呀,他就叫陆游,游儿是小名!对不对啊,游儿?”香宁公主捏了捏陆游的小脸蛋儿,然后又对莫启哲道:“你呀,还爱满口的胡说八道,什么大诗人陆游,我就从来没听说过!” 莫启哲奇道:“你没听说过陆游?!你啊,我知道了,陆游是南宋人,现在是南宋初,那么他应该还没出生,不对不对,他应该出生了,他他,乖乖的,那个陆游不会就是你吧?”他吃惊地看着马上的那个小屁孩儿。 “陆游本来就是我啊!”陆游摇了摇头,心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从来就没叫过别的名字!” 莫启哲呆了半晌,忽然对香宁公主道:“你能做他的师父,佩服佩服,真是了不起啊!”香宁公主不解地道:“这有什么值得佩服的,不过是教他读书写字而已,以后会填个词写首诗也就行了。” “嘿,嘿嘿!”莫启哲心想:“你要是教他别的,那也没什么,他的诗词要是你教的,那不佩服你佩服谁啊!”他大声呤出了两句诗,道:“何谓男儿平生志: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这两句诗激励了后世多少大好男儿,在外敌面前英勇抗争,慷慨取义! 顿了顿,他又道:“志向不小,可惜现在只是个放羊的小屁孩儿!陆游,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还只是个小屁孩儿,哼!”这辈子能叫一声陆游为小屁孩儿,这感觉超爽的啊! 陆游歪着头想了想,神色古怪,莫启哲笑着问他:“小屁孩儿!喂,说你哪,只比屁大一点儿的那小孩儿,想啥呢?” 陆游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满脸的不可思议,只听他道:“唉我就纳闷儿,我师父是怎么看上你的呢,你瞧你长得那样儿,跟个羊尾巴似的!” “啊!”莫启哲听后一愣,而他身边的香宁公主则掩口娇笑,周围的骠骑亲兵一齐把脸转到了别处,回京路上笑声一片! 嘿,这小屁孩儿! 回到汴梁之后,莫启哲把香宁公送回皇宫,随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张邦昌之事。这张邦昌无论怎么说他都是金国立的大楚皇帝,而莫启哲现在却是大金国镇守汴梁的将领,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杀掉张邦昌,可是现在他翅膀硬了,手中兵多将广,割据河南一省,实力就是说话的本钱,就算金国想收拾他也得先好好考虑一下,不能冒然出兵平叛。 韩企先也带着骠骑大军回来了。这一日,宫内军事会议。 莫启哲对于耶律玉哥干掉张邦昌的方法表示不满,这也太残暴了些,想要杀人一刀砍死便是,竟然纵马活活把人踏死,这也太不象话了,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老百姓得说咱们多血腥呢! 耶律玉哥这几天被莫启哲骂到臭头,一见启哲大哥生气,他一声不敢吱,只是低头认错。倒是萧仲恭为他说了句话:“都元帅不必为此着恼,也没什么残忍的,相反这种死法是很尊贵的,是咱们契丹族对待王者的一种特殊礼仪,表示血肉重归大地之义!” 别的大将也都点头,认为这没什么残忍的,对待王者就该如此。莫启哲听了这话,微皱眉头,竟有这种风俗,简直是闻所未闻咦,好象也听过啊,莫启哲仔细想了想,似乎历史上有个非常厉害的人物最喜欢用这种方法杀人,他是谁来着?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莫启哲道:“那张邦昌的事怎么向金国朝廷上报啊?他妈的,总不能说那老家伙是自杀的吧!” 萧仲恭笑道:“这个容易,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嘴长在咱们身上,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么!” 韩企先道:“就说张邦昌想造大金国的反,结果被咱们给灭了,不就得了,既简单又省事。” 莫启哲在龙椅上笑了笑,道:“我看不如这样,就说张邦昌想造反,结果被他外甥刘豫发现了,这刘豫大义灭亲,见他舅舅竟然敢造金国的反,心中气恼,于是就想带兵把张邦昌给抓起来,可张邦昌拒不认罪,而且还领侍卫反抗,这个嘛,乱军之中,外甥一不小心就把舅舅给弄死了!待骠骑军赶到之时,大局已定,也救不活这大楚皇帝了!所以说,张邦昌之死属于属于楚国内哄,和咱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萧仲恭点头道:“这说法很好,把责负全推到别人身上去了,咱们脱身脱得一干二净,不错就用这个吧!反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金国派在汴梁的密探一定会调查清楚,咱们说什么金国朝廷都不会相信,现在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面子上的理由罢了,过得去就行!” 韩企先也道:“不错,现在金国和我们需要的都是时间,金国征宋失败,兵力受损,还要休养一段时间,等他们重新集结了大军,哼,肯定就要发兵对付咱们了!” “嗯,我们也需要时间啊!”莫启哲想了想道:“在金国撕破脸皮之前,我们也要好好经营河南,培养军中力量,为来日的大战作好准备!”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对金国朝廷太过无礼,最好把现在日益激化的矛盾缓和一下,不要让大战立即爆发,这样才好为发展军备提供时间啊!”萧仲恭建议道。 莫启哲点头道:“说得对,好好措词一下,给金国上奏章吧,态度温和一点儿,顺便要点儿赏赐,金国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萧仲恭笑道:“我晓得。对了,都元帅,我想辞去军中职位,改任文职,不知可不可以啊?” 他一说这话,满殿将领均是一愣,萧仲恭是骠骑军第二号人物,官拜上将军,位高权重,深得莫启哲信任,这如日中天之际,他怎么忽然要改做文官了呢? 原来,这萧仲恭深谋远虑,他眼见着莫启哲的实力一天比一天强大,开国称帝已是必然之事,他做皇帝不要紧,可他会怎么对待这些跟着他南征北战的将军们呢?历史上杀大臣的事太多了,可以说是朝朝都有,无一例外。 开国皇帝中,宋太祖赵匡胤算是比较讲义气的了,可他还做出了杯酒释兵权的事,把那些扶佐他登上皇位的大将打发了回家种地,谁能担保莫启哲也这么够“义气”?这位都元帅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要是他日后真做了皇帝,哪天想要找个功臣开刀,第一个便会找上自己啊,于其将来刑场上后悔,不如今日早交兵权,现在文臣班底新建,以自己的官职必可稳坐第一!汉高祖狠心杀韩信,可却从未起过害张良的念头啊!还是文臣好,既可掌实权,又无性命之忧! 莫启哲却不知萧仲恭竟会想的这么多,他是个现代人,没有那种把一家一姓的天下,生生世世传下去的念头,谁有本事谁就该坐天下,这样才能对国家百姓好,这就是他的理念!身边的将军他都当成是朋友,不会加害的,那种“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在他身上,萧仲恭实是多虑了! 莫启哲道:“你不做将军,想做什么呢?” 萧仲恭道:“现在我们还缺一部立国之法,我想一边处理汴梁的民务,一边编一部这样的法典出来!” “好啊!”莫启哲道:“那不就是等于做宰相了吗!你有做宰相的本事,既然有这个心,那你就做吧!” 萧仲恭立即站起身来,向莫启哲谢道:“多谢都元帅信任,臣必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嗨,自家兄弟,那么客气干嘛!”莫启哲摇手笑道“那给金国的奏章就由你来写吧!” “没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莫启哲可受苦了。原来,香宁公主见到了他哥哥赵构,心中欢喜,大大表扬了莫启哲一番,对于成亲一事,她也点头答充。 莫启哲见就要结束光棍儿生涯,每日里乐得就要飞上了天,逢人便说自己要讨老婆了,叫手下将领大臣们快点准备大婚事宜,莫要耽误了他成亲的吉日! 可惜的是,乐极往往生悲,本来香宁公主以为赵构每日躺在床上是因为旅途劳顿所致,所以便叫御厨多给哥哥做些补品调理身子。谁知,这赵构无论吃什么好东西,他的身体都不见好,一直都下不了地,香宁公主虽然不解,但也没往别处想。那赵构也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妹妹,自己已经成了太监之事。 宫中之人更是不敢告诉她赵构被阉的事,深怕她生气上火,要是她一发脾气修理了莫启哲,那莫启哲不得反过来修理他们啊!可虽然不敢明着说,这些宫女太监们却总在私下里议论,宫中之人俱知此事,唯独瞒着香宁公主。 可宫中却有一人不懂太监为何意,既然不懂,自然就要问了,这人便是小陆游,他人小又天真可爱,所以宫女们说话之时,很少避开他,他也就总能听到“皇上现在已经成了太监!”这句话,他一问啥叫太监啊,别人就叫他闭嘴,不许瞎问。 小陆游挺生气的,你们不说拉倒,我问师父去!好嘛,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香宁公主一听就火了,竟有这种事!她怒气冲冲地传来了太医,问他是不是真的,太医哪敢说是啊,只能吞吞吐吐的含糊其辞。 香宁公主又叫人找来了莫启哲,质问他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莫启哲差点没气疯了,陆游这小混蛋不干好事,虽然童言无忌,可也没这么个无忌法的,你这不是害我嘛!他一口否认,说绝无此事,赵构健全得很,身上零件一个没少,不信你自己脱下他裤子看看!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这种大事,香宁公主岂能马虎对待,她不能脱赵构的裤子看,可她却指使陆游去脱,让陆游看看赵构的下身是不是和他长得一样,也不怕教坏少年儿童!陆游这小家伙特听他师父话,香宁公主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小陆游趁赵构熟睡之际,解开了他的裤子,然后便对着香宁公主打报告,说了句:“床上那位叔叔和我长得不一样,他没有小**!” 这句话之后,莫启哲便掉进了地狱,从此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每天都被香宁公主骂得满头青包,欲哭无泪!他现在只盼着韩世忠快点凑齐赎金,把赵构早点赎回去吧,有这位大舅子在跟前,皇宫之中便永无宁日啊! 莫启哲急,韩世忠更急啊,他驻兵在河南边界,不敢越雷池一步。由于莫启哲要赎金也怪,他不要银子竟要铜钱,韩世忠虽然不清楚莫启哲想要得铜铸炮的目地,但他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莫启哲肯定是想破坏南宋的安定局面。 面对巨额赎款,南宋发动了全国的力量,官府每日派人下乡去收钱,贪官污吏乘机敲诈勒索,中饱私囊,百姓难受其苦,不满情绪与日俱增,江南一带原本富饶的地方被搜刮得最狠,无数富户破产,穷人更是流离失所,有很多百姓实在过不下去了,有的向南逃难到大理,有的则举家北上,迁入河南,因为只要一进河南,就没有人向他们收税了,骠骑军富得很,压根儿就不在乎老百姓那点小钱,不但如此,还会倒贴给百姓安家费。 江南一带更是爆发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南宋地方官无力镇压,只好让烽火越燃越大。韩世忠无奈只好调正规部队前去镇压,在这场所谓的平寇战争中,一名叫岳飞的将军脱颖而出,他不但收降了大批起义军,而且还积极备战,准备北上收复失地。 莫启哲不敢去见香宁公主,只好把全部精力放到了政务上,萧仲恭极为能干,制定法规,安置百姓,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可现在河南也出现了麻烦,外来人口不断流入,这本是好事,可很快就变成了人多地少,后来的百姓没法分给他们田地。于是,扩张领土便被提上了日程,军事会议一个接一个的开,骠骑将领们整日绞尽脑汁地想着,下一步要去打谁! 就在这时,金国那里来信了。汴梁城里有金国派来的密探,同样,金国的上京会宁府里也有骠骑军的密探。萧仲恭写的奏章被送进上京之后,引起了金国朝廷的轩然大波。 有的大臣认为莫启哲不奉旨,便擅自从南宋撤兵,情同造反,当立即派兵平叛,不能坐视他羽翼丰满,否则大金有亡国之忧,而有的大臣则认为征宋大军全军覆没,唯有莫启哲保全了军队,这说明他是大金的功臣,当重重赏赐! 两派争吵不休,这时,那位曾收了莫启哲大批金银的完颜昌说话了,他认为现在金国新败,实力受损,不宜再与镇边大将发生磨擦,这对稳定朝局不利,应对莫启哲采取怀柔政策,多加封赏,这样才能让他对大金更加忠心。 完颜昌是右丞相,说话份量挺重,大臣们见他帮着莫启哲说话,便都默不作声了,只有刚刚逃回上京的完颜宗翰竭力反对,但不久前他父亲权相撒改已然病逝,朝中失了靠山,而且女真人崇拜勇士,信奉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刚吃了败战,别人也就不把他当回事了,说出来的话也少有人听。 金太宗心中打定了主意,要集结大军,狠狠地修理一下莫启哲,但现在时机不对,他一时之间还抽不出几十万大军来,现在金国的北方出现了一个强有力的游牧民族,这个民族的士兵强悍到了极点,严重威胁着金国的边境安全,而且不仅金国为此烦恼不堪,就连西夏也屡受那些草原部落的侵扰,幸亏那个民族内部不和,自己人打来打去,要不然那些骑兵别说灭了西夏,就是灭了大金都有可能! 金太宗腾不出手来对付莫启哲,所以便采纳了完颜昌的建议,对这位镇边大将使用了怀柔手段,加封莫启哲为一等梁国公,官拜征南都招讨兵马大元帅,另兼汴梁枢密使一职,除此之外,还赏赐了无数金银珠宝,娇娃玉姬。又答应了莫启哲的请求,立刘豫为皇帝,国号为齐。 颁赏的使者还未出发,骠骑军的密探便用飞鸽传书把消息送回了汴梁。莫启哲接到密报之后立即回复,要上京的密探准备大批礼物,送与朝中大臣,下足血本结交朝中权贵,另外还要查一查那位太祖长孙现在过得如何,查到之后也要送去厚礼,聊表寸心,要让太祖长孙知道还有自己这么个将军,时时刻刻在关心着他! 太祖长孙还没怎么拉上关系,可完颜昌收到礼物之后却是大喜,他早知道莫启哲最会做人,自己帮他说了话,他必有礼物酬谢。望着满大厅金光灿烂的礼物,完颜昌不住口地夸奖莫元帅真会为人处世,实乃大金国第一聪明伶俐之人也。 这一日,颁旨的钦差大臣带着队伍,从金上京会宁府出发前去汴梁,与队同行的人还有一批原宋国降臣及其家属,这些人都是完颜昌放回去的,准备用他们来搅乱南宋朝局。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西夏国的皇太子,这位皇太子是来金国修好结盟的,希望金国能出兵对付一下北方的游牧民族。每当秋天,马肥草长之时,那些草原上的部落便会在一个叫做合不勒的汗王带领下,跨过大戈壁,来到西夏边境,对那里进行毁灭一切的掠夺。西夏动员了全国的兵力相抗,可仍然打不过这些草原部落,无法,他们只好派出皇太子出使金国,希望金太宗能出兵相助,减轻西夏的边境负担,金太宗答充了他。 此次皇太子随行南下,是想到汴梁看一看这举世最繁华的都市风采,随便探望一下那位唯一没有被俘虏到金国的大宋公主,那是他的未婚妻! 莫启哲看着手中燕京镇守使写给他的书信,拍案大怒“放屁,凭什么要老子出省相迎,那个西夏的皇太子是什么鸟人,竟要这么大的排场,别说是他就是金国的皇帝,老子也没放在眼里!” 萧仲恭想了想道:“这位皇太子叫李佑仁,是当今西夏国皇帝李乾顺的儿子,听说挺英武的,不知是真是假!” “李肉人?”莫启哲点头道:“嗯,这名字取得好,我喜欢!他跑到咱们汴梁来干嘛,刺探军情吗?” 萧仲恭笑道:“西夏离咱们这儿可远了,他可犯不着刺探咱们的军情!不过,好象听说他是来接未婚妻的! “未婚妻?咱们汴梁怎么会有他的未婚妻?”莫启哲想了想,忽然“哎呀”一声大喊了出来“他的未婚妻不就是香宁公主吗!这这,他奶奶的,老子要砍死他!” 莫启哲忽然记起来了,想到初他刚遇见香宁公主的时候,她正在皇家园林里散心,说是不愿嫁到西夏去,她身为公主,如果要嫁人的话肯定不会嫁个平民百姓,西夏国也就那个皇太子能配得上她了,想必这个“英武的肉人兄”就是她的未婚夫了。 莫启哲一见情敌出现,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有没有搞错,大宋都亡国啦,还他奶奶的未个屁婚哪,让那个皇太子去死吧!” 萧仲恭早就知道这事了,他笑道:“他可是皇太子啊,弄死了他,西夏还不得跟咱们玩命!” “玩命便玩命,谁怕谁啊!”莫启哲怒道,转了转眼珠,他又道:“弄死了他,西夏就得跟我玩命,那如果是金国弄死了他,那么” 萧仲恭接道:“那西夏就得跟金国玩命!” “嘿嘿”莫启哲不怀好意地干笑了几声,肚子里一股坏水冒了来,道:“这个嘛,西夏国的皇太子身份何等尊贵,他来咱们汴梁做客,当然要本帅亲自相迎啦!出省,自然是要出的,要是让他进了咱们的地盘儿,那办起事来多不,多不” “合理!” “对,那种事一定要在别人的地盘儿上做,那才合理!” 第六十九章绑匪被绑 萧仲恭道:“燕京镇守使不是说咱们得出省相接吗,我看不如这样,都元帅你带领大队走官道,大张旗鼓地前去迎接,让沿途的老百姓都知道你在路上走着呢,然后派遣一支精锐部队绕小路赶到颁旨队伍的前面,冒充强盗,在河北地界找个好地方埋伏起来,等皇太子一进埋伏圈,就给他来一个嘁哩喀喳,哎呀呀” 莫启哲点头道:“很好,就这么办!这样的话别人都还以为我在路上呢,就不会怀疑到我头上了,这叫有不在场证据,至于责任什么的就让燕京镇守使那小子去承担吧!然后让西夏去找金国算帐,我们在一旁看热闹。” 萧仲恭低头想一下,道:“要除掉皇太子倒也没什么,但他却是和金国使者在一起的啊,这使者可是给咱们颁赏来的,要是这除掉皇太子的事没做好,派去的人把那使者也给一起废了,那不但无赏可拿,还得立即和金国朝廷撕破脸皮啊,这个嘛派去的人一定要选个脑袋灵活一些的,别一上去就砍错了人啊!”“呵呵!”莫启哲笑道:“说得太对了,砍错人这种乌龙糗事可不能发生在咱们身上,那以后非得被人笑死不可。这样吧,我亲自带队,去砍那个狗屁皇太子!” “那迎接使者的大队由谁来带啊,都元帅你是一定要在那个队伍里的啊,这个样子是必须要做给外人看的!”萧仲恭皱眉道,如果莫启哲亲自带队去砍人,那欢迎的大队里自然就不可能有他,那岂不是等于直接告诉别人,皇太子是我砍的嘛! 莫启哲一拍桌子,气道:“他奶奶的,这个人我是非要亲自砍了他不可的,至于欢迎大队吗,这样吧,找个人假扮是我就行了,反正也是做戏给别人看的,是真是假也就无所谓了!” “可是要瞒过老百姓倒是不难,但又怎么能瞒过金国朝廷的密探呢,再说西夏皇太子身份尊贵,身边必会有高手侍卫保护,要是咱们动手没打过他们,反倒把都元帅你给伤了,那可就不太好了!”萧仲恭不想让莫启哲亲自带队去砍人,怕他出危险,所以一个劲儿地乌鸦嘴,想吓唬住莫启哲,不让他去。 谁知,莫启哲大老爷们儿脾气发作,别的啥都能忍,可自家老婆的事绝不可以等闲视之,别人来抢自己老婆,自己要是不吱声,哪还叫个男人不啦!他奶奶的,管他是黄太子,还是绿太子,敢来汴梁一概砍死! 萧仲恭无法,只好道:“那好吧,这事我亲自去安排,让耶律玉哥陪你去,嗯,木合它尔和曹天峰也得去,然后再把军中最骁勇的士兵给你带一批,我估计这就差不多了,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能有什么问题?我们最擅长的就是人多欺负人少,哼,什么高手侍卫不高手侍卫的,我就不信,咱们十个打他们一个还能输了!”莫启哲撇了撇嘴道。 “唉,好吧,那我这就安排去了。”萧仲恭摇头叹息道,转身就要离开。 莫启哲忽然叫住了他,道:“还有一件事,把那个什么肉人不肉人的名字,就是那个皇太子的名字,给我刻到马鞍和马蹄上,我要天天骑着他,日日踩着他!” 萧仲恭“卟”的一声笑了出来,多大仇恨啊,还用得着这样,他道:“这个好办,我这就派人去刻。对了,那都元帅的靴子底上用不用也写上啊,那样不也是踩着他吗?” “好,也写上,他奶奶的,我要让他遗臭万年!”莫启哲气乎乎地说,对待情敌,绝不能手下留情,连脚下的情也不能留。 萧仲恭点头微笑,出去安排了。 在河北一个原本无人居住的偏僻小山谷里,这时却入住了几千名衣衫褴褛的男女,他们都是面容憔悴,瘦骨棱丁,他们的所有财产不过是几千只羊,一百多匹马而已。 在靠近谷口的地方,有一座破帐篷,里面坐了几个男人,看样子是这群人的首领,他们正在开会。 其中一个大胡子道:“吴大哥,现在这日子可没法过啦,咱们老人孩子一大堆,这长途跋涉的都累坏了,而且路这么远,那些本来怀着羊羔的母羊也都流了产,眼看着牲口越来越少,今年冬天可没法儿过了。吴大哥你想个办法吧,咱们吃点儿苦没啥,可不能让老人孩子也跟着遭罪啊!”被叫做吴大哥的人是这群人的首领,名字叫做吴行德,只听他叹了一口气道:“自从咱们大辽亡了国,我带着你们逃到了西夏,可西夏又想和金国结盟,不愿因收留咱们而得罪金国,又把咱们撵了出来,现在我又带着你们回到了河北,眼看着部落的人越来越少,我心里也难受啊,可眼下也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啊!”那个大胡子叫做何亮出,他道:“这全怪金国,要不是他们弑了咱们大辽的天祚帝,咱们大辽能亡国吗!我我真恨不得把金国也给灭了!” 吴行德一拍大腿道:“我有一个想法,想了很久,只是因为咱们部落中老的老小的小,都需要人照顾,所以我一直也没跟大伙说。现在金国把咱们逼到绝路上了,咱们要么铤而走险,要么举族饿死。今天我就把这个想法儿跟大伙说一下,大家一起合计合计,看成不成!” 周围的大汉都道:“吴大哥你说吧,咱们大伙都听着呢!” 吴行德道:“我打算联系咱们原大辽各部落的首领,大家约个时间见一面,共同举兵攻灭金国,夺回燕京,复我大辽国号!兄弟们,你们看好不好?” 周围的大汉们一齐点头赞成,他们都被逼上了绝路,想不起兵也不行了。 何亮出道:“耶律部本来最强大,可受的损失也最大,人好象都死得差不多了,萧部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剩下咱们这些小部了,不过全加来也能凑个十万来人,河北金国全部的驻军也没这么多,我看这事成功的机会挺大!可是如此一来,在起兵的过程中,其他大部的人兵多,自然也就会占主导地位,咱们部落可是做不到首领的地位啦!” 吴行德点头道:“嗯,这点我也想过,咱们部落太小啊,要想在所有部落中出头,必须要首先立一大功,让所有的部落都钦佩咱们,只有这样才行啊!”所有的人一齐点头,认为只有采取先声夺人的方法,才能在各部落中确立地位,而不至于在起兵过程中被其他部落吞并。他们纷纷问道:“吴大哥有什么好主意?” 吴行德道:“听说金国从上京会宁府派出了一支传旨的队伍,好象是给河南的汴梁镇守使颁赏的,想那汴梁镇守使征宋打了大胜仗,金国给他的赏赐必定不少,说是金山银海也不为过。我想咱们干脆就劫他一把,把这些赏赐抢来,这不就是咱们起兵的军费吗,而且过冬的钱也有了。” 何亮出也道:“这事我也知道,听说那队伍里面还有西夏国的皇太子呢!我看不如这样,咱们趁乱把西夏的皇太子绑来,一来可以报复西夏把咱们赶出来的仇,二来说不定还能敲西夏一笔,让他们拿钱来赎,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众人一齐点头,要是别人不绑也罢,可既然是西夏国的皇太子,那是非绑不可了,谁让他们这些西夏混蛋把自己部落赶出来啦,非要报仇不可! 吴行德道:“咱们人少,强攻肯定是不行。亮出,多准备些迷药,咱们抢先占好上风口,等金国的队伍一来,就给他们来点辣风尝尝!” 何亮出和众大汉一起笑了起来,似乎对自己部落的迷药非常有信心,只要迷药一出手,捉住西夏皇太子便会十拿九稳了。 这一日,莫启哲亲自率领一万铁骑,从汴梁出发,来到了河南与河北的边境之处。他身边的耶律玉哥道:“启哲大哥,再往北走就是燕京镇守使的地盘儿啦,咱们是不是叫兄弟们这就改变装扮,准备行动了啊?” 莫启哲“哼”了一声,道:“来得及,等咱们进了河北地界也不迟,进了河北百八十里的时候,找个好地方埋伏起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杀他个干干净净!” 耶律玉哥忙道:“那个金国的钦差得留下来,他可是给咱们送礼来的啊!”莫启哲笑道:“钦差大臣当然得留下来,我说杀个干净指的是西夏皇太子那帮杂碎儿,明白了吗?” 耶律玉哥点头道:“那是一定要杀光的,绝不能手下留情。不过” “你又不过什么啊?这么多废话。”莫启哲不耐烦地道。 耶律玉哥笑道:“我是想说,咱们杀了西夏皇太子的事要不要告诉公主啊,那可是她的未婚夫啊!”莫启哲举鞭做势要抽这小子,他也笑道:“这种事情可不能告诉她,她这些日子本来就对我生气,说这些岂不是更让她恼火,虽然她也不喜欢这位皇太子,可他毕竟是公主名义上的未婚夫啊!再说我杀他这事要是被传出去了可不好听,那还不得说成是公主水性杨花,勾引我这个奸夫杀了她的丈夫!这个嘛,那是万万不可以让别人说闲话的。” 耶律玉哥微笑点头,又想干掉皇太子,又要瞒着香宁公主,还又想不让老百姓说闲话,这件事的难度不小,还真是难为启哲大哥做得这么津津有味了。 到达两省界碑之地时,莫启哲便想留下欢迎队伍,和那个假装成自己的人。耶律玉哥建议道:“启哲大哥,其实我看我们也用不着把欢迎大队留在我省境内,直接带进河北便是。你想啊,与其做样子给咱们自己的老百姓看,还不如做给这里的老百姓看,这不更容易取信与人吗?” “说得也对,这样吧,让欢迎队伍跟在咱们后面二十里地就行,等咱们摆平了皇太子,就让他们上来,帮着金国的钦差搬礼物,一直搬回汴梁去也!”莫启哲点头答应。 “那个皇太子要是在金国被砍了,不得把钦差大臣给吓死啊!”耶律玉哥道。 莫启哲一本正经地道:“不会的,没那么脆弱,顶多也就是个半死,不会全死的!” 说完这话,两人相视大笑。 进入河北之后,全军又走了一百多里,随后莫启哲便命令欢迎队伍停下,到一个人烟稠密的镇子上驻扎,等待消息,而他自己则带着大队士兵顺小路绕到了前面,在金国颁旨队伍的必经之路上停了下来,在路边找了个大树林,进去隐藏了起来。 因为这次是要假扮盗匪去杀人,所以士兵们既没打旗号,也没带行军帐篷,就连骠骑军的军服外面都现套上了一层黑色衣服,每人还准备了一块黑色手帕,到得行动的时候用来蒙脸的。 树林中,莫启哲居中而坐,耶律玉哥等诸将两侧相伴,他们派出了大批的斥候,去前面探听颁旨队伍的行程,现在他们要做的仅是等待李佑仁的到来而已。 不久,派出去的斥候陆续回来了,告知莫启哲说颁旨大队因为人数众多,还带了不少家属女眷,所以走的奇慢,要到达这片树林至少还要两天时间! 莫启哲听完很不痛快,还要过两天才能“快意恩仇”实在让他恼火,真恨不得现在就带兵一个冲锋打到肉人兄的面前,将他一刀砍成六七百截。 可就算他再急也没用,颁旨的队伍不进埋伏圈,骠骑军也就拿肉人兄没办法,要是真的冲出去开战,想那河北的地方官,必会立即报知皇太子知晓,到那时莫启哲想要砍人可就不易了,消息走漏,还不得惹出大麻烦啊! 当晚,骠骑军就在这片大树林里安营休息。黑暗之中,树林外面来了几个人,他们趴在地上向树林里观望。 看了一小会儿,其中一个人道:“吴大哥,你说他们能是那个颁旨的队伍吗?我瞧着怎么不象啊!”那个姓吴的也道:“是有点儿不象,可这附近也没别人啊!你不是探听清楚了吗,说二十里外那个镇子上驻扎着河南来的金兵,一路上敲锣打鼓的,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来接西夏皇太子的!” 这帮人其实就是那个破落的契丹部落的成员,他们今天从小山谷里跑了出来,打算劫持李佑仁。可是李佑仁没找到,却瞎猫碰着死老鼠的撞上了莫启哲他们。这群真正的绑匪心里还纳闷呢,这皇太子怎么带了这许多兵出来,而且穿得还古里古怪,不知他们是不是大脑有毛病。 吴行德问道:“能肯定这就是李佑仁的队伍?那赏给汴梁镇守使的礼物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见!” “嗯,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事真是让人费解!”何亮出使劲儿扯着头发,好象如把头发扯下来,就能让他想明白一般。 吴行德想了想道:“这事一定要慎重,等明天天亮时咱们再下手吧,看清楚了再放迷药,免得抓错了人,还得惹祸上身!” 其他人一齐点头答应,站起身来,摸黑悄悄地向上风口走去。 一夜无话。 伸了一个懒腰,莫启哲醒过来了,在野外睡觉让他很不舒服,享福享惯了,突然间让他在树林里露营,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坐起身来,莫启哲简单地吃了点早点,便翻身上马,走出树林向远处观望。他问耶律玉哥道:“你估计他们明天能到吗?” 耶律玉哥摇头道:“不能,不是说他们带了不少家属女眷吗?可能会走的慢一些,真是莫名其妙,要赏启哲大哥你美女那倒也正常,可怎么把他们的家属也一并赏了过来,难道是怕美女们想念亲人?” 旁边的木合它尔摸了摸下巴,舔着嘴唇笑道:“说不定是怕美女们成天想家,所以哭哭泣泣的影响了美貌,让都元帅享用得不够舒爽,所以就把她们的爹妈也一并送了过来,这样就可以让她们安心地侍奉都元帅啦,而且也不影响美貌!” 曹天峰也在一旁色迷迷地点头道:“对,一定是这样!没想到那个金国皇帝还挺体贴人的,连这个都想到了!都元帅,反正你也有香宁公主了,这些美女再美也美不过她去,要不,你看” 木合它尔见曹天峰吞吞吐吐的,心里便有些着急,直截了当地就说道:“不如就赏几个给我们吧!我也不想多要,三个五个就行了!都元帅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身体比较强壮,这个美女如果少的话,可能受不了我的我的威猛,所以嘛为了美女的身体着想,还是多赏我几个吧!都元帅,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其实我这个人根本就不好色,完全是为了别人着想的!”木合它尔脸不红不白地说道。 曹天峰和耶律玉哥等将军一齐点头,表示他们的情况和木合它尔相似,所以也应当多赏几个美女给他们这帮不好色的正人君子。 莫启哲环视了一圈他们,心道:“他奶奶的,我就知道你们这帮家伙得张口管我要,我还没摆脱光棍儿的身份呢,你们就想着左搂右抱啦!哼,老子打一天光棍儿,你们就给我乖乖的陪着吧!” 耶律玉哥道:“其实说起美女,我觉得少*妇更有味道” 这帮骠骑将军衣甲鲜明,神态严肃,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肮脏龌龊不堪,离远了别人会认为他们是一群正在开军事会议的将军,可要是离近了听他们说话,那就只能把他们当成是一群色中饿鬼了! 这时离骠骑将领们的不远处,正好有一帮人在偷窥着他们,正是吴行德那伙人。 吴行德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可以放迷药了,我敢说当中那人一定是西夏的皇太子,你看他穿的盔甲是多么的华丽,还有他身边的将军也都表情严肃,不苟言笑,这说明他们就是皇家侍卫。” 何亮出也道:“是啊,一定是西夏的皇太子!他那身衣服少说也值个几万两银子啊!”这时,在早晨阳光的照射下,莫启哲的麒麟铠反射出道道金光,他原来的那身麒麟铠在临安的时候坏了,现在这身盔甲是新打造的,他为了在香宁公主面前显得英武高贵一些,所以让工匠们把整套盔甲都用黄金打造,虽然穿起来沉重之极,不过在绅士风度方面倒大大有所提高,金盔之上更是镶了不少璀灿的宝石,他这身衣服不象是盔甲,倒象是件艺术品。而且每当他跨下战马抬腿翻蹄之时,蹄下竟也是金光灿烂,原来战马的蹄铁都是黄金打造,豪华到了极点。 莫启哲做梦也没想到过,他这身号称天下第一华丽的铠甲,竟然能被贼给惦记上! 何亮出点燃了一堆草药,并在其中加了不少药粉末。 正在热火朝天地议论到底是少女可爱,还是少*妇够味儿的骠骑将领们,忽然间闻到了一股辛辣刺鼻的烟味。 曹天峰正在口沫横飞的白话呢,他道:“少*妇的年纪吗当然要比少女大一些,最佳年龄当在二十出头,三十不到这个咦,这是什么味道,有点儿象我娘做的四川辣椒酱,真叫够味儿!” 莫启哲吃惊地道:“你不是临安人吗?怎么你娘会做四川辣椒酱,难道你娘是从四川嫁过去的?啊,原来你娘是四川辣妹!” 曹天峰笑道:“年轻的时候是,当初我爹为了她” 木合它尔急道:“先别吹你娘,你刚才还没说完呢,少*妇的年龄” 只听身后“卟咚”一声,位于上风口的一名亲兵掉下了马来。莫启哲忽然感到事情有点儿不妙,他道:“怎么回事?这烟来得太不地道,真是奇怪,不会是瘴气吧?” 话刚说完,他便感到一阵强烈的头晕,摇晃了几下,他也从马上掉了下来。紧接着,众将领们也都“卟咚卟咚”地全都从马背上掉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着了别人的道,不仅将军们如此,就连他们的战马也都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了。 莫启哲的军队此时都在树林里,而将领们在吃完早饭后出来溜马,其实是属于碰头会一样的小型军事会议,只不过这次会议的议题临时变成了女人而已,将军们只带了贴身的亲兵,而其他士兵都很自觉地与将军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过来打扰。结果莫启哲等人突然遇袭,士兵大队竟然毫无察觉。 迷迷糊糊中,莫启哲只觉得身边忽然来了几个人,只听一个人道:“快快,他们的手下离这儿不远,咱们赶紧抓了人快走。” 莫启哲心道:“这些人是谁啊,不会真是卖辣椒酱的吧?他们想抓谁啊?” 吴行德道:“这人确实是李佑仁吗?哎呀,糟糕,咱们这里没人认得他啊,可别抓错了人!” 一个汉子低声叫道:“是,是,绝对是李佑仁,那个西夏的皇太子!你们看,他的马鞍上刻着自己的名字哪!呃这三个字是不是念李佑仁啊?” 何亮出跑过去看了一眼,道:“对,是念李佑仁!准了,这人就是咱们要抓的人!” 那个汉子对莫启哲战马的豪华配备羡慕不已,他抬起被迷烟熏得晕头转向的战马马蹄,去看那黄金打就的蹄铁,忽然他又叫道:“我的妈啊,这家伙竟然连马蹄铁上都刻了自己的名字,不会是怕丢了吧,还刻上自己的名字!” 这时候吴行德也道:“绝对肯定,这人就是李佑仁!你们看,他的靴子底上都写了自己的名字!” “这人也太小气了,怕自己的东西丢了,竟到处写上名字!不过,他这双靴子可真好,做工真精细,能不能给我穿啊?” 吴行德道:“别浪费时间了,快点儿把人带走!他们人太多,咱们可没办法把他们全都迷倒,金银就算了吧!” 何亮出心疼钱哪,来了一趟不能白来,所谓贼不走空,他顺手就把莫启哲那匹被迷得晕头晕脑的战马牵了起来,就要把它带走。 这时忽然听到树林那边有士兵在喊“都元帅,都元帅!你们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们过去?” 原来,骠骑军有严令,在将军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坚决不许士兵打扰,士兵如不奉令,是绝对不可以靠近的,以此来防止敌方奸细偷听。将领们是被迷倒的,在之前谁也没意识到危险,自然也就无人报警。 远处的士兵早就发觉有点儿不对劲了,将军们怎么都下马啦?现在是早晨,会不会将军们在树林外面集体解手,一起下马大解?咱们要不要给他们送草纸过去啊?正想着呢,忽见一个人拉着都元帅的战马向远处走,另外有好几个人也都是以前没有见过的,好象不是自己人! 士兵一发现这点,立即就知道将军们可能遇险了,他们一起跳上马背,冲出了树林。 吴行德对何亮出急道:“别牵他的马,你又不能骑,咱们抓到人就够了,快点儿走吧!” 看了一眼那神骏非凡却又迷迷糊糊的战马,何亮出叹了一口气,只好放开了它,和同伴骑上了自己的马匹,逃之夭夭。 骠骑军一个冲锋便来到了被迷倒的将军们跟前,大家慌忙下马营救将军。一个领兵队长道:“哦,原来是盗马贼啊,他们竟然用迷烟!幸亏咱们发现的早,要不然都元帅的马就被偷走了!” “是呀,都元帅的马咱们救下了,可是可是,都元帅到哪里去啦?”另一名队长惊叫道。 “是不是又被人掳走啦!” “不会,不会!都元帅从没被人掳走过,每次都是他自己主动去的,这次恐怕也是!你们想啊,每次都元帅突然失踪,回来的时候都会带来大笔好处,所以” “你们少臭屁吧,都元帅不见了,你们这帮混蛋竟敢还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赶紧随我去追!”这时候,领兵的万夫长到了,他一见属下不去追人,却在这里胡猜乱想,当时就怒了,差点儿拔刀砍人。 骠骑兵们这才纷纷纵马追赶,几个队长一边追一边还说:“放心,都元帅福大命大,肯定没事,说不定这次回来又会让咱们的势力大上一圈!不信,咱们就打赌!” 莫启哲现在可不是没事,而是事大了! 他糊里糊涂地被人抓走了,等他醒来的时候,竟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一丝不挂地躺在一块大木板上,不,好象是一个大案子上,就是那种杀完了猪,然后剃毛剥皮的那种大案子! 莫启哲摇晃了一下脑袋,力图使自己清醒过来,乖乖的,我不是在做梦吧?怎么可能做这么恐怖的梦啊,我是不是遇到食人族啦! 他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这里不算太亮,好象是个帐篷,非常的破旧,顶篷漏了好几个洞,阳光顺着窟窿照了进来。 借着帐篷里微弱的光线,莫启哲发现自己确确实实是光着身子,躺在一个不知是杀猪还是杀羊的案子上,这不是在做梦! 挣扎着坐了起来,他微微感觉到有点儿冷,想下地找件衣服穿上。忽然帐帘一挑,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 帐帘挑起的时候,外面阳光射了进来,照得莫启哲一阵眼花缭乱,他眯起眼睛向来人看去,发现这人竟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衣衫褴褛,从破损的地方露出结实的肌肉。这种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让人看了很有压迫感,尤其是在对方穿着衣服,而自己光屁股的时候更是如此! 莫启哲赶忙用手掩住了下体,结结巴巴地问道:“这位大哥大叔,你好!请问这是哪儿啊!”那大汉看了莫启哲一眼,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说道:“你不用挡了,你的棒槌我已经检查过了,完全可以用,没什么问题!” “什什么棒槌?”莫启哲脸色苍白的问道,他妈的,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暧昧,他不会是想脱下裤子来,和老子比比谁的棒棒比较大些吧,这个老子可是不感兴趣,恕不奉陪了! 这大汉看着他笑了笑道:“其实你这个人长得还不错,所以我们部落决定召你做个女婿嘿嘿,你小子艳福不浅,准备一下就洞房吧!” “准备一下?准备什么呀,喂,喂,这位大叔,你别走啊,就算要走也得先给我找身衣服穿穿吧!大叔,大叔!哎呀,好吧好吧,我叫你大爷啦!”莫启哲这回可真急了,这大胡子说话不清不楚也就罢了,可他非得让自己光屁股,这个可实在太让人受不了了,自己又不是暴露狂,对于裸奔向来没什么兴趣。 那大汉根本就不理他,别说莫启哲管他叫大爷,就算叫祖宗也不行,他哈哈大笑着出去了。 莫启哲也顾不得现在全身清洁溜溜了,他从案子上跳下地来,环顾四周,想找件衣服穿上。可找来找去,他发现这屋里头竟没有衣服,破烂羊皮倒有几张,他也顾不上干净还是肮脏了,抓过一张羊皮,胡乱在腰间一围,别冻着小弟弟就行啊! 光着脚丫子,他正想出帐篷,走到帐门之处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听声音就是那个大胡子,他道:“你那个老公我们已经给你预备好了,你就慢慢用吧,包你满意!早日生下孩儿,让我们也见识一下,这皇帝的后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莫启哲正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帐帘一掀,又走进一个人来,这人进来得非常突然,把莫启哲吓了一跳,他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定睛观看。这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上帝,佛祖,观世音,我的妈啊,世上竟有丑到这份儿上的女人,不,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个女人,只能说是一个“人”至于是男是女有待求证! 骠骑军救醒了被迷倒的众将领,这种类似四川辣椒酱味道的迷烟,虽然药效挺厉害,一闻即晕,可却并不难救治,随军而来的军医看过之后,叫用冷水泼将军们,一人只一小碗冷水,将军们便悠悠醒转了过来。 木合它尔一醒过来就道:“老曹,我终于知道你爹当初是怎么被你娘迷得神魂颠倒的了,这么冲的迷*魂*药,身体多棒的老爷们儿也挺不住啊!”“去你娘的吧,我们家可没有这种玩意儿!”曹天峰甩了甩脑袋,力图使自己快点儿完全清醒。 其他刚刚还头晕眼花的将军们也都醒了,都道:“这烟来得蹊跷!” 这时,领兵追赶的万夫长也回来了,哭丧着脸向耶律玉哥报告说都元帅丢了,不知又被抓到哪里去了! 耶律玉哥也没责备他们,心中只是在想:“我这启哲大哥今年运气奇差,动不动就被人抓走,回头得找个巫师来跳跳大神,给他驱驱邪!” 木合它尔道:“怎么会没追上,难道那贼的马还跑过咱们的战马,真是笑话了!” 那万夫长道:“不是没追上,是不知他们跑到哪里去了,七绕八绕的,这帮家伙竟绕没影了,真是怪了,难道入了地?” 曹天峰大吃一惊,用充满“智慧”的声音叫了一声,道:“我明白了,一定是咱们出来砍人的消息被泄漏了,李肉人得到了信儿,所以他便来个先下手为强,在咱们没砍死他之前,先把都元帅给抓走了!靠,都元帅危险啦!” 耶律玉哥做事向来便糊里糊涂,这时又被迷烟一熏,脑袋受了刺激,他更迷糊了,一听曹天峰这么说,他立马儿大惊失色地叫道:“哎呀,糟糕透顶,一定是这么回事!快快,咱们快点去救我大哥,莫要让他遭受那一刀之苦!” 莫启哲哆哆嗦嗦地道:“嗨,我我警告你,不要过来啊,信不信我一掌打死你,我可是身经百战的元帅,武功盖世!” 那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哦”了一声,道:“那我不过来啦,我怕你打我!” 莫启哲一听这人说话的声音,高高悬起的心登时就放下来了,原来这人声音娇嫩悦耳,柔媚动听,虽然长得吓人之极,可单听声音,很容易让人把她想成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儿,毫无疑问她是一个女人。 莫启哲听到这女孩儿说怕自己,精神立马儿就来了,他紧紧抓住腰间那破烂羊皮,道:“哼,你怕啦!告诉你,我还有更厉害的招术呢” 谁知,那女孩儿的话还没说完呢,她道:“我最恨别人打我,你要是敢打我,我怕我忍不住会杀了你!那样的话,我岂不是没了老公!”说完,她从怀中“嗖”的一声,抽出了一把解骨尖刀,冲着莫启哲一比划,刀光闪亮,烁烁逼人! 莫启哲立即服软,叫道:“喂,喂,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要动刀子!” 那女孩儿向前走了一步,道:“你还要不要打我了?” “不敢,不敢!”莫启哲连连向后退去,靠到了那大案子上。我的妈呀,有没有搞错,这女孩儿是干嘛的啊,怀中竟揣着这么长的一把刀子! 女孩儿向前踏上这一步,使她离开了黑暗处,走到了那篷顶的几个破窟窿下,阳光照射了下来,莫启哲彻底地看清了她的长相,只见她长着一张瓜子脸,脸上全是黑色的柴火灰,好象刚才她正在烧火一般,头发乱蓬蓬的,上面还黏着几根羊毛,身材也并不高挑,衣衫破旧。只是她的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明亮之极,黑得如点漆,白得如美玉,眼神里充满了活力。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莫启哲,莫启哲也纹丝不动地看着她。女孩儿心想:“什么皇太子不皇太子的,长得也不怎么样,身体也不强壮,就连皮肤也不如我的!我就要嫁给这个人啊,真差劲儿,我这辈子算是毁了!” 莫启哲则心道:“真是可惜这对美眸了,怎么长到了她的脸上。瞧她长的这副德性,半夜出门说她吓死人那是夸她,她简直就能吓死鬼!他奶奶的,她活在世上简直就是造福鬼群,因为她要是死了,地狱里的那些鬼都得失去转世为人的信心,来世宁可做猪,也不再愿当人,她长得也太恶心啦!” “呸!”这女孩儿啐了他一口,道:“你真丑,长得一点儿都不英俊潇洒!我听别人说了,太子状元什么的都是帅得不能再帅的小伙子,你看看你自己这副德性,那有半点英俊的样子?哼,你配不上我,我嫁给你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羊粪上!” “什么,你说什么?”莫启哲差点儿没气晕过去,这个女孩儿,不,这个臭三八竟然有脸说我长得丑,你也不拿面镜子照照你那副尊容,我配不上你,你配不上我还差不多!咦,什么配不配得上的,她刚说的是什么?她要嫁给我!哎呀,我妈的妈,我的亲姥姥呀,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得了! 那女孩儿又说话了,她道:“我本来想好好洗个澡再和你洞房的,现在也不用了,嫁了你这么个丑八怪,真让我伤心!快点儿上床躺好,咱俩洞房!快点儿,洞完房我还有事呢,那只羊我还没剥完皮呢!” 莫启哲连忙摇手道:“等等,等等啊!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可不是太子状元,我只是个当兵的,不是斯文人!” “我管你是谁哪,族长让我嫁给你,我就是你老婆啦!你少给我废话,赶紧上床躺好,你不上床,咱们怎么生孩子啊!”女孩儿理直气壮地叫道。 “生生孩子!喂,喂,这是不是一种新的杀人方法啊,用你这个丑女来折磨犯人!”莫启哲吃惊得气都喘不过来了,生孩子这种话她也好意思说得出口,而且还说得这么大声,她是古代人嘛她! “我是丑女?你瞎啦,我是全部落最美的,从来就没人说过我丑!要不是族长说要你这个皇太子留下个种来,非得要个美女才行,我才不会嫁给你哪,你当你好英俊吗!”这女孩儿大怒,把手里的刀子连连向莫启哲晃动“你上不上床躺好?我告诉你,我这个人耐心有限,你要是把我惹火了,我阉了你,不要你的种了!哼,你当我没阉过吗,实话跟你说,我们部落的公羊都是我阉的,羊被阉完之后,长得可肥了,你要不要也试试!嗯,说话!” 莫启哲腿肚子都抽筋了,留下个种是什么意思?这个丑女不会是想强暴我吧?这可真是太太他妈的恐怖了!他转头向四周看了看,帐篷里也没有床啊,只有身后靠着的这个大案子,她口里的床不会就是这个吧,这不是杀羊剥皮用的肉案吗?这个女妖精不会是想把我的种留完后,就把我给吃了吧!救命啊! 女孩儿见他迟迟不肯上“案子”越来越生气了,怒道:“你不会是想和我在地上洞房吧!你当我是什么,是羊吗?告诉你,你别欺负我什么都不懂,刚才部落里的姐妹们都告诉我了,人和人洞房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羊和羊才是站着的!” 莫启哲终于受不了了,慢慢软倒在地,心道:“你可真淳朴啊,啥也不懂!其实也对,你长得这么恐怖,谁敢跟你讲这些啊,要是你缠上了哪个男人,他还不得自杀啊!”好不容易,他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你能不能给我找块布来?” 第七十章女娶男嫁上 “嗯?你要块布干嘛?”女孩儿奇怪地问,忽然,她开心地道:“我知道你要块布想干嘛啦!你是想铺在我身子底下是不是?你这人长得不咋地,可心地倒还不错,知道疼老婆,部落中的姐妹跟我说,她们的老公都不知道心疼人儿,特别粗鲁!你虽然很丑,但还蛮温柔的,我现在觉得嫁给你也许还算不上太悲惨!” 顿了顿,这女孩儿又说:“其实你也不用这样心疼我,咱们洞房的时候,你在下面不就得了,姐妹们都跟我说了,男人也可以在下面的!就用你腰间那块羊皮当褥子吧,它活着的时候就叫‘褥子’,我给起的名儿!” 莫启哲欲哭无泪地道:“我是想要块布把眼睛蒙上,要不然和你这样的丑女洞房,我怕我刚洞房到一半就死了,吓死的!” “你你这混蛋,你怎么老说我丑啊?”女孩儿想了想道:“哦,也对,我也总说你丑!这样吧,我不说你长得难看了,你很英俊,是我的帅老公!好了,现在轮到你夸我了!” 莫启哲摇头道:“我长得帅我自己很清楚,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可是你,唉,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能说你漂亮,对不起我的良心啊,我的良心本来就不多了,要是再对不起它,那还要不要我活了!” 女孩儿气得小手直抖,她道:“哼,好吧,随你的便,你愿意蒙眼睛,你就蒙吧!我我也得找块布蒙上,免得看着你生气,一下子忍耐不住,就把你给杀了!” 说完,她冲到莫启哲跟前,一把就把他围在腰间的那块破羊皮给扯了下来,莫启哲吓得“嗷”的一声大叫,我靠,这就要霸王女硬上弓啊!啊,应该说是硬“被”上弓! 谁知,女孩儿抓过那块破羊皮,并不是要和莫启哲那个那个,她也没往莫启哲那坏地方看,只是哽咽着道:“我就知道嫁人没好事,你这个坏蛋,还没怎么样呢,就敢嫌弃我!”说完,她把那块破羊皮往自己的头上一盖,自顾自地爬上了那块大案子,在上面一躺,道:“快点儿来吧!我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弄疼了我,我就给你一刀,杀了你然后自杀!”莫启哲用手紧紧捂住下身,心道:“有没有搞错,咱俩见面还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姓名,现在就要干那事,你真当我是色狼啊!就算我是色狼,见了你这个模样的色,恐怕也狼不起来!” 女孩儿叫道:“你还不快点儿,等什么哪?”她的头被盖在破羊皮底下,说话虽然有点含糊,但还是听得出她象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语音中充满了哭腔。 莫启哲站在地上手足无措,他倒也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混蛋,平常就算看到长得丑点的女孩子,他也不会口出恶言的侮辱,可现在这事实在来得太突然。试想,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突然被人迷倒后抓住,醒过来后又发现自己赤身**的躺在一个大案子上,又来了一个丑女要和自己生孩子,这种事情换了谁,谁也受不了! 莫启哲硬着头皮道:“你一定是误会了,我真的不是什么太子状元,我是不会和你洞房的!我我这是为了你好,免得日后你发现嫁错了人后悔,后悔药可没处买去!” 女孩儿一听他没完没了的在地上磨蹭,心中生气,猛地把头上的破羊皮扯了下来,从案子上坐直了上身,她这个动作做得太快,吓得莫启哲赶忙夹紧双腿,两手严严实实地按住他那“坚决不肯做坏事,以免误人终生的地方”他怕青光外泄,以至于让这女妖怪色心大起,把自己按倒在杀羊案上,进行“淫辱” 女孩儿心思单纯,没莫启哲那么多“成*人想法”她只是道:“族长说了,如果我不能让你留下个种来,他就要把我当成是明年开春祭神用的供品,架起柴堆把我给烧了!要不然我犯得着让你糟蹋我吗,你以为你是皇太子就了不起呀,在我眼里你都没一只羊羔值钱!” 莫启哲听她口口声声地叫什么皇太子,难道说他们把老子当成是那个李佑仁啦!不会吧,老子这么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竟会被人当成是那头烂大蒜,他妈的,这简直是对老子最大的侮辱! 他道:“你要嫁的人是皇太子,对不对?” 女孩儿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这不是废话嘛,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啊! 莫启哲接着道:“所以你孩子的爸爸也一定是皇太子啦,对不对?” 女孩儿大感不耐烦,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多话啊,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到床上来说不行吗?” “不行,有些话是一定要在上床之前说清楚的!”莫启哲郑重其事地道:“我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皇太子李佑仁,所以我既不是你要嫁的人,也不可能是你孩子的爸爸,明白了吧?这就是我要说的!”一连串的说完了这些话,莫启哲长舒了一口气,误会澄清了,这回该不会非要和我洞房了吧! 然而,可能是他平常说的谎话太多了,上得山多终遇虎,河边散步湿了鞋,他今天终于遭到了报应,一脚踢到了女孩儿这块铁板上!这女孩儿可不象其他人一样,三言两语就能被莫启哲侃晕,她是油盐不进,啥话不信,认准了道,一条路跑到底!她就认准了莫启哲是自己老公了,两人今天非要洞房不可,就算莫启哲说啥也不好使,这孩子他们是一定要生出来的了! 这女孩儿怒道:“你推三阻四的不肯和我洞房,是不是想害死我啊?哼,我活不成,我也不让你活!”她又拿起了那把解骨尖刀,作势下地,嘴里还说着呢:“我杀了你,然后自杀,咱们去阴间做夫妻吧!下辈子我做男人,你做女人,你要我娶你,我绝不拖拖拉拉的!” 莫启哲全身光溜溜,虽然对方是个女孩子,可很明显她极不好惹,非要同归于尽不可啊!他眼见着要受伤,忙道:“谁说不愿意娶你啦,我愿意!” 女孩儿登时停住了,两条修长的大腿在案子上曲了起来,疑道:“你愿意了?变得还真快!” “这小妞身材真是不错!”莫启哲咽了口口水,接着道:“我刚才其实是想考验你一下,看看你爱我有多深!现在我明白了,你是真想嫁给我啊,而且是一心一意的,非常好,咱们这就做夫妻吧!” “哦,那好吧,你上床来吧!”女孩儿复又躺下。 莫启哲尴尬的笑了一下,道:“这个嘛,你也知道,这个洞房之前是需要培养一下感情的,呃就象那个羊一样,公羊和母羊在洞房前,母羊不也是到处乱跑,公羊在后面追吗,那其实就是在培养感情呢!咱们头一次见面,所以也得培养一下感情,这样的话咱们婚后才能才能海枯石烂对不对,生出来的孩子也才能这个英俊潇洒,貌美如花,你说对不对?” 女孩儿大为不解,道:“你不会是要我也在帐篷里跑几圈儿吧?你在后面追我!” “不是,不是!”莫启哲连忙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在案在床上躺好就行,培养感情的事我一个人做就够了!你躺好,把那块羊皮盖在脸上,我酝酿感情的时候样子非常吓人,怕吓着你!” 女孩儿摇头不信,道:“你胡说,部落里的姐妹告诉我,她们的丈夫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一进帐篷,直接就扑上来” “对呀,说的不就是这回事嘛!”莫启哲连忙道:“所以你的那些姐妹才说她们的丈夫不够温柔,特别粗鲁呢!我可不是那种人,我是疼老婆的好男人!” “哦,你还真是个怪人!”女孩儿虽然觉得莫启哲做事大违常理,简直是莫名其妙,但既然他是为了自己好,那听他的话应该没错的。 她带着不解,重又躺好,把那块破羊皮盖在了脸上。这女孩儿平常生活在部落里,接触的人都是善良淳朴之人,很少有人骗她,就算有人骗她,顶多也就是开个小玩笑那样的事,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象莫启哲这般狡猾的人,被人欺骗是她做梦都难以想象的事情! 莫启哲见她听话,心中略感放心,还好这小妞没有什么待人处世的经验,虽然骗她良心上有点儿不安,不过为了自己的“贞操”着想,说假话也就说说吧,没啥大不了的! 他道:“你别动啊,我这就要酝酿了,样子非常恶心,而且还吓人!” 莫启哲转身又拿起了一块破羊皮,往腰间一围,心道:“你就别动了,你老公我这就告辞,逃婚去也!” 他慢慢地靠近帐门,一挑帐帘出去了,留下了女孩儿一个人。女孩儿在那张她自认为是床的案子上躺得有点不舒服,忍不住动了一下,袖管下滑,在沾满柴灰的小手下,露出了一截肤光晶莹,美若玉脂般的手臂。 莫启哲出得帐篷,外面阳光耀目,刺得他一时之间睁不开眼,用手在额头一挡,心道:“乖乖的,这部落里的人还真是搞笑,大白天的就扔了个女人进来,让老子和她洞房!你们难道不知那种事情要在天黑时做才有情趣吗?黑灯瞎火的,老子如没看清她那张脏脸和恶心到让人想吐的头发,说不定我就当真娶了她! 在去燕京的官道上,尘土飞扬,一大队骑兵策马狂奔,汗流浃背地赶路,队前领头的正是耶律玉哥。他们以为是西夏来的人绑走了莫启哲,所以立即向燕京方向扑来,全军黑衣,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大路上飞奔,吓得百姓还以为是土匪下山呢,这么多的而且还这么胆大包天的土匪倒真是少见。 骠骑军用的是冲锋陷阵的速度赶路,不惜马力的急赶,他们隐身的那片大树林,离金国颁旨队伍至少差了两天的距离,但这距离是按金国队伍赶路的速度计算出来的,可不是按现在骠骑军这般疯跑计算出来的! 是以距离虽然不近,但刚过了中午,骠骑军便望见了前面路上那队金国的颁旨队伍,与此同时,金国的士兵也看到了他们! 金国的颁旨钦差名叫胡离答,他猛然间见到前方尘头大起,数也数不清的黑衣强盗呼啸而来,持刀挺矛,如凶神恶煞一般,他吓得连连大叫:“快快结阵抗敌,快点儿到我跟前来保护我!哎呀,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强盗啊,怎么这么多!” 保护这个叫胡离答的钦差和西夏皇太子的军队,加起来总共也就两千多人,还不到骠骑军一半的一半,士兵们见到这许多的强盗,也都如胡离答一般,吓得晕了! 他们这些金兵并非是上阵打仗的那种士兵,而是朝中亲贵的子弟,仗着自家的权势,在军中混个差当当,领份干饷。这次他们见给莫启哲颁赏乃是一件大大的美差,既可出京游玩,又可以多领一份朝廷的出差津贴,这种好事怎可错过!他们争先恐后地报名参加,入选的士兵得意洋洋,没入选的则抱怨运气太差。 可谁知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国家官道之上竟出现了上万名的强悍盗匪,把这些得意洋洋的金兵吓了个屁滚尿流!纷纷想道:“这是幻觉,我一定是昨天晚上喝多了,今天还没清醒,所以看差了。对了,我想起来了,这种幻觉是有来历的,学名叫海市蜃楼!” 可这种海市蜃楼也太逼真了些,不但画面清晰,而且还是带配音的,骠骑军大声呼喝着向金军冲来。金兵无法,只好把随行的大车挡在路上,他们则下马躲在车后,准备放箭阻敌。 见前方金兵把大车拦在了路上,耶律玉哥一声唿哨,后面的骠骑军立即散开,分成两队,向金军包抄过来。金军队伍中还带着不少宋国降臣和他们的家属呢,这些当兵的可没有保护这些降臣的念头,他们一见骠骑军恶狠狠地杀来,吓得连忙把降臣们往阵外推,想让降臣替他们挡一会儿骠骑军。 胡离答浑身发颤地躲在一辆大车之后,他琢磨着这帮强盗一定是想绑架朝廷大臣,然后让朝廷出点儿血,把自己赎回去!正考虑着是不是要投降,然后让朝廷花钱免灾之时,忽听身后一人说道:“这些人不是强盗,他们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胡离答回头一看,见是西夏的皇太子李佑仁。 这位皇太子长得极为英俊,剑眉朗目,身高体健,举止也雍容华贵,大方得体,绝对称得上是帅哥中的帅哥,美男中的美男!只见他这时紧皱双眉看着前方,对着越驰越近的骠骑军,他又道:“他们都是士兵,这点绝对错不了!” “这何以见得?”胡离答一听不是强盗,心中更紧张了,强盗绑票要钱,自己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可要不是强盗,那这许多人来突袭,必有明确且重大的目地,目地一达成,说不定便会杀人灭口,这种事情在权力的争斗中屡见不鲜,毫不希奇!事情一旦成功,往往一个活口都不留的。 胡离答心想:“就凭我这身份,绝对引不来这许多精兵,要引也是你引的!他妈的,有你这灾星跟着我,我好得了吗?”他看了一眼李佑仁,心中满是腹诽。 李佑仁却并不知这位钦差正在肚中大骂自己,他还指着前面给胡离答做解释呢“胡大人你看,这些人在领头那人的一个口哨之下,立即便分兵两路,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而且分兵的过程非常之快,既无马匹的嘶鸣,也无兵器的互撞!哼,试想天下什么样的强盗能做到这点?这根本就是你们金国的叛兵!你身为朝廷钦差,此事当由你负全部责任!” 胡离答叫道:“这种时候,先别追究是谁该负责啦!你没看见这帮人都冲到跟前了吗?”说完他双手抱头,往地上一趴,样子狼狈万状。 李佑仁怒哼一声,骂道:“你这胆小鬼,真没出息!” 胡离答心道:“我是文官,怕死有理!你还有脸骂我,你算老几啊,你只不过是西夏的太子而已,又不是我大金国的,我凭什么听你的,你嚣张个什么劲儿啊你!” 李佑仁不再理会胡离答,他翻身上马,抽出腰刀,便想应战,身为太子当然要以身作则,身先士卒啦!可惜,骠骑军向来不给任何敌人耀武扬威的机会,李佑仁刚一从大车后面露出头来,对面便飞来几十支羽箭,目标明确,全是向他射来的,这叫箭射出头鸟,管你是太子鸟还是太女鸟,一概射翻! 李佑仁连声大叫,滚鞍落马,他也趴到了地上,就是胡离答的旁边,手里的刀也扔了,同样用双手抱头,姿势和怕死有理的钦差大臣一模一样! 胡离答心道:“你不是狂妄吗,有种往上冲啊!还说我是胆小鬼,你瞧瞧你自己,脑袋趴得比我还低,屁股蹶得倒比我高不少!你这就叫做有出息啦!” 同身经百战的骠骑军相比,这队金兵的弓箭压根就不好使,马马虎虎射了几箭之后,发现他们的胡大人竟早就趴到了地上,姿势非常的安全,当头儿的都如此了,他们这些当小兵的还装什么大瓣蒜哪,他们也都有样学样,一齐趴到了地上,仗还没等开打呢,就全都投降了。 金兵这样,西夏兵可不是如此,他们都是皇家侍卫,对于皇太子的安全负有绝对的责任。亲兵队长冒着箭雨来到了李佑仁的身边,对皇太子道:“殿下,你可不能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护着你暂避风头吧,我们西夏勇士岂能在金国的土地上做人俘虏!” 李佑仁也知道自己这模样太丢人,他在亲兵队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道:“好,咱们这就走吧!等咱们查清楚这帮混帐的来历,下次有他们的好看!” 西夏卫队护着李佑仁正要离开,忽听地上那个钦差大臣叫了起来“殿下,殿下,还有我哪,你怎么把我给忘了!”原来,胡离答一见李佑仁要跑,他便急了,这位太子怎么搞的,一见大事不好,竟然丢下我一个人逃命! 那亲兵队长照着胡离答的屁股便是一脚,道:“你在这里守好阵地,等强盗们上来的时候,你就把脖子伸出去让他们砍,记得要让他们砍得慢些,不要一下子就砍死了你,这样才好给太子的撤离争取时间!” “你说什么?”胡离答心中大骂,你们这群混蛋,竟让我用脖子去拖延时间,好让你们逃跑!哼,他们一到我立即就说出你们是往哪里逃的,咱们谁也别想好! 李佑仁和他的亲兵顺着来路跑回,想一路逃回燕京,去找燕京镇守使,以求保护。 刀光闪闪中,骠骑军冲到了金军面前,耶律玉哥一进到这帮投降的金兵队里,便叫道:“谁叫李肉人?那个李肉人是谁?他奶奶的,给我站出来!” 第七十章女娶男嫁下 金兵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吱声,他们都见到李佑仁逃跑了,可谁也不想出这个大头,向骠骑军告密。骠骑军这时并未穿军服,而是个个黑衫罩体,面上蒙帕,十足十的汪洋大盗模样。 见金兵无人答话,木合它尔大怒,抡起狼牙棒“砰砰砰砰砰砰”六响,接连砸倒六名金兵,他喝道:“谁还不服,先把脑袋伸过来,让我的棒子劝劝他!” 这群平常养尊处优的亲贵金兵们,一见木合它尔竟这般凶悍,全都惊骇得面无人色,更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忽听一人叫道:“我知道,我知道!李佑仁顺着来路跑回了,是燕京方向!”这答话之人便是胡离答,他出声告密不是想“戴罪立功”而是想报复李佑仁的无情无义。 耶律玉哥听完后,马鞭一挥,喝道:“那个李肉人有没有抓住我们的都嗯,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穿麒麟铠的将军啊?”幸亏他改口改的快,要不然差点儿说出都元帅来,那不等于自暴身份嘛! “没见过,我们这一路上什么将军都没见过!”胡离答摇头道。 耶律玉哥想了想,来的时候说好的,这个钦差是不能杀的,先放过他,反正他们也能碰上后面的欢迎大队,他便道:“我才不信!兄弟们,跟我追,追上那个李肉人,把他杀了吃肉!” 骠骑军齐声答应,再次纵马狂奔,向燕京方向追去。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功夫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胡离答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上的尘土,心道:“好嘛,我就说是那个狗屁太子惹来的麻烦!看看,一点儿没说错吧,人家强盗根本就没想抓我,连答理都没时间答理我!” 一个金兵跑了过来,问道:“大人,咱们也要回燕京去吗?” 胡离答用手狠狠拍了这金兵的脑袋一下,很有气势地回答道:“回燕京干什么?你难道忘了吗,咱们出来是去汴梁的,这是朝廷交给我们的使命,使命尚未完成,岂有回头之理!身为使者,必须要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明白不明白!继续往汴梁前进!” 金兵连忙道:“明白,明白,大人果然一心为国,实是我辈效仿之楷模也!不过,我们丢了皇太子,似乎不太好吧!” 胡离答低声说道:“白痴,你没看见那帮强盗也是往燕京方向去的吗,咱们要是这时候回去,万一要是再碰上他们怎么办?还是往相反的方向走,这样才安全,等找个有地方军队的城池,咱们先进去避避风头,至于要不要救皇太子,嘿,大可慢慢商量!” “大人英明,这个方法我怎么就没想到!”金兵拍马屁道。 胡离答脸色一沉,道:“废话,你要是也能想到,你不也成钦差啦!” “是是,以我的智慧,是不应该想到的!” 胡离答道:“你们刚才听没听到那帮强盗叫太子什么?” “好象叫李肉人!”另一个金兵也赶上来揍热闹。 “嘿,我看应该叫李肉票!得了,咱们走咱们的,别人的事少掺和,他们西夏人跑到咱们大金的地面上来溜弯儿,被人绑了也是活该!” “对,对。大人说得太对了” 金兵大队整理了一下大车,又开始重新赶路,金兵们面对骠骑军温顺如猫,可一旦面对宋国降臣,他们便摇身一变,由猫成虎。只见他们大声吆喝着,用矛杆刀把驱赶着降臣,让他们快快走路,免得再被那伙强盗抓住。 李佑仁狠狠地抽打着战马,只顾着逃命。他可不象莫启哲那样,是个平常嘻嘻哈哈,可一旦逼急眼了真敢玩命的主儿。李佑仁和莫启哲正好相反,他是属于平常架子大得很,可一到关键时刻就尿裤子的那种人,因为他总是想,我是皇太子啊,我以后要当皇帝的,整个西夏的百姓都等着我去统治他们呢,如果没了我,他们可怎么活啊!所以我不能死,就算要死的话,也应该让别人替我去死,这样才合理。 这群西夏人跑得虽然够快,可后面的追兵来得更快,而且一边追还一边放箭,羽箭“咻咻”破空而来,不停地从李佑仁耳边掠过,吓得他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这位皇太子大声命令着侍卫挡住后面的追兵,侍卫们倒也卖命,为了让他能成功逃走,一个个挥动马刀,在路上阻击骠骑兵。 木合它尔一马当先的追来,西夏侍卫无一人是他对手,就算大伙一齐上也打不过他。狼牙棒一顿乱砸,把侍卫们打得头破血流,木合它尔杀得性起,解决了眼前的侍卫后,他把狼牙棒往地上一杵,取出铁胎弓,搭上狼牙箭,照着李佑仁便是一记狠的,那箭闪电一般射去,超响的破空声中,正中李佑仁的战马后腿,这箭劲力非凡,竟把战马的大腿射穿了。 收起弓箭,木合它尔笑道:“本都统箭无虚发,专射贱人!” 从后面赶上来的曹天峰取笑他道:“你哪有射中人了,你射中的是马!” “那就是专射贱人胯下的贱马!” 耶律玉哥见骠骑军乱箭齐发,非要把这批西夏人全都变成刺猬不可,他着急了,大叫道:“别放箭了,抓活的,抓活的!我大哥的事还得问他呢!” 骠骑军这才收起弓箭,改用刀枪,可他们这一放弃弓箭,杀敌的数量就大大减少,不少侍卫趁机逃离了大道,东绕西转地摆脱了骠骑军的追捕。 李佑仁被战马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疼得他都想哭了。这时,他身后的亲兵队长赶了过来,把他从地上扶起,继而又搀上自己的战马,亲兵队长道:“殿下,你一个人逃吧,我保护不了你了!你要是能平安回国,记得照顾我的家人!” 李佑仁双眼含泪,不是为了亲兵队长的献身精神感动,而是疼的,他道:“我知道,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你就放心好了!”说完,他片刻都不肯耽误,拍马便跑了。 亲兵队长叹了口气,拾起地上一根长矛,立与大道正中,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大有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气势,他冲着追来的骠骑兵喝道:“呔,尔等鼠辈,为何蒙住面目,难道不敢见人吗?快快摘下来,让我看个仔细,然后哎呀!” 一根狼牙棒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李佑仁慌不择路,其实他想择路也择不准,因为他根本就不认得河北的道路,只记着来时的那条官道,可那条道上全是追兵啊,他可不敢继续走了!李佑仁一生之中,连挨骂都没有挨过,娇生惯养的,几时受过这般惊吓!不过,好在皇家子弟就是皇家子弟,他受过的教育多啊,不是大儒就是名家的,有这样聪明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不笨! 见情势危急,李佑仁脑中灵光连闪,绝世好计一条接着一条冒了出来,但是很可惜,现在这种情况下,用得上的也就一条,那就是离开官道,找条荒芜人烟的小道逃命,没准就能躲过追兵了! 李佑仁催动战马,找了个杂草最多的小路逃了下去,回头看了一眼,见果然摆脱了追兵,心中得意,自己这么聪明,以后绝对是个英明圣主,要是被人杀了的话,那简直就是全天下的损失,各国公主也失去了一个共同在心中仰慕的情郎! 谁知,他这条妙计好象并不是那么管用,才跑了一会儿功夫,后面就有人追上来了,而且还在后面大声叫喊,让自己停下,否则就要杀了自己。李佑仁心道:“我停下才给了你们杀我的机会呢,我不停下,你们就抓不着我,那样又怎么杀我呢?” 李太子心中又冒出了一条妙计,与敌人周旋当用智不用力,所以他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当了好几把诸葛亮!他想:“要是我下马步行,让战马自己跑,那不就能摆脱追兵了吗,马多大哪,目标明显,那帮人只顾着抓马,也就忘了抓我了!对,就这么办!” 想到便要做到,李佑仁停住战马,跳下马背后,对准战马后臀便是一鞭子,把战马远远赶开,他自己则专门往杂草长得又高又密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想:“别看本太子是第一次逃跑,而且以前也没听别人说起过逃跑的经验,但是本太子就是能轻松不算太轻松的摆脱追兵!哼,这就叫做智慧!” 可跑了一会,后面的追兵又上来了,李佑仁这时只感到全身脱力,我的天啊,这帮人怎么阴魂不散哪,难道说我那些避敌的妙计不灵?不会,不会,怎么可能不灵!嗯,我明白了,一定是他们胡乱追赶,才追到这里的,这叫瞎猫碰上了” 刚想到这里,这位来自西夏的太子鼠脚下一滑,一个跟头摔倒在地,好巧不巧的,他这时正好站在一个山坡上,这一摔倒不要紧,他立马儿就叽里咕噜,噼里卟咚如一个大号皮球一般滚下了山坡。他“机智勇敢”地想尽办法要摆脱追兵,可却很不幸地一次也没成功,这次他没想妙计,只一个大脑冲地,好嘛,他终于成功了,后面的追兵没动静了! 他这只太子鼠终于猫口脱险了! 夜色降临了,李佑仁呻吟了一声,慢慢醒转过来,头好痛啊,身体也好痛!躺在草地上,他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坐起身来,向四周望去,天上有一轮明月,照拂大地,不算太黑,还勉强能看得出周围的景物,这好象是一个小山谷啊,到处都是杂草! 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前走,想找到谷口出去。忽然,他听到前面有人说话,李佑仁现在是惊弓之鸟,有一点声音都能把他吓一跳,他赶紧又趴到了地上,侧耳细听。 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首先响起“你别总是跟着我,好不好?”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接着响起:“不好!”“你跟着我离开,你父母会想你的!” “我是孤儿,父母早死了!” 那男人又道:“你一个姑娘家跟着我干嘛啊!”“我不是姑娘了,我现在是夫人,是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那女孩儿兴奋地道。 “我不是太子,你认错人啦!” “认错又能怎样,咱俩都拜过天地了,生羊肉煮成熟羊肉,除非我休了你,否则你不能不要我!” “喂,白天那场婚礼不算数的啊,我也不是你倒插门的女婿!” “那你是啥?你别忘了,你连火盆都跨过了,而且还一连跨了九个!啊,对了,你还是光着屁股跨的呢,深怕带给我半点儿邪祟,这么真诚的心意,我哪能不懂,你是真心爱我的!”女孩儿用得意洋洋的声音说道。 “我警告你啊,你不要再提白天哪件事!永远不许再提,否则我这就翻脸了啊!”“偏提,我要让你时时刻刻记得是怎么娶的我不,是嫁给我的!你这个入赘的小男人!” 李佑仁别的没听清,可“太子”二字他倒是听明白了,难道说这山谷里也有另一位太子?太好了,既然大家都是太子,那一定会好说话些,不如我就求他救我一救吧!想着,李佑仁从草丛中站直了身子! 莫启哲放下挡在额头的手臂,眼睛适应了外面的阳光,向帐篷外面看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转身,想再进帐篷!原来,帐篷的外面站着好几百人,一个个都笑嘻嘻地看着他。莫启哲身上只围了一块破羊皮,实在受不了这几百道炙热眼神的猛烈烧烤! 他转身虽快,可还没等进入帐篷,一只大手就在后面按住了他的肩膀,只听一人说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不在里面洞房,跑出来干嘛?难道说这么快就完事啦!哎哟哟,你不会这么逊吧!”说话之人正是那个大胡子何亮出。 莫启哲没办法,只好再次转身,脸上硬挤出一丝尴尬之极的笑容,道:“刚做完热身,这就要开始正戏了!” “那你还出来?你是不是想”何亮出皱眉问道,这小子不会是想逃跑吧! “我出来是想透口气,这样一会儿才能一口气地把事做完!喂,你们这么多人围在帐篷外面干什么,不会是想偷听吧?”莫启哲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一句,转移话题。 果然,一听他这么问,外面那几百人的脸一起红了,都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原来他们竟然真的全是过来偷听的!莫启哲心道:“开什么玩笑,我和丑女两个人在里面洞房,你们几百人站在外面偷听!这么大的场面,我可是实在当不起啊!”“你们听到了什么?”他问道。 “你还没做呢,我们能听到什么!”一个不知是大姐还是大婶的女人喊了起来。 “我靠,你还真够坦白!”莫启哲把腰间的破羊皮又使劲儿围了围,怕它掉下来。他现在想清楚了,这部落里的女人肯定是一个比一个的好色,就拿眼前这个女人来说吧,一定比帐篷里那个丑女的好色修为更加高深,如果这块破羊皮不小心掉了下来,露出自己的美男玉体,那可不得了了,这帮色女们还不得为吾疯狂吗,一起上来要嫁给我怎么办?我一个丑女都摆不平,如果再加几个,那还不要了我的老命啦! 这时,就听身后帐篷里的女孩儿叫道:“你酝酿好了吗?快点上来吧!咦,老公呢?老公,老公,你跑到哪里去啦?” 女孩儿这一叫,登时把莫启哲出帐篷的目地暴露了,部落里的那些人又不是傻瓜,他们只是生性淳朴而已,可好人坏人还是分得出的,众人一齐对着莫启哲怒目而视。 莫启哲干笑了几声,道:“我我老婆叫我呢,我这就得进去了,不能让她久等!”说着,他便想转身进去,免得死于众人愤怒的目光。 何亮出一把抓住了莫启哲的脖梗子,喝道:“我们好心把部落里最美的姑娘嫁给你,你竟然不识好歹,想要逃走,真是不识抬举!说,玲珑那点儿配不上你,是你配不上她才对!别以为你是个皇太子就了不起,现在你不过是个俘虏而已!” 莫启哲心道:“还最美的姑娘呢,大哥,你有没有见过女人啊!原来那小妞叫玲珑啊,名字挺好,身材也不错,就是长得一点都不玲珑,可惜这个好名了!” 他辩解道:“这位大哥,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太子,我只是个当兵的,小兵而已。” 何亮出道:“哼,说谎!你不是太子,那你是谁?” “这个嘛这个我是,我谁也不是!”莫启哲的脖子被何亮出抓着,甚感疼痛,连带着脑筋也不好使起来,一时竟编不出合适的说辞。 忽然,一个女人大声叫骂起来,只听她叫道:“这个人竟然不想要咱们玲珑!天哪,他真是瞎了眼啊,这么好的姑娘都不要,那你想要谁啊?” 莫启哲心道:“我也不想要你!” 这女人一骂,其他女人也跟着凑热闹,一个个跺足槌胸的大骂莫启哲没眼光,然后一齐冲入了帐篷,去安慰玲珑。在帐中发扬女人同仇敌忾的精神,一齐爆骂莫启哲瞎了他那双狗眼! 何亮出抬起了脚,让靴底对着莫启哲,问道:“你看看,你认不认得这几个字啊!”莫启哲念道:“李佑仁。呀,这不是我的靴子吗?” “哈,你终于承认你是李佑仁啦!”何亮出笑道。 “我承认个屁啦!”莫启哲心中暗骂。 何亮出道:“承认了就好。嗯,让我来想想,怎么才能把你和玲珑这锅生羊肉煮成熟羊肉!你们西夏的太子做了我们部落的女婿,那我们再去你们哪儿牧羊,你们就不会赶我们走了吧?”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何亮出只好转头道:“喂,我说咱们大伙一起想想,看看怎么样才能让这位太子爷变成咱们部落的女婿啊!” 第七十一章真相大白上 莫启哲心想:“我不能这样任人摆布,怎么着也得反抗一下,否则大大有损我都元帅之威名!”可说什么好呢,咽了口口水,他问道:“你们要我娶她也行,但总得让我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吧!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姓啥呢!” 何亮出道:“嘿,你还真问对了!你老婆的姓氏那才叫怪呢,姓孛儿只斤,还把自己的名放在前面,姓放在后面,所以她真正的名字叫做‘玲珑孛儿只斤’,好听吧!” “勃起支斤?这姓真够生猛的,这是哪儿的姓啊,还把名放在前面,玲珑不会是个外国人吧?有可能,长得那么黑,极有可能是从非洲过来的!”莫启哲想道。 何亮出拍着莫启哲的头,道:“你小子别仗着自己是个皇太子,就眼光比天高,告诉你实话吧,玲珑的身份不比你低多少的,她的父亲有乞颜之称,被人尊为汗王,是个草原上大部落的首领,相当于你们西夏的国王!哼,要不是哼,我跟你小子说这些干嘛!你要想知道,还是自己去问玲珑吧!” 莫启哲心道:“就算是汗王又能怎么样,你看你们都穷成什么样子了,还装王族哪!”他道:“刚才我和玲珑相处甚欢,我发现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又因为我至今未娶,所以我和她一成亲,她可就是我的原配夫人啦!夫妻结发,万不可等闲待之,所以我想我应该先回去准备一份厚礼,那时才来迎娶她,这样才能表示出我对她至死不渝的爱情啊,你说对不对?” “不对,你小子是想趁机逃跑!”何亮出立马儿识破了他的诡计“哼,今天非要你和玲珑成亲不可!我们虽穷,可也不希罕你的什么聘礼!这样吧,你倒插门好了,就是入赘,你做个上门女婿,白捡了个漂亮老婆,便宜你了!” 莫启哲心道:“这个漂亮老婆我可不想要,你们自己留着吧!”可他又不敢说,仔细一想,反正娶老婆自己也不吃亏,虽然长得丑点,晚上一熄灯不就啥也看不见了,她身材那么好也算难得了! 念头及此,他便道:“好啊,那就这么定了,我入赘你们部落好了,都进我家帐篷喝酒去吧!”喝你们老子我的喜酒。 这时,部落酋长吴行德来了,他见部落的人都聚集到这边来了,所以也过来看看,他到的时候,正好听到莫启哲痛快地请大家进帐篷喝酒,忍不住笑道:“这么快就成你家的帐篷啦!行啊,玲珑有了个好归宿,咱们全部落的人都为她高兴!她是个挺不错的姑娘,你可要好好待她啊!”何亮出笑道:“既然是入赘,那么就算他是太子,也是他进人家玲珑的门!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应该给他举行一个入门仪式,让他也象新娘子入门一样,跨个火盆去去邪,你们看怎么样?” 他这一提议,立即得到了全部落所有闲人的一致赞成,别人都喜欢闹洞房,他们喜欢闹帐篷,而且在进帐篷之前,也得闹闹,开开小女婿的玩笑!莫启哲急得口干舌燥,他现在身上只有一件破羊皮啊,这要是闹起来只有吃亏的份,这哪是给新婚夫妇贺喜,这纯是折磨新郎倌啊! 他连忙道:“喂,喂,你们看我这成亲的新郎连身新衣都没有,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啊,你们好歹也给我弄身衣服来啊,别老让我赤身露体的!我这新郎身体只能给我的新娘看,你们要是也看了,那我多吃亏啊,不是,那我老婆多吃亏啊,这可是她的权利!” “行了吧,你就凉快凉快吧,你的那身金盔金甲早就被大伙分了,啥也没给你剩下!你又不是女人,就算是光屁股也没人会对你流口水的!”何亮出兴奋地说。 这时全部落上千人都来了,一听要莫启哲跨火盆,都开心得不得了,好几个人立即跑回自家拿火盆去了。他们这帮人谁也没有参加过皇太子的婚礼,这是多么大的一份荣光啊,以后等年老的时候,对儿孙们谈起今天之事,说西夏的皇帝以前当太子时,自己曾参加过他的婚礼,那个皇帝当初跨的火盆还是自己家的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曾比新娘还早的看到了新郎的光屁股! 莫启哲无法只好任人摆布。谁知,他想草草地结束这场婚礼,可人家部落里的娘家人还不肯马虎从事哪! 这帮有责任心的娘家人点起了一个超级大火盆,非要莫启哲跳过去不可。要是平常莫启哲眼皮都不眨一眨,劈腿就跨过去了,可现在不行啊,他还光着两条大腿呢,从火盆上一跨,容易把大腿毛都燎着了。 看着腾起半人多高火焰的大火盆,莫启哲满脸惊骇地问道:“我说各位娘家的大叔大婶,你们让我跨火盆,到底是想让我去邪啊,还是想顺便把我烤熟了吃啊!”吴行德笑道:“当然是为了让你去邪,放心这点儿火烤不熟你的,要是想把你烤熟了吃,这点儿火可不够!你就跨吧你,罗嗦些什么!”说完,他使劲推了一把莫启哲,把莫启哲推向了火盆。 哇哇大叫中,莫启哲一个旱地拔葱“嗖”的一下子便窜起了半人多高,飞过了那个大火盆,人的潜力真是无穷啊,要在平常莫启哲是无论如何也跳不起这么高的,在这紧急时刻,他竟然超常发挥跳得这么高,要是在现代,他以这种成绩去参加奥运会,没准都能取上名次! “喔!”整个部落的人齐声发出惊叹,皇太子就是皇太子啊,真跟普通人不一样,说跳过去,还真的就跳过去了! 莫启哲跳过火盆之后,忙低下身去检查大腿,好么,他现在终于知道新疆烤羊腿是怎么回事了!他抬起头,问道:“现在行了吧,火盆跳完了,我可以进帐篷了吧?” 何亮出搔了搔头,道:“呀,这么简单就跳过去啦,好象有点太容易了,想娶我们玲珑不应该这么轻松的!” 部落里的人又一齐点头道:“对呀,不应该这么轻松的!要不然,让他再跳一次吧,这样去邪去得才彻底!” “好,那就再让他跳一次!”吴行德笑着说“不过,跳两次好象也不够,我看九九归真,就让他再跳八次吧!” 莫启哲闻言大叫道:“我说各位,你们还是直接杀了我算了!” 不过他这样好的女婿,人家部落里的大叔大婶们可舍不得杀,你只要跳火盆就行啦,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可惜,他们这个部落太穷了,连九个火盆都凑不齐,只凑出了七个,因为莫启哲还要跳八次,所以还差了一个。 何亮出灵机一动,道:“咱们挖个坑,里面点上火,让他跳不就得了!” 对啊,众人一齐拍手,表示同意。莫启哲心道:“这可真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他也灵机一动,叫道:“不用挖坑,等我跳过一个火盆之后,你们把它移到前面让我再跳一次不就得了!” “哎呀,聪明!还是新郎倌有办法啊!嗯,看来玲珑没嫁错人!”何亮出夸他道。 莫启哲心道:“他妈的,都是你们逼的,有你们这么玩人的嘛!” 二话不说,部落里的好事之徒立马儿给他准备好了火盆,莫启哲牙一咬心一横,也豁出去了,挨玩也就挨这一回!他大吼一声,把胸中那点胆量全都使了出来“嗖嗖嗖”连跳七次,跳完之后,也不等众人把火盆移前,他便又跳回了一个火盆,算是完成了九九归真。 跳完之后,莫启哲忍住大腿上的疼痛,叫道:“这回行了吧,我可不陪你们了,要陪也只陪我老婆一个人!”说着,他深怕这帮家伙再想出什么花招来折磨自己,一个箭步便窜进了帐篷。 身后众人一齐放声大笑,纷纷道:“你看把他给急的,忍耐不住了,这就要洞房!” 莫启哲逃进帐篷之后,对着里面的七大姑八大姨叫道:“出去,出去,我要和玲珑行房啦,你们不要在一边看!” 帐篷里的婆姨们也是一齐大笑,其实她们刚才都趴在帐篷的缝隙处偷看呢,莫启哲的英勇表演让她们都很满意,见他进来,也就不再为难,拍了拍玲珑的小手,一个个笑嘻嘻的都出去了。 莫启哲往地上一坐,擦了把汗,心道:“乖乖的,幸亏这帮家伙没看过现代人的马戏表演,要不然不得让我跨完火盆再钻火圈啊!”他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玲珑,心中很有点儿不快,低下了头没说话。玲珑这时也乖得很,见莫启哲不理她,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想来刚才的那些姑婆们一定是把夫妻之间的那点儿事,详详细细的跟她说了,知道了洞房真正含义的玲珑,自然就会产生一些少女特有的羞涩,也就不会再吵吵嚷嚷的要和莫启哲生孩子了。 莫启哲也不敢象其他丈夫一样,一进帐篷便扑上去,他喘了几口气后,看着玲珑,没话找话地道:“你姓勃起支斤啊?”他说话不清楚,把孛儿只斤说成了勃起支斤。 玲珑也没在意,她这时心情也挺紧张,听不出这两种叫法的区别,只是点了点。 莫启哲笑了笑,又问道:“你不是宋人,也不是契丹女真人,他们都没有这种姓。” 玲珑又点了点头。 莫启哲见她不说话,也不好意思总逗她,便坐在一旁想起心事来。他就纳闷儿,这个勃起支斤的姓他以前好象听说过,这个姓很猛啊!让人一听就会联想起许多名词,比如说“世界”、“征服”、“无敌” 他挠了挠脑袋,这个姓怎么会让他联想起这么多?就象爱新觉罗这个姓一样,让人一听就会联想起“大清帝国”、“末代皇帝”一样。我来古代是一定没听说过这个姓的,那就是说我是在现代听到的了,勃起支斤,勃起以后竟能支起一斤的东西,好家伙,真是够猛啊!姓这个姓的男人一定非常的威猛,嗯,就连女人也长得这么特别! 他又看了一眼玲珑,觉得她好象也不是那么丑了,心中又道:“勃起支斤不会是现代一种药的名字吧?要不然我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是人的姓氏?” 莫启哲问道:“玲珑,我现在是入了你的门了,算是你入赘的女婿,那你不会让我也姓勃起支斤这个姓吧?” 玲珑摇头道:“你不用改姓,但是咱们咱们的孩子得姓这个姓,随我的姓!” “哦!”莫启哲松了一口气,他姓莫姓得挺好,还不想改姓,心道:“勃起支斤怎么会让我联想起世界啊,我明白了,这是一种世界品牌的药,非常厉害!征服呢,嗯,就是征服女人的意思。无敌呢,那当然就是无敌不倒的意思啦,嘿嘿!”胡思乱想中,莫启哲忽地一笑,自己肯定是想歪了,这必定是一个人的姓,而且这个人非常的有名,否则不可能让人联想起这么多! 真是怪了,这个姓勃起支斤的家伙到底是谁啊?不不,不能说他是家伙,他是我老婆生的啊,如果是家伙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了老家伙!这个我看就不必了。 玲珑见他半天没啥行动,略感失望,但也没再拿刀逼着莫启哲上案子,只是很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 莫启哲在地上躺倒,双手支头,心中还在想着:“世界、无敌、征服,哦,会不会是无敌、征服、世界呢?带着一支无敌天下的军队去征服了世界!对,应该是这个意思!中国历史上谁征服过世界啊?秦始皇?不,他姓赢,怪不得能统一中国,姓得姓好!凯撒,更不会了,他是个外国人!咦,中国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 他突然坐起了身,问道:“玲珑,我在外面听说你父亲有乞颜之称,这个乞颜是什么意思啊!”玲珑叹了口气,道:“是‘急流’的意思,只有汗只有勇士才能有这种称号!”她一提起这个,便低下了头,好象想起了什么。 莫启哲心中有个大大的疑团,想得到解释,他刚想再问,忽见玲珑抬起了头,对他说道:“我今天上午干了不少活,身上脏得很,有点痒痒。我想去洗一下,你能不能等我一会儿?” “好啊,你去吧!”莫启哲心想,你确实应该好好的洗一洗,也实在太脏了一些,是我见过的新娘子中最脏的一个,更倒霉的是这个新娘子竟然还是我自己的,而且还是元配,唉! 看着玲珑出帐去的背影,莫启哲咽了口口水,真是诱人啊,我这元配夫人的身材真是没话说,不知等她洗干净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只要别太难看也就行了! 突然他一拍脑门儿,我这是糊涂了啊,还等什么,现在没人看着我,我不快点儿逃跑,磨蹭个什么劲儿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先在帐门处往外窥视了一下,发现外面的人都散了,并没有人趴在外面偷听,而且折腾了一天,此时已是夜色深沉。很好,他们没派人看着我,嘿,就因为我娶了他们部落中的人,他们就把我当成了自己人,这个未免也太轻信了些,不知人心险人心叵测啊! 莫启哲不敢站起来逃走,只敢爬在地上匍匐前进,绕过其他人的帐篷,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了营地的外面。见脱离了危险,他这才站起身来,撒丫子飞奔,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谷口处,正要停下来喘口气,忽听有人说道:“你跑得不够快,这么久才到!” 这话说得挺突然,吓得莫启哲一哆嗦,他向前看去,只见玲珑背着个大包袱站在面前。 “你不是去洗澡了吗?”莫启哲惊问道。 “嘻嘻!”玲珑一笑,道:“骗你的,我看你半天不出声,就知道你在打着逃跑的主意。其实我也早就想离开了,想回草原去,以前一个人不敢走,现在好了,有你和我在一起,咱们一块儿走吧!” “这不是你的部落吗,你舍得离开?”莫启哲可不想带上她,便想劝她回去。 谁知,玲珑笑道:“谁说这是我的部落啦!我和你一样,也是他们抓来的俘虏啊,只不过我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又从没逃过,所以他们慢慢把我当成了自己人而已,可我却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其实他们待我也并不是很好的。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如果你不和我” 莫启哲接口道:“如果你不和我成亲,他们就要把你当成祭品烧死,对不对?” 玲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我早就觉得奇怪了,你为什么会这么脏,其实你是怕部落里的男人对你不怀好心,你又没法抵抗,是不是?怪不得你身上竟带着把刀!而且你刚和我见面的时候还那么的委屈。” “你明白就好!”“唉,原来是这样”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起别的话来,无非是莫启哲不想让她跟着自己,而玲珑却一定要一起走。 正在他俩嘀嘀咕咕,拉拉扯扯的时候,忽然,草丛里站起一人,叫道:“救命,救命!” 莫启哲和玲珑同时一愣,向说话之人望去,而李佑仁这时也看清了他们两人,他也愣住了,瞬间的寂静之后,三人同时叫了起来“鬼呀!” 莫启哲和玲珑用手指着李佑仁,而李佑仁用手指着玲珑,叫完之后,李佑仁两眼一翻,他连惊带吓,一口气没顺上来,竟然晕倒! 玲珑见李佑仁指着自己,心中大为不满,莫启哲嫌她难看,她就够生气的了,李佑仁更夸张,一见面就敢晕倒,简直太混帐了!莫启哲见李佑仁吓昏,长舒了口气,道:“看来他不是鬼,要是鬼他不可能害怕你!” “呸,他是被你吓的!”玲珑气道。 莫启哲走向李佑仁,嘴里说道:“他是指着你晕倒的,那不就是被你吓的嘛!拜托你洗洗吧,脏得跟个夜叉似的!” 玲珑在他背后“哼”了一声,道:“以貌取人的混蛋!” “世上的人有几个不是以貌取人的?”莫启哲蹲下身看着李佑仁“啊!这小子穿得不错啊,他这身衣服竟是白龙甲!”李佑仁头上的紫金冠早就不知掉到哪里去了,现在他是披头散发,所以半夜里突然从草丛中站起身,才会把莫启哲两人吓了一跳。不过他这身白龙甲倒是完好无损,只是因为在山坡滚动过,所以脏了一点。 莫启哲立即伸手开始脱李佑仁的白龙甲,他现在身上只有一张破羊皮,难以遮身,而偏巧眼前就有一身好衣服,他还能客气了吗。要是香宁公主或者春风,对于莫启哲这种明目张胆的强盗行为,一定会立加斥责,可玲珑却一言不发,相反,她还向四周张望,给莫启哲放风,似乎她对于劫掠他人财物的事司空见惯,毫不惊讶。 第七十一章真相大白下 莫启哲本来想给李佑仁来个全身精光,可一想玲珑还在身后,自己这个老婆虽然丑点,但让她看到别的男人的光屁股,他还是不愿意,于是勉强的给李佑仁留了一条内裤,至于其余的衣服,则一齐套到了自己身上。 把那块破羊皮往李佑仁身上一扔,莫启哲问道:“怎么样,我穿这个还行吧?” “有点儿大,这人比你要高出不少!”玲珑回答道。 莫启哲点头道:“咱们这就走吧!” 玲珑忽然一拉他“那这个人怎么办,要是把他丢在这里,说不定会被部落里的人发现,他要是说出看见过咱们,那可就不好了!” 莫启哲想想也对,抬脚踢了一下李佑仁,把他踢醒。李佑仁“哎呀”叫了一声,睁开了双眼,莫启哲在地上拔起一把野草,往他嘴里一塞,免得他再大呼小叫的。 李佑仁发现身上冷飕飕地,再一看莫启哲,发现自己那身衣服竟跑到他身上去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莫启哲把手按到了他的肩头,威胁道:“你要是敢叫,就把你杀了!要不要试试?” 李佑仁赶紧摇头,这种事有什么好试的,莫启哲道:“站起来,跟我们走。还有你嘴里的草不许吐出来,就这么叼着!” 这位西夏皇太子有大好前程,所以还不想死,看着眼前这对雌雄大盗,他只好认命地站起身,嘴里的草也没敢吐出来。莫启哲叫他走在前面,自己和玲珑则在后面押着他。 现在的李佑仁和刚才莫启哲一个打扮了,腰间也只围了一块破羊皮,他脚上的靴子也被莫启哲借去了,他只好光着脚,一瘸一拐地往谷外走去。 一夜跌跌撞撞的,三人终于离开了山谷,来到了官道。幸好,部落里的人因为莫启哲和玲珑新婚之夜,不宜去打扰,也没派人看管,所以到了天明也无人前来追捕。 上了大道,莫启哲这才松了口气,暂时性地脱离了危险。这时,他才觉得饿得发慌,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啦,饿得腿都软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玲珑,这小姑娘坚强得很,赶了一夜的路,一声苦半声累都没叫过,相反李佑仁这个大男人倒是没停过口的相求,想要歇一歇,一嘴的草也堵不住他的哀求。 莫启哲问道:“玲珑,你身上有钱没有,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玲珑点头道:“我有点儿钱,但是不多!” 莫启哲笑道:“少点儿没关系,嘿,就算没有也无所谓,我吃白食经验丰富,你跟着我绝对饿不着!” 玲珑一切都听莫启哲的,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李佑仁早把嘴里的草吐光了,他道:“你有钱?好啊,等了集市上,能不能给我买双鞋,我光着脚走路实在太疼了!” 玲珑“哼”了一声,扭头不去看他,她对李佑仁一见自己就晕倒大为不满,自然也就不爱答理他。李佑仁几时受过这等冷落,见这个脏兮兮的丑女竟然不理自己,立时便想发太子脾气,可一见旁边的莫启哲,他又不敢,只好把这口恶气强忍了下去。 顺着大路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座小镇,依着玲珑的意思,她就想在路边的馒头摊买点馒头大饼吃就行,莫启哲笑道:“玲珑,这你就不懂了,要想吃白食,可不能在路边摊上吃,要进咱们就得进大酒楼,你看我的!” 玲珑噘了噘小嘴,心想:“越没钱越臭屁,装什么大头,没钱谁让你吃东西呀!” 寻到了一家大酒楼跟前,莫启哲道:“你们两个先进去,寻个好座位,记着,可千万别要单间啊,靠窗的位置最好!”玲珑不解,可又不愿说什么,她推了一把李佑仁,和他一起先进了酒楼,莫启哲则在外面转悠了起来,东张西望,假装溜达散步的样子。 走进酒楼后,玲珑发现竟无店伙计来招呼他们,心中不快,她不知自己衣衫破旧,而身边的李佑仁更是光着上身,他们这种打扮,人家酒楼肯让他们进门就不错了,谁还能有心情招呼他们啊。 玲珑见无人理会,只好自己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连声叫着店小二过来。叫了好几声,一个店小二才懒洋洋地走过来,问道:“你们想吃点什么啊,告诉你们,我们这里的东西可贵得很,没钱吃的话还是趁早出去吧!” 李佑仁大怒,正想骂这店小二一顿,却听玲珑问道:“你们这里馒头多少钱一个?” “我们这儿馒头可贵,一文钱一个,和别的地方肉包子一个价,怎么着,你要几个啊?”店小二不屑地道。 玲珑一听别的地方一文钱一个肉包子,她就想站起来出去吃包子,可又想到莫启哲的吩咐,只好又坐下,她又问道:“那你们这儿面条多少钱一碗?” “五文钱” “哦!”玲珑打开自己背上的那个包袱,取出了一个小口袋,从里面掏出了把小钱,仔仔细细地数了十个,递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接过钱掂了掂,问道:“你要两碗面?” “不是。”玲珑摇头道:“我要十个馒头。” 店小二“嘿”的笑了一声,道:“馒头上的快,不过你们买了馒头得出去吃,把这张桌子给别的客人腾出来!” 李佑仁再也忍耐不住了,一拍桌子,就想骂人。忽听窗外一人拍手叫道:“啊哈,原来你们在这里啊,让我好找!” 三人一齐转头,却见窗外笑嘻嘻地站着一人,正是莫启哲。 莫启哲连连拍手,一副他乡遇故知的表情,一摇三摆地走进了店里,他身上的白龙甲虽然有些脏了,但其华贵却是人人都看得见的,店小二一见来了贵客,连忙扔下玲珑,向莫启哲迎来。 “哎呀,好久没见您老人家了,我这心里头正惦记着呢,不想您这就来了!快里边儿请,给您留了上好的座位!”店小二殷勤地道。 啊,这是怎回事?玲珑和李佑仁相互对视一眼,心中都道:“原来他们认识啊!”这两人都没什么下馆子的经验,不知这是酒楼里伙计和豪客套交情的常用话,还以为他认识莫启哲呢。 莫启哲摇手不理他,自顾自地道:“你们这两个人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小地方哪里是咱们应该来的地方!走,我请你们到大地方吃饭去!” 玲珑和李佑仁正糊涂着呢,那店小二可急了,忙道:“别着,别着呀,您看您都进来了,哪还有到别家的道理!咱家一点儿不比别家差,您就在这儿吃吧!” 莫启哲笑道:“就在这儿吃,你们能将就啊?”他问两人。 玲珑和李佑仁又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然地点了点头,莫启哲这才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对店小二道:“行啊,那就在这儿对付一口吧!” 店小二忙道:“您老要点什么,我们这有” “得,得。”莫启哲很阔气地一摆手,道:“别跟我报菜名,也别跟我说菜价,有什么好酒好菜,你就都给我往上拿,别替我省钱,听着没?” 店小二大喜,这可是个阔主儿啊,鸡啄米似地点头答应,道:“我看您三位来四个热的,四个凉的” “你烦不烦哪!”莫启哲瞪眼道:“我说都往上拿,就是都往上拿,听不明白怎么着?” “我不是怕您老吃不了嘛!”店小二满脸媚笑地道。 “吃不了,我放到桌子上看,我高兴,你管得着嘛你!”莫启哲充起暴发户来倒还满象的。 “哎哟,您瞧您说的,我哪敢管您呢!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给您叫菜去!”店小二心道,好极了,一大清早便来一冤大头,这回可得好好宰他一把。 玲珑瞪了一眼莫启哲,低声道:“没钱摆什么谱啊,你疯了是不是!”莫启哲嘿了一声,道:“小二,回来!” “你老还有吩咐?”店小二忙点头哈腰地回来了。 莫启哲忽然间想拿玲珑开个玩笑,他道:“你们这儿有没有炸羊鞭啊,给我来一盘儿!” “嘿,您老真会吃,不瞒您说,我们这儿还真有这道菜,您等着,我这就给您叫去!”店小二看了一眼旁边的玲珑,心里说:“不错,你还真得吃这道菜,要不然对着这模样的女人,你还真不行嘿!” 李佑仁“卟”的一声笑了出来,玲珑则大嗔,道:“你吃什么不好,为啥要吃这个?” 莫启哲笑道:“我不吃它,怎么和你勃起支斤啊!”此话一出,李佑仁脸色大变,登时向莫启哲怒目而视。玲珑这回可听清楚莫启哲把她的姓叫歪了,她气道:“我姓的是孛儿只斤,什么勃起支斤,胡说八道,说得这般难听。喂,你刚才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进来?” “废话,要是一块进来的话,不就让人看出来咱们是一齐来吃白食的吗,这还用问” 砰的一声大响,把正在说话的莫启哲和玲珑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竟是李佑仁拍的桌子,只见他站起身来叫道:“好啊,原来你们是蒙古人!哼,你们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告诉你们,我就是西夏太子李佑仁!” “什么?你就是李佑仁!”莫启哲大吃一惊,他一直以为这小子和自己一样,也是那部落抓来的呢,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李肉人! “那你是谁啊?”玲珑也是吃惊不小,指着莫启哲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不会嫁错人了吧! 莫启哲苦笑道:“我早就说过我不是皇太子啦,是你自己不信!” 李佑仁这个草包太子才不管他俩结没结错婚呢,他指着玲珑叫道:“你姓孛儿只斤,那你和合不勒那个强盗是什么关系,你这个蒙古女强盗!” 玲珑大怒,她也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了那把解骨尖刀,喝道:“你再敢骂我一句试试,合不勒大汗是我父亲,他是英雄,不是强盗!” 莫启哲一听到蒙古二字,心中疑团豁然解开,弄了半天,自己这个元配夫人竟是蒙古人,而且还是大汗的女儿!怪不得自己一听到孛儿只斤这个姓,就会联想起世界和征服,这不就是成吉思汗的姓氏吗!成吉思汗带着他的无敌军队,打遍天下无敌手,后世之人公认他是“世界征服者”我的天哪,我的老婆竟是他的先人,而且现在我是孛儿只斤倒插门的女婿,生出来的儿子也得姓这个姓氏,那么会不会会不会成吉思汗就是我的上帝啊! 看着手持利刃的玲珑,莫启哲心道:“怪不得成吉思汗那么爱打仗,原来竟是遗传!”他连忙对玲珑说道:“老婆,你可千万不要总是这么暴力,会教坏小孩子的,你想你的后代要是个个象你这样” 玲珑怒道:“你少说废话吧,我的后代不就是你的嘛!这家伙在骂我父亲,就是你的岳父,你还不快点儿教训教训他!” 莫启哲得了这么硬的靠山,那兴致当时就来了,他也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骂道:“他奶奶的,你小子找死啊,连姓孛儿只斤的都敢得罪,信不信老子这就灭了你们西夏!” 李佑仁一见莫启哲发威,把他也吓了一跳,他这时才想起眼前这对男女是一伙的,正唯唯诺诺的不知该怎么反应时,忽然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跑来了几名衣衫不整的武士,却是李佑仁的亲兵。 李佑仁一见帮手来到,当时就隔着窗子大叫道:“我是皇太子,我在这里,你们快点过来!”西夏武士闻声看来,见真是太子爷,都是心中大喜,连忙下马,跑进店来。 莫启哲看了一眼玲珑,只见她毫无惧色,仍然拿刀指着李佑仁。而李佑仁则一指他们二人,命令道:“他们是合不勒的女儿女婿,把他们拿下!” 西夏武士一听合不勒的女儿竟然在此,都是大怒,立即冲上前来,夺过了玲珑手中的解骨尖刀,把她和莫启哲一起抓住。 李佑仁怒哼一声,道:“好,我们拿你父亲无法,今天却要把你们杀了,以报那年年掠夺之仇!” 玲珑鄙视地说道:“你也就这点儿本事了,告诉你,我们蒙古勇士象牧草一样茂盛,你今天杀了我,日后我的族人必会为我们报仇!”说完,她转头问莫启哲道:“你说对不对?” 莫启哲苦笑着说道:“对是对,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现在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哎呀,老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你可要知道,咱们要想日后征服世界,可全得靠你的肚皮啦!” 玲珑气得直跺脚“这都什么时候啦,你还有心思胡说八道!” “我哪有胡说,是真的!”莫启哲现在是欲哭无泪,本来自己这次出来是要砍李佑仁的,没成想现在却反要被他砍。 正在他们就要英勇就义之时,外面又是一阵马蹄声,街上跑过一大群黑衣骑士,领头之人竟是杨再兴! 莫启哲大喜,好啊,自己的人也来了!这顿饭吃的,该来的人全都来了! 他也如刚才李佑仁那般扯起脖子大叫道:“再兴,再兴,好兄弟,你们老大我在这儿呢!” 杨再兴猛地听到莫启哲叫嚷,连忙勒住战马,向酒楼中看来,见都元帅被人抓住了,他立即跳下马来,带着骠骑兵冲进了酒楼。店中强弱之势登时扭转,骠骑军一上来便是砰砰嘭嘭一顿暴打,眨眼功夫就又把李佑仁等西夏人变成了阶下之囚。 莫启哲这回可出气了,他奶奶的,你小子竟然敢抓我,看我不收拾你!他转头看向玲珑,笑道:“老婆,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怎么样,够强悍吧!” 玲珑“哼”了一声,低声道:“不见得!” 骠骑兵一听这女孩儿语气中竟含有小瞧自己之意,都是不服,可莫启哲却并不生气,问道:“再兴,你怎么会来这儿啊?” 杨再兴道:“萧大人不放心你来燕京,怕出意外,便让我随后跟来!” “嗯,老萧做事就是仔细!”莫启哲夸了一句,接着又对玲珑道:“老婆,你先在这儿待一会儿,我和手下人有点儿事要说!” 玲珑点头道:“你们快点儿说,我一会儿有话要问你。”说完,她取回了自己的解骨尖刀,走过去折磨李肉人了。 杨再兴冲着玲珑一咧嘴,怎么搞的,都元帅兴趣变了,竟挑了个这么黑的女人做老婆! 莫启哲冲杨再兴一偏头,示意他到后面说话。这时,店里的老板伙计一见来了这许多凶巴巴的“强人”都吓得躲开了。 两人来到了后面厨房,莫启哲问道:“你知不知道蒙古这个民族?” 杨再兴摇头道:“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是在很远的地方!” 莫启哲笑道:“不清楚也没关系,告诉你,这次咱们回到汴梁以后,可以直接发兵灭掉金国了!” “什么?”杨再兴大吃一惊,他连忙道:“都元帅,你不是在说梦话吧!我刚才来的时候碰上其他部队的兄弟了,听说你又被你受苦了,我知道这都是我们不好,保护不周,让你接二连三的受委屈,可你也不能说这种话啊,现在就要跟金国开战,咱们哪有那实力啊!”“嘿,谁说我们没那实力,现在有了!”莫启哲洋洋得意地道。 杨再兴脸色极其难看,他认为莫启哲一定是受了刺激,撞坏了脑袋,他道:“咱们的军队里有一半的士兵是女真人啊,而且南宋的赎金还未交来,大炮什么的都没来得及造哪!现在就跟金国开战,这仗怎么打啊!”“对,是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现在不同金国开战” 听到这话,杨再兴心道:“哦,我说的吗,都元帅还是正常的。” 谁知,莫启哲的话还没说完呢“而是同金国和西夏一起开战,然后我带兵打到欧洲,跨过多瑙河,再一直打到非洲去!啊,在这之前我们应该先把眼前这五国一起灭掉,这样才叫爽!” “啊都元帅说什么哪?”杨再兴心中肯定,莫启哲一定是疯了! 第七十二章夜会巨上 莫启哲向身后的大厅看了一眼,道:“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金国和西夏结成军事同盟,一齐发兵攻打蒙古,这样的话咱们才好在后面起兵,端了金国的老巢啊!”杨再兴道:“都元帅是说让这两国结成同盟啊?这个你倒不必担心,他们已经结成同盟了,听说那个皇太子李佑仁就是来结盟的,只不过这是朝廷机密,上京的密探前几天才探到消息传回了汴梁,因为你带兵来燕京了,所以没能及时禀报给你。听说这位太子一回到西夏,就要同金国联合起来打一个部落,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个蒙古吧!” “啊,这样啊,这倒省了咱们不少麻烦!我说嘛,那个李肉人不可能万里迢迢的从西夏跑来,只是为了看一眼公主,香宁公主虽然美,但好象也没美到这份儿上!”莫启哲自言自语地道。 杨再兴问道:“那咱们还要不要找那个李肉人了,照旧把他砍死?”他这时还不知道外面那人就是李佑仁,匆忙之间,尚未来得及询问。 “还找什么找,外面那个没穿衣服的肉人就是啦!李肉人,嗯,这个名叫得非常贴切,让我很感动。他奶奶的,在西夏乖乖当他的皇太子可有多好,非要跑到汴梁去让我把他剁成肉馅儿!”莫启哲一想起李佑仁是香宁公主的未婚夫,他便气得牙疼,真恨不得把肉人兄给剔骨剥皮了。 杨再兴一听外面那近乎裸奔的家伙,竟然便是西夏的皇太子,忍不住好笑,他道:“都元帅要想把他剁成肉馅,这个属下倒可效劳,敬请都元帅在一旁欣赏!” 莫启哲忽然摇头道:“我当初想杀他不过是意气之争,恼他和香宁公主订婚之事。不过,现在随着事态的变化,我看杀他倒也不必急在一时了。” “又不杀啦?可他是要去汴梁的啊,都元帅你就不怕他见到香宁公主了?”杨再兴听完之后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莫启哲这人在女人的事上从不肯让步,怎么这回倒大方起来了,难道说真的是撞坏了头? 莫启哲摇手道:“不是,不是。不杀这小子并不代表让他到汴梁去,哪有这种便宜事!我是说放他回西夏去,这样才好让他们打仗啊,咱们才好在后边捡便宜,浑水摸鱼的扩张地盘儿!” 杨再兴皱起了眉头,道:“就这样放回去啊!说实话,都元帅,人好抓可放却难啊!再说,你一放他,他不又得往汴梁去了吗?咱们总不至于再劫他一把吧,那可不容易了!而且他一到汴梁不就认出我们来了吗,那时咱们劫他的事可就要露馅了啊!那个时候,别说咱们发兵打金国了,金国立马儿就得发兵来打咱们!” 莫启哲“嘿嘿”笑了几声道:“我放了他,就算邀请他再去汴梁见香宁公主,他也不会去了!放有很多种方法,我们采取一种最有趣的!我就不信,这位从小受人尊重长大的皇太子,有那么厚的脸皮,经过这次事之后,他还好意思去见美女!” “啊,都元帅的意思是用特殊的方法去放他?嗯,都元帅的方法一定是好,佩服,佩服!”还没听到是什么方法,杨再兴便连忙拍马屁,要论出招玩人,哪是谁也比不过莫启哲呀。 莫启哲道:“咱们先去派人通知” 刚说到这儿,就听厨房外面有人说话:“喂,你们还没说完哪?哼,我早就发现你们这帮人心肠不好,你们一定是在背后合计着怎么害人呢,对不对?” 两人一齐转头,见说话之人竟是玲珑,她不在外面折磨李肉人,跑到后面来干嘛。杨再兴心道:“怪不得都元帅看上她,她虽丑,但心眼儿却挺好使的,竟然发现我们在合计着怎么玩人,聪明!” 莫启哲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在商量害人哪?其实我们是在商量着怎么救人,救你父亲合合什么来着!” 玲珑“呸”了一声,道:“你能有那么好心!你看你俩站的地方,在这么馊气熏天的地方还能研究什么出好事!” “啊,这话什么意思,这里不是厨房吗?”莫启哲和杨再兴同时一愣,向四周看去,却见他俩身旁放了一个大大的泔水桶,果然是味道纯正,馊味儿熏天!他俩光顾着商量如何玩人了,竟然忽视了这么冲的味道! 莫启哲捂住了鼻子,笑道:“我说我怎么在这儿想不出好点子来,原来是因为这个。走,咱们到前面办事去!” 他当先出去,走到玲珑身边时,搂了一下她的小蛮腰,嘿,还真是有弹性啊!玲珑脸色一红,幸亏现在她脸上涂得漆黑,要不然可好看了。她又看了一眼杨再兴,怕他笑话自己,谁知,杨再兴表情严肃,一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对莫启哲的行为视而不见,仿佛早就习惯了,莫启哲要不这样他才会惊讶呢。 来到酒楼大厅之后,莫启哲道:“这位太子老兄,你刚才得罪了我,我也不跟你计较,咱们当强盗的人,别的都不大,就是心胸宽广,做事爽快,这样才能叫男子汉!” 李佑仁和手下西夏卫兵听了都是心头一震,这家伙直言承认他是强盗,想必便不会是真的强盗,身为强盗哪有这般吹嘘的,难道就不怕官府前来捉拿?如是强盗绑票收钱倒也正常,可要不是,那可不妙了,什么山头能容得下这许多强盗?他们不会是叛兵吧,想要以强盗绑架为借口,行杀人灭口的恶事! 莫启哲清了清嗓子,又道:“但你得罪了我老婆,这个可就不能轻饶了,所以还要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老婆,你心地善良,不会因为他骂了一两句人,就想要了他的性命吧?” 玲珑哼了一声,心道:“你都把话说完了,才问我行不行,难道你心胸宽广,我就小肚鸡肠啦,因为几句话就杀人!”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道:“我们燕云十八骑乃天下最善良的强盗是也,手下兄弟无数,从不干杀人放火之事”李佑仁心道:“身为强盗不杀人放火,你们靠什么为生啊?靠吹吹牛皮就能填饱肚子吗?” 只听莫启哲接着道:“今日这事杀人那是肯定不用了,不过要是就这么放你走了,那也太不讲究了,俗话说得好贼不走空,我们抓住了你,总不能让我们白忙活一场吧!你说对不对,太子兄?” 李佑仁早知今日这事不能善罢干休,落到了合不勒女儿手里,还想活着离开吗,可现在一听莫启哲有放他之意,他二话不说,立即点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你放我之后,我送你白银十万两!” “哎唷,十万两啊!”莫启哲这时忽感肉痛,又不想放他了,可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道:“银子嘛好说,这就免了吧,我只要你一点点的东西,不知你肯不肯给啊?放心,不是要你的项上人头!” 李佑仁现在只图快快脱身,不管莫启哲开什么条件,他都会一口答应,至于能不能兑现,那是以后的事了,他点头道:“肯,你说吧?哼,天底下我拿不出的东西还不多,就算我拔一根脚毛,都比你比某些人的腰粗!”他没敢直接骂莫启哲的腰,只好含糊带过。 莫启哲一拍手,笑道:“你还真说对了,我就要你几根毛!我成亲之时,跳了好几个火盆,把腿上的毛都烧光了,所以我想借你的几根毛来用用,你不会舍不得吧!”他之所以在部落里被逼成亲,都是因为别人误会了他是李佑仁,所以才会被烧掉了那么多的腿毛,这燎毛之仇那是非报不可的! 李佑仁一下子听糊涂了,要几根毛,这种赎金倒是第一次听说,还真是希罕了! 他还没想明白呢,就听莫启哲命令道:“来人啊,伺侯太子兄理发不,应该是理毛,把他全身上下的毛都给老子剃干净!” “啊!”这话一出,不仅是李佑仁大吃一惊,在场所有的人全是目瞪口呆。大哥,有你这么玩人的吗,你剃光了他的头发,难道是想让他当和尚?! 杨再兴等骠骑军一呆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好么,原来是这么个特殊方法啊,真够绝的,把这位太子爷剃成个秃瓢,别说让他去汴梁见香宁公主了,恐怕他连在街上走的勇气都不会有了,至少要在脑袋上多包几层羊皮才行! 几个骠骑兵冲上前去,按住了李佑仁,掏出短刀,就把他的头发割去了一撮儿。李佑仁吓得大声求饶,差点儿没叫莫启哲为爷爷“这位仁兄,有话好说。你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便是,可千万不要剃光我的头发啊!毛发肌肤乃父母所赐,岂能轻易损伤,再说再说,你剃光了我的头发,可要我怎么见人啊!”莫启哲笑道:“谁说不能见人,能见人得很,而且以后别人一见你就会夸你聪明的!你也不想想,常言道: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你一剃成光头,岂止是一般的聪明,简直就是聪明绝顶啊!我这是为了你身为太子的智慧着想,是为了你好!”有这么为人好的嘛!这可比杀了李佑仁还让他痛苦啊,这位太子爷也顾不得体面了,连连求饶,不住口的说好话。莫启哲满脸的同情之色,可却是一点儿都不松口,他道:“剃完了头发,把他的眉毛胡子,还有那个地方的毛也都剃掉,腿毛脚毛更是不可放过!你不是拔下根脚毛都比别人的腰粗吗,这种毛天下罕见,我不得不多留几根,以做纪念!” 李佑仁这个后悔啊,自己说什么不好,说什么毛啊,这回可坏事了,这强盗别的不要,只要毛了,还真是要得绝! 三下五除二,杨再兴等人便把李佑仁剃成了个和尚,因为他们都没剃人光头的经验,所以连割了他好几道伤口,虽然不深,可也把李佑仁疼得啊啊大叫。 杨再兴抱歉地道:“不好意思,这刀太快了,它是杀人用的,倒也不适合给人剃头,你就多包含吧,千万别动,我这就要剃你的眉毛了,小心刀子锋利,给你割出三眼皮儿来,你这双眼皮长得不错,要是多出一道,那可就不好看了!” 打屁声中,短刀挥动,把李佑仁的眉毛剃了个精光,顺便还把他的胡子茬也给刮掉,现在的李佑仁可真是成了个地地道道的无毛人士了。 杨再兴一把扯掉皇太子腰间的破羊皮,转头对玲珑道:“元帅夫人,你能不能把脸转过去一下啊,这里有些东西你不能看的!”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是啊,是啊,那个地方,你还是少见为妙,快快把脸转过去吧!” 玲珑大羞,狠槌了莫启哲一拳,转身走向酒楼后面,躲了开去。 李佑仁这回连叫都不敢叫了,深怕杨再兴分了心神,手一哆嗦,就此糟糕。在骠骑军嘻嘻哈哈声中,李佑仁全身上下不管是比腰粗的毛,还是没腰粗的毛,都被修理得干干净净,全身清洁溜溜,犹如一只没毛之白羊一般,煞是可笑。 莫启哲心中得意,修理情敌便当如此,不让他永远记住自己,他还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呢,竟敢来抢我的公主,不要命了你! 杨再兴剃完了李佑仁全身的毛发后,有点儿意犹未尽,觉得不怎么过瘾,禁不住向莫启哲问道:“都大哥,我看这头发等物被剃光之后,还会再长,说不定长得更浓,也未可知,你看这可怎么办啊?” 莫启哲笑道:“这个容易,你们在他的头上烧上几个香疤,不就得了。只是不知这烧疤之处,以后还会不会再长头发!” 杨再兴乐得差点背过气去,忙道:“行与不行,试试方知,兄弟们,快去找香!” 头发被剃,日后终会长出,只需稍假时日便可,但香疤上头,那可就是无论如何也弄不掉了,乃终生羞耻也。李佑仁情急大叫:“这位大侠,燕云豪杰,你今日饶了我,我日后必有重报,求你千万不可让我受戒啊!”“受戒?说得好,嗯,经今日这事,看来以后又会出现一位普渡世人的高僧啦!这都是我的功劳啊,唉,我为什么会这么伟大,真是让我感到不好意思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剃僧一名胜造造阁楼一座!咦,金军有种兵种叫铁浮屠,难道会与和尚有关,他们难道都是和尚兵?不会吧!”莫启哲不去理他,满口的胡言乱语,转身走向后楼,去和玲珑说话。 玲珑看到莫启哲慢斯条理地向自己走来,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咱们都成亲了,可我连你是谁都没弄清楚,这也太过份了吧!” 莫启哲一脸的无奈,道:“我可没有骗你,我早就说了我不是皇太子李佑仁,外面被剃头的那个才是,是你自己坚决不肯相信而已!你不会忘了吧,昨天晚上要逃出山谷的时候,我还不让你跟着呢,所以你决对不可以说我拐骗良家妇女,因为我没干那事!” “哼,你没有骗我?你是说过你不是李佑仁,可你到底是谁你却始终没说过,到现在你都有没说,你这是隐瞒,也是欺骗的一种!” 莫启哲道:“其实我就是大名鼎鼎的汴梁都元帅,金国第一号的功臣,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不知道,你是谁啊?”玲珑不给面子的道。 “我就是莫启哲,哎呀,你可真没见识,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玲珑小声说道,莫启哲听见了她的话,笑道:“我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我却娶了个了不起的老婆。玲珑,你什么时候给你父亲写封信,就说你被我救出来了,你很感激可却又无以为报,所以就以身相许的嫁给了我,为后世成其了一段佳话” “呸,别吹了,是我救的你还差不多,如果我不放你,你以为你跑得出来啊!”“呃,你瞧你啊,咱们两口子还分得那么清干嘛,我的意思是说我和岳父大人能不能尽快见上一面啊,或者能互通书信也成。总之,就是一定要让岳父大人知道有我这么个女婿,并且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能伸手拉我一把,这样就行了!”莫启哲太需要这个强援了,所以一经确定玲珑的身份,立即便提出了要求。 玲珑道:“好啊,你不说我也会给父汗写信的,以前没人送信,现在我看你的手下可真不少,总能给我父亲捎个信儿去吧,告诉他我嫁人了。” 莫启哲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一个劲儿地拍手道:“对对,给他送个信儿去,听说金国和西夏结成了军事同盟要打你父亲,我看不如让我们翁婿也结成同盟,一起打金国和西夏,你看怎么样?” “好啊,亲人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这样才能生存下去啊!你不用和父汗结成什么同盟的,你是他的女婿,你有了困难他一定会来帮忙,用不着写到纸上,再说我的族人也都不识字!” “哦,这样就好。咱们到前面去吧,拿点儿吃的东西,然后起程回汴梁。”莫启哲伸手搂过玲珑,拥着她走向大厅。他心道:“你老爸用得着我的地方肯定是不多,不过我用得着他的地方可就不会少了。非常好,等回汴梁后,给老丈人送个口信儿,先让他给我送几万匹战马来!” 回到前厅,只听到骠骑兵们笑声不断。原来,杨再兴为李佑仁剃度剃得高兴,为了表示这位日后的高僧是在自己手里受的戒,他竟用香头在李佑仁的头上烫了个“杨”字,这杨字笔画甚多,直疼得李佑仁泪水直流,痛不欲生。 莫启哲见把李佑仁修理得也差不多了,他道:“兄弟们去厨房拿点儿吃的,咱们这就上路吧!” 杨再兴等人这才放过了李佑仁,骠骑兵把酒楼里的好酒好肉尽数拿走,莫启哲跨上了马背,冲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酒楼老板和店小二笑道:“我本打算在你这里吃顿白食,不过今天老子高兴,吃了之后给你点儿好处。这位一头璀灿的高僧乃西夏皇太子李肉人是也,我们把他留在这里,你向当地的地方官上报吧,救了盟国太子也算是大功一件,你也不必谢我了!哈哈哈!”得意洋洋中,莫启哲纵马南行,向汴梁赶回。 骠骑兵把李佑仁及其手下亲兵,全身一律剥光,**裸的排成一排,绑在了酒楼的临街门柱之上,随后也都护着莫启哲和玲珑,大模大样地离开了镇子。 尘土飞扬后,过了好半天,镇上的百姓才敢从自家出来,突然之间跑来了这许多强盗,可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这伙人号称是燕云十八骑,可事实上他们有好几百人,想来那十八骑是领头之人,带着一大批小喽罗前来打劫镇上酒楼老板的! 就在骠骑兵给李佑仁剃头之时,老百姓便跑光了,这时见莫启哲等人已走,他们便都走到街上来对着李佑仁指指点点,说长道短。 酒楼老板也是惊魂稍定,本以为这帮强盗得大抢之后要大杀呢,没想到他们只是抢走了些食物,这倒不算什么,他开饭店别的没有,就是不缺吃喝。老板从一张桌子底下爬了出来,来到李佑仁身边,问道:“这位客官,怎么着,你还是位太子哪,从西夏来的,你哪挺冷的吧?” 李佑仁大怒,他这时火上得都快冒烟了,这酒楼老板竟然也敢来戏弄自己,这还了得,他骂道:“住口,快点儿把我放下来,再敢罗嗦,看我不宰了你!” 酒楼老板一听这话也来气了“呦喝,您变脸变得可真够快的,刚才在那帮大爷面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有本事啊,跟个孙子似的,现在倒跟我们来上劲了!得,您是不是太子还有待查证,我本来这就想把您给放下来,嘿,结果好心没好报,怎么着您还要杀了我?哪可甭着,我还没活够呢。您哪,嘿嘿,还是在柱子上凉快凉快吧,等官老爷来了再把您放下来,免得一给您松绑,您就要行凶杀人哪!” 这酒楼老板贫嘴贫舌,满嘴您您的,把李佑仁好顿数落,数落完后,姗姗然的到一旁看热闹去了,留下了李佑仁等一干西夏人在柱子上吹风,直把这位皇太子险些气死! 传言如蒲公英一般,随风飘散,不到三日的功夫,河北全境便都知道了此事,并且大有向河南山东等地流传的趋势,这小镇和那酒楼一夜成名。为了纪念西夏皇太子曾在此受戒吹风,所以当地县令决定将小镇改名为“赤子镇”**的太子到此一游之镇! 第七十二章夜会巨下 既然摆平了太子这个废物,莫启哲心中愉快,西夏要是由这样的太子继承皇位,看来日后征讨西夏大有胜算。他一面派人去通知耶律玉哥等人,叫他们在前面汇合,一面带领骠骑士兵快马加鞭,一路急赶,当天晚上便追上了尚在路上磨磨蹭蹭的金国颁旨大队。 这时的颁旨大队已经被莫启哲先前留下的欢迎大队迎接到了,杨再兴在找到莫启哲之前也遇到过这个队伍,但他们没有暴露身份,只和领兵的将军说了几句话而已。 这次与颁旨队伍相遇,骠骑军不再伪装,脱下了黑衣,露出了穿在里面的军服,策马奔来,欢迎大队见到都元帅到来,都发出了欢呼,钦差胡离答急忙上前见礼,他身为钦差大臣本来是见官大一级的,可面对莫启哲这种割据一方的强藩,什么规矩也不好使了,该见礼还得见礼。 胡离答满面笑容地凑上前来,向莫启哲行了一礼,道:“梁公,你太客气了,竟然接到了河北,这可让我怎么好意思呢!”他看着莫启哲身上的白龙甲,心中纳闷儿,这不是皇太子的衣服吗,怎么跑到莫启哲身上去了? 莫启哲在马上只点了点头,便当做了回礼,道:“你是朝廷钦差,自当我亲来迎接,以示尊重。对了,听说你的队伍里有不少女眷,是不是啊?” 胡离答听莫启哲嘴上说尊重,可脸上却无一丝一毫的敬意,心中叹气,却又无可奈何,他回答道:“是有不少女眷,都是宋国的降臣家属,女子中有几个长得倒是不错,可全是嫁了人的,怕不和梁公的胃口!”莫启哲因被金国封为梁国公,所以胡离答便称他为梁公。 莫启哲摇头道:“什么胃口不胃口的,你扯到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要你找几个会伺侯人的女眷,来服侍我夫人沐浴更衣。你倒蛮会想的,当我的胃口真的那么好吗,什么货色都要!” “是,是我想歪了。”胡离答没敢和莫启哲顶嘴,急忙命人找几个懂得眉高眼低的降臣家眷,去服侍梁公夫人。 这晚,莫启哲便和玲珑等人在一家驿站中休息,而骠骑军则在四周驻防,因为接二连三的发生都元帅被掳事件,是以士兵们防卫得极严,深怕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莫启哲站在院中,对着屋里的玲珑喊道:“我叫那个胡离答给你送了不少衣服来,都是金国皇帝赏赐的礼物,放在了你的桌上,你看到了吧?” 隔着窗户,玲珑答道:“看见了,衣服太多,我也穿不了呀!” “穿不了没关系,衣服还嫌多么。对了,澡盆里的花瓣够不够啊,要不要我叫人再去准备些来?”莫启哲十分殷勤地问道。 “不用了,你叫人多准备点儿热水就成,我得好好洗洗!” 莫启哲深吸了口气,在外面台阶上坐了下来,心道:“娶了她这么个老婆,回汴梁之后不知如何向香宁公主交待,唉!” 他又想到现在就要和金国开战了,不知能否一举灭金,自己军队不少,可各族的人都有,实难控制,南宋的事又没摆平,要是自己一发兵北伐,南宋在后面捣乱,端了自己的老巢,那可就不妙了。唉,本想好好发展一下内政,巩固领地的统治,可事态发展太快,事情一件连一件的接踵而来,搞得自己没片刻消停。 看来要想北伐,首先得解决南宋之事,不能让他们在自己身后搞鬼,可怎么才能解决呢? 胡思乱想了一阵,忽听屋内有人叫道:“夫人打扮好了,梁公请进吧!” 莫启哲“哦”了一声,站起身走进了屋子。屋内香气扑鼻,好几个妇人围着玲珑,为她梳妆打扮,莫启哲笑道:“都要睡觉了,还打扮什么,擦脂抹粉的睡觉,可有多不舒服。” “并没擦粉,只是给夫人梳了梳头,夫人天生丽质,无需打扮也是明艳动人啊!”一名妇人笑着对莫启哲道。 莫启哲嘿嘿一笑,开什么玩笑,明艳动人?明艳吓人还差不多!心中正想着,却见梳妆镜前那人回过头来,娇颜展现,明媚无比,在她的容光之前,仿佛屋内的灯光也暗淡了下来。 “你你是谁啊?”莫启哲呆呆地问道,眼前这丽人不会就是玲珑吧? 丽人嗔道:“怎么啦,难道说我只洗了个澡,你就不认得我啦?”话是这么说,可语气中却无半点责怪之意,相反倒大有得意的味道,那样子好象是在说:“怎么样,你还嫌我丑,到底咱俩谁丑?” 莫启哲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你是玲珑,你是我夫人!啊哈,真是真是没想到。嗯,你以前涂得那么黑那么脏,看来大有道理,要是被那些臭男人看到了你的相貌,哪有不支斤的!” “呸,又拿我的姓开玩笑!”玲珑白了他一眼。 莫启哲哈哈大笑,心中得意无法形容,自己又得强援又有娇妻,这份运气真不是盖的!他冲着那几个妇人挥手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出去吧!” 妇人们赶紧识趣地想要往外面走,只有一人磨磨蹭蹭的不愿离开,好象有事想要和莫启哲说,这妇人便是刚才夸玲珑明艳照人的那个。 莫启哲见她不识趣,心中生气,可她刚刚服侍完玲珑,又不好对她发脾气,便道:“你有事?说吧,说完便去休息!” 那妇人媚笑道:“莫公爷,你夫人真是漂亮,别说男人看了心动,就是我们女人看了也喜欢啊!”玲珑见她夸自己,心中欢喜,便不再怪她不肯出去,反而笑道:“姐姐相貌也不差啊,想必你相公喜欢你得紧!” 玲珑不谙世事,当这妇人是真心相夸,可莫启哲却是懂的,这妇人定是有事相求,他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有什么话快点说吧,别吞吞吐吐的,让人听了心烦!” 妇人见他不悦,只好神色尴尬地道:“奴家是想为我相公讨个前程,如能为莫公爷效犬马之劳,那是最好。” 我就知道是这种事,莫启哲道:“你相公是宋朝的降臣吧,姓什么,看在你伺奉我夫人的份上,我便给他个官做做,等回汴梁再说吧!” 妇人连忙福了一福,道:“多谢莫公爷提拔,我相公姓秦。” “姓秦,呵呵,不会是秦桧吧?”莫启哲开玩笑道,他不喜欢这妇人在这里待着,便想出言讽刺讽刺她。 谁知,这妇人一听秦桧二字,立时脸上容光焕发,道:“莫公爷认识我相公?真没想到他一个小人物,竟能让莫公爷这样的英雄放在心里!” “哼,他可不是小人物,简直是世人皆知什么?你说你相公便是秦桧!”莫启哲大吃一惊,他妈的,这女人竟是秦桧的老婆! “是啊,我相公姓秦名桧,曾是大宋的那个宋国的状元!”这妇人得意洋洋地道,努力地向莫启哲推销着自己的丈夫。 莫启哲向这妇人怒目而视,道:“你说你相公姓秦,那么你便是姓王了,你是王氏,对不对?” 见莫启哲突然神色大变,王氏心中极为惊恐,也是大为奇怪,这位位高权重的梁国公能知道自己丈夫之名便已是不易,可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知道了,这可真是奇了。她哆嗦着说道:“奴家奴家娘家确实姓王,不知莫公爷从何得知?” “哼,我怎么会知道,你应该问我怎么会不知道!”莫启哲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怎么会让自己碰上这对夫妇,真是他妈的见了鬼了! 莫启哲就着灯光仔细向王氏观看,他曾在汴梁送完颜昌离开的时候见过这对夫妇一面,只是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而且当时离得太远,所以也没记住他们长的模样,可现在这一仔细观看,他登时就认出了这个风骚女子,她确实就是秦桧之妻! 见莫启哲目不转睛地看着王氏,玲珑心中大为不快,她还以为莫启哲看上了王氏呢,这女人虽然颇有姿色,可又哪里及得上自己,她不愿自己的老公盯着别的女人看,便道:“好了,她求你给她相公安排个官做,你给安排个便是,那又费得什么,用得着这么盯着人家看嘛!好了,这儿没你的事了,快点儿出去吧,出去出去!”玲珑一个劲地往外赶王氏。 莫启哲忽然大声道:“出去干什么,就让她留在这里,你看好她!我出去一下,有事要办!” 玲珑大为生气,我是让她出去,怎么变成了你出去!再说这是我们的房间,让不相干的女人留在这里做什么!她见莫启哲怒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玲珑再也忍耐不住,猛地一拍梳妆台,对着王氏骂道:“你这女人,没话找什么话。你给你相公讨官职,明日再说不行吗,非要今天晚上说,真是不会做人,不识好歹!” 王氏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莫启哲突然大发脾气,把她也弄得莫名其妙,只是隐隐感到好象要大祸临头,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说这位莫公爷也如完颜昌丞相那般看中了自己?对了,那个叫兀术的将军当初看自己的样子,也是这般目不转睛,难道说莫公爷也喜欢上了我?所以才会去找秦桧谈判!不会吧,他的夫人这么漂亮,怎么会看上我?也没准,说不定金国的将军们就是喜欢我这个型的,真没想到,我这么有魅力,把大官们个个迷得神魂颠倒! 她正美着呢,忽听玲珑又问道:“我丈夫为什么知道你的姓氏,还有他为什么紧盯着你看?难道你们以前不,他不象以前认识你的样子,一定是你刚才勾引了他,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给我跪下!”玲珑打破了醋罐子,这就要好好的修理修理王氏。 莫启哲大踏步走出了院子,向守在门外的杨再兴叫道:“给我把兄弟们都招呼起来,我有事要办!他妈的,朝廷那帮混蛋们不办好事,竟扔了个大麻烦给我!” 杨再兴见莫启哲这般愤怒,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军情,连忙叫起骠骑军,跟在莫启哲身后,向宋国降臣居住的地方走去。 尚未进大院,莫启哲便大声命令道:“把院子包围起来,别放走了一个!”说完飞起一脚踢开了大门,当先走了进去。 骠骑兵抽出腰刀,冲进了院子,逐个房间的搜捕,一开始搜查才想起来,都元帅还没说是要抓谁哪!杨再兴问道:“都元帅,你是想抓谁啊?是不是要抓那个钦差啊,他不住这个院子。” 莫启哲道:“什么抓谁,都给我抓起来!” 一声令下,骠骑军把院中所有的降臣一齐抓了出来,提着他们的后脖领子,把这些衣衫不整的宋臣们带了出来,在院中按倒,给莫启哲磕头。 莫启哲问道:“你们这里谁叫秦桧,给我爬出来!”人太多了,他一时分不出谁才是那位状元。 众降臣面面相觑,都感大难将至,一定是秦桧得罪了梁国公,这才让他大发雷霆。可秦桧屁也不是啊,还够不上得罪这位大人物的级别,难道说是他老婆惹的祸?哎呀,这个臭女人,专门勾引金国的大官,这回一定是她正在引诱梁国公时,被国公夫人捉奸成双,结果醋海翻波,骂了梁国公一顿,所以这位莫公爷才会把气撒到了秦桧头上,怪他没有管好老婆,想要献媚也不挑个时间!秦桧,你说你呀,你老婆得罪了人,干嘛要连累我们哪! 人群中哆哆嗦嗦地爬出一人,向莫启哲磕头道:“小人秦桧,叩见国公爷!” “你就是秦桧?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莫启哲冷声说道。 “是。”这人抬起头来,只见一张英俊的脸上满是惊恐,正是秦桧。 莫启哲道:“听说你做官做得不错啊,我特地来瞧瞧你,给你请个安!” 秦桧一听莫启哲口气如此之恶,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道:“国公爷说得严重了,小人科考之后便随靖康二帝北狩,还还未来得及领实衔呢!” “放屁,你不是南宋的咦,对喔,你还没回去呢!”莫启哲拍拍脑门,自己猛听到秦桧之名,气得昏了头,竟忘了这人现在还不是南宋的丞相,只是个啥也不是的降臣而已,自己这是性急了些。 他道:“管你做没做官,老子今天要宰了你!” 秦桧大惊,这祸事来得莫名其妙,半夜里这位金国的都元帅跑来要杀自己这个小人物,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他忙道:“小人身犯何罪,国公爷为何要杀我?” “你犯了”莫启哲登时语塞,对啊,他现在好象还没犯什么罪呢,自己现在要杀他,是因为以后也许会发生的事,可这事终究还没发生哪,要是杀他的话,罪名只能是“莫须有”这不和秦桧杀岳飞的理由一模一样吗? 秦桧以莫须有为名杀了岳飞,结果岳飞流芳百世,要是现在自己以莫须有杀了秦桧,说不定秦桧倒会流芳百世了,巨奸成了忠臣烈子!嗯,这个大有可能,后世之人再给他盖个庙,塑个像,再给我也塑个像,跪在他跟前不行,这种倒霉事可万万不能落到我的头上。 心中一冷静,莫启哲的头脑便好使了起来,他摸着下巴,看向秦桧,心中盘算,自己正愁南宋的事没法摆平呢,就跑出来一个秦桧,他和赵构两人加到一块,那可不是正正好好的一对,他们可是听话得很啊! 莫启哲又想到了岳飞,正常情况下,岳飞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投靠自己的,可是如果情况变了呢,让这个秦桧逼逼他,把岳飞逼得走投无路,那时自己再略加引导,说不定他便会来到汴梁嘿嘿,秦桧这人价值非凡啊,须当好好利用! 他笑道:“秦兄快快请起,我来这儿是想告诉你,你的夫人很会伺侯人,她现在正在我的房中”此话一出,秦桧满脸通红,周围降臣也都恍然大悟,齐赞自己有先见之名,这事果然跟他老婆有关。 只听莫启哲接着说道:“与我夫人说家常,还不让我听,哈哈,她们女人的事,咱们男人也听不懂。这个嘛,所以我便来找你了,咱们今晚便来谈谈天下大事可好?” 众降臣大吃一惊,这秦桧算老几啊,小人物一个,这位大金国的梁国公竟要和他谈论天下大事,这也未免太抬举他了吧! 又听莫启哲笑道:“我有一同母异父的亲哥哥,名叫岳飞,小时候家中发了大水,我便和他失散了。嘿,来来来,咱们屋里谈!” 第七十三章计赦宋皇上 莫启哲笑容满面地拉起了秦桧,态度亲热之极,仿佛多年未见面的老友一般,他刚刚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带着大批的士兵前来捉拿秦桧,让秦桧爬出来,可现在竟称其为秦兄,这变脸变得太快了,别说秦桧接受不了,就连在场的降臣们也要尽数晕倒,心脏不好的人已经摇摇欲坠了。 秦桧吃不准莫启哲什么意思,还以为他是在正话反说,跟自己假客气呢,他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道:“不敢,不敢,小人何德何能,怎配与国公爷谈论天下大事!我我还是跪着好了。” 莫启哲心中暗骂道:“真是天生的奴才,不让你跪着你还偏跪不可!不过,我喜欢,老子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听话奴才。”他转头看向四周的降臣,发现降臣们的眼中都露出了企盼之色,有不少人甚至跃跃欲试,想要举手报名,和自己谈论一番天下大事了。 忽然间,莫启哲明白了,这群人中连一个硬骨头都没有,他们都是金国精挑细选出来的宋朝降臣,和秦桧一样,是派回南宋搅乱朝局用的,只不过日后这些人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个家伙是秦桧而已。 一想通此点,莫启哲心中大喜,好啊,自己正愁南宋摆不平呢,结果来了这许多帮手,他们不就是那种所谓受过特殊考验后,成为金国驻在南宋的奸细嘛!太好了,老子别的不喜欢,就是喜欢你们这些没出息的家伙!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莫启哲向杨再兴一使眼色,杨再兴等人会意,放开了按在降臣们肩上的手,让他们都直起了腰。莫启哲这回亲自伸手扶起了秦桧,见他膝盖上沾了不少尘土,便替他拍了拍。 这一番做作,可把秦桧感动得热泪盈眶,眶满泪流,莫启哲只替他拍了拍尘土,竟把秦桧感激得满脸泪水,哭得唏哩哗啦,不住口地向莫启哲称谢,几乎就要称国公爷为恩主了! 莫启哲看着秦桧,心道:“这家伙感情还挺丰富的,真没到秦桧竟是个感性的男人,眼泪说来就来,要不是老子知道你是只什么鸟儿,还真容易被你骗了。” “秦兄不必如此,小弟尚有一事相托,你这个样子都让我不好意思开口了!”莫启哲假惺惺地和秦桧称兄道弟起来。 秦桧一听莫启哲有事相托,立即又要下跪,莫启哲连忙扶住,道:“哎呀,秦兄真是不要这个样子了,咱们自己兄弟,这么多礼干嘛!” 秦桧双手抱拳,向莫启哲行礼道:“国公爷有事尽管吩咐,小人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难得这位大人物有事相托,看来自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这想到这儿,秦桧心跳加速,感到自己前途无量,立马儿便牛了起来,向四周的降臣的看了一眼,心道:“怎么样,本来这里我是最不起眼儿的,可现在如何,我现在可受到梁国公的赏识啦,你们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没事总喜欢在背后议论我夫人之事,看我以后发达了,怎么修理你们!” 莫启哲笑道:“来,咱们进屋说话吧。这些位的仁兄仁弟,你们也都起来吧,别老跪着啦,地上凉,小心感冒。” 众降臣忙站起身来,向莫启哲道谢,他们也想象秦桧那样得到莫启哲的赏识,但苦于没有门路,秦桧可以让自己老婆去给国公夫人当丫头,可自己家里的那黄脸婆却没赶上这个机会。唉,早知如此,刚才钦差选丫头的时候,我推什么推啊,早把老婆连带女儿一起送进国公爷的房里去啦! 莫启哲对着杨再兴叫道:“快去弄几个小菜儿,再拿个炉子来,整一坛子酒来煮煮,我要与秦兄煮酒论英雄。这样吧,院里也开上几桌,我们在屋里论,诸位仁兄仁弟在院里论。” 骠骑军人人均感好笑,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把降臣们攉了起来,让他们在院里论英雄,倒也有趣,有热闹可看当然要看,杨再兴突发奇想,古人谈论天下英雄,总是喜欢坐在空地上,叫做幕天席地,现在幕天却未席地,这可不好,显示不出一代枭雄的豪气啊!他当然不敢让莫启哲坐在地上喝酒了,可对外面这帮降臣就用不着客气了,他见莫启哲和秦桧走进了屋里,便命令外面的大臣全都坐在地上,以此来衬托屋内都元帅的豪气。 众降臣心中一齐大骂,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当,这些当兵的不敢让莫启哲幕天席地,却要我们替他,难道英雄豪杰的气概都是别人衬托出来的吗! 心中不满,脸上却是笑成一团,众降臣对杨将军能给自己一个衬托国公爷豪气的机会,都是表示万分的感谢,地上虽凉,硬起头皮也得坐啊! 莫启哲拉着秦桧的手,一起走进了他居住的小屋,王氏不在,屋里只有秦桧一人睡觉,床上被褥散乱,可见秦桧刚才被抓出去的时候,情形是何等的狼狈。秦桧甚是尴尬,抢上前去就要整理床榻。 莫启哲摇头笑道:“还是让我的亲兵来收拾吧。来,秦兄,咱们坐下来好好说会儿话。”他拉着秦桧在房中的桌旁坐下。骠骑亲兵一边收拾屋子,一边端上酒菜。 秦桧定了定心神,想起莫启哲刚刚说的那个同母异父的亲哥哥的事,不由得问道:“国公爷刚才曾提起有位自小失散的兄长之事,不知这位兄长是否寻找到了?” 莫启哲“唉!”的一声长叹,眨巴了眨巴眼睛,想挤出几滴眼泪,无奈他这人向来是口水多过泪水,让他胡说八道可以,让他痛哭流涕可就难了。挤不出眼泪,莫启哲只好用真挚的语气做补充,他道:“我那哥哥,唉,提起这件往事我就伤心啊!不过,今天和秦兄相见,你我这般投缘,我就说给你听听吧,要不然憋在我心里也是难受。” 秦桧心中大喜,莫启哲这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啊,要不然能和他讲自家的事嘛!他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道:“小人愿闻其详。” 要想得到别人的信任,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自己家的丑事主动跟他说,这样那人便会产生一种对方是在跟自己交心的错觉,然后再出花招骗他,那便容易得多了。莫启哲想了想,这才道:“这话要从我父亲说起,想当年我父亲莫老五,他排行老五,所以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五哥,我那父亲可真称得上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号称我大金国第一美男子,当然啦,我这做儿子的不太好意思夸自己老子,不过,你看本帅长得这么英俊,自然便会想象得出我父亲昔日的风采啦!” 秦桧连忙伸出大拇指,赞道:“国公爷风度翩翩,文武双全,实为一浊世佳公子也!” 莫启哲清了清嗓子又道:“那时大金还未立国,太祖皇帝为了一展抱负,吞辽灭宋,于是就派了部落中第一能人,就是我父亲啦,派他到南朝去学习一下如何治理国家。就这样,我父亲带着国家的重托来到了宋都汴梁。唉,他一个人离家在外,是多么的寂寞啊。这一日,元宵佳节,汴梁城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我父亲带着手下亲兵到大街上观灯,结果唉,冤孽啊,冤孽,一不小心就碰上了岳飞他妈,其实也就是我妈!” 秦桧满脸的谄媚笑容,道:“想必令尊和令堂是一见钟情了,自古才子佳人便是天造地设的良伴,这是月下老人牵的红线,安排的姻缘,想躲也躲不掉的。”他心中却想:“不知你父亲是怎么上去和你母亲搭讪的?” 莫启哲洋洋得意地道:“招啊,这话说得一点儿不错,我老妈是否对我老爸一见钟情,我是不得而知,但我老爸却是对她一见钟情了。试想一个身在异乡的孤独男人,遇见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那会有什么反应?哼,我父亲不愧是少年英雄,天生的侠士,他一看见我妈那绝世容颜,立时便豪情万丈,采取了我大金国传统的娶老婆方法” 看着莫启哲口沫横飞的样子,秦桧心中纳闷儿,自己在上京也待了不少时日,倒是从没听说过女真人娶老婆有什么传统方式,其实各地娶妻的方式虽有不同,但也都大同小异,金国传统的娶妻方法难道是在灯会上送意中人一只彩灯还没想完呢,就听莫启哲道:“我父亲便把手一挥,对手下亲兵道:兄弟们,给我抢!” “啊!”秦桧听得差点儿没把下巴掉下来,有没有搞错,这就是金国的传统娶妻方法啊?这不是强抢良家妇女嘛,十足的恶棍行径,你的老爸真不是个东西! 莫启哲一点儿“代父羞惭”的不好意思表情都没有,相反更加得意地道:“就这样,我老爸把我老妈抢回了他的家中,当晚便成亲了!嗯,这个嘛,当一个寂寞的男人遇上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女,一时情不自禁,偶尔**不是不是,应该是失足,还是可以理解的,并且可以被原谅,对不对?” 秦桧心道:“原谅个屁,你老爸应该被拉到菜市口砍头!”他拍手大赞道:“令尊大人真乃一代英豪也!对,娶妻便当如此,想我宋人要想成亲,先得交换八字,再下聘礼,还得选良辰吉日唉,真是折腾死人了!哪如令尊大人这般豪爽,直接便入洞房便成双成对!令尊大人这般英勇,真乃世所罕见,羡煞我辈旁人啊!”莫启哲笑道:“那是自然,就因为我父亲这般有魄力,所以我老妈一开始虽不愿意,但终于被我父亲的英雄本‘色’所折服,终于真心真意地爱上了他,从此以后便过上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日子,再然后,便生下了本帅,哈哈,哈哈哈!” 秦桧闻言一愣,心道:“你老妈竟能爱上这种男人,看来还真是与众不同啊!”他忙道:“看来令堂大人也是位性情中人啊,少女情怀,让人难以琢磨!如果没有令尊这一时的豪气,哪会有这段传世佳话的由来不过,不过”秦桧脸色尴尬,想说什么却又不敢。 莫启哲心道:“原来这样的人,竟然可以被叫做‘性情中人’,性好色*情的中年女人!乖乖的,你还真会形容啊!王老五抢亲竟然会是传世佳话,他妈的,看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也是色鬼一个!” 秦桧吞吞吐吐地道:“那令兄岳飞是令堂大人的第几个”这话可没法说了,你老妈被你老爸抢时,还是个美丽少女,被逼成亲后生下了你,那么你该当是长子才对,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哥哥又是从哪儿来的,难道你老妈被你老爸抢亲之前,并非少女,曾经还被抢过一次?她可真够倒霉的,老遇上这事儿! 莫启哲“啊”了一声,心道:“糟糕,编露馅儿了,谎话被当场揭穿!”他假话说得多了,被人揭穿的次数也不少,早就练就了一套应急之法,谎话不怕有破绽,关键是破绽出现之后,说谎之人能不能兜得住。 他“嗨!”的一声,用手一拍大腿,脸上现出了一副“你可真笨,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清!”的表情。果然,秦桧一见莫启哲这副表情,心中便以为自己想错了,只听莫启哲又道:“我说我母亲下我,并没有错啊,她也同时生下了我哥哥,就是岳飞,我和他是双胞胎!秦老兄,你不会连这个都想不明白吧!”说着,莫启哲一皱眉头,那样子好象是说:“本想好好提拔你一下的,可没想到你这么笨,这个提拔之事,看来我得重新考虑了!” 秦桧后悔得差点儿就抽自己几个嘴巴,国公爷把自家的丑事都跟我说了,这是对我多大的信任啊,我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多嘴问什么,岳飞是他哥哥还是他弟弟,管我什么事啊! 莫启哲道:“这个以后的事我也就不再多说了,总之是造化弄人,一言难尽啊!后来家中起了些变故,我随父亲返回了金国,而我兄长岳飞却留在了宋朝。我老父在临去世之时,没嘱咐我别的,只是要我定要找回失散多年的哥哥。唉,我这人是个孝子,老父临终遗言,无论如何我也是要办到的。”说着,他抬起了衣袖,假装擦了擦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莫启哲这编故事之人尚未流泪,却见秦桧竟被感动得眼泪流到满面都是,好家伙,他这一晚上眼泪可流的不少,再流下去,恐怕都得脱水!莫启哲道:“其实我的意思是说,秦老兄此次返回临安,说不定便会遇上他,请你多为照顾,拜托了!” 秦桧苦笑着道:“国公爷有此吩咐,实在高抬小人了。小人无官无职,实是废人一个,恐怕会有负国公爷的重托啊。” 莫启哲“嘿嘿”干笑了几声,道:“秦兄此次离开上京,难道就没有朝中哪位大佬要你做什么吗?咱们聪明人别说笨话,你不要看我驻守河南,其实我在上京可是有人的啊,什么事都瞒不过我!和你们同来的本还有位西夏太子吧,是来和大金结盟的,哼,他已经接到西夏密报,回国去了,这个密报就是上京的完颜昌丞相托我转交的。” 他这话漏洞成堆,用意仅仅是想诈一诈秦桧,他知道象秦桧这种派回南宋的奸细,必会有朝中大臣指派,可这个指使的人是谁,他可不知了,所以他便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到底是啥意思,让秦桧自己猜去。 秦桧对于这种机密大事可是半点不知,一下子就被莫启哲给蒙住了,他道:“难道国公爷认得完颜丞相?” “废话,我和他同朝为臣,怎么能不认得!嘿嘿,实不相瞒,完颜丞相有一个重大任务,想要交给一个可靠之人,可此次回宋之人众多,却不知应该交给谁,只好让我代为考查。啊,这个嘛你现在明白我在对你做什么了吧?”莫启哲表情严肃地道。 秦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莫启哲这是在考验我啊,怪不得跟我说些什么莫老五抢亲的事!啊,我明白了,其实国公爷这是在暗示我,他想多要些南宋的美女,可又不好意思明说,怕我以为他是个色鬼,所以就编了这么一个故事,向我传达信息,如此一来既可考验我,他本人又可以捞到好处,一举两得!难怪他年纪轻轻就做了这么大的官,全是因为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索要好处的机会啊! 秦桧低声说道:“禀报国公爷,小人此次回宋确实是得了完颜丞相的嘱托,想要让让南宋和大金永结兄弟之好,不再刀兵相见。” 莫启哲皱了皱眉头,原来秦桧竟是完颜昌派回去的啊,真没想到。他道:“你很好,对我大金很忠心,通过考验了。好啊,完颜丞相交给我的任务终于办完了,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秦桧心想:“原来如此,这深更半夜的,他跑到这儿来找人,不找别人专找我,又是吓唬,又是谈天下的,搞了半天竟是完颜丞相交给他的任务啊!唉,真没想到,我对大金忠心耿耿,可他们还是这么不相信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我,算上这次都第几回啦,还有完没完!” 秦桧小心翼翼地道:“小人实不明白,小人何德何能,竟让完颜丞相这般看重呢?” “这是机密,你不必知道!而且以后也不许再问,明白不明白?”莫启哲一口回绝了秦桧的问题,事实上他也不知为什么完颜昌会看上秦桧,怕说多了再露馅儿,所以干脆说是机密,不许他再提。 “明白,小人明白!”秦桧连忙点头。 莫启哲道:“可南宋人才济济,你很难出头。这样吧,我帮你一把,让你得到赵构的信任,成为他的心腹,也让你当个宰相什么的!” 秦桧一听能当宰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见莫启哲并无说笑的意思,他才将信将疑地问道:“国公爷说笑了,小人哪能做到宰相之位,我也不行啊”他很“谦虚“地道。 “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放心,我会在暗中帮你的,回到南宋之后,你便会发现你的仕途会很顺利,当然啦,这都是我的作用,我身为大金都元帅总不能成天看着赵构吧,所以这点儿小事就交给你了,这么多降臣中,我一眼就相中了你,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好好干,有我给你撑腰,你谁都不用怕!”莫启哲大包大揽地说,其实秦桧当不当宰相根本就和他没关系,可既然知道了结果,那么这份人情自然是要讨的。 秦桧二话不说“卟咚”一声给莫启哲跪下了“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超级响亮的那种,他流着泪道:“国公爷对我如此信任,又是如此的栽培,我秦某有生之年就算为你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 莫启哲也不扶起他,只是低声说道:“我莫某人从不平白施恩与人,我给你好处自然是有用你之处,你可明白?” 第七十三章计赦宋皇下 秦桧抬起脑袋,额头一片红肿,他问道:“国公爷可是担心令兄之事?” 莫启哲笑道:“你很聪明,跟你说话不必多废口舌。你回南宋之后,有两件事要办,一件自然就是要向汴梁年年纳贡了,这点想必我不说你也明白。另一件就是帮我劝哥哥回国,其实我早就得知了我哥哥岳飞的下落,但我这哥哥为人古板,大脑很有点儿不灵,他竟不知自己实为大金子民,还以为是个宋人!在南宋的地界上一个劲儿地喊着北伐,折腾个不休,我很生气,想给他个小小的教训,所以你要劝他回大金不要采取一般的方法,也就是说不能光用嘴劝,你怎么劝他,他都不会听的,而是要你俯耳过来,我细讲给你听。” 秦桧跪爬几步,爬到莫启哲面前,听着他的吩咐,待听完之后,秦桧满脸的惊骇,道:“国公爷,这岳飞不是你的亲哥哥吗?你要我这样对他,恐怕不太好吧?” 莫启哲摇头笑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吧,他这人大脑有点儿不灵光,而且他帮着南宋打大金,所以也应该给他点教训,你用这办法试试,看能不能让他让他浪子回头,如果不好使,咱们再另想办法。” 秦桧只好点头,心里却盘算着回南宋以后,一定要大拍岳飞的马屁,至于国公爷说的什么用夺兵权的方法使岳飞“浪子回头”根本就行不通,就算行得通自己也不能做这事,如果岳飞回到金国后,想起自己以前曾逼过他,跟国公爷一说,再修理我一顿,我犯得着么我,他和国公爷是兄弟之亲,国公爷当然会向着他。 他又看了一眼莫启哲,心道:“我看这位国公爷变脸变得非常之快,想必记性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岳飞陷害忠良,把我给告了,国公爷又没想起当初是他吩咐的我,要我逼他哥哥的,那可就糟了,我非死不可啊!我可不能逼岳飞,多拍他的马屁才是上策,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秦桧自认是大金忠良,深怕岳飞日后报复,是以决定修改莫启哲的计划,要用国家大义去感动岳飞,多多溜须,如能和他拜上把子,那样才是最好。 莫启哲可不知秦桧正想着和岳飞拜把子呢,他道:“从此以后,你要一切都听我的,有什么消息要及时报给我,明白了吗?这是我对你的信任。”说着他拉起了秦桧的一只手,使劲握了握,以示鼓励。 秦桧万没想到能和莫启哲握上手,只觉得全身骨头都酥了,自出娘胎以来,何曾有过如此荣耀,不由得感激涕零,哽咽着说道:“国公爷如此眷爱,大恩大德,小人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国公爷以后富贵无限,小人跟着你,鞍前马后的效劳,那也是光宗耀祖的美事。” 莫启哲哈哈大笑,心道:“如果你狗头做得好,老子以后杀你之时必会给你个痛快。”他端起桌上两杯酒,道:“来,你我满饮此杯,从此共享富贵。” 秦桧跪在地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又伏在莫启哲脚下给他磕头。莫启哲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秦桧,仿佛在看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子一般,摇了摇头,想不出对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忽听院里有人道:“都元帅在哪里?” 莫启哲向屋外望去,却王氏站在院中,他问道:“什么事?” “禀报国公爷,夫人说让你快点儿回房去,她要把你的腿打折!“这王氏眼泪汪汪地道,她两颊红肿,满头满身的水迹,衣服都湿透了,不知怎么搞的。 莫启哲大吃一惊,道:“为什么?” 王氏神色忸怩,十分尴尬,这时一整院的降臣都在看着她,让她怎么说得出为什么。原来,莫启哲走后,玲珑醋意大发,怀疑王氏和他有一腿,便对王氏大加折磨,非要她说出刚才用的什么方法勾引的莫启哲,怎么这小子这么容易就上勾了! 王氏这个冤啊,她哪有勾引莫启哲,可无论她怎么解释,玲珑就是不信,最后玲珑命令王氏自己抽自己二十个嘴巴,还不解气,又把一盆的洗脚水扣到了王氏的脑袋上,让她清醒清醒。 玲珑得出的结论就是,莫启哲一定是找借口出去等王氏了,而王氏服侍完自己之后便会去找他私会。气恼之下,玲珑把王氏赶了回来,让她通知莫启哲一声,小心狗腿。 降臣们全是面面相觑,国公夫人这等厉害,原来国公爷竟然惧内,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啊! 莫启哲大感头痛,玲珑这般难伺侯,汴梁又有一个香宁公主脾气更是大得吓人,她们凑到一块儿,说不定便会打翻了天!他想了想,自己娶玲珑是被形势所迫,但就这般和她做了夫妻,实为不妥,难以向香宁公主交待。香宁公主和自己共过生死,自己任何人都可以欺骗,但对这个真心相爱之人,须当诚实守信,不能辜负了她。玲珑这事应先向香宁公主告知,然后再做计较。 当夜,莫启哲另寻住处休息,此后回转汴梁途中,他也不去纠缠玲珑,态度反常,让玲珑大为惊讶,向左右亲兵询问才得知,原来自己这个老公在汴梁尚有一未婚妻,身份高贵,容色奇丽。玲珑倒不在乎莫启哲有多少个老婆,她在意的是原配之位是否归自己所有,现在有了香宁公主这个强有力的对手,让她大伤脑筋,整日琢磨着是要和公主做对好姐妹,还是要整日打闹着在莫启哲面前争宠,冥思苦想,费心伤神。 第二天傍晚,耶律玉哥等人前来相会,路上无话,不多日,一行人便回到汴梁。 莫启哲先送玲珑去了皇宫与香宁公主会面,他知二女相见必会大吵大闹,自己夹在中间,无异于火上浇油,须当等二女冷静下来后,再处理此事,花言巧语一番,那时自己便可安心地左搂右抱,过上神仙般的小日子。 美女的事不用太费脑筋,可南宋的事却要仔细处理了,不摆平南宋,自己就没法向金国发兵啊。可怎样使秦桧得到赵构的信任呢,这可让莫启哲犯愁了,功劳之中什么是最大的呢?功大莫过救驾,难道让秦桧救赵构一命?就秦桧那德性,怎么看也不象是个英勇之人! 左思右想之后,莫启哲还是决定用这个方法,他命令亲兵把赵构搬出皇宫,搬到张邦昌的太师府去,然后又在太师府的附近找了一座宅院,让秦桧夫妇住了进去。 满天星斗,蟋蟀鸣叫,王氏看了一眼四周,很害怕地道:“相公,就咱们两个人能救得出皇上吗?” 秦桧也是心下惴惴,他道:“国公爷都安排好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就算是追杀,也只不过是演演戏,没什么危险。” “还要追杀?可不要假戏真作,误伤了咱们才好!”“闭嘴吧,不经风险,哪儿那么容易得到皇上的信任!” 秦桧夫妇从一个大狗洞里爬进了太师府,这狗洞非常之大,是骠骑军特地给他们挖的,称为“安全出口”用来逃生之用。 太师府后宅,一个独立的小院中。 “皇上,到吃药的时间了,我扶你起来吃药吧!”满头大汗的汪伯彦道,他刚刚在廊下煎好了一碗药,拿进来给赵构服用。 赵构在床上睁开了双眼,问道:“为何朕一天要吃好几次药啊?朕觉得好了许多,似乎不必再服药了。” 汪伯彦道:“这是公主特地吩咐必须服用的,补气的药,每天分四次吃,服过之后,相信皇上不久就可以下床行走了。” “唉,其实朕早就可以行走了。”赵构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朕怕莫启哲发现朕的病已经好了,此人心狠手辣,他如见朕痊愈,说不定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朕,到那时怕连公主也保不了朕啊!”汪伯彦也小声道:“臣听说宫中住进了一位蒙古贵女,唉,公主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两人正说着,忽听屋外有脚步声响,还有人小声说话。赵构和汪伯彦同时脸色苍白,相互对视一眼,这种时候会有谁来?平常骠骑军看得虽严,但却从不深夜打扰,一到掌灯时分,屋里便只剩下赵构和汪伯彦君臣二人,小院之中倒也自由,可今晚为什么会有人来? 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想法,由于蒙古贵女的到来,公主已然失宠,想必莫启哲也不会再把赵构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是不是也要象杀张邦昌那样,把他也给杀了啊!月黑风高杀人夜,难道那弑君之事终于落到了赵构的头上? 汪伯彦大叫一声:“妈呀!”把手里的药碗往地上一扔,连滚带爬地钻进了床底下,赵构也是全身发抖,胡乱猜测,不知那来杀人的刽子手给自己带来的是毒药,还是白绫。 却听门外有人轻声问道:“皇上,皇上在吗?这里是不是皇上住的地方啊?” 赵构心想:“咦,怪了,这人竟叫我皇上!难道不是来杀我之人?”须知莫启哲手下的骠骑军是从来不叫赵构为皇上的,有礼貌的叫他声陛下,没礼貌的干脆就直呼其名,只有宋朝的降臣才会叫他为皇上,这种人可是少之又少,以前还有个康屡,现在只剩下了汪伯彦。 赵构用被紧紧裹住身体,回答道:“朕在这儿,你你是谁啊?朕已休息,有事明天再说吧!” 门外那人用充满感情的声音道:“皇上,臣是秦桧啊,是来救你的!” “啊,秦桧?”赵构一时想不起来秦桧是谁,可他却听到救人那句话,要救自己之人必是忠臣无疑,他急拍床边“伯彦,可能是自己人,你快去把门打开!” 汪伯彦从床底下探出头来,道:“真的是自己人,不会是冒充的吧?想要讨好皇上!” “朕都到这份儿上了,谁能来讨好啊,不可能是冒充的,你快去看看是谁。” 汪伯彦这才爬出来,去把门打开了,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妇人,他问道:“你便是秦桧,怎么是个女人?” 王氏没说话,用手指了指她身后,只见她身后探出一个头来,正是秦桧。汪伯彦心道:“就这胆小鬼还来救我们啊,竟然躲在女人身后!” 秦桧冲着汪伯彦笑了笑,让王氏在门外放风,他则走进了屋里。一见床上的赵构,秦桧登时便泪流满面,他的哭功天下无双,眼泪说来就来,一点儿前兆都没有。 “皇上,你受委屈了。臣秦桧救驾来迟,还望万岁海涵。”秦桧呜咽着跪拜在地,给赵构磕了一个头。 “你是来救朕的?你到底是谁啊?”赵构想回临安都快想疯了,谁要是能救了他,谁就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秦桧道:“臣现任汴梁枢密院枢密副使之职。” “啊!”赵构和汪伯彦都是大吃一惊,枢密副使可是大官啊,相当于莫启哲的副手,他来这儿干什么,这人既然在金国位居高官,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叫赵构皇上? 秦桧按照莫启哲事先交待的话开始说了起来“臣曾是我大宋的科举状元,只因靖康二帝蒙尘,臣又不肯在张邦昌手下为官,所以便毅然决然的跟随二旁北狩。谁知,到了上京之后,金国的丞相完颜昌竟要认我为义子,想让我日后继承他的爵位,可我乃堂堂大宋好男儿,既能认贼作父” 听到这儿,赵构心想:“原来是个有骨气的忠臣。”而汪伯彦却想:“唉,怎么就没人收我当干儿子呢!” “我誓死不从,那完颜昌也不由得佩服我的忠贞,便让我去照顾二位陛下和皇太后。” “我父皇母后可好?”赵构焦急地问道。 “太上皇身体尚好,可皇太后她她受不了金人的虐待,到了上京之后不久,便驾薨了!”秦桧哭道。 闻得母亲故世,赵构不由得放声大哭,汪伯彦只好也跟着干嚎了几声。秦桧用袖遮面,偷偷看了赵构一眼,他说的这些话都是莫启哲教的,虽然吹得有点儿过火,但效果却好,竟真把赵构给弄哭了。 三人哭了一会儿,秦桧又道:“皇太后生前待臣甚好,她这一去,臣决意跟随,自此绝食,想到阴世去侍侯她老人家。可是,那完颜昌却说我这样的人如果死了,是世上的一大损失,只要我答应从此务农,不再从政,他便放了我。我想皇太后故世之事需当禀报皇上,所以我就假意答应了完颜昌不再做官,于是金国便放我南归。可万没想到,到汴梁之后,那梁国公莫启哲也看出了我是个人才,非要我做官不可,我本不想答应,但他却不放我走,硬是塞了个枢密副使的官给我做” 汪伯彦心中大骂:“你就吹吧你,我知道为什么莫启哲能看上你,因为你的脸皮和他一样厚,别人是吹牛皮,你俩是吹骆驼皮!什么叫也看出来你是个人才,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秦桧又道:“唉,我无法只好勉强做了,正想着要挂印封金的不告而别呢,却又得到了皇上你也在汴梁居住之事,竟不想梁国公竟连您也软禁了,皇上万金之体,何等尊贵,岂能久居险地,如此一来,我大宋岂不是无主了!臣丹心一片,可照日月,决定视死如归的来救皇上脱离虎口,重归临安。” 赵构已经好久好久都没听到马屁之声了,今日马屁入耳,心中说不出的舒畅,他伸手紧紧握住了秦桧的手,道:“爱卿真乃忠臣也!” 秦桧也感动地回握住赵构“皇上如此明主,不能在此蒙尘。臣决意一生跟在皇上身边,誓死效忠!” “爱卿,爱卿,你对朕太忠心了,我大宋要是多几个象你这样的忠臣,又岂能亡国!”赵构感动得不得了。 汪伯彦在一旁却是不服,我成天给你煮汤煎药,你也没叫过我一声爱卿,这人头次见面,只因说要救你逃走,你便爱卿爱卿的叫个不停,也太现实了吧! 这时,三人正想要再说几句复国励志之类的废话,却听门外王氏小声说道:“相公,你们说完了没有,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对,对,不能浪费时间了,机不可失,咱们得马上就走。”秦桧站起身道。 汪伯彦道:“外面可有很多卫兵哪,这帮人可凶着呢,个个杀人不眨眼!” 秦桧道:“无妨,我已经把前半夜这班的卫兵撤换了,只要赶在下一班到来之前,咱们能逃出太师府便成。” “你竟有权撤换骠骑兵?!”赵构和汪伯彦齐声惊问,好大的权力啊! 秦桧一本正经地道:“不错,其实我现在是汴梁的第二号人物,梁国公对我很是信任,把戍卫城池的大事都交给我了,但我视富贵如过眼云烟,男子汉大丈” 赵构可没心情听他自夸自赞,他急道:“爱卿竟放弃大好前程,冒险来救朕,真是忠心,不如咱们这就走吧!” “好,咱们这就走。皇上你身体不便,就让臣来臣在前面给你领路,汪大人麻烦你来背一下皇上吧!” 汪伯彦心道:“哼,我就知道是让我背,你小子既然认得我,还敢支使我,现在身处险地,也不跟你计较,等回到临安后,哼!”秦桧在前引路,汪伯彦背着赵构走出了屋子。王氏道:“快走吧,好象快到换班的时间了!” 几个人在太师府里左转右转,转到了那个被称为安全出口的狗洞之前。 第七十四章铜钱万斗上 “爱卿,你果然在汴梁很有权势啊!这太师府里的骠骑兵真的都被你给支开了!”赵构很惊讶地道,他刚才有点认为秦桧吹牛,现在可信了。 骠骑兵军纪极严,平常看守赵构的士兵,别说擅离职守了,就连上茅房都是不充许的,一个班要从开始站到最后,不但站岗的如此,就连巡逻的士兵也是如此,要想让他们离开赵构周围,除非莫启哲亲自下令,否则就算刀剑加颈也是休想。可现在这若大的太师府里一个士兵竟然也没有,如果真是秦桧让他们离开的,那这秦桧得有多大的权力啊! 赵构一想到秦桧放弃在汴梁的大好前程,来救自己脱险,他就感动得想哭,伏在汪伯彦背上,他道:“秦爱卿,辛苦了!朕绝不会忘记你今晚救驾的功劳,待咱们回到临安,朕愿与你共享江山!” 汪伯彦一听,心中大大不满,谁知道这个秦桧是什么来路啊,没准只是个会吹牛的马屁精,现在皇上狼狈至此,他还跑来献媚,这说明他是个笨蛋马屁精!连马屁精都做不好,那做人也做得太失败了!皇上竟还要和这种人共享江山,真是开玩笑,我现在背着你逃命,你怎么不说和我共享一下什么?我别的不要,只要你用不着的,把你那后宫的美女让我共享一下就可以了! 汪伯彦不敢对赵构表示不满,只好找秦桧的麻烦,他道:“来这里干什么?既然府里已经没有卫兵了,那咱们走大门不就得了,跑到这儿难道是要跳墙不成?我背着皇上,可跳不得高墙!” 秦桧看了他一眼,心道:“就算你不背着皇上,让你跳墙你就能跳过去啦?”他道:“我只负责太师府里的骠骑兵,府外的我管不暂时管不着,梁国公曾想把这部份兵权交给我,但我嫌管人太累,所以没答应,为这事他求了我好几次呢” “朕知道,莫启哲是非常信任爱卿的,其实朕也很信任你啊!可伯彦问得也对,咱们来这儿,难道是要跳墙吗?”赵构问道。他和汪伯彦两人都看到了那个大狗洞,可谁也没把它和自己联想到一块,在他们心里从来就没认为过狗洞可以逃生。 秦桧一指那个狗洞,道:“不用爬墙,这里不是有个洞嘛,咱们从这里出去就可以了!” 赵构还没说话,汪伯彦倒先急了,他道:“这是狗洞,我们都是人,怎么可以钻这个!再说皇上乃九五之尊,岂能受此侮辱!我们宁可终生为囚,也决不能从狗洞逃生!” 赵构也是脸色难看,虽然他受过的侮辱已经够多了,但那都是别人强加给他的,日后提起总也有个推脱的理由,可钻狗洞却是自愿的了,没谁强迫他。久违了的自尊稍稍露了一下头,他也犹豫着不想钻。 秦桧皱起了眉头,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讲面子!终生为囚很有趣吗,要为囚你为吧,我又不是来救你的!” 他正想要把狗洞解释成安全出口时,忽听他老婆说话了,王氏道:“如果韩信昔日不肯受胯下之辱,而与那恶少硬拼的话,那他不被打死也得被打残,他如果真的死了,那以后还能平定六国,登基称帝吗?” 她这话是来救人之前,秦桧要她背熟的,什么时候要说什么话,为此秦桧教了她不少关于秦始皇的故事,让她找机会拍赵构的马屁,还有一些忍辱负重的故事,在逃跑的路上用来激励赵构,免得这位皇上象个娇生子一般,动不动就喊累。可惜王氏勾引男人本事不小,可说故事的能耐就不怎么样了,不说还好,一说就错,愣把秦始皇和韩信给二合一了! 她还认为自己说得挺有道理呢,可以大大激发赵构的斗志,一咬牙便钻这个狗洞了。可等她说完后,发现赵构不但半点斗志都没被激出来,相反更泄气了,由这种笨蛋女人领路逃命,能不泄气嘛,恐怕刚出狗洞就得被抓住。 秦桧道:“不错,韩信能打败楚霸王,就是因为他曾钻过别人的裤档,这才激励得他奋发图强,决心再不受辱!皇上你今日走这个安全出口,虽然这个门小了点,不过臣可以用人头担保,它绝不是狗洞!这就请皇上快走吧,为了面子送了性命,实为不智!” 汪伯彦酸气大发,正要引经据典地和秦桧来一场辩论,考证一下楚霸王打不过韩信的原因,到底是不是因为韩信钻过裤档,而楚霸王没钻过。可赵构却不想听,王氏虽然说错了典故,但她说得有道理,这一点委屈算得了什么,要连这个都忍不了的话,就得一辈子被关着,连自由都没有,还谈什么皇图霸业! 赵构道:“伯彦,你把朕放下来吧,朕自己走。”说完他便从汪伯彦的背上爬了下来。 汪伯彦急道:“皇上,士可杀不可辱,您绝不能钻啊,否则还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祖宗?” 秦桧道:“皇上决定忍小辱建大业,相信地下的祖宗知道了,不但不会怪皇上,还会夸他有衡心有毅力。我看不如这样,反正汪大人你也不想活了,要保全名节,等你被杀了以后,烦劳你到阴间去跟祖宗们说一声,让他们保佑一下皇上吧。” 王氏心道:“这帮男人啊,真是书读得越多,脑子越木,只不过是钻个洞而已,哪用得着说这许多废话!不钻洞就得死,人一死不就啥都没了,什么道理,能活下去才是道理,死了一切都是白费!”她不再听这三个饱学之士的臭屁,一弯腰当先从狗洞中钻了出去。 她在狗洞外向秦桧小声道:“相公,你也快出来吧,外面没有士兵,这个时候不走,再想走可没机会了!” 秦桧叹了口气,道:“皇上,我历尽辛苦,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次脱离汴梁的机会,如果你执意不肯离开,那我也只好向皇上告辞了!我走了。” 赵构道:“谁说不走啦,那是伯彦说的,朕可没说!爱卿,你对朕一片忠心,朕舍不得你啊,所以朕决定和你一起走!”说完,他头一低,身子一俯,便做了有史以来第一个钻狗洞的皇帝了。 秦桧一见赵构为了逃命这般性急,竟然不用搀扶,自己就爬了过去,不由得大赞求生的**真可以让最高贵的人,低下他们骄傲的头颅啊!他道:“汪大人,你的高风亮节我们会永远记住,这就告辞了”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只见汪伯彦一俯身,也从狗洞中钻了出去,一边钻还一边说:“大丈夫今日忍辱偷生,是为了日后报仇雪恨!怎么,秦兄难道不明白这点吗?” 秦桧心中暗道:“钻狗洞这丑事有你们陪着,我敢担保以后咱们谁也不会提及此事!虽然梁国公这招太损,辱人太甚,可正因为这样,却让我抓住了皇上的小辫子,不愁他以后不听话,梁国公要的钱财我当全力为之筹备!” 四人都从狗洞中到了太师府的外面,出口处位于一条偏街,街上灯火全无,黑漆漆的一片,秦桧和王氏刚才就是从这里进入太师府的,所以还不觉得怎样,可赵构和汪伯彦心中却是十分害怕,他们都怕街上忽然出现巡逻的士兵,那可真是要命了! 赵构问道:“爱卿,朕身上的衣服是龙袍,想必躲不过守城士兵的搜查,爱卿有没有替换的衣服,给朕一用。” 秦桧急忙点头道:“准备好了,为了保险起见,臣想请皇上化化妆,我夫人略知精通易容之术,让她给皇上易容,就算是骠骑兵长了神眼,也不可能认出你来!” “是吗?不想秦夫人竟有如此本事,真是了不起,谁能想到夫人这样一个美貌女子竟然是个易容高手!”赵构一听可以避开骠骑兵的追查,立即便赞美了王氏几句,听得汪伯彦在一旁大皱眉头,心道:“皇上你都不能人道了,还称赞什么美女啊,只能看不能吃,有啥好赞美的!” 赵构被阉的这种大事,王氏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得知,她见皇帝对自己颇有好感,忍不住春情勃发,向赵构抛了个媚眼! 这个媚眼一抛出,周围的三个男人差点一齐晕倒!赵构是恶心得想要晕倒,他现在对女人不感兴趣,猛一见王氏露出的“万种风情”他实在是受不了,鸡皮疙瘩一层盖一层地长了起来;汪伯彦是乐得想晕倒,没想到秦桧竟娶了个这么风骚的老婆,看来他还真有眼光;至于秦桧,他是气得想晕倒,现在是什么时候啊,这个婆娘竟还有心思发浪,当着我的面就敢勾引男人,当我死了啊! 秦桧推了一把王氏,低声喝道:“想什么哪?还不快点给皇上易容!” 王氏还不高兴了,瞪了秦桧一眼,心道:“什么叫易容啊?不就是换身衣服,擦点粉嘛,还叫得那么好听,等我给皇上化完妆,他不杀你你再说好听的吧!” 就在大街旁,王氏取出了一个小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让赵构换上。黑暗中,赵构也没看清什么式样,王氏叫他穿上,他也就穿上了,套在龙袍的外面。 王氏又拿出一盒香粉,在赵构脸上厚厚地涂了一层。打扮完后,赵构问道:“这样就可以了?不用粘个假胡子什么的?”他觉得这也太简单了些,这个王氏不象是易容高手,倒象是个做泥瓦匠出身的,擦起粉来有点工匠涂石灰的感觉。 这时,汪伯彦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火折,小心翼翼地点着了,向赵构照去,想检查一下王氏是不是真的把皇上易容易得谁也认不出。可他一看之下,竟然张大了嘴合不拢。原来,王氏竟把赵构化妆成了一个女人,身上的那件衣服也是女人式样的,所谓的易容就仅是在赵构的脸上涂上一层厚粉,弄得他不男不女,分不出本来面貌而已! 赵构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人妖呢,他问道:“怎么样,易得如何?伯彦,你能不能认出朕来?” 汪伯彦摇头道:“认是认不出了!不过” 赵构放下心来,道:“认不出就好,其它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咦,这身衣服怎么是女人的啊?”他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秦桧忙道:“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了。皇上请你赶紧随我们走吧,再耽误恐怕天就亮了!” 秦桧心里想:“为什么梁国公非要把皇上化妆成个女人呢?难道说这位国公爷有喜男风的癖好?皇上长得眉清目秀,扮成女人倒也说得过去,梁国公想必哎呀,糟糕,糟之糕也,梁国公这么看重自己,特地想出种种计策,让我得到皇上的信任,难道说梁国公竟然看上了我?是想和我来个哎哟,我的妈啊!”秦桧一想到这儿,头发根都竖起来了,不由得用手摸了摸屁股,如果梁国公真的好这口,恐怕自己这里就要受委屈啦! 赵构道:“爱卿,你夫人是不是把我化妆成一个女子啦?” 秦桧道:“这样才不会有人认出皇上来啊?绝对安全,皇上,咱们这就走吧!”说着他当先领路,不给赵构以反驳的机会,而汪伯彦则撇了撇嘴,心中兴灾乐祸,让皇上你一个劲地叫他爱清,这回你俩可以爱到纠缠不清了!你们一个男人和一个人妖去爱吧,秦桧的老婆就由我来安慰,代为保管一下! 四个人都是默不作声,在黑夜中躲过巡逻的守城卫队,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汴梁的南城门。在太师府的时候,因为周围并没有骠骑兵,所以汪伯彦能叽叽歪歪的说一番关于士可杀不可辱的大道理来,可现在不行了,城门处有大批的骠骑兵把守,虽然此时夜静更深,士兵们好象都跑回卫所里睡觉去了,但城门旁点着的两排火把,把门洞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赵构四人无处遁形,根本没法通过。 汪伯彦钻过一回狗洞,他还钻上瘾了,这次也不再罗嗦,直接就问道:“秦大人,我们是不是还要钻洞啊?那个洞在哪里?” 秦桧摇头道:“城门处怎么可能有洞呢?我们只能让守城的卫兵开城门了。” 赵构可知道汴梁的城门绝不是那么好开的,没有卫城兵马司最高长官的手令,深夜之中擅开城门那是死罪中的死罪。他道:“这些卫兵不会给我们开城门的,说不定还会把我们抓起来!爱卿,要不然咱们沿着城墙走走吧,如果运气好,再发现个洞,咱们就钻出去!” 秦桧叹了口气道:“那样的话,就算找到洞说不定天也已经亮了,那时骠骑兵必会发现皇上不在太师府里,追兵四出,咱们哪还能走得了?” 汪伯彦哼了一声,道:“可你现在过去,不一样也得被抓,而且还是自投罗网,愚蠢之极!” 王氏这时插口了:“愚蠢不愚蠢,得试试方知,相公你过去吧,大不了咱们又被抓回去!” 赵构和汪伯彦对视一眼,这对夫妻是不是脑袋坏掉啦,秦桧就算在莫启哲跟前有面子,也绝不可能半夜叫开城门,除非他本人就是卫城兵马司的将军,可那位将军是耶律玉哥啊,并非秦桧! 秦桧整了整衣服,走上了城门旁士兵卫所的台阶,还没等他叫人,就见一名喝得醉熏熏的骠骑兵从卫所后面转了过来,好象是刚上完茅房的样子。 这卫兵一见秦桧,吓了一跳,叫道:“喂,你干什么的?深更半夜不睡觉到处乱跑什么,你要溜弯儿,可不能在这里溜,这是城门禁地,小心把你当成奸细抓起来!”这卫兵长得面色漆黑,乱篷篷的大胡子长得满脸都是,军服上也尽是油腻,看样子是个十足的兵痞。 秦桧清了一下嗓子,道:“小人下官本官身有要事,现在就要出城,你快快把门打开!” “什嘛?你要出城?这个时候?你是什么官啊?”那卫兵大吃一惊,这种事情他可能是头一回碰见,半夜出城除非有紧急军情,难道有敌军前来偷袭? “我是秦桧秦大人,本城枢密院枢密副使的便是!”秦桧故意把话说得声音极大,好让台阶底下的赵构也能听见。 “便密什么屎官?有这官吗?”那卫兵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随后回过头去,向卫所里大喊了一声“队长,这里有个傻吊说他是管人拉屎的官,想看看咱们的茅房,让你给他开下门!” 秦桧一听他这么形容枢密副使的官名,气得差点儿没从台阶上掉下去,好么,弄了半天军事副长官竟成了管人拉屎的官! 里面脚步声响,走出了一位队长模样的骠骑兵,这人倒也好笑,他竟和外面这兵痞长得差不多,也是面色漆黑,一脸的大胡子。只见他走到门外说道:“现在的傻吊怎么这么多,前几天有个女扮男装的娘们儿说她是赵构他妈,这回又跑出来个傻吊说他喜欢看人上茅房,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秦桧心道:“真是典型的兵痞,满嘴的醉话,他直呼皇上姓名,也不怕上官怪罪。” 这队长看了看秦桧,道:“喂,傻吊,你怎么个管人拉屎法啊?难道别人正拉到一半,你说不许拉了,别人就能把拉出来的再缩回去?” 秦桧脸色难看之极,他不知骠骑兵到底是怎么安排赵构逃亡的,本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没成想刚到城门就遇上麻烦了,对付这帮兵痞,他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队长招了招手,把赵构等人也叫了上来,看着哆哆嗦嗦走上前来的赵构,队长又道:“怎么还有女人?啊,我明白了,是想看一下女厕吧?不用麻烦了,这里没有女厕。” 赵构和汪伯彦不敢抬头,都把脑袋低下,王氏也用衣袖遮脸,她吃不准这是怎么回事,只好静观其变。 队长又道:“你是管茅房的,我得对你提个意见,现在天气逐渐变冷,茅房里的风特别硬,那过堂风那个冷啊,而且还大,有时候老子方便完了,用纸擦屁股,擦完后把纸一扔,他妈的这时忽然来了一阵风,把那纸又给吹了回来,啪叽一下子又糊到了老子的屁股上!你说,老子难受不难受?” “我的妈呀,大哥你也太能扯了吧?你到底是谁啊,这么能白话,简直跟那个梁国公一个档次的了!”秦桧心道。他不愿与这人闲扯淡,便说道:“本官不是管茅房的,本官是管军事的,今晚特来查看你们守城守的是否用心。哼,没想到今天一来,便让本官查到你们并不用心守城,竟然敢” “放屁,你算老几啊,管城防的耶律大将军,别人谁管得着我们?”那队长双眼一瞪,蛮不讲理地道,他随后转头对卫所里大喊道:“兄弟们快出来,我抓到冒充耶律将军的奸细啦,咱们这就把他送到卫城兵马司去领赏!” 此话一出,不但秦桧大吃一惊,就连赵构汪伯彦也快晕倒了,这位兵大爷也太会给人定罪了,诬告陷害的功夫比起那个天下第一人莫启哲来也毫不逊色! 第七十四章铜钱万斗下 秦桧头上的冷汗登时就冒出来了,难道逃亡计划出现了变故,梁国公策划的计划里没有这一安排啊?他随机应变的本事并不是太厉害,一遇到紧急状况便不知怎么反应了,只能一个劲地说自己不是奸细,想死赖着不走,不去卫城兵马司。 这时,卫所里冲出来一大群骠骑兵,说来真是好笑,这帮当兵的竟都是一个模样,全是面色漆黑,一脸的大胡子,好象亲兄弟般相似。 一个兵痞说道:“大哥队长,我看这人不象是冒充耶律将军的,他倒象是个诱拐良家妇女的淫棍,半夜里出城是想私奔,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和美女过神仙般的日子!” “美女?”众兵痞一齐欢呼“乖乖的,当兵三年,看母猪都是双眼皮儿的,今天竟有美女遭人诱拐,这还了得,咱们这帮英雄须当救美!” 队长兴致昂然,道:“这两位美女,你们上当了,这人是个人贩子,是想把你们骗到外地卖掉,你们可不能和他一起走啊!我看不如这样,我们这里兄弟甚多,你们就挑两个做老公吧!咱们江湖儿女不拘礼束,今晚这就成亲,明早便生出孩子来!” 赵构和王氏吓得快要晕倒,这帮兵痞不是要把他们强行留下来生孩子吧,明早就要生下孩子,你们打死我,我也生不出啊! 王氏还好点,她本来就是个女人,可赵构就不行了,他现在是太监啊,变性变得不够彻底,生孩子是绝对生不出的!他急忙向秦桧使眼色,心道:“爱卿,你不是在骠骑军中很有权势吗?现在看起来好象不是真的,这帮当兵的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啊!”秦桧心中这个急呀,他也不明白,一切本来都应很顺利的啊,怎么在这里被卡住了,难道梁国公又变卦了,又不想扶植我了?没准儿,他这人变脸变得太快,说不定又看上别的降臣了,就把我给抛弃了! 队长把手一挥,道:“来人啊,把这两个女人的裤子给我扒下来,抬到屋里去!” 秦桧大急,慌忙喊道:“我乃梁国公派往南宋的密使,你们谁敢动我动我的老婆!” “动的就是你老婆!来人啊,先把这位美女的裤子扒下来!”这队长一指赵构,几名士兵立即冲了上来,按住了赵构,就要扒他的裤子。 赵构也急了,他连忙喊道:“我不是他的老婆,我不是他的老婆!不要扒我,要扒就扒她的好了!”他一指王氏,王氏气得没吐出口血来,我的皇上啊,你也太损了点,你是个男人,被扒了没啥大不了,可我是女人啊,如果真被扒了,那岂不是要我死一样! “你不是他的老婆?那你是谁的老婆?”队长笑嘻嘻地问道。 “我我是他的老婆!”赵构无法,只好硬着头皮指向了汪伯彦,汪伯彦这时也吓得六神无主,见皇上把皮球踢给自己,他只好点了点头,道:“这女人是我的老婆,请各位大爷不要侮辱,你们要是一定得扒人裤子,那就就扒我的好了!” 这帮兵痞一齐放声大笑,放开了赵构,队长笑道:“嘿嘿,你不要误会,我们可都是正经人,大大的好人啊!我们也不是想扒你老婆的裤子,我们只是看你的老婆不象女人,所以想检查一下而已!” 这队长“嘿嘿”一笑,立马让秦桧听出他是谁来了,天下无赖众多,但这么无赖的却只有一个,秦桧早就感到这人嘴皮子功夫太厉害,可算得上当世无敌,他是谁,他还能是谁?他不就是莫启哲本人嘛!怪不得他一脸的黝黑外加大胡子,赶情也是易过容的啊! 秦桧听出来了,可赵构和汪伯彦却是没听出来,他们此时心惊肉跳,哪有多余的精力去分辩莫启哲故意捏着嗓子说话的语音,他们这时想的只是怎样才能保住屁股上的裤子! 莫启哲嘻皮笑脸地道:“兄弟,你去摸摸那个不象娘们儿的娘们儿,到底是不是娘们儿!” 那个本来看上去喝得醉熏熏的兵痞,这时也不醉了,一听莫启哲发话,他立时走上前来,伸出手向赵构摸去。这兵痞不是别人,正是莫启哲最亲信之人,卫城兵马司的最高长官耶律玉哥,他和莫启哲是狼兄狈弟,大哥一发话,别说试试赵构的性别,就算让他立马把赵构扒光,他也不打半个含糊。 耶律玉哥先用手摸了摸赵构的胸部,咂嘴弄舌地道:“不太象,平平的,好象还没长成!” 赵构此时被羞侮得痛苦难当,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真就想这便咬舌自尽算了! 莫启哲想了想道:“光摸那里试不出真假,还是连下面一起摸了吧!这样才叫得准!” 耶律玉哥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就把手伸到赵构的胯下去了,赵构再也受不了了,两腿一软,跌倒在地。秦桧在一旁看着,一声不敢出,他宁可看着赵构受辱,也不肯出言阻止,深怕得罪了莫启哲,他的富贵前程全倚傍这位都元帅了,哪能得罪! 耶律玉哥一边摸一边说道:“哈,真的是个女人啊,下面什么都没有!” 众骠骑兵一齐大笑,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士兵,全都是莫启哲手下的领兵大将,今晚跟随都元帅到城门处玩儿人来的!专玩赵构,要让这位南宋的废物皇帝永远记住汴梁是龙潭虎穴,你回去之后,最好永远不要再来! 看到赵构倒地,莫启哲道:“好了,既然他是个嘿嘿,不是个男人,就放了他们吧,今晚这事就算拉倒,兄弟们都进屋去睡觉。他妈的,碰到傻吊就够倒霉的了,竟然还让老子一下子遇到了四个!” 秦桧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他道:“我们今晚是定要出城的,请各位兵大哥放行!” 莫启哲大怒,道:“他奶奶的,给脸不要脸,这事本想就这么算了,不追究你们冒充之罪,你们还没完了,竟还要出城。兄弟们,给我搜,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奸细!” 将军们拥上,对四人进行搜查。耶律玉哥负责搜秦桧,只见他喊道:“搜到了,这里有封信,一定是通敌的文书!”说着,他假意从秦桧的口袋里取出一封信来,递给了莫启哲。 秦桧莫名其妙,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有的这封信啊,那信不是自己的啊! 莫启哲拿过信,打开念道:“特令枢密院枢密副使秦桧南下公干,沿途各地文武官员一律放行,都元帅府萧仲恭令。呀,这是从都元帅府里发出的命令啊,是萧大人亲笔写的,还有大印呢!” 萧仲恭是骠骑军中第二号人物,他的大名人尽皆知,一听有他的亲笔令函,赵构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不免责怪秦桧,你有此通关文书,干嘛不早拿出来,害得朕受此奇耻大辱! 秦桧也想:“原来都元帅是想给我通关文书啊,可为什么要羞侮皇上呢,难道是另有他意?” 莫启哲陪笑道:“既然有萧大人的命令,那我们自当放行。秦大人,你瞧你啊,干嘛不早说呢,要不然能有这误会吗?这就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来人啊,打开城门,送秦大人出城。”说完,他把文书递给了秦桧,秦桧一声不出,乖乖地接过放入怀中。 旁边的汪伯彦扶起赵构,他见这事又被秦桧摆平,想来这小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又会有所提升,自己宠臣的地位大受威胁,他头脑发热,真想杀了秦桧才好,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秦桧,一言不发,等骠骑兵打开门闩,当先扶着赵构走了出去。 他这眼神在场的将军们都看到了,不由得发出会心一笑,莫启哲又道:“秦大人路途遥远,想必辛苦。来人啊,送秦大人四匹好马,供大人路上骑用。” 手下士兵立即送上四匹战马,交给秦桧。汪伯彦见连守城卫兵也在拍秦桧的马屁,心中更是不愤,骑上马后,猛一挥鞭,向南驰去。赵构等人也都拍马急走,深怕骠骑兵变脸,不放他们走了。 看着四人远去,一名将军扯下大胡子,却是韩企先,他道:“这姓汪的和秦桧结下大仇了,两个宠臣不和,想必南宋将无宁日。” “这样才好,他们内斗的越厉害对我们越有利。”莫启哲道,他接着又说:“我带人先追,老韩,你带大兵随后赶来吧!”说完他也翻身上马,带领耶律玉哥等人追下去了。 韩企点头答应,一声令下,刚刚还没人的大街上很快便集结了无数兵马,万夫长千夫长尽数到齐,随着韩企先的口令,骠骑大军列队出城。 赵构一行人连夜南逃,一开始还算顺利,出城之后,不停气地连奔了五十多里,正要下马休息,可后面却听到万马奔腾,似有大批追兵来到,四人情知事情败露,骠骑兵一定发现赵构不见了,是以起兵来追。 四人无法,只好上马又逃,他们前进没有阻碍,因为有萧仲恭的手令,遇到关卡一律放行,可只要他们一过关卡,不一会的功夫后面就会响起马蹄声,追兵便来,害得四人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只能拼命催马狂奔。不幸之中的万幸,每到一处关卡,只要秦桧提出换马,守关的士兵便会把最好的马给他们,这样才使得他们在逃命途中,没有因为战马累死而被追兵追上。 可马没问题了,人却不行了,赵构本来就身体虚弱,再加上这一路上没日没夜的狂奔,他实在挺不住了,已无法再骑在马上,可两人一骑又会降低逃跑的速度,万般无奈,最后汪伯彦只好找了个绳子,把赵构系在马上,然后由他牵着马继续逃命。 这一路上的辛苦真是难以形容,后面追兵不停歇的追赶,不给他们片刻的喘息时间。几日来,赵构四人不眠不休,一顿热饭都没吃上,待得他们逃到河南边境之时,赵构已经是形容枯槁,两眼发黑,宁可立时死掉,也不愿再受这无穷无尽的折磨了。 终于,路虽长总算是到地方了,前面不远之处便是韩世忠的兵营,秦桧见到宋军的兵营,连忙疾呼“皇上回来了,皇上回来了!” 守营的宋兵听到呼救,急忙出营相接,把一行四人迎入了大营,把赵构安顿在了中军大帐,韩世忠亲自守护,君臣相见,免不了抱头痛哭,齐骂莫启哲害人不浅。 谁知,尚未待他们述完离别之苦,便有士兵来报,莫启哲尽起汴梁兵马二十万,一路追赶,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大营十里之处,兵锋极锐,眼看着大战瞬息之间便要爆发! 韩世忠大为骇然,他早知赵构从汴梁逃脱,莫启哲必会派人来追,可万不成想来得如之快,骠骑军尽数来袭,边境的宋军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正要下令全军整队,准备出战骠骑军,却听得帐中一人放声痛哭,转头看去,竟是床上的皇帝赵构,韩世忠连忙安慰道:“皇上莫要惊慌,待臣整军出战,给莫小狗以迎头痛击!” “咱们打不过他的,要是能打得过,朕又何必受到这许多羞辱!”赵构路上饱受折磨,这时再也顾不得帝王的尊严,忍不住泪流满面,痛哭出声。 赵构钻狗洞,扮女人,又惨遭强行辨别性别,种种奇耻大辱和折磨,让他对莫启哲怕到了骨头里,逃命途中又没好好的休息过,他的信心和耐力都已崩溃,再也没法经历战争了。他哭道:“不要再打了,莫启哲不就是想要钱吗,给他给他,他要什么朕都给他,只求他不要再打了,就让朕回家吧!” 韩世忠看他这样子,也是不忍,道:“皇上,你要想让他不打却难,他要的赎金我们到现在也没凑齐,只凑了八成而已呀!” 赵构此时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强打起最后一丝力气,他道:“秦爱卿救我脱险,如无他朕根本不可能南回,朕深信他有能力说服莫启哲退兵,不如此事全权交与秦爱卿处理可好?”还不待秦桧答应,赵构头一歪,晕了过去,身边侍卫连忙抢救。 满帐的宋臣一齐向秦桧看去,都不明白为何这人竟然一跃之间成为皇帝宠臣,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救了皇帝脱险? 秦桧清了一下嗓子说道:“这事也好办,梁国莫启哲不是想要钱吗,给他就是,数目不齐也不要紧,咱们把战马给他,如还不行,就再给他一些兵器和盔甲,凑够了数目,他自然也就退兵了!” “什么?简直是胡言乱语!”宋臣大哗,皇上已回,赎金都不应再付,可这秦桧不仅要给莫启哲数以千万计的铜钱,还要给他战马和盔甲,这不是等于缴了宋军的械嘛,这和投降有何不同? 秦桧见群臣不服,他便道:“你们难道没听到皇上刚才说什么吗?这事由我全权负责,我说了不算,难道你们倒说了算!这事就这么定了,八成赎金外加所有战马,还有还有十万套盔甲,有了这些莫启哲必会退兵!” 韩世忠怒不可遏,道:“你这纯粹是想亡了大宋,不知莫启哲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献媚与他!” 秦桧冷笑着道:“莫启哲能给我的,皇上都会给我,我为什么要讨好他?怎么,看你这样子,皇上刚一回来,你就想杀了我这救驾之人,是不是啊?” 居功自傲之人特别让人讨厌,可秦桧的功劳太大,他不居功则罢,一居功别人还真拿他没办法。韩世忠可不敢真杀了他,看了一眼昏迷的赵构,他只好让步,道:“马匹给他凑数便罢,兵器盔甲绝不能给,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 秦桧却不理他,向外命令道:“十万套有点多,那就五万套吧,还有铜钱和战马都给莫启哲送去,让他今晚就退兵!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议!” 骠骑军万马奔腾而来,还未等安营扎寨,前面的宋军竟把铜钱送来了,还有大批的战马和盔甲,送钱的效率还真蛮高的,比他们作战的效率高多了! 看着上万只的盛钱大斗,莫启哲和手下将军都是难以置信,韩企先喃喃地道:“他们把钱送来倒是意料之中,可这些战马和盔甲是怎么回事,难道南宋投降了?” 莫启哲道:“看来是秦桧的功劳,是他多给的这些好东西!我的天啊,他可真大方!他妈的,养条狗都不如他这么这么知恩图报,哈哈哈!” 忽然间,他一拍大腿,道:“早知秦桧这般听话,当初就应该再多要些!” 众将军齐声笑道:“够多啦,自古赎金从未有过如此之巨的!” 韩企先道:“钱已到手,咱们应该尽早回汴梁才是,那秦桧不也是要咱们今晚便退兵吗?他这般听话,咱们也当给他面子才对,这样他在南宋才会有地位,以后咱们要起钱来也会更加方便!” 莫启哲仰天大笑:“好,退兵便退兵,咱们来这里本来也不是为了打仗,这南宋不用打也已经残了!” 骠骑军收好战利品,打起得胜鼓,兴高采烈地返回汴梁。 望着西沉的太阳,莫启哲道:“南宋之事已了,我们可以安心对金国用兵了!” 韩企先叹了口气道:“难啊!为了这千山万关,不知又要有多少白骨露野!” “我也知灭国之战必会历尽千辛万苦,可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久居人下,我不打金国,金国也会来打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莫启哲用马鞭一指前方,对着被夕阳映得血一样红的江山,高声问道:“我要直捣黄龙,诸君谁愿与我同往?”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将均被都元帅的豪情感染,齐声呼喝:“愿跟随都元帅身边,跃马扬刀,荡平天下!” 看着将士们慷慨激昂的样子,莫启哲又小声说道:“其实就算荡不平也没关系,大不了以后多生几个儿子,把任务交给他们,让他们去荡好了!” 韩企先又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由得想到那个叫汉高祖的流氓是不是也这个样子啊,这么的无赖! 第七十五章起兵伐金上 来时万马奔腾如疾风骤雨,回去的时候可不用了,莫启哲下令全军放慢行军速度,天色转黑后更是点起火把,就连他自己手中也拿了一根。大军一列一列按序开拔,浩浩荡荡,首尾相接,点点火光似乎延伸到了远处的天边与繁星相连,兵戈铿锵,声势极壮。 宋营中的将军们站在高台上向骠骑军望去,见到这漫山遍野的火光,韩世忠大皱眉头,这莫启哲尽起精兵前来追捕皇帝,拿了赎金则立即走人,看来并不是真的要和宋军开战,而想通过这庞大的军队向宋国提出一个警告,他不是好惹的,宋军在回临安之后,最好不要再来,免得兵戈相见。 韩世忠一想到此点,立时明白了莫启哲短时间内不会再与宋国开战了,表面上他虽然对皇上百般羞辱,更用大军强压,而事实上他这是对南宋发出的一个休战信号,骠骑军如此之强都不来攻打宋国,那以宋国的弱兵就更不要来打我了!莫启哲为什么要与南宋休战?难道他要有什么更大的军事行动? 秦桧也在这高台之上,他见了莫启哲的兵威,可不象韩世忠那样忧心国事,他想的只是自己有了这么强硬的靠山,以后在南宋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己虽然中过状元,可要想做到一品大员,恐怕至少也得二十年,现在好了,要么不做官,要做就做最大的,回到临安之后,这宰相一职难道还跑得出我的手掌心吗?哈哈! 秦桧得意地对其他宋臣道:“怎么样,我只用了一点儿雕虫小技就让莫启哲退兵了,骠骑军兵威之强,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如果不是我出面,这场大战一起,各位能有胜算吗?所以说你们武将是不行的,上阵厮杀还凑和,要讲运筹帷幄,还得是我们文官!” 将军们都对秦桧怒目而视,你哪会什么运筹帷幄,你不过是拼命讨好莫启哲而已,他不拿到好处能退兵吗?你还有脸说,你除了献媚之外什么都不会! 韩世忠不愿与秦桧这等小人一般见识,他叹了口气,道:“不打就好,咱们大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的时间,待我军恢复过元气来,再与莫小狗决战不迟!虽然宗老将军尚未救出,但可算皇上是安全回来了,咱们也不要在此多耽误时日了,收拾一下行装,明日一早,我军撤回临安。” 宋臣们一齐点头,当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待宋国恢复好元气,再提兵北上,收复故土。 宋军在莫启哲退兵后的第二天,也回军临安,重建那被莫启哲搜刮一空的国都去了。 莫启哲回师汴梁途中,命令军队不许骚扰百姓,相反他把到手的赎金分成三份,一份铸炮之用,一份留做伐金军费之用,最后一份他分给了河南百姓,让他们安家置产,不再因战乱而流离失所。 这次行军不但安定了领地民心,更使骠骑军扩大了队伍,招收了不少的新兵。对于河南的百姓来讲,现在已经是改朝换代了,无论北宋大楚,还是那个现在不知所谓的齐国皇帝刘豫,他们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个新生的骠骑军政权,它的连战连胜和以民为本的政策,让百姓看到了希望,与其坐在家里空想建功立业,不如及早加入这个充满勃勃生机的队伍中去,待得它羽翼丰满,那时搏个封妻荫子也非难事。 这一路,骠骑军足足走了一月有余,回到汴梁之时,大军已远远超过了二十万,汴梁的十里亭处,萧仲恭亲带一城百姓相迎,敲锣打鼓地把满载而归的大军迎入了城中。 莫启哲这些日子来一直想着怎么样对金宣战,安顿好了大军,他便要将领们来到皇宫,召开军事会议,商讨伐金之事。 皇宫金銮宝殿,军事会议中。 莫启哲坐在正中的龙椅上,对着下面的将军们笑道:“现今金国皇帝篡权夺位,抢了太祖皇帝子孙的宝座,这是大逆不道之举,而且完颜吴乞买这老家伙做皇帝太不专心,不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不说,还总是发动战争,成天不是打这个就是打那个,搞得民不聊生!这种暴君当政,实是我大金之灾啊!现在我大金国中,无论哪族百姓都对此不满,尤其是女真的百姓,他们是大金立国的基础,可现在又如何?战事一起女真人死得比谁都多!” 顿了顿,莫启哲看了一眼下面将领的反应,见人人面色凄凄,都认为完颜吴乞买篡位不对,要是太祖皇帝的子孙登基,说不定老百姓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莫启哲见无人反驳,便又道:“现在南宋之事已了,我军已无后顾之忧,所以本帅决定发兵上京,推翻暴君的统治,为大金的百姓解那倒悬之苦!既然要打仗,这作战计划便要提前制定,各位有何高见,这便说出来吧!” 骠骑军中的精兵猛将以女真为主,其中更有不少女真将军,要他们去打金国自然不愿,可莫启哲话锋一转,不提他要灭金,而只说要立正统皇帝,这就化解了这些女真将领的不满情绪,他们皆是完颜宗望旧部,虽然对莫启哲吞并都元帅的军队曾有过不服,可现在木已成舟,而且莫启哲待他们甚好,所以他们这时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现在又听莫启哲要起兵扶太祖之孙登基,这些将军们便也同意了。 萧仲恭心中暗笑,什么解百姓倒悬之苦,这句成语不知都元帅是从哪里听来的,只怕他心中想的只是怎么扩充地盘儿吧!不过这个借口可找得太好了,除此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出另一个能让女真士兵进攻金国的理由。 端起桌上的茶杯,萧仲恭喝了口香片,这才道:“推翻完颜吴乞买的暴政,有两种做战方法,一种是步步为营,一种是快速进攻,两种方法皆有其利,也皆有其弊!“ 满殿将领一听萧仲恭发言,便都静了下来,听他讲解。萧仲恭是骠骑军的第二号人物,换句话说,如果莫启哲在出征途中不幸战死,那么这汴梁主人之位便要由他继承,所以他的话是绝对有份量的。 莫启哲点头道:“老萧你说吧,大家听着呢。” 萧仲恭站起身来,走到殿中的军事地图前,道:“先说步步为营的作战计划。各位请看,我河南周围地方不少,可我们可以攻占的地方却不多,因为这里有南宋的地盘儿,所以象安徽江苏湖北等地,我们是不可能去攻打的,那样势必会和刚刚休战的南宋再起战端。这样的话我们就只剩下了山东陕西和山西。可好就好在这里,这里是原北宋的国土,金国虽然占领了它们,却无力统治,守备的军队也少,以我军现在的实力而言,要攻占这些省份想必不难。可这样就会使我军兵力分散,如果这时金国派兵前来攻打,我们要守住这些刚被占领的土地,恐怕不易。” 莫启哲道:“这就是有利有弊了,取地盘儿容易,守地盘儿却难!” 萧仲恭道:“不错,就是这话。现在说快速进攻的计划,这就是我们挥军直进河北,兵逼燕京。燕京既是原大辽的国土,又是上京的门户,只要我们打开了它,就可长驱直入,攻占上京,直接便可打到吴乞买的老家,而且我们一起兵,原大辽的旧部也会趁机造反,给金国的统治造成麻烦,这是其利。至于其弊嘛,当然就是我们要和金国最精锐的部队作战,没有任何的缓冲余地,打得赢,我们便是完全胜利,打不赢,我们连汴梁的领地也是保不住的啊!”莫启哲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采用这个计划,就是马入夹道,有进无退了?” “正是如此!” “那又如何,想当初秦王李世民破釜沉舟,这才” “嗯都元帅,破釜沉舟的那个是项羽。”萧仲恭连忙小声提醒。 “哦,我说的就是项羽,其实李世民也用过这一招!”莫启哲毫不在乎地道:“李世民跟项羽学习,砸了锅凿了船,背水一战,这样才激起了将士们决一死战的信念,要想灭了金要想推翻吴乞买的统治那可有多难,如果战士们没有这种信念,那还打什么仗,不如直接回家抱孩子算了,大家说对不对?” “对,那不如回家抱孩子算了!”耶律玉哥立即点头称是。 其他将领也都点了点头,作战要一鼓作气,凭得是勇气,凭得是血性,如果作战之前就想着逃命之路,那什么仗也打不赢! 莫启哲一拍地图,大声道:“不用步步为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决定采用快速进攻的作战计划,发兵燕京,与完颜吴乞买一决生死!” 命令一出,全殿的将军一齐站起,高声呼道:“直捣黄龙,誓诛暴君!” 莫启哲转头对萧仲恭道:“这次出征,我亲自领兵作战,这汴梁便由你来守卫如何?” 萧仲恭拱手道:“敢不从命,如有敌军来攻,除非我人头落地,否则必保城池无恙!” 这时耶律玉哥说话了,他一向糊里糊涂,可这回倒是说出了一句明白话,他道:“大哥,咱们去打金国,这很好。可粮草怎么办?你出征的时候,我在汴梁整日为粮草的事发愁,粮食这东西不但前线的战士要吃,后方的百姓也要吃啊!咱们汴梁粮食不少,可这一出兵打仗,要带走的也多,能给百姓留下多少?后方不稳,前方必乱,咱们在前线打仗也不能安心,大哥你说是不是?” 将军们一听耶律玉哥的话,一齐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汴梁的军事力量发展迅速,可内政的建设却不行,一来战事频繁,莫启哲从没有过时间来整理它,二来骠骑军中的将领除了个萧仲恭外也没谁会处理这些,带回来的那些临安新臣人数也太少,一个人当两个使,现在内政方面急需人材,要是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不说别的,单说军需就成问题。 莫启哲皱眉道:“怎么办?今年粮食不足,难道要把战事推到明年去吗?这可不行!” 萧仲恭道:“都元帅可以一边作战,一边发展内政。咱们先举办一次科考,然后从中选拔出一批人来,随你北伐,在战争中磨炼一下,每占领一个地方,就留几个这样的人来做地方官。至于剩下的人,我会让他们在河南做官的,发展民政,筹集粮草,给大军北上做好后勤。” “嗯,这个办法不错,我也早就想过,可一直没有实行过。那个科举考试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要考三回,最后那回叫殿试,让我亲自主考啊?大战在即,我可没时间去监考!”莫启哲学习差劲儿,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进考场,无论是监考还是被考,他都不愿意。 萧仲恭笑道:“不用都元帅亲自考核,这些事情自会有学政处理,你忘了沈氏兄弟?他们可就是这方面的能手啊!”“好吧,这事就由他们处理。”莫启哲想了想又道:“关于这次出征的粮草嘛,我们管燕京方面要点儿,你们看好不好?” 耶律玉哥道:“大哥是说我们要去河北打草谷吗?好啊,这事很久没做了,想得很!” “不是打草谷,那不是打劫吗?我们要去河北抢掠,那当地的老百姓不得恨死我们,日后就算我们攻占了那里,也难保他们不会造反。我说的是让燕京镇守使给我们送点粮草来,等我们吃饱了好去打他啊!”莫启哲这么一说,连萧仲恭也糊涂了,他问道:“我们就是要去打燕京啊,管他们的镇守使要粮食,他们岂有给我们之理?” “这个容易,伸手要粮,不是看你的手伸得有多长,而是看你怎么要!”莫启哲眼珠连转都没转,一个主意便想出来了。他道:“我们给燕京镇守使写信,就写十万火急的军情,写个百八十封的,分几天给燕京镇守使送去。信上写南宋集结了大批军队,要与我们开战,我军准备南下抗敌,但兵力和粮草均是不足,所以要他派支援军过来,顺便再运来一些口粮。你们想啊,一天之中这位燕京的老哥会收到好几封军报,又一连好几天的收,他会不会害怕?宋军要是攻下汴梁,下一个就是打他!等他把援军和粮草一送来,至于援军嘛,咱们就先给他们包了饺子,然后再带着他们送来的粮草去打燕京的老哥!” 幸亏将军们和莫启哲相处日久了,要不然猛听到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诈高招,正义感稍强的人恐怕当场就会被气晕!可现在好了,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招术对莫启哲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比这再狠十倍的他都能想出来,并给按上个冠冕堂皇的名称,然后光明正大的去执行。 以萧仲恭为首的将军们一齐点头,道:“好计,好计!都元帅睿智无比,远盖诸葛亮。不过,宋军已经撤军了,我们是不是要派人假装宋军,把边境搞得热闹一些,让燕京方面以为真的有宋军来袭啊?” “不用,不用!”莫启哲忽地一笑,道:“你们怎么忘记了,咱们手里不是还有个朝廷派来的钦差吗,让他写几封信不就得了,我看他胆小怕死,一听宋军来打而咱们又没粮食,不用咱们张嘴,他就得先着急了,主动给咱们想办法!” 众将一齐发笑,那个叫胡离答的钦差确实如此,没想到这种怕死之人到了关键时刻还真被用上了。 莫启哲又道:“咱们一发兵,刘豫这个齐国皇帝是非废掉不可的了,在他被解决掉之前,再发挥一下他的余热吧,军报由三封信组成,我们写一封,钦差一封,刘豫一封,多写几封,每天都送,把这件事弄得十万火急,象真的一样!” 萧仲恭道:“晓得,都元帅你就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其实根本不用钦差写信,我们只要得到任何一个人的笔迹,拿去给沈氏兄弟模仿,别说胡离答的求援信,就算是完颜吴乞买的圣旨他们都能仿造得出来!” 莫启哲嘿嘿一笑,想象了下两个书法大家造假的情形,道:“你做事我放心,好好办吧,就算弄不来全数的军粮,弄来一点儿也好,总比没有强。对了,那个燕京的镇守使叫什么名字,好象以前那个死了吧,换了个新的,是不是?” “是,新上任的这个人叫完颜宗弼,是完颜宗望的四弟,太祖亲生。” 耶律玉哥道:“‘终毙’这个名字不好,终究会被人击毙。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莫启哲轻轻摇头,能做到燕京镇守使这样的大官,他岂能是等闲之辈,镇守使之间也是有区别的,自己这个镇守使属于外派到附庸国家的将领,只能算个二流角色,至于汴梁实力的狂飚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与朝廷重任无关。可完颜宗弼这个镇守使就不同了,他是守卫金国本土的大将,护卫着上京的门户,他就算够不上金国两个元帅的档次,相信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以后没准儿战功会超过他们,这种事情谁也不能肯定。 莫启哲道:“就这样吧,兄弟都回家去吧,在出征之前好好和家人过几天舒心日子,这场战争不知要经历多少的艰辛,咱们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抓紧这最后的时光,好好享受一下家庭之暖吧!” 说到家人,将军们都是倍感温馨,站起来向莫启哲告别,返回家中去了。 第七十五章起兵伐金下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燕京镇守使完颜宗弼,本名兀术,是太祖皇帝完颜阿骨打的第四个儿子,号称文武双全,在他的哥哥完颜宗望驾薨后,他被派到了燕京驻守,封爵沈王,官拜右副元帅,统领燕云十六州的兵马。 金兀术打过不少仗,少年时跟着哥哥宗望出战,曾在箭尽枪折的情况下,抢夺辽兵长矛,独力杀死八人,并俘获五人,复又带着七十名士兵打败了五百之敌。深得完颜宗望的喜爱,常说众兄弟中以这个弟弟最为有出息。 金兀术少打败仗,为人难免自负,他极其蔑视莫启哲的流氓行径,总对手下将军们说莫启哲不是东西,乱世之中这种小人得志,实是世间最大的不公。前些日子莫启哲带兵袭击西夏太子李佑仁之事也被查清楚了,金兀术更瞧不起他了,一个领兵大将竟然为了个女子争风吃醋,真是没出息到了极点,完全是个军中败类! 可惜,越自负的人越容易上当,乱世之中取得胜利的人,品质往往都不怎么高尚。 这几天燕京不停歇地接到汴梁的告急军报,齐国伪帝和留在那里的钦差也来信,都说南宋要派大兵前来收复失地,要金兀术速派援军和军需品去支援莫启哲。 金兀术一开始半信半疑,认为莫启哲虽不至于拿军机大事开玩笑,但似乎把南宋夸大了,南宋有多大的实力,还能收复河南?不太可能。 但信来得太多了,而且燕京派在汴梁的密探也送信回来了,说汴梁确实要有战事,全省的骠骑军都在向汴梁集结,士兵整日操练,广备攻城作也开始大批铸炮,一副要打大仗的样子。金兀术本想再派人去南宋调查一下,可汴梁的战报催得太急,似乎再不派出援兵,汴梁就要失守一样。 金兀术再三考虑之下,决定向汴梁派兵,但他的手下将军都反对,燕京的驻兵只是常备部队,就象当初莫启哲的四万契丹兵一样,金兀术手里只有六万兵马,要是派出一部份去给莫启哲,那万一宋军打到河北来怎么办? 汴梁不是号称有骠骑二十万吗,被人攻打让他们自己解决去,跑到燕京来求什么!金兀术觉得手下说得有理,可国家大事不可儿戏,就算不能派出援军,但军需方面还应尽量满足,他派出了三千老弱病残的士兵,押了十万担粮食给莫启哲送去了。 无论是金兀术还是他的手下将军,谁也没想到莫启哲要粮食是为了打燕京,这些将军都是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人,做梦也想不到世上还会有脸皮厚到这种程度的人,两军马上就要开战了,其中一方竟还能伸出手来管对方要粮食,估计天上的星星要是掉下来,砸到莫启哲的脸皮上,都得被重新弹回去,弹得更高也未可知! 燕京支援的粮草刚出河北地界,便被骠骑军给劫了,粮食抢光了不说,连那三千弱兵也都被一起抓回了汴梁,只跑回了一个士兵,还是那个叫杨再兴的骠骑将军故意放回来的,通知金兀术一声,说粮草收到,战争开始! 这个恶当上的,可把金兀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难以置信天底下竟有会这种事情,他这个文武双全的将军竟让一个他最瞧不起的臭无赖给狠狠摆了一道!狂怒之下,金兀术点起燕云铁骑,出兵河南,前来报复! 莫启哲在起兵前夕特来向香宁公主和玲珑告别,这两女自第一次见面就开打,从无一日消停,玲珑说自己是原配夫人,香宁公主只是个小老婆,所以她得每日去给自己请安,而香宁公主则骂玲珑是番邦蛮女,勾引别人的未婚夫,简直是岂有此理! 莫启哲军务繁忙,平日为了耳根清静,也极少来见她们,这日出征在即,想不来也不行了。他把二女都招到了自己寝宫,好生安慰,要她们不要再打,自己这就要上前线了,希望家中能太太平平。 对于莫启哲远征金国,二女各据一词,香宁公主舍不得莫启哲再上战场,二人自从相识以来,聚少离多,她只求能平安度日,对于兵戈杀伐不感兴趣,而玲珑正好相反,她自小生活在强者为王的大草原上,认为男子汉须当奋发图强,征战四方,只有强者才配拥有草场羊群,是以她极力赞成莫启哲出兵金国,如能攻灭西夏,那才最好。 莫启哲冲着二女笑道:“我出兵征战不是为了抢地盘儿,只因为你们两个。” 香宁公主奇道:“因为我们?我才不希望你成天打仗呢,要依我说,你还不如在这里当你的梁国公呢,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有多好!”“安安稳稳!嘿嘿,我也想啊!”莫启哲叹了口气,这次可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的叹气,北宋末年,正是中华乱世的开始,天下各国混战,金宋打完了,就又来了蒙古,元朝的统治比金更甚,连人都被分成了四等,哪有安稳生活可言?要一直到明朝的建立,战乱才会结束,可他们这些人谁又有几百年的好活? 莫启哲道:“安稳的生活不是谁赐予的,要靠自己去争取。我现在出兵征战,就是为了能让后人过上太平的生活,如果不是这样,谁愿意提着脑袋去打仗?” 玲珑道:“那也不见得,征服天下是勇士的荣耀,哪能因为想过太平日子就待在家里当懦夫的!” 香宁公主秀眉一蹙,就要反驳。莫启哲连忙阻止“好了好了,又来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出征是因为你们啊,就因为你们吵个不休,我为了耳根清静这才出征的。你们还吵,就不能让我安心出征吗?” 二女见不日就要分别,这才不吵,一齐眼泪汪汪地看着莫启哲。 莫启哲倒笑了,道:“又不是不回来了,至于这样嘛!放心,这次出征我军必胜,大炮虽然还没造好,可那一百来门够用了,军中又配备了更多的突火枪和火药箭,相信打到上京没问题。” 一说起火器,香宁公主赶忙取出了一个木盒,从里拿出一支火药枪,道:“这是广备攻城作给我送来的,你拿去吧,用来防身。” 这时玲珑也取出一支火药枪,递给了莫启哲。原来,广备攻城作又做出了几支火枪,选了两支最好的送进宫来,想用来讨好二女,讨好二女要比直接讨好莫启哲更有效果,广备攻城作的官员极会做人,这种拍马高招不学就会。 莫启哲接过火枪笑道:“嘿,这帮家伙可真会溜须,这种好东西都没先给我,倒给你们送来了,难道是想让你们对我吹吹枕边风吗?” “呸,吹你个头!”二女一齐娇嗔道。 “我决定给自己起个绰号,就叫双枪将,哈哈!”莫启哲顿了顿,又道:“如果这次我回不来” “快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战死,你们不要在汴梁住了,带着小陆游去蒙古居住,切记切记!公主,你教小陆游的时候,可千万别只教他吟诗作对,要让他文武兼备,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唉” “我知道的,你要是死了,我让他长大以后给你报仇!”香宁公主决绝地道。 “那倒不必,我只希望他长大后受人尊重便好!”三人依依惜别,说了一整夜的话,第二日一早,莫启哲便离开皇宫,宣誓北伐。 此次北上伐金,莫启哲以拥立正统皇孙即位为名起兵,自己给自己加封为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除了留下数万士兵守卫汴梁,其余集结的二十万大军,莫启哲尽数带走,号称七十万,由杨再兴任先锋官,领兵二万开道,汴梁本土则由萧仲恭留守。 城外十里亭,骠骑军处决了齐国伪帝刘豫,用他的人头祭军旗,随即列队出征,送军之时,父嘱其子立功,妻唤其夫封侯,场面感人,不足细表。 征金大军尚未出河南,前方便传来战报,燕京镇守使完颜宗弼亲领燕云铁骑三万前来应战,兵锋已近河南河北交界之处。 莫启哲立即下令杨再兴加快行军,要赶在金兵进入河南之前,将金兀术拦住,切不可把战火引入本土。 杨再兴日赶夜赶,终于提前到达了边境,选了个空旷的平原做战场,骠骑军首先抢占高地,列阵等候金兀术的到来。 骠骑军不愿把战火引入河南,金兀术同样也不愿把战火烧进河北,他上了莫启哲的大当,心中愤恨,这次提兵前来并未做好充分的战前准备,三万兵马匆匆集合,只带了几日的军粮,他打算进入河南之后,就地抢掠,筹集军粮,以报粮草被骗之辱。 骠骑军刚列好阵势,只等候了片刻,就见远方尘土飞扬,金兵大队来到,军中领兵之人正是完颜宗弼。 “你们看那杆帅旗下的人是不是金兀术啊?”杨再兴站在高坡上,问手下的副将。 “应该是的,河北可以打帅字旗的将领只有金兀术一人!” “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亲自领兵前来,他不要燕京了吗?”杨再兴仔细观看金兵的行军队形,发现金兀术没有命令士兵列队,走的竟是散兵队形!杨再兴大喜,这金兀术看不起骠骑军,以为不会受到突袭,他行军只求速度,却忘了安全。这般乱七八糟的赶路,不遇敌军还好,如遇敌兵,一个遭遇战,就能打得金军落花流水! 身边副将问道:“将军,我们要不要先下马休息,看样子等金兵列好阵形还要一阵子,至少要等小半个时辰才能开战!” 杨再兴哈哈大笑道:“敌众我寡,金军的人数多过我们,傻瓜才会等他们列完阵再打,如果那样我军岂不是优势尽失!我军占据有利地形当好好利用,趁金军尚未列阵,一个俯冲打下去,击散金军,再分而歼之!兵法上这叫‘半渡击’,济而未成列而击也!” 杨再兴有了这种想法,领兵的金兀术也想到了,他没成想骠骑军来得这般快,竟然会在此遭遇。他抬头一看骠骑军所处的位置,便大叫糟糕,敌军先到列阵,而且占有了高地,这摆明了是要做俯冲啊,骑兵冲锋谁的速度快谁就占便宜,自己的军队毫无准备,这可坏事了。 金兀术可不是战场初哥,他一见这架势就明白开战必败,此时不能再往前走了,当立即停止行军,快速布阵,拉长和骠骑军的距离,这样才能有效减缓骠骑军因至高而下冲锋,所产生的巨大冲力。 中军号角响起,下令停止前进,立即布阵,燕云铁骑是金国精锐之师,他们一见情况不利,迅速做出反应,弓箭手上前阻敌,后面的金军开始整队,准备打遭遇战。 杨再兴道:“可惜咱们为了走得快点,没把大炮拖来,否则这一居高临下的开轰,这些金兵全得被炸上天。”随后他放开喉咙大喝道:“兄弟们,这伐金的第一战便要由我们打响了,全军冲锋,集中兵力插入金军中队,把他们分割成两半,随后全歼!兄弟们还等什么,建功立业便在今日,冲啊!”说完,挺起手中亮银枪,当先冲下山坡。 骠骑军高声怒吼,放缰驰马,俯冲下山。 金兀术连忙命令全军整合,收拢战线,可金军的散兵队形拉得太长,哪能那么容易就收拢了!前面的金兵停下布阵,可后面的士兵还在向前急赶,使刚布好的前阵又产生了混乱。金兀术喊破了嗓子也阻止不了这种混乱的发生,万马奔腾中,谁能听到谁的说话啊? 面对龙卷风一样袭来的骠骑军,金军最前面的几百名弓箭手放出了第一排羽箭,可等待他们的是骠骑兵射还的漫天飞蝗,强弓硬弩,矢如雨下。金军的弓箭手丝毫不软于骠骑军的,可关键的是他们还没集合到一块哪,根本发挥不出箭雨的威力。 “咻咻”飞来的箭矢射翻了前面阻击的金军,骠骑军如尖刀一般插入了金军中队,杨再兴挥舞长枪连挑三名银牌千夫长,瞄准了帅字旗,向前疾冲,准备生擒金兀术,一战便攻下河北! 金军之所以被打得如此狼狈不堪,皆因与骠骑军猝然相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不是因为金军软于骠骑军。骠骑军夹俯冲之势冲入金军,嘁哩喀喳的便解决掉了中军的七千余人,可这股猛劲一过,金军便又包围了上来。骠骑军要把金军分成两半,而金军却要包围骠骑军,两军此时人数差不了多少,这一接战,登时打得难分难解。两军混战,皆弃弓弩不用,改用刀矛厮杀,死人死马倒得遍地都是。 这时天色近黑,漫天飞尘中,杨再兴终于冲到了帅字旗前,定睛观瞧,只见金兀术身着金盔金甲,虽不如莫启哲那般华丽,但在众将之中也是颇为抢眼。杨再兴大喜过望,真没想这位燕京的最高统帅竟然就在眼前,真是该着自己露脸,只一仗便打到了他的跟前。 杨再兴默不作声,催马到了金兀术跟前,这才大喝一声“呔,这只金母猪,某家杨再兴特来取尔的猪头!”说着一拧手中亮银枪,向金兀术直刺过来。 这猛然响起的一声喊,吓了金兀术一跳,他抬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竟跑出来一名骠骑将军,他是怎么冲到自己跟前来的? 用不着金兀术亲自迎敌,他手下的银牌千户便一齐冲了上来,他们也从杨再兴的军服上认出来了,来人是个都统,想必定是此次骠骑军的领兵大将,这回正好,咱们升官有望,把这小子宰了,不愁银牌不变金牌! 杨再兴见六名银牌千户冲来,大骂道:“你这头母猪,真没叫错了名字,只会躲在公猪身后嚎叫,待俺杀了公的,再来收拾你这母的!”完颜宗弼的本名“兀术”两字,念快了容易念成母猪,杨再兴正是以此骂人,直把金兀术气得咬牙切齿! 杨再兴面对六名敌将,毫无惧色,一声怒喝,拍马迎上,待冲在最前的那名银牌千户到时,他也不挺枪刺人,枪头一压“卟”的一声刺入了那千户战马的脖子,那名千户还没等和杨再兴接战呢,就被摞下马来,杨再兴长枪向下一撮,立时把这名想升为金牌的银牌千户钉死在地上。 左右两名千户齐到,杨再兴拔出亮银枪,连抖两个枪花,左右分开,又是“卟卟”两声,长枪正中两名千户面门,两名千户一齐落马,动作整齐划一,竟分不出谁先谁后,杨家枪法快如闪电,杨再兴连出三枪,枪枪取命。 后面那三名千户大吃一惊,好家伙,这人也太厉害了,自己可不是对手,金牌我看就算了吧,银牌其实也挺好,至少比铜牌好!两名千户停不住战马,继续往前冲着,跑在最后的那千户则勒住了战马,可金兀术就在身后,他又不敢逃跑,所以只好在后面磨蹭,想看看前面两人能不能打赢,如果能打赢的话,自己便赶上去捡个现成便宜。 杨再兴见两名千户来到,他又一抖枪花,姿势和刚才一模一样,这两名千户吓得慌忙举起手中长矛,护住面门。前面两人是怎么死的,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可不想落两人的后尘。谁知,杨再兴这回没刺面门,而是刺向左边那名千户的腰间“卟”长枪透甲入腹,这名千户惨叫落马。 杨再兴拔出长枪,对着右边的千户叫道:“刺你肚子!” 这名千户条件反射,一听肚子,立马儿把长矛下压,护住腰间,面门暴露,只听又是“卟”的一声,脑门立中银枪! 杨再兴笑道:“你这人为何如此性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要说的是:刺你肚子,是骗你的,我还刺脑门儿!哈哈!” 忽听“啊啊”大叫声响,只见那仅存硕果的最后一名银牌千户,抡着大锤向自己砸来,杨再兴急忙从马上站起,身子前探,单手握住长枪的枪杆末端,第六声“卟“响起,这名千户中枪身亡。杨再兴道:“这招叫探马枪,是回马枪反用!” 连杀六将,杨再兴便要去击杀金兀术,可放眼一望,咦,这位老兄跑到哪里去啦?金兀术不见了! 这时天已全黑,两军混战之中,谁也来不及点火把,只好摸黑乱打,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杨再兴找不着金兀术,心中懊恼,只好大杀金兵泄愤,正当这势均力敌的两军分不出胜负之时,突然南方又来了大批兵马,这支军队见到了混战的两军之后,并不立即加入战团,而是支起大炮,乒乒乓乓地放了起来! 炮声一响,交战的两军一齐破口大骂,金兵惊怖无比,开始溃败,而骠骑军则一边追击,一边骂那个放炮的将军! 原来,有炮的军队一定是骠骑军,所以金军一听当然吓个半死,眼前的这些骠骑军都打不赢了,再来敌军,那自己不更得输了吗?他们调转马头开始向北方逃跑。而骠骑军是气得骂人,这黑灯瞎火的两军相接,连弓箭都不能用,你们竟然敢开炮,伤着自己人怎么办?那个带兵的将军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杨再兴催马追敌,心中怒骂:“这个领兵的混蛋一定是耶律玉哥,骠骑军中最糊里巴涂的就属他了!”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七十六章计取燕京上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其实杨再兴还真骂错人了,领兵来援的那个将军并不是耶律玉哥,而是第二路先锋官木合它尔,耶律玉哥是莫启哲的贴身大将,哪能出现在前锋战场上!木合它尔也并没有放大炮胡乱攻击,他粗中有细,很有点猛张飞的那种心眼。 他见黑夜之中两军混战,如果自己再带兵加入战团,岂不是乱上加乱,而且也会误伤自己人。他是带着十门攻城炮的,见到这种情况,急中生智,便命令炮兵放炮,炮膛中火药填得不少,可却没放炮弹,放的是空炮。 这招果然好使,当真把打得难分难解的两军分开了,虽然让杨再兴的部队气得骂人,可他们却没有人员上的损伤,还把金军吓跑了,就势一追,本来打得平手的战斗,变成了夹胜追击。这倒成全了杨再兴,让他开仗就获胜,打败的还是赫赫有名的金兀术! 杨再兴带兵急追,非要抓到金兀术本人不可,他不停战,害得后面的木合它尔也只好带兵追赶,跟在两军的屁股后面攻入了河北本土。 金兀术没和杨再兴交上手,并不是他怕了这位连挑六人的骠骑勇将,要论武艺金兀术也不是善与之辈,不过他是燕京一省的统帅,可不能和敌将逞一夫之勇,该打的时候就要打,该退的时候就得退。 金兀术带着部队向北撤退,他本以为这黑灯瞎火的,骠骑军不敢来追,可没成想杨再兴象发了疯似的在后面咬住不放,一点都不怕中了金兵的埋伏,穷追不舍,这可把金兀术糟蹋坏了,他没法停下来整队啊,只能带着残兵败将象被打急了的鸡一样,紧着逃命! 这场追击战直持续了一夜,待得天明之时,金兵人困马乏,逃到了一个小山包上,金兀术传令金兵在此集合,想等候一下跑散了的士兵。可谁知气还没喘过来两口,追兵便到了,金兵逃得辛苦,想必骠骑兵追得也不轻松,可杨再兴就是不放弃,和金兀术脚前脚后的到了这个山包。 趁杨再兴还没发动猛攻,金兀术清点了一下士兵,好么,昨夜一仗打下来,他的三万燕云铁骑竟然只剩下了二十七人,还得算上他自己!这可要了命了,再向山下看去,追来的骠骑兵虽然不多,但最少也有两三千人,而且后面还在源源不绝的有人来到! 我的那些士兵都到哪里去啦?就算跑散了,也不至于就剩下这么几个人吧?金兀术仔细辨别方向,他这才明白,不是手下士兵跑错了方向,而是他自己跑错了!他昨夜被杨再兴迫得太急,所以脱离了大队,实际上他的大队是撤到最近的军事重镇邯郸去了,而他自己则一路狂奔,竟跑过了邯郸,这个地方是哪里,他也不知道! 金兀术看了看他手下的这二十来人,问道:“这可怎么办?这里是哪里啊,我们该向何方撤退?” 士兵中有一人认得方向,道:“元帅,我知道该往哪走!”他指着一条崎岖不平的小路,道:“顺着这条小路下山,穿过山下的那片大树林,有条通往冀州的路,那里咱们可有一万人马哪,而且回燕京也方便!” 金兀术心中怒骂:“都跑到这来啦!这个该死的家伙,把我追得差点找不着北!”他指着山下的杨再兴说道:“这小子是认准我啦,咬住就不放!你们给我记住那个家伙的模样,以后如要见到定要给他好看!” 金兵们均想:“还下次呢,这次能逃得了就不错了!” 金兀术道:“咱们现在得暂避敌锋。兄弟们,别休息了,咱们去冀州!” 这条小路隐在树林之中,是一条本地人行走打柴的小路,外地人很少知道,金兵人少,他们一隐入树林,七拐八转地绕起小路来,骠骑兵还真不好找。 杨再兴带兵追上了山,本来刚开始还能见着远处的金兀术,可进入了树林之后,绕来绕去,竟把骠骑兵们绕迷糊了,金兀术也不见了! 眼看着唾手可得的胜利就要飞走,杨再兴心中着急,叫道:“兄弟们放箭,放火箭,给我烧林子,把那头金母猪给我红烧了!我看他出来不出来!” 副将在旁劝道:“树林这么大没法烧干净,而且就算咱们放火,也是在金兀术的后面烧而已,又不能真烧到他,只会让他跑得更快!” 杨再兴静了静脑子,道:“你说得对,放火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咱们的兄弟都跟上来了吗?” 两人一齐回头查点人数,这时的骠骑兵跟上来不到一万人,后面的还在往这个方向跑,杨再兴问道:“谁认得这里的路?” 士兵们一齐摇头,要是知道路,不就追上金兀术了吗,还用得着在这里绕圈! 杨再兴也知这个话问得有点儿多余,又问道:“离这里较近的金军重镇有哪些?” 这回可有不少人知道了,纷纷道:“一个是邯郸,可咱们已经跑过了,再往北走的驻兵重镇是冀州,估计金兀术一定是往哪里跑了!” 杨再兴点头道:“很好,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行!兄弟们,兵发冀州!” 副将急道:“可邯郸和冀州之间还有好多城池哪,咱们不占领啦,这些可也是功劳啊,而且还好立!” 杨再兴笑道:“后面的便宜事就让那个放炮打咱们的混蛋捡吧,等都元帅到来,我要告那混蛋一状,竟然放炮乱打,真是混帐透顶!” 骠骑军简单地休整了一下,随后直接便兵发冀州,路上遇上州府,绕城而过,并不进攻。第二路先锋木合它尔则引兵进攻邯郸,去收拾金兀术的残兵败将。莫启哲的骠骑大军本部也借先头部队的得胜而进入河北,横扫大小城池。 杨再兴带兵急赶,终于在金兀术的后面来到了冀州城下。 杨再兴是南方人,见惯了精致美丽的南方城市,这是他头一次来到北国,也是头一次遇见北方的军事重镇。到了冀州城下他才发现到底什么叫军事重镇了,这冀州哪里是个只供百姓休养生息的城市,它根本就是一个大号军营嘛,城墙又厚又高,护城河的宽度几乎赶上了汴梁的,要拔此城,至少需要城内守军的五倍部队方可! “这可如何是好,这不是开玩笑吗?我还以为这冀州只不过是个屯兵的城市而已,怎么竟会是个大兵营?咱们这点人马也没法攻下它来啊!”杨再兴望着冀州城墙呆呆地说道,他手下的军队已不足两万之数,更因为追敌追得太急,此时已是人困马乏,再也无力攻下这座北地名城了。 河北一地自从后晋石敬塘割让给辽国之后,一直都再未划入南朝的领地,从后周开始一直到北宋的太宗皇帝赵光义,历年派兵北伐,与辽国争夺此地,辽国也是每次均集结全国兵马与北宋争夺,为了这燕云十六州,两国不知打了多少次恶战,不知死了多少士卒。 辽国把燕云之地当成是南侵的大本营,居高临下地控制着与宋国的战场,而金国建立后更是将此地当成是守护上京的门户,这种军事战略重地当然要好好经营,是以燕云十六州个个城高河宽,易守难攻。杨再兴想仅凭一个遭遇战的胜利,就要并吞燕云,那简直是开玩笑一样,属于白日做梦之举。 杨再兴见了冀州城这般坚固,情知难攻,心中便非常着急,这可怎么办?他这是头一回遇上攻城战,没什么经验,只好问手下带兵的将军们。 杨再兴道:“我们这点兵马,要想攻下此城看来太难,可要是就这么撤兵,也太丢人了些,各位兄弟有什么好办法,快点儿说出来一个,大家合计合计!” 副将道:“不如咱们就在城外下营如何,等后面的部队上来再做计较?” “我说什么丢人呢?不就说这个呢吗!咱们一路之上,一城未拔,只顾着追金兀术了,可追到了他,却无法抓住,这要是让后面的兄弟们知道了,不得笑掉大牙!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追,多攻些小城,那样面子上还好看些!”杨再兴有点儿后悔,自己太莽撞了,战争中要想的事太多,自己急功近利,犯了兵家大忌,竟到了这进退两难的地步。 这时一名契丹籍的万夫长说道:“这冀州城我倒是熟悉,它确实难攻,可咱们也犯不着主动强攻啊!只需把金兵引出城来决战既可,这样他们就不能凭借城墙了,失了这个优势,一切就都好办了。我猜他们的军队不会多过我们,野战一开,我军大有获胜的机会啊!”“这个主意不错,可金兀术又不是个笨蛋,我们也没什么好办法能让他一定出战啊!”杨再兴大感头痛,他可没有莫启哲那种眼珠一转,妙计连连的本事。 副将这时也笑道:“都统你看,现在正是秋高气爽之时,田里的庄稼都成熟了,因为咱们来得太突然,金兵还没来得及把粮食收割回城,他们刚刚被我们骗了大批军粮,想必城中存粮不会太多,所以这田里的庄稼便成了他们的命脉,只要我们在城外大打草谷,嘿嘿,他们想不出来也不行啦!” 杨再兴闻言大喜,他眼望冀州城外,果然如此,他是带兵追得太急,可正因为追得太急,城里的守军便没做好应战的准备,这城外大批的粮食都还没有收割,冀州是屯兵之地,城外粮食自是军粮,这要是把它们给抢了,城里的金兀术不得气死也得饿死! “好计,好计!咱们这就去打草谷!”杨再兴什么都是第一次,他还不知道打草谷这事意味着什么,只以为打草谷就是割粮食而已,听到属下这样建议,当即就答应了,也不列阵攻城,直接便命令军队开始行动,在冀州城外进行打草谷。 骠骑军一听可以行劫,都是大喜过望,他们来得快,这冀州城外的老百姓还没逃跑哪,遍地金银,到处都是富户,这一大规模的抢掠,那可不是要大发特发了吗! 古时所有的军队都是一样,无论平常军纪有多么的严,可一旦上官表示可以任取财物,那还有什么客气的,不要以为莫启哲的骠骑军有多么的善良,他们也喜爱那黄白之物,一听可以正大光明的抢劫,谁还肯当正人君子啊! 冀州城外眨眼的功夫便是鸡飞狗跳了,骠骑兵什么队形也不列了,四下乱跑,遇村劫村,逢镇掠镇。等杨再兴明白过来,原来所谓的“打草谷”竟是军队集体抢劫的时候,冀州城外的乡村已被抢了一半,老百姓为了保卫家园,纷纷拿起刀枪进行抵抗。燕云之地民风强悍,百姓家家有刀,这一殊死抵抗,登时便把骠骑军打了个够呛,一面既要注意城中金兵动静,一面又要镇压百姓的反抗,还未等与金兀术的大战开始,骠骑兵便开始减员。 杨再兴见弄巧成拙,没引出金兀术,倒使自己陷入了人民战争中去,他可急得快疯了,连连责问属下将领“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打草谷吗?怎么打到老百姓家里去啦?” “这就是打草谷啊!”将领们也感情况不妙,可还要强词夺理一番,一个个都说道:“我们这是为了削弱城中金兵的实力,让老百姓没法去支援他们。至于抢老百姓向老百姓借钱之事,这个嘛是因为地里的庄稼又没长脚,也跑不了,所以兄弟们想先拿了浮财,然后再去收割” “够了,都别说了!”杨再兴怒到了极点“你们怎么不告诉我打草谷就是抢劫啊,我还以为是收庄稼呢,这回可好,惹下大麻烦了!都元帅要是知道咱们干了这事,那还不得把咱们全都军法从事啊!”属下将军们也都是急得冒汗,他们还以为杨再兴知道什么叫打草谷呢,这回可好,杨再兴一推六二五,竟说不知道什么叫打草谷,这责任岂不是要他们担?这种时刻,将军们的机灵劲儿全来了,一面急招自己的军队回来,一面叫人把抢来的财物快快还回,可别把事情越弄越大! 忙了个头顶冒烟,杨再兴一连处死了好几个抢劫时候杀伤百姓的士兵,这才好不容易把冀州城外百姓的民愤给平了下去,可老百姓也不相信骠骑军是什么纪律严明的军队了,纷纷拖家带口的向城中避难。 杨再兴不敢再祸害地方,只好下令城南下营,与城中的金兀术对峙。 城中的金兀术见杨再兴劫掠地方,他不但不派兵救护百姓,反而高兴得哈哈大笑,对方那个将军还真搞笑,你抢了就抢了呗,打起仗来军队哪有不抢掠地方的?有趣的是那个将军竟还把抢来的东西又还了回去,他是不是迂腐的书读得太多了,把脑袋给读坏了!怪不得南朝总也打不过北国,就这些带兵的将军这么个打仗法,哪还有能打赢的? 打仗当毫不心慈手软,对待敌方无论是兵是民,都应尽数杀光,以弱其国,就象大金对待辽国一样,这样才能长治久安!金兀术为人残暴,他可不把爱惜百姓当回事,反正这些百姓也不全是女真人,死几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女真人,但投降了莫启哲也是罪该万死,统统该杀!他一面放百姓入城,用来增强守城的实力,一面又怕其中会混进来骠骑军的斥候,是以派出金兵对百姓严加审查,如有可疑之人,就地格杀,财产充公! 百姓祸不单行,刚受了城外骠骑兵的兵灾,现在却又受了城内金兵的兵灾,罪受得大了,都恨死了金兀术,本来进城是想寻求保护,可没成想,这金兀术比骠骑军更坏,骠骑军知道错了起码能改,把财物还回来,可金兵不但借搜查之名吞没财物,如要不给,他们便以种种罪名来杀人,这简直比强盗还不如,纯粹是一个祸害百姓的魔鬼! 城内城外的军队都不互相挑战,骠骑军忙着去收割军粮,金兵忙着敲诈百姓,但两方的领兵将军倒是都向自己的上司发出了求援的军报,莫启哲和金国上京朝廷各带大军来援,随着两军数量的大增,骠骑军和上京的大会战就要开始了! 莫启哲在得到杨再兴的军报之后,非常的生气,一支军队要想百战百胜,就必须要有百姓的支持,否则就算一时占有了土地,也不可能保得住,他在临安的时候便意识到这点了,幸亏杨再兴及时改正了错误,要不然他再喜欢这员勇将,也得将他军法从事,他可舍不得杀掉这么能打仗的手下! 莫启哲决定不能再让打草谷的事发生,向所有的部队下达了不许抢掠的命令后,他想起了岳飞,这位名将的军队曾有“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军纪,自己也曾跟岳飞提起过这个,他莫元帅虽然及不上岳元帅,但有了好的老师,便应当好好效仿。 莫启哲命令手下把这条军规绣成大旗,从此取代他的猛安谋克战旗,以后每次行军打仗时,都要把这面战旗抬到最前方,取信与各地百姓。 第二路先锋木合它尔一战便击溃了金兀术败走邯郸的军队,邯郸刺使见骠骑军兵锋太锐,放弃了守卫,率众投降,向莫启哲献出城池。莫启哲对降官好生安慰,人人加官进爵,但加的官都是汴梁的官位,所以这些原金国官员要想继续作官,都得迁到河南去。 莫启哲用这种升赏方法,撤换了占领地区所有掌权的官员,这时汴梁的萧仲恭也派来了第一批科举选拔出来的进士,莫启哲随即把他们安插进河北各大小城市,巩固了新占地区的统治。 安排好了邯郸地区,莫启哲不再停留,提兵继续北上,向金兀术所在的冀州进发,大军所到之处,大小城池都开城门投降,这些小城都没有太多的驻兵,当官的便都以保全城中百姓为名,向莫启哲献城。 那面新做的战旗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得到了原辽国百姓的鼎力支持,而女真族的百姓见骠骑军是以扶立正统皇帝为借口起兵的,虽然人人都明白骠骑军实际上是抢地盘儿来的,但借口找的好,他们也无话可说,反正不管是叔爷当皇帝,还是侄孙称万岁,都是完颜家的事,老百姓只管穿衣吃饭,不管别人家的闲事。 骠骑军没有遇到多大的阻力,便开到了冀州城外,离城五里之处,二十大军安营下寨,做好了攻城的准备。 莫启哲见到杨再兴后,臭骂他了一顿,让他戴罪立功,亲自下田去割庄稼。 望着冀州的城墙,莫启哲问韩企先道:“你看这城怎么样?照我说,大炮好象轰不掉城墙,顶多是用炮火压制住城上的金兵,咱们的队伍还得登城作战!” 韩企先道:“冀州城的城防还算不上顶尖呢,都元帅你要是看了燕京的城防,那才会大吃一惊呢,其实象这种战略要地,如要攻占都是要以牺牲大量士兵做为代价的!当初金国兴兵攻打燕京的时候,大辽的守将贪生怕死不积极防守,以至失城,可即使这样,金国还是付出了一半的精锐部队,这才能得胜入城,由此可见燕云之地是多么的难攻了!” 莫启哲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道:“那个燕京不就是北京吗,它有没有过被攻占的例子?好象很少,被南方来的军队打下来,似乎只有明太祖的军队做到了,嗯,李自成的军队也打下来过。辽国失了燕京亡了国,以后的金国失了燕京也亡了国,元朝和明朝也是如此,正是谁占了燕京谁就能得天下,我可也是从南方来的将军啊,我能不能打得下这座历史名城呢?”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七十六章计取燕京下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他道:“用以牺牲士兵为代价的强攻绝对不行,我们的军队不是以打下燕云十六州为军事目地的,而是要直击上京攻破金国,所以任何会使军队损失过大的战术都不可取。咱们的大炮攻击力还不大,这个必须要加以改进,要研制开花弹如果研制不出来,就多造些大炮,我本以为这些就够了,现在看起来远远不行啊!别说燕京了,就连冀州都难打。” “大炮的事以后再说不迟,可现在咱们还得要进攻啊,总不能围着不打,用围城战术吧!那样岂不是正合了金兀术的心意,时间一拖起来,金国的援兵可就要到了啊!”莫启哲眨巴了眨巴眼睛,问道:“金兀术现在在冀州,那燕京是谁在守着哪?” “不清楚,谅也不是名将,否则咱们的斥候一定会把他写进军报中的。” 莫启哲双手一拍,笑道:“这不就得了,现在燕京兵力空虚,守城的又不是金兀术本人,这种好机会千载难逢啊,机不可失,趁金国的援兵还没到,要下燕京就得看这次了!” 韩企先看着莫启哲道:“都元帅这招叫‘围魏救赵’,是古代兵法大家孙武用过的方法,这原本是极为平常的招术,但一在都元帅手里使出,凡招立变奇谋啊!”莫启哲哈哈大笑,道:“老韩,你老毛病又犯了,又开始拍起马屁来,咱们自己兄弟,这个马屁不用总拍!再说这招算不上是围魏救赵,只是趁对方兵力空虚之际捡便宜而已。” 顿了顿又道:“对了,再兴抢了这里的百姓,这可不行,这会失去民心的!这样吧,等打下了冀州,我免这地方十年的税。” “这个方法不错,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这个作战计划一经制定,骠骑军立即行动起来。莫启哲给杨再兴留下了五万兵马,骠骑军一旦向燕京发动总攻,金兀术必定在冀州坐不住,说不定便会带兵返回,莫启哲命令杨再兴不可轻易攻城,单等金兀术出城,然后跟他打野战,人多打人少,想必败不了! 杨再兴下令军队在城北下营,其他三个方向都不驻兵,摆明了是告诉金兀术“俺们不围你,你出来吧,咱们再较量较量!” 莫启哲则带兵继续北上,向燕京进发。 莫启哲和金兀术在河北开打,金国朝廷这时也和蒙古开打了。 西夏皇太子李佑仁被河北的地方官救下来后,他没脸再在去汴梁了,留下了几个西夏的斥候调查此事,看看是谁那么胆大包天,竟敢剃了他的光头,然后便带着侍卫跑回了西夏。这时西夏也集结好了大军,要和金**队汇合,去共同讨伐蒙古。 西夏皇帝儿子不少,年纪也差不多,李佑仁虽是老大,但也没有太多优势,母亲家族势力也不强,他要想保住太子之位,不被其他兄弟抢去,就必须要做出个样儿来,得到父皇的重视,要不然被废是早晚的事! 李佑仁去了金国这一趟丢的人太大了,国内反对他的大臣群起而攻之,非要他下台不可,李佑仁极力为自己争辩,表示自己绝对够资格当太子,他怕父皇听了朝中大臣的话,真的把他给废了,于是便主动请缨,要求出征蒙古。皇帝对这个长子失望归失望,但还是对他很好,也希望李佑仁能建立功勋,堵住朝中大臣的嘴,便答应了他的要求,派了一名能征惯战的元帅做他的副手,率领西夏三十万大军,赶赴金国边境战场,去和合不勒作战。 可是当西夏军队在开出西夏边境,但还没有到达金国战场之际,偏巧这时莫启哲起兵进攻河北,李佑仁一听这个冤家对头造了金国的反,他还挺高兴的,这回可有借口打这个混帐东西了!莫启哲带着上万士兵袭击他的事,早就被西夏斥候查清楚了,这么大的事根本瞒不住。然而莫启哲是金国的强藩,李佑仁平常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可莫启哲一造反,这报仇的机会便来了。 李佑仁命令西夏军队暂时不要赶到金国边境了,先跟着他去河北打莫启哲,为自己报仇。因为西夏已与金国结成同盟,所以他领兵进入金国作战,属于助友平叛而非两国开战。虽然领兵的元帅竭力反对,认为西夏不应搅进金国的内战中去,可李佑仁就是不听,执意要去“帮助友邦”顺便报仇。他是太子,元帅虽然生气不满,可也不能把他军法从事,只好由着这位未来的西夏皇帝耍性子,大军绕道进了河北,去打莫启哲。 金国朝野上下在得知李佑仁自作主张地帮着平叛,都是气得吐血。原来,金国并不认为蒙古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对手,所以在大军未到前,地方守军便向合不勒发动了进攻,但没成想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这些蒙古人打仗也太厉害了,金国地方军不但没打过他们,三战三败之后,竟让合不勒的军队打进了金国本土,占领了边境的好几处州府。 金国举朝震骇,这蒙古要是打进黑龙江,哪不就是要灭了金国吗?金国灭过辽国和北宋,他们可知道被人攻进本土意味着什么,完颜吴乞买立即下令,让完颜宗翰带兵出征,他们和西夏一样也集结了三十万大军,前去征讨蒙古。可完颜宗翰刚带着军队出发,就传来了莫启哲造反的事,这下子吴乞买可上了火了,南北同时做战,使金国陷入了危机。 金国大臣都说莫启哲还不算可怕,可怕的是蒙古人,所以应当先摆平合不勒,再讨伐莫启哲,这样时间上来得及,吴乞买也同意了。可谁知西夏开出来的大军,在李佑仁这个呆瓜太子的率领下,跑去帮金兀术平叛去了,竟没去蒙古战场! 吴乞买这个气啊,西夏怎么出了个这样的太子,完全没有全局观念,犯了这种重大的军事失误,就算你和莫启哲有仇,也不能拿国家开玩笑啊,一个弄不好,两个国家全有亡国的危险! 金国朝廷迅速做出反应,以金国一国之力和蒙古开战,恐怕要打持久战,这可不行,只能先解决弱的,再打强的。山不来就我,只好我去就山,吴乞买决定御驾亲征,带着戍卫上京的四万禁卫军亲征莫启哲,这是金国最后的军队了,他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快速解决莫启哲,然后带着西夏和金国联军反身再征蒙古,彻底终结金国所有的内忧外患。 就这样,金太宗带着四万禁卫军从上京出发,向燕京开赴,准备和西夏军队一齐平掉莫启哲。 莫启哲带着他的大军赶到了燕京城外,他本来对燕京的城防有所预料,可没想到宋时的燕京竟这么个**,几乎跟汴梁差不多,他的十几万军队要想把燕京完全包围都做不到! 没有其他办法,莫启哲只能命令炮兵部队支起大炮,向燕京城里没日没夜的狂轰滥炸,可要是想迅速占领却是没有办法。 几日来,骠骑军毫无战果,莫启哲心中焦急,这一日清晨,他带着心腹大将登上营外一座小山,向燕京城里了望。 看了一会,莫启哲叹道:“这燕京城都这么难拿,想那上京就更难了,金国援兵不知有没有来,要是再来一批援军,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韩企先道:“援军金国是一定会派出的,咱们只有趁援军未到之前,拿下燕京,这样才能掌握战争的主动权!” “可怎么个拿法呢,犯愁!这燕京好象比汴梁和临安更难打!”看城防有点看累了,莫启哲扬头看了看天,这时天上飞过一大群鸽子,翅膀带哨,飞过的时候,唿唿做响。 “这是燕京人养的吧?燕京人特别爱养鸽子,我以前在电视上以前听说过。”莫启哲指着鸽群道。 韩企先笑道:“这可不是燕京人养的,这是咱们的军鸽啊!这次出征特地带了不少,用来传递紧急军情的!” 莫启哲道:“哦,这是咱们的啊,怎么会这么多,有多少军情要传啊,根本用不着这成群的鸽子!” 韩企先摇头道:“用得着的。都元帅你想,鸽子又不是人,它们很容易遭到天上老鹰的袭击,有时半路上就被吃掉了,根本回不了汴梁。这样的话,咱们就得多准备些,而且为了预防军情泄漏,军鸽有时会被敌方射下来的啊,所以一份军报往往要分开几份写,就算是敌方抓住了其中一只鸽子,也得不到完整的军情。那么鸽子的数量自然就要多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莫启哲点头微笑,这是古代的军情传递啊,原来是这么防止泄漏的!他道:“那咱们是不是有时会写些假情报啊,就象间谍战一样,送些假情报让敌军上当啊?” “假情报?”韩企先想了想,道:“没有,咱们从来不写假情报,军鸽传的都是些重要的军情,是要将军收到后立即执行的,不可以是假的。鸽子又不是人,万一它们没把假情报送到敌方手中,而是直接飞回了家,那不糟了吗!它们可不会向自己人解释军报到底是真是假,如果那个收到军报的将军,把假的当成了真的,然后去执行,那不是倒坏事了吗,会给咱们自己的军事部署带来混乱的,所以军鸽传信必须是真实的,除非事先约好,哪些情报可信,哪些不可信,要不然这玩意可没法分出真伪来。” 莫启哲道:“要想情报不泄漏其实也简单,只要事先做出一套密码咦,你说军鸽传信都是真的?咱们如此,那金军呢?” “都是一样,这个还能有什么分别吗?”韩企先笑问道。 原来这时候的人还没意识到间谍的重要性啊,送假情报给敌方这种现代常用手段,在古代战争中竟未得到大量使用!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成了,这燕京我有办法拿下了,不费一兵一卒,我就能把它的城门弄开,你们信不信?” 韩企先立即点头道:“信,都元帅说能弄开就一定能弄开!”嘴上这么说,可脸上的表情却是不信,这帮燕京守军宁可挂免战牌当胆小鬼,也不肯出战,城门说不定早就堵死了,连大炮都轰不开,不费一兵一卒就想攻克,除非是天上神兵下凡,否则世间凡人是没什么办法的。 莫启哲指了指天空,道:“看到了吧,就用它们!” 骠骑军将领和韩企先一个想法,都认为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攻下燕京,这时一见都元帅指天,心中都想:“难道大哥真有呼风唤雨的本事,能叫下天上神仙来帮忙?”抬头看去,天上一个神仙也没有,有的只是那一群鸽子。 韩企先道:“谁们啊?是神仙吗?都元帅真有本事!”肯定不是神仙,可莫启哲出的主意,即使再馊,你也得说它是香的! 莫启哲道:“咱们怕金国的援兵到来,可城里的守军想不想援兵到来呢?” “当然想啦!我估计他们盼援兵都快把眼睛盼穿了!” “那如果有人告诉他们援军到了,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哎呀,那可不妙了。不过估计金兵得乐疯吧!”一提打仗,韩企先的脑筋立马儿灵活起来“如果来的援兵多,城里的金兵便会出城作战,给咱们来个里外夹击,如果援兵少的话,他们会开城放援兵入城,助他们守城。咱们没法完全包围燕京,要是援军非要入城的话,咱们还没法阻止哪!这事可够麻烦的!” “招啊,这不就得了,咱们没法阻止援兵入城,大家都明白,可咱们干嘛要阻止他们入城呢?嘿嘿!”莫启哲发出了他只有在出坏主意时,才会发出的冷笑。 援兵到啦!众将军一齐大惊,真是倒霉,怎么来得这么快! 莫启哲一调马头,向山下驰去,大声道:“金国大佬们不总是瞧不起我吗,说我是个骗子混混,今日就让他们知道知道骗子的手段!” 燕京城里的守城大将可不是个平常之辈,所谓“不平常”是指他的出身极好,他是金国的龙虎大王突合速,也就是燕京的正经领主,就象汴梁的领主是张邦昌,而镇守使是莫启哲一样,金兀术只不过是朝廷派来守城的,但这个龙虎大王并非傀儡。前些时候,金兀术带兵前去攻打莫启哲,他就认为不妥,燕京总共才六万军队,金兀术一下子就带走了三万,给他留下这点人也不够啊,是以他对金兀术大为不满。果不其然,金兀术没打过杨再兴,他自己没回来,莫启哲倒来了,而且还带来了漫山遍野的士兵,突合速这个急啊,这燕京是他的领地呀,万一要是失了,自己岂不是要无家可归了么! 一连发出了几十封求援军报,突合速向上京求助,可上京方面一直没动静,莫启哲这方动静倒挺大,成天放炮。突合速整日唉声叹气,盼着吴乞买能发兵来援,盼星星盼月亮的,这一日终于盼来了消息,从上京飞来了军鸽,一连几只,告知他从中京派出了一支援军,日夜兼程地赶来了,估计今晚就能到达,不过人数不多只有二万,无法和他反攻莫启哲,只能助他守城,所以今晚军队到来之时,让他开城门迎援军入内。 突合速虽嫌两万人太少,可既然中京能派出援兵,想必西京和上京的人马也快到了,这就好了,人数一多,他就不怕莫启哲了。军鸽传递的消息假不了,至于为什么以前的军报没收到,可能是那些鸽子都被人射下来烤了吃吧!这几天莫启哲的军队收拢战线,把军队都集中到南边去了,北方无兵围困,这几只鸽子想必便死里逃生,进入了燕京。 终于来救星了,突合速心中狂喜,因为援军今晚就要入城,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去证实这消息的可靠性了,连忙做好迎接准备。可骠骑军一点不识趣,这一日从下午到傍晚,没完没了地放炮攻城,搞得金兵一点喘息时间没有。突合速无法,只好命令军队向南城集结,告知守城将军,一定要守住城墙,只要过了今晚,便一切好说了。而他自己则亲率心腹上城北迎接援军入城。 这一夜,月光明亮,城外二三里处都能看得清楚,突合速登城远眺,只见远处一支大军正向这边飞驰而来,旌旗招展,打得正是西京镇守使的旗号,西京镇守使亲来援助啊,真够意思!突合速感动得不得了!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援军盼来了!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七十七章误打误中上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突合速正高兴着呢,忽听身旁一名将军叫道:“不对啊,这事不对!这些人好象不是咱们自己人啊!”怎么不对了,他们是西京镇守使的军队没错啊!突合速问道:“有什么不对的,这是西京派来的援军啊,没错的,那旗上写着呢,怎么会错?” 这名将军急道:“那封军报呢,大王你有没有带出来?” “没有,寡人身上从来不带那些累赘东西!”身为龙虎大王,哪能带那些玩意。 “哎呀,大王,你怎么不把它带出来啊!”这名将军叫道:“那封军报是上京朝廷送来的吧,让中京派出援兵来?” “废话,军队调动自然要上京出手谕,要是谁都能把军队调来调去的,那不都成了莫启哲了么,随便派兵过境,那叫造反!”突合速说起朝廷的规章制度,头头是道,比谁都清楚。 “是啊,正因为军队不能随便调动,那么那么中京派出的援军怎么打出了西京的旗号?!”这将军大叫着说道,大王你好迷糊啊,说话说什么都挺明白的,可怎么一做起事来就糊涂了! 这将军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中京赶来的援军怎么打起西京的旗号啦! 突合速冷汗登时就冒出来了,他结结巴巴地道:“是不是咱们记错了,那封军报写的就是西京啊?那封军报呢,快拿出来再看看,到底是中京还是西京!” 身旁的将军几乎一齐晕倒,你问谁哪,那军报不是在你那里吗,怎么反倒向我们要起来了? 突合速盼援兵都快盼疯了,他这时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道:“可能是西京也派了援军吧,他们的军报咱们没收到而已!” 这时,金军中的将军们一齐叫道:“不可能!中京派出的援军说今晚便到,可援军在哪里?反倒是西京的援军到了,世上哪有巧到这份儿上的事情?这是打仗,来的很有可能是假冒的敌军。大王,大意上当不用多,只要一次就能断送了性命啊!”突合速一咬牙,他也知道现在事态复杂,如果不当机立断,恐怕就要有城破人亡之危。他下令道:“不管到底是不是西京的援军,今晚都不能放他们入城,宁可得罪了他们的镇守使,也不能叫燕京陷入险地!” 城下来的到底是不是西京的援军啊?当然不是。他们是冒充金兵的骠骑军,而且领兵的正是莫启哲本人!而且他们这支军队也不是两万人,而是五万,莫启哲怕入城之后攻占不易,是以多带了些人! 莫启哲放出的信鸽其实并没有把假情报交到突合速手里,这些鸽子是汴梁带来的,把它们放飞后,它们没往城里飞,只在城上转了一圈,便飞回汴梁去了!莫启哲的完美计划出现了脱节,没能成功地完成第一步。 无巧不成书,他们的信鸽没进城,可上京的信鸽偏在这时到了突合速手里,原来上京朝廷确实下了旨意让离燕京较近的中京,派一支军队赶来增援,而这支两万人的军队也正好要在今晚入城!莫启哲误打误撞,竟赶在了中京援军的前头,到了北城城门。 莫启哲向城头观望,怎么回事?城上此时并非静悄悄,明明是有人啊,可他们为什么不开城门?难道是识破了老子的妙计,这帮金兵很聪明啊,一点不笨!他们是怎么识破我的奇谋妙计的? 他转头问耶律玉哥道:“他们为什么不开城门,难道是看出了破绽?咱们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没有啊!咱们伪装得极好,除了每人胳臂上系了一根白布条之外,和金兵一模一样,全无分别啊!”耶律玉哥也很惊讶,不上启哲大哥当的人可不多啊,这燕京守将非常的聪明,简直可以称得上名将了,竟然拒不上当! “糟糕,计划失败,一定是燕京方面将计就计,也想给咱们来一下子狠的!”莫启哲一见情况不妙,没骗开城门,他可有点急了,眼珠连转,可却啥计也没想出来,只是想着是不是要上前和守将侃侃大山,把他侃晕,侃得城门大开,放自己入城!不过,要是城上突然放下一支冷箭,伤了老子怎么办,那可就不值得了! 正进退两难之际,耶律玉哥道:“大哥,要不然咱们强攻吧,反正已经来了,总不能就这么撤回去!” “不错,来都来了,哪能空手而归,叫兄弟们准备,强攻入城!”莫启哲下令道。 骠骑军将士一听事情败露,被人揭穿了,那再伪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把手里的西京大旗往地上一扔,纵马向城下驰来,抽刀向突合速等人叫道:“快快放下吊桥,迎接俺们入城!他奶奶的,开门开得慢了,惹得大爷们恼火,进城之后,把你们的脑袋统统砍下来当球儿踢!” 城上金兵一见骠骑军撕下了伪装,这就要攻城,他们一面搬动滚木擂石,一面也叫骂回去,算是给自己这方壮胆! 金兵为数不多,为了守住南城骠骑军的猛攻,突合速把军队都调到那里去了,本想着这边没什么意外,却不成想出了这码子事。他为人也叫干脆,见到双方破脸,立即命令手下放箭,防止骠骑兵强渡护城河。 一阵羽箭射来,骠骑兵纷纷勒马撤后,大叫道:“吆喝,你们胆子不小,竟敢和我们比弓箭的厉害,要比射箭谁还怕你不成!” 要论弓箭,骠骑军天下第一,他们放的可不是平常羽箭,而是点着了的火药啊!骠骑军个个都是弓箭手,挽起强弓,把成千上万支冒着白烟的火药箭射到了燕京城头。金兵们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啊,又冒烟又会爆炸的,一时之间竟无法应讨,只好躲在城垛之后,可火药箭威力奇大,即使他们躲了起来,一样能炸伤人。 突合速被手下将军护着逃进了城楼,这位龙虎大王这时也不威风了,只是一个劲儿地问手下道:“怎么办,怎么办?援兵不来,敌军到先来了!各位将军你们可不要丢下我不管啊,万万不可投降,想想我平日对你们不薄,这种时候” 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城楼上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砰砰连响,楼顶上先是尘土震落,而后瓦片也开始向下掉,火药箭炸穿了楼顶,射了进来。突合速吓得“嗷嗷”大叫,也顾不得对手下将军说教了,双手抱着头逃出了城楼,这时候城上已经是一片火海,火药箭点着了堆放在城头的滚木,这些大木头还没等去砸骠骑兵,倒先把金兵烧了个够呛! 莫启哲见城上金兵被修理得差不多了,便下达了登城的命令,骠骑兵取出了攻城用的云梯,往护城河上一架,这就要过河了。忽然,后军疾奔来一名斥候兵,对着莫启哲大声叫道:“都元帅大事不好啦,北边来了一队兵马,看旗号是中京的金兵!” “啊!什么中京来的金兵,他们是怎么来的?”莫启哲感到有点发蒙,难道说城内金兵真的识破了自己的妙计,反而来了个将计就计,城里城外的想给我来个里外夹攻?乖乖隆得咚,流年不利,真叫点儿背! 莫启哲问道:“对方有多少人马?” “两万!” “啊,这么肯定!你怎么数出来的?”耶律玉哥惊问道。这晚虽然月光明亮,可也没亮到能数清敌方人数的地步。 “不用数的,这些金兵列的是战斗队形,两个万人队左右分开,互相呼应,所以不用数,一下子就能看出多少人来!” 莫启哲“哦”了一声,看来这是真正的金国援兵啊,他们赶到燕京增援,怕中埋伏,所以不敢以散兵队形前进,而是列阵行军,随时准备战斗! 他大吼一声:“停止攻城,全军列阵,敌军不到我们的一半,咱们打口袋战,全歼金军!” 骠骑兵也同赶来的金军一样,由各自的万夫长带领,迅速形成五个万人队,布好阵势,准备向远处的金军发动冲锋。正在这时,莫启哲又多问了一句:“这些来的金军发没发现咱们是冒牌的啊?” 那斥候立即答道:“还没呢,他们的斥候刚才也跑过来了,问咱们是哪部份的,兄弟们都说是西京来的援军,把他给骗回去了,不知他是怎么和上司报告的,估计就算发现咱们是假的,也要再确定一下吧!” 莫启哲忽地笑道:“不错,这黑夜之中,要想开战,当然要确定好了才能开打!很好,兄弟们不要两侧分开,都从一侧绕,绕到他们的后面去,一边绕一边叫” 想了想他命令道:“就叫城内的金兵投降骠骑军了,而且还和咱们这批来援的军队开打!兄弟们给我使劲儿的叫!” 骠骑兵得令后,不再打口袋战,而是一齐向后方急赶,口中大声叫道:“不好啦,不好啦,城里的部队投降啦!他们和骠骑军合兵一处,反过来打咱们啦!” 有的士兵更叫道:“他妈了个巴子的,咱们辛辛苦苦从西京赶来,想救城里的兄弟,没想到兄弟变仇人,反过来倒打咱们一耙,真是坏啊,没良心啊!”这时候,骠骑军中有的机灵一些的斥候已经明白了莫启哲的用意,催马向后面来的中京援军跑去,跑到跟前后大声哭叫道:“不好啦,城里的那守将投降了!他趁金兀术元帅不在的时候,通敌卖城,把燕京献给莫启哲啦!呜呜呜,我们是西京来的部队啊,本想去救城里兄弟的,没想到他们反过来打我们啊,我们死了好多兄弟!” 一个斥候兵更是来戏,他坐在战马上连连槌胸,叫道:“咱们千里迢迢的赶来,却被自己人打,这个惨啊,死了遍地的人,他们这帮叛军还拿火药箭射我们,都是骠骑军提供给他们的装备啊!不信你们去看看,到处都是大火啊!”中京来援的领兵大将名叫完颜麻里,是中京第一猛将,是以中京镇守使此次才派他前来援助燕京,希望能解燕京之围。他们这支军队来得可绝不算慢,一路上都没好好休息过,怕的就是燕京失守,那样骠骑军长驱直入,下一个要打的就是中京。日夜兼程的赶来,谁知还是晚到了一步,燕京的突合速竟叛变投敌! 完颜麻里心道:“龙虎大王真是糊涂啊,你投降了莫启哲,他能给你什么好处,就算他给你的再多,也及不上朝廷给你的万一啊!”他早看到了城头一片火海,心中焦急万分,人的注意力总是有限,不可能让他一边注意着战场,一边还能在黑夜中分出眼前这几个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到底是不是西京来的兄弟。骠骑军此时好就好在他们没跟金兵动手,所以混乱之中完颜麻里没分出敌我来。 他问道:“怎么回事,难道骠骑军入城了?哎呀,你们也真是的,一发现城池失守就赶紧攻城啊,还哭什么哭,哭有个屁用!哭能把城给哭回来啊?” 那斥候道:“我们西京的将军被人杀了,骠骑兵把他骗到城下,说有事要谈,可将军一到城下,他们便大放冷箭,把将军给害了!这位将军,你可不能再上当了,千万别听城头的话啊,他们都是骗你的,是想把你骗到城下,然后害了你啊!”他好心好意地提醒完颜麻里。 完颜麻里心想:“真是废话,既然知道了城中反叛,我当然不会听他们的胡说八道!”他道:“多谢这位兄弟提醒!你们失了主将,想必不可能发动有效的攻击,这样吧,你们先退下整军,待我前去会战骠骑军,给莫启哲点儿颜色看看!” 随即转头对着手下士兵喊道:“兄弟们,咱们被出卖啦!突合速那个混蛋投降了莫启哲!就让咱们冲上去,把燕京夺回来!冲啊,兄弟们,让莫启哲知道知道咱们中京勇士的厉害!” 金兵们也顾不得连日来的劳累,一齐举起手中长矛,叫道:“夺回燕京,杀光叛贼!”催动战马,向城下攻去。 这时城下进攻的骠骑军早跑了个干净,他们听从莫启哲的吩咐,把那些原本扔到了地上的西京旗帜又给捡了起来,连连挥舞,深怕后面的金兵看不清,至于放在护城河上的云梯,他们倒是一张也没捡起,人家骠骑军也是“好心”一会儿金兵攻城不也得用吗,给他们留着吧! 骠骑兵一撤,城上的金兵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突合速也跑到了城垛前,正想着指挥士兵们救火呢,忽见北面又跑来一支大军,来势汹汹,比刚才的骠骑军还凶悍!突合速大叫道:“我的天啊,还没完了,走了一批又来一批!兄弟们给我准备放箭,可千万不能让他们靠近城墙啊!”城上金兵再次拿出弓箭,向城下射去! 完颜麻里正带着兵往城下冲呢,还没靠近护城河,便见城上乱箭齐发,他心中叫苦,糟了糟了,看这个样子,燕京真失守了啊,苦也苦也,燕京一失守,中京也保不住啦! 他急令士兵立即攻城,啥也别说,就给我往城上杀吧!完颜麻里急了,城上的突合速也急了,月亮就在头顶上呢,而且还亮得不行,他又不是瞎子,城底下的军队打的是中京旗号,这时他也看清楚了啊! 突合速连忙叫道:“别射了,别射了!这回可能真的是自己人!” 手下将军被骗得怕了,劝道:“大王,你可千万别再信他们了,说不定这伙人也是假的!” “可万一要是真的怎么办,咱们总不能自相残杀吧!” “不如这样,咱们先停止攻敌,让他们领兵的将军过来说话,如果是自己人他不就过来了吗,把话先问清楚,再开城门不迟!可不能就这么轻信别人,让他们进城啊!”突合速道:“对,对!你们看,我都急糊涂了,是真是假,问问不就知道了!兄弟们大声喊话,让那个中京来的将军过来!” 城上金兵一齐喊道:“你们是中京来的吗?叫你们的将军过来说话!我们大王要问他!” 城下的完颜麻里心道:“嘿,好么,这就也要把我骗过去啊,当我是傻瓜,我一过去,你们不把我射成刺猬才怪呢!幸亏刚才西京的人提醒我了,要不然我还真得上了这个恶当不可!不行,我可不能过去!” 他也向城上叫道:“少废话,你们这帮叛徒,杀了西京的将军,这便也想杀我吗?兄弟们,别听他们的,给我继续攻城!” 城上金兵见喊话之后,城外不但没停止进攻,反而攻得更厉害了,都道:“原来这支军队也是假的啊,幸亏多问了一句,要不又得上当,放他们入城还不得把咱们都给杀了!” 突合速把手一挥道:“放箭,射死这帮大骗子!” 城上城下又是箭雨连连,打起了个不休。 带兵绕到中京部队后面的莫启哲见状,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绝了绝了,金兵自己人打起自己人了!好得很,刮刮叫,别别跳!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七十七章误打误中下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他下令道:“兄弟们,金兵自己人打得热火朝天,咱们可也别闲着!走,给这帮家伙们的大火上再添一把柴火,从后面攻打中京的金兵,给他们来个里外夹击!哈哈,真没想到,燕京的守军竟然中了邪,打起了援军,哈哈哈!” 骠骑军将士也是一齐大笑,这事真是乱七八糟到了极点,城门没骗开,倒是误打误中,要把金国来的援军给消灭了! 列好战斗队形,五个万人队的士兵齐声发喊,向城下的金兵发起了冲锋! 城下的中京金兵本来急援而来,都没带笨重的攻城器械,可好心的骠骑军给他们留下了啊,于是完颜麻里指挥士兵下马,就利用这些云梯开始过河,后面的部队也开始向城里放箭,用比城头守军猛烈十倍的箭雨反击守军。 这些中京来的金兵都恨透了突合速,他们一口气不歇,跑了大老远的路来救燕京,可突合速不感谢他们不说,还敢主动放箭伤人,这还了得,非要报仇不可!所有的仇恨都附着在弓箭上向城里猛射。 城头守军很快就守不住了,突合速看到大势已去,抽出佩刀就要自杀,身边将军们急忙把他救下,说了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话。护着突合速下了城,向城里跑,准备去找城南的守军,看看能不能杀出重围,投奔上京。 中京金兵这时已经攻上了城头,提刀大杀,鲜血迸流,人头滚滚,可是燕云勇士也不是好惹的,虽然己方人少,可个个不退缩,挥刀狂砍乱剁,与中京金兵对打! 正当金兵两方浴血奋战的时候,骠骑军冲到跟前了,他们取出了火药箭,搭上弓弦,向西京金兵射去。骠骑兵弓马娴熟,士兵们一边纵马冲锋,一边在马上大玩花样,有的放连珠箭,有的玩俯射,有的士兵不射箭,把马刀在手里乱舞,刀光闪闪,倒也十分好看。 中京金兵见后面的“西京”军队向他们冲来,还以为这些“友军”是来帮忙攻城的,心里正高兴着呢,忽然间遮天蔽月的火药箭飞了过来,完颜麻里和金兵们心中都想,这些西京的兄弟也太心急了些,离城墙还这么远呢,就着急放箭,这些箭也射不到城头上啊,太浪费了! 冒着白烟的火药箭象雨点一样落入了中京金兵的阵中,刹那间便是红花满地,火光烛天,金兵这才明白,原来这些箭不是攻城的,而是来杀自己的! 完颜麻里大惊,心道:“怎么回事,西京的兄弟不,西京的混蛋为什么放箭射起我来了?难道是弓箭手太嫩,准头太差,误射了我军?不对啊,就算准头差,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吧!”他做梦也没想到,城外的才是敌人。 突然,一支火药箭射到了跟前,哪里是准头太差,简直是准得不得了,那箭对着他的胸膛尖啸着飞来!完颜麻里急忙一提马缰,跨下战马人立了起来,为他挡住了这致命的一箭。这火药箭和其它羽箭不同,它是会爆炸的啊! 箭一入马体,战马还没向地上倒去呢,那系在箭杆上的火药筒便炸开了“砰”的一声大响,把战马前胸炸开了个大洞,鲜血狂溅,虽然伤口在战马的前面,可飞溅出的鲜血仍是迸了完颜麻里一脸,大叫声中,完颜麻里和战马一齐摔倒在地。 这完颜麻里可是勇将,身强体壮,落马之后,立即便爬了起来,顾不上膝盖的疼痛,他向手下士兵叫道:“不好,西京的军队也叛变了!”士兵均想,定是如此,要不然他们疯了么,竟打起自己人来! 一定是西京的军队失了将军,又没救下燕京,士兵们怕回去后受到责罚,所以便哗变了,他们想拿我的人头去向莫启哲请功,让他们也加入骠骑军!真是糟糕,突合速拿燕京讨好莫启哲,西京的军队又想拿我的人头去讨好他,这个莫启哲算老几啊,为什么大家都要巴结他呢! 骠骑军冲入了中京金兵阵营,挥刀暴砍,后面的金兵登时被砍掉一片,惨叫声不绝于耳。踩着遍地的尸体,骠骑兵包围了后面金兵的一个万人队,以五打一,速战速决。 激烈的战斗中,金兵阵亡人数疾增,眼看着这种情形,完颜麻里也明白了,今天他想不死也不行了,可身为勇士,即使要死,也要先杀个够本才行! 他对跑来扶他的副将道:“西京兵马太多,又堵住了退路,咱们没法离开了!现在只有攻进城去,把那个突合速干掉,让他后悔投降!反正我是不会投降的,血战到底!” 副将点头道:“只有突合速这种胆小鬼才会投降,咱们都是中京的勇士,岂能供莫启哲驱使!” 命令传了下去,中京金兵号角声起,金兵们不再和骠骑军缠斗,都纷纷向城墙涌去,而骠骑军也乐得两伙金兵火拼,见他们不和自己作战,倒也并不过于紧迫,和金兵保持住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已经登上了燕京城墙的中京金兵,仗着人多,解决掉了城头仅存的守军,跑下城去,放下吊桥打开了城门,放城外的部队入城,完颜麻里又上了一匹战马,夹在乱军之中,进了城门。 后面的骠骑兵一见燕京城破,便宜好捡,岂有不捡之理,他们齐声发喊,提刀挺矛,脚前脚后的跟着冲了进去,断后的金兵可是打不过他们,骠骑军这一加紧追杀,把他们也随着金军大队赶进了燕京。城门口变成了无人守卫,骠骑军轻松占领了它,随即士兵驰向了城中的大街小巷,逐个攻占一个个的街垒。 见到军队打进了城里,莫启哲哈哈大笑,这座屹立北方的第一名城,终于向自己敞开了怀抱! 他转头向传令兵道:“你马上去南城大本营,通知韩上将军咱们打进燕京了,叫随军参谋快快写出安民布告,多写点儿。嗯,你不要和军队一起入城,估计巷战要打一段时间,从城外绕过去,明白吗?” 传令兵点头答应,脱离大队,向城南骠骑大营飞驰而去。 这时的燕京城里乱成一团,三方军马混战,杀得尸横满道,血流成河,金军败兵知道大势去矣,一面逃命,一面打家劫舍,想趁机掠些浮财。其实连日来的战斗早把老百姓吓坏了,虽是深夜,可是家家未眠,都做好保卫亲人的准备。百姓做好的是防犯骠骑军抢掠的准备,可骠骑军并没有来抢他们,莫启哲的士兵只攻占军事目标,还没功夫去祸害地方,进行抢掠的只是金国败兵而已。 结果现在的燕京城里,骠骑军占领街垒出乎意料的顺利,而金兵们一面向城南逃跑,一面要和保卫家园的百姓作战,到了最后,都弄不清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了。本来是燕京守兵打中京援兵,后来又变成了燕京的打燕京,中京的打中京,到处都是喊杀声,混乱的程度就是骠骑军看了都大感惊讶,万没料到事情竟发展成这个样子! 一夜的混战,到得黎明时分,骠骑军占领了整个北城,而金兵则全都跑到城南去了。 突合速先是逃回了王府,他舍不得王妃和家中珍宝,想一起带到上京去,刚告诉了王妃城池失守,完颜麻里便追到了。 这完颜麻里对突合速说不出的憎恨,他认为今晚这一切都是因为突合速卖城投敌造成的,他一定要为朝廷除此败类,是以他一入城也是飞骑来到王府。 完颜麻里没有直取王府大门,他想突合速贪生怕死,要逃的话一定是走后门,果不其然,他带兵刚到后门,便见突合速带着家眷逃了出来。完颜麻里一挺手中长矛,叫道:“叛贼,想往哪里逃!” 突合速被逼到了绝路,既然被追上了,想必自然不会善罢,他转身对着王妃道:“你快回去藏好,千万不要因为一时艰难而寻了短见,好好抚养孩儿,记得让他长大后为我报仇!杀我的仇人便是这中京来的完颜麻里和那万恶的莫启哲!” 王妃深深地看了一眼丈夫,搂住了身旁的一个小孩儿,道:“我会记得的!”说完毅然决然地返回了王府。 突合速用手中大刀一指完颜麻里,骂道:“我是叛贼?哼,不知谁才是!我刚才还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攻打我,现在我明白了,你是想投降莫启哲,要用我的项上人头邀功请赏吧!你反倒恶人先告状,无耻!” 完颜麻里拧枪便刺“今日我便和你同归于尽,谁是叛贼,到了阴世便知!” 突合速再不说话,挥刀与完颜麻里战到一处。他们身边护卫的亲兵也一拥而上,互相砍杀,王府后门顷刻间便也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了! 北城打得热闹非凡,南城也是没一刻消停。南城负责攻城的是骠骑军的上将军韩企先,他没有派兵登城,此处作战是为了吸引城中守军的注意力,为莫启哲入城创造条件,是以骠骑军只放大炮,并未发动血腥的冲锋。 对于骠骑军来讲,这种方法不血腥,但对于金兵来讲简直是血腥到了极点。原来,骠骑军的炮兵由于连续作战,是以掌握了一整套的攻城方法,他们放炮轰城,并不象打野战那样是让炮火平铺,覆盖的面积越大越好,而是集中所有大炮的火力,不轰城门,先轰城门的左侧,一顿狂轰滥炸之后,把左侧的城垛全部炸平,然后停止进攻,调转炮口,再集中火力去炸右侧的城垛! 这样一来,城中金兵守卫城墙,当然,现在已经不能说他们守卫城墙了,而应该说是在修补城墙!每当骠骑炮军停止攻击一侧,他们便要拼了命似的去修复城墙。炮兵毫不停留的放了一天的大炮,而金兵们也只能一口气不喘的去修补被炸毁的城墙。 骠骑军的炮兵统领早就发现了自己大炮的弱点,打野战的时候没问题,可在攻城时弱点就暴露出来了,敌军只要依靠城防设施躲起来,他们的炮弹就难以伤敌,研制不出开花弹是这时代科技的局限。但战争是灵活的,炮火威力不大,却可用战术补充!炮火不是难以伤敌吗,没关系,我打不死你们,我累死你们! 每当金兵去修城墙的时候,骠骑兵绝对不会去打他们,就让他们修,可一旦修得差不多了,大炮便会立转炮口,炮弹随之而来!这种没完没了的轰炸,把金兵完全拖疲,城墙被毁,不去修是不可能的,可一修好,就会又被炸坏!高强度的劳累,使金兵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们现在只盼着骠骑军快点登城做战,是胜是负一战而决,既使长刀吻颈,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可别在放炮了! 然而,这场梦魇一直在持续,骠骑军始终也没登城! 一名传令兵飞马而来,对着韩企先叫道:“上将军,都元帅有令来!” “北城如何?”韩企先忙问道。 “北城已破!都元帅让参谋们速写安民告示!” “大好了,咱们攻下燕京啦!”将士们一齐欢呼道。 韩企先道:“停止炮轰!先让战场安静下来!” 令出炮止,南城终于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安静,城上的金兵松了口气,太好了,可算能喘口气了!可这口气还没等喘完,就听城下骠骑军一片欢呼“北城被拿下了,都元帅进城啦,咱们攻下燕京啦!” 怎么回事?敌军入城了!城上金兵大惊,一齐回过头向城北瞭望,刚才他们只顾着自己这方守城,没有留心城北,这时望去,只见北面确有隐隐火光,离得太远,虽听不到喊杀,但既然火起,想必敌军已经进城了! “援军呢,援军在哪里?”负责指挥的将军问道,可惜,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这将军和士兵们一样,此时也是心力憔悴,眼见着事已如此,他也不想打了!挥了挥长刀,道:“兄弟们,咱们要誓死保卫燕京,你们一定要守住啊!敌军入城,大王他他说不定陷入了险境,我要去救他,你们你们,唉,兄弟们,大家都好自为之吧!”说完,这将军返身下城,骑上战马,扬尘而去,至于是不是真的去救突合速,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士兵们见当官的跑了,都面面相觑,这城还怎么守,城墙都快被炸酥了啊! 一名士兵道:“听说骠骑军不杀俘虏,不知是真是假!我我可没有让大家投降的意思啊!”领兵的万夫长道:“是有这么一说,可是否属实谁也不知!” “要不要问问,要是真的,那咱们就” “唉,向城下喊话吧。大王生死不知,当官的又不肯与城同休,咱们这些吃粮拿饷的人又何必唉!向城下喊话吧!” 唉金兵齐声长叹。 “啊”一声惨叫,完颜麻里的肩胛骨被突合速狠狠地砍中了,奋起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完颜麻里把手里的长矛也刺入了突合速的前胸,长矛从前胸入内,从后背挺出。口中鲜血狂喷,突合速的眼中失去了光华,慢慢转黯。 完颜麻里一脚踢开突合速的尸体,可他自己的身体也在向地上倒去,忽然一把长刀砍来“卟”的一声响,血花升腾,完颜麻里人头落地! 甩了甩粘满鲜血的长刀,耶律玉哥道:“正好第三十个!” 骠骑兵蜂拥而至,刀矛齐下,把王府外的金兵尽数杀死。 莫启哲纵马来到,他这时也是浑身浴血,鲜血顺着刀尖嘀嘀嗒嗒向地上淌着。他一挥长刀,问道:“这里就是王府了?” 有认识突合速的士兵叫道:“这人就是龙虎大王啊,胸前被矛刺穿的这人就是!哎呀,那颗人头,那个被耶律将军杀了的人是完颜麻里啊,他可是中京的名将!” “哈哈哈,原来带兵来援的还是个名将啊!打仗果然厉害,没有他咱们还真进不了这燕京城!”莫启哲笑道。骠骑军也是纵声大笑,胜利把每个人的脑袋都冲得晕糊糊的。 “龙虎大王的家眷还没来得及逃走哪!兄弟们快进去看美貌王妃啊!”几个冲进了王府的骠骑兵大声叫着,让后面的战友快点进来。 “王妃有什么好看的,哪有这燕云古城让人来得兴奋!”话虽如此说,莫启哲还是一抖马缰,带着士兵闯进了王府。 侍女们的惊叫声四下喊起,府中侍卫们可挡不住如狼似虎的骠骑兵,纷纷扔下兵器投降。绕过小桥流水,穿过华美的楼堂馆阁,莫启哲一直冲到了突合速的银安宝殿,他举目看去,只见大殿中聚集了一大群女人,想必是王府中的侍女,这些侍女紧紧围在一名宫装丽人身旁,护卫着她,这女人身后站着一个小孩儿,紧紧抓着妈妈的裙角,睁着一双圆圆的,充满了恐惧的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些浑身是血的人。 骠骑兵见到这一殿的如花女眷,忍不住心痒难搔,有的士兵便伸出手去,去摸侍女们的脸蛋儿。 “住手,都他妈的干什么哪,晕了头啦!谁敢侮辱妇女,一律军法从事!”莫启哲怒喝道。士兵们这才悻悻然的收回了手。 “别怕,我是不会乱杀无辜的,你丈夫和我为敌,那是战争,与家人无关!”莫启哲看了看这名宫装丽人,好言好语地说道。 宫装丽人并不说话,也不看莫启哲。莫启哲又道:“丧失亲人的伤痛可不是几句话就能原谅的,我知道你心中恨我,可战争就是这样,以前如此,以后也变不了!但你丈夫不是我杀的,这点你须当明白。”顿了顿,莫启哲心想:“我跟这女人说这些干嘛,好象怕她日后报复似的。她的丈夫难道没有杀过人吗?身为王妃应该比常人知道得多些,战争的道理不懂才怪!” “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的,但你们要迁去汴梁” “额娘,就是他杀了父王吗?”王妃裙边那个小孩儿怯怯地问道。 “亶儿快别瞎说!”王妃大惊,这孩子闯祸了,他这话一说出口,岂不是让莫启哲明白他日后要报仇吗!为了避免日后麻烦,说不定这名将军便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嘿嘿,真是个孩子!”莫启哲摇头道:“你父王不是我杀的,我说这话不是要推卸责任,怕你日后报仇!我攻城掠地,杀人无数,也不怕再多你这么个小不点儿仇人!可你父王确实不是我杀的,他的尸首就在外面,不信你可以去瞧瞧,他身上那柄矛是中京那人的,可不是我的!” 调转马头,莫启哲向外面驰去,命令道:“把这里收拾干净,我要进驻此地!”马蹄得得,还未出大殿,莫启哲猛地一勒战马,回头叫道:“你刚才叫你儿子什么?亶儿,是不是完颜亶?” 话一问出,满殿骠骑兵一齐惊叫出声,挺起长刀,叫道:“快快回答都元帅的问话,说,这小孩儿是不是叫完颜亶!” “他他不是这个这个龙虎大王,还是什么大王亲生的,对不对!” 莫启哲这话问得有些急了,稍有无礼,要是换了这个时代别的女人,听他这么问,必会恼火,可这王妃除了抱住发抖的儿子之外,脸上并无气愤的表情,似乎这孩子不是突合速亲生的才对呢,他怎能只是个藩王的血脉? 怎么回事?真是邪门了,难道 管他难道什么,反正老子是攻下燕京了,而且还抓到了这孩子,怪不得我派了那么多人去上京找他,却始终找不到,原来他竟不在上京!上京的斥候只顾着收集军情,却忽略了这小孩,需知他可比十万大军更有价值啊! 哈哈哈,莫启哲仰天大笑,心中得意非凡,洋洋之中,似乎自己得了天下至珍之宝一般。手下将士见他高兴,也都笑了起来,名都燕京被攻占了,能不笑嘛! 正当骠骑军得胜狂笑之际,一名身负十万火急军报的骠骑斥候,正拼命抽打着战马,从燕京的西边,飞奔而来。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七十八章定要全歼上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莫启哲多会做人呢,他笑够了,便翻身从战马背上下来,对着手下假意斥责道:“你们怎么回事,为何见了大王的这个嗯,这个”这话还真挺难说,完颜亶不是龙虎大王亲生之子,要说王子吧,降低了这孩子的身份,可要说太子吧,他还不是,这个可真是难以讨好! 眼珠一转,莫启哲道:“你们见了幼主为何不下马,还拿着刀乱比划,吓唬谁哪,惊着幼主可怎么办!本帅平常是怎么教导你们的,都忘了吗?一点礼数都不懂,真是太不象话了!快快下马,给幼主请安!” 他变脸之快,天下无双,骠骑将士是早就习惯了,一听都元帅玩起了“礼贤下士”的把戏,立即都从马上跳了下来,而且脸上也都硬挤出了几分媚笑,虽然这满脸是血的笑容,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总比刚才一脸的杀气强些! 然而,殿中这些女眷却不知道这些啊,她们一见莫启哲突然由杀气腾腾,变成了满脸堆欢,心中都是惊疑不定,更害怕了!王妃赶紧把完颜亶往身后藏,而侍女都有意无意地挡在王妃身前,不让莫启哲靠近。 莫启哲的脸皮厚度在宋金时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他要是当众站出来,说“老子脸皮天下第二厚!”保证没人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莫启哲对于王妃和侍女们对自己的憎厌视而不见,他举步上前,用手硬把侍女们推开,来到王妃面前,突然间单腿跪地,双手抓住了王妃的裙角,对着完颜亶放声大哭道:“幼主,微臣终于见你啦” “啊”王妃不但没对他这种“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行为感动,反而吓得尖声大叫,害怕得双膝颤抖,几乎就要跌倒!这人要干什么啊,怎么抓住了我的裙子,他到底想做什么?不会是见色起意,想要霸占我吧! 王妃这一尖声大叫,把莫启哲也吓了一跳,这个女人叫得这么大声干嘛,想用“狮吼功”杀人吗?老子可不怕你! 他放开了王妃,向她身后的小孩儿笑道:“幼主,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可爱”可爱这个词好象不应用在幼主身上,有点不敬“没想到幼主长得这么高了,哎呀,都是大人了啊!微臣日思夜想,就是想和你老人家见上一面,今日总算如愿以偿,见到你了啊!”“我不是老人家!”小完颜亶很不给面子地道。 莫启哲“嘿嘿”笑道:“老人家是敬称,与年岁大小无关!你要是不喜欢我叫你老人家,那我就叫你老爷子好了,哈哈!”莫启哲不可能对一个命悬己手的人,有什么真正的敬意,他见这完颜亶不识世事,随口便调侃起来。 谁知,他这一句“老爷子”叫出口,倒叫起了王妃的无数心事!原来,各朝各代的君主都有别称,例如:明朝的皇帝喜欢手下叫自己为“老爷”清朝的统治者喜欢别人叫自己为“老佛爷”而金国的皇帝也同他们一样,喜欢臣下叫自己为“老爷子”这确实是和年纪无关的,当然这只是存在于最亲近的臣子中,一般外臣还是要叫皇帝为陛下或万岁的。 听到莫启哲这样叫自己的儿子,一般嫔妃可能不会有什么想法,但眼前这王妃想法可就多了,因为她的儿子正是有资格被臣下称为“老爷子”的一个人!稳了稳心神,王妃问道:“这位将军,你叫他老爷子有什么深意吗?” 莫启哲一愣,心道:“啊,什么叫有什么深意,我开玩笑而已,能有什么意思?” 这时他身边明白事情的亲兵低声说:“老爷子是对皇帝的敬称!” “哈,对皇帝的敬称!”莫启哲差点没笑出声,原来金国的皇帝竟喜欢别人叫他老爷子,有趣!他嘴上却道:“不错,微臣这么叫幼主当然是有深意的!想那完颜吴乞买篡权夺位,抢了抢了”他妈的,那个太子叫什么来着,老子竟然没记住!他只好含糊其词地道:“篡了幼主父亲的皇位,微臣心怀忠义,所以”忽然,莫启哲感到这事存在着许多疑点,太子的遗孀怎么会嫁给了龙虎大王,这小孩儿叫完颜亶,会不会是音同字不同啊,别老子表忠心表了半天,竟表错了对象!不好,得先问清楚才行! 念一及此,他便不一脸的“忠义”之色了,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王妃身后的完颜亶,又看了看王妃。他这一表情严肃,又把王妃吓了一跳,这位将军怎么一会儿一变啊,琢磨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莫启哲指了指自己道:“我便是汴梁的都元帅莫启哲,官拜梁国公,想必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王妃点了点头,你是谁大金国没有不知道的,就不用自我介绍了。 “你知道我是谁,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你是谁啊?我问的不是你现在的身份,龙虎大王的王妃嘛,这个我是知道的,我问的是你以前的身份!” 王妃却不说话,身边侍女也都不满,认为莫启哲问得太过无礼。莫启哲还没不耐烦,他手下的将士可受不了了,这些女人说起话来怎么都吞吞吐吐的,太不爽快,问三句也不回答一句,不给都元帅的面子,不识抬举! 耶律玉哥大吼道:“我大哥问你话呢,快点说!”他一动怒,莫启哲的亲兵再一次抽出了大刀,对着王妃叫道:“快快回答都元帅的问话!” 莫启哲皱起了眉头,这是干什么哪,怎么吓唬起女人孩子了!可没成想,这一吓唬倒真吓唬出实话来了! 王妃答道:“我我未来燕京之前,是上京的太子妃!” 嘿,真是的,我好言好语地问你,你不说实话,我的手下一拔刀子,你倒说话了,你说你这是何苦呢!莫启哲道:“既然是太子妃,那这小孩儿就是太子的儿子了,对不对?你既然是太子遗孀,为何又下嫁到了燕京,你们皇家长辈不管吗?” 莫启哲是以南朝宋人的礼法问的,其实对于女真人来讲,对于女子从一而终的思想并不浓厚,有时一些女子没了丈夫,失了依靠从而生活困苦,族中长者不但不会逼她一人苦熬,相反还会给她重新婚配,体谅她的难处。立国之前,女真人生活艰辛,族人必须要抱成一团,这样才能生存下去,除非那个女子自己愿意,否则没人会逼她守寡。至于南来之后这种风俗有所改变,但那终究是后来的事,莫启哲所处的时代,这种习惯尚存。当然,太子妃是不会生活困苦的,她下嫁龙虎大王是有其它原因的。 这位王妃娘家姓蒲察,并非金国的豪强大族,势力不大,她在太子死后便没了主心骨儿。要是继续留在上京吧,虽然身份尊贵,但身份越高危险越大,当今皇帝吴乞买的皇位本来是自己儿子的,他做了龙庭心中想必不安,没准哪天就想起了完颜亶,到时来个斩草除根,这种事可不希奇,保不准哪天就能发生。做为一个母亲,她得为儿子做好打算,给不了他应得的皇位,但一处供日后生存的领地总是能给的,想要靠吴乞买施舍,那是做梦,不杀他们娘俩儿就已是够意思了! 蒲察氏一狠心,便选了个远离上京的藩王下嫁了。突合速待他们娘俩儿不错,日后这燕京领地必会留给完颜亶,虽然蒲察氏很希望儿子能登上皇位,可她一个女人能力有限,对儿子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她野心的种子虽有,但没有可以萌发的环境,也是白搭! 莫启哲对她到底为什么下嫁突合速不感兴趣,他也没问人**的嗜好,只是想证实这小孩儿到底是不是太祖长孙而已。见蒲察氏对自己颇有敌意,他也不强逼,只是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必你有苦衷,我不多问了!” 一句体贴的话差点儿没把蒲察氏说得掉下眼泪,自己一生何时见过这般通情达理的人,而对方又是个得胜的敌方大将,便更是难得了。虽明知莫启哲不怀好意,可终也让她十分感动,她拉过身后的完颜亶,道:“这孩子是太子血脉,我求你看在他过世父亲的份上,不要难为他。亶儿,快给梁国公大人见礼,他他不是杀你父王的仇人!” 完颜亶人小不懂事,他和小陆游差不多的年纪,正是童言无忌的岁数,听母亲说这浑身是血的人又不是杀父仇人了,不免有些奇怪,问道:“额娘,你刚才不是说” 蒲察氏赶紧拧了儿子一把,道:“你父王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所以梁国公不是你的杀父仇人!”她这话还是在说莫启哲杀了龙虎大王,只不过突合速不是你父亲,所以你也不用报仇了。 莫启哲听了她的话皱了皱眉头,就算龙虎大王不是完颜亶的亲生父亲,可他终是顾照过你们,你说这话岂不是太无良心! 他笑道:“龙虎大王的仇我已经给他报了,是不是啊,玉哥?” “嗯,那个中京来的人我把他杀了,你家的仇都元帅已经给你们报了,还不赶快谢谢我大哥!”耶律玉哥很看不上这位王妃,也认为她识时务识得有些过份。 王妃一推完颜亶,道:“给梁国公磕头,谢谢他!” “不用,不用!微臣可承担不起。幼主是以后要做皇帝的人,这老爷子的头我可领不起!啊,哈哈!”莫启哲打着哈哈道,他看出了王妃有野心,以前定是在利用龙虎大王,现在她让儿子讨好自己,不过是在想利用自己罢了。其实这也没关系,我也想利用你们,顶多是互相利用而已,这样更好,老子良心上不必有什么负担了! 王妃内心也有点儿看不起莫启哲,她早听人说过,眼前这位都元帅是奴隶出身,当初被抓住的时候赤身**,后来更是凭着耍无赖当上了领兵大将,象他这种出身低微的人,实在不配受儿子一拜,既听莫启哲说不用,她便拉住了儿子,不让他跪拜了。 可她这个动作实在太过明显,不但让莫启哲看着生气,就连他手下大将也都皱起了眉头,无论她们的身份有多高贵,可毕竟是战败者,是俘虏,莫启哲没为难她们,这王妃倒摆起了架子,实在让人不满。 莫启哲再随和也受不了这个,他不再跟这王妃说废话,直截了当地道:“本帅这次起兵伐金,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大金皇位的正统费心。哼,吴乞买篡权夺位,抢了幼主的宝座,王妃你不会不记得吧?” 王妃默不作声,只点了点头,她也知莫启哲这次起兵打的旗号是这个,可她又不是傻瓜,才不会相信这个借口呢,莫启哲以自己儿子的名义发兵,事实上是来抢地盘儿的,对于这点她比谁都明白。 “本帅深明大义,决不能坐视暴君蹂躏百姓。嘿嘿,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为了幼主而战,所以啊,嘿嘿嘿!”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吧! 王妃心中舒了一口长气,这人终于把话挑明了,儿子的命保住了!虽然莫启哲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控制大金,可儿子只要坐上皇位就好。二十年后,儿子长大了,而这人也老了,那时再翻脸也不迟。 王妃顷刻之间便下了决心,道:“你也是为了我们娘俩儿好,我在这里先谢过国公爷了,只要国公爷有吩咐,我们母子定当遵从。如果你是想让需要我儿写一份讨逆文书,以告天下,敬请开口!” 莫启哲和皇家之人打交道又不是头一次了,这王妃心中想些什么他哪能不知,可有了完颜亶会使他伐金阻力大减,会少死许多士兵,这也就足够了。他道:“这些事以后说吧,需要的时候我会开口的。这王府你们就住吧,本帅也不进驻了!南城我们还没攻下,我得去继续作战,为了老爷子作战,嘿嘿!玉哥,你不用跟着我了,带人护卫幼主和王妃,明白?” “明白,明白!”这种事耶律玉哥明白得很。 莫启哲也不跟王妃告辞,直接便翻身上马,奔出府外,向南城战场赶去。 耶律玉哥眨巴了眨巴眼睛问道:“王妃,你回去休息吧,我们的兄弟要在此布防。”他心想:“你就放心吧你,只要我们不杀你们,便没人杀得了啦!” 莫启哲带着军队出了王府,向城南急赶,他深怕攻城使军队受了损失,是以想早点打开城门,好放韩企先等人进城。 可他越想快,越快不了。原来,城中的老百姓被金兵抢得急眼了,全都从家中跑了出来,只要见到当兵的,也不管是谁,抡刀就砍啊!刚才骠骑军的攻势未向城南延伸,所以也就没遇上巷战,可现在这一向城南进攻,登时就和百姓遭遇了!燕京之地强悍的民风,让骠骑军不寒而栗,莫启哲眼见要打巷战,急中生智,对着手下将士道:“兄弟们,快快放声大叫,就叫咱们胜利啦,燕京自由啦,子弟兵回来啦!快叫快叫!” 骠骑兵虽然不知莫启哲为什么想出了这个口号,可却都听从命令,大声叫喊了起来。混乱中的老百姓听到咱们胜利啦,便想原来是自己打赢了啊!至于燕京什么时候有的子弟兵,百姓们虽然都不知道,但既然是子弟兵,当然就是自己人啦,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巷战中骠骑兵一喊:“我是子弟兵!”老百姓就不砍他,让他过去,至于不喊的,对不起,把脑袋留下来吧!金兵们一开始没人发现这个现象,可却发现了混战中死的全都是他们的人,这是怎么搞的,老百姓分敌我为什么分得这么清楚,我们都分不出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他们是怎么分出来的?有机灵的金兵发觉了,只要有人喊子弟兵,老百姓就不打,原来是这么回事!很好,那咱们也喊。 在向城南急赶的这一路上,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在喊自己是子弟兵,老百姓到最后也分不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了,分不出便不能乱杀,这样一来巷战倒慢慢停止了,本来混乱的城市,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莫启哲的宣传口号虽然是假的,但却达到了预期效果! 赶着败退的金兵到达了城南,莫启哲对手下道:“看到了吧,这就是舆论的效果!这招好使吧,少死了多少人!” “都元帅睿智无比,赛过诸葛亮,乃超亮” “行了,行了!” 一到城南墙下,骠骑军齐声大吼“杀啊!”对着金兵冲去,刀光闪闪,血战又开。这时只听到城上的金兵喊道:“自己人,自己人!我们现在也是骠骑军啦!” 莫启哲听了大怒,对着敌军喊“自己人”从而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此乃自己的专利,这帮城上的金兵竟然敢盗版,气死我也! 莫启哲大叫道:“胡说八道,想骗老子上当吗?我可是骗人的行家!兄弟们,别听他们的,给我继续打!” 骠骑兵一来人多势众,二来得胜之际更是骁勇异常,一听都元帅识破了敌军的诡计,心中都想:“岂有此理,太不象话了,竟然学我们骠骑军的手段,不能放过这帮骗子,得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 士兵们挥刀大杀,下手毫不留情,城下的战斗更加激烈了,尸体越积越高,这些从北城被赶过来的金兵纷纷大叫:“敌军厉害,守门的兄弟们快开城门,让咱们出去!” 城上的金兵则叫道:“别出去啊,外面的大炮更厉害!” 骠骑兵如切菜砍瓜一样,收拾掉了大半的中京援兵,击开了一条血路,纵马开始顺着登城大道向城头猛攻!血肉横飞中,守城金兵都急得快哭了,他们是真的投降了啊,这些骠骑兵怎么不信呢! 领兵的万夫长大声叫道:“是真的投降了啊,不要杀了啊!我们正在和城下的韩上将军谈投降条件呢,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莫启哲道:“听听,还在骗老子!谁都知道咱们骠骑军从不接受敌人提出的条件,他们还敢说和老韩谈,一听就是假的!” 骠骑军不听金兵的叫喊,还在猛攻,金兵的将军们都道:“别提条件了,快开城门吧,这帮人也太狠了些,都是些要命的阎王!” 城门吱吱嘎嘎地打开了,城外的骠骑军纵马入城,莫启哲这才知道原来城上的金兵是真的投降了。舒了口气,他对着赶来投降的金兵将军们说道:“你说你们这些人,既然已经和咱们成了一家人,干嘛不早说!结果害得我们这么费劲儿地攻打!” 金将们一听,心中都道:“好么,我们喊的那么大声,都不算说啊!弄了半天‘自己人’三字只有从骠骑军嘴里喊出来才算数,别人说的都不算啊,原来如此!” 莫启哲骗别人可以,别人骗他可不行,他指挥手下清理战场,安顿投降的金兵。 这时韩企先也入城了,对着莫启哲道:“都元帅,全城都平定了吗?” 莫启哲点头道:“都完事了,我是从北城一直打到这里的,那还不是全城都占领了啊!”韩企先连忙摇头道:“差得远呢!都元帅不知,这燕京大得很,是分区的。照现在的情况看,咱们其实只占领了南北两区,东西还没攻下呢!” “啊!燕京这么大呀,比临安还难打!”莫启哲吃惊地道,军事重地果然难拔。 韩企先指着东边道:“东城好说,那里是契丹人聚居之地,咱们骠骑军一到,想必不会受到多大阻力,夹道欢迎也未可知,不如都元帅你”“很好,既然好攻,老韩你便去吧,处理完东城之事后,好好安顿一下百姓,知道吗?把咱们新做的那面战旗给百姓看看!我去攻打西城!” 韩企先说这话其实是想让莫启哲少涉险境,是为他着想,可莫启哲身为元帅,哪能把难做的事交给属下,自己倒捡轻巧的! 调转马头,莫启哲领兵向西城驰去,只听韩企先还在身后大叫:“都元帅,你小心点儿啊!”同袍之情一览无疑。 两军分开,韩企先先派出了一支军队在南北两城张贴安民布告,随后也带着军队去攻打东城。城外的骠骑大军源源不绝地开进城来,炮兵们也拉着大炮进来,在城头布防。 莫启哲引兵向西,跨过还在冒着青烟的战场,他们来到了西城。西城情况并不是象韩企先料得那般严重,完全相反,城中百姓也没出来打巷战,街上静悄悄的,全无声息! 要是金兵千军万马的奔来,莫启哲反而不怕,要打便打,还怕了你不成,可这一完全相反的景象倒使他惊疑不定,难道说此处的金军领兵大将极善用兵,想打埋伏战,给我一下狠的?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七十八章定要全歼下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挥了挥手,莫启哲下令停止行军,派出了几名机灵的士兵去打探消息。只等了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那几个去打探消息的士兵便回来了,人人笑容满面! 莫启哲问道:“怎么样了,有何消息?” 一名士兵道:“这事说来好笑,我们几个一路之上连一个金兵都没见到,一直骑到了西城城墙,城上守兵倒是一个没少!我们对着城上喊话,让他们投降,他们守城的将军问我们是不是骠骑军,我们说是。结果都元帅你猜怎么样了?” 一听这士兵说笑,莫启哲也放下了心,笑问道:“怎么样了,他们说什么?” “他们一齐欢呼,说终于把亲人盼回来了!” “什么意思?”莫启哲莫名其妙地问道。 “原来城上的金兵都是契丹人啊!突合速怕契丹兵守东城容易和百姓合起伙来开城门,放咱们入城,所以把东城的守军调到了西城,把西城的调到了东城,两下对换了!”那士兵大笑着说道。 莫启哲也是哈哈大笑,这回老韩要打东城可要费点儿事了!他道:“好啊,看来不用我们强攻了,光你们几个人就攻克了西城!好啊,每人记一大功!” “多谢都元帅!”士兵们喜滋滋地道。 不再观望,莫启哲带兵进驻西城。他见城中百姓关门落窗,不敢上街,便对手下将士们说道:“百姓只是心中不安,并非要和我们打巷战!这样吧,你们不要去搔扰他们,一夜辛苦,大家想必都累了,就在百姓家门外休息吧。要是他们出来了,就跟他们买点儿吃的,记着一定要给钱啊!去吧。” 他此时也是疲惫不堪,来到一家店前,看样子是个大药铺,下马后拍了拍战马,让它去道边啃草,他自己则往门前的大石阶上一躺,闭目小憩。 只迷糊了一阵,便听见门轴声响,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是个小伙计。这小伙计刚把门打开一条缝,便看见了门外的莫启哲,立时吓得脸色苍白,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莫启哲睁开眼睛,也没吱声,可这下子也睡不着了,只好就这么干躺着。一小会儿,门又打开了,这回探头出来的是个老者,留了一把白胡子。 莫启哲赶紧坐直了身子,道:“你们这是药铺吧,有没有清热去火的东西啊,卖点儿给我,我这一晚上” “砰”门又关上了。 叹了口气,莫启哲只好又躺倒,刚躺下,门又开了,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手,端了只大碗,把碗往地上一放,然后门又是砰的一声。 莫启哲向碗里看了看,原来是碗绿豆汤,冲着大门叫了声“多少钱啊,你不先说价钱,我可不买!” 舔了舔嘴唇,口中饥渴难耐,莫启哲端起碗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对着门里喊道:“谢谢啦!”门内无人答话。 马蹄声响,一队士兵奔来,到得近前,一齐跳下给莫启哲行礼,呼啦啦门口跪倒了一片,都是西城新降的守将。莫启哲忙起身相扶,好生安慰。 大家席地而坐,说了一会儿话,莫启哲忽然问道:“你们谁身上有钱?” 将军们一听,立马儿翻遍全身,可惜大家都是出来打仗的,身上都没钱,一大票将军竟只凑出了两个铜钱!莫启哲拈了拈两个钱,道:“应该够了吧!”转身敲那大门。 将军们一见都元帅如此,还以为他要行劫,立即跑上来帮忙,一大群人对着大门猛拍“开门,开门!” “干嘛呀,你们这是!”莫启哲问道。将军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都元帅是想体会一下独行大盗的乐趣,一个人抢一家子!他们赶忙又退了下去,道:“没事,没事,我们只是想帮忙而已,打扰了都元帅的雅兴,你别” 大门打开了,那老者又探出了头来,道:“军爷,您” 莫启哲把俩铜钱和那只大碗向他一递,道:“够吧?应该够了,你可别欺负我是外地人,想拿我大头!” “什么什么够了?”老者哆哆嗦嗦地问道。 “绿豆汤钱啊!还能是什么?你可别跟我说在你家门口躺一会儿,你也要收钱!”莫启哲笑道。 “不敢不敢!”老者忙不迭地道。 “我躺在你家门口,你没法开门做生意吧?我这就走,你开门吧!”说完莫启哲走下台阶,牵过战马,向城头奔去,留下了一地目瞪口呆的将军。大家看错了吧,都元帅喝东西竟是付钱的! 新降的将军们向四周看去,只见街上已经有百姓出门,有的正在拿酒饭劳军,不过士兵们和莫启哲一样,吃完都坚决付帐,不肯吃白食!一个将军问道:“你们说这支军队能不能打下上京?” “打不打得下上京我是不知道,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 “什么?” “金军想打回燕京,是不可能的了!不说别的,老百姓就不能让!只要骠骑军一句召兵,得有多少人参军!” 将军们一齐点头,纷纷上马,跟在莫启哲后面,赶去西城城头。他们一走,那药铺老板可来精神了,连连责骂店中伙计“你们这帮懒虫,快点儿把店门打开!日头都升起这般高了,你们还敢磨蹭,一点都不自觉,不做生意,要饿肚子啊!赶明儿就把你们送去当兵,学学人家的长处!” 莫启哲奔到城门处之后,见到城门已开,老百姓进进出出,虽然生活是不可能不受到打扰的,但战争中能做到这样的军队可不多,他自己也感到蛮自豪的。登上城头向远处望去,心情开朗,长舒了一口气,很有一种壮志在我胸的感觉。 东城也传来战报,韩企先占领那里了。手下亲兵送上吃食,莫启哲就在城头拿着馒头和士兵大嚼。不少骠骑兵出城去了,到附近乡村去张贴布告。 这一日忙着安民,一直忙到傍晚时分,莫启哲正琢磨着要把帅府安排在哪里之时,城下跑来一小队士兵,其中有一名骠骑斥候,风尘仆仆,似乎赶了好远的路。 莫启哲这时本待下城,见到斥候到来,只好先见他再说,这斥候如此模样,想必定有紧急军情。 这名从西方来的斥候毫不停留,一入燕京立即便到了莫启哲面前,从怀中取出一封军报,军报封皮上面插了三根羽毛,这是代表十万火急之意! 莫启哲和手下将军看到这封军报,都是吃惊不小,难道是上京派来了大军?可为什么斥候是从西方来的,应该是从北方奔来才对。莫启哲打开军报观看,这一看吃惊之上又加了骇然。原来军报上写的竟是西夏军队进入了河北土地! 看完军报之后,莫启哲把它交给将领们传阅,他问那斥候道:“西夏来了多少兵马?” “一百六十万!” “放屁!就算是集结西夏全国的兵力,也没有这么多!”莫启哲怒道,这么重要的军情竟然也会搞错吗? 那斥候神色尴尬地道:“我们没见到西夏大军本部,见到的仅是先头部队。我们队长怕耽误军情,所以便让我先把这封信带回来了!” “那从哪儿得知他们有一百六十万人的?” “他们自称的!不过据队长估计,这支军队很有可能是赶赴蒙古战场的那支。那支军队的数目我们倒是得到准数了,是三十万!可他们为什么不去蒙古战场,而是跑到了河北来,原因还没查清!”斥候回答道。其实原因不用去核实也清楚得很,莫启哲把李佑仁修理得那么惨,如果这位心高气傲的太子爷不来报复,那才怪了! “哈,老子有二十万人,号称七十万!他们有三十万,就敢号称一百六十万,他们比老子还能吹牛啊!”莫启哲笑道。 曹天峰和木合它尔等勇将处理完了手头军务,这时也来到了莫启哲身旁,他们看了军报后,道:“领兵的主将是谁?是西夏哪位元帅?” “元帅倒有一位,可领兵的主将听说却是皇太子。他们的大军尚未开到河北,来到的只是先头部队!因为金国和西夏是军事同盟,所以他们进入金境后未遇战事,先头部队搔扰百姓搔扰得很厉害,到处拉壮丁!” 莫启哲大叫一声:“什么?西夏人拉金国的壮丁?到底是盟国,还是敌国啊?” “我们也不知道,好象要修什么行宫,可能是给皇太子住的吧!” “行宫!”所有城头将领一齐惊叫,这西夏太子的派头也太大了吧,打仗当和士兵同甘共苦,这样才能增加主将和军队的亲和力,可李佑仁这种做法岂不是等于脱离了军队,让士兵厌恶他吗? 莫启哲点头道:“这种做法才符合他的秉性。你们忘了,他当初要去汴梁的时候,竟要我出省相迎。他生于宫室之中,不知民间疾苦,认为所有人都该为他效忠,这种人坐在祖先的功劳薄上吹牛还行,要论打仗哼!”双手一拍,莫启哲又道:“不管为了什么,不该来的总是来了!可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他舒舒服服的回去!他们进入金境作战,不是为了西夏本国的利益,士兵们肯定会有怨言,打起仗来不会用命!很好,这样咱们就有机会了!城内尚未完全安定,不能等他们来攻,咱们要主动主击!” 转头对传令兵道:“去通知韩上将军,叫他把突火枪队给我调来,我要出燕京作战!” “都元帅还要再打?连日作战,兄弟们可都疲惫得很啊!”呵呵,胜利的喜悦将会消除一切疲劳!莫启哲对着城下士兵喊道:“兄弟们累不累?“ “不累!”骠骑兵齐声大喊。 “有没有力气随我再打一仗?” “有!再打两仗也有啊!”“好,兄弟随我出城,先发制人,去战李佑仁!”莫启哲转身下城,上马驰出,马后大军也不集结列阵,挥舞着长刀,紧跟着奔出,新降的金兵也随之出战。 散兵队形行军极快,一夜便奔出了燕京地区,可却并未看见西夏的先头部队。清晨时分,莫启哲命令下营,他问那前来报信的斥候道:“怎么回事,为何不见西夏先锋,你不是说他们已经进入河北了吗?” “进是进了,可他们走得极慢,一天才走三十里!” “一天走三十里?先锋军打的就是个快字,当以骑兵为主,可他们一天只行军三十里,不等于告诉了敌人要先做好准备吗?怎么搞的,这些人到底是先锋还是后勤啊?后勤也没这么个走法的!”莫启哲皱眉道。 啊,明白了,西夏军队不想打仗啊,所以能拖就拖。看来这遭遇战是打不成了,那就打埋伏好了。 莫启哲转了转眼珠道:“西夏的军队知不知道燕京已经失守了?” “肯定不知!我跑的这么快,都不知道,要不是遇见了城外贴布告的兄弟,我恐怕还得绕到城南大营去给你送信呢!” 莫启哲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军队,出战西夏是猝然决定,士兵们没有准备,昨天身上的金兵军服都没来得及换下,而且其中更有不少新降的金兵,要单看装扮,他们是一支不折不扣的金兵。他点了点头道:“突火枪队还未赶来,他们是穿自己军服的,不过没关系,他们可以藏起来!” “西夏的先锋军有多少人?” “三万。我看咱们来了至少有五万人,打他们没问题!” 莫启哲找了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向远处张望,这场战斗应该由我来定战场,一战就把西夏先锋杀个片甲不留,杀杀西夏军的锐气,让他们的士兵更加厌战,给李佑仁一记当头棒喝! 对着身后的将领,莫启哲道:“这次的作战目标是要杀光西夏先锋,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难度很大。骑兵作战,要想一个逃兵都没有,就算打口袋战也做不到!你们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众将一齐摇头,要论使计,还得是都元帅你亲自来才成啊! 莫启哲低头沉思,骠骑军连夜赶来,是疲军,而西夏兵好整以暇的行军,却是劲旅。以疲军对劲旅的打野战,要想一个都不跑,那更难了!可必须要全歼才行,要让西夏本部在别人口中得知先锋全军覆没的消息,这样才能给士兵们的心理上造成巨大震撼,让他们害怕我,可怎么才能做到这点呢?真费脑筋! 西夏兵是为了别人打仗,要让他们象中京援兵那样没命的急赶,是不可能的!他们为什么要来金国,是因为李佑仁恨我,起因却是因为香宁小宝贝儿,他要想报仇雪恨,最好是先杀了我,然后再抢回香宁公主,这样报仇才报得完美! 他道:“肉人兄贪图享乐,他会不会认为我也是这种人呢?” 众将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莫启哲用手指敲着膝盖,道:“好吧,我说得明白些!如果我军的先锋得知李佑仁就在前面,嗯,正在抢掠美女金银,身边又没什么重兵保护,你们会怎么样?” 这回将军们倒是一齐点头了,都道:“那还有什么客气的,当然要提兵疾赶,追上了他,打个漂亮的遭遇战,俘虏了肉人兄,立他个大大的功劳!”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不错,正该如此!我们要想全歼西夏军队,首先就要让他们觉得有便宜可占,把这些士兵拖疲,进入我们的包围圈!” 将军们一下子懂了,可这个方法太过危险,虽是为了给打垮西夏军的士气,可要莫启哲亲自涉险,却也不值!纷纷劝道:“韩上将军就怕你出事,再三嘱咐我们要保护好,都元帅这样做岂不是更让人担心!” 莫启哲摇头道:“西夏军可有三十万哪,如果再和金国后援的部队联手,你们想想会给咱们造成多大的损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整个战争的胜利,明知有危险也得上!” 向身后的军队看了看,他道:“这次作战,便让本帅亲自做饵,杀西夏军一个片甲不存!”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七十九章联军齐至上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骠骑军整个白天都没有行动,只等突火枪队的到来。莫启哲派出斥候到处侦察地形,了解村落的分布情况,以便选择伏击地点。 又是一天的日落西山时,突火枪队赶到了,出去侦察的斥候也回来了。对着营中一个简易的沙盘,莫启哲对手下将领说道:“兄弟们,可以行动了!” 离骠骑军营地很远的地方,也有一座大营。此时这座大营中炊烟升起,士兵们正在做饭。这就是莫启哲要伏击的西夏先锋部队了。 中军大帐中一群将军正在宴会,个个喝得酒酣耳热,大声喧哗着,高兴得不得了。 既为西夏领兵先锋,自然当是勇将,这位名叫索祁豪的大将,是西夏军中的勇将,打起仗来虽算不上百战百胜,但打一百次,胜个七八十次总是能的。正因为这个,他常把自己的名字拿出来吹嘘,说他是祁连山第一豪杰,在他没出生前,他老爸便知道了儿子日后必会是个能征惯战的勇将,所以便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 因为他确实打起仗来不要命,所以别人也不敢反驳他的自吹自擂,反而曲意奉承,这索祁豪便越来越骄傲,别说莫启哲的骠骑军,就连金国的虎贲铁骑他也不放在眼里。 这时,只见索祁豪端起桌上的一大碗酒,笑道:“我一开始还以为金国多了不起,说什么天下第一强国,我看哪,全是吹牛!莫启哲算个啥呀,他一起兵造反,金国竟被打蔫儿了,当兵的都死光了,他们的皇帝竟求爷爷告奶奶地求咱们出兵助他!哈哈,倒是把咱们成全了,这趟金国真没白来,得了这许多财物!” 说完他看了看帐中抢来的金银绸缎,乐得端着酒杯却找不着嘴了!帐中将军们也一齐放声大笑,这次西夏军队出征金国,本来人人都是心怀不满,可没想到来盟国打仗西夏军不但未受任何损失,而且还有一个大大的好处,那就是可以随便向金国要钱要粮,金国不给还不行! 皇太子李佑仁派头极大,非要这帮打先锋的将军们给他修行宫,将军们刚开始不愿意,后来发现在金国境内以此为借口搔扰地方,简直是太美妙了,老百姓一反抗,都不用西夏军队去镇压,金国的地方官就出面了,替他们把事摆平!西夏军队根本就不是打仗来的,而是发财来的,从当官的到当兵的,人人赚了个腰包鼓鼓,虽然老百姓恨他们恨得不行,可又不是本国的百姓,就算有民愤又能如何,反正那也是金国的麻烦! 要说西夏军中连一个稍存理智的人都没有了,也不尽然,李佑仁派来监军的一个侍卫首领就没晕头,这人名叫李奇秀,他看了看帐中将领们得意忘形的样子,道:“索将军此言差矣,金国之所以派不出兵来,是因为他们的大军都赶到蒙古战场去了!再说他们的皇帝也没向咱们求救,要不是两国有军事同盟,咱们就这么进入金境,情同开战!” 索祁豪挺烦这个监军,认为李佑仁派他来,根本就是不相信自己,要不然干嘛派个人来监督啊?李奇秀说话还总是说实话,不肯拍马屁,惹人讨厌!他放下酒杯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不答理李奇秀。 索祁豪的副将见他生气,便借着酒劲儿发起脾气来,指着帐外堆积如山的财物,道:“李校尉你自己看,咱们自从来到金国,一仗未开,却多了这许多负担,这还不是功劳吗?负担越多,功劳越大,你不会不明白这点吧?别以为你多读了几年书,是个细人,便瞧不起我们这些粗人!” 西夏年满十五岁的男子都要当兵,身体好的编入正规军,体质较弱的当随军杂役,用来挑军粮或战利品,称为“负担”负担越多一来可以表示抓的战俘多,二来也可以说明战利品多。副将口中的“负担”并非是贬意,而是指得胜军队的功劳。 “开仗得胜,多得些负担自然是好事,可咱们这些负担却来自盟国百姓。这算什么?咱们如此劫掠百姓,金国会怎么想?他们现在腾不出手来对付咱们,可一旦打完莫启哲呢?金国必会报复,到时起兵来攻,西夏大祸不远矣!”李奇秀虽没喝多,可现在也是面红耳赤,与将军们争论,一人单挑一帐的将领。 “呸,报复便报复,谁还怕了金国不成!咱们西夏铁骑天下第一呃,这个蒙古人除外,不过他们就要被灭了,所以咱们西夏勇士还是天下第一!要是金国以后敢支棱毛儿,他奶奶的,咱们就杀他个落花流水,抢他个一干二净!”索祁豪得意洋洋地叫道,随后又问:“怎么样,本将军成语用得不错吧,落花流水,一干二净!哈哈哈!” “岂止不错,简直绝了!不过,我们身为属下的,得提醒你老人家一句!” “提醒什么?本将军还用得着别人提醒吗?” “我们要劝的是您老可别去考科举啊!将军你想,你已经官职够大了,如果去考科举,万一不小心,中了个状元,其实就算小心也没用,你还是会中的!那样一来,不是抢了众多细人的饭碗吗,阻了他们的升官之路!所以说你千万不可去参加科举,给细人留口饭吃吧,读书也不容易,得留点儿活路给他们,赏细人们个小面子!” 哈哈哈,满帐将军放声狂笑,索祁豪更是被拍得晕头转向,完全忘了自己不识字的事实! 李奇秀怒气勃发,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道:“尔等竖子也,不可教!”说完拂袖而去。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啥叫竖子,他在骂咱们是混蛋吧?” “是鼠子,骂咱们是鼠辈的意思!奶奶的,我要杀了他!” 索祁豪这时倒挺宽宏大量地说道:“不管他,他这是嫉妒咱们文采好,会用成语,所以受不了了!” “那他出去干嘛?” “可能是嫉妒得发疯,所以出去自杀了!” “那咱们可得假装没看见,别去拦他,免得把血迸到自己身上!” “对对,喝酒喝酒,让他去死好了!” 一帐的将军又开始大声叫嚷,提耳灌酒,行令划拳,闹得不亦乐乎! 夜色渐渐深了,喝得晕乎乎的将军们本打算各自回帐休息,偏在这时,一名西夏斥候跑了进来,道:“禀报将军,紧急军情!” “紧急军情?什么紧急军情?哎呀,糟糕,蒙古人打来啦!”索祁豪一惊一咋地叫道。 “将军,我们这是在金国啊,哪来的蒙古人!”那斥候笑道,喝得也太多了吧,连身在何处都搞不清了。 “哦,是在金国啊!”索祁豪都被蒙古人吓出病了,一听有紧急军情便条件反射地认为是合不勒来了。 “有什么紧急军情啊?既然在金国还还能有什么紧急的事?”索祁豪大着舌头问道。 “属下探知骠骑军的都元帅莫启哲就在前面!”那斥候回答。 索祁豪一听莫启哲来了,大吃一惊,急道:“从哪儿来的,有多少人?兄弟们快别喝啦,准备撤退!要打仗让金国人自己打去!”这回他倒不结巴了。 将军们还没反过酒劲儿呢,就听那斥候又道:“将军不要惊慌,莫启哲没带多少人的,他们出来不是为了打仗,而是和咱们一样,是在抢掠百姓!” 索祁豪一拍桌子“谁惊慌啦,我还用得着惊慌吗?” “是是,将军没有惊慌!属下探知,莫启哲打不下来燕京,又没有军粮等物,所以便下乡到处行劫,可附近乡村多大呢,他们的力量有所分散,莫启哲身边除了几千亲兵之外,好象没有多少人!” “别好象,到底有多少?”索祁豪毕竟是久经战阵的将军,对于敌军的数量很看重。 斥候想了想,道:“到底多少我也不清楚,不过向百姓打听,他们都说有一千人左右,估计多也多不过三千吧!莫启哲是来抢美女的,据说刘家村的大财主有个十分漂亮的女儿,莫启哲这人十分好色,便要抢了她做小老婆,今晚就在哪里过夜成亲!” “嗯,这点倒和咱们太子差不多,都是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主儿!”索祁豪犹豫着,看来这消息不假,挺符合这些太子元帅们的脾气。可要不要出兵袭击,他还拿不定主意。 这时,李奇秀进帐来了,他也听到了斥候的话,道:“你说得太不清楚,不是好象就是据说,一句十成把握的话都没有!” 他不说还好,一说倒让索祁豪恼火了。他怒道:“什么叫没把握,有把握得很!你这种只会在太子跟前拍马屁的家伙懂个屁军事!” 李奇秀大怒,转身又走了帐篷,帐中的将军没喝多的其实就他一个了,他一走,全剩醉鬼了。 索祁豪把手一挥,道:“兄弟们,那个莫启哲就在前面,身边的兵还不多,咱们是他的十倍不止,我看不如去袭击他,把这位什么都元帅给俘虏了!哈,立个天大的功劳!” 将军们也借着酒劲儿大声嚷嚷道:“对对,去袭击他,抓住了他,战争便结束了,不但咱们皇上会多赏金银,就连金国的皇帝老儿也得谢谢咱们!” 事不宜迟,索祁豪把面前的酒桌一掀,道:“不喝了,走,抓人去!” 西夏兵仗着人多,打算生擒莫启哲,一听主将发令,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到帐外整军。 在帐里喝酒还没什么,可一出帐,酒劲儿一翻,索祁豪的头疼得跟要炸开一样,只想一头栽倒,呼呼大睡。 他舌头又开始不好使起来,看着军中忙乱的士兵,他大叫道:“快点儿,去晚了就抓不着莫启哲啦!” 副将打了个酒嗝,问道:“将军,咱们此次要出动多少人马啊?” “什么出动多少,当然是全去!你把谁留下,谁愿意啊,这可是立大功的机会!” “那咱们不留点儿人守营啦?这儿还这么多负担呢!”副将道。 索祁豪不屑地道:“这点儿负担算什么,还用得着守?抓住了莫启哲什么都有了!再说这些负担都是金国人,用不着咱们派兄弟保护,就算他们都跑了,再抓新的不就完事了嘛!金国有的是百姓,哈哈!” 副将想想也对,犯不着为这些金国负担浪费兵力,还是去立大功比较合算。全军出发的命令传了下去,士兵们多数也喝得醉熏熏的,可他们再醉也没忘了金银,既要尽数出发,没人看着金国负担,他们还不得拿着财物跑光啊!于是,西夏兵们把财物都系到了马背上,乱七八糟地开始列队。 索祁豪道:“那个细人呢,他自杀完没有,要是没死透,让他跟咱们一齐走。有功大家一齐立,本将军没那么小气,因为几句口角就把他丢到一边!” 蹶起屁股,索祁豪爬上了马背,威风地一挥马鞭,结结巴巴地叫道:“兄弟们不用列队啦,散兵前进,要快!兵发刘家村,给我冲冲冲啊!”那斥候在前面带路,三万西夏铁骑跑出了营地,跑了好一会儿也没到刘家村,索祁豪不由得问道:“那刘家村在哪儿啊?” “离此一百里之处!” “啊!这么远!”索祁豪心道:“好么,一百里!莫启哲是想考验本将军的体力来啦!” “兄弟们快跑,一百里到天明就能赶到,抓莫启哲的热被窝,看看他那个新娶的小老婆皮肤白不白!” 西夏兵疯狂地纵马前冲,还没等到天明呢,就跑到了刘家村,可一百里实在不近,累得众人个个直喘粗气。 一到村外,索祁豪立即命令包围村子,不能让莫启哲逃了,他则带兵进攻,准备亲手抓住骠骑军的大首领。 可进村之后,村内静悄悄地却无人,索祁豪的头更疼了,他揉着太阳穴问那领路的斥候道:“莫启哲呢,怎么不在这里?” “好象走了吧?我知道离这儿不远之处,有个骠骑军新立的补给营,他们把抢来的财物和美女都送到那里去了,供莫启哲享乐!” “哼,他可真会享福,竟把好东西都集中到一块了!” 李奇秀拍马过来了,道:“这事有点儿蹊跷,我们还是别追了!”他看了一眼那斥候,这人以前没见过啊,不过他长得高鼻深目,有点象回鹘人,应该不是假的吧!刚想问问这斥候是哪个将军手下,却听索祁豪道:“是啊,这事有点儿不对劲,咱们还是” 忽听那斥候道:“对不对劲,我上屋顶看看就知!”说完他便爬上了一个大宅的房顶,手搭凉棚向远处观望!只看了一眼,他便叫道:“我看到了!骠骑军发现我们了啊,他们正在逃命,就是向谷羊村方向逃的!金银散了一地啊!”“是吗?怪不得村里没人,原来是逃了啊!他们发现了也没关系,给我追上去!”索祁豪下令道。西夏兵立时纵马出村,向斥候所指方向追去。 行进途中,李奇秀驰近那斥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将军手下?” “小人名叫达不野古,是直属索将军的斥候。不信你去问他啊!”那斥候笑道。 “哼,我才不去问他!”李奇秀讨厌这斥候一脸的傲慢相,认为他和索祁豪一个德性! 待李奇秀离他远了,这斥候才长吐了一口气,好么,差点儿被识破。他不是别人,正是骠骑军第一斥候达不野古,胆大机灵,自从临安立功之后,更得莫启哲信任,此次便由他亲自出马来诳西夏军上当,果然马到功成! 西夏军又是急赶了好久,他们也已发现,前面果然有一些人在逃命,看人数当在一千左右,逃命逃得急了,路上散落了不少金银。追在前面的西夏兵一见金银,眼睛都红了,扑上去疯抢,而后面的士兵一见有好处可捞,也急着忙着上来抢夺,看着军队有点儿混乱,索祁豪又问起来了:“这儿离谷羊村有多远啊?” “一百来里!” “什嘛!还有一百来里!你你怎么总追到一半时才说距离啊!”“将军你不也是才问嘛!”达不野古一脸委屈地说。 “这这个,还是别追了,士兵都累坏了,这要是万一”索祁豪再怎么说也是个带兵的将军,不可能一点毛病没看出来。 就在这时,前面一人喊了起来“没错,前面那人就是莫启哲!快点儿给我追啊!”喊话之人竟是李奇秀!原来,莫启哲上次收拾李佑仁时,那帮被剥光了衣服绑在柱子上吹风的侍卫中就有李奇秀,别人不认得莫启哲,可他却认得。 索祁豪道:“你没认错?真是莫启哲?” “他化成灰我都认得,绝对错不了,那个穿麒麟甲的家伙就是他!” 原来没上当啊,竟真追上了莫启哲,看来这个大功立成了!西夏兵被即将到手的功劳弄昏了脑袋,一点儿也不休息,继续打马狂追。 前逃后追,莫启哲一直把西夏军引入了一个小山谷中。 谷羊村是个四面环山的地方,象个特大号的羊圈一般。古代的大富豪时常在一起吹牛斗富,他们一吹自己多有钱便会说“我家有良田万顷,牛羊成群,羊实在太多了,都没地方圈了,我只好把它们赶到山谷里去,把山谷当成羊圈。数羊的时候不是论只,而是论谷,一谷羊两谷羊的这么数!” 谷羊村的名字便是这么来的,它是个进好进,出难出的地形,莫启哲派了斥候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么个地方,用做打埋伏。要换做一般情况,西夏兵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进入这么危险的地区的,可现在有了巨大利益钓着,便上勾了! 待追入山谷之时,天色已然转黑,西夏兵一日一夜不曾休息,滴水未进,都已是疲惫不堪,可胜利就在眼前,谁也不愿意停下马来休息,一直冲了进去。 谷中和刘家村一样,静悄悄地无人,但地上却扔满了金银,还有不少的酒坛。一个西夏兵的马蹄踏破了一只坛子,酒水流出,香气四溢,士兵们不由得大叫道:“渴死我啦,这里有许多好酒,兄弟们快来享用。” 有的士兵下马大喝,有的则趁机乱抢地上财物,后面尚未进谷的士兵听见前面的军队已经开吃了,饥渴难耐下,也向谷中跑进,大家只记得占便宜,却没想起那伙骠骑兵怎么忽然不见了? 索祁豪看到军队乱成一团,突然一拍大腿,道:“糟了,我上当了!”再转头找那带路的斥候,却发现那人早已踪迹全无!见事不妙,索祁豪急令前队变后队,就要撤出山谷。 刚一调马头,忽听四周山上砰砰声响,紧接着漫天的散弹打来,西夏兵纷纷落马,火光闪动中,闻名已久的火药箭也来凑热闹,炸得谷中人仰马翻,尸体顷刻之间便铺了一地。 一颗流弹“叮”的一声打中了索祁豪的头盔,虽没击穿铁盔,可也震得他双眼一阵发黑,魂飞天外之际,连叫:“我命休矣,今天就要玩儿完!” 他跳下战马,对着士兵大喊:“别坐在马上,那容易被打中。弃马步行,随本将军冲出去!” 西夏兵从马上下来,跟在他身后,向谷口冲锋,可没成想骠骑军火力最猛的地方就是谷口,西夏兵一冲到,突火枪成排成排地打来,无一刻停息,硝烟弥漫中,都不用骠骑兵去堵那谷口,西夏兵的尸体就把那里堆死了! 索祁豪一见谷口火器犀利,无法突围,只好又转头命令士兵向山坡上爬。西夏兵久战之师,此时虽已精疲力竭,但仍然列成了冲锋队形,集中兵力,顺着山谷中崎岖的小路向外攀登,奋力进攻! 他们这一登山,骠骑军的突火枪登时不响了,山谷之中只剩下了西夏兵的冲锋呐喊声,可等到他们爬到一半时,如炒豆子般的枪声便再次响起,山坡上的西夏兵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只好硬挺挺地挨打!不管是受伤也好,阵亡也罢,士兵们一中弹,立即便向山下滚落,后面的士兵齐声惊呼:“敌军的暗器厉害,快点逃啊!”响声一出,就能让人死一片的武器,西夏兵从来没见过,比弓箭还能取人性命,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山谷之中尽是士兵临死前的惨叫,人人只求自保,乱成一锅粥! 索祁豪怒气冲天,扔掉手中长矛,抽出了佩刀,叫道:“不许后退!兄弟们跟我来,本将军带你们突围!” 西夏兵一见主将如此悍勇,只好重又转身,向山上冲去,可只冲到一半,却见一支火药箭飞来,正射中最前面的索祁豪,箭刚入体,便听到砰的一声大响,索祁豪半截身子从地上飞了起来,那支箭竟把他炸成了两半! 西夏兵眼见主将阵亡,都惊骇得狂叫,连滚带爬地向后逃去。李奇秀也挥舞长刀,叫道:“兄弟们别怕,跟我来!拿起盾牌来,啊”叫得最响之人,目标自然是最明显,一阵乱枪下来,把李奇秀打成了筛子。 谷中的西夏兵死伤惨重,不一会儿功夫便减员过半,可他们人数太多,三万之众,光靠火枪和弓箭是杀不完的。山头指挥作战的莫启哲把一挥,枪声立止,等候已久的骠骑兵跃马挥刀,疾冲下山,对着西夏兵大砍大杀,西夏兵无力抵抗,成批成批地倒下。 这一仗直打到月上中天,三万西夏先锋才被尽数屠完。望着满谷的尸体,莫启哲道:“这里的村民要多加赏赐,还有那个刘家村的也一样!燕京战事刚了,我要先回去,木合它尔,由你断后!” 带着贴身亲兵,莫启哲连夜向燕京赶回。他一走,木合它尔立即道:“兄弟们别休息,都下去看看西夏兵有没有装死的,一个活口都不能放回去,每人再补上一刀!” 骠骑兵踏着遍地的鲜血,提刀向西夏兵走去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七十九章联军齐至下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莫启哲得胜返回燕京,他把西夏兵搞得筋疲力尽,可他自己也累啊,实事上他比谁都累,又要指挥作战,又要亲自诱敌,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一回到燕京,他也不和韩企先等大将会面,一入西城,无处可去,新立的帅府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向城中大街看了一眼,他又看见了那间大药铺,笑了笑,给了战马一鞭子,来到了这家药铺门前。 这时天色已是大亮,药铺的伙计早把大门打开,开始做生意了,街上士兵走动,他们也不害怕,隔着药铺的窗户,伙计们看到立马街头的莫启哲。 “老板,老板,那位将军又回来了,就是那个喝绿豆汤的将军!” 店中老板连忙迎出,他此时已经知道这位将军便是骠骑军的最高统帅,梁国公莫启哲。白发老者却是精神矍铄,快步走出,向莫启哲抱拳道:“都元帅,你来啦!” “呵呵,本帅连着打仗,累得快吐血了,你们这里有没有止血药啊?”莫启哲开着玩笑,从马上翻身下来。 “有有有,小人这里什么药都有,这就给都元帅去准备!”老板倒没听出莫启哲是在开玩笑,以为他真的要吐血,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开玩笑的。我的帅府还没选好地方,可我又累得很,没个地方休息” 老板忙道:“那就快请都元帅里面休息,你来到小人这里,是给小人面子,我这药铺蓬筚生辉啊!”莫启哲举步走进铺子,想了想,转身对亲兵道:“叫将军们处理好手头事务后,便到这里开会!” 进了药铺后宅,一直来到客房,莫启哲也不多说什么,见到屋中大床,扑了上去,头一沾枕,便已是鼾声如雷了。 轻轻关上房门,老板吩咐家人快快准备些补品,要给莫启哲好好调养调养。 这一觉直睡了两个时辰,莫启哲才悠悠醒转,他打量了一下房间,房中有不少的医书,随手打开一本,发现里面竟写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文字,既非中国字,也不是英语那样的字母!难道说这老板是个外国人? 放随梦,莫启哲大声咳嗽了一下,示意门外站岗的亲兵,他醒了。咳声刚落,屋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端淑的少*妇走了进来,似乎她在屋外等了很久,就等莫启哲醒来。她端着一只瓶子,外面有棉布包着,手里另有一只小碗。 进屋后,少*妇把瓶碗放在桌上,对着莫启哲施了一礼,道:“安宁哈西要!”语调上扬,柔美动听。 莫启哲一愣,什么意思? 少*妇道:“都元帅醒了?参汤这时喝刚刚好!”这回说的倒是中国话,只是语调稍硬,一听便知是外国人。 “你是你不是中国人?你们家是从外国来的?”莫启哲问道,这少*妇看起来和中国人没什么区别啊! “小女子是高丽人,家中只有我一个,老爷和家夫都是金国人。”少*妇低眉顺眼,很有礼貌。 莫启哲指着汤碗,笑道:“高丽参?长白山?” “是,高丽参,长白山。”少*妇见莫启哲毫无官架子,也忍不住脸露微笑,柔声回答。 “安宁哈西要,什么意思?” “您好!”“哦,那我也对你说安宁哈西要,哈哈!”莫启哲大笑着说,原来竟是高丽美人。他端起少*妇为他倒的参汤,喝了一口,又道:“安宁哈西要!” “安宁哈西要!”少*妇心道:“这都元帅为人倒是随和,就是说话有点儿不怎么庄重,好象是在调戏我一样!” 其实莫启哲倒真没有调戏她的意思,只是忽然见到个高丽人,有点好奇,忍不住和她多说两句。那老板在门外探出头来,问道:“都元帅醒了?” 少*妇回过头,笑了笑,走了出去。老板赶紧走进屋来,对莫启哲客气得不得了。莫启哲道:“你是金国人,怎么会有个高丽儿媳妇?” “是这么回事,那年我和儿子去高丽采办药品,见到这孩子晕倒在雪地中” “哦,明白明白!”莫启哲连忙打断他的话,老板刚说个开头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话头一转,问道:“高丽是金国的属国,对吧?他们国家实力如何?” “都元帅是想发兵攻打高丽?”老板吃惊地道。 “没有没有,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问他们这个国家的老百姓日子过得怎样!”莫启哲是统兵大将,他问别的国家富不富,就算是没有入侵的意思,也会被人误会是要入侵。 “苦啊,百姓生活很不好。都元帅看看金国人是怎么对待契丹人和宋人的,就知道他们是如何抢掠高丽的,贡品” “好好,以后再说,以后再说。”莫启哲笑了,看来这老板一打开话匣子,比自己还能说“有机会定要听你说说高丽的风土人情,现在我还有军务要处理,我的将军们都来了吗?” “都来了,在前面大厅候着呢!” “我去见他们。”莫启哲站起身走向了大厅。 药铺大厅中坐满了骠骑将领,虽然连日作战均获得胜利,可将军们的脸上却并无笑容,一见莫启哲出来,将军们立即起身站立,向莫启哲抱拳行礼。 “免了,免了,自己兄弟用不着客气!你们怎么啦,好象攻下了燕京却不开心一般,一个个反倒无精打采!”莫启哲笑问道。 韩企先道:“都元帅,北面有军报到来!” “是不是完颜吴乞买派兵来啦?” “是,而且是御驾亲征!率领上京禁卫军和西京援军来到,此时已入河北,估计离燕京只有三日行程了。” 莫启哲一皱眉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道:“来得好快啊,还是亲自来的。他带了多少人?” “上京禁卫军四万,西京援兵二万,加上一路上召集的地方军,可能在七万人左右吧。” “那倒也不多啊。御驾亲征只带这么点儿人来,这说明” “说明金国已经无兵可派,他们的主力被吸引到蒙古去了。与蒙古的战争是先打的,我合计着至少要等灭了蒙古,吴乞买才能把军队调过来。”韩企先道。 “想灭蒙古,那可不易,嘿嘿!除非议和,否则金国的军队是甭想来打咱们了。只是西夏的军队也快来了,他们虽然少了先锋,但整体实力并未受损,要是和吴乞买联起手来,还真麻烦!” 莫启哲站起身来在屋里转圈儿,众将便看着他这么走来走去,等着他出主意。 忽然,莫启哲问道:“如果你们是吴乞买,这仗会怎么打?把西夏的因素也算进去。知己知彼,方百战百胜,从他们进攻的角度,可以得出咱们作战的策略。” 战马啸啸,铁甲铿锵,金国太宗皇帝完颜吴乞买亲征燕京,他的禁卫军为数虽少,却是天下至强,比起蒙古铁骑也毫不逊色,行军既快,可又队形整齐,随时可以开战,四个万人队成“口”字四点,向前平铺,战线拉得既开,又可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拢,进可攻,退可守,西京的援军则跟随在后,只能负责押运粮草什么的。 完颜吴乞买站在一辆高高的镶金嵌玉的巨大楼车之上,由六十四匹战马拉动,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他手里拿着个大圆筒,就和莫启哲拿着当望远镜的东西一样,用来瞭望远方。 这一日,金军就快要行到燕京时,前方一骑飞驰而来,到了楼车前,骑士下马,向吴乞买送上了一份战报。吴乞买打开一看,不由得拍栏长叹,原来战报上写的竟是西夏先锋全军覆没的事。 “西夏本部知不知道他们的先锋全体阵亡的事?”吴乞买问那斥候。 “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的本部刚刚进入河北边境,还在敲诈地方,由此推知他们还不知道三万先锋阵亡的事,要不然定会提兵急赶的!” “想来也是如此。这个皇太子真是个废物,他比咱们先出发来打莫启哲,却反而比咱们后到燕京。哼,西夏国主养的好儿子!不过这样也好,日后这个废物太子当了皇帝,对我大金非常有利,看来朕在此次战役之后,又要想着灭掉西夏了,哈哈!”吴乞买不但没对盟国的军队被歼表示出一丝同情,相反兴灾乐祸,大看笑话。 “那要不要咱们给西夏军送个信啊,告诉他们先锋的事!” “当然要告诉,这便让朕亲笔写封书信,给那个废物送去!” 手下侍卫拿出纸笔,吴乞买就在楼车之上大笔一挥,给李佑仁写了封战报,还特地盖上了玉玺,以示正规,绝对真实。 骠骑军尚未来得及攻占北方诸地,金国行军极顺,毫无阻碍的便来到了燕京城下,金**队无力把燕京全面包围,只好在城北下营,他们也知道骠骑军大炮厉害,是以营地离城较远,留出了骑兵作战的阵地。 金兵立下营盘不久,还未向燕京发动进攻呢,西夏大军便到了。二十七万人这回可不磨蹭了,李佑仁在接到吴乞买的战报后,慌促之间提兵急赶,他先到了谷羊村战场,见到了满谷的尸体,心中骇然真是难以形容,三万先锋竟尽数被杀,连一个逃回去报信儿的都没有,这记当头棒喝直把他打得发晕,再不敢轻敌,对莫启哲的恐惧又加了几分。 面对此情此景,士兵们开始议论纷纷,都道莫启哲又不是和西夏开战,西夏士兵实无必要和他结仇,虽然先锋被歼,可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大军当继续赶赴蒙古战场,那才是保卫国家啊,犯不着给金国卖命。 士兵们的不满情绪与日俱增,西夏元帅和将军也劝李佑仁罢兵,去和蒙古的金军会师,先打败了合不勒这个强敌再说。 李佑仁也知情况不妙,可马入夹道,他想回头可不容易了,只打一仗就死了三万人,他回国后可怎么向父皇交待,朝中反对他的大臣必会群起而攻之,非把自己赶下台去不可,弟弟们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太子之位呢,巴不得出征失败,如果就这么去了蒙古,就算打赢了自己也一样得下台! 不行,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好,只和莫启哲开一仗,得个小胜就行,那时我再引兵去蒙古,面子上也好看些,日后如有人攻击我,我也有了反驳的借口,父皇一向疼我,想必不会把我废掉。 打定了主意,李佑仁不顾将帅们的反对,硬是带着兵来到了燕京。他想和莫启哲打一仗,得个小胜就行,莫启哲还真给他机会!西夏兵刚到燕京城外,还没等安营下寨呢,便有斥候来报,莫启哲亲率大军来袭!这可不是小仗,是全军作战,不是你集体玩完,就是我们一齐回不了家! 李佑仁大吃一惊,问道:“怎么回事,金**队不是早到了吗?难道军报有误,他们还没到呢?” “到了,金**队早在城北下营,可是” “可是什么?快点儿说啊!”李佑仁急道。 “城北也在开战,骠骑军同时在攻打金军!” “什么?你说莫启哲竟敢两面作战,他疯啦!”不但李佑仁不明白,就连他手下的将军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莫启哲有多少兵马,是不是比咱们多很多?” “不是啊,他的军队在冀州还有一部份呢!现在城中兵马还不及咱们联军的一半!” “那他就敢两面作战!还是主动出击!”李佑仁点头对手下将军们说道:“莫启哲疯了,肯定如此!” 手下将军却是一齐摇头,纷纷道:“就算莫启哲疯了,可他还有手下将领哪,他们不可能不说话的!太子你想,莫启哲有燕京这座坚城不守,却要打野战,而且还是分散力量的两面出击,人少打人多。这种重大的军事失误,就算是不会打仗的人也看得出来,必败无疑啊!莫启哲是绝对不会犯这个错误的,他这样开战,说明定有诡计,想骗咱们上当!” 李佑仁恍然大悟,对啊,莫启哲最猾头了,哪能出这么笨的下策!他在马上连连挥动手臂,叫道:“定有诡计,定有诡计!可诡计是什么啊?哼,不管诡计是什么,反正本太子绝不上当!气死莫混蛋!” 西夏元帅沉着地道:“莫启哲是想趁我们和金国未会师之前,打咱们个措手不及,他派兵去攻打金军,其目地是要拖住吴乞买,让他分不出兵来增援咱们!我估计骠骑军的主攻方向是西面,他亲自带兵前来,正好说明了这个!” “对,他就是不想让咱们会师成功!引军向北,金军来不了,咱们就去增援他们,合兵一处,打垮莫启哲!” 众将一齐点头,太子终于长大了,说了句有见地的话。 谁知,李佑仁又道:“我也有计了,趁他们打的时候,咱们干脆就从金军后面绕过去,到东面去下营,这不就不用打了吗!” 幸亏将军们骑术精湛,要不然听了他这“计”非得都从马背上倒下来不可!太子爷,你这聪明劲儿还真不是盖的,就是有点过头了!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八十章一招两用上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李佑仁可没觉得他这“计”有什么不对,相反认为大妙,比莫启哲那些无赖打法强多了。你想啊,西夏军不用打仗,只需绕道就能避免和骠骑军直接作战,安全地到东面扎营,这计要是不妙,那世上还有妙计了吗? 西夏元帅大摇其头,道:“万万不可,咱们是绝对不能到东面下营的!” “为什么?有什么不可的,东面下营和西面有何不同,不都是在燕京城下吗?喂,你们不是想偷懒吧,想少走几步路?”李佑仁不说他害怕莫启哲,反而倒打一耙,说将领们不愿绕道。 将领们一齐反驳道:“咱们千里迢迢的从西夏赶来,这么远的路都走了,还能在乎这城下的一小段吗?可是太子殿下,你要知道咱们的补给线是在西面啊,这要是到东面下营,不就是把西面空出来给莫启哲了吗?军队没了补给,你还打个屁咱们的军队还怎么打仗啊!”“让后勤部队也绕道到东面不就得了!”李佑仁振振有词地道。 “这不是绕不绕道的问题,莫启哲控制了西面,就等于控制了整个西线战场,补给部队可不是说靠绕道就能绕过去的啊,除非他们从其它道路进入河北!可那却会耽误时间,军队少了补给,别说和敌人开战,自己就会先行溃散的啊!”“留下一支部队在西城驻扎不就得了嘛!”李佑仁认为其实这事挺好解决的,只是手下将领太蠢,想不到而已。 刚说骠骑军力量分散,心败无疑,一转眼的功夫就要把自己的力量分散,骠骑军多能打呢,西夏军力量一分散,那才真叫危险呢,忘了谷羊村那三万铁骑是怎么死的啦! 西夏元帅道:“到东面下营不行,咱们可没力量分兵两处!这样吧,先与来袭的骠骑军开战,等打败了他们再在这里下营!” “你们怎么这么多废话,我说到东面下营,就是东面!我可是太子,你们谁敢不听我的?起兵东城!”李佑仁怒道,他被莫启哲修理得狠了,又想报仇雪恨,可又怕莫混混怕的厉害。 “这哪是废话啊!咱们说的哪句是废话!”将军们全急了,差点儿把鼻子集体气歪。 这哪能是废话呢,这是行军打仗必备的军事常识,太子小时候也学过的,怎么一到实际应用就全忘了呢!与敌军恶战失掉补给线,那也罢了,可现在我军整体实力强于敌军,还要绕道,把补给线拱手相让,这不是混蛋是什么?看你平常威风八面的,可一到关键时刻就尿裤子,十足的一个绣花枕头。你要不是太子,我们非得当你是莫启哲派来的奸细不成,是跑来破坏我军作战的! 就在太子和将领们争吵不休的时候,莫启哲领兵到了,他可不管西夏军主将和部属是不是意见一致,要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军事常识! 骑兵未到,火药箭先至,行进之中以箭攻敌正是骠骑军的拿手好戏,数万支火药箭冒着白烟来到,天空似乎都被它们遮暗了。火药箭一落入西夏军队中,便是四面开花,火光遍地。最前面的几千西夏兵惨声大叫,士兵和战马一齐倒地。 李佑仁大叫道:“看看,你们不听我的话,惹上麻烦了吧,咱们的先锋就是这么死的,索祁豪都炸成两半了!快快转道,向北面冲锋,冲啊冲啊!”西夏的元帅也有点儿发蒙,他自小从军,历经大小战斗无数,可从没见过这种武器,猛然间见到骠骑军的这种打法,竟有些不知所措。可他毕竟比李佑仁强得太多了,只一愣间,便叫道:“太子领兵向北吧,这里我来断后!” 李佑仁瞪了他一眼,心道:“你要是早听我的,不就已经绕过去了吗,还用着得开战,死了这许多人!看来我的帅才比你强多了,要论打仗你们谁都不如我!” 这西夏元帅是党项贵族,其祖父曾随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南征北战,打下了一片花花江山,是以李元昊赐他家姓拓跋,延续西夏的王姓,不必改姓李。这种巨大的尊荣,使得元帅一家对西夏皇帝绝对的忠心。而眼前这位名叫拓跋道顺的元帅,更是明知李佑仁是个特大号的草包,却还是对他倍加爱护,怕他受到一点伤害。 李佑仁率领大队向城北逃走,拓跋道顺亲自领兵断后,仓促之间,他虽然得不出怎么和骠骑军对打的战术,却立即采取了防守的高招,他不令军队向莫启哲发动冲锋,反而下令军队后撤,一撤之后再撤,在两军之间留出了大片空地,随后又令士兵把所有的铁蒺藜都撒到地上,在铁蒺藜的后面抬出拒马,这才列阵准备开战。 他这一后撤,登时让减缓了骠骑军的攻势,莫启哲望着遍地黑漆漆的尖形铁角,不由问身边的将军道:“地上的那些玩意是什么?不会是地雷吧?” “地雷是什么?”将军们不明白,不过眼前的这些东西他们可认得,都道:“是种防守武器,叫铁蒺藜,是用来降低骑兵冲锋速度的,马蹄一踏到上面,就会失蹄,把士兵摔下来!” “他奶奶的,这李佑仁不全是草包啊,竟会用这玩意!老子还以为他能傻头傻脑地冲上来和咱们对决呢!”莫启哲挥手让士兵停止冲锋,他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飞尘滚滚中,大队的西夏军正在向北方转移。 “明白了,这伙西夏兵是用来断后的,想吸引咱们的兵力!”莫启哲用马刀一指对面的拓跋道顺,道:“前面指挥的肯定不是李佑仁,他没这种头脑!敌将挺会打仗,既然会打咱们就不必和他硬碰了。兄弟们别理他,跟在那大队的后面,赶着他们跑,放箭放箭!” 拓跋道顺一后撤,便止住了莫启哲的冲锋,可莫启哲见事不好,却并不来攻,又把拓跋道顺闪了个够呛!他的战术不错,骠骑军一向西夏军冲锋,短兵相接,莫启哲休想占到一点儿便宜。但莫启哲最爱占便宜,一见无便宜可占,他调头就走,拓跋道顺拿他一点法都没有! 眼见着骠骑兵转头继续追赶李佑仁,拓跋道顺忽感一阵茫然,这个莫启哲真会打仗啊,竟看出我是来诱敌的!也罢,待我追得上去,和前面的军队给莫启哲来一个前后夹攻。他挥手道:“不必列阻击队形了,兄弟们向前冲,追击骠骑军!” 西夏兵立即从拒马后面绕出,向莫启哲追去,可他们刚刚在地上撒了不少铁蒺藜啊,莫启哲不来踩,只好他们自己踩了,虽然追击,可骑兵的速度却没发挥出来,士兵只能纵马小跑,躲避那些他们自己扔的防守利器。 莫启哲带着十万骠骑兵,把前面二十多万的西夏兵赶得鸡飞狗跳,连西夏兵自己都莫名其妙,己方人多,干嘛要跑啊,又不是打不过后面的那些敌军!李佑仁夹在军队中,纵马疾驰,将军们都护卫在身边,见太子骑术这般高超,只好也发挥自己的骑马本事,跟在他后面急跑,小兵们当然更得快马加鞭了。这二十来万大军一快跑,几乎算得上是集体冲锋了,漫山遍野,山崩地裂地向北面的金营冲去。 金营的完颜吴乞买刚赶跑一队骠骑军的搔扰,正在整军,忽然发现西面尘头大起,奔来无数兵马,人人持刀挺矛,咬牙切齿地疾驰,他大吃一惊,怎么回事?看样子这些人是西夏兵啊,他们为何向我军冲锋,难道李佑仁投降莫启哲啦!登上楼车,吴乞买拿出大圆筒,向远处的大军观望,隐隐约约地他发现西夏大军的后面,还有大批的骠骑军,不过那些骠骑军在乱射火药箭,看来是在追击西夏军。 原来李佑仁刚一到就被莫启哲打得落荒而逃啊,真是没用,还是看看我大金虎贲铁骑的厉害吧!吴乞买向下叫道:“传朕旨意,全军准备作战,敌军一到,立即出战!” 他这个命令下达得很清楚,敌军就是骠骑军啊!然而现在这种情况,他在楼车上能看得清楚,明白李佑仁是被追过来的,可在地上的士兵却看不到啊,他们和吴乞买在登车前的想法一样,都以为西夏兵叛变了,觉得西夏兵是来打自己的,一听皇帝下令准备开战,金兵迅速列好队形,出得营来,打算给西夏兵来一记狠的。 眨眼间,西夏大军便奔到跟前了,中军令旗摇动,西夏军调马向北面奔去,打算从金营后面绕道去东城。而后面的莫启哲一见金夏两国即将会师,他兵少,打西夏军个措手不及还可以,但集团作战他就要吃亏了,光棍不吃眼前亏,反正目地已经达到,追不追也没什么意义了,马刀一挥,骠骑军也调转马头,向南奔去,按原定计划返回了燕京城! 西夏军和骠骑军这一南北分开,是各有目地,并非事先商量好的,然而看在金兵的眼里却成了对面两军要打口袋战,包抄金营,这还了得,可不能等他们包围圈形成,包了自己的饺子!领兵的金国大将当机立断,下令即刻冲锋,给奔在前面的西夏军点厉害尝尝! 这次前来的金国禁卫军都是虎贲铁骑,百里挑一的勇士,一听冲锋,立即纵马前冲,他们和骠骑军一样,也是在行进中开弓放箭,个个挽开强弓,搭上狼牙箭,嗖嗖嗖破空之声大响,羽箭象雨点般的对着西夏军射去! 西夏军也是大怒,骠骑军的火药箭我们对付不了,你们这普通的狼牙箭我们还对付不了吗?看箭!西夏军的先头部队也是开弓放箭,还击回去。 李佑仁在中军大喊“误会,误会!快别放箭啊,自己人!” 完颜吴乞买也急了,在楼车上大喊:“给朕住手,不要打了!朕说的敌军是骠骑军,怎么打起西夏人来啦!” 千军万马的混战,喊杀声震天动地,两人的喊话谁也没听见,令旗在这时也不好使了,士兵们只顾着对打,战斗中谁敢分心去看后面的令旗啊! 愈演愈烈的误会中,忽听金营中传来阵阵铜锣声,完颜吴乞买鸣金收兵了!金兵一听收兵,立即停止进攻,一个万人队断后,其余的士兵则向营中退回。李佑仁这才松了口气,一面急令西夏兵整队,一面大骂吴乞买不是个东西,竟然敢暗算本太子! 拓跋道顺这时也赶到了,他一见骠骑军回城就知道上当了,莫启哲这次出动军队,肯定是想要得到城西的那块地盘儿!乱军之中,拓跋道顺来到了李佑仁跟前,道:“太子殿下,赶快整军,咱们不要去东面下营,还回西面,在那里安营驻兵!” “啊,还回去啊!我看还是去东面吧,那里比较安全!”李佑仁慌忙摇头。 刚想好好开导一下太子的榆木疙瘩脑袋,忽然后军一名士兵奔来,向拓跋道顺道:“禀报元帅,西城开来一支骠骑军,他们抢占了那里,正在布防,好象是要在那里安营!” 拓跋道顺一甩马鞭,道:“老夫果然没有猜错,莫启哲是真的要那块地盘儿啊!他不先在那里安营,是怕我军到后发动进攻,他们变成被动防守,所以单等我们刚来之时发动冲锋,将我军赶走,这样一来便由被动变成主动,我军立足未稳吃了大亏!太子刚才还说定不上当,现在岂不是正好上当,向东咳咳!”他忽然发现话说得太直白了,大大削了李佑仁的面子,赶紧咳嗽了两声,止住话头。 李佑仁也发现了,他好象又上了莫启哲的诡计,可却不想承认自己无能,理直气壮地道:“谁上当啦!我本来就是要去东城下营的,可你们偏和我争辩,浪费了时间,要不然能出这许多事情吗?我是一点儿责任都没有的,错全在你们!” “是是,错全在我们!可太子当务之急还是回西面去吧!”西夏元帅老谋深算,补给线决不能让莫启哲给断了。 李佑仁点头答应,西夏军乱糟糟地又向西面跑回,还离着西城营盘好远呢,那伙骠骑军便开始放炮了“嘡嘡嘡”炮声隆隆,漫天的小炮子打来,虽相距甚远,打不着西夏军队,可却着实把士兵们吓了一跳,大炮比火药箭还厉害啊,可不能硬冲! 这回李佑仁是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再不听元帅的话,非要去东城不可!没办法,将帅们只好听他的,大军抬起被金兵误射死的士兵尸体,向东面开去。 城头上的莫启哲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占领西线了,给了匆匆赶回的杨再兴一个好营盘,不易啊,幸亏金军兵力不足,要不然自己追赶西夏兵的时候,他们乘虚而入,这燕京也就失了。 这日城外作战,是莫启哲和手下将领商量了好久才得出的计策,他们充分分析了西夏军和金军未会师之前的种种因素,最后得出这次作战要以打击西夏军的士气为主,将他们吓走,而以武力歼灭吴乞买的军队为辅,西夏大军一撤,金军便无力攻占燕京,必会北返,防守东北本土。燕云之地骠骑军完全占领,再向北进攻也就容易得多了。 莫启哲转头问韩企先道:“你刚才去搔扰吴乞买,打的怎么样,他们的军队厉不厉害?” 韩企先点头道:“厉害!虎贲军真不愧是金国的顶梁柱,骁勇之极,幸亏刚才我只是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要是直接开战,嘿,我很容易就回不来了!” “可他们这样的军队只有四万,威胁是有,但并不大!”莫启哲一指城西正在布营的杨再兴部队道:“看到了吧,西夏军的补给线被掐断了,他们得绕道走了!三军会战前,战场上的主动权已落入我军手中,虽然还得要血战一场,可我坚信最后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刚刚平息混乱的金营中。 吴乞买道:“朕刚才还纳闷儿,那帮城里的骠骑军为什么只打了一阵就跑了,原来是要拖住咱们,好引西夏军上当!这个莫启哲真是狡猾,可那个李佑仁也真是够蠢,兵马那么多,竟然还要逃,朕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是佩服他草包,而是佩服他爹,怎么生出来的这个废物!要是朕自己的儿子啊,非掐死他不可!” 金将们也纷纷取笑,都说李佑仁废物得好,希望他越来越废物,这种人当了皇帝,才对大金有利! 这时,帐外一名亲兵来报,说金兀术元帅回来了,是一个人跑回来的,冀州失守,金兵被打得全军覆没! 刚骂完李佑仁废物,他们大金国便也出了个一样儿的,真叫吴乞买上火头疼! 连忙叫这个废物元帅进帐,等金兀术进来,吴乞买才知冤枉他了,只见金兀术身上连负三处箭伤,浑身鲜血,铁盔都跑丢了,狼狈不堪,为了怕箭有倒刺,拔出来时鲜血迸流,金兀术只敢把箭杆折断,那三个箭头还留在他体内。摇摇晃晃的走进大帐,金兀术一头栽倒,昏迷不醒,吴乞买急叫军医进来,给这位被打成光杆元帅的名将疗伤! 杨再兴领着兵围攻冀州,他不慌不忙,并是不没完没了的攻城,而是带着骠骑军大队横扫冀州附近的所有县城,统统拿下,一个不落,把冀州变成了孤城一座,再无支援。 杨再兴只命了一个万人队在城下守着,每天只有一个任务,就是辱骂金兀术家中女性,从金兀术祖上第一位女性骂起,直骂到金兀术的子孙后代,延绵无期。 把个金兀术骂得恼羞成怒,他的母亲是皇后啊,这么个骂法儿哪里受得了,开头几天也就那么地了,他只能命令士兵在城上回骂。他要是不答理这帮骂手吧,骠骑军没准还骂累了,可他越答理城下那帮家伙,他们越来劲儿。 骠骑军越骂越开心,最后干脆搭起了个戏台子,由将军们亲自粉墨登场,扮成金兀术的爷爷奶奶,十八代祖宗什么的,胡乱编剧,丑态百出地表演,硬把金兀术演成一只母猪,浑身涂成金色,说这便是金母猪!金兵在城头看着也暗暗发笑,都琢磨着元帅见到这个为啥还没被气死! 金兀术再也忍耐不住心头怒火了,趁一晚骠骑军正围成大圈看戏看得正热闹之时,他领兵出城偷袭,吊桥一落,金兵一个冲锋便打到了跟前,把那一万骠骑军吓得大叫妈呀,上马就跑,戏台子也不要了,转眼就跑了个一干二净。金兀术心中解恨,叫金兵把戏台子和那些道具什么的一把火烧了,这才打马还城。 谁知,到了城下却发现吊桥又升回去了,城上的守军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换成了一大群老百姓,一个个在城头上骂他,这回倒没骂他是金母猪,老百姓都比较文明,只骂他是强盗,专门祸害老百姓的王八蛋! 原来这金兀术前些时日让手下金兵抢掠百姓,激起了莫大的民愤,金兵借抓骠骑斥候的机会祸害老百姓,而真正的斥候他们一个也没抓住。金兀术在城里的时候,老百姓拿他没办法,可他一出城,骠骑斥候立马儿煽风点火,把百姓号召起来,打死守军,关上城门,不许金兀术回来! 金兀术这下子可急得头顶冒烟儿,糟了大糕了,金军本来就人少,又跑到了野外,杨再兴不得收拾死自己啊!正想着呢,那帮看戏的骠骑兵又回来了,他们逃得快,回来得更快,而且人数还多了好几倍,由杨再兴带领着,连喊带叫地冲了过来! 金兀术见失了城池,敌军又比金兵多了好多,打是打不过,不如跑吧!胜败乃兵家常事,以成败论英雄是不正确地,反正上次被杨再兴追得连北都找不着了,这回顶多是再找不着一次,也没啥大不了地! 金兀术策马狂奔,带着一万来人的金兵,没命地向北逃跑,杨再兴并未提兵急赶,而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金兵正庆幸骠骑军的战马不如自己的时候,忽然前面部队人扬马翻,都掉进了陷马坑里!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八十章一招两用下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原来骠骑兵唱戏是假,打掩护挖大坑才是真的,这陷马大坑挖得特别艺术,又深又长,而且竟是个马蹄铁形的,金兵正好是从那个开口处冲进来的,要想不掉到坑里他们只能从来路返回,可后面就是骠骑军啊!怪不得他们追得不紧不慢,原来人家早知道前面有坑。 这回可看出金兵的骑术谁好谁差了,好的跃马过坑,接着逃跑,不好的要么投降,要么就往坑里掉,掉下去然后投降,等着骠骑军再把他们拉上去! 金兀术骑术算不上顶尖,可他的战马却是最好的,只一跃便跳过了那道大长坑,绝尘而去!后面的骠骑军是不会掉坑里的,他们只负责在坑外抓人,手持带倒勾的长杆子,把掉到坑里的金兵都给俘虏了。 金兀术逃了不远,后面追兵又至,这回是乱箭齐发,杨再兴绕过大坑追了上来。金兀术认得杨再兴,同样杨再兴也认得他,拉开雕弓,不射别人专门射他,狼牙箭一支接一支地飞去。金兀术左躲右闪,使出浑身解数,可却还是中了一支,疼得他冷汗直冒,深怕这箭上是喂了毒的! 乱箭齐飞下,金兵死了个干干净净,变成了前面只有金兀术一人在逃,后面好几万人在追,骠骑军也是费尽了心机,前堵侧抄,想抓住金兀术,可每次都差了那么一点儿,都让金兀术跑了。 连跑带颠地,金兀术逃到了一条河旁,他也不知道这是条什么河,可他不会游泳自己却是知道的,顺着河岸奔逃,后面追兵的蹄声越来越近,似乎杨再兴的笑声都能听到了。金兀术长叹一声,今日是必死无疑了!死倒没什么,就怕想死都死不了,那杨再兴不知得使出什么恶心招术折磨我呢!与其被俘受辱,不如干脆自杀算了,学学那西楚霸王的决绝之气! 正想着自杀呢,偏巧这时河中来了一叶扁舟,一条小船悠哉游哉地划了过来!人家西楚霸王宁死也不肯愧对江东父老,金兀术可没那豪气,他一见有船,立刻就不肯自杀了,连连大叫“船夫船夫,快快把船划过来,送我过河!” “你是谁啊,凭什么要我送你过河?”那船夫有点儿脸色发青,他也看到后面那成千上万的追兵了,可不想惹麻烦上身! “本帅乃金兀术是也!”金兀术大声叫道,后面追兵越来越近了,他都急得快跳河了! “金母猪?我还银母猪呢!”那船夫嘟嘟囔囔地道,小船反而向对岸划去,不理金兀术。 “你你别走啊,我给你钱!对了,我把这匹马给你!”金兀术实在等不及了,只好纵马跳下河去,他想不跳河也不行了,杨再兴到了! 杨再兴叫道:“金兀术,有种的别跑,咱们大战三百回合,让我挑了你!” 去你的吧,不跑的是白痴!金兀术战马虽游得不快,却奋力向那小船猛扑腾。杨再兴也是纵马下水,又开强弓,对准金兀术“嗖”地便是一箭。箭到声起,只听得金兀术长声惨叫,杨再兴你个混蛋,又射中我啦! 金兀术忍住伤痛,好不容易才爬上那小船,对船夫道:“你是金国人吧,我是金国元帅,你救我一命,日后我重重有赏!” 那船夫连头都没点一下,就“啊”的一声大叫,卧倒在船板上。金兀术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啦,别趴下啊,快快划船,他们追上来了,你看不见么!” “已经追上来啦!”船夫大叫道。 金兀术急忙回头,果见杨再兴纵马游水,离小船已经不远了,杨再兴满脸的红光,笑得嘴都合不上了,一个劲儿地冲他招手“来来,下来,咱们决战!” 决战你个头啊!金兀术操起木桨,拼命划动,技术奇差,力气挺大,小船竟被他划动了,向对岸靠近。杨再兴一见又要追不上,大怒之下,第三次弯弓搭箭,这次他可不想抓活的了,拿出的是一支火药箭,药筒尚未湿透,还能爆炸,点燃药引,嗖的一声便向金兀术射去。 金兀术低头躲过,他见杨再兴射出火药箭,便知道骠骑军是不打算抓活的了,加了一把劲,奋力划动船桨。追来的骠骑兵人人身上带有火药箭,刚才一直没敢放,怕射死金兀术,现在一见主将先放火药箭,也不客气,不管岸上的还是水中的,都开始向船上放箭。 金兀术正划得起劲儿,忽见那船夫从船板上一跃而起,道:“金母猪元帅,别忘了赔我船啊!”说完,一刻都不停留“卟咚”跳进了水里!怎么回事,我都被追到这份儿上,还在拼了老命求生,你咋也没咋地怎么先投水自尽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砰砰之声大作,紧接着小船便散架子了,金兀术哇哇大叫的也掉入了水中,几口水入肚,差点儿没把他呛背过气去,心道:“完了,就要去见先帝了!”正等着沉底呢,忽然感到双脚踏到了实地! 原来,他落水之处已近岸边,河床浅显,水只淹到他的脖子,金兀术急忙拖泥带水的逃到了岸上。这时,他那匹战马也扑腾到岸边了,金兀术感动得差点儿哭鼻子,我啥都没了,可这马还一直跟着我,马比人有良心啊! 翻身上马,金兀术对着河中的杨再兴骂道:“杨小儿,你如此迫我,两次追杀之仇,我哎呀!又射中我了!” 杨再兴又是一记流星箭,这次最狠,击穿了金兀术的铁甲,正中后心!金兀术吐出一大口鲜血,昏死了过去,战马载着他继续向北逃命! 杨再兴愤怒地拍起大片水花,骂道:“又让他跑了!这头猪的品种可真好,跑的竟如此之快!哼,下次有他好看!” 骠骑军留了一个小队在冀州守城,其余的则随杨再兴赶赴燕京战场。半路上,接到莫启哲的军报,让他不要进城,先在城南等着,等到莫启哲赶跑了西夏大军,他就可以去城西驻兵了。就这样,杨再兴便在本来李佑仁要扎营的地方,安下了营盘,控制住战场的西线。 抚着燕京厚实的城垛,莫启哲指着下面的三军兵营,道:“会战前的战场分布应该就是这样了,我军有城墙和西线,金军占据北面,西夏军有东面。金军是这次会战的主力,西夏军是配合作战,所以主战场当是北面!” 韩企先道:“刚才西夏军和金军发生了点儿误会,西夏军又有厌战情绪,相信两军配合会有漏洞,不可能象我军一样团结一心!” 莫启哲敲着城垛,深思了一下,道:“吴乞买和李佑仁在指挥作战的方面,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必有分歧。让我想个好方法,怎么才能让这种分歧越来越大呢?” 一定会有办法的!众将一齐点头道。要论行军打仗,莫启哲可能不是吴乞买和西夏元帅的对手,可要论使坏,三十多万金夏联军就算加起来,恐怕也不是莫启哲一个人的对手! “咱们在谷羊村的仗打得很好,给西夏军以强大的震撼,他们可不敢再小瞧我了,相反还会怕我。可金军就不同了,人虽少却是天下最强,他们的将军知道我底细的不少,该瞧不起我还是会照样瞧不起的。嘿嘿,这不就最大的分歧吗,金军会急于进攻收复失地,而西夏军则是能不打就不打,恨不得把这场战争拖黄了才好!很好,我有办法了!” 韩企先指东北方向道:“如果联军战败,他们只有一个方向可逃。都元帅你看,东面是大海,而南方和西方是我们,所以联军一旦要逃,只有往北方逃回金国本土,白山黑水之间!” “嗯,逃不逃以后再说,现在先把会战的准备做好!我决定高悬免战牌,无论金兵如何叫骂,也绝不出战!城中是这样,而城外嘛,要派出小股游骑对两军不停地进行搔扰。搔扰也要有战术!” “搔扰也需要用到战术?”将军们一齐笑道,搔扰不就是打完就跑嘛,只要跑的快就行了,需要啥战术! “当然要用到了,要不然咱们干嘛让再兴占领西线!咱们先派再兴在西线堵截西夏的补给部队,最好是劫了他们的军粮,抢不回来就一把火烧掉,反正不能让李佑仁的军队吃饱肚子。你们说西夏军没了粮食,他们会怎么样?” “就地取粮,劫掠地方!” “那你们说吴乞买会不会很开心啊?” “这还能开心吗?不把他气炸了肺才怪!”将军们笑道,西夏军抢他的国家,吴乞买要是还能开心得起来,那他不是肚量大,简直就是没心没肺了! “可吴乞买是供应不起二十多万盟军粮草的,他需要西夏军为他打仗,所以就算心里怨恨,嘴上也不会说。可当兵的呢,金兵会对李佑仁越来越憎恨,吴乞买越压着金兵不让他们报仇,这种仇恨便会越深,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矣!” 众将道:“可这和搔扰战术有什么关系?单凭这个也不能使他们自己打起来啊!”莫启哲笑道:“我还没说完呢,着什么急啊!下边就要说到搔扰了,咱们派出大股精兵去打西夏兵,带足火药箭,去烧他们的军粮,每次出动都要象针一样,狠狠地刺伤西夏军,而且每次都心须要取胜!相反,去搔扰金军时,要这样嗯,要象个漂亮小妞儿对你打情骂俏一样,用粉拳打你,既不会让你感到疼,打完以后你还会感到得意!” 听到这儿,韩企先也忍不住笑了“这是怎么个打法,是要用美女去引诱金兵吗?” “不是,不是。”莫启哲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咱们派出小股游骑去搔扰金军,每次都要打败,而且逃的时候要丢盔弃甲,狼狈万状,这不就是打不疼他们吗!一次两次,金军可能不会有什么想法,可这种事发生的多了,金兵自然就会认为我们是废物,收回燕京有望,他们能不得意吗?” “我明白了,都元帅是要让两军一个认为咱们极强,一个认为咱们极弱,意见不和,指挥作战的方式就统一不起来,难以配合,打起仗来自是有败无胜!” 莫启哲点头道:“嗯,金军认为我们是废物,而西夏军又怕我们怕得厉害,自是比废物还废物的军队了!自己人之间都互相瞧不起,哼,这种联军要是能打胜仗,那咱们也不用混了!” 将领们纷纷点头微笑,这招够损,是从敌军内部击败他们,可却又是正规的攻心战术,看来都元帅还蛮有点帅才嘛! “金国的虎贲军好厉害啊!兄弟们快点逃命吧,逃啊逃啊!”一小队骠骑兵拼命抽打战马,连吵带嚷地向远处逃窜,一边跑一边还把军旗和破刀破枪往地上扔。 一名金将带着比骠骑兵人数还少的一个小队,在败兵后面急追,骠骑兵打仗没种的很,可马却非常好,金兵无论怎么追也追不上。 气喘吁吁中,金将命令手下停止追敌,笑道:“什么狗屁骠骑啊,不堪一击,只会逃命!不过他们的马倒是真好,都打了好几次了,咱们竟连一个俘虏都没抓到过,全让他们跑了!” 一个小兵道:“所以才叫骠骑军嘛!是说他们的马好,不是兵好!”众兵将齐声大笑,都道确实如此! “可他们也打败了金兀术元帅啊,这不说明他们也挺厉害的吗?” “兀术元帅那是一时大意,再说他带领的地方军哪能跟咱们虎贲铁骑相提并论!都说骠骑军的火器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顶多和爆竹的响声一样大,杀伤力小得很!” “吓唬西夏人是够用的了,能把李佑仁吓得尿裤子!” 金将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道:“我说么,西夏营中为啥那么多的床单,原来是给李佑仁洗的啊!真可怜,我很同情他的床单!” 金兵纵声狂笑,收拾了一下地上撒落的军旗破刀,得意洋洋地返回营去了。 西夏营中此时情况正好相反,李佑仁坐在中军大帐,听着元帅和将军们向他汇报战况。 拓跋道顺道:“后勤部队现在还没跟上来,我估计十有**是让莫启哲给劫了,而且这几日城里骠骑军总是出来劫粮,摆明了是想让咱们没了粮草,不战自溃!” “那就向金国借点儿呗,咱们替吴乞买打仗,他不会小气得不借吧!”李佑仁满不在乎地道,他又不用饿肚子,说起话来自是轻巧。 “已经下令士兵去打草谷了,金国民愤极大,吴乞买虽没说什么,可他手下的士兵却很不友好,和咱们的兄弟遇上常常打架!”拓跋道顺摇头道。 “啊,我明白了,我知道为什么莫启哲要来抢粮了!”李佑仁道。 “为什么?”将军们都想太子什么时候又聪明起来了! “因为莫启哲也没吃的,所以想抢些粮食!哈哈,这回我可有打败他的办法了!他们没粮食,咱们就围城,饿死他们!”李佑仁胸有成竹地道。 “燕京这么大,围城可不见得好使,再说西面还在莫启哲手里,想围也围不成啊!”将军们都道。 “那怎么办,骠骑军那么厉害” “骠骑军其实不厉害,只是莫启哲诡计多端而已!”拓跋道顺安慰李佑仁,又道:“形势对我军不利,长期作战可不行,要速战速决,结束金国的战事,咱们也好去蒙古战场,那才是保卫国家啊,实无必要在此浪费时间和兵力!”拓跋道顺提出了正确的意见。 李佑仁也很后悔,不该为了一时之气来到金国,结果被拖入了金国内战的泥潭。 “太子,你去和吴乞买商量一下吧,看看何时进行大会战,彻底消灭骠骑军。” “不去,那个吴乞买的手下看我的眼神不对,好象挺瞧不起我似的,我干嘛要去找气生!”李佑仁也知道金国将领看不起自己。 “这是为了国家啊,战争中吃点儿委屈就吃点儿吧!”拓跋道顺都快哀求太子了。 李佑仁脸色难看,他也不能总不给元帅面子,只好道:“就这一回,要是吴乞买再不给我面子,这仗我也不打了,直接去蒙古!” “对对,这才是我们的好太子哪,有骨气!”众将一齐夸他,心中却都在想,他瞧不起你才好呢,咱们好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李佑仁慢吞吞地站起身,去见吴乞买了。 吴乞买也正急着呢,西夏军按兵不动,不和他配合作战,让他头疼得很,忽听李佑仁来见,心中欢喜,忙叫传见。 李佑仁一进金帐,便道:“万岁,我来和你商量一下会战的时间,越快越好啊!”吴乞买大笑着说道:“朕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太子终于说出口了!”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八十一章雪夜劫营上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李佑仁一脸的悻悻然,也不向吴乞买行跪拜大礼,用的是平等身份的抱拳礼,马马虎虎地向这位金国皇帝拱了拱手。嘴里说道:“陛下早等着我说这话啦?哼,这话是不是说我来晚了啊?” 对一国之君用这种口气说话,未免太过不敬,话里带着骨头,把吴乞买咯得一皱眉头,可他现在正用得着这傲慢的小子,自然要充分发挥宰相肚里能撑船,皇帝胸中有大海的本事,哈哈大笑道:“太子言重了,朕绝无此意!军国大事太子自然要好好考虑,多用些时间做出的战略大计肯定是好的,朕一心想要请教,等得好心焦啊!啊,哈哈哈!” “是吗?原来你还没有计划哪,是想听我的!可我也我自然是有好多计划的,计划太多,都不知道该用哪条好了!”李佑仁大大咧咧地道,看了看大帐正中的那把龙椅,咽了口口水,没敢坐。他虽然傲慢,可还没狂到敢抢吴乞买宝座的程度,扶正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在下首第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拓跋道顺和西夏众将也都跟来了,他们一见李佑仁坐下,也跟着在他那一侧椅子上坐了下来。西夏人觉的他们又不是金国人,吴乞买又在求他们发兵,他们是施恩者,身份当然要比金国人高些,所以看着李佑仁进帐就坐了,他们便也都坐下了。 金国的将领们却一齐怒目而视,皇帝吴乞买还站着呢,你们竟敢坐下,太无礼了吧!我们用你们西夏人打莫启哲又能如何,你们西夏不也在求我们打蒙古吗?竟然这么小瞧我大金皇帝,真是岂有此理! 完颜吴乞买叹了口气,心中也在暗骂:“真是没有家教,西夏老儿不知怎么教的儿子!”“嘿嘿”干笑了两声,他也“不拘小节”地坐下了,可心中毕竟生气,竟一时未想起要说些什么! 皇帝默不作声,他手下的将军们可受不了了,一名金将冷声讽刺道:“太子小心,我们金国穷,这帐篷破旧,有点儿漏风,您老人家可得小心些,别把您那顶龙冠吹掉了!”金国将领都知道李佑仁被莫启哲剃成和尚头的糗事,所以这时便出言相讥,取笑这位太子。 李佑仁一愣,这帐篷很豪华啊,没有任何的破损,怎么这金将突然说起这话来了?可只一呆间,他就反应过来了,这是骂我哪!不由得勃然大怒,骂道:“混帐东西,你说什么哪?” 嘴里骂着,他忍不住用手去扶了扶头上的帽子。他头顶上有香疤,被杨再兴烧得太狠,至今也没长出头发来,可耳边的头发却长出来了,他一戴帽子,帽沿下有头发,不知底细的人是看不出他那尽是香疤的头的,只是这事是他平生的奇耻大辱,是绝不能充许别人拿来取笑的! 那金将却故做不懂,反而问道:“末将是好心提醒啊,太子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您的头上有顽疾?” 帐中其他的金将谁也没笑,却都装出一副关心倍至的样子,一齐把目光转到李佑仁的头上。有的还道:“我们军中有不少军医,都是御医,医术颇高,要不要他们给太子看看?” 李佑仁面红耳赤,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可人家偏偏装糊涂,装着关心他,而他自己则更是不能把话说明,总不能说本太子头上有被香烧出的一个“杨”字吧!他难堪之极,一进帐的嚣张气焰大减,只是张着嘴喘粗气,真想拂袖离去。 吴乞买心道:“好么,刚一进帐就充满了火药味,互相侮辱!这可不行,要是这样下去,军事会议也不用开了,两军想要配合着拿下燕京,岂不是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他摇手道:“好了,好了,不要说了。西夏乃西域大国,国中岂无名医,还用得着咱们这蛮荒之地出什么大夫!是吧,太子!” 李佑仁心中恼火,便想也要反唇相讥,可一时又想不出吴乞买有什么糗事,正喃喃着说不出话来时,忽觉身边有人拉他的袖子,转头一看,原来是拓跋道顺。 拓跋道顺低声道:“大局为重,别为小事搞僵了两国的关系!” 李佑仁压住心头怒火,这才道:“咱们党项人可不似宋人那般喜欢束发,我” 刚说到这儿,拓跋道顺急忙抢过话头,军事会议上可别在头发上兜圈子,还是说正事吧!他道:“我们来燕京也有一段时日了,长久下去也不是个事,蒙古战场还等着我们呢。陛下,依我看不如早日解决燕京战事吧,眼见着冬季已临,过不多久就要下雪了,隆冬作战对城里的莫启哲是无所谓,可对于联军来讲却是大大不利,不知我这样说,对是不对?” 吴乞买立即点头,看来西夏军中还是有明白人啊,不全是糊涂蛋。 拓跋道顺继续道:“所以说我们要速战速决,尽早发动大会战,把莫启哲打垮,这也是我们西夏军不远千里来此的目地!” 吴乞买双手一拍,道:“元帅讲的太对了,我们两国既是军事同盟,自当该互相扶持才对。朕也早想到此点了,只是”他看了一眼李佑仁,又道:“只是朕想贵军长途跋涉,辛苦异常,所以想让你们多休息一下。” 李佑仁见元帅一张口,就和吴乞买相谈甚欢,心中不服,这不是把我这个太子凉一边了嘛!他道:“我们都没军粮了,被莫启哲连烧带抢” 拓跋道顺赶紧又打断了他的话,西夏军被抢了粮食,你跟金国人说什么啊,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话一挑明多丢西夏的脸啊!他道:“说太多也没用,归根到底,战争还是要靠武力来解决的,就请陛下定个会战的日子吧,这里战事一结束,咱们联军好尽快赶赴蒙古战场!” 吴乞买也知西夏军急于解决边境危机,这与他急于摆平莫启哲的战略大计一致,既然目标相同,当然是一拍既合,他道:“十日之后如何,咱们两军做好准备,强攻燕京!” “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过这阵势该当如何列成呢?”拓跋道顺可不是笨蛋,谁先打头阵,还是事先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一开战,西夏军吃亏。 “我大金铁骑当世无敌,比起贵军嘛嘿嘿,当然是我们列阵在前啦!”吴乞买不怀好意地道。 拓跋道顺并不受激,一声不吱,来了个默认。你说你们金国的军队强,那就算你们强好了,既是当世无敌,打头阵也是应该的! 西夏元帅不受激,可李佑仁却受不了了,他早知金国无论皇帝还是兵将,都非常的瞧不起他,可他又始终没有让人瞧得起的地方,这时听吴乞买公然说西夏军队不如金国的,他那压抑了很久的自尊终于爆发了出来! 李佑仁猛地一拍桌子,道:“陛下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西夏铁骑不如你们吗?” “朕绝没有这个意思,朕可没说你们的军队不行!啊,朕明白了,是朕说得太直白了一些,伤了太子的这个自尊心不,不,是朕说错了,贵军才是天下无敌,而我大金铁骑是天下有敌,充其量也就是比别的国家的士兵强那么一点点而已!”吴乞买纠正错误倒挺快,可脸上神色却是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哼,用不着你们打头阵,本太子亲自领兵决战,你们只管在后面捡战利品就行了!”李佑仁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豪气,双手连挥,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谁也不服的表情! “哎呀,这可不行。古人云: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打头阵的将士嘛,当然要是勇士才行,这个嘛勇士,我大金国穷得很,要啥没啥,可就是不缺勇士,所以还是我们前行吧,太子准备个大筐就够了,在后面捡捡战利品!啊,难为你了!”吴乞买脸上现出了“你这个废物,也就可以干干这个啦!”的表情。 拓跋道顺一见李佑仁要急,连忙大使眼色,暗叫:“太子,别上当,他这是激将法,想让咱们打头阵!” 李佑仁却不理元帅,他心中愤恨,自从自己受了莫启哲的侮辱,西夏国中的大臣瞧不起他,现在金国的皇帝将领也瞧不起他,他那从小养成的自尊心象被针扎的一样疼痛,再也受不了别人的蔑视!他站起身来大声道:“不错,古人云: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我西夏大军来这里是干什么来了,就是要打败莫启哲,现在会战将起,难道说我们只会在后面捡便宜吗?不必再议了,我军列阵在前,先击骠骑军!都用不着你们出手,我们一军既可全歼骠骑军!” 他这番豪言壮语的一说出口,差点儿没把拓跋道顺气死,什么叫临兵斗者呀,还什么前行,这句话的本意可不是这样的啊,它的意思是将要打仗的军队要排好阵势前进,以免被敌军突袭,打乱阵脚!完颜吴乞买故意把它解成是勇士什么的,就是想引你上勾,你怕被说成是懦夫,一着急便上了当了!当勇士有个屁用,军国大事是靠勇气就能解决的吗,那莽夫岂不也成了智士?你这一逞个人英雄,却把整个西夏大军套到里面去啦! 拓跋道顺立即便要反驳,想推掉打头阵的任务,却听吴乞买道:“好啊,既然太子这么勇敢,那朕再说什么就不敬了。也罢,就由西夏友军打这头阵吧。朕好钦佩贵国君主啊,勇士之父,自然有勇士之子!勇士嘛,本该如此!不过,要是太子怕了,就跟朕说一声,再由我们前行就好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得了,这回想反悔都来不及了,人家把话坐实了,一反悔岂不是说自己的皇帝不是勇士! 李佑仁“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坐下,他也发现上当了,这些金国人真坏,那个莫启哲总骗我上当,这个金国皇帝现在也骗我,他们都不是好人! 看着李佑仁那副生气的样子,吴乞买心道:“玩心眼儿,你还嫩着呢,学个十年二十年的再说吧!”他笑道:“太子果然豪爽,实乃真英雄也!朕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不如这样吧,此次会战,便由太子来指挥如何?与朕同登那楼车,居高临下的指挥作战?” 他刚刚狠狠地敲了李佑仁一记闷棍,现在又扔出了一颗甜枣,其实这还是一个陷井! 李佑仁听完之后,惊得呆住了,这是真的吗?完颜吴乞买竟肯交出战场上的指挥权,让我成为联军主将!这简直太好了啊,我要是成为联军主将,打了胜仗,那回国之后,太子一位必稳,无论是谁都再也抢不走啦! 他喜滋滋地道:“这个不妥,本将军年轻识浅,实在不能当此大任啊!不过,陛下这么信任我”他还想假装谦虚谦虚。 拓跋道顺可是不会上当的,他又一次打断了李佑仁的话,道:“太子还年轻得很,需要学习的还很多。不如这样吧,此次作战仍由陛下指挥,让我们太子也好能学一学!” 李佑仁瞪了他一眼,你跟着搀和什么啊,我成为三军主将这是好事,到嘴的肥肉哪能不吃!他道:“光靠学习有啥用,还得实战才行。陛下信任我,这是咱们西夏全军的光荣。行,就由本将军来指挥作战吧!”一高兴,他都不自称本太子了,改口叫起了本将军。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会战一开,就请太子和朕同上楼车,由朕作你的副手!”吴乞买微笑着说。要论使手段,李佑仁比他差了十万八千里,然后还得再加上十万八千里。 拓跋道顺心想:“等一开战,吴乞买当然要和他自己的军队在一起,而太子和他在后面一起登楼车,这成了什么,这不成了人质吗?西夏军在前面要是不卖力作战,吴乞买保准得给他一刀,什么副手,那是说的好听!到时金人叫西夏军往东,西夏军不敢往西!” 吴乞买老谋深算,他既要西夏人给他打莫启哲,又要趁机削弱西夏军的实力,只要打败了莫启哲,金国便可重新得回河北河南,继而又可南下侵宋,无论兵员还是粮草都可获得补充,但南宋离西夏可不近,西夏从这场战争中是什么好处也得不到的,只会损兵折将。如再战蒙古实力又会受损,到那时金国撕毁盟书,发兵侵夏,西夏大难不远了! 金国的江山是吴乞买的哥哥完颜阿骨打一手打下的,他自己则是玩勾心斗角做上的皇帝,要论玩政治,他是绝顶高手,李佑仁要想占到他的便宜,哪是连白日做梦都梦不到的事! 拓跋道顺可也是从阴谋斗争中跌打滚爬出来的,知道人心的险恶,他看了一眼太子,心道:“我对西夏忠心耿耿,可不能就让国家亡在这么个废物手中!哼,他死就死了吧,等会战的时候,我偏不卖力,这个太子一死,皇上必会立其他皇子为嗣君,就算别的皇子作皇帝不如太子,至少也不会比他还差!” 金夏两国还没开始合作打仗呢,便先开始了互相算计,而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的牺牲品,当然就是李佑仁这只菜鸟了! 团结就是力量,可两国偏在最需要团结的时候,内斗得厉害,联军看似强大,其实他们的内部已经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金夏联军决定要大会战的第九天。 与金夏两国的勾心斗角相反,城中的骠骑军可是团结一心,莫启哲亲上城头,与将士们一起打退了这九天来的最后一次联军攻城。 擦了擦脸上的鲜血,莫启哲倚在城垛上,喘着粗气道:“真是怪了,这几天金军怎么攻城攻起个没完,西夏军也忽然勇敢起来了。难道说我的一招两用不好使,竟同时激起了他们的斗志?” “不可能啊,就算金军要攻城,可西夏军那么怕咱们,他们也不会攻的啊!怎么一起来了?”韩企先也觉着挺纳闷儿。 莫启哲道:“这事太奇怪了,战争中一切不合常规的怪事都要注意,这事不合常规!你们看”莫启哲一指刚刚做战完毕的城下“如果要攻城,金夏联军应当一起发动总攻才对,这样才能有效地登城作战,从而攻进城来。可他们呢,前五天是金军为主攻城,这后四天嘛,却是西夏军主攻,攻还不好好攻,只派小股的军队来打,这也不能攻下城池啊!难道他们不愤我总派人去搔扰,所以也派人来搔扰我?” “攻城战光靠搔扰可没什么大用处,除非他们是想拖疲我们!”韩企先道。 “当初燕京还在辽国手中时,金国攻城也是用的这种方法吧?”莫启哲对这种战术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当初他当小兵打汴梁时,完颜宗翰用的这是种方法。 “哎呀,不好!”耶律玉哥在一旁叫道。 “怎么不好啦?” “是不是金军想拖住我们啊,然后派兵去打汴梁,把咱们的大本营给端了!”耶律玉哥脸色苍白地叫道。 “是啊,这可是个好战术,吴乞买老奸巨猾,不会想不到吧?”将军们一齐惊叫道,围魏救赵这招,莫启哲都会用,更别说吴乞买了! “不会,不会!”莫启哲立即摇头道:“战术再好又有什么用,那需要有实力去完成才行啊。吴乞买哪有兵可派,难道让西夏兵去河南啊,开玩笑!别瞎猜了,我可以肯定,金夏联军是要发动总攻了,这是战前的疲兵战术!” 众将想想也对,就算是吴乞买想突袭汴梁也没用,他的主力军队在蒙古哪,有了都元帅未来老丈人的帮忙,金军想回来都难! 莫启哲喃喃自语道:“金军攻了五天,西夏又攻了四天,算起来快十天啦!这么说总攻是在明天了!” 一名传令兵跑了上来,道:“都元帅,杨将军有信来!” “哦?他不去堵截西夏的后勤部队,没事写什么信啊!”莫启哲向西面望了一下,联军并未向城西的骠骑军发动进攻,下面的营地一片静悄悄。 打开军报,看了一眼,莫启哲道:“他奶奶的,明知我识字不多,却非得写信,还写草书,我要是读错了字,误解了军情可怎么办!” 韩企先忙接过信,读了起来。原来,杨再兴出去堵截西夏军的后勤部队,无功而返,他根本就没堵到人家。当西夏军是笨蛋哪,他们的斥候早就探知了西线被莫启哲控制的事,才不会傻傻地跑上来送死呢,一听到有骠骑军来袭,西夏军立即转头撤退了。 杨再兴来信写的不是西夏军远离之事,这没什么好希奇的,换了骠骑军自己,也会撤退。可奇就奇在西夏后勤不是回国,更不是绕道来燕京,而是向蒙古战场赶去了。这不就怪了吗,他们的大军还在金国作战,他们去蒙古战场干嘛?难道是得到了军报,知道这里战事将了,不用来了,所以先去了蒙古? 莫启哲听完之后,抬起头来看天,道:“天气冷了,想必城外军营中的联军日子不好过吧?” 韩企先道:“是啊,他们来时是秋末,没换冬装,现在已是初冬,这第一场大雪就快下了,那帮西夏军肯定是冻得够呛,他们的后勤没跟上来,士兵穿的还是单衣呢!” 莫启哲向城下凝望,道:“金兵急于攻城这点就不用说了,西夏军没有过冬物资,自然也会急的。他们现在的意见倒是会统一的,就是要快点儿决战。可他们什么时候会发动总攻呢,可不要打我个措手不及啊!”身边一名将军指着西城道:“看,杨将军回来了!” 只见西方尘头大起,杨再兴带着兵回营了,这位勇将可真是嚣张,他的营盘明明是在西边,可他偏不直接回去,非要绕个弯不可,向北到了金营之前,大叫大骂一顿,让金兀术出来受死。可金兵也是老实得很,竟听而不闻,不出来作战,任他叫骂!杨再兴骂够了,这才引兵向西回营。 莫启哲长吁了口气,道:“金兵只来搔扰我们,却不和再兴打野战,难道是要保存实力?准了!”他大声道:“现在我完全可以肯定吴乞买要发动总攻了,而这个总攻必是明日无疑!” “你们看,杨再兴嚣张到那种程度,可吴乞买仍能忍住,这说明他定是有重大军事目地,不愿为了一时之气,影响了大局!这不正是要发动总攻的前兆吗?你们说对不对?” 韩企先首先点头道:“可能吧,不过为什么一定是明天?” “这,我也是估计!哎呀,真是头疼!”莫启哲用力地抓着头发,眼瞧着敌人就要总攻了,可这个时间他却不知道,总不能叫军队成天戒备,守在城上吧! 他忽然大声道:“不行,这主动权我岂能拱手相让,什么时候开打,必须由我来说才成!” 握紧拳头狠狠砸了下城垛,莫启哲命令道:“今晚我要亲自带兵去劫金营,就算是总攻,也当是金兵作战为主,折腾他们一宿,明日即使开战,也让他们没了力气!” 韩企先道:“对,金兵为什么先攻五天,就是想趁机西夏军攻城的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为了大会战作准备,今晚去劫金营应该没错!”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吴乞买骗得李佑仁打头阵,要劫的话,骠骑军应该去劫西夏军营才对。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八十一章雪夜劫营下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这晚,莫启哲带着一万精锐骑兵出城,带足了火药箭,准备给吴乞买来个火烧联营。可天公却不做美,这晚既无月色,也无星光,黑得一塌糊涂,骠骑军还不敢点火把,这份难受就别提了。 好不容易摸到了金营前面,这时天上铅云密布,竟又下起了大冰雹,把这一万骠骑兵好顿恶拍,士兵和战马都冻得直哆嗦,全身上下湿透了,还没地方躲,连叫都不敢叫,只能硬挺着挨砸。 莫启哲心中大骂,运气真背,早知如此今晚就不出来了。大冰雹之后,又开始下起了雨加雪,北风这个冷啊,跟小刀子似的割着士兵们的脸,莫启哲青鼻涕都被冻出来了。 火药箭都被浇湿了,不能用了,而且这种天气,火攻肯定是不好使的,可就这么回去,莫启哲又实在不甘心,他挥手让士兵下马,躲在马肚子下,避避风雪。 正犹豫着还要不要劫营呢,突然天边一道利闪划过,片刻之后,响声才传了过来。冬雷滚滚,天地为之色变,似乎是老天爷打的一个大喷嚏。 莫启哲小声对身边传令兵道:“你去传令各队,等会咱们进攻时,要喊暗号,就叫‘吴乞买万岁’,叫的就是自己人,不叫的就是金兵,闪电亮起的时候起来杀人,闪电一过,立即伏地不动,明白吗?” 传令兵领命而去,把这个暗号告诉给了各个队长。黑暗之中,谁也看不清谁,只能趁闪电亮起的一刹那发现对方,骠骑军只有趁此时机才能有效杀敌,而为了避免杀错人,便要有这句暗号了。“吴乞买万岁”金兵是绝不会这么叫的,他们只会叫皇上万岁,哪敢直呼其名,而这种叫法却可令听到的金兵稍愣,一呆之际,便会被长刀吻颈,去见阎罗王。 金军因为明天要进行大会战,这晚要好好休息才成,是以整个营盘都静悄悄的,只有少数哨兵在外站岗,雪雨交加,大多数哨兵都躲进哨所里去了,而巡逻卫队则是好久才过一队,这便给了骠骑军摸进营中的机会。 莫启哲在营外稍停了一下,叫士兵们把马匹在营外一里地安顿好,这才把手一挥,黑暗中一万勇士悄悄地摸到了金营跟前。 一道电光闪起,骠骑军中的神箭手瞄准了守营的哨兵,分配好目标,十来个对付一个哨兵,一个都不落下。电光闪过,雷声传来,飞箭齐发,虽然黑暗之中,射得有些不准,可人多好办事,一支箭射不死,不是还有十多支呢吗!滚滚巨雷掩盖了哨兵临死前的惨叫,大营中鼾睡的金兵竟不知敌人来了。 解决了营中哨兵,莫启哲可不敢再等了,泥泞中他匍匐前进,硬是爬到了营门口,他身边的大力士起身用大斧砍开了营门,推开它们。莫启哲一声大叫,第一个起身冲锋,身后那万名勇士也是齐声大叫,杀进了金营。 营边帐篷中的金兵可倒了大霉,他们就算发现了骠骑兵来袭,可也来不及披甲抵抗了,被骠骑兵闯进帐里,挥刀大杀,一帐之中的金兵往往尽数被斩,毫无还手之力。莫启哲杀得性起,连踹了三个营帐,忽见中军大帐中有灯光亮起,想必是吴乞买起身了。 想冲到皇帝帐前可不容易,可敌明我暗,放箭偷袭却是正好。莫启哲把长刀向地上一插,亲自开弓,射出了一支狼牙箭,他箭术奇差,基本上是指哪边肯定射不到哪边,但他的动作却是明显的,身旁骠骑兵一见都元帅放冷箭,立即有样学样,向那灯光明亮之处开弓放箭。 单个冷箭一旦变成乱箭齐发,威力立增,吴乞买这时正好就在帐中,他可没想到这种天气,骠骑军竟然也能来劫营,还真是有困难要上,没困难等到有困难然后上!刚起身套上盔甲,外面便射进了无数箭矢,射穿帐篷,击了进来,只一眨眼的功夫,帐中便插满了箭支! 身边皇家侍卫不顾一切地挡在了吴乞买身前,保护他不受伤害,七八个侍卫一齐扑到了他身上,把吴乞买按到了地上。吴乞买也是大叫出声,不是被射中了,而是被压得痛呼,可被压总比被射中要强,一阵箭雨过后,吴乞买从侍卫身下探出了头,四下一看,大吃一惊,只见帐中全是羽毛杆,床桌椅毯上尽是箭矢,而帐中保护他的侍卫在这一瞬间竟死了干净,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了! 吴乞买立知这是帐中亮起灯火之故,他不敢出帐,可刚点起的牛油大蜡被射翻在地上,点着了华丽的地毯,已经着了起来,这一来帐中更明亮了,目标大了十倍不止!吴乞买又不敢起身灭火,怕也被飞箭射中,心中焦急,这不被射死,也得被烧死啊! 嗖嗖破空之声不断,羽箭仍是不停射来。这时,营外大批侍卫赶到了,他们都手持大盾,抵挡箭雨,侍卫队长冒死冲入帐中,一见满地尸体,忍不住悲声大叫:“皇上,皇上!你在哪儿啊?” 吴乞买在尸体堆中叫道:“朕在这里,快来救朕!” “护驾护驾!”侍卫队长忙跑了过来,就要扶起吴乞买,两人刚一相对,就齐声惨叫!原来,这时外面又飞进一支羽箭,这支箭来势极猛“卟”的一声射中了那侍卫队长,竟射穿了队长的甲胄,从他前胸透了过来,箭势不停,又射中了吴乞买,正中脸颊,箭尖力道虽然已消,可也把这位大金皇帝的左脸划伤,鲜血顺着腮帮子流了下来! 吴乞买感到脸上巨痛难当,以为自己这就死了,一阵眩晕,又向地上软倒。后面侍卫再次大叫,一齐抢上,救出了他。 外面的骠骑兵刚进营时的那种冲劲已过,金兵都已起来了,他们是百战精兵,虽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可转眼之间便开始反击了,一齐向营南涌来,黑暗之中乱砍乱杀,两军谁也点不着火把,只能这样摸黑混战。 一见偷袭的奇效丧失,莫启哲便大叫一声:“吴乞买万岁!”随后伏在了地上,骠骑兵也跟着向地上趴去,营中站着的立时都成了金兵自己人。金兵可不知敌人有暗号,还在拼命砍杀,只可惜杀的都是自己人了! 电光划过,雷声沉闷,借着这瞬间的光亮,骠骑兵一跃而起,奋力击杀,凡不叫吴乞买万岁的,无需仔细辨别,定是金兵无疑,长刀连挥,杀了个血水与雪水互溶,电光一过,骠骑兵再次潜伏不动,静等金兵自相残杀!金兵不知底细,惶恐之极,黑暗之中,只求自保,刀枪只要能刺中别人就好,至于杀死的究竟是不是自己人,也没精力去管了! 骠骑兵把这招反复使用,虽然己方也是伤亡惨重,可一万人打六万人,直打过了午夜也没落了下风。 其实这时莫启哲的军队早已损失过半,落入了重围。他不停地叫士兵向营外突围,可每次都被打了回来。 金军营中能征惯战的将军可不是一个两个,打他们不备倒是容易,但时间一拖,这些金将便发现战斗中的蹊跷了,电光一闪,叫“吴乞买万岁”之声便起,战斗刹那间便激烈万分,可恢复黑暗之后,虽仍有士兵在厮杀,可那叫声却没了,这分明是敌人事先约好的识人暗号!一想通此点,将领们立即大声传命,黑暗中全军伏地,电光一闪,起身作战,把叫吴乞买万岁的人统统杀光! 结果便是只有闪电亮起时才有激战,天色一黑,满营士兵竟全都卧倒,谁也不起来。莫启哲见金军识破了他的计谋,心中急得不行,可这时要改暗号可来不及了,敌我混杂之际,命令一传,骠骑兵知道了,金兵也同样知道了啊! 这时,本来风雨交加的天色开始转变,小雪中加杂的雨丝停了,雷电也已停止,雨虽停了,可小雪却变成了大雪,燕京初冬的第一场大雪来了,鹅毛大雪片片飞下,盖住了泥泞的营地。 月亮始终都没有出来,黑暗中金兵和骠骑兵都伏在地上,谁也不敢乱动,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天亮。莫启哲全身湿透,刚才在战斗中热血沸腾,浑身冒汗,就算是冷也能挺得住,可现在趴在泥地中,这份冷劲真是刺到了骨头里,整个人都快冻僵了。他心里明白,这次劫营是失败了,他已经陷入了金兵的包围,想要活着回去的机会几乎没有,只能等到天亮后,再与金兵厮杀了。 他推了下身边的耶律玉哥,低声说道:“咱们回不去了!你怕不怕?” 耶律玉哥也被冻得脸色青白,听启哲大哥问他,摇了摇头,小声回答:“不怕!有啥怕的,大不了就是个死呗!” “你后悔不后悔当初跟我?” “不后悔!与其当奴隶被人轻贱,不如跟着大哥一同战死!”耶律玉哥一点不后悔当初跟着莫启哲起兵创业。 “好兄弟。唉,不用等了,一会儿天就要亮了,那时再想突围更难了。全军这就开始突围吧,能跑回去多少就跑回去多少!”莫启哲不再等待,突然跃起,大声叫道:“兄弟们冲锋回城,杀啊!”这时大雪早已把全营覆上一层白被,几万士兵全都在这被下趴着,一动不动,仿佛沙漠中一个个的小沙包。静静的营中,忽听到莫启哲这一声大喊,大被立时被掀开,战士们都跳起身来,向南方疾奔! 金兵也听到这声叫喊,他们随后跳起,也向南方奔跑,打算堵截骠骑兵。 莫启哲一挥手中长刀,叫道:“我来断后,兄弟们快走吧!” 耶律玉哥和他背靠背的站在一起,道:“大哥,就让咱们今日战死在这里吧!” “好,来世咱们再做兄弟!”莫启哲挺起长刀,与金兵激战在一处。 骠骑军有一小部份逃出了大营,这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微弱的光线映照在雪地上,竟比平常的黎明还要亮些,骠骑兵借着这终于出现的一点光亮,发现了他们的都元帅并没有随军撤出,还在营中厮杀,这些士兵竟无一人舍他逃走,齐声大吼,返身又斗,冲回了金营! 鲜血把雪地染得通红,骠骑兵全在舍生忘死的砍杀,没有一人逃走,也无一人投降。 吴乞买这时包扎好了伤口,又登上了那辆高高的楼车,他俯视了一下战场,道:“这伙来劫营的敌军很能打啊,咱们死的人比他们多多了!” 身边的大将道:“也快了,只要再有一柱香的时间,就可结束战斗,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吴乞买向东面望了望,那个方向黑压压的尽是人头,西夏大军开始集结整队了。他哼了一声道:“昨晚咱们这里打的这般惊天动地,李佑仁竟不来支援,真是混帐!他也想着削弱我军实力呢吧!” 金将纷纷点了点头,咱们算计他,他自然也会算计咱们,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就在莫启哲以为自己必会横卧沙场之时,忽听燕京城头炮声隆隆,紧接着城门大开,十几万骠骑大军一齐冲了出来,而远处的西城,杨再兴的部队也是急驰而来,拼了老命的催马狂奔,前来救援莫启哲。 骠骑军的将领昨夜也是通宵未眠,等着莫启哲劫营回来,可左等右等他也没回来,韩企先便知大事不妙,急令全军集结,同时给杨再兴送信,让他也带兵赶去救援,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莫启哲抢回来!燕京城也不守了,二十万大军一齐上阵,向金营杀来! 吴乞买看着发疯一般冲来的敌军,道:“不好,他们这是要救出来劫营的叛军啊!”他想了想,骠骑大军一到,自己就要直接和他们开战了,这不成了金军打头阵了吗,倒便宜了李佑仁这个小子,本来要削弱西夏实力的战争,却变成了削弱自己的!这可不行,不能因小失大,为了这仅存的几千敌军,打乱了我全局的计划,还得把战争转嫁到西夏人身上去,让他们打头阵! 吴乞买命令道:“把那些叛军放走,不要再打了!一切按原计划行事,不要因为他们把叛军大队引来!”他不知这次劫营竟是莫启哲亲来,否则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了他。 金将们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立即鸣金,让金兵退后,放莫启哲等人逃走。 莫启哲一见金兵退后,大喜过望,好险,差点就回不了家!这个时候要再不走,那可是大大的傻瓜了!他急忙带着手下向营外逃去,出了金营,跑到马匹的聚集地,翻身上马,狼狈逃回。 骠骑大军一见他回来了,立马儿停止冲锋,护着他退到了燕京城下。而西夏大军也集结完毕,开到了金营之前。 莫启哲勒住战马,向后观望,心道:“这个时候进城可不行,出城容易可进城却难啊,一进城门,联军必会就势进来,大炮再厉害,也止不住几十万人的冲锋!进了城池,局势可就不好控制了!” 咬了咬牙,他命令道:“也罢,事已至此,也无其它办法了,叫城头炮兵掩护,全军列阵,今日便在这燕京城下与吴乞买决一死战!” 本来要打的城池攻守战,现在却变成了野战! 对面的李佑仁也来到了金营前,却没登上楼车,而是留在了自己的军中,吴乞买拿他也没法,两人假惺惺地招了招手,便各顾各的整军了。 这时,雪过天睛,旭日东升,阳光照在白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燕京城北聚集了五十余万大军,马鸣啸啸,刀枪如林,一场生死存亡的大会战即将拉开序幕!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八十二章各打各的上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燕京的炮兵把所有的大炮都集中到北城城头来了,调好炮口,填弹上药,只要金夏联军先发动冲锋,那就轰他们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莫启哲命令弓箭手准备好火药箭,列阵在最前面,第二阵是突火枪队,他则亲自领军在第三阵。 身后的骠骑军大队开始布阵,十五个万人队照旧骑在马上,手握马刀,随时准备冲锋出击,而后面的五个万人队则全体下马,抬出了拒马,手挺长矛,整整齐齐的列成了方块大阵,如果前面的骑兵冲锋失败,便要由他们来守住这燕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骠骑军的将士都在默默地列队,平时交好的战友互相握手祝福,也许这便是最后一次相聚了,战后不知还能有几人幸存!他们都知这是决定骠骑军生死存亡的大会战,如果战败,吴乞买是绝不会优待俘虏的,他们都将被处决,要想活下去,只有奋力杀敌,取得会战的胜利! 燕京城里的百姓,也都登上了城头,无论少壮青年,还白发老者,都来帮助守城,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只是单纯的两国相攻,金军也许会放过城中百姓,可对于背叛的百姓就没那么客气了,那是定要杀光的,一旦战败,吴乞买必会下令屠城,全城将再无一个活口,要想继续生存下去,除了殊死抵抗之外,再无其它道路好选。 莫启哲此时心里也知道,如果打败,他是休想活命了,再也不要想见到香宁公主,什么一统华夏,威震四方,都将是梦一场。摸了摸怀中香宁公主和玲珑临出发前给他的两把火枪,他叹了口气,问身边的韩企先道:“老韩,金国对付造反的人,用的是什么刑罚?” 韩企先道:“一万三千刀的鱼鳞剐,也叫凌迟!” “一万三千刀,我还以为只割几千刀呢!杀千刀的这话是不是就从这儿来的啊!”“凌迟也分很多种的,割的刀数也不同,我说的是处决造反者的刀数,那是十恶之首,绝不会被宽恕的!这种死法也叫千刀万剐,都元帅以为这成语是夸大其词的吧,其实要是没有这种酷刑,哪会有这种成语!”韩企先满不在乎地笑道。 莫启哲也笑着说:“那这么说我是整个大金国最恶的人啦,哈哈!吴乞买一定是这么认为的,其实根本用不了一万刀,两刀恐怕我就死了,是被疼死的!” “不会的,不会被疼死的,不割够一万三千刀,是绝对不会让你死的!如果没割够刀数,犯人便死了,那么行刑的刽子手就有罪,也要被处决,所以刽子手怎么会让你提前死了呢?都元帅可别小看刽子手,他们可都是祖传的手艺啊,手工细得很,割下的肉都是成丝的,他们的刀能始终不碰你的骨头,而把骨头上的肉剔下来!”韩企先似乎不是在说杀人,而是在说艺术家在雕刻一般。 “我的天哪,竟有这种事!”莫启哲一脸不可置信,认为韩企先瞎编。 “嘿嘿,都元帅不信?”韩企先笑了笑,又道:“我以前有个同僚,便犯了这样的罪,刽子手第一天割了他三千刀,晚上让他休息,嘿,第二天接着割,直割到第三天才把刀数凑够,可我那同僚竟还未死。我到现在还记得他那被吊起来的模样” “哦,如果我被鱼鳞剐了,那你们这些从犯呢,该挨多少刀?”莫启哲听他说得恐怖,忍不住也想问问韩企先得挨多少刀。 “我嘛,我应该是被扒皮的,那不比鱼鳞剐好受多少,皮被扒下来后,人也必须还活着,你想想,那是啥滋味儿!” 莫启哲打了个哆嗦,可千万别被抓活的啊! 韩企先道:“不过我不会被抓住的,就算是我负伤无力提刀自杀也没关系,我准备了毒药,入口即化,立时毙命!”说着,他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问莫启哲道:“都元帅要不要来一粒?” 莫启哲道:“你给你自己留点儿就行了,剩下的都给我,我怕一粒不够用!” 韩企先果然从里面倒出一粒,然后把小瓷瓶递给了莫启哲。莫启哲把它放入了怀中,和火药枪放在一起。 他又向其他将领问了问,看看他们谁还需要毒药,谁知大家一齐摇头,都道:“早就准备好了!”将军们从汴梁起兵时就明白,如果战败必跑不了身受酷刑,是以都预备好了毒药,以便在无法自刎时使用! 骠骑军要想活下去就一定要打败金夏联军,所以个个有决一死战的信念,然而对面的联军可不这么想,他们认为自己一定会赢,压根就用不着有什么绝决之心,还是算计一下得胜后怎么分战利品的比较实际些! 吴乞买看着李佑仁顶盔罩甲,在前面胡乱比划着整军,心中好笑,你这个绣花枕头还懂得军事吗?别要笑掉别人的大牙了,怪不得朕这几日有些牙疼,原来竟是被这小子搞笑搞的! 吴乞买用手指了一指西夏大军,笑道:“你们看看李佑仁那副德性,朕真是替他父皇伤心,怎么就教出这么个儿子,朕让他打头阵,他就打,连几句过激的话都听不得,还怎么成大事呢!” 他身边的大将道:“听说西夏皇子都是在深宫中长大,整日只见些太监宫女,整日尽听些风花雪月的玩意儿,能有什么大出息,估计军事常识也会有人教他,就怕他都当故事听了,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冒,最后啥也没记住!” “哼,想必定是如此!不过他越这样,朕越喜欢!哈哈哈!”吴乞买大笑道。身边将军们也跟着笑起来,这次打完莫启哲,再干掉蒙古人,恐怕下一步不是灭宋就是灭夏了吧! “咱们减员多少?”吴乞买望着下面收拾尸体的士兵问道,只见下面遍地的尸首,金兵收拾到现在,也没收拾完。 一名大将道:“至少减员了二万五千以上,昨晚那批劫营的叛军太强了,比咱们虎贲军还能打,四万虎贲军现在怕只剩下一万多点儿了吧,那两万西京兵倒没啥大损失,他们开战的时候躲在后面,没直接和叛军对打!” “好家伙,昨晚领军的会不会就是那个杨再兴啊,就是打败兀术的那个家伙?” “很有可能!”将军们都点头道,他们谁也没想到昨晚那人竟是莫启哲本人,那个小混混哪会有那么勇敢,他只会躲在城里放炮吹牛,其它本事稀松平常得很,连李佑仁都不如。 金军好不容易才把营中的尸体移走,开始整军,他们损失过大,已经列不出完整的阵营了,只好由西京兵排在前面,虎贲军围在吴乞买身边护卫。 吴乞买看着西夏军,心中纳闷儿“李佑仁怎么不过来啊,难道是看出了朕要拿他做人质的事?” 他还真猜错了,李佑仁其实没看出来,是拓跋道顺劝他不要来的。拓跋道顺虽深恨这位太子没出息,可还是舍不得他死,他怕直接告诉李佑仁吴乞买要拿他当人质的事,会伤到太子那颗脆弱的小心灵,只好说西夏军离不开他,要是他去了吴乞买那里,可叫军队怎么办啊?李佑仁自尊心得到了满足,就相信了元帅的话,留了下来。 拓跋道顺又教了不少行军布阵的常识,他今天便在军前依葫芦画瓢地使了出来,让士兵们崇拜崇拜他! 燕京城外的三支大军都列好了阵营,就等着发动进攻了,可谁也不先冲!骠骑兵当然是不会先冲的了,他们从不主动冲锋,单等敌军冲来时,好大炮轰人,西夏军则是不愿受损失,所以也不冲锋。 三军这一对峙,差点儿没把吴乞买急的从楼车上跳下来,还等什么,赶紧打呀!这个李佑仁又在磨蹭些什么? 这时,莫启哲也没闲着,他正策马在自己的军队前发表战前演说,慷慨激昂地鼓励将士们一定要打好这一仗。 骑着战马,他走到木合它尔和曹天峰跟前,大声道:“他们二人是我骠骑军的骄傲,曾生擒过南宋的皇帝赵构,还把他给阉了,功劳大得很,为此我们要了南宋无数钱粮宝物,希望兄弟们都跟他俩学习,争取抓到吴乞买!” 有的士兵笑道:“也把他给阉了!”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那倒不必,我看他老筋拔力的,就算不阉,他的那些皇妃也会寂寞得很!这个嘛,他竟然瞧不起咱们骠骑勇士,这说明他眼光太差,我决定挖个深井,把他扔进去,就象他囚禁北宋两个皇帝一样,让他坐井观天,好好研究一下天文,搞清楚咱们骠骑勇士都是天上什么星宿下凡!” 士兵们一齐拍手大叫“好啊,就该如此!” 莫启哲对着木合它尔和曹天峰一挑大拇指,两人齐在马上向他抱拳,表示定然不负重望。随后两人对视而笑,各伸出一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莫启哲又走到罕德森跟前,道:“咱们此次起兵,誓诛暴君,不单是为扩大领土,也是为了千千万万受吴乞买压迫的女真人而战,你是原来金国的将领,希望这次能在这场这场正义的战争中多立军功,成为女真人的英雄!” 罕德森也在马上抱拳,道:“敢不从命!” 最后,莫启哲来到了杨再兴的跟前,道:“你是领军都统中智勇双全的人物,这回城下防守便由你协助韩上将军共同作战!放心,以后冲锋陷阵有的是机会,那个金兀术我定会留给你打!” 杨再兴向莫启哲行了一礼道:“也不知为什么,我特别想要射死他!” 莫启哲笑了笑,心道:“如果你不是跟了我,那小商桥之侧,你就要被他乱箭射死啦!” 这时,骠骑军把完颜亶带了出来,要这位有名无实的幼主出来长长见识,看看骠骑军是怎么杀敌的。 莫启哲走上前,拧了拧他的脸颊,随后向全军叫道:“现在就请幼主跟大伙讲几句话!” 将士们轰然叫好,都想听听这小孩儿会讲些什么。 完颜亶见到城外这千军万马,心中害怕,他哪能向莫启哲这样不惧生死的在阵前讲演,他连正常的话都讲不出啊! 莫启哲也知完颜亶讲不出什么,他也没指望这位幼主能讲些什么,只要不被吓得哇哇大哭就行了。他假装低头在完颜亶面前听了一下,紧接着便抬头大叫道:“幼主说了,吴乞买是个老流氓,后宫佳丽三千,不许嫁给别人,只能供他一个人享乐,可这老小子一个人还忙不过来,有心无力啊!那些美女可怜着呢,独守空闺,寂寞得很!所以幼主表示,只要攻下了金国的上京城,他就把这些美女赏给你们!不过呢,是要美女挑丈夫,而不是你们挑她们,所以说各位兄弟要多立战功,这样才能得到美女的青睐,选你做老公!” 将士们轰然大笑,一个个乐得前仰后合,都大叫道:“皇宫里的美女好大架子啊,竟然要挑我们!” 莫启哲道:“不错,既然是美女当然要有架子,美女配英雄,天经地义,所以各位兄弟要争当英雄,奋力杀敌,莫要让美女们小瞧了自己!”顿了顿,他又叫道:“幼主还说了,等打下上京,他就把皇宫里的财宝都分给大伙,人人都有,个个不落空!” 将士们又是放声狂笑,有的大叫:“幼主好样的,是个爷们儿,长大后定是条汉子!” 有的则叫:“幼主好大方,打下上京还要一段时日,兄弟们都等不及啦!能不能等这次打完后,先把你王府里的美女赏一批给我们啊!”“什么赏啊,是挑!挑咱们战功大的兄弟做老公!” “对对,是挑!幼主你再大方点儿,多给些陪嫁才好!”骠骑兵们谁也没把这位幼主当回事,他要是敢不听话,就修理他,北宋和南宋的三位皇帝还有张邦昌刘豫两位皇帝,前后有五位皇帝都被他们修理过了,也不多这幼主一位!将士们都明白,说是幼主赏赐,其实还不都是都元帅赏的,感激都元帅就够了,用不着对别人客气。 看着被调动起作战情绪的军队,莫启哲心道:“可以开始了!” 李佑仁看着对面欢声大叫的骠骑军,不解地道:“他们在喊叫些什么哪,叫的这么大声!” 拓跋道顺道:“他在做战前动员,激励士兵们要奋力作战!” “哦,我明白了,他一定在说国家大义,好让士兵们为了他作战!”李佑仁自作聪明地道。 拓跋道顺叹了口气,心中暗暗摇头,莫启哲是叛军啊,他是在起兵造反,哪有自己的国家,怎么可能说这种话,你以为人人都象你一样吗,把为皇帝打仗看得天经地义一般!他道:“太子,你也说些什么吧,调动一下军队的士气!” “我该说些什么?” 这也用得着我教吗?拓跋道顺小声道:“向士兵们许诺战争胜利后能得到什么好处,别管吴乞买愿意不愿意,你直接下令让士兵进城后大抢十日!” 李佑仁这回倒很听话,刚想纵马上前,忽听身后远处有很多人大叫“太子殿下,你是不是怕了啊,要不要我们金人先冲锋啊?” 李佑仁大怒,回头一看,原来吴乞买见西夏军迟迟不发动进攻,心知拓跋道顺想拖延时间,他对付这位元帅没啥好办法,可对付李佑仁就有了,又使出了激将法,让金兵们齐声大叫,笑话一下李佑仁。 李佑仁一听金人当着整个大军的面羞辱自己,登时受不了了,也不做什么战前动员了,直接下令道:“前队冲锋!”令旗紧跟着便落下了。 拓跋道顺急道:“别理他,咱们还是等骠骑军先冲锋!” 李佑仁听而不闻,把手连挥,命令大军开动。 西夏军最前方的三个万人队立即催马冲锋,喊杀声震天动地,挺矛向骠骑军直冲了过去。 骠骑兵们咂巴了咂巴嘴,都心道:“可算他奶奶的来了!”他们等的就是敌军先行傻傻地跑来受死!火炮战术百试百灵,哪一次都能打得敌人死伤过半! 西夏中军擂起数百面大鼓,为军队助威,咚咚大响中,马蹄踏起积雪,西夏军队迅速地冲到了城下四里处。李佑仁眼见着自己军队的赫赫声威,不免心中得意,此战必胜无疑! 谁知刚冲到这里,两军还隔着好大一段距离呢,突然城头炮响,骠骑军的炮兵开始发火了,他们的大炮本来只能打到三里之处,可燕京城高墙厚,大炮往上面一架,射程多出一里! 炮响弹到,无数小炮子铺天盖地的打来,只一阵排炮,冲在最前面的西夏士兵就落马一大批,由于队形紧凑,前面的人马一扑地,后面的士兵便被拌倒,又倒下一大批,冲在中间的领兵将军急忙下令停止冲锋,士兵就地分开,不要在列队了! 散兵队形虽会减小冲击力,却也可以减少伤亡,本来是在敌军弓箭厉害的时候才用的,这将军想用在大炮上也应该好使吧! 可他想到的事,人家骠骑炮兵早想到了,他们的大炮可不是一个炮膛里只出一颗炮弹的,那打的可都是散弹啊,全是边角锋利的六棱形小炮子,要的就是覆盖面积,散兵队形又能怎么样,照样打你们个人仰马翻! 西夏将军使用的是冷兵器战斗中的作战方式,可对付起火炮这种东西,用处就不大了,他这时应当立即停止冲锋,整军退后,研究一下打法,可他却仍是叫士兵冲锋,这就把这三万铁骑变成了骠骑军的炮靶子! 莫启哲看着继续冲上来的西夏部队,忍不住笑道:“我发现这招真是屡试不爽啊,简直没有一个国家的军队能挡得了,打了这么久的仗,竟没有一支军队变得聪明些!” 韩企先也笑了,道:“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打法,吃亏上当也是正常的!不过,我看就是吃再多的亏,他们也不见得会学的乖些!” 骠骑军好整以暇地看着前面的战场,这种情况他们见得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这批冲上来的西夏兵不多,应该冲不过前面那块死亡地带。等一会儿,西夏军一定会让大队冲上来,那时死的人会更多,就算冲到自锘?!doctype html><html lang=&en&> <body> </div> </div> </div> </div> </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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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不再把他放在心上了,李佑仁感到一阵害怕,他茫然地向四周的将领们看去,将军们把脸都转到别处去了,不去理他。李佑仁张了张嘴,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前面的战场,心中不服,可又不敢对元帅发脾气。 那仅存的几千西夏兵很顺利地向前冲着,没有了大炮的狂轰滥炸,冲进锋来还是挺快的。可就在离骠骑军前阵一箭之地时,对方便开始放箭了,一箭之地嘛,当然就是放箭的地方! 骠骑兵的神箭手都是瞄准了才射的,真可算是箭无虚发,支支见血,西夏兵也停下脚步,立起盾牌,在后面放箭还击。可他们人太少,无论再怎么顽强,都是免不了被全部消灭的。 一见对方还击,骠骑兵不再瞄准了,前阵中所有的士兵一齐挽开强弓,箭如雨下,数以万计的羽箭飞来,终于把这几千名西夏兵尽数杀死,西夏将军也是身中数箭而亡,临死前双眼未闭,似乎在问太子,当初咱们为什么要到金国来? 看着布满尸体的战场,李佑仁问道:“拓跋道顺,你得出作战计划了吗?”他也不客气了,指名道姓地喊了起来,不再叫元帅了。 “还没有!”拓跋道顺眯着双眼,心里计划着怎么才能让对方的大炮失去效力。 这时,后面的金兵又开始起哄了“快冲啊,胆小鬼,没用的家伙!懦夫,回家抱孩子去吧,可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啦!” 李佑仁怒道:“他们在骂我们是懦夫,还是全军上阵吧,大炮再厉害也挡不住二十几万人的冲锋!” “是挡不住,可那要死多少人啊?咱们又不是打完这场仗就完事,还要去蒙古的,减员太多可不行!”拓跋道顺冷冷地道。 “金军在骂人!” “让他们骂去!”拓跋道顺不为所动,心想:“他们这是激你呢,到现在还看不出!他们要是真着急的话,早就冲上去了,还有功夫在后面骂人吗?” 李佑仁气道:“好好,你不听我的,也行,我也不听你的!我不和你在一块了,我找吴乞买去,告诉他胆小的是你,可不是我不让冲锋的!”说完,他一催战马,向后面跑去,身后只有几十个侍卫相随。 拓跋道顺对李佑仁彻底失望,不再保护他了,任其自生自灭,反正他一落入吴乞买手中,就别想再活着回国了。将军们都没动,事实上他们都已默许拓跋道顺的行为了,那就是放弃李佑仁,回国后另立储君! 西夏人不似南宋大臣那般愚忠,明知赵构是个祸国殃民的皇帝,也要尽心辅佐。西夏人百战得国,将军们都坚信皇权帝位,能者居之这个道理,即使李佑仁是皇家长子,可一旦威胁到国家的安全,也必须除掉,虽然回国后,皇帝会怪罪他们,可总比李佑仁当上皇帝,西夏亡国要强! 李佑仁还不知将帅们放弃他的事呢,跑到吴乞买阵中后,大声叫骂,说拓跋道顺的坏话。 吴乞买微微一笑,道:“他们对你不敬,真是罪该万死!你来朕这里,朕自然要保护你了!一会就要全军上阵,这里太危险了!来,咱们把阵地向后撤一撤!” 说完他一使眼色,金将们立即会意,下令士兵后撤,和西夏本阵拉开距离。李佑仁既然自己跑来了,可不能轻易的放回去,和西夏军离得远点儿,免得他们再把这位太子抢回去。 战场上一片静悄悄,双方都不再冲锋,莫启哲举起大圆筒,向敌军阵地瞭望,道:“他们怎么不冲锋了?傻站着干嘛,快点跑上来让我们杀啊!”韩企先笑道:“他们看出我军大炮厉害了,正在想应对之法!” 莫启哲忽道:“金军在后退,为什么?是不是吴乞买想逃走啊?他不和西夏军一齐进攻啦!” 韩企先也举起一个大圆筒望了过去,果见金兵在全阵后退,他们人数不多,但队列整齐,一看便知是有计划的后退,这说明敌军有突发事件发生! 两人放下圆筒,齐声道:“妙极,他们这是两军不和啊,咱们有机可乘了!” 莫启哲道:“如果咱们绕过西夏军队,去打完颜吴乞买,你说能不能行得通?” “够呛,还是再等等看吧,现在还看不出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对面的拓跋道顺想了好久,才道:“和骠骑军直接对打,我军实无胜算!这样吧,全军向东,假意回营,麻痹敌军。等绕到东城时,突然发动进攻,骠骑军全军都在城北,东城必定空虚,我军可一战入城!” 拓跋道顺沙场老将,一句话就道出了莫启哲布阵的大弱点,他本是要打防守战的,可雪夜劫营,偏又赶上了金夏联军发动大会战,他怕联军跟在屁股后面入城,所以只能列阵城外,军队大炮全都集中在城北主战场,现在的东城防守力量极弱,城北战场又有金军牵制,西夏军只要攻击,便可入城! 西夏部队全军开始转移阵地,慢吞吞地向东面军营开回,拓跋道顺理都不理后面的金**队,他不能对吴乞买事先说明,要这老猾头替西夏军牵制莫启哲,他肯定不干,说不定倒要西夏军留在这里做牵制,反过来金军绕去攻城,捡这个便宜! 谁先进城谁得到的战利品就多,拓跋道顺是决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他最后向李佑仁望了一眼,心道:“太子,永别了!祝你黄泉路上走好,下次可别托生在帝王之家了!” 吴乞买一见西夏军撤离了,登时就急了,他连连问李佑仁道:“太子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军队为什么走啦?” “这个我也不知道!”李佑仁心中暗骂,拓跋道顺这个胆小鬼,竟敢临阵脱逃,害得我大丢面子。 “让他们回来!”吴乞买叫道。 “他们不听我的,那个拓跋道顺想造反!”李佑仁口不择言,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吴乞买听后大吃一惊,如果西夏军队真的放弃了这个草包太子,那我要你还有个屁用,你去死吧你!他突然脸色一沉,眼中凶光四射,道:“太子可别乱开玩笑,还是赶紧下令,让你的军队回来作战!” 李佑仁刚被拓跋道顺抛弃,现在又见吴乞买这个一直慈善的长者,竟变得凶神恶煞一般,忍不住心中害怕,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没开玩笑,他们真的不听不听我的话了!” 吴乞买一把掐住了李佑仁的脖子,道:“太子,你是不是非逼着朕动粗不可啊!快点儿把军队招回,听见没有!”他年纪虽大,但力气却更大,把李佑仁掐得直翻白眼,双手乱抓,连舌头都伸出来了。 眼看再掐就要把他掐死了,吴乞买突然松手,李佑仁颓然倒地,吴乞买道:“把这小杂种带下去!” 看着露出了狰狞面目的吴乞买,李佑仁心里这个悔呀,要是什么都听自己元帅的话,何致如此? 远处观望的骠骑将领一齐大叫道:“西夏军回营了,他们怕咱们啦!”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他们一个人都没杀到咱们的,却前后被打死了六万人,能不怕嘛!好,打击士气的计划,圆满完成!” 西夏军逃了,可金军仍在对面,莫启哲道:“金兵人少,不可能会来挑战!这样吧,我带人冲锋,把他们全给歼了!” 韩企先道:“都元帅小心些!”金军只有三万多人了,骠骑大军一到,定能将他们杀个干净,他也没想别的,就同意莫启哲主动冲锋了。 中军令旗一展,十五个万人队齐声大叫,士兵们策动战马,挥鞭疾赶,深怕冲得迟了,战功都被别人抢了去! 吴乞买一见骠骑军竟然冲过来了,他这可真急了,西夏兵拍拍屁股,回东边去了,他拍拍屁股去哪儿啊?情急之下,他下令道:“撤阵回营,固守营盘!” 金兵立即后撤,返回营中,弓箭手登上营中高台,瞄准了远处的骠骑兵,其余的士兵则列成方阵,手持长矛,站在营墙之后,准备大营一破,即开始血战! 眨眼功夫,骠骑军第一个万人队便奔驰而到,行进中士兵们开弓放箭,这回火药箭可派上用场了,箭一落入金营中,立马儿爆炸,帐篷也被点着了,本来列得好好的金军方阵,也被这场飞来的火灾烧得四下奔逃! 吴乞买早听过火药箭的大名,可骠骑兵在前些日子的搔扰战中,用的都是假的,没有威力,所以他也就认为那东西不过如此,今天可见着真的了,骠骑军还没冲到营边,金兵这边便开始大乱起来。 “稳住阵脚,不要慌张!他们一靠近,这些火药箭就不好使了!”金兵这才想起,近距离是没法放箭的,要不然就算炸到了敌军,不也会反过来炸伤自己吗!金兵定了定心神,准备和骠骑兵短兵接战。 谁知,他们想肉搏,骠骑军暂时却还不想!第一个万人队冲过来后,并未直接攻营,而是顺着营寨向后面绕去,竟是想对金营进行包围。等到第二个万人队冲上来的时候,和第一队干的事情一模一样,也是先乱射一通,然后向后包抄! 随后一队队的骠骑兵都赶到了,万箭齐发,炸得营中金兵晕头转向,只见四面八方都是火光,全是爆炸声,似乎大地也在颤抖! 莫启哲擎刀在手,冲到金营大门口,对着那大号楼车一声大叫:“皇上,你老了,这锦绣江山,不如就让给我吧!你若小气不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要了你老爷子的脑袋了!” 吴乞买这时正忙着呢,忙着救火,他的楼车被点着了,护栏也被炸坏了!只见这位皇帝把披风脱下,连扑腾带蹦跳,急得焦头烂额,忙着灭火,而他身边的侍卫也象没头苍蝇一样,在提水向楼车上乱浇,帮吴乞买的忙! 莫启哲在营外看着差点没乐背过气去,天气寒冷,水就算把火灭了,很快也要冻成冰啊,这帮金兵到底在干什么,想把这辆战车冻成冰雕吗? 楼车上乱七八糟,还冒着黑烟,莫启哲其实是分不出哪个是吴乞买的,他对着手下道:“弓箭手准备,等会楼车上谁说话,就开弓射他!” 紧接着莫启哲放声大叫:“吴乞买,你知道我是谁吗?老子是你哥哥转世投胎,我真名叫完颜阿骨打二世!” 他喊别的话,吴乞买全当他放屁,可莫启哲一喊阿骨打的名字,他可不能忍了,那是他亲哥哥啊,是大金的开国皇帝,这要是不反骂回去,大金国的脸面就被丢光了!吴乞买也不救火了,破口大骂道:“莫小狗,你是投错了胎,掉到了狗窝里” 刚一搭腔,骠骑兵可分出谁是皇帝老子了,乱箭齐发,向吴乞买射来,皇家侍卫反应也不慢,挺起盾牌,挡在了他的身前。砰砰大响中,火药箭炸飞了前排的侍卫,其中一支箭竟射中了吴乞买肩头,药引吱吱冒着白烟,吴乞买吓得大叫一声,完了,这回非得被炸成两半不可! 可能是这支火药箭受潮了吧,药引烧完后竟没爆炸,熄火了!吴乞买“呃”的吐出了一口长气,慢慢向车上软倒,他连拔箭的力气都没了!活下来的侍卫拼了命的扑上来,把那支箭拔下来,扔出车外。 莫启哲骂道:“他个老母的,这车咋这么结实,竟还没被炸散架子!” 吴乞买几时见过这种武器啊,心惊肉跳地道:“罢了,罢了,今日暂且让这条小狗猖狂,传令撤军,咱们退到东京辽阳去,快快!”金国中京和西京军队已空,他要是逃命现在只能逃到尚有驻军的辽阳去了。 莫启哲此时也下令攻营,骠骑兵收起弓箭,挥刀挺矛,蜂拥而上,向金营中冲来,残余的金兵也各起长矛,虽不能再列阵阻敌了,可个个奋不顾身,要与骠骑军决一死战! 骠骑军气势锋锐,一个浪头便打破了营门,直冲了进来,霎那之间,营中血肉横飞,刀矛齐舞,喊杀声震耳欲聋,战斗惨烈异常。 莫启哲自从起兵到现在,也从没遇到这般疯狂的对决,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也把他激得疯狂起来,提刀乱砍,红了眼睛的大杀!金兵也认出了这位身穿麒麟甲的叛军首领,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要把莫启哲剁成肉酱! 一名金兵长声惨叫着倒地,莫启哲从他身上拔出长刀,忽然旁边一矛刺来,他闪身堪堪躲过,又一刀砍来,莫启哲挥刀相挡,来刀其势甚猛,竟震断了他的长刀,莫启哲只感肩膀发麻,虎口剧痛,刚要抽出马背上的备用长刀,一名身负重伤的金兵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抱住了他的大腿,向下猛拉,莫启哲大叫着落马,扑到在地,那金兵扑到他身上,张开大口,向他的脖子上咬来! 西夏大军绕到了东城,见骠骑兵已经在向金军冲锋,拓跋道顺笑道:“很好,终于轮到咱们发威了,传令攻城!” 西夏军突然间调转马头,二十余万人向燕京城疾攻而去!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八十三章千里追击上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生死攸关之际,莫启哲抬起手臂,挡在颈中,那金兵一口咬在了护腕铁甲上,随即又是一声惨叫,口中鲜血狂喷,睁着两只血红的大眼断了气,鲜血喷了莫启哲一脸。用力推开这名金兵,莫启哲看到耶律玉哥持刀在后,是他救了自己! 跳起身来,莫启哲跌跌撞撞地又骑上了战马,抽出备用长刀,继续砍杀。后面吴乞买的侍卫把战车上的死马解开,调转战车,向北面突围! 此时的金营已被骠骑兵完全包围,吴乞买要想逃走,只有杀出一条血路,可这条血路哪有那么好杀的! 骠骑兵一见那高大的楼车调头,就知道吴乞买老爷子想要逃走,那能让他走了啊,有的大叫:“放箭,放箭,射死那老家伙!” 有的则叫:“别放箭啊,抓活的功劳大!进上京的时候我就可以娶两个美女啦!” 莫启哲稳了稳心神,叫道:“吵什么,先把那楼车的战马都射死不就得了,是死是活抓到了再说!” 骠骑兵一齐开弓对准了那辆战车的马匹,金国虎贲军的职责就是保卫皇帝,他们也听到射马的命令,关键时刻也顾不得和骠骑兵对打了,他们一齐向吴乞买的战车跑去,挺起盾牌阻挡骠骑兵的箭矢。 骠骑兵存了抓活的心理,放的便不是火药箭了,羽箭乱飞,射得金兵一片片的倒地,那大战车上的马也被射倒了几匹,可拉车战马有几十匹,死几匹根本没影响,拖着死马,战车飞快地逃向后营,吴乞买捂着肩头,心道:“这次只要让朕回到上京,蒙古也不打了,同合不勒议和,集中兵力先解决了莫启哲,这混蛋害得朕好惨!” 可后营也有骠骑兵包围啊,他们也在攻营,一见吴乞买逃来,乐得大叫:“运气,运气,金国老爷子自动送上门来啦!” 两个万人队列成了方块大阵,挺出长矛,挡在北面。金兵不惜性命地向北方突围,他们这时只剩下了二万余人,可这两万多人却如疯虎一般,金兵已经不指望能打赢战争了,他们只想着能随皇帝逃出去就行! 骠骑兵的大队在前面,后营人数不多,那两个万人队被金兵一冲,渐渐有点支持不住了,领军的木合它尔命手下士兵连连挥动令旗,给前面的莫启哲报信,再不过来增援,他可挡不住啦! 莫启哲也急呀,金兵都玩了命了,战斗总是有攻有守的,可现在他们是只攻不守了,金兵们全然不顾自己身中多重的伤,都在用尽全力的砍杀,骠骑兵虽人多势众,可要在短时间内把他们全解决掉,还真费点儿事,两军混战,火药箭这时也用不上了,只好全靠肉搏! 吴乞买身为一国之君,深知这时只要士气一弱,立时便会导致全军覆没。他现在可是血染铁甲了,伤口巨痛,却来不及包扎,只能让血这么流着,吴乞买在战车上站起身来,对着下面的士兵叫道:“朕还活着,朕还没有驾崩!勇士们,奋力冲杀啊,打败狡猾无能的莫启哲!” 金兵见皇帝没事,心中稍定,皆大呼万岁,全都急红了眼珠子,发疯了似的狂喊乱叫,如饿虎下山一般,向北面拼命突围! 如果完颜吴乞买被俘,那金国就彻底亡国了! 好人怕坏人,坏人怕恶人,恶人怕不要命的人!金兵这一垂死挣扎,骠骑兵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他们没法,金兵死的人多,骠骑兵可也死了不少。莫启哲眼见着战斗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连忙叫道:“金兵们听着,只要投降,我就不杀你们!” 没谁听他的话,千军万马中也没谁能听得到,两军继续混战,誓要战到最后一人方休! 韩企先列阵北城,他对杨再兴道:“看来还要打一会,其实我早就料到了,金兵不会有投降的,他们都是禁卫军,就象都元帅最初的骠骑亲兵一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投降的,非得战死到最后一人不可!” 杨再兴问道:“我听说都元帅最初的军队都是战俘吧?” “是啊,他们都是跟都元帅一起吃过苦的,谁投降他们也不会投降,这就叫心腹!打个比方说,耶律玉哥就不可能背叛,所以都元帅在起兵征宋的时候,明知道他这兄弟是个糊涂蛋,可也一样把他留下来镇守大本营!” 杨再兴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们要不要去支援一下都元帅?” “用不着,无论金兵抵抗得多厉害,咱们的那些兄弟都会把他们杀光,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韩企先才不信十五万人打三万多人,会打不过呢! 正当他们说说笑笑的时候,忽听到东城城头上砰砰之声大响,虽离得太远听不清楚,可突火枪的声音极好分辩,一闻便知。北城骠骑兵一齐向东城望去,怎么忽然放起枪来了,难道是提前庆祝都元帅灭金? 他们一转头却发现城东放起了报警烟花,一朵接一朵的冲天而起,守备部队深怕白天烟花不明显,城北的部队看不清,竟然还点起了狼烟,几条黑滚滚的烟柱笔直地向天空升起! 这不是提前庆祝,这是有敌军来偷袭啊,而且情势危机,东城部队已经抵挡不住了! 韩企先只稍稍一愣神,便道:“我知道了,这是西夏军干的好事!他们回营是假,攻城是真!”他又回头望了一下正打得热火朝天的金营“肯定是吴乞买亲自做诱饵,吸引我军主力!糟糕,我们上当了!” 让莫启哲上当,那非得是高招不可!杨再兴道:“吴乞买竟肯亲自涉险,他还真胆大!” 骠骑将领都以为这计谋是吴乞买出的,他也太勇猛了,殊不知吴乞买本人才是被出卖的那个,谁让他算计西夏军了,人家拓跋道顺也给了他一记狠的! “别说了,全军急速向东,支援东城,叫城上炮兵也向东城赶去一部分,用不着都在北面候着了!”韩企先当即下令转移阵地。 北城的五个万人队立即上马,有的士兵拖着拒马便要向城东赶,韩企先大叫起来:“别拉那东西,多浪费时间啊!再说咱们人少,要是打不过西夏兵,这拒马岂不是成了送给他们过护城河的工具!” 大军扔下了所有防守装备,向城东快马加鞭的飞奔,赶去增援,一名骠骑斥候飞马向金营跑去,通知莫启哲上当了,赶快回军支援! 莫启哲在这头也碰上了麻烦,金兵一连冲破了两道包围圈,虽然每次又都被重新包围,可这样打下去,人员伤亡也太重了!无法有效使用火器,这给骠骑军歼敌造成了巨大困难。 他不再亲自杀敌,登上了一座没被烧毁的高台,在上面指挥战斗!这时一名斥候奔来,在台下大叫:“都元帅,大事不好啦,西夏军在东面偷袭,开始攻城啦,韩上将军要你赶紧回去增援!” 莫启哲转回身,望见城下的部队正在全军向东面疾赶,他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真是狡猾,竟然跟老子玩阴的!”低下头,对着那前来报信的斥候叫道:“叫韩上将军顶一会儿,我把吴乞买抓住后便会赶去支援!” “西夏军有二十多万哪,韩上将军恐怕顶不了多一会儿!”斥候抬着脑袋对莫启哲叫道。 “我知道,可总不能不抓吴乞买吧!你回去告诉韩上将军,叫一定顶住,我这边一会儿就好了!”莫启哲急得嘴上都快起泡了,眼见着金兵越来越少,可越少越顽强,就是无法全歼! 金兵一旦落单,进入骠骑兵的阵营,立刻便会被杀死,他们也学乖了,竟列成了一个个的乌龟阵,三四十人持盾围成一圈,手挺长矛,混杂在骠骑兵中间作战!别听着乌龟阵名难听,可它却是两军会战以少胜多的好阵势,西方的罗马军队便常常用到它,往往在敌军数倍于己时取得胜利,横扫欧洲。金兵用这阵法可不是学自罗马,他们是被骠骑兵逼出来的,困兽犹斗,火力十足。 莫启哲咬了咬牙,这种情况最好是发射火药箭,可那同时也会炸伤自己人,两军接战,士兵互有死伤,那是无可奈何的事,但要自己下令伤敌伤己,却是怎么也出不了口的! 莫启哲冲着吴乞买大叫道:“皇上,你就忍心看着你的士兵都死光吗?快点投降吧,要不议和也行,咱们坐下来谈谈!” 吴乞买可听不到他的喊声,就算听到也装着没听到,有什么好谈的,你除了想杀我之外,再没有别的想法。 韩企先领兵赶到东城之时,西夏兵已经跨过护城河了,正在登城作战,城上骠骑守军人数不多,只一个回合就被打退了,要不是有不少燕京百姓在帮助守城,怕这时候燕京的城门都已经被打开了! 韩企先一到,立即命令施放火药箭,现在到了紧急关头,可不能再舍不得这宝贵的武器了,有多少就用多少吧! 骠骑军全都拉起弓箭,向西夏军乱箭齐发,西夏军攻城正急,被炸了个猝不及防,登时便倒下一大片,可东城是没有大炮的,北城的炮兵又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无法及时呼应,西夏兵的攻势只缓了一缓,过了护城河的士兵并没有撤下,继续攻他们的,而护城河外的大批部队却向后撤去,给骠骑兵留出了一块阵地。 拓跋道顺在对付大炮这个问题上,确实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可他却有本事对付火药箭!火药箭比普通箭支的射程差了一些,由于它的箭杆上绑了火药筒,所以射程要比普通箭支近,如果敌军向前冲锋,那这点距离的弱势几乎体现不出来,可要是两军列阵互射,那这点射程却可以要人的性命了。 拓跋道顺命令大队后撤,退的距离不远不近,正好退出了这个距离差,西夏兵稳住阵脚,前排持盾,后排开弓,向骠骑兵反射回去。 现在是骠骑兵在冲锋,他们一遇到对方的箭雨,立马儿便吃亏了,最前面的几百先锋一下子便被全部摞下马来,火药箭虽然也炸死了不少西夏兵,可比较而言,还是骠骑兵的损失大些。 韩企先可也是沙场勇将,他和拓跋道顺是处于同一级别上的,一见这种情况发生,即知敌军研究出对付火药箭的战术了,毫不迟疑,当即下令骠骑兵勒马止步,徐徐前行,盾牌手先行,后面的士兵也不要放火药箭,而是改用普通狼牙箭,和西夏兵对射。 两军用上同种武器,射程优势马上就消除了,拓跋道顺再次作出反应,命令西夏兵再后退,这次后退是要留出冲锋距离,这个距离又是不远,他发现和骠骑军作战,距离拉得越长越吃亏,只有保持催马便到的距离,才能瞬间冲入骠骑军阵营,和他们开始短兵接战! 韩企先反应也是奇快,知道对方这是要发动短距离冲锋了,西夏兵要是这时候就冲上来混战,虽损失必大,却也可给骠骑军带来极大的损失,但他们偏偏退后,说明他们的领军主将也在想着让骠骑军先冲,那个西夏元帅一定是想保存实力!他们这支军队还要去蒙古的,所以不敢减员太多,定是如此! 知道了西夏军又想攻城,又想保存实力,这就好办一些了,天底下哪有这种便宜事,你不先冲,难道还指望我先冲吗?韩企先下令前面四个万人队列方块大阵,长矛手排前,呈防守队形,后面的一个万人队过护城河,把那些没退走的西夏兵全干掉! 韩企先和拓跋道顺斗智斗勇,稍占上风,虽也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可战场上的一切都是要争分夺秒的,即使骠骑军这时还是处于弱势,可他们却为延长这场战斗争取了时间,只要莫启哲一到,强弱之势便会立刻扭转。 接连派出三名斥候,去向莫启哲求援,然而莫启哲这时还来不了! 莫启哲在高台上急得直跳脚,眼见着全歼金兵只是个时间问题,可偏偏现在他缺的就是时间,他也知韩企先此时必在苦战,可眼前的金兵就是不投降,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就够呛了,现在竟变成了要杀光两万金兵,自己就至少要损失四万的兵马,骠骑兵是他夺天下的本钱,减员四万他可受不了啊! 怒不可遏地,莫启哲下令道:“全军退后,不要在混战了,留出地方,给老子放火药箭,把这帮杂碎儿都给我射死!” 耶律玉哥在下面叫道:“大哥,这时一后退,金兵可就要聚堆啦!” “要的就是他们聚堆,这样才好放箭啊!这种时候还废什么话,快点执行命令!”莫启哲也不在高台上指挥了,一着急,他又跑了下来,抢过一只号角,亲自吹了起来。 号角是冲锋的命令,他这一吹号,骠骑兵不但没退后,相反更加拼命地攻打,战斗越加激烈了。耶律玉哥大叫:“大哥,你下错命令啦!” “对对,他奶奶的,把我都急晕头了。敲锣敲锣,收兵!”莫启哲扔掉号角,改用嘴喊了起来。 铜锣阵阵,退后的命令可算下达出去了,骠骑兵一听鸣金,立即退后,都是心中不解,打得好好的干嘛退后啊?难道要谈判,跟吴乞买有什么好谈的,直接灭了不就完事了! 他们不知东城发生了变故,可莫启哲却是知道的,他再没时间跟吴乞买浪费了,一见两军分开,便下令道:“放火药箭,死活不论,杀光便成!” 金军同时也在向吴乞买跟前靠拢,骠骑兵是暂停进攻了,他们可不敢也停下来,一经集合,便又开始了疯狂的突围,好在这时只有后营的少数骠骑兵在围堵,他们冲起锋来可算容易些了。 莫启哲一声令下,骠骑军箭如雨下,雨一落地又变成了大火,金兵这次可受了大损失了,先前遇到这种会爆炸的箭,他们向骠骑军阵中一冲,敌人就不敢放了,可现在他们分散不开了啊,只能硬着头皮挨炸,后面的金兵一被炸掉,前面突围的金兵更发疯了,简直陷入了歇斯底里的地步,如被人揭了蜂巢的马蜂一样,向北狂杀!楼车颠簸得太厉害,吴乞买已经站不住了,他只好下到底层,看到了被绑着的李佑仁,他狠狠地踢了这小子一脚,怒吼道:“这都怪你,要不是你的军队临阵脱逃,能有这事吗?” 李佑仁呆呆地看着吴乞买,现在他已然绝望,无论落到吴乞买手里,还是被莫启哲抓住,他都是死路一条了。 金兵战阵呈锥子形,向后突围,后面的骠骑兵奋力堵截,可还是被金兵撕开了一道小口子,吴乞买的楼车,立即从这道小口子中逃了出去,而楼车后面的大队金兵却又被堵住了,骠骑兵派出一队人去追杀,其余的则对金兵进行围歼。 莫启哲翻身上马,道:“没关系,跑出去的人不多,他们跑不掉的,全军向北,只留一部分人在这里歼敌,余下的都跟我追!” 这时候,又一名斥候疾奔而来,叫道:“都元帅,韩上将军支持不住了,西夏军冲破了防线,已经打过护城河了!” “知道,让他再坚持一会儿,我这马上就完事啦!” “再不去,西夏军就进城了!” “知道啦!难道我是在这儿骑马溜弯呢吗!”莫启哲怒吼道,战局发展到他都控制不了的程度,叫他能有什么办法! 东城战场。 拓跋道顺一见韩企先列出了方块大阵,便知他是不可能会来对决了。他算了算,冲锋虽会给西夏军带来重大伤亡,可现在也只好如此了,希望能在城中抓一批壮丁,补充一下兵员!不再观望,拓跋道顺下令进攻。 西夏兵蜂拥而上,挥起马刀,向方块大阵冲来!骠骑军后面那个万人队解决掉了护城河后的西夏兵,急忙也赶来布阵。骠骑兵把手中所有的火药箭一齐放了出去,西夏军的先头部队纷纷落马,然而两军相距太近,西夏军虽然死伤惨重,可一纵马疾驰,大军一个冲锋便打到了跟前,火药箭没法再放了,骠骑士兵只好挺起长矛,与敌人肉搏! 轰鸣的蹄声,加上战士们的喊杀声,燕京城下顷刻之间便变成了一处人间修罗场,兵器相撞,热血融化了地上的白雪,马蹄踏起泥泞,又把红色的雪踩成了黑色! 杨再兴挥枪连挑了七八个西夏兵,可后面冲来的敌人似乎永远杀不完,死掉一个又补上来两个,西夏兵比宋兵要强得多,可不是一见死人转身就跑的人,血流得越多,他们越兴奋,乱军混战,武艺高不高强也没什么大用处了,人人都在红了眼的乱砍乱刺,自保都属不易,何况杀敌! 一支流箭射倒了杨再兴的战马,杨再兴惊叫着落马,他从军以来,从未经厉过这般恶斗,都是实力相当或是骠骑军占上风的战斗,敌人数倍于己的激战,他还是头一次遇上!战马压住了他的一条腿,急切之间他竟站不起身来! 正挣扎着要站起之时,一名西夏兵冲到,挥刀便向他砍下,杨再兴闪身躲过,急切中他想起了莫启哲惯用的那招,叫道:“不要砍,自己人!” 那西夏兵稍稍愣了一下,什么自己人?忽见地上那名骠骑将军挺起长矛“卟”的一声轻响,咽喉一凉,亮银枪刺入了他的喉咙!杨再兴奋力从死马身下爬出来,这保命一招真叫好使,都元帅骗术惊人,六字真言专要人性命! 抢过那西夏兵的战马,杨再兴翻身而上,向四下观瞧,只见西夏兵已经冲碎了骠骑兵的阵营,方块大阵早被冲得不成形状,后面列阵的士兵有不少都掉到了护城河里,西夏兵有一些已就势过河了! 初冬时节,河水虽未冻实,可上面也有一层薄冰,掉下去的士兵不淹死也得冻死,为了让自己人别往河里掉了,城上守军这时便要放下吊桥,准备开城门放己方军队入城。韩企先这时正站在吊桥旁边,连连大吼,不许城头守军放下吊桥,敌军要是入城,那可就有大麻烦了! 杨再兴催马来到韩企先跟前,问道:“咱们守不住啦!都元帅的援兵为什么还不到啊?”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他那里也咬到硬骨头了吧!” “那赶紧派人再去求援啊?” “我都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啦?难道说他们半路上都被杀了?”一个斥候都没回来,韩企先自然而然的就认为战报没有送到地方,他道:“再兴,你亲自去一趟吧,一定要把信送到,要都元帅快快带兵回来,再晚可就来不及啦!”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八十三章千里追击下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杨再兴一点头,调马向北冲出。一路上,杨再兴拼了命的厮杀,杀得西夏军齐叫敌将厉害,冲开一条血路,杨再兴拍马赶往北城战场。 城北的骠骑军这时已经把未冲出包围圈的金兵快杀干净了,这次不要俘虏,统统杀光,金兵既知无幸,也不投降,直至战斗到最后一人。莫启哲则亲带大队去追击吴乞买,他本以为吴乞买那辆大战车跑的不能太快,谁知古代的战车要的就是速度,那几十匹战马拉动的楼车竟一点儿不慢,他追出三四里地都没追上。 “他们就剩下两三千人了,再过一个时辰必能重新把他们包围!好极了,吴乞买,这回老子看你还往哪逃!”莫启哲急催手下士兵,加把劲儿快点追啊。 杨再兴浑身浴血,犹如血葫芦般相似,赶到了金营,见骠骑兵围住了不到五千人的金兵,正在围歼,他问一名小校道:“都元帅呢?” 小校向北一指,道:“追吴乞买去了!” “你们快点杀,然后立即赶赴东城,那里急需支援!我去找都元帅!”杨再兴换了一匹好点儿的战马,向北驰去。 莫启哲混在大军中,追得正急呢,忽听后面有人叫道:“都元帅,杨都统来了,他好象找你有急事!” “他不在东城打仗,跑到我这里干什么嘛!不就是赶去支援吗,我还能不去吗?让他们再顶一顶!”莫启哲向后叫道,并未停马。 “顶不住啦,都元帅!”杨再兴飞马赶了上来,对着莫启哲大叫。 “老韩不行了吗?兄弟们,再给马一鞭子,抓住吴乞买咱们就去救韩上将军!”莫启哲这时还是不肯回师救援。 杨再兴赶到他的马前,叫道:“来不及了,兄弟们就快死光了,西夏兵马上就要入城了啊!”“我知道,我知道!可只要抓到吴乞买,咱们就得到金国了啊!一过中午,定能追上!”莫启哲也大叫起来。 情急之下,杨再兴抓住了莫启哲的马缰,叫道:“都元帅,那是五万兄弟啊,还有将近一百万的老百姓,你就都不要了吗?” “我会得到更多的!” “都元帅,你要是不回去,就永远失去军队对你的信任了,你要金国还有什么用啊,真想做孤家寡人吗?”杨再兴死死抓住马缰,不肯放手。 莫启哲向前望了望,又向后望了望,前面的吴乞买就在不远处,而身边的士兵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他明白这个时候如果再不回师救援,士兵们将对他永远地失去信任,没人会愿意跟随一个眼看着战友死掉的统帅!金国的土地今天不占,还有明天,可今天丢掉了军心,就永远得不回来! “啊”莫启哲对着吴乞买一声怒吼“你就跑吧,早晚有一天抓到你!”随即调转马头,冲着士兵叫道:“回军去救韩上将军!” 骠骑军一齐调转马头,向东城急奔而回。 韩企先身负重伤,一名西夏兵在他的肩头开了长长一个大口子,几乎就此开膛,他已不能骑在马上,士兵们把他抬到了中军,这时骠骑军已伤亡过半,方块大阵早被冲垮,士兵都守在吊桥附近,作最后的挣扎,吊桥不敢放下,他们自己也无法过河。 一小部份的西夏军绕过骠骑军的阵地,把云梯当做木桥,跨过护城河,正在登城,城上守军没剩下几个了,百姓也顶不住正规军的攻势,纷纷下城逃了! 韩企先无法,他们这点人根本守不住这长长的城墙,堵住了这里,那边就又出漏洞,他道:“咱们也过河吧,到城墙上再守一守,如果实在不行,就打巷战吧!” 城门因为守得紧,尚在骠骑军手里,只要城门不开,西夏大军就无法一拥而入,只能靠爬墙,韩企先下令进城,等于把西夏大队也放进去,打巷战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不过好歹还能再坚持一会儿,等待莫启哲回来。 拓跋道顺见骠骑兵终于放弃阵地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宋金两国都打不过莫启哲,可这人却偏偏败在自己手里,攻克燕京,这是西夏人做梦都想不到的美事,竟在自己的手中实现了!他心中得意非凡,西夏在西域称王称霸,可大辽未亡之前,党项人要对她称臣,金国建立,党项还要看她的脸色,就连北宋西夏都要靠称臣来换取岁币,现在他竟打败了中原最大的军阀莫启哲,这个荣耀,将使他永垂史册!一时之间,天地尽在手中的豪情充满了这位西夏元帅的胸膛! “孩儿们,加把劲儿攻打啊,进入燕京之后,这全城的子民财富,我全都赐给你们!” 正当西夏军队潮水般就要进入城市之际,远处传来阵阵雷声,乌云滚滚,莫启哲率领大军回来了,骠骑大军如乌云盖地一般,向东城猛扑过来! 拓跋道顺得意的心情登时沉了下来,莫启哲怎么打回来了,难道他打败了吴乞买,这么快,不可能啊?我坑了一把吴乞买,他一生气就和莫启哲议和了吧?我明白了,一定是太子不愤我放弃了他,所以向莫启哲借兵来平叛!可我没造反啊!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拓跋道顺的想象,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韩企先见到莫启哲终于回来了,立即召集骠骑兵发动反攻,士兵们疲惫的精神一振,迅速列阵,又向西夏军攻了过来。 别管北城打得怎么样,反正莫启哲提前回来了,这事就不好办了,拓跋道顺心知两军人数要是差不多,西夏兵可不是骠骑兵的对手,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吧!中军令旗摇动,鸣金收兵,西夏军退后,他们此时只能向南方逃窜,绕过燕京,再取道向西,拓跋道顺一马当先,领兵南逃。 莫启哲的军队夹胜而来,可却都心中暴怒,要不是西夏军“胡乱攻城”吴乞买能逃得了吗?莫启哲大怒之下,一到城下,见西夏大军跑了,他一面分兵叫杨再兴前去追赶,一面叫曹天峰领兵一队,去把那些冲过护城河的西夏兵全部干掉。 纵马来到韩企先跟前,一见这位领兵大将身负重伤,莫启哲心里这个气啊,他几时吃过这种大亏,下马查看韩企先的伤势,确定了无性之忧,这才放下心来。不行,这事不能算完,莫启哲再次上马,叫道:“兄弟们,跟我去把西夏军营踹了!” 骠骑军调马向东,直冲西夏大营,拓跋道顺跑了,来不及撤营,他的大营里尚有几千士兵,骠骑兵一到,也不要他们投降,直接就杀了起来,几千人一个冲锋就被杀得干干净净,把营中后勤物资劫掠一空,骠骑兵随即放火焚营,把西夏大营烧成了白地! 逃走的拓跋道顺心中也是气愤,他和莫启哲的心情是一样的,眼看就胜利了,偏偏没有成功,怒火冲天中,他绕过城南,便向西边的杨再兴军营发动了进攻。骠骑兵可也有一个千人队在守营,他们和西夏兵不一样,根据骠骑兵打不过就跑的优良传统,他们一见大股敌军来到,立即放弃营盘,没命价地逃进了燕京城。 西夏军随后赶到,点了骠骑军营一把火,杨再兴又随后赶到了,拓跋道顺不与之硬拼,引兵北上,跑向蒙古战场,去完成他未完成的任务去了。杨再兴气得直跳脚,他追不上西夏大队,只好拿断后的军队出气,把一个断后的西夏万人队包围起来,嘁哩喀喳地一顿暴杀。 燕京城的四面八方皆是浓烟滚滚,血流成河,打了个乱七八糟,狼籍遍地。 莫启哲出完了气,又赶到东城,上了城墙,对韩企先道:“会战已完,善后的事你来处理吧,这次咱们损失可不小!他妈的,什么胜利都要付出代价,这次胜利真叫憋气,竟没得到完胜!” “无妨,无妨。燕京城可供我们休养,军队在这里是可以得到补充的,相信不久又可再组一支大军!”韩企先忍住伤痛,温言安慰。 “不久,我哪有时间等不久!燕京的事你来处理吧,我要提兵北上,去追吴乞买!” 韩企先急道:“此事不妥,穷寇勿追,而且我军刚大战完,需要休整,再说向北可就是金国本土啦,女真地界,咱们甭想召到士兵!” 莫启哲大叫道:“什么叫穷寇勿追!吴乞买已是丧家之犬,此时不趁势灭他,以后哪还会有如此良机?非得抓住他不可!”话一说完,莫启哲下城领兵即刻出发。 韩企先在后大叫:“都元帅,此事需从长计较,不可造次啊!你你唉,他妈的,你们还傻站着干嘛,快点跟上啊!”韩企先捂着伤口,跺脚向手下将领们怒吼道。 骠骑军此时兵力分散,伤员太多,凑不出十万大军,只有五个人数不整的万人队跟着莫启哲出征,军队以散兵队形行进,因为赶得太快,又有不少士兵掉队。 匆匆之间,骠骑军便向金国本土发动了战争! 吴乞买带着残兵败将向东北方向逃奔,出了山海关,逃入了辽东地界。一进入东北,他总算是松了口气,这里是金国的本土,他的士兵将会越打越多,而莫启哲的反而会越打越少,女真族百姓强悍之极,人人都是战士,莫启哲除非领大军来到,要不然就凭身后那几万人,他是甭想活着回去了。 话是这么说,可集结兵马毕竟需要时间,可莫启哲就是不给吴乞买时间,一路上马不停蹄的急追,路过村落,他也不攻占,目标单一且必须要完成,那就是杀掉金国皇帝。每当吴乞买停马休息,后面呼啸之声便闻,吴乞买不眠不休的在前面逃,莫启哲便在后面不眠不休地追。 吴乞买的军队连着阻击了骠骑军三次,次次全军覆没,等快到东京辽阳之时,吴乞买身边只剩下了几百侍卫,还有那个李佑仁的十几名亲兵! 千里奔逃,这日吴乞买终于逃到了辽阳城下,辽阳守军并未得到皇帝战败的消息,吴乞买的逃命速度竟超过了斥候的报信速度!初到城下,守军竟不开城门,他们难以相信这支狼狈万状“类似匪帮”的兵马,竟是吴乞买的军队! 好说歹说,又是拿玉玺,又是拿尚方宝剑的,吴乞买可算是证明了身份,进了城。他前脚刚一进城,莫启哲后脚紧跟着就到了。 漫山遍野的骠骑兵一到,即不安营扎寨,也不整军休息,立即便发动了进攻,从南西北三面包围了东京辽阳,号角一响,士兵们便蜂拥而上,开始攻城。 这时的辽阳可是冰霜遍地,护城河已然上冻,连过河都免了,一阵火药箭飞去,骠骑兵就登上城头了。 连日来的过度疲劳,莫启哲两眼深陷,胡子长得满腮都是,极其憔悴,可在唾手可得的胜利面前,他没有休息,亲在城下督战,看着士兵攻城。 骠骑兵也是疲惫不堪,现在已是疲军了,战斗力大减,第一次攻城竟然失败,被辽阳守军打了下来,莫启哲见军队实无力再战,只好收兵,安下营盘,想休息休息再战。 这东京辽阳与金国其它城池全不相同,虽有两万多守军,可这守军却是金国最弱的,这里的将士大多数都是在战争中犯了错误的军人,或者是不怎么听吴乞买命令的人,象拥立太祖正统皇脉而不服他称帝的人,都被发配到这里来了。 正因为他们不怎么听使唤,所以吴乞买在赶赴燕京时,才不让他们派援兵,免得阵前出乱,可现在他已无处可去,只好跑到这唯一有驻兵的地方来了。 东京辽阳的军队较弱,可要对付的敌人也较弱,或许不能称为敌人,只能称其为掠夺对象。 燕京是金国南下侵宋的大本营,而辽阳则是东取高丽的大本营,金国初期女真族的男人是不事生产的,他们成年后的任务就一个,就是当兵打仗,向邻国进行掠夺,说白了和契丹人的打草谷一回事。 这时的朝鲜处于王氏高丽的统治之下,高丽灭百济,平新罗,也算是强国一个,然而对于金国来讲,她却是太弱了,原来的辽国契丹人便发动过多次入侵战争,迫使高丽臣服纳贡,金国建立后更是抢个没完,无论高丽国王怎么服软也不行,给多少贡品也不好使,吴乞买要钱要粮之外,还要奴隶,把大批的高丽童男童女抢了回来,以补充金国的人口不足,这些高丽人成年后,身体好的要当兵,不好的就得去种田,供养军队。 莫启哲要是打败吴乞买,不但立时便会成为金国内高丽人的救星,也会得到高丽国王的臣服,建立邦交,提供给他源源不绝的作战物资。 只是莫启哲现在还没时间去勒索不,莫启哲从不干勒索的事,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去和高丽国王套套近乎而已。 深入金国本土,莫启哲可不敢拖延时间,只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拂晓他便发动了进攻。临进攻前,他叫军队中的女真人出阵,向城上喊话,告诉守城的金国士兵,大家同为金国人不要同室操戈,手足相残,骠骑兵来这里只是要杀吴乞买一人,与城中其他人无关,处决了吴乞买后,另立正统金国皇帝,绝不是要灭了大金,所以请城上兄弟不要助纣为虐,帮吴乞买欺压女真同胞! 骠骑军这个起兵借口找的极好,只字不提扩充地盘的事,把矛盾都集中到吴乞买和完颜亶两个人身上去,与国家无关,金兵们只要从二人中选一个就行,不存在反叛一说! 战鼓咚咚,莫启哲下令进攻了。吴乞买只在城上观战了一小会儿,就返身去东面了,他还得跑啊。 因为守卫辽阳的军队哗变了! **** 锐利新书绅士大盗现正在火爆上传,望读友赏光捧场,谢谢! 链接: 第八十四章冰河之战 东京辽阳的守军本来就不怎么服吴乞买,而他现在又成了光杆皇帝,逃命逃到了这里,不服之中又加上了蔑视,就你这德性也配当皇帝?早看你不顺眼了,借这机会不如赶你下台得了! 骠骑兵第一次攻城,事起仓促,城中金兵都没好好想过,直接就把骠骑兵打了下去。可停战了一晚上,大家都没睡,仔细考虑了一下,他们早听过莫启哲为人不错,待百姓很宽厚,也很爱惜士兵,受他的领导好象要比吴乞买强得多,再说他又没说要灭了金国,骠骑军一直都不说自己有什么领土要求,只说要换个正统的皇帝,这点很重要,金国的内战变成了帝位之争!谁当皇帝和普通士兵没什么关系,反正吴乞买那么让人讨厌,他不当皇帝更好!想通了这点,辽阳的守军二选一,选了太祖之孙完颜做皇帝,当然也就是放弃吴乞买了! 第二天,莫启哲一下令攻城,守军假意拼了几下,便向城下放起了嗓子,叫道:“我们支持太祖长孙,但绝不投降!” 莫启哲一听乐了,好啊,咱们目标一致,那还有什么打的!他命令收兵,也向城上叫道:“不用投降,干嘛要投降,哪有自己人向自己人投降的道理!咱们是自己人,一个旗帜下的兄弟,只有并肩作战,绝不存在谁投降谁!城上的骠骑兄弟们,请你们把城门打开吧,放我这个元帅进城!” 嘿,这可挺好,眨眼功夫咱们也成骠骑军啦!金兵们都挺高兴,既然跟完颜的支持者成了自己人,那跟吴乞买可就不是自己人了,这城现在是莫启哲的了,当然要开门欢迎首领进城啦! 金兵们大喊着:“支持正统皇帝。皇帝万岁,都元帅千岁!”稀里哗啦地跑下城,把门打开了! 骠骑兵皆是哈哈大笑,真是千里追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攻城掠地几时有这般顺利过!纵马入城。骠骑兵和金兵拉手拍肩,都表示为了正义的事业,这么做是对的,兄弟嘛,理当如此! 莫启哲得意地叫道:“入城之后。所有奴隶全部解放,你们自由了!” 金兵中有不少各族隶兵,即奴隶兵,他们是没有自由的,运气好的靠战功得到上司赏识。没准能获得自由,运气不好的,可能到死都是个奴隶。现在他们听莫启哲这样说。心中都是大喜若狂。自由,多么美丽地词语,多么伟大的理想,莫启哲一句话就让他们实现了梦想! “都元帅万岁,骠骑军万岁!”城中的宋人,契丹人,高丽人的隶兵齐声欢呼,登时把正统皇帝都摞到一边了。还是都元帅人好啊,只有他才配被称为万岁! 莫启哲努力把嘴正了正,它很有被乐歪了的趋势!被人叫做“万岁”真是美妙之极的感觉,自己可不是成了林肯吗,成为受欺压的百姓地救星! 一想到林肯。莫启哲忽然感到伟大归伟大,可千万别象那位伟人一样。被人刺杀啊!没人愿意主动退出政治舞台的,吴乞买肯定也不愿意,任何的和平都是要付出鲜血做为代价的,这个鲜血让吴乞买流就成了,可不能让我也流!这时城中混乱,大家都在欢呼胜利,放松了警惕,可别突然冒出个刺客,给我一刀,让我英年早逝,那可不妙! 这个胜利来得太容易了,别是吴乞买的诡计,想把我诱入城中,然后来个暗箭伤人!不行,一千次谨慎小心也不嫌多,一次粗心大意就能要了性命,我可不能让胜利冲昏了头脑! 莫启哲在城门处停下了战马,高声问道:“那个暴君吴乞买呢?他在哪里?” 城中士兵和百姓都在欢呼呢,都忘记了那位被赶下台地皇帝!对呀,那位皇帝跑哪儿去了,怎么没看到他啊,应该把他绑起来游街示众,庆祝辽阳军民重获新生! “吴乞买干嘛去了,把他带过来!” “不知道啊,可能吓死了吧!” “我看到了,他好象跑到东城去了,可能又逃了吧?” 士兵们议论纷纷,光顾着高兴自己的事了,竟把这位“废帝“给弄丢了! 莫启哲心道:“我就说吧,肯定得出这种乱子,吴乞买指不定藏到哪个旮旯里想着暗杀我呢!我跟林肯功绩一样就行了,用不着结局也一样!”既然有了不进城的理由,莫启哲便大叫道:“誓除暴君,定要灭掉祸国殃民的老杂碎儿!兄弟们都跟我留下一批人守城,免得吴乞买反攻倒算,余下的人跟我去追!”莫启哲心想胜利来得容易,消失得也未必便慢,我一走守军别再又反,那可就烧了我地屁股,这可不行,还是留下点儿人看着吧! 骠骑兵疲惫不堪,都有些厌战,一听又要打,都元帅的征服欲怎么这样强啊!莫启哲也知兵力不可用得太尽,否则会有麻烦,他只带了自己的亲兵卫队出发,把大队留下来休整,反正吴乞买所剩地人也不多了,无路可逃,应该好解决。 三千骠骑亲兵随莫启哲继续东追,向一片白雪皑皑的山林中追去。守在东京辽阳的军队一面提前欢庆伐金成功,一面给燕京的韩企先送信,通知他可以来辽东接收领土了! 吴乞买带着李佑仁逃出了城,此时辽阳的南西北三面都有骠骑兵,他要逃的话只能向东,再跑过去,就出了金国地界了,可没办法,他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白雪遍地,脚印根本无法隐形,大战车的车轮印好辨认地很,莫启哲一路追赶,真是辛苦万分,士兵还好说,拿出干粮对付一口就行,可战马却受不了了。寒冬腊月上哪儿去找草料啊! 吴乞买越跑越慢,莫启哲也追得快不起来,两支人马又跑出了好远好远,跑到了一处荒芜人烟的地方,四面全是白雪,白色的大地和远处灰白的天空融合在一起,景象全是一样。连方向都分不出来了。 莫启哲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战马地马腿踏入雪中,只能费力地拔出来,有不少战马都冻饿而死,他地军队疲惫到极点。有的士兵几乎不能骑在马上,只能用绳索把自己绑在马背,以防止走着走着就掉下来。 曹天峰是南方人,更是受不了这种天气,整日发着高烧。木合它尔还好点,可手上耳上也尽是冻疮,士兵们更惨。没有手套,连刀枪都快拿不住了。 莫启哲明白,他的后继部队可能一时半会还赶不上来,现在这种情况吴乞买要是有了一支军队,可就不是他灭金了,是吴乞买灭他!他灭敌的热脑袋慢慢冷静了下来,仔细想了想,道:“我们累。吴乞买更累,他的情况一定比我们还糟!这样吧,明天再追一天,追上了就开战,如果追不上。就此罢兵,先回辽阳整军。等明年春暖花开之际再战。”众兵将一齐点头答应,认为没有准备的追击战,必会招来两败俱伤地结果,此时罢兵当为上策。 第二日一早,骠骑军再次出发,这回他们一直追到一条大江面前,江面宽阔,也不知冻得实不实,要是这时渡江,它半路开江那可糟了! 忽然莫启哲放声长笑,原来他看到白色的江中有一队黑色的人马,中间一辆高高的战车,那不就是吴乞买他们吗?终于追到了! 莫启哲大叫道:“放箭,兄弟们准备战斗!” 骠骑兵也看到了江中奔逃的吴乞买等人,齐声欢呼,拉开强弓硬弩,火药箭上弦,随着强劲地北风,火药箭呼啸而去,炸了个满江开花。吴乞买的军队惨叫着落马,金国侍卫对吴乞买一片忠心,可连日来的劳累也使他们的意志力临于崩溃的边缘,被骠骑兵追上了,大家心知一切都要到此为止了! 吴乞买地楼车终于散架子了,他从车上跳下,徒步向江对面逃去,而李佑仁竟然还没死,他两手被绑,但两脚却还能走路,跟在吴乞买身后逃跑,他俩的身后是几十名两国侍卫,大家分散开逃命,这时谁也顾不了谁了! 莫启哲远远望去,糟糕,他们要到江那边去了!他叫道:“别放箭了,兄弟们冲锋,杀啊!”这个时候要再放火药箭,万一把江面炸开,吴乞买是过江了,骠骑军却还没过呢,那不又让他逃了吗! 骠骑兵收起弓箭,抡起大刀长矛,狂叫着纵马向江中冲来,冲得太快,冰面滑得很,不少士兵都跌倒了,可仍有一二千人冲到了金兵跟前,挥刀血战,就在这条不知名的大江上,展开了追击地最后一战! 马蹄震得江面轰轰作响,似乎江面也撑不住这激烈的战斗了! 莫启哲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挥刀砍死一名金兵,紧接着便向江对面疾奔,打算亲手抓住吴乞买。追得太急,他的马也失蹄摔倒,摔得莫启哲全身疼痛,好容易才爬起身,回头看去,他手下的勇将竟一个也没跟上来,都在后面与金兵呼喝血战。抢过一匹无主战马,莫启哲继续向对岸追去,身后只有几十名亲兵跟了上来。 初冬时节,这条大江看似冻得结实,其实冰冻三尺岂是一日之寒,江中冰面虽厚,可却并未冻到底,下面还是水呢,单个人过江那是绝无问题,可要是先被火药箭一顿乱炸,又是几千人的上去混战,上万条马腿集中在一块狂踩,就象是一个大桌面被一把凿子不停地敲打,那还有个不出窟窿的? 江面慢慢的出现了一条小裂缝,这条小裂缝慢慢又变成了大裂缝,冰一出裂缝,裂得就快了,而且是越裂越快,人力是无法阻止的“咔嚓咔嚓”地轻响不绝于耳地响了起来,交战的两方呼喝大叫,没人听到这细微的响声,可这响声越来越大,江面也开始晃了起来,骠骑兵和金兵站立不稳,不少人都跌倒了。他们这才发现,这江要开了啊! 两军士兵全都吓傻了,这要是倒到江里,水性再好也没用,非冻死不可!骠骑兵齐声大叫,一起转身向回跑去,金兵也顾不得对方是敌人了。也跟在他们后面跑回,这大队士兵一开跑,大裂缝更大了“咔咔”巨响声中,江面终于断开了。冰块互相碰击,大块的冰被撞碎,成了小冰排,大批的士兵掉到了江里,有地士兵抓住冰角呼救。可这时谁也救不了谁,在自然地威力下,人力显得太渺不足道了! 金兵在后全都掉到了江里。无人幸免,骠骑兵也只跑回了百八十人,其余地都掉进了江中!冰排的撞击力比大炮的威力还大,倒下去的人不是被撞得支离破碎,就是当场淹死,战马也游不到对岸,随着主人一齐死去! 木合它尔趴在一块冰排上,高声呼救。曹天峰倒是会水,也顾不得自身安危,抢救战友要紧,他扔出套马索,让木合它尔拉住。自己则由岸上的士兵拉住,一齐使劲。把木合它尔拉了上来,剩下的士兵却没法救了! 木合它尔脸色青白,一上岸便叫道:“我没事,快去救都元帅!” 曹天峰举目向江中望去,却看见了莫启哲地战马在冰排中挣扎,他们不知莫启哲已经追过江去了,一见战马还以为莫启哲也落了水,齐声大叫:“大事不好,都元帅阵亡了!” 骠骑兵再也不顾江中危险,众人把套马索绑到一块,长长的系成一条线,由曹天峰下水,去找莫启哲!可莫启哲根本就不在江中,让他们去哪里寻找?好不容易又救起了几名兵将,曹天峰也冻得晕了过去,众人无法,这时江中冰排越来越多,浪花吞没了一切,早就没了活人。 木合它尔失了主意,把曹天峰又拍又揉地救醒,问道:“都元帅没准已经死了,这这可怎么办?” 曹天峰牙齿冻得咯咯作响,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咱们要不要回去啊?” 一提回去,两人都傻了,怎么回去啊?回燕京还是汴梁?无论回到哪都要被军法从事的,就算这事不怪他们,可被骂也得被骂死! “下游下游!”曹天峰道:“咱们赶去下游,说不定能找到都元帅的尸体,不见尸体,谁也不许说都元帅已死!” 幸免于难的士兵们只好顺着江边向下游走,去寻找莫启哲地尸体! 莫启哲刚追过大江,便听到身后巨响连连,转身向后望去,只见江中冰面破碎,碎裂的冰排炸起冰面上的雪沫,扬起几丈高的雪墙,江对面都看不清了,上面的人马全都不见了踪迹! 巨骇之下,莫启哲在马上摇摇晃晃,完了,兄弟们是不是全死了啊?这突如其来地灾难,把他震得一动都动不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大江!这条不知名的大江似乎兴奋了起来,半条江都在奔腾,巨响不停歇地响着,裂开的地方越来越大,止也止不住! 一支羽箭飞来,正中莫启哲地战马,莫启哲立时被摞了下来,他这时才想起战斗还没结束呢,吴乞买就在近前! 从地上爬起,莫启哲大叫着向前冲去,身后那原本和他一样发愣的亲兵也回过神来,呐喊着向吴乞买等人冲去!两伙人数目都不多,却是活在世上的最后一战了,刀花齐闪,厮杀起来,一边是大自然在发威,一边是勇士在血战,天地为之变色,似乎也在哭泣,天上片片鹅毛飘下,又下起了大雪! 莫启哲终于和吴乞买面对面的站到一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莫启哲一刀挥下,吴乞买举臂相挡,刀锋划过,断臂落地,莫启哲大叫:“这刀是为了我自己!”血花划过一道弧线,长刀再次落下,他又叫道:“这刀是为了我死难的兄弟们!” 刀过头落,吴乞买被砍成了两半,莫启哲俯身拾起人头,状似疯颠地叫着:“终于成功了,大金国被我灭了!”突然感到后脑巨痛,也不知是谁击中了他,两眼一黑,莫启哲倒在了雪地上。 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莫启哲慢慢醒转了过来。只感到头痛欲裂,晃了晃脑袋,头上积雪落下,原来又下雪了啊,这里怎么总下雪啊!背上有重物压得难受,莫启哲扭头看去,原来是个死去的金兵压在自己身上。他使出自己残存的最后一点力气,把那金兵推下身去,摇摆不定地,他站了起来,向四下望去。夜色深沉,已过午夜,只见地上布满了尸体,有他的骠骑兵,也有金兵。战斗结束了。人也都死光了,他竟成了这场战斗中唯一幸存下来地人! 莫启哲慢慢向前移动了一下,又一次跌倒。他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多日来的行军使他体力透支,精疲力竭。 仰面朝天,他只能睁着双眼看着夜空,今晚的月色真明亮啊,冬天能看到这么美丽的月亮真不容易。都说雨过天晴后地太阳最美,其实大雪过后地月亮也是耐看得很,莫启哲似乎回到了孩提时代。躺在草地上数星星,听着妈妈讲故事,说着牛郎织女的爱情。 回忆起童年往事,莫启哲又晕了过去。再睁开眼时,天光大亮。他慢慢爬起,全身都快被冻僵了。从别人身上找出了火种,拾了点树枝,升起堆火取暖,他看着远处地大江,江面尚未重新结冻,也不知要几日才行。抓了几把雪吃,他感到肚中饥饿,又找出了几块干粮,干巴巴地嚼了。体力恢复后,开始向四面打量起来,只见江边有一片大森林,他正处在林边,高大的树木掉光了叶子,看上去象整根的大柴火。 叹了口气,他正想顺着江边走走,看能不能找块冻实撑点的地方,好过江回家!忽听树林里有响动,沙沙地似乎有人在走动。这下子可把莫启哲吓了一跳,可千万别是金兵啊,他可没力气再战了!情急之下,莫启哲往尸体堆里一躺,装起了死人。 一小会儿功夫,树林里一个人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向外张望,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危险,这人才从林中走出,来到了战场上,低下身子,去看那遍地的死尸,看象是在找什么。 莫启哲把眼睛打开一条缝,看到了那人的背影,这人穿的不是军服,而是普通百姓地衣服,样式与金国不同,与宋人也不一样,分不出是哪的人。他心中稍定,不是金兵就好办,让我吓唬吓唬他! 莫启哲突然一声怪叫,从地上直挺挺地跳了起来,叫道:“我死得好惨啊,我好冤啊!有没有替死的人啊,让我吃了你,好赶去抬胎!”他语无伦次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可效果却好的出奇,那人回头向他看了一眼,随即便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地上倒去。 莫启哲差点乐出锘?!doctype html><html lang=&en&> <body> </div> </div> </div> </div> </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eur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锛?span>鐐规閾炬帴</span></div> </div> </div> </div> </div> 96110</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鍏ㄥ浗缁熶竴鍙嶇數淇?缃戠粶璇堥獥涓撶敤鍙风爜</div> </div> </div>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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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你呗,还吃啥!少女一看这位“熊盲”捕熊的文盲,竟然不信她的话,只好自己逃走,一边跑一边叫着:“你不是想上吊自杀吗?不用排队了,等着熊吃你吧!你当我点那堆火干嘛,就是要把熊熏出来啊!”“啊,真的在捕熊呀?你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啊?”莫启哲拾起大刀,跟在少女背后跑了起来。 “你给过我说话的机会吗?”少女跑的比莫启哲还快,男人跑不过女人,这事大伤莫启哲的自尊心。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跑?还敢跟我说话?”莫启哲在后面大踏步赶上。你要不是来这里瞎捣乱,我早就躲起来了!再说我干嘛要着急,我跑的比你快就行了!”少女虽然在跑,可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焦急,竟然跟莫启哲开起玩笑来。 莫启哲才不在乎什么熊不熊的呢,他人都照杀不误,何况一只熊!紧赶几步,来到少女背后。伸手拍了她一下屁股,道:“快跑快跑,小心熊吃完我没吃饱,再把你给吃了!” 少女“啊”的一声大叫,停下脚步,挥手便打莫启哲“流氓坏蛋。你竟然竟然” “竟然摸你的小屁屁!哈哈,你的小屁屁还真有弹性,属于极品屁屁!”莫启哲也停了下来,他见少女不跑,便又以为那熊出不来。少女胆小,胡乱紧张! 少女在捕熊前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她冲着莫启哲哼了一声,快步走到一棵大树下,纵身上树。爬树功夫真不是吹的,几下子就爬了上去。留着莫启哲一人在树下瞪眼睛,他身着盔甲。可是爬不上去这么光秃秃地大树! “喂,你上树去干什么?熊好象也会爬树吧,不照样吃了你!”莫启哲爬不上树,便说爬树没用,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你也赶紧找棵树爬上去吧!对了,找树下有脚印的树爬,千万别踩树下的雪包,那是”少女突然一声大叫。“快逃,快逃,那熊出来啦!” 莫启哲闻言回头一看,只见从刚才的那棵大树下钻出一只大黑熊“嗷嗷”大吼了几声。便看到了还不知危险的莫启哲,这大黑熊怒吼一声。一定是这个混球点火把我熏出来的,看我不吃了你,洗都不用洗! 这只大黑熊气得呼呼喘气,冲着莫启哲便跑了过来,四肢着地,跑得飞快,竟如奔马! “啊呀,我地妈啊!这可要了命了,竟真跑出来一只!”莫启哲急得在地上打转儿,慌了神,不知该往哪逃! 少女一指旁边的一棵大树,叫道:“爬到那棵树上去!你这个大白痴!” 莫启哲紧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一棵大树奔了过去,一着急把刀都扔了,两手抱树,拼命向树上爬,可叹他调戏美女的功夫高超,爬树的功夫却很低超,爬到一半竟爬不上去了,摇摇晃晃地就要掉下来! 那只大黑熊冲到树下,忽听“啪达”一声大响,地上白雪飞扬,紧接着大黑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原来它踩中了树下一个大雪包,被少女安装的捕熊夹子夹住了!大黑熊疼得人立起来,胸前一道白毛立起,张牙舞爪,吼声连连! 莫启哲吓的也是吼声连连,扯着喉咙和大黑熊比谁的嗓门儿大。 大黑熊人立起来,正好脑袋被莫启哲后身地护体甲裙打到,它抬头一看,只见莫启哲正象一只袋熊一般四肢抱树,在树上叫唤呢!好小子,竟然学人家袋熊,哼,别以为装我同类我就能放过你,大黑熊一张嘴,便咬住了莫启哲甲裙,就要把他给拉下来,莫启哲紧紧抱着大树,不敢松手。 常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莫启哲是不信少女言,吃亏在屁股后,他刚拍了少女可爱的小屁屁,报应马上就来了,大黑熊要啃他的大屁屁,虽然不那么可爱,但却一定要啃! 大黑熊力气多大呢,莫启哲可不是对手,屁股与嘴地战争他落了下风,竟被大黑熊给拽了下来,哇哇大叫声中,他竟然骑到了大黑熊的脑袋上!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当成暗器,砸谁脑袋上,谁也受不了啊!大黑熊虽然脑袋结实,可还没结实到铜筋铁骨的地步,这一下子竟被莫启哲砸得昏昏沉沉,向地上倒去!魂飞天外中,莫启哲坐在大黑熊的脑袋上一齐倒地! 刚一落地,就又听到“啪达”一声脆响,屁股底下的大黑熊发出了一声闷叫,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大黑熊不叫了,莫启哲倒还叫个没完,临被吃之前,怎么也得叫个够本,他这辈子说的话太多,说不定到了阴曹地府,阎王老子看到他被啃光的屁股生气,你这辈子没管住上面地嘴,下面的嘴竟也没管好,送给了大黑熊,你既然这么不喜欢嘴,罚你下辈子托生成个没屁眼儿的家伙!靠,那可有多倒霉! “别喊啦,熊都被你气死了!”另一棵大树上的少女叫道。 “啊,被我气死了?”莫启哲停止了喊叫。摇了摇屁股,果然发现屁股底下的大黑熊没动静了!哈,不会吧,真被我气死了?人家都说大黑熊喜欢用屁股坐人,几下子就能把人坐死,老子更厉害,竟然坐死了一只熊! 莫启哲惊魂稍定。可却仍是一动不敢动,连头都不敢回,只是叫道:“熊死了吗?真地死了?” “好象是死了!”少女也看不太清,莫启哲坐在大黑熊脑袋上,她哪能分得出是真死还是装死。 “别好象啊!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你下来看看。好不好?”莫启哲叫道。这回可是语气真诚,一点儿调笑地口气都没有,深怕少女生气。 “我不下来,你自己看不就得了!”啥口气也不好使,少女才不肯下树呢。 “你也太无情了。竟然让我自己看!”莫启哲只好自己低头去看那头大黑熊。嘿嘿,好啊,是真死了!那大黑熊好巧不巧地。正好夹在另一个捕熊铁夹中,铁夹把整个熊脑袋都夹住了,长长的铁齿深入大黑熊的脖子,夹得极牢,紫红色的熊血顺着铁夹正往下淌呢! 妙极,危险解除,老子神屁功天下无敌,愣把一头好几百斤重的大黑熊给干掉了。真是英屁盖世啊,看来以后我要改称三英男了,英俊、英勇外加英臀! 莫启哲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还好,没有被吓得尿裤子。看来自己还是蛮勇敢的!他回头冲少女叫道:“熊死了,血弄湿了我的裤子。你来看看,我没骗你!” “呸,谁看你地裤子!”少女也发现了大黑熊已死,从树上滑了下来,奔到近前,俯身查看大黑熊。 “呀,你还真厉害,用屁股杀熊的人,我还是头一回看见呢!”少女惊讶地道,这人杀熊招术还真高超,就是难度太大,别人没法照学,这种经历真是说给谁听,谁也不会信! “你好厉害啊,压得也真准,竟然瞄准都不用,就把熊脑袋压进了夹子中!”少女抬起头看着莫启哲道。 莫启哲见大黑熊已死,心中得意,道:“我知道我很厉害,你就不用拍这种人尽皆知的马屁了!”顿了顿,又道:“还有,请你不要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对你这种未成年少女实在没什么兴趣,你这样暗恋我,只会给我带来困扰!” “哈,你还真是脸皮厚,熊皮都没你的厚!”少女撇了撇嘴道。 “是啊,它没比过我,伤害了它地自尊心,所以气死了,这都是我的罪过!”莫启哲忽然笑道:“武二郎打虎都要三拳两脚才能结束战斗,我竟一拳未出,就解决掉只大黑熊,那我岂不是比他还厉害了!” “武二郎是谁?”少女一边问着,一边四下查看那头熊,琢磨着怎样才能把它运走。 “一位中原的英雄!当然啦,比我是差远了,他曾经打死过一只老虎。不过呢,所谓长江水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自从本英雄横空出世之后,中原所有的大小英雄便都在我的光芒下黯然失色了,为了对抗我地盖世豪气,他们都躲进了一座叫凉山的地方,凉快去了,大概有一百多人吧!唉,至此之后,中原便再无人可与我抗衡,我但求一败都不可得,孤独啊,寂寞!” “是吗?梁山好汉我倒是听说过,武二郎就是武松吧?可什么凉快的山却是头一回听说!”少女站起身,向有树洞地那棵大树走去。 莫启哲捡起大刀,跟在她身后,道:“你对中原的事还知道的挺多的,连梁山好汉都知道!”看来以后吹牛要小心了,别欺负人家是高丽人,就胡说八道,小心时刻有可能穿帮。 “中原的事,我都是听爷爷说的!他是下面那个村子的村长,年轻时被被,去过你们中原!”少女走到火堆边的另一棵树前,爬了上去。 莫启哲在底下叹道:“我打遍中原无敌手,但求一败而不可得,所以便远来高丽,想看看这地方有没有人能超过我。嗯,你爬树地功夫比我好,我很服气!终于见到一个让我感到失败快乐的人啦,我这颗寂寞的心可算是得到了安慰!” 少女从树上又下来了。手里拿着一条绳索,道:“我也发现你确实有项绝技天下无敌了!” “是吗,你也看出来了?尽管夸我吧,我不会骄傲的!”莫启哲倒想不出他有什么本事能让少女佩服的。 “你厚脸皮地功夫天下第一,能把脸皮练得这么厚,还不是天下无敌啊?”少女取笑了他一句,又扬了扬手中绳索。道:“走,跟我绑熊去,你帮我抓住了熊,我请你喝烧酒,吃烤肉!” “谢谢啦!对了。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敢出来捕熊,你家大人让吗?”莫启哲觉得这事太不可思意。 “那有什么办法,我父母过世得早,爷爷病了,家里又没钱买药。只能我出来了,要不然怎么办,就看着爷爷病着啊?” 贫苦人家地孩子早当家。真是如此啊!这么个少女就敢单身赴险,真是让人钦佩。 “你应该找人帮忙地,一个人太危险了!” “有人帮忙啊,可他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么半天还没回来!”少女答道。 莫启哲皱眉道:“是不是个小伙子啊,我看他胆子那么小” 两人说着话,便要向死熊的地方走去。突然,身后大树里又传出一声吼叫。又有一头大黑熊窜了出来,它跑出来得太快了,莫启哲和少女都吓了一跳,这次爬树可来不及了,大黑熊绕过柴堆。冲了过来。 少女“啊”的一声惊叫,扑进了莫启哲的怀中。莫启哲心道:“好家伙,来报仇来啦,不知刚杀的是你老公,还是你老婆!”他可不敢举刀和大黑熊硬拼,那是笨蛋行为。劈头盖脸地,他把手里的大刀朝大黑熊投掷了过去,随即从怀中取出了一把火枪,瞄准了大黑熊。 大黑熊被大刀掷中,却是一点不在乎,停都没停,就冲两个人扑了过来。 莫启哲对准了它地面门,火星一闪,砰的一声大响,一缕青烟冒起,这头大黑熊连叫都没叫一声,便倒地而亡,距离又近,火枪威力又猛,只一枪就打得它脑浆迸裂! 莫启哲道:“我不喜欢这种杀熊方法,太不刺激,没啥挑战性!”看了看怀中少女,又笑道:“不过,看你吓成这个样子,我也只好做了自己不愿做的事。记着,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少女从没听过这么大的枪响,比过年放的鞭炮声还大,她不明所以然,仍把头埋在莫启哲怀中,听莫启哲说话,也没听清说地是什么,只是小声问了句:“你还没被熊吃掉吗?” “哈,我吃它还差不多是啊,我正被它吃着呢,还没吃完,我的脑袋刚被吃掉一半,不信你看看,挺好玩的!” “不看不看,半个脑袋有啥好看的!”少女紧摇着小脑袋,松开了抱着莫启哲的双手,挡在了自己眼前。 “呵呵,熊死了,被我打死地!”莫启哲轻轻拍了拍少女,让她睁开眼睛。 少女先把手打开一条小缝,向莫启哲看去,只打开一小下,便又飞快地合上,确定了莫启哲的脑袋还是完整的,她这才把手放下,向莫启哲看了一眼,又向地上地大黑熊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莫启哲一眼,再然后又向地上看去。 莫启哲哈哈大笑,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有趣,看什么啊?我可比那熊长得帅多了! “你是怎么打死它的啊?”少女难以相信,这人明明没和大黑熊搏斗啊,那熊怎么就死了呢? 莫启哲吹了吹火枪的枪管,用手抚摸了一下,还有点发烫,他道:“我对它放了个屁,把它给崩死了!不信,你去看它的脑袋!” 少女果真不信,低下头去看大黑熊的脑袋,果然见熊脑袋血肉模糊,熊脑流出,死得直挺挺了!铁弹入脑甚深,单看外面,还真不明白这熊是怎么死的。可说是被屁崩死的,也太“惊世骇俗”了些,让人难以相信! 忽听莫启哲道:“它又活过来了!” 少女明知他吓唬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生气地瞪了莫启哲一眼,只是他连杀二熊,就算是喜欢恶作剧,她也只能忍着。 莫启哲打开火枪的枪柄,枪柄中空,挖出了个小糟。内藏火药弹丸。重又上好弹药,莫启哲端着火枪,走近树洞,他怕里面还有熊,又从怀中取出另一支火枪。两手各端一支,慢慢靠近树洞。 他把火枪伸进洞里,砰地一声又放了一枪,紧接着后退一步,用另一支火枪指着洞口。如果再有熊出来,便送它去见家人! 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熊出来。莫启哲松了口气,探头进洞,里面臭不可当,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让他中毒而亡! 莫启哲看了几眼,便转过身,对少女道:“没了,都解决了!这熊的屁比我的还要臭好几万倍,几乎就把我给熏死了!” “你刚才不是用用屁崩死的黑熊!”少女一指他手里地火枪。“是用这个东西打死地,我听到响声了,两声一模一样,我就不信你能放出响声这么大的屁来!”“不信拉倒,放屁打鸟!鸟在天上那么高。一个屁都能打下来,何况是熊!对了。你在树上系绳套,不会是想把熊吊起来吧,你比我会搞笑,真是让我笑得都快哭了!”莫启哲把火枪揣入怀中,又拾起了他那把总也用不上地大刀,道:“走,到你家喝酒去。” “我得把熊带回去啊!”少女也捡起了绳子,又想去绑熊。 莫启哲嘿嘿笑了两声“你可行了吧,别逗了,就你还能把两头熊都带回去?还是回去找人帮忙吧!” “你帮我好不好?”少女心想这两头熊都是他打死的,自己一点忙没帮上,说起来这熊应该算是莫启哲的才对,可很显然他并不在乎这么价钱的猎物,也就便宜了自己。一想到这点,少女便不敢对莫启哲不客气了,爷爷地药钱都得着落在这两头熊身上,对待恩人当然要温柔一些! “不好,你那个胆小鬼帮手呢?跑哪去了,叫他回来帮你吧?” “你见到民成哥了,他呢?怎么不过来!一个雪橇要做这么久?”少女奇怪的问道,民成哥胆子可不小啊,要不能敢和我两个人来捕熊嘛! “哧”莫启哲不屑地用鼻子回答了少女,谁知道他跑哪去啦,敢回来再吓唬吓唬他。 少女无法,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带走黑熊的,一头也不行。她道:“其实就算你帮我也没用,两个人也抬不动,得做雪橇才行。哎呀,民成哥真是的,怎么还不回来!” “他是你的小情人?” “不是。” 莫启哲点头道:“去你家吧,给我点烧酒喝喝,里面最好再泡上百八十根人参,那就美妙啦!” 少女只好站起来,带着莫启哲向树林外走去,一路上莫启哲乱问一气,可就是不问少女姓名,少女有点不快,便道:“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啦?我知道你叫秦爱弟,可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呢。” 莫启哲耸了耸肩,做了个不想知道地样子,他心里明白,越问少女叫什么,她越不会说,相反要是不把她的名字当回事,她就会着急了,便会把名字说出来。这种以退为进的方法对付天真少女最是好使,百发百中,万一不中,只能是用错了对象! 果然,不出所料,只一小会儿,少女就绷不住了,道:“我告诉你我叫什么吧,不过你不可以乱叫” “不用,你不用告诉我你叫什么,也不用告诉我你家有几口人,更不用告诉我你成没成亲,有没有未婚夫!” “我叫金温熙,家里两口人,爷爷和我,我还没成亲呢,也没未婚夫!”少女大大上当,见莫启哲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一生气,你不是不想知道么,我非得告诉你不可,把家里那点儿事全都给说出来了。 “我不是不想知道你有没有未婚夫吗,你怎么非得告诉我?难道你爱上我了?”莫启哲一脸诧异地道。 “什么?谁谁谁爱上”金温熙急了,大叔,有没有搞错。我会爱上你! “其实爱上我不是你的错,这是怀春少女必须经过的一道考验,虽然会给你们以后地心灵上带来大大的创伤,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谁让我这么帅了!” “你你你这个大坏蛋!”金温熙气得直骂他,伸出小拳头还想打他。 “打是亲,骂是爱。你有这种表现是正常地,这说明你爱我爱到了骨头里!不过,我劝你不可对我用情太深,因为我不会看上你的,我是个风一般地男子。四海为家,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你对我用情过深,只会徒增伤心而已。“莫启哲非常认真,非常关心地说道。 “你你你你你“金温熙气得全身发抖。用手指着莫启哲,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别激动,用不着现在就伤心。我不还没走呢吗!”莫启哲忽然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不上你吗?” 这话把正在气头上的金温熙问得一愣,对呀,他为什么看不上我,女孩子对这种问题都特别敏感,宁可不吃饭也要搞清楚不可。“你为什么看不上我?” “因为你年纪太小,身材太差,不合我的胃口!”莫启哲一本正经地道。 金温熙立即不服气了“谁年纪小了。我都十六了,明年就可以嫁人啦!还有我的身材好得很,不信你看!”说着她竟要脱套在外面的那件男人大衣。 莫启哲立时停下脚步,等着看! “咦,我为什么要让你看?”金温熙停下了手。 “因为你想证明你是值得让我看上地!”莫启哲好心提醒她。 “呸。我干嘛要证明这个,大叔!”金温熙觉得这个大叔是在占自己便宜。 莫启哲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这少女正是处在青春期时候,既有蓬勃地朝气,可又缺乏必要的处世经验,所以和自己在一起总是上当,笑话百出,真是可爱! 一路上说说笑笑,出了树林,来到一个小村落前。村子不太大,有七八十户人家,在村子的中间有一户较大的宅院,说较大是相对村中其他住家而言,其实这宅院只有正房三间,外加一间小偏房,想必就是金温熙地家了。 莫启哲一指这户人家道:“那不就是你家吗,你爷爷很焦急,正在等你回来,还有你家中尚有那个民成地家人,大家都在商量着进树林去找你们!” 金温熙道:“瞎说,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家,又怎么知道民成哥地父母在我家,连商量的是什么你又知道了?” 莫启哲笑道:“我是天上星宿下凡,有通天眼外加通天耳,既然是神仙当然会这个前知五百年,后算五百年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其实他说的这些都是从金温熙那里听来地,金温熙说她爷爷是村长,那这户最大的宅院十有**便是她家,她又是背着爷爷出来捕熊的,那民成肯定是听她地话偷偷跟着她跑的,两家的家长能不着急吗,民成的父母自然会来找村长商量着去找他们。这些事情只要稍按常理推断,便可得出结论,而说得出结论就能得出的本事,正好是莫启哲的看家本领,他可就是靠这招混饭吃的啊! 金温熙不服气,故意把他领到大院旁的一户人家,好证明莫启哲猜错了,都是胡说八道地。谁知,还没等他们进院呢,院中便跑出一位大妈,对着金温熙叫起来,说了一通高丽话。 金温熙顿时脸色难看,横了莫启哲一眼,转身向那处大宅院走去。 莫启哲对那大妈道:“安宁哈西要,我是中原来的英雄,到你们这来普渡众生,救你们于水火之中!所以你必须对我说实话,要不然天神怪罪,将会降下灾难,让你们没饭吃,外带全得瘟疫,明不明白!” 看这大妈的样子显然是不明白,可她却点了点头,道:“中原人?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会说中原话。你是英雄?” “然也。本英雄现在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你刚才和金温熙说了些什么?”莫启哲把大刀往地上一拄,手指敲着刀柄,嗒嗒作响。 大妈吓了一跳,这拿刀的将军不会是强盗吧,不过看起来倒没啥恶意。她道:“我告诉她朴民成地父母都在她家呢,正和村长商量着招人去林子里找他们。这些孩子真是让大人不省心”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莫启哲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让我猜中!怪不得小姑娘脸色难看。原来是不服气啊,怪我全都猜对了,哈哈,看来我还蛮有大仙儿的本事,以后摆个摊子。定会财源滚滚。他道:“你很好,很诚实。其实这些话我都听懂了,只是想试试你够不够忠厚老实,你很好,通过考验了。我现在要赐福给你!”随后他嘴里嘟嘟哝哝地不知说了些什么。说完以后,对着大妈一指,道:“赐福!” 大妈吓得连忙后退。干嘛呀,好吓人啊! 莫启哲从怀中摸出一枚铜钱,道:“这是我中华上国地钱币,已经被我开过光了,属于神器一类的宝物,你拿去当做传家之宝吧,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把它拿出来。磕个响头,大叫三声赐福给我,保你心想事成!生不出儿子,不用去庙里求,求它就成。保准让你家盖房子地速度跟不上生儿子的速度!” 胡言乱语完后,莫启哲跟上金温熙。走进了她家大院。 那大妈呆呆地看着手中铜钱,忽然大叫一声:“真是中原钱啊,这么亮闪闪的!”随即向屋中跑去,边跑边叫:“当家的,当家的,中原财神下凡到咱们村啦,你快去拜他!” 无论宋国还是金国的钱币在高丽都极有价值,普通村民的生活贫苦,基本上都是以物易物,极少见到现钱,金温熙地爷爷是村长都没钱买药,更何况其他村民,有几个高丽钱都能让他们高兴得不知放哪儿才好,现在突然有了一枚中原钱,那不乐得大叫才怪呢! 莫启哲一进院子,便见到金温熙正对着一个白发老者撒娇,说的是高丽话,他也听不懂,旁边还坐着一对中年夫妇。 他一进来,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莫启哲毫不怯场,忽然大声叫道:“我是天上星宿下凡,特来人间普渡众生!”说完自顾自地走进屋子,坐了下来。 屋中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哪冒出来个神仙! 莫启哲又道:“我是天上玉皇大帝玉皇大帝你们知道是谁吧?” 金温熙的爷爷道:“知道,可你是谁呢,怎么擅闯别人家呢?” “我是玉皇大帝的弟弟,玉皇小帝!我此次下凡到人间,是帮助你们来了!”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钱来,往桌上一扔“这是赏给你们地,我知道村长得了病,所以一下凡第一个就来帮助你,给你送药钱来了!” 屋里的人猛一见到这么多钱,都吓得呆了,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忽然院外跑进来一大群村民,当先一个男人高举一枚铜钱,叫道:“财神爷,我给你请安来了!”说完便给莫启哲跪下了。 莫启哲一本正经地道:“免礼平身!”他从衣甲上扯下一片金鳞,道:“这是赏你的!”他的麒麟甲黄金打造,是天下第一的华贵甲胄。 那人接过金鳞咬了一口,大叫道:“是真地黄金啊!”其他村民一听有黄金可拿,全都给莫启哲跪下了,齐呼财神,请求赐福。 谁知,莫启哲眼睛一瞪,道:“求本仙也成,可我也得有点儿供品吧,你们拿什么来孝敬本仙!” 对对,拜神当然要有供品,不少村民立即跑回家去取供品,不一会莫启哲的面前便摆了一大堆的食物还有烧酒,莫启哲饥肠辘辘,一见有饭当即大嚼,也不理会旁人。村民都眼巴巴地等着他再赏黄金,可莫启哲却不再赏钱,只是吃喝。象是钓鱼一般,用了点小诱饵把全村地人都聚集到面前,等着他吩咐。 莫启哲吃饱喝足之后,道:“你们的供品不够好,但本仙并不计较。这样吧,我赏你们熊肉吃。金温熙。林子里是不是有两只熊是我打死的啊?” 金温熙点了点头,刚想说他是怎么打死的,莫启哲却不让她开口,道:“本仙略施法术,便打死了两头黑熊,我要着也没用,赏给你们啦!” “才不是呢。他”金温熙刚想反驳,她爷爷打了她脑袋一下“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我本来是不想杀生的,可那两头黑熊竟然要吃金温熙。所以我就把它们打死了,救了你孙女一命!” “才不是呢”金温熙的脑袋上又挨了一下,她爷爷向莫启哲行了一礼道:“多谢救命之恩!” 莫启哲得意地看了金温熙一眼,又道:“本仙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能知过去未来。金温熙,进村之前,我对你说了什么?” 金温熙心中不服。可她却不愿象莫启哲那样大话连篇,见爷爷和村民都看着自己,她只好把莫启哲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道:“可是,他” 莫启哲立即打断她地话,道:“不要说别地。金村长,你这孙女话太多,我让她说她才能说。不让说的时候,你叫她闭嘴!” 村长年纪大知道的也多,心中只信了个七八成,但他也不愿孙女在众人面前多说话,失了女孩子的矜持。便又让她闭嘴。 莫启哲笑道:“我知道你们不怎么相信我是星宿下凡” “相信相信!”大家还等着你赏黄金呢,能不信嘛! 忽听村外有人大声叫嚷。说的是高丽话,他也听不懂,但从声音中可以断定是那个被自己吓得逃走地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这样吧,我再预言一下。”莫启哲一指民成地父母,道:“我知道你们有个儿子叫民成,胆子挺大,对不对?” 民成地父母一齐点头,儿子确实胆子够大,要不然敢和金温熙两个人就去捕熊吗。 莫启哲道:“可他胆子虽大,却怕我怕得要命,你们信不信?” 村民一齐摇头,朴民成的胆大远近闻名,怎么可能怕他。莫启哲也知朴民成有胆量,只是迷信而已,他就是要用这样的一个人来立威。 “你们信不信他一回来,见到我就会吓得魂飞天外,然后又会扑到父母身上保护你们,求我别吃你俩,信不信?” 民成的父母和村民又是一齐摇头,这怎么可能,绝不会有这样地事,你又不是妖怪,他怎么会说你吃人! “不信,那你们就等着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神仙!”莫启哲舒舒服服地一坐,等着看戏。 朴民成本想把莫恶鬼引开,反方向逃了很远,可恶鬼并未追来,他担心父母,可不敢马上回来,怕再被鬼缠上,只好在外面转,直到这时才回家。一进村子,他便先吃了一惊,村里的人呢,怎么都不见啦?难道那恶鬼找到这里了,把人全都吃光了? 他赶紧回家去看,只见家中空空,父母不见了踪影,他吓得六神无主,连忙跑到村长家,想看金温熙回没回来,这捕熊捕的,猎物没带回来,倒把鬼给引进村子了! 一跑到村长家,他见到院里院外全是人,村里的人都到这来了,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吗,透过人群,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正中的莫启哲。朴民成一声惨叫“鬼啊!”又看到了父母就坐在恶鬼地旁边,不会是在等着被吃吧? 朴民成越想越怕,他跑了太远的路,本来就累,一见到莫启哲更吓得双腿发软,一个屁墩坐到了地上。 村民齐声惊呼,神仙没说错啊,朴民成一见到他真的就吓了个半死。 莫启哲强忍住笑,低声道:“天灵灵,地灵灵,我哥玉皇大帝快显灵,让他哭着叫爹娘,求我吃了他,不要吃你俩!” 他旁边地人都听到了,心想:“不会吧,朴民成说什么你都能控制得了?” 只见朴民成泪流满面地叫道:“爹娘” 呵呵呵! “鬼老大,求你吃了我吧,不要吃我爹娘!”朴民成很配合地照着莫启哲写给他的剧本叫道。 村民一起惊叫起来,这下子可不能不信了,准了,这人这仙必定是天上星宿下凡,是玉皇小帝,要不然哪有这么个准法的! 朴民成的父母见儿子竟敢管上仙叫鬼老大,这还了得,太不恭敬了!他父亲跑过去,啪啪打了儿子两记耳光“混小子,怎么敢对上仙无礼,快点跪下磕头,请求上仙原谅!” 莫启哲心道:“怪不得民成小弟弟脸长得这般瘦,原来是被他老爸打扁的!” 提着朴民成的耳朵,朴大叔叫他给莫启哲跪下,朴民成还没反应过来呢,怎么鬼老大变成上仙了,变得也太快了吧! 莫启哲道:“你不要怕本仙,本仙是来帮助你们的!”他又扯下一片金鳞,递给了朴大叔,道:“这是赏你的,你教育儿子有功,很好!”朴大叔心中这个高兴啊,这么一大块地黄金够自己一家人活一辈子啦,省着点用,孙子那辈人都借得上光! 莫启哲点头道:“现在相信我是上仙了吧?” “我们早就信了!” “很好,现在给本仙磕头吧!”莫启哲得意洋洋地道。 金温熙一肚皮的不满,被爷爷按着跪下给莫启哲磕头,她明明知道这人肯定不是什么上仙,但苦于拿不出证据,没法让村民相信自己。她只好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莫启哲在上面装神弄鬼。 “本仙要在你们这里住两天,等江冻实了就回中原去,到时你们要给我准备好马匹食物,明不明白?” “求上仙在我们村多住几天吧,我们需要你!”村民求道。 莫启哲挥了挥手“顺着本仙的脚印去把熊抬回来,明天本仙要吃熊掌!还有我要休息一下,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赐福给你们!” “是是,我们去抬熊,明天孝敬上仙!”村民纷纷离去。 莫启哲往榻榻米上一躺,道:“给本仙拿条被子来!” 金村长急忙亲自给他盖上被子,又命金温熙点个火盆来,给上仙取暖。金温熙心下不快,慢吞吞地去了。 真把我当成上仙来伺奉啦,很好,你们畏鬼信神,那可就别怪我装老大了,侍候神仙是天经地义的! 莫启哲又道:“给本仙烧洗澡水去!我醒来后要沐浴,让你孙女给我搓背!” “是是,我这就去准备!”上仙来我家睡觉沐浴,真是我家的无上荣光啊。 直睡到半夜,忽听村中喧哗,可能是抬熊地人回来了吧,莫启哲也没起身。突然,金村长跑了进来,满头大汗地叫道:“上仙不好啦,村里来了强盗!” “告诉他们本仙在此,让他们滚!” “他们不是一般的强盗,好象是金国人!” 莫启哲一惊起身,心想:“难道这里有金国驻兵?没准儿,高丽是金国属国,说不定真有金兵在此!又会不会是我地手下找来啦?别管是谁,先藏起来看清楚再说,是敌便逃,是友则留!” 金村长一见他起身,还以为上仙要施法术赶走强盗,没成想却听上仙叫道:“后门在哪?” 这话问的,后门当然是在后面啦! 第八十六章上国天使 金村长一愣,道:“我家没有后门啊?”又不是什么深宅大院,用得着修后门嘛! 莫启哲急道:“那有什么地方能让我躲一躲啊?”一着急又自称我了,来不及用本仙这个名头。 “躲起来?上仙还是快施法术吧,赶走强盗!”金村长急道,这位上仙怎么一听强盗来了,竟比我还害怕啊! 莫启哲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说什么了,跑出了屋子,四下乱瞄。啊哈,这高丽人住家的屋子修得与中原不同,屋子是底下是空的,屋底与地面之间有小块空隙!非常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晚便不钻床底钻屋底。他一猫腰,钻进了屋底下,趴在地上藏好。 金村长也急了,跟着他跑出屋,趴在外面向莫启哲叫道:“上仙,上仙,你别躲起来啊,快出来施法术,我们等着你解救 “本仙要在这里沉思一下,没时间施法术!你也别罗嗦了,快点逃吧!”莫启哲才不肯出来呢,又怕金村长被强盗抓住,说出自己的藏身之处,所以想赶快把他打发走。 金村长一见上仙见死不救,也没办法,只好自己逃走。 见他走了,莫启哲松了一口气,这乌黑巴漆的,强盗不会发现屋底下藏着人吧!忽然他觉得后面有个毛茸茸的东西碰了自己一下,这下子可把他吓了个灵魂出窍,我的老天啊,这屋子下有什么东西?不会是鬼吧,难道是座凶宅,里面有恶鬼! 他不敢回头,只是哆哆嗦嗦地道:“我乃中华上国之鬼也,是高级鬼,你高丽小鬼不要碰我。小心我不顾一样是鬼的情份,把你给吃了!” 后面那“鬼”小声道:“你不是装上仙吗,怎么又装起鬼来了?哼,我看你就是一个胆小鬼!” 啊,竟是一个女鬼,还知道我装过上仙,不得了。她的道行也很高强啊,比我也差不了多少!不过,这鬼的声音听着好象挺耳熟,乃熟鬼而非生鬼也,不如大家套套交情吧! 莫启哲回头一看。哪里是什么鬼啊,是小姑娘金温熙,她手里还抱着一只小黄狗,刚才就是这只小黄狗用脑袋顶他屁股的,可能是嫌屋底下有点挤。想把莫启哲赶出去吧!狗老弟,大家都在逃难,你就将就将就吧! “你怎么也藏到这底下来了?咋不跟你爷爷一起逃呢?”莫启哲压低声音问道。 金温熙一皱鼻子。道:“爷爷上了你的当,真的相信你是什么上仙,所以事先没藏好,我可不信,所以就先藏起来啦!” “你很明智!”莫启哲又小声道:“其实我确实是上仙,只不过我在中原修道地时候,专修对付高丽强盗的法术,对付中原强盗的法术还没来得及学。就得知你爷爷病了,特地赶来救他,算是救人心切,这事不能怪我,只能怪你爷爷病的不是时候!” “呸。你也就吹吧!你什么法术都不会,就会装神弄鬼的吓唬人!”金温熙一点不信他的谎言。 “能吓唬住人也叫本事啊!你不要吵。别出声,让我聚集一下功力,看看用对付高丽强盗的法术,能不能也对付一下中原强盗,你别出声啊,千万别出声!”莫启哲对金温熙千叮咛万嘱咐,就怕被强盗发现。 金温熙虽仍是不信,但却乖乖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一时之间,屋底只剩下了两个人一条狗地呼吸声。 只片刻的功夫,金家大门便被砰的一声踹开了,七八个强盗闯了进来,手里举着火把,提着马刀,果然不是普通强盗,而是正规军,服色却并不是金国的,而是西夏的,想来高丽百姓没见过西夏兵,误当成是金国地了。 莫启哲从屋底下向外望去,就着火光看清了来人的面貌,他奶奶的,这不是李佑仁吗?他还没死啊!对了,在掩埋尸首的时候没见到他的尸体,也没见到一个西夏兵地,原来他没和吴乞买一同战死,竟然还找到这里来了,真是点背!老子曾狠狠修理过他,这回要是落到他手里,怕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吧!这李佑仁怎么跑到这里来啦?他确实是和吴乞买一同逃过了江,可因为他是被吴乞买抓住的,当时有了逃生的机会,自然便不会再跟着吴乞买了,分开逃命,而西夏兵一见他跑了,也就跟着皇太子跑过了江。 到了高丽后,李佑仁这伙人躲了起来,躲地地方恰好就是那片大树林,莫启哲运气好,没碰上他们。可西夏兵在树林里也饿啊,他们不知莫启哲和吴乞买两败俱伤,士兵都战死了,只能在树林里待着不敢动,连火都不敢升,深怕暴露目标,引来莫启哲的追兵,他们被骠骑兵吓破了胆,可不想再碰上这些人了。 可干待着也不是个办法,不是冻死就是饿死啊。趁着天黑,李佑仁带着西夏兵想出林子找点吃的,他们也不识得路,转来转去也没出林子。正好这时村子里的老百姓进林来抬熊,又是点火把,又是兴奋得高声歌唱的,便让西夏兵发现了。 西夏兵都饿红眼了,一见到如此多的百姓还抬着两头大黑熊,那还有什么客气的,立即动手就抢。其实李佑仁的亲兵死地死伤的伤,现在活下来的也就十四五个人,还得算上李佑仁自己,可他们都是正规军啊,职业就是打仗,普通老百姓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在黑夜中猛地跳出打劫,登时把高丽百姓吓了个半死。惊慌失措中,一百多个高丽人竟被十几个残兵败将赶得落荒而逃,一直被追到村子里! 西夏兵一进村子,个个大喜,世上最美妙的事情不过就是抢劫毫无还手之力地百姓,这个村子里要吃的有吃地,要睡觉有睡觉的地方,还有女人!太好了,打不过骠骑兵总能打过老百姓吧。动手抢吧! 李佑仁亲自带头,对村子进行全面抢劫,西夏兵又是抢吃喝,又是抢女人,闹得不亦乐乎,抢着抢着,便抢到了金村长的家。这户人家最大。想必战利品也会最多,西夏兵不由自主地都拥了进来。 莫启哲可不知其中缘故,他还道李佑仁发现了自己,特来捉拿呢,全身冷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李佑仁进了院子后,东翻西找,西夏人的住宅完全和高丽不同,半夜里他竟没发现屋下有空,空中有人! “可算能有个地方歇歇脚了。兄弟们把抢来地东西都集中到这里,本太子今晚就在这休息啦!这小破房子暂时就当做行宫好了!”李佑仁又恢复了太子本色,讲究起来。 村子里的人跑了的不算。被抓住的不是女人就是小孩儿,都没啥抵抗力,西夏兵轻而易举地就获得了胜利,一个伤亡的士兵都没有! 莫启哲在屋底下大骂,有没有搞错,你在上面睡觉,让老子在底下听你打呼噜啊!他心中只想等西夏兵都睡着了,好偷偷逃走。 西夏兵乱叫一气。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有的大吃大喝,有的则开始调戏被抓地女子。 莫启哲不敢出声,金温熙也不敢,她也怕被抓出去遭到厄运。可她怀里的小黄狗却出声了!它挺生气的,这帮强盗竟然跑到俺家来干坏事。太不象话了,让我叫两声吓吓他们,把他们赶走。 李佑仁正在咬一块泡菜呢,心里想着怎么高丽菜这么辣啊,不过还真好吃,忽听到有狗叫声,他便道:“有狗?去把它抓住,烤了来吃!” 西夏兵懒洋洋地站起身,去找狗,可院子里没狗啊,它藏哪儿了? 金温熙紧紧捂住小黄狗的嘴,深怕它再叫,这小家伙闯祸了,你要是再叫,一会儿就得被红烧,我就得给这帮强盗作老婆,咱俩谁也别想好! 莫启哲心道:“完了,真倒霉,我竟被狗给出卖了!”他掏出一支火枪,对准了外面,临死之前好歹也得拉个垫背的! 强盗地二头目,也就是李佑仁的亲兵队长,他发现了屋底下有空,道:“原来狗躲在这底下啊,这屋子怎么隔空修呀?”趴下身子,他便要爬进来抓狗。 外面亮里面黑,亲兵队长没看见里面有人躲着,莫启哲把火枪伸出,等着亲兵队长过来。亲兵队长回头道:“这里面太黑,给我拿个火把来照亮!”还没等火把递来,却感到头上被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他道:“什么玩意?” “火枪!”莫启哲回答道,紧跟着砰的一声,火枪说话了,亲兵队长登时头上中枪,巨大的冲击力竟把他地尸体打出了屋底! 西夏兵齐声惊呼,猛一听枪响,都吓了一跳,纷纷抓起马刀,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莫启哲回头对金温熙道:“被发现了,我出去好了,你别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说完,他便爬了出去,大叫道:“本元帅在此,肉人兄快来受死!” 李佑仁闻言一愣,叫我肉人兄的只有莫启哲一个人啊,难道他竟在此埋伏?糟糕,可千万别再落到他手里啦! 他从屋里跑出,见屋底钻出一人,满脸的大胡子,也看不清是谁!可那身金光灿烂地麒麟甲他却认得,确是莫启哲的装扮。骇然之下,他话都说不出了。 莫启哲把大刀一挥,道:“肉人兄,过来,给我磕个头,磕得响我就一刀杀了你,磕得不响,我一刀一刀活剐了你!” 李佑仁和西夏兵吓得魂不附体,心中都道:“大事不好,一定是莫启哲在此设伏,想抓我们!林子里那帮人定是来引我们入套的,真叫倒霉,两头熊就把我们给骗来了,怪不得打劫得如此顺手,竟是圈套!” 院中众人在莫启哲出来后,全都呆立不动,一时之间鸦雀无声,静成一片。西夏兵不敢动,莫启哲可也不敢,他还没笨到一人单挑一群人的地步。心中正打着怎么才能逃脱的主意。 忽然李佑仁大叫一声“救命啊,莫启哲在这儿呢!”话还没喊完,就转身逃出了院子。西夏兵也是转身逃命,他们可不敢跟莫启哲叫板,连滚带爬地跟着皇太子逃了! 李佑仁大叫起来,可把莫启哲也吓了一跳。老天爷,这就要动手啦!刚把大刀挺起,却见西夏兵全都跑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这帮人怕我竟怕到这种地步!妙极。让我追赶一番! 莫启哲提着大刀追出院子,大叫:“肉人兄哪里逃,快快站住,好让我杀了你啊,我只砍一刀。真的只砍一刀啊!”去你的吧,傻瓜才站住呢,还一刀。半刀就要了命了!李佑仁十几个人就抢了几百人的村子,而莫启哲一个人就把他们全赶跑了。李佑仁跑地比兔子快多了,只眨眼功夫,便一溜烟地跑出了村子,逃得无影无踪! 莫启哲在村边停下脚步,笑道:“真是人的名,树地影,原来老子这么威风啊。以前还真不知道!” 姗姗然,拖着大刀回到了院中,对着屋底下大喊道:“强盗被我赶跑了,你出来吧!” 金温熙这才敢抱着小黄狗出来,看了一眼莫启哲。眼中充满了崇拜。而屋里那些被抢来的女子则一齐下拜,感谢上仙的救命之恩。 莫启哲洋洋得意地道:“本上仙略施法术。便把强盗赶得东奔西逃,不过有一点却很遗憾!” 女人们一听上仙竟然也会有遗憾,忍不住便要问问。 莫启哲笑道:“遗憾就是强盗跑得太快,竟让本上仙许多厉害地法术来不及使出,否则本上仙定要把他们变成女人,把你们变成男人,让你们也去调戏调戏这帮家伙!哈哈,哈哈哈!” 女人们连忙摇头,表示不用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不希望被人调戏,也不愿去调戏别人!只有金温熙一言不发,只是瞧着莫启哲吹牛,这回她倒没唱反调,说莫启哲厚脸皮。 莫启哲点头道:“很好,在本上仙的感化之下,你们也终于知道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地道理,如果天下人都这么想,可不就太平了!可惜啊,这是很难实现的理想!”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大不是滋味。 女人们都说上仙抱负远大,常人不及,千恩万谢地回家去了。 莫启哲问金温熙道:“逃走地人该叫回来了,怎么个叫法,举火为号吗?” “不用,天亮他们见村中无事,自然会回来!”金温熙放下怀中的小黄狗,问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对付中原强盗的法术吗,怎么突然就把他们赶走了?” “这个嘛我是没来得及学习那种法术,可跟你在一起,忽然灵感爆发,无师自通,一下子就学会了,你说怪不怪?”莫启哲笑道,心里却琢磨着高丽村子不安全了,得赶紧离开。 金温熙道:“你那个响声奇大的东西真好使,无论是熊还是人都挡不住!” “当然,这是我在下凡之前,天上雷神送我的霹雳火雷枪,厉害吧!”莫启哲再次给火枪填药上弹,这保命之物就是用起来太麻烦,而且一次只能开一枪,要是能连发就好了,象机关枪一样。 看着莫启哲忙活着火枪,金温熙小声道:“我现在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不象刚开始见到时那么让人讨厌了!” “你现在才发现我地长处啊!你完了,以后非得害相思病不可!”莫启哲笑道。 金温熙小脸一红,却没骂他,只是道:“你虽然平常流氓气十足,可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却敢挺身而出,比别的男人强多了。你看看我们村别的男人,一见强盗来了,都跑光了,可你刚才明知出去有危险,也没把我推出去替你挡灾,你真勇敢!” 我这哪叫勇敢,要不是你的狗乱叫,你当我能出去哪。他嘴上却道:“开什么玩笑,哪有把女人推出去地道理!” “嗯,我问你,你平时打老婆吗!”金温熙撇了撇小嘴。 “哧,你见过上仙打老婆吗,再说我也没老婆可打!”莫启哲揣好火枪。举步向外走去,金温熙跟在他身后。 “那你打丫头吗?” “我不打女人的,顶多骂几句!” “很好!”“什么很好?我当然很好!”“我是说我很好,不用害相思病了!” 不害相思病?还是小看我啊,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在乎。莫启哲也没多想她为什么问这种问题,道:“对了。你爷爷身上有病,想来逃不远,又找不到你,肯定很着急,所以应该会很快回来。等他回来。你告诉他,我走了。” “你要走?!”金温熙吃惊地叫道。 “是啊,我还要去普渡别的众生!”莫启哲可不敢在这地方多留,太危险了。 “好,你等我一会儿!”金温熙跑回屋子。包好一大包食物,想了想又道:“你还有黄金没有?” “有地是,我别的没有。就是黄金多!”莫启哲心里也挺喜欢这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他一使劲,把前身护体甲裙全扯了下来,扔给金温熙,道:“拿着吧,够你家活十辈子了!” 金温熙连谢都没谢一声,把金甲放好,又取出纸笔。开始写起信来。 莫启哲也不多待,道:“我走了,再见!对了,忘记问你,高丽话。努古西要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一句安宁哈西要,却不知努古西要是啥意思。 “你是谁地意思。”金温熙又道:“先别走。我有一事相求!” “啥事?”莫启哲皱了皱眉头,他现在自身难保,实无力再帮别人了。 金温熙却不说话,写好信后,向屋里四下环顾,充满了深情! “到底啥事,快说啊!”莫启哲见她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还道她舍不得自己走,可舍不得自己干嘛要看屋子,不看本帅哥呢? “我求你在这信上写下姓名。” “哦,原来是要我给你签个名啊,留个纪念。”莫启哲看也没看纸上写的是什么,反正也看不懂,提笔写下了“莫启哲”三字。 “你不是叫秦爱弟吗?” “呃,那是化名,这个是真的!”莫启哲笑道,你还真以为我叫亲爱的呀。 金温熙把信和金甲一起放好,站起身,道:“走吧。”她没把食物包给莫启哲,倒背在了自己身上。 莫启哲也没管她要,自己吃遍天下,也不在乎这点东西。他走出院子,发现金温熙竟跟在身后,他诧异地道:“不用送了,你快回去吧!” “我没送你啊,我跟你一起走,我是你地人了!”金温熙眨了眨大眼睛道。 “啊!”莫启哲后退一步,道:“什么意思?” “你刚才不是签字了吗?干嘛还问我。” “我签什么啦,那是什么东西?” “卖身契。” “你把我给卖了,卖给谁啦?我可是自由身,不是你的!”莫启哲大吃一惊,这种卖身契可没用,谁敢买我,我杀他全家。 “你不是我地,我当然不可能卖,但我是我自己的,就可以卖了,我把自己卖给了你,那些黄金就是买我的钱!”金温熙面色平静,一点没有开玩笑地意思。 “你卖给了我,那你爷爷怎么办?”莫启哲可不想要个小姑娘跟着自己,这可是累赘啊! “那么多钱足够用了,村里的邻居会照顾地,再说平常也是他们帮忙照顾的!” “你就不怕他们见财起意,害了你爷爷?”莫启哲可不信这些人见了黄金会不动心。 金温熙笑了笑,道:“绝对不会的,这可还真得感谢你呢。我在信上说我随你成仙去了,爷爷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拦着,还有邻居都以为你是神仙,你又赶跑了强盗,他们对你又敬又怕,现在我家出了个仙女,村里人当然会引以为荣,我爷爷又是村长。他们自当全力照顾,以便和上仙拉上点关系,我敢说我爷爷以后的日子会比我在家时过得更好!当然,这都得感谢你了,要不然我爷爷一直也不会有钱看病,更不会安度晚年!” 莫启哲心想确实如此,看村民这么信神。一定会把村长当神仙供起来。没想到我骗人,倒让他受益了。莫启哲道:“你还真会安排事情啊!不过我还是不会要你,你和你爷爷一起安度晚年吧!我走了!”说完,他转身就跑,深怕金温熙缠上自己。 “我是你的丫头。钱都收了,我就是你地了!站住,站住,让我伺候你!”金温熙在后面紧追不舍。 这回莫启哲用了劲跑了,也顾不得分辩方向了。找了条路就狂奔,不歇步地跑出了村子,一直跑到天亮。才把金温熙甩掉,她一个小姑娘要论长劲儿可不是莫启哲的对手,只好停下来休息。 莫启哲擦了擦汗,心道:“乖乖的,我都可以参加马拉松了,保准打破纪录,拿到金牌,这个小姑娘竟然缠上我了。真要命!唉,这都怪我地胡子太性感,让少女意乱情迷!”不能再到处留情了,其实我也不是风流之人,只是本身太优秀了。真是没法,苦恼啊苦恼!莫启哲拿起大刀。把他那副性感到招蜂引蝶的大胡子刮掉,恢复了本来面貌。可一刮完胡子,他又想到我会不会更帅啦,有胡子能引来美少女倒也没什么,别一刮完把少*妇也给引来了,那高丽国地众男子怎么办,不得和我玩命啊? “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就别臭美了,人家小姑娘是看我挺勇敢的,所以这个芳心暗许,可不是看我长得帅!唉,男人还得有本事啊,有了本事自有美少女投怀送抱。想到这儿,莫启哲又后悔了,早知金温熙喜欢自己,便当多揩些油才对,到了嘴边的嫩豆腐竟没吃,真是有损流氓之威名,是色狼界的一大耻辱! 莫启哲坐在道边,休息了好一阵子,直到日上三杆都没起来,累坏了!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可能离江边越来越远啦,还得往回走!正想找个人问路呢,却见一群人从前面走来,竟又是李佑仁一伙! 原来李佑仁突然见到莫启哲,惊慌失措下立即便逃,他和手下走的也是这条路,跑了好远,他们见后无追兵,这才敢停下来休息,可越想越不对劲,照莫启哲的脾气,哪能不追来,再说既然是设伏,便当是四面包抄才对,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突围出来?村里除了莫启哲一人,也没看到其他骠骑兵,这事不对啊,是不是又上当了? 但即使有可能上当,李佑仁也不敢回去找莫启哲理论,只能继续往前走,清晨时分来到了一个小县城前。这小城刚刚打开城门,守城高丽兵忽见远处来了一群身着盔甲地士兵,看样子不是高丽人,难道金国又派兵来打草谷了?高丽人被金国都抢怕了,虽然眼前金兵不多,可说不定是前头部队,后面还有大部队!高丽兵不敢和金兵硬拼,赶紧把城门又给关上了,深怕李佑仁进城。 李佑仁又累又饿,这时见高丽人竟然不给本太子面子,敢把城门关上,你们这小城也敢跟我叫板,不行,得收拾收拾你们! 他立即下令攻城,十几个西夏兵便对这座小小高丽城发动了冲锋,这城小到连护城河都没有,西夏兵倒挺容易地攻到了城下,可没有云梯无法登城。守兵赶紧报告了本城县令,那县令登上城头,虽然西夏兵才十来个,可竟把他给吓住了,好言好语地请求上国撤兵,本城又没欠贡品,干嘛来打我们啊? 李佑仁连叫只是想进城歇歇,可县令就是不开门,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们把住城门,后面再有大队来到,不一下子就进城了吗,把我们全城人都抓去当奴隶!这可不行,万万不能开门。 县令从城上扔下一些金银,苦苦哀求上国罢兵,把李佑仁气得直翻白眼,自己十几个人就把一座城给吓得不敢开门,往下扔金银,你们还真有趣!可城却守得极牢,硬是不让他进,没办法,捡起金银。李佑仁带着亲兵往回走,还是过江算了,化化装躲过莫启哲,早日回到西夏。 走着走着,李佑仁看到前面路边坐着一人,那不就是莫启哲嘛!莫启哲也看到了李佑仁,他也是大吃一惊。这下子可完了,被堵个正着!他迅速抽出火枪,瞄准李佑仁的脑袋,砰的放了一枪,没打中。把李佑仁地帽子打飞了! 李佑仁吓得哇哇大叫,又想逃跑,他身边地亲兵叫道:“太子莫慌,他就一个人!” 对啊,威风八面地莫启哲落单了!西夏兵向四下观望。见没有可供藏兵的地方,莫启哲确实只有一人,那就别客气了。你欺负我们欺负得这样惨,这回也要给你点厉害尝尝! 莫启哲来不及装火药,只好把一支火枪收起,右手提大刀,左手端着另一支火枪,冲了上来!西夏兵毕竟怕他,一见他冲过来,竟没敢上前厮杀。都向两旁躲去,莫启哲脚步不停,直接越过了众人,本来他是想来个同归于尽,可现在西夏兵不跟他玩命。倒叫他有点为难,只好硬起头皮。一直向前冲去,大踏步跑出了好远! 李佑仁道:“看来他真是一个人啊!”“是啊,他确实只有一人!” “那我们为啥还怕他呢?” 西夏兵面面相觑,躲莫启哲是因为在他的积威之下,不由自主地条件反射,不是真怕他地!一反应过味儿来,西夏兵一齐举起大刀,追了上去! 莫启哲心中大叫,真是背运,这一晚上我尽被人追着跑了,不敢停留,他一口气跑到了大路的尽头,也就是小城的城门 这小城城门紧闭,还未打开,城里地县令士兵还有一些青壮百姓都守在城上,等着金国大队来到。莫启哲到了城下之后,心道:“要是进城我乱跑一气,说不定就能把李佑仁甩掉!” “开门开门,快快放我入城!” 城上县令忙道:“今年的贡品已尽数交齐,上国为何还来抢掠,是不是嫌少啊?待我禀报州官,再准备一份,上国稍等几日即可,求你们不要进城掠夺!” “我靠,你还真有做属国的觉悟啊,一见我来便要给钱!我不是来打劫地,我是上国英雄,特来普度众生,解救尔等!老兄快开城门!”莫启哲情急大叫。 县令只是哀求,却就是不肯开门。 莫启哲还要再喊,李佑仁却带兵来到,把他团团包围了。 无可奈何之中,莫启哲只好决定一拼,他举起火枪对准了扑上来的一名西夏兵,一声大响,把他给干掉了。火药烟四下飞散,飘入了众人的鼻中。 他一放枪,西夏兵一齐大惊,他们可不知道这玩意只能开一枪,都还以为象弓箭一样可以连发呢,本来就对莫启哲怕得要命,这时看到死去士兵那满脸开花的样子,都吓住了,不敢上前。 莫启哲叫道:“还要不要再试试,都给我把刀扔下,谁不投降就给谁一枪!”他把枪口瞄准了李佑仁,道:“砰!”李佑仁吓了一跳,连忙躲在士兵身后。 莫启哲又道:“快放下刀,快点!”说着拿枪乱瞄,枪口所指之处,人人胆颤心惊。 西夏兵看了一眼李佑仁,李佑仁先把刀扔到了地上,众人这才跟着扔刀。莫启哲松了口气,回头对着城头叫道:“看到了吧,我不是和他们一伙的,你快点” 话还没说完,一名西夏兵从后面扑了上来,抱住了莫启哲,别一名士兵则抢过了他地火枪大刀,一使劲,把他按倒在雪地里。 莫启哲心道:“糟糕,这回可要遭罪了,我连吃毒药自尽的机会都没了!”突然他双眼翻白,浑身乱颤,虽吐不出白沫,话却说了不少“我我中毒了,我要死了,我不想死啊,救救我!”李佑仁心道:“怎么回事,什么叫中毒了?” “我那神枪刚才冒出的毒烟会让人全身冰冷僵硬而死!快喂我吃解药,在在我口袋里好冷,好冷”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西夏兵纷纷道:“他好象真中毒了。哎呀,那些烟咱们也闻到了啊,真的是毒烟?” “我现在也觉得有点冷,手指有点发僵!” “可咱们为啥没象他这么严重?” “可能是他闻得较多吧。咱们离得远,闻得少些” “别瞎猜了,快点找解药吧!”西夏兵一拥而上,把莫启哲地衣服扒开,找出了一个小瓷瓶,就是韩企先送给他的那个,内盛巨毒药丸。 西夏兵连忙倒出一粒。呈给了李佑仁,然后又每人分了一粒,忙不迭地吞下肚去。莫启哲还在大叫“给我一粒呀,不要让我死。我还有许多大事未办” 李佑仁却没有立即服药,他看了看莫启哲,心道:“我不会又上当了吧,万一那烟没毒,而这药却是毒药。那不正好中计!不行,得让这小子也服一粒,如果不死。我再吃药不迟!” 他走到莫启哲身前,就要给这全身颤抖地小子服药。莫启哲全身抽筋,脑袋左晃右晃,躲着李佑仁地手,就是不肯吃药! 李佑仁恶狠狠地抓住了莫启哲地脸颊,刚想把药塞进去,忽听身后惨叫连连,西夏兵都捂着自己的脖子。满脸紫胀!莫启哲一用力,推开李佑仁,跳起身来,李佑仁惊骇之下,立知上了恶当。 这毒药入口即化。见血封喉,是天下一等一的巨毒之物。为阵前大将自尽之用,既是自杀,当然是死得越快越好,少受折磨。西夏兵一服药,毒性立显。 这时候可不能闲着了,莫启哲大叫一声:“看我的六脉神剑!倒倒倒!”双手向西夏兵乱比划一通,西夏兵果然听话,纷纷倒地而亡! 李佑仁惊得一个劲后退,他不信莫启哲会什么六脉神剑,这些手下明明是中毒而死,可倒霉的是他现在也同莫启哲一样落了单! 莫启哲见众兵皆倒,心中大喜,俯身捡起火枪,对准了李佑仁道:“你跑吧,我在后面把你打死,保准让你死得一点痛苦都没有!” “我不跑,你你别杀我!”李佑仁结结巴巴地道。 “跑吧!” “不跑!” “那你跪下!”莫启哲从一名士兵身上解下条腰带,准备把李佑仁绑起来。 李佑仁给他跪下,眼珠乱转,莫启哲刚一靠近,他便使尽全身力气,用脑袋狠狠顶了一下莫启哲,把他顶倒,随即跳起身逃跑! 此时枪中并无弹药,莫启哲只是用来吓唬人的,一见李佑仁逃跑,他急忙爬起来,给火枪上好药,然后对着跑远的李佑仁便是一枪,可惜没打中! 只好再上药,等再举枪时,李佑仁早跑得老远,就算他瞄得准,子弹也打不到了!咒骂了一句,莫启哲把自己地东西收好,瓷瓶里的毒药都吃光了,只好把它扔了。 城上高丽人议论纷纷,都搞不清是莫启哲是敌是友,可不管是什么,门肯定是不能开的。 莫启哲叹了口气,普度众生的大话,可不是人人都会信的,自己也从没想过在高丽多待,在这里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还是早早过江回国才是,李佑仁跑回中原说不定会带兵端了燕京,自己得赶在他前头回去才行。 心里骂着县令小气,也不说送中原上仙一匹马骑骑,还得让他走着回国。莫启哲离开城下,刚走了不远,忽见前面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金温熙,一个是李佑仁。只见金温熙用绳子把李佑仁绑了起来,正押着他走呢。 一见莫启哲,小温熙欢声大叫:“主人,主人,你在等我吧,我来了!你看我抓到了谁!” 叫我主人,用不着这么客气吧!这小妞怎么抓住地李佑仁啊,本事还挺大的! 待小温熙走到跟前,莫启哲问道:“你怎么抓住地他?” “我认出他是抢我们村子的强盗,就先躲了起来,然后拿了块石头打他的脑袋,把他砸晕了,就抓住他了啊!”温熙指着李佑仁头上地一个大青包,笑嘻嘻地说道。 火枪没打中他,石头倒把他给砸晕了,你真行,比我还厉害! “主人,这么久没见,你想不想我?” “也没多久啊,连一天都不到!”莫启哲心里也想在身边能有个漂亮丫环服侍,可他身处险地,处处危机,不想连累这么可爱的少女。 温熙来到城下,冲着城上说了几句高丽话,城上军民齐声欢呼。莫启哲问道:“你说什么啊?” “我说”温熙大眼睛眨了眨,道:“我说我是你的小丫头!”她显然是在撒谎。 “你不是,我可不要你!” “你不要我,这可是你说地!”温熙又对着城上喊了几句,城上军民齐声怒吼。“你你,你又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说你是强盗头子,刚抢了我们村子!”温熙小脸一沉。 莫启哲大吃一惊,你还真敢编! “哼,我可告诉你,他们就要出来了,他们可有马,你甭以为跑得过我,也能跑得过马去!” 呀,这小妞竟敢恐吓我!“你到底想要干嘛?”“你要不要我做丫环?你敢说不要,我就叫他们出来把你杀了!” 莫启哲只好妥协,道:“好好,我要你,行了吧!快点澄清误会!” 温熙得意地看了他一眼,又向城上说了一大堆的话,城上寂静片刻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城门大开,县令带头迎出。 “你又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啊?”莫启哲愁眉苦脸地道,看来不会一门外语真是不行啊! “我跟他们说你是我的主人,是位中华英雄,上天下凡的神仙,特来高丽普度众生!”温熙笑道,她说的正是莫启哲自己编的那套大话。 莫启哲点了点头,说得好,最好骗得他们把我当成上仙供起来! 温熙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头,道:“对不起,主人!刚才我是骗你的,我没说你是强盗头子,我只是想” “只是想跟在我身边对吧?没关系,其实你挺可爱地!”莫启哲不在意地道。 “我还是要对不起” “为什么?” “因为我刚才编得有点过火了,这都怪你不好,谁让你总爱说大话,把我也给教坏了!” “你编了些什么?比我还能说大话!” 温熙讨好地笑道:“你不是不会说高丽话吗,我就说你是上国天使,只有我们国王才配和你说话!我也是为了你好,免得让人知道你这个英雄竟不精通各国语言,怕你丢面子,你可不能怪我!”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编得好,牛吹得越大,越容易让人相信!”莫启哲夸她道。 “他们真的信哩!还还”看着赶来欢迎的县令,温熙不好意思地道:“他们说你既是中华英雄,又是上国天使,自然要去开京,去见见高丽国王啦!” “什嘛?开什么玩笑!好好,我笑了,这总行了吧,快点跟他们说明我不是上国天使,我是哪个上国的啊?” “我给你编了一个,叫中华上国,比金国还厉害!喂,你要干嘛,你说过不打女人地,你忘啦!” “他们就这么信了?” “嘻嘻,你用手指一点,就干掉了这么多人,他们都亲眼看到了,比听我的话还能让人信服!” 莫启哲还想说什么,却被士兵百姓高举了起来,把他这位上国天使迎入了城中! 第八十七章贡品加倍 莫启哲这一辈子,除了他自己的手下之外,没一个外人说他是好人,没成想一出了国竟被当成是中华英雄,受到万人景仰,这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不过他倒是挺能适应环境的,一入城见到百姓夹道欢迎,他立马真的装起英雄来,频频向百姓挥身致意!满脸的天下英豪,舍我取谁之态! 小温熙也跟着借光了,一边被县令等人连口夸着她美貌温柔,是高丽全国百姓的代表,一边又把李佑仁给抓了起来,免得累着上国天使的漂亮女随从,一个小姑娘牵着个大男人,那多有损高丽淑女的风范哪! 刚进城门,莫启哲看到道边停着一台大轿子,可能是县令的吧。他道:“你们这样举着我走,想必很累,本天使不忍累坏了子民,所以你们还是用轿子抬着我吧,这样也好让百姓更好地这个敬观本天使的风采!” “对对,你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这都怪我糊涂!我一听天使是来免除明年贡品的,竟高兴得忘了全城百姓都还没瞻仰天使的风采呢,请天使一定要原谅下官啊!”县令毕恭毕敬地道。 莫启哲一愣,什么叫我是来免除明年贡品的,我可从来没这么好心过,你不给我还会硬要呢,哪会免除?这个想法只在脑海中闪了一下,他便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启哲编的那套大话,要想让人相信是需要特殊条件的,在江边高丽村的时候,他一进村便大撒金钱,把贫苦的百姓给镇住了,然后又预言了一番,这才让百姓勉勉强强的相信了他是个什么上仙。 可这城中的县令就没这么好骗了,他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大话的。要想让他相信只能也先把他给镇住,自己在城下乱使“六脉神剑”未经一招半式便让西夏兵全体归天,试想李佑仁单凭十几个人,就能把一座城市吓得不敢开门,而自己又“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强盗统统摆平,那给县令地震撼得多大?温熙是在这个铺垫下。说了些天使英雄的话,确定了县令的想法,而后又说自己是来免除贡品的,这才让他相信! 唉,先用强大的事实震撼别人。再以利诱之,以便达到预期的目地,这是现代心理战的基本招术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竟让小小地温熙抢了个先。她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看了看轿旁得意万分的小温熙,莫启哲道:“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你要是没有我这么个优秀的老师。能唬得他们团团转嘛!” 温熙小声笑道:“是是,一切都是主人的功劳,你跟我较什么劲儿啊,还不都是你教的!” 莫启哲这才心理平衡,坐在轿里,表情严肃,举起右手,向大道两旁地百姓致意。你们很好,对本天使如此热情,我很满意,如果能三呼万岁,那就更好啦! 小城百姓把莫天使迎入了县衙旁一处华丽之极的住所。请天使休息。莫启哲心中不解,小小城池如何会有这么华丽的豪宅呢。难道是本城第一大财主的家?可这城看样子也不会有什么大号的财主呀,住得起这豪华大宅地人至少也要是个财阀才行! 温熙看出他心中的疑惑,她怕他不懂就问,发扬好学的精神,把这众所周知地事情问出来,那可丢面子了。她小声道:“这座城叫仰中城,就是仰慕中华之意,其实也就是给中原上贡的城市啦!每年国王都会把从全国收上来的贡品,集中到这里,转交金国,这座宅地就是给金国使者休息用的地方!” 哦,原来是国宾馆啊!属国对待宗主国当然要用最好的东西,很好,给金国使者住的豪宅,就让本天使好好享用一番吧! 县令恭恭敬敬地把莫启哲请入正厅,道:“安之西要!” “啊,什么意思?怎么又是西要?安之西要!”莫启哲看了看县令的手势,随即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是“请坐”他很沉稳地点了点头,道:“你也安之西要!” 县令连忙说了一大串高丽话,想来是谢谢他。温熙道:“你和他身份相差太过悬殊,在你面前,他是不敢坐地!” 这下子莫启哲可来劲了,现在可是拉拢关系的好时机!他也没坐,拉住了县令的手,道:“我来就是客,哪能喧宾夺主呢!来来来,县令大人也请坐!” 县令又是推辞又是感谢,可还是不敢坐。莫启哲道:“县令大人要是不坐,那我也不坐,咱哥俩儿一齐站着好了!”说完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县令这个感动啊,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自己什么时候受过金国使者如此的礼遇呢,他们来到之时,别说他不能坐着,就是站着稍直起点腰来都不行,对着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地,没一点好气,哪如这位中华上国的天使这般亲和有礼,看来这位天使一定是受过绝高地教育,身份高贵,才这样和蔼可亲! 莫启哲双手按住县令的肩膀,硬让他坐下,然后他自己才在正中的大椅上坐了下来。谁坐着谁站着,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可自己这一番“好意”却可让县令感激涕零,从而更加相信自己,这样才能捞到更多的好处!一个大子儿不花就能占到便宜,这种好买卖,莫天使岂能不做! 莫启哲深怕县令跟他再说高丽话,自己听不懂,万一闹出笑话可就不好了!他道:“我中华上国词汇丰富,最能完美地表达各人的想法,所以我们还是说中原话吧!” “理当如此!”县令拱了拱手道。 “啊,这个嘛,本天使来这里不是要见你们国王的,我还有事要办,所以要尽早回国。至于见你们国王,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一时!”莫启哲深怕到了开京,被朝中大臣看穿他不是天使。他就一个人,可不想闹出什么意外来。 县令一听他说这话登时愣住了,不来见国王,那派什么使者?还要着急回国,这可不对了,出使的使节不完成使命,是不充许回去的。难道这人是个假的? 莫启哲看县令的表情,就知道他产生了怀疑,忙道:“我不是不想去见国王,是因为我失了兵马,我出使之时。有随从数百,节杖一根,可前日我刚刚过江,忽然遇到了一大群的强盗,就是刚才城下那帮人!” 县令恍然大悟。原来天使失了随从和节杖,怕去开京丢面子啊!这是小事,出使途中遇到意外。那是当地地方官地过失,不能怪使节,要责罚的话得责罚那个地方官才对!啊呀,不好,江边不正是我的辖区吗,糟糕糟糕,祸事上身了!县令顿时惊得冷汗直流,心惊肉跳地看着莫启哲。 谁知。莫启哲最擅长的就是自圆其说,他话锋一转,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去问问江边那个村子里的人,有个叫朴民成的好兄弟他看到了我地卫队。还帮我掩埋了随从的遗体,你当好好重谢与他。要不然我重谢也成!”想到兄弟们客死他乡,心中悲伤,不免眼中泛起了泪花。 县令心想必要找朴民成来问问,是不是真有一支军队被他掩埋了!他见莫启哲真情流露,还道他是怕回国遭到重处呢!县令问道:“请问天使,这次来我高丽是不是真要免除明年的贡品啊?” “贡品的问题,嗯,这不好说,我失了国书,空口白牙,你们也不能信啊!”莫启哲拿不出国书,总不能现写一份,只好含糊不清地一带而过。 “这有什么不信的!如天使是来加要贡品,失了国书,我们不信倒情有可原,但现在天使是来免除贡品地,这怎么可能不信呢!”县令觉得莫启哲担心的多余了。 莫启哲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不是吴乞买的使者,我出使贵国是来结盟的,我的皇帝是大金国正统皇帝,太祖地长孙,他叫” “完颜!”县令忍不住接口道,说完后赶紧用手捂嘴,他叫出了上国皇帝的名讳,是大不敬之举,这天使要是一发脾气,说不定会给自己引来杀身大祸。 莫启哲倒是毫不在意,道:“你也知道我们皇帝?皇上尚未登基,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县令神色极是尴尬,金国内战之起,便是因为要拥立谁做皇帝,这种军国大事,高丽哪能不知。他只好道:“太祖长孙威武过人,起兵铲除伪君,我们高丽上下人人钦佩!” “皇上此次派我来出使高丽,其实就是想让你们不要再提供吴乞买钱粮,转而给我们上贡就行了!” “不是说免除了吗?”县令惊道,难道是假消息,白高兴一场了! “呃这个嘛,还需从长计议,这是两国之间地大事啊,只能由贵国国王知晓,县令大人的这个身份嘛”莫启哲不明白高丽是怎么给金国上贡的,说得太多怕露出马脚,只好吓吓县令,让他少问。 果然他这一吓,真把县令给唬住了。县令心想:“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一见此人总说错话呢?啊,这人既是使节,嘴上功夫自然了得,我可说不过他,还是少问为妙!” 莫启哲决定捧捧他,好让县令站到自己这边,如果万一真去了开京,也能有个支持者。他低声道:“那帮强盗其实并非是普通大盗,你看出来了吧,他们是正规军假扮的!” 县令点了点头,心道:“这点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哪有假扮啊,穿着军服就敢攻城,胆大包天的程度没有哪个匪帮能跟他们相比!” “他们是吴乞买派来的,这群人想破坏咱们两国的邦交,不想让你们和正统皇帝结盟,以便让他继续压榨你们这些可怜的人,你说吴乞买多可恶,是不是?” “原来如此,他们竟是吴暴君派来地!” 莫启哲神秘万分地道:“我跟你说实话啊,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别跟外人讲!” 县令大感受宠若惊。自己一跃之间竟成了天使的自己人,真是光荣啊! “吴乞买怕派金兵来追杀我,引起你们高丽人的不满,你们多有正义感哪,一见我这个正统天使受人攻击,能不帮我吗,一定会义薄云天地出来打他们。对吧?” “对对,我们一向都很有正义感,下官一直认为正统是必须维护的,绝不能让篡位者得逞!”县令对莫启哲的甜言蜜语这个爱听啊,仿佛自己真是个讲义气地英雄一般。他一高兴竟忘了今天这是和莫启哲头次见面,哪有什么义气好讲! “所以他从西域雇来一批杀手,就是那帮强盗了,他们故意不在金国的地界袭击我,而偏偏来到老兄你地地盘儿来办事。你说他们这不是想嫁祸给你吗,想把治境不宁的责任推给你,你说他们可恶不可恶?”莫启哲这种问法。让人只能有一种回答,纯粹是划圈让县令往里面跳! 县令果然答道:“真是可恶,我刚才就想呢,天使的队伍在我的辖地受了袭击,我的上官指不定得怎么处罚我呢!” “对呀,话就是这么说地,你老兄很明白事理!我的军队被强盗杀光了,我自己又被强盗追得走投无路。来到了你的城下,得到了你的这个精神鼓励(你这个胆小鬼,被李佑仁吓得连门都不敢开,你也就能给我精神鼓励了),本天使既然能出使高丽。当然也是会一些武功的,可好汉架不住人多啊。虽然我浴血奋战,可终于寡不敌众,落了下风!正在这危急之时,县令大人你,对,不是别人,就是你!你挺身而出,毅然决然地出城支援我,把我解救了出来,同时摆平了一百多三百多名的强盗!县令大人,你为两国的邦交做出了巨大贡献,是高丽的英雄!当上报国王,为你请功!” 县令差点没乐晕了头,虽然莫启哲这番话里水份太多,可毫无疑问地把一场大富贵送到了自己手里,击杀了三百多名超级强盗,这可是大大的军功啊,自己一介文官竟能立上军功,以后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如果莫启哲真和国王定下了盟约,那自己必会因为曾粉碎过吴乞买地阴谋,而成为高丽的大功臣,说不定会为此封个爵位,名垂高丽国史! 不过,整件事都和我没关系呀,上国天使为何便宜我呢?县令道:“下官其实并无功劳,天使为何待我如此之好呢?” “我一见县令大人,就让我想起过世的兄弟!唉,我那兄弟长得和大人一样相貌堂堂,为人中龙凤!” “兄长过奖了!”县令立即顺杆爬上,明明比莫启哲年纪大,可却叫起了兄长,也算是为了两国邦交作出了一点小小牺牲! “即然是一家人,有些事情你就得帮忙了!”世上哪有这种便宜事,你收了我地好处,当然要给兄长我办点事啦!莫启哲低声道:“为兄我卫队节杖国书统统丢失,这可是大丢面子的事啊,我怕见了你们国王,他不信我,所以我想先回国去,别备一份,然后再来出使。兄弟你给我准备好回国用的一切用品,再派些精兵护送,我不会忘记你的好处的,第二份国书里必会把你的功劳加进去,让国王好好赏你!” “兄长过虑了,不用回国另备一份,吴乞买的使者从不写什么国书,朝中大臣早习惯了没带国书的使节!”县令忙安慰莫启哲,用不着为国书地事发愁。 莫启哲一皱眉头“不带国书的使者,这倒希奇,那他们带什么来啊?” “带兵呗,只要金兵一过境,我们就得准备贡品了,不用国书!” “啊,那不是打草谷嘛!我很文明的,不喜欢用暴力,还是先回去算了!” 莫启哲一个劲儿的推辞,可这县令却热情得过了头,连连拍胸脯保证,请天使一定去开京,至于卫队和节杖一切好说,全都包在他身上好了,而且县令一再表示要陪莫启哲一同上京,随行伺侯天使的衣食住行。 莫启哲这个头疼。难道非要当一把使者才行?可跟高丽国王谈什么好呢,他们国家这么弱,也帮不上自己什么忙啊!要钱要粮食?不知他们能给多少。 莫启哲在国宾馆中梳洗休息,县令则命令城中巧匠连夜做出一根节杖,又选出一百多名高大地士兵,做为天使的卫队,他自己更夸张。竟在官服外面套上了一件盔甲,以表示自己也很勇敢,在天使地指导下立了些军功! 连拖了两日,第三日上,莫启哲只好带着这支使者队伍出发去上京。到了外国竟让人家外国人自己组成使臣队伍送他,莫启哲终于在外交史上写下了一页辉煌的新篇章! 路上莫启哲有温熙服侍,日子过得挺美,每到一处城市,他都要对当地官员一通大夸。并表示对他们的款待非常满意,见到高丽国王之后,他定当大大为之美言。让他们升官发财。各地官员都向仰中城县令打听这位使者地来历,县令则添油加醋地说起莫启哲的英雄事迹,无中生有地编出了一大堆故事,什么冰河血战,小村遇险,城下败匪等等,说得比当年班超出使西域还惊险万分,莫启哲更是中华第一英雄。而他县令本人也在英雄的光辉照耀下,成就了一番彪炳史册的功绩! 各地官员俱是艳羡不已,都道县令好运气,这就要升官了,为了能让莫启哲在国王面前为自己也美言上几句。官员们都大送礼物,并在礼物上标明姓名。以免天使忘记。这一路上,行囊渐丰,莫启哲大发横财,县令也跟着借光,对他更加感激了。 不一日,莫启哲的使者队伍来到了高丽都城开京。开京即现在的开城,泰封国大将王建弑君弓裔后自立,建立了高丽国,立都与此。开京是当时高丽最大的城市,人口稠密,手工业发达。 高丽国王早就得知中华上国派来了使者,而这位使者地事迹更是被传得没边,打一个喷嚏就把鸭绿江给震开了,咳嗽一声就干掉了两百多头大黑熊,结果造成今年熊胆的价格狂跌,更邪门的是他用手一指,就解决了上万极其凶恶的食人族强盗,救了一城差点被当成食物的百姓,真是盖世英雄啊! 王宫中地漂亮公主们都在盼望着能看上一眼中华英雄,就算来不上一段千年之恋,最差也得来一曲冬季恋歌! 莫启哲骑着一匹高大马,在高丽卫队的前呼后拥下,得意洋洋地进入了开京城,高丽百姓齐聚大道两旁,争相瞻仰中华英雄的风采! 在国宾馆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莫启哲进宫去见高丽国 高丽国王和大臣们在这之前商量好了,不知这位中华上国的天使是真是假,他们可不能象平常百姓那样容易相信,如果贸然见了莫启哲,万一他是个假的,那可闹出大笑话了,高丽朝廷将脸面无存,是以国王叫大臣先去试探一下天使,摸摸他地底。 莫启哲没被请入正殿,却被引入了一座偏殿,由几名高丽大臣接待。 一名大臣冲莫启哲皱眉道:“久闻上国天使是位身高过丈,掌大如斗的人物,今日一见,大为失望,原来竟是个普通人!” 莫启哲笑道:“久闻高丽大臣个个都是身高过丈,掌大如斗的人物,今日一见,本天使终于松了一口气,要真是长成那个样,那还是人吗?很高兴各位和我长得一样普通!” 大臣们气得差点倒噎过去,他嘴皮子还真叫厉害! 又一位大臣心道:“刚一见面就失了气势,谈起判来一定会让我国失利,不行,得找回这个场子,万不可在中原人面前失了我国地尊严!” 这位大臣道:“天使想必学识过人,我这里有一副古联,是用古篆写成,请天使来认认何解!”说着把手一挥,侍卫呈上一联。 莫启哲看都没看,道:“我中华上国文化源远流长,一字多解,本天使就算解出来你也听不懂,再说对联是娱情之用,我忧心国事,不喜这等东西!”他不认得古篆,便说对联没用。强词夺理一番。 那大臣冷笑道:“这么说就是不识啦,听我给天使解说,上联是:睡草屋闭户演字,下联是:卧脚塌弄笛声腾,横批为:甘从天命。天使上国人士,岂能连古篆都不识,不会是假冒的吧?”这是副自励的对联。表示学子当勤勉读书,大臣以此来讽刺莫启哲不学无术,真该回家去苦读一番,别到高丽来丢人了,他们还不能确定他就是假的。所以这时说话还算客气。 莫启哲心道:“这是考验我来啦,想看看我是不是才识过人,难道有学识才是真的天使,没学识就是假的啦!”他道:“你念错了,我早就说过中华文字一字多解。而且音同字不同,这是一副谐音淫联,是骂人话。只不过我给老兄你留面子,没说出来而已!” 大臣们齐皱眉头,这人胡搅蛮缠,外交使节少有如此的,看来是个假的。 莫启哲哼了一声,你们当这是晏婴见楚王吗,敢给我来下马威,我也还你们一个!他道:“应该这样解。谁操吾屁股眼子,我叫他弄地生疼。”横批他故意反念:“明天重干。这还不是淫联吗?你们收藏这种东西,真是无知,没有学问!”他反咬一口,羞臊了一下那名大臣。 大臣们几乎被他一齐气死。谐音联原来是这么个解释法,好好一首励志联竟被他念成了淫联。他可真能胡搅一气! 莫启哲道:“还是让我念一联吧,提兵百万征异域,踏平外邦万重山,横批:千万别惹我!”想杀我下马威,你少给我来这套! 他不懂对联,平仄不分,横批更是念出了五个字,全不理会对联地各种讲究,可话中之意倒把高丽群臣吓了好大一跳,不是要开战吧,竟说这么火气十足的话! 莫启哲道:“我心里明白,因为我失了卫队国书,你们就不信我,想试我真假,对不? 众大臣脸色尴尬,这人也太不给别人留面子了,就算你明白也不能当众说出来吧! 莫启哲从怀中取出吴乞买的随身玉玺,道:“各位认不认得这个啊?”他从吴乞买身上搜出玉玺,一直不敢拿出来给人看,今日到了高丽朝中,什么大话都不好使的,只有确凿的证据才能得到他们地信服,是以他一句大话不说,直接便取出了大金的传国之宝。 大臣们接过玉玺,皆吃了一惊,这是真正地玉玺啊,连忙叫侍卫取来以前金国的国书,和上面的玺印对照。良久,大臣们才抬起头,道:“是真的啊,不知天使从何得来这无价之宝? “从吴乞买身上,他已被我骠骑大军诛灭,现今的皇帝是原太祖长孙,原大金国号已削,改为中华上国,这玉玺也只能当个凭证了,关于这点各们一定是知道地啦!” “这个”大臣们还真不知道,纷纷道:“既是立了新国,那高丽是该派人去朝贺才对!倒让天使先来了!” 莫启哲既然拿出了玉玺,那自然就是真的了,大臣们不再试探,把他请入了正殿。 进殿之后,莫启哲向上面的国王行了个礼,国王也很客气,赐了他座位。 国王道:“寡人从未听说过中华上国这个国家,不知是金国还是宋国的别称啊?” “中华上国乃新立之国,无敌天下,为世间第一强国,南平大宋,北灭大金,西夏臣服,东面嘛嘿嘿!我这次来高丽,就是通知贵国一声,明年的贡品不要送去上京了,要改送汴梁!” 国王脸色难看,道:“金国何时被灭地啊?去年大金皇帝还要了我国好多贡品呢!” “还没有完全征服,所以大王才不知道。其实我本不用这么急着就来的,可现在却发生大事啦,我是为了贵国的安危才来地,怕来晚了,大王就遭到了不幸!”莫启哲危言耸听地道。啊?你们金国打内战,管我们高丽什么事啊,什么我还要遭遇不幸,这话是怎么说的!高丽国王和大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然! 莫启哲最会把自己的损失转嫁到别人身上,现在有了敲诈的好机会,他自是不肯放过。他接着道:“我们中原打仗当然跟贵国没关系啦,对吧?” 当然没关系。这还用问嘛!国王点了点头。 “可现在却有关系啦,我们骠骑军打败了吴乞买,他虽然已死,可他还有势力啊?他留下的势力还很强大,估计贵国不是对手,对吧?” 高丽国王挺不痛快,我们高丽连败兵都打不过啊。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说不定高丽真的打不过金国败兵!他又点了点头,这下子可掉进套里了! “这不就对了吗!大王果然英明,对自己的实力有充分地认识。这些败兵时刻想着复国,要想复国便要有地盘。所以他们已决定东来攻占高丽,以此为复国的资本!我们中华上国仁义之邦,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我这次来就是给你们排忧解难来了!”莫启哲换上了一副亲切的表情,开始喂起了高丽国王**汤。 国王惊道:“你说吴乞买的败兵要来攻打高丽?这话是真是假。寡人为何不知?” “因为事发突然嘛,你们还没得到消息,而且也因为我着急啊。不忍看到大王遭到不幸,所以一得到败兵来的事,立即马不停蹄地赶来报信!结果中了败兵地袭击,他们不想我来通知大王啊,好打你个措手不及!唉,我失了卫队和国书,幸而还留有玉玺,要不然还真难让大王相信!可是为了大王。我这损失未免也太大了些!” “这这,天使的损失,寡人定当重重补报!”国王赶紧说道。 “那多不好意思啊!为了大王,叫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一切都是我应该做地!不过,大王金口玉言。既然说要给,我要是不收就是不给大王面子,所以为了大王面子着想,你打算给我多少啊?”莫启哲有杆就爬,把别人客气当事实! 一名大臣道:“听说天使这次来是免除明年贡品的,中华上国享有天下,当然不在乎我们这小国的一点贡品了,要不然岂不是变成了贪得无厌,天使你说对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大臣也还了莫启哲一招。 莫启哲脸色一沉,他外交手段可不如高丽的大臣了,国家大事只靠耍无赖是不行的,要论打嘴仗他不一定能稳赢。他话锋一转,道:“明年地贡品当然可免,不过这国界的划分总不能拖到明年吧,我听说你们高丽想要辽东那块地盘,有没有这回事?” “绝无此事!”国王和大臣异口同声地道,高丽哪敢去和金国叫板,不想活啦! 莫启哲装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连拍大腿,道:“这可糟了,误会啦误会,完了完了!” 这国王一听有误会,有点发蒙,忙问道:“什么误会,敝国和贵国从来也没什么误会啊?” “我中华上国新立,边界未定,本来就存在许多不稳定因素,忽然我国皇帝得到一个非常确定的消息,说你们高丽想趁金国内战之机,出兵夺取辽东” “绝无此事!我们连中华上国开国之事,都是近日方知,哪会趁机发兵!”国王急了,扯着胡子叫道,你们是不是想找个借口入侵我们啊! 莫启哲看了看这国王,他长的倒挺年轻,可能是保养得好吧,却留了一把长胡子,都分不出他有多大年纪了!莫启哲道:“我绝对相信大王,可朝中大将不信啊!我国好心好意怕大王遭到不幸,可大王却要打我们,将军们都很气愤,所以准备发兵来打高丽了,大军七万,驻扎在辽阳,过几日便要向这里开拔了!” “那怎么办?请天使转告贵国皇帝,万不要擅起战事!至于说服朝中大将就要靠天使了,寡人备上厚礼,请天使代为分派,定要跟将军们讲明此事!” “好说好说,送礼地事情好办!不过嘛,大军的军费如何着落啊?发兵收兵,要费好多粮饷的!” 国王道:“由高丽一并支付!” 莫启哲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一年地贡品可以养辽阳两万驻兵,现在是七万人,这费用得翻三番,再加上赔我的损失这样吧,大王照四年的贡品数额给我就行了。明年的贡品就免了!” 他这话一出口,大殿之上一片静悄悄,高丽君臣谁也不说话,他们心中都在默念四个字“你真狠啊!”莫启哲心中暗道:“如果你们乖乖献上明年地贡品,我定不会如此漫天要价,可你们偏偏要免!哼,还不知道我莫某人是何方神圣吧!” 然而事情可不简单。往年吴乞买派兵来打,才能要到一年贡品,现在只凭莫启哲一张嘴就想要到四年的贡品,这是不可能的! 国王一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天使路途劳累,请回去休息!”这就要赶莫启哲走了。 莫启哲干笑了几声,道:“也好,那就请大王把玉玺还我,我也好去休息!” 大臣递过玉玺。莫启哲大摇大摆地离去了。他一走,国王和群臣便商量起来,这位天使能拿得出玉玺。说明他是个真地,可他所作所为与一般使节全然不同,很有点混混的派头,说的事情也太危言耸听了,让人难以相信。当先派人去辽阳去一趟,查查那里是不是真有大兵驻扎,待事情调查清楚再做计较! 莫启哲在国宾馆里一直等了好几天,高丽国王也没再见他。可把他急得要命,回又回不去,在这里又捞不到好处,可真难为人。要是自己手里能有兵就好了,不用多。三万铁骑就能让国王老老实实地交出钱粮来。 这一日午后,莫启哲正在花园里生气。忽然有人来报,说有一群中原兵来找他。莫启哲心中纳闷儿,不会又是李佑仁地亲兵,来向我要皇太子吧!他立即招来县令,让县令带兵陪他一起去见。 来到客厅,莫启哲一见来人,大喜若狂,来的人竟是曹天峰和木合它尔,还有一百多名亲兵校尉! 曹天峰等人一见莫启哲也是欣喜万分,他们都道:“江面断裂,我们还以为都元帅遇难了,不过我们一想都元帅福大命大,必然会化险为夷,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道了别后离情,原来那日骠骑亲兵找不到莫启哲,便顺着下游寻找他地尸体,一面派人飞报驻守辽阳的耶律玉哥,叫他快快派兵来到,一同寻找莫启哲。曹天峰和木合它尔不敢回去,怕韩企先责罚,他们在金国境内找不到莫启哲,便越过了鸭绿江,进入了高丽国土,到处打听,终于探听到高丽国最近出了一位中华英雄。莫启哲事迹广为流传,已经有人写成话本,在民间表演了! 骠骑亲兵一看到这种事,便先放下心了,这么伟大地事,只有都元帅一人可以办到,又听到莫启哲竟成了上国天使,他们便急赶到开京,想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都元帅。 莫启哲笑道:“我正愁着呢,由于本帅太过伟大,结果高丽人硬是不让我走,把我当成英雄,你说这事好笑不好笑!” 曹天峰道:“都元帅怎么成了天使啦?”莫启哲便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骠骑将士听后无不拍手大笑。 “我想敲高丽国王一笔,可你们也知道,以我一人之力勒索一个国家,实在是很难,你们现在来了,我终于有了帮手,就让咱们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把高丽变成咱们地属国,让他们给咱们年年进贡!” 木合它尔道:“我估计耶律将军已经从辽阳起程了,说不定都快到了边境,等他率兵一到,一切都好办了!我看这高丽兵照咱们差远了,咱们又有火器,开战必胜!” 莫启哲摇头道:“辽国和金国连年入侵,却也没灭了这个国家,咱们也不一定能做到,还是和平共处比较好。高丽一旦成了咱们属国,就要提供给咱们军事物资,这不挺好吗!” “就怕他们不听话!” 莫启哲沉思了一下,如要象辽国和金国一样对待高丽,来了便抢,抢了便走,似乎有些不妥,应该学一下明朝和清朝的做法,在高丽驻兵,把它变成直控属国,这才为上策! 骠骑将领就在国宾馆的客厅里,研究起怎么最大限度地获得好处。 他们在这里搞阴谋诡计,高丽朝廷却是乱成一锅粥了!高丽派往金国的密探,还没等到辽阳呢,就得到消息了,他们正好和东来的耶律玉哥走了个顶头碰。遍地白雪中,一支大军赶路,实在太好分辩了,这可不是七万士兵,前后十个万人队,首尾相接,全是骑兵,还拉着几十门大炮,看样子是要打大仗啊! 高丽密探来不及赶回开京,只好飞鸽传书,通知国王作好准备,中原有大军开到,这次来地军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多,竟有十万之众,国王要是挡不住,还是尽早迁都吧! 高丽举朝震惊,原来还在怀疑莫启哲的身份,现在也用不着了,大军来到,一切都成了事实。国王赶紧要召见莫启哲,可莫启哲却不急了,他连着好几日“生病”躺在床上不肯起来。 国王无法,只好派人赶去边境,通知耶律玉哥,一切都是误会,现已澄清,上国天使正在开京养病呢,病一好马上就回去!谁知,他不说天使在这还好,耶律玉哥也许还会观望观望,他一说开京有个中华英雄,耶律玉哥立马知道是谁了,立即带兵过境,向开京直扑过来! 耶律玉哥在辽阳只守了几日,韩企先便派了后继部队到来,又是五万大军,加上辽阳的骠骑兵,已有十二万之众。不久他又得知莫启哲和吴乞买两败俱伤地消息,留下了二万守城,其余军队一起东征,赶赴高丽! 前方战报一封接一封的来到,骠骑军所到之处,所有城池尽数失守,再这么下去,骠骑兵就要打到开京啦!高丽国王再也等不及了,只好亲自到国宾馆里“探病” 莫启哲躺在床上,刚刚由温熙喂他喝完参汤,脑袋上包了块手巾,静候国王的来到。 他一个人在高丽的时候,就敢要四年的贡品,现在手下来到,那还有什么客气的,水涨船高,条件自然还要再加! 第八十八章与王拜把 国王亲带朝中大臣来国宾馆探病,莫启哲却端起了上国天使的架子,他倒没有闭门不见,但也只派了曹天峰出来接待。 曹天峰态度可好了,对着国王和群臣又是敬茶,又是敬汤的,莫启哲对高丽参汤特别满意,每天都喝,连带着他的手下也开始喜欢起这东西来。既然喜欢这种补品,当然也要让国王尝尝啦。 可惜人家国王天天都喝参汤,从小喝到大,对这好东西已经不感兴趣了,白白浪费了曹天峰的一番好心! 国王连着催问天使的“病情”曹天峰又换上了一副凄惨的表情,看得国王吓了一跳,还以为天使不幸病故了呢。 “我们天使到了高丽这些日子,水土不服,前几天为了操心贵国国事,他勉强提起精神来为大王排忧解难,可大王却不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天使一着急,急火攻心,终于累得病倒了!唉,我看到天使他老人家都长白头发了,你说他这是为了谁啊,这么操劳过度!” 国王和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没有搞错,天使那么年轻,就长白头发了,还是累出来的,他还真是够憔悴的啊!国王道:“请问这位天使” “我可不是天使,我是天使的随从,大王万不要如此称呼!”曹天峰端起桌上的名贵参汤,喝了起来,你们不喝别浪费,还是让我享用吧! “那么这位天使的随从” 咽下一口参汤,曹天峰又端起了另一碗“我是天使的手下,是骠骑军都统,你们叫我将军就行啦,别客气!” 谁跟你客气啦!国王又道:“好吧,那这位将军。你们是谁啊,前几天没看到你们,天使的随从不是都被强盗杀光了吗?” “是都牺牲了,他们为谁牺牲的啊,还不是为了你们高丽!”曹天峰发了一句牢骚,又道:“我们也才刚到,因为当时我们骠骑大军决定东征。所以特地派我来跟天使说一声,叫他不要一心一意地为大王着想,也得为我们骠骑军着想一下啊,如果能说服大王两国罢兵最好,要是说不通。那就干脆回国算了,由我们的将军带兵来说服大王,用不着他急得直长白头发,何必那么辛苦呢!” “罢兵,我们?”国王苦笑道:“我们根本就没想过起兵啊。怎么把战争说得象我们要打一样!” “天使相信大王,我们来了以后也相信了大王,可将军们不相信啊!我估计着也要等他们到了开京以后。才能相信大王吧!”曹天峰喝完了参汤,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哎呀,可千万不要让他们来啊,有什么话在哪里说都一样,为什么一定要来开京呢?” 曹天峰咂巴了咂巴嘴,这参汤味道不错,刚开始喝有点苦,喝完一回味。倒有了点甜味。他道:“可能他们是想来见见大王吧,如果不来这里,要到哪里去看啊!大王你保养得真好,是不是每天都喝这好东西啊,难怪长得这么这么神采飞扬!” 国王一听这人怎么一句正话不说。故意岔开话题,说些有的没的。他冲着身边地大臣一使眼色。一名大臣立即走上一步,道:“我们得知天使身染贵恙,特来探望,希望天使能早日康复。还有请天使速速修书一封,给上国的骠骑军送去,望前线的将军们立即停止攻击,至于称臣上贡一事,等退兵以后,一切好商量,天使开出的条件,我国尽力满足就是!”这大臣把话题切入正题,一点不跟曹天峰废话。曹天峰为难地道:“我们天使正病着,一时半会儿怕好不了,人参吃得太少,恐怕还没力气提笔写信!” “这事好办!”国王对“身外之物”倒是不很看重,一听莫启哲病得竟连笔都拿不起来,立即命令手下侍卫“传令太医院,把宫中最好的老山参取来,给天使服用!” “这个嘛,别的药也需要一些,一起送来吧,比如刀伤药,止血药,绷带什么的,主要是外伤药,都要一些!”曹天峰一看国王这么大方,那干脆就多要些吧。 大臣问道:“天使受了外伤吗?要这些药做什么?” 曹天峰道:“不是天使受了伤,是我们有地兄弟受了伤,我们也受到了吴乞买败兵的袭击,所以要用一些!哎呀,你们怎么这么小气啊,我们中原人为了你们高丽人流血牺牲,你们连点药材都不肯出,怎么这样啊,大大有损两国邦交!” 国王急道:“不是,寡人绝无此意!”他回头道:“一并取来!”不过是些伤药而已,实在不必为此争论! 曹天峰笑道:“这就对了,大王真是爽快人啊,大好人!大王安之西要一会,我去看看天使的贵恙好点了没有!”说完他转身便进入了内堂。 “将军这就走啦,怎么一句正经话未说便要离去?”大臣急了,国王亲自驾到,你们竟敢这般怠慢,也太不象话了吧。 曹天峰心道:“废话,参汤都喝完了,我还留这儿干嘛,问你们的养生之道吗?” 国王心中极其不满,可现在他有求与人,只好忍了,琢磨着等莫启哲回国之时,定要派出一批士兵假扮强盗,把他给杀了,以报今日之辱。 报仇日后再说不迟,当务之急是要见到他才行,国王看到大厅中站着一个小小县令,这么个小官竟能在国宾馆中居住,想必和莫启哲关系不错,他一招手叫过县令,问道:“你就是仰中城的县令?跟天使一同进京地那个?” “是,为臣正是护送天使入京的人!”县令给国王跪下磕头。 对待自己的臣子,可用不着客气了。国王道:“这些日子天使在做什么,有没有送信回国?” “送信倒没有,只是他的手下寻来之后,他们便一直开会,不让我靠近。不知在商量什么,还把原本护卫天使的我国士兵都调出国宾馆了!”县令一五一十地说道。 一名大臣道:“会不会他们在研究开京地城防啊,想做骠骑军地内应?” “应该不会,他们就不怕寡人杀了他们吗?而且他们也没送信出城,当不会是内应!”国王沉思了一下,对县令道:“你要就近严密监视天使,他的一举一动。你都要及时报告给寡人,知道吗?” “遵旨!”县令心中高兴,这么重要地事交给自己,看来以后想不升官都难啦! 正在此时,内堂中传来一阵脚步声。蹬蹬做响,看来是有一位大将来到。国王和群臣一齐向内堂望去,只见屏风后转出一员大将,长得凶巴巴的,一看既知是个杀人魔鬼一类的人物。却是骠骑军的别一名都统木合它尔。 木合它尔一进大厅,立即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是谁在这里大声喧哗。把天使都吵醒了,你们不想活啦?谁不想活了,把脑袋伸过来!” 大臣们齐声喝责“大胆,大王在此,是谁说话这般无礼,我看你才是不想活了!” 木合它尔登时“呆若木鸡”然后眼泪哗哗地就淌下来了。他大叫一声:“大王你可算来啦,可想死我了!” 你谁呀你,见面就哭,寡人可不是你地亲人,用不着如此!还没等国王做出反应。就见木合它尔一个箭步,冲到他的身边。双手抓住他的一只手,连连摇晃,这木合它尔手劲奇大,抓得国王生疼,就算见到寡人也不用这么激动啊! 国王身边地侍卫急忙上前阻拦,想把木合它尔拉开,木合它尔却不肯放手,他道:“大事不好啦,大王,我们天使就要升天了,你快快去见他最后一面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一听莫启哲要去见佛祖,国王和大臣们全都大吃一惊,他可不能这么快就去极乐世界,就算要去,也得等把兵撤了再去呀,咋这么着急呢! 国王原谅了木合它尔的无礼,急道:“快去看看,寡人这次来就是看天使地,只是不知他病得这般重,这是何故啊?” “水土不服,外加中暑不是,是冻疮发作!”木合它尔凄凄然,着急得直说错话。 国王忙带着大臣向内堂走去,木合它尔在前带路,一直把众人引入了莫启哲寝室。 一进卧室,木合它尔便道:“天使,大王亲自来看你啦,你快睁眼看看啊?你瞧把我们天使病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莫启哲在床上呻吟了几声,勉勉强强地睁开了眼睛,道:“谁谁来了?” “是大王,他亲自来看你了,还带了满朝文武百官!”床边的曹天峰低声道。wap.16k. 国王见莫启哲额头上包着块手巾,面色苍白,嘴唇也无血色,一副马上断气地样子,看来真的是病得不轻!他本对这位天使极为不满,可现在不满之情全化成担心,这人要是一死,骠骑军定会说是被自己害死地,正愁没有正当理由开战,可不就给了他们借口,说什么也不会撤兵了! 国王关切地道:“天使,你好些了吗?寡人已派人去传太医,要用最好的药,无论如何也要治好天使的病!” 莫启哲张了张嘴,断断续续地道:“我我恐怕不成了,请大王放心,就算我死死了,也要劝我国退退退” “退兵!”国王急道。 莫启哲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他就是这个意思! 曹天峰道:“一定是参汤喝得太少,所以说话才不顺溜!” 国王忙叫道:“老山参拿来没有啊,快快请天使服用!”一名太医忙不迭地进来了,道:“早就熬好了,这本是给王太后服用的,怕天使等不及,就先给取来了!” “快给天使服用,吊一吊气!”别说国王,连大臣们都急了。 曹天峰接过汤碗。喂莫启哲服用,莫启哲慢慢地喝了几口,脸色这才转好,舒了口气道:“我好多了。大王,其实我此次来高丽是有两个任务的!”一喝好东西,他说话也顺了。 “什么两个任务?” “一个当然就是两国修好了,另一个嘛唉。难以启齿啊!”莫启哲为难地道。 “但说无妨,只要上国退兵,一切都好商量!”国王以为又是要贡品加倍的事,加倍就加倍,咬咬牙也就给了。 莫启哲道:“我国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公主。称为落凤公主,我国皇帝想把她嫁入高丽王室,做太子妃,永结两国之好,不知可否啊?” 哦。原来是要和亲,这是好事啊,从来都是高丽去同中原上国和亲。现在上国公主下嫁,这可是破天荒的大好事,哪能不充!国王一口答应“好,寡人完全答应,两国结亲之后,便有姻亲之好,定能和睦相处!” 莫启哲道:“只是我上国公主脾气大些。喜欢别人给她下跪,这恐怕要委屈太子了!” 上国公主脾气大些,理所当然,要想别人给她下跪,好办得很。日后她做了王后,给她下跪的人还怕少了! 国王挺高兴。可他的大臣们却有点不信,哪有这般好事,骠骑大军已攻入高丽,他们怎么反而会和亲,这事有点不对头! 一名大臣问道:“想必上国公主品貌无双,通情达理,不会让太子也给她下跪吧?”这种事情可得先问清楚,别嫁过来地是个泼妇,那可坏了! 曹天峰道:“公主封号落凤,自然是美人,你们想啊,王昭君漂不漂亮,可只能称为落雁,公主既是落凤,自然要比她还漂亮,而且保养的好,一点皱纹都看不出来!” 国王一愣,看不出皱纹,她多大了?我那太子今年可只有十二岁!他道:“小儿今年未及弱冠,不知落凤公主” 莫启哲答道:“她今年双十五了!” 双十五?那不是三十了嘛,开什么玩笑,三十了还没嫁出去啊,在高丽女人三十岁儿子都娶妻生子啦! “她脾气也不算太大,太子只需每天早晨在她床前请安就行,不用成天都跪在她跟前!”莫启哲道。 哦,众大臣这才明白,原来是个脾气大到嫁不出去的公主啊,怪不得他们国内的人不敢娶她,原来如此!可她跟太子岁数也差得太多了,这是给太子找老婆还是找老妈啊?太子的母亲好象比她也小了两岁! 莫启哲又道:“我在临死之前,想见一见太子可以吗?还有其他王子,我也想见见,我国还有许多公主云英未嫁,不如” 国王大现难色,不会吧,一个就够呛了,还要多来几个,是不是要把我国弄得永无宁日,你才甘心啊!可他身边地大臣却一齐点头,表示还是先答应吧,把战争平息了再说,就算公主脾气年纪双大也没关系,一嫁到高丽,还由得她摆架子吗? 本来大臣们是不信有上国公主下嫁这种好事,可现在一听说是个嫁不出去的,他们倒相信了,这才符合现实嘛,上国哪肯把如花似玉地妙龄公主嫁到弱国来! 国王无法,只好道:“好吧,把太子和其他王子都叫来,见见上国天使,他们也快长大了,得学学处理国事!” 侍卫得旨后回宫去传太子和诸王子了,莫启哲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曹天峰和木合它尔则陪着国王说些有的没的,什么当兵苦啊,在外打仗,家里的妻儿全靠那点饷银过活,日子难过等等!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在要钱! 国王心里生气,打算着要是此次和谈失败,骠骑军打到了开京,他一定要把莫启哲推到城头,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就算不杀,也要把这位混蛋天使地舌头割掉,然后再当成*人质,逼骠骑军讲和! 等了许久,太子和诸王子才被传来。竟有十几个之多,看来这国王子嗣还蛮多的,既使扣了太子,还有一大群的候补! 太子和诸王子逐次进来参加上国天使,都是些不大点儿的小孩儿,只有太子稍大些,可能是长子的缘故吧! 莫启哲向木合它尔使了个眼色。木合它尔点头示意,对屋里地大臣们说道:“现在天使有重要国事要和大王商量,请各位行个方便!” 大臣们还以为是要谈公主下嫁的事,天使见了太子这般幼小,可能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吧。要安慰安慰他,免得公主嫁过来后,两口子成天吵吵闹闹。这种王家地内务,当外臣地知道得越少越好! 国王也是这样认为的,他对大臣们点了点头。让他们都出去了!木合它尔随后跟出。 不一会,屋里又进来十来个骠骑将军,个个顶盔罩甲。手提大刀,气势汹汹,一脸的强横之色! 国王大吃一惊,他站起身来,道:“这是何故,天使为何刀兵相见!” 莫启哲一把甩掉了头上的手巾,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擦了擦面颊。道:“这些花粉真是叫人难受,不知那些女人怎么受得了,天天都要擦在脸上!” “天使好了!”国王惊道,太子和诸王子不知原因,只是觉得屋里忽然多了这些军人。气势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莫启哲笑了笑,道:“本来还得病个几日才能好。可我一见大王和各位王子,心中高兴,病一下子就好,你说奇不奇?看来大王真是赛过老山参啊,为天下第一名医!” 国王知道他进入圈套了,刚想叫手下侍卫大臣赶来护驾,却听曹天峰笑道:“大王省省力气吧,你的哪些大臣由其他的将军招待,大可不必为之担心!” 国王满脸地惊骇,用手指着莫启哲道:“你们在我京城中,就敢这样做,难道你不知这城中有我几万大军吗?” 莫启哲嘿嘿干笑了几声,道:“就是因为知道才这样做!大王,我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我!” 国王闭口不言,他听到外面响起了打斗声,这次国宾馆探病,手下侍卫没带多少,朝中大臣虽多,可又未带武器,看莫启哲手下这般凶神恶煞的样子,想来大臣们必会被尽数抓住!这回可坏了,虽然开京在自己手中,可自己偏偏落入了莫启哲手中,叫来再多地军队也没用啦!他难以相信莫启哲只有一百多人,就敢扣押他这个国王,此人绝非使节,而是个地地道道的亡命之徒! 莫启哲道:“如果我国骠骑大军兵临城下,而你又不肯答应我的条件,请问大王,你会把我怎么样?”“寡人会把你押上城头,凌迟处死!”国王怒不可遏地叫道。 莫启哲点了点头,道:“和我想地一模一样。哼,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纯粹扯淡!我猜大王在杀我之时,还会对全城百姓说你是替天行道吧,激励一下士兵们的斗志,也算是发挥我地余热了,对不对呀!” 国王想都没想,便道:“不错,正是如此!” “哪大王岂不是太不仁义了吗,竟杀害上国天使,万一骠骑大军一怒,发兵灭了贵国,你不就成了千古罪人吗,让你的子孙后代如何评价大王你呢?” 看着莫启哲笑嘻嘻地样子,国王一时语塞,敌人大军压境之时,杀掉使者必能断绝城中百姓求和地念头,从而殊死抵抗,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这跟仁义不仁义没什么关系!可这种话却不好当着莫启哲的面说,他只好哼了一声,不愿再说废话,万一把这亡命之徒激得凶性大发,要与他来个同归与尽,哪可犯不上了! 莫启哲笑道:“我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大王好!”“又是为了寡人好,你从一见到寡人开始,就这样说,可实际上呢,休想让寡人再相信你!” “我真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不领情呢!你要杀我就成了不仁义的君主,可不杀我又成了迂腐地君主,我这么好的人质在你手里,你要是不好好利用,那不是迂腐是什么?可就算你放了我,说不定也先得割了我耳朵鼻子什么的,我又会很难受!这事难办啊。所以为了咱们俩都好,当然主要还是为了大王好,为了能让你当个完美的仁义君主,我只好顶着骂名上了,先做了不仁义的人!你在这儿陪我住几天,虽非自愿,可别人只能说我太狡猾。引了你这位忠厚的国王上当,这事不能怪你!我是个大坏蛋,你还是个仁义地国王!你瞧,我多为你的名声着想,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吗?” 莫启哲振振有词地说着。气得国王浑身哆嗦。这人满口胡言乱语,真和市井无赖一般,哪有半点使节地样子! “你怕被杀,只扣寡人一人便成,为何要扣王儿?” “唉。大王,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啊!我要是只扣你,不扣太子和这些王子王孙的。谁知道你老婆怎么想的,看你儿子生了这么多,想必小老婆养了不少,万一你老婆恨你,一见你被扣了,见死不救,趁机在外面立了太子做国王,我不白忙活一场啦?所以只能把他也扣住。硬抢我没那本事,只能靠骗!咦,这么一说,还是我让大王免遭了你那婆娘的毒手,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该好好谢谢我才对!” “你这个无赖!”国王实在忍耐不住了,终于张口说了句粗话。 “夸得好。大王别以为我会生气,你说一个无赖是无赖,并非骂人,而是在夸我做得好,谢谢!”莫启哲一点不在乎,无赖又能怎么样,有本事你别被无赖抓住啊,骂得再响有啥用处,我还能少一块肉啊! 原来,莫启哲和手下将领分析了一下当前地形势,他们深入高丽,人单势孤,等于命操人手,虽然可用降低条件的手段保命,耶律玉哥大军一到,完全可以立即反悔,可这样却堕了中华上国地国威,让人说中原人是反复无常的小人,这是绝对不行的,岂能在外国人面前堕了中华上国地国威!既然不能反悔,便当使些手段! 大军一到,国王必会用莫启哲做人质,要求骠骑军退兵,莫启哲还没天真到会相信高丽密探查不出来他的真实身份,到时让国王知道他就是骠骑军的都元帅,那就一切都晚了,万事皆休!与其让国王拿自己当人质,不如先下手为强,先抓了他。这事风险虽大,可大路朝天,能走的就这一条,只好冒险上了! 他抓了国王,朝中大臣必会把这事隐瞒,写史书的绝对不敢把事实写上去,反而会尽力掩盖这事,免得丢了现任国王地面子,也免得让以后的国王抬不起头来!两国之人谁也不会提起往事。这种行为,莫启哲肯定不会到处宣扬,照旧做他的英雄,国王更不可能说出去,他要一说,得,也不用混了,一百多人就把一个国家地脖子给掐住了,不丢人啊? 莫启哲笑道:“我希望贵国史官定要把这事好好写写,大王是个热爱和平的好君主,我出使到这里,生了病,国王一直守在身边照顾我,我非常感谢,回国后我也要我国史官记下这一段感人肺腑的往事!” 他这话意思很明显,国王一听就懂了,点头道:“不错,确是如此,天使患病寡人岂能不理!”顿了顿,又道:“只是希望天使以后少生些病!”他此时也明白了莫启哲是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这人只是要保命而已,在自己杀他之前,先扣了自己,只要能罢兵,受些委屈也没什么,以前受金国的气还少了么! 莫启哲道:“老曹,你会下围棋吧,陪大王下几盘,解解闷 曹天峰依言,取过棋盘,和国王对弈起来,其余将军则在一旁看着,有的逗逗王子,谁也没难为他们。 莫启哲走出内堂,来到前面,只见骠骑兵把大臣和侍卫全都给抓住了,个个五花大绑,蹲在地上,骠骑兵手持大刀,围成了一圈,在外看守。 莫启哲笑道:“不是送来一批伤药吗,快给大人们用用!” 忽听那个县令叫道:“兄长,兄长,这是为何啊?”“不是为何,我这里有一位围棋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正在和大王下棋,大王也是棋艺高超。两个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正在一决胜负!这是个误会,大人们以为大王这么久没出来,是出了什么意外呢,其实不是。这样吧,就劳兄弟去通知王后一声。说说大王关心我的病情,决定亲自留下来看护,请王后不要担心!至于大臣嘛,国王都留下来了,他们当然要相陪了。不是吗?哈哈哈!” 县令急道:“只要我一个人去见王后吗,我官小职微,也进不了宫啊!”莫启哲摇头道:“她的儿子也留在这里,你一说她一定会见,不必担心!还有我喜欢安静。如果王后派了大兵在国宾馆外面吵闹,那就不是待客之道了,所以不用我教你该怎么说了吧?” 骠骑兵给他松了绑。县令一脸惊慌地出去了。不一会功夫,就听国宾馆外人喊马嘶,高丽军大队到了,国王和全朝的大臣被扣,王后惊慌失措,她可不管国王是不是真的在下棋,急调京中守兵,把国宾馆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莫启哲坐在大厅。看着一屋子的大臣,叹了口气,心道:“真是麻烦,这要扣几天啊,耶律玉哥可快点儿打来吧。我抓人质倒是轻车熟路,可一百多人抓了好几百大臣。却是第一次,一个搞不好,我自己可就搭进去啦!” 不一会,外面兵马想必是列好了阵势,一员大将骑马走进了国宾馆,看了看四趟大开地大门,他心道:“这帮亡命之徒还真是胆大,竟不派人守门,我们想进就能进来啊,他们不怕被抓住吗?” 莫启哲不派人守门,是因为派了也守不住,还不如大方点,欢迎入内! 将军下马走进了大厅,见莫启哲坐在正中,旁边则蹲着堆大臣,个个带伤。大将问道:“敢问天使,这是怎么回事,我家大王呢?” “在里面下棋,没事,别担心!”莫启哲微笑着说。 “那为何将他们绑起来?” “绑着舒服!” 大将大怒:“岂有此理,你到底要怎么样,快快放出我家大 “我只是不想当人质,和你们大王商量了一下,他很够意思,决定不让我当,他当!”莫启哲说话特别气人。 大将一声怒吼:“少废话,快快放出我家大王,然后听从他的发落!” “你当我有病啊,放了他然后让他发落我?”莫启哲象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位将军。 “你”“咋地,不服啊,不服就干,你们来打吧!”莫启哲一副滚刀肉地模样,满头是刺儿! 这员大将从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吃惊之下,一时竟无法反应! 莫启哲站起身,走向了大将,大将“嗖”的一声抽出了大刀,叫道:“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看看你带了多少兵来!”莫启哲越过他,向门外看去,大街已被封锁,道上全是士兵,也看不出有多少人。他心想:“这事可闹得太大了,这王后也是眼光短浅,你兴师动众的,弄得人尽皆知,这事可要如何收场呢?这种丢面子的事,越低调越好,现在这个样子,不多时就会街知巷闻,想盖都盖不住!” 眼珠一转,他对大将道:“我刚才和你开玩笑地,我没扣你们国王,我哪能干这种事,你们误会了!你不是想见一下大王吗?请进!”说着他在前带路,向内堂走去。 大将看了一眼被绑着的大臣,硬着头皮跟莫启哲走了进去,就算是被骗进去,也把他绑了起来,他也只能认命了,总不能不见大王,自己转身就跑吧! 进了内堂,大将看到国王正在跟一名骠骑军将领下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被绑。莫启哲笑道:“我没骗你吧,大王他真的在下棋!” 国王看了一眼大将,大王的架子一点没落,反而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臣是来救奉王后之命,问问大王今日是否回宫用膳!”大将脑筋也不慢,立即就不提莫启哲扣人地事了。 国王松了一口气,丢面子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回去了,今天寡人就在此和中华棋王挑灯夜战!”说完他一指曹天峰。国王提高了对手的身份,曹天峰一个臭棋篓子立马成了中原的大国手! 哦,竟有中华棋王来到,怎么不早说呢!大将便要退出,忽听莫启哲道:“王后担心大王,真是夫妻情深,羡煞旁人啊!不如这样。把这盘残棋带回宫去,就让我国棋王继续陪大王下完,也免得王后担心,你看可好?” 国王正举起一子,闻得莫启哲如此说。竟无法落子,听错了吧,这人竟肯放我,他不怕我一回宫就立即反脸杀了他? 莫启哲笑道:“国宾馆地方太小,又无宫中地膳食。我怕大王在此不能专心下棋,所以特请大王回宫对弈,我们则在一旁观战。可好?” 只是换个地方扣你,关键时连王后一起抓了! 国王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他却笑了,这天使很会做人啊,这是给我台阶下呢!很好,你会装大方,当我就能小气吗!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上前握住了莫启哲地手,道:“走,就请天使和寡人一同回宫!” 曹天峰也笑着起身,亲热之极的拉过了太子地手,其他骠骑将军一人拉过一个王子的手。随后跟出! 国宾馆外面兵马列阵,刀剑出鞘。都在紧张地等着高丽大将出来。忽然,他们看到国王和天使偕手而出,态度亲热,一点没有被扣的迹象,身后太子大臣一个没少,而那些本被绑着的大臣也全被松绑,每人都和一名骠骑将士牵手,真可谓是相谈甚欢,全无仇敌的表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县令胡编乱造,说国王和天使发生了龌龊!混蛋,他一说谎不要紧,把全城兵马都调起来了,弄得人心惶惶,真是罪大恶极! 国王和天使一同上车,这时国王一挥手,道:“寡人和中华棋王对弈,未分胜负,这就要回宫续战!来人哪,把那盘棋端起,让全城百姓都看看这盘惊世之作!” 两名高丽大臣立即把那盘棋高高举起,走在最前面。国王又冲一名史官道:“记下此事!” 史官马上拿出纸笔,一边写一边高声道:“冬,中华上国遣使来,病,王亲探之,遇中华棋王,与之弈,未果,回宫续战。途,举棋与民观,民皆称此棋惊天动地,改一子而不可得也!此乃上国与吾国友好之见证,王与使均甚欢,朝中臣亦称此为两国修好之始也!” 短短几句话,就把今天这场差点演变成流血事件地“误会”给掩盖过去了! 莫启哲摸着下巴,心道:“佩服佩服,我只道我是个大话王,其实比起写史书的来,我连个菜鸟都算不上,等以后打完仗,我一定要史官好好编编,把我写得比秦始皇还要厉害!” 大队浩浩荡荡向王宫返回,道边百姓齐声欢呼,都称国王棋艺高超,竟把中华棋王逼得无手之力,实为举世第一高手,是高丽国的骄傲! 莫启哲笑声连连,毫不介意,你要面子,我便给个十足,一盘棋算得了什么,只要达到目地,叫我承认你是宇宙第一高手都成!国王则向百姓挥手致意,表示定要赢了此棋,为国争光! 入宫之后,国王命道:“摆香案!”随后又对莫启哲道:“寡人与天使一见如故,甚感相见恨晚,不如我们就此对天立誓,结为兄弟如何?” 莫启哲一愣,心中旋即便明白了国王地用意,他笑道:“我早就仰慕大王风采,早有此意,可一直不敢开口,怕大王说我不配!” 国王笑道:“哪有此事,我怎么会说你不配!英雄惜英雄,来,就让你我趁此良辰结拜!”说完拉着莫启哲跪在了香案之前。 “我高丽恭孝王王构今日与中华上国天使”说到这儿,国王忽然想起他还不知道天使的真正姓名呢!不由得笑道:“兄弟,你叫做什么,寡人竟一直没问,可有多粗心!” 莫启哲道:“小弟姓莫,莫愁地莫,名叫启哲。” “好名字,倒是和骠骑军的都元帅同名!” “我就是骠骑军的都元帅,前些日子一直没说,还请大哥原谅!”莫启哲一开口叫起了大哥。 “啊,原来兄弟就是都元帅!”国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点了点头,接着道:“我恭孝王王构与都元帅莫启哲今日义结金兰,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兄弟二人永不刀兵相见,如违誓言,天诛地灭,祖先于地下不得安宁,后人无论男女,代代为奴!” 说完后,他冲莫启哲笑道:“该兄弟你了!” 莫启哲一咧嘴,好么,连祖先后代一起咒上了,你这是逼我不能违誓啊!那也没什么,让我改个立法,也让大哥不能反悔! 他道:“我莫启哲乃古时干将莫邪之后,今日得大哥王构抬爱,结为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望大哥友爱兄弟,当兄弟没饭吃没钱花时,解囊相助,兄弟穷,相信大哥一定会照顾地!做兄弟的要是知道了大哥有了危险,一定会派兵保护,把手下都派到这来,常驻在此也行,决不会见死不救!谁要是对大哥无礼,就是对我无礼,我一定狠狠教训他!有违此言,要干将莫邪在地下不得安宁,也让其后代不得安宁,上天作证,不用客气!” 他把“其后代”念得含含糊糊,国王也没听出来他耍猾头,等他立完誓后,国王笑道:“原来兄弟是干将莫邪地后代啊,怪不得如此英雄!那想必兄弟家中收藏了不少名剑啦?” 莫启哲笑道:“那当然,名剑要多少有多少,赶明我送几把给大哥!” 国王哈哈大笑,道:“那可多谢了,铸剑大师之作,必然非同凡响!” 莫启哲笑道:“大哥不是小气之人,我自然也要大方啦!”他心道:“莫邪大姐对不起啦,我也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守誓言就是,不让你在地下不安宁!我军中别的没有,宝剑有地是,在送大哥之前,我一定在剑身刻上莫家祖传。” 结拜完毕,莫启哲不再拉着国王不放,国王也不再打着报复的念头,传旨设宴,把酒言欢,大谈风花雪月,不亦乐乎! 国王不提上贡的事,莫启哲也不提,既然已成兄弟,便只谈交情不谈银子,要不多伤感情啊! 几日后,耶律玉哥大军来到,把开京团团包围,水泄不通! 国王急忙招来他新拜把子的兄弟,问莫启哲该当如何处理。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一切都是误会,说开了不就成了!” 国王很大方地道:“我当送给兄弟四倍贡品,让你的军队好好休息一下!” “四倍,嘿嘿!”莫启哲道:“大哥别急,请和我一同上城阅兵,待大哥看了我的军队之后,再谈几倍不迟!” 第八十九章班师回国 国王一听莫启哲说这话,心里不由得想道:“什么意思,到底几倍还要商量,不是说好四倍贡品吗?难道还要再加?不会吧!四倍就要了命了,再加我恐怕就得卖王宫啦!” 莫启哲笑嘻嘻地,一脸对兄长的敬意,道:“哥,咱们这就去阅兵吧,到了城头,手下士兵一见到我,定会齐声欢呼。让这帮穷哥们儿也替我高兴高兴,拜了这么有钱的好大哥!” 国王到了这份上,可真后悔,他听莫启哲把肉麻当有趣,不叫大哥,只叫哥,就知道少不了又是一顿哭穷,不把他这个“哥”搞得精穷,他是不肯罢休的! 莫启哲带着他那一百多人,和国王及满朝大臣来到城头,只见城头上的守将正和下面的耶律玉哥打嘴仗呢! 耶律玉哥在一排盾牌手后面站着,冲着城头叫道:“老兄,少跟我扯皮,啥叫我大哥跟你们国王拜把子啦,糊弄谁哪!一定是见我大哥英俊潇洒,你们国王生不出儿子,便起了歹心,想向我大哥借种,把大小老婆外带妹子奉献,这是阴谋,是想夺取我中华上国高贵之血统也!本将军拒绝上当,坚决不信!快快放出我大哥,否则便要攻城,解救我大哥的的种子!” 守将大叫道:“你也少跟我扯皮,你们都元帅现在是我们大王的小弟啦,你们是小弟的弟弟,小弟弟!你们竟敢攻打大哥哥的京城,实属不敬之举,还不赶快退兵,等待何时!” “呀喝,敢跟本将军叫板!”耶律玉哥又大叫道:“他奶奶的,我提醒你们,快点开城投降。要不然我可不客气啦,告诉你们,此次我们提兵六百万前来攻打,你们不投降,待我军入城之时,抢光你们的美女,统统做了老婆。不用你们向我借种,本将军奉送!” “混蛋,竟敢骂人!美女我都没娶到,你还想要!”守将对着城上士兵道:“给我一起喊,让城下那个臭流氓滚蛋!” 城上几千高丽兵齐声大叫:“退兵。退兵!” 耶律玉哥一个喊不过他们,调马后退,盾牌手也向大军本阵中撤回。高丽兵大声欢呼,以为骂阵获胜,骠骑兵撤退了! “我让你们叫。比谁的嗓门儿大哪!看看你们的喉咙大,还是我的炮口粗!”耶律玉哥冲炮兵队长叫道:“准备开炮,放空炮。要超响地!” 炮兵队长得令,命令手下士兵填上火药,抬高炮口,随即大叫:“放!” 几十门大炮立即发话,隆隆巨响中,白烟弥漫,城下一片欢呼,吓死你们这帮没种的家伙! 城上高丽兵可不知放的是空炮。一听炮响,全吓得趴在城垛下面,个个惊得面无人色,好家伙,这帮人说打就真打啊。一点“兄弟之情”不讲! 偏巧这时莫启哲和国王来到,他一见城头士兵全都趴在地上。哈哈大笑道:“不用这么客气,虽然本帅神勇盖世,但为人却随和得很,你们见到我只需下跪就成,用不着五体投地!” 国王和群臣齐皱眉头,怎么搞的,还没攻城呢,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要是万一开战,这城还能守得住吗? 莫启哲走到城垛前,向下望去,只见下面阵地白烟飘散,回头对国王道:“哥,你看,我一来到,把下面的军队高兴成什么样了,还放起了礼炮欢迎,这可是最高待遇啊!哥以前没见过这种礼节吧,二十一响算是最高,他们刚才放了足有四十多炮,算是欢迎咱俩的!” 国王赶紧走到莫启哲身旁站好,这种时候,只有在他身边才最安全!莫启哲冲下面招了招手,叫道:“玉哥,你来啦!” 耶律玉哥离得太远,听不清莫启哲在说什么,可人却看清了,他心中高兴,手一挥,大炮不再开火,纵马上前,身后几十名大将一齐跟出,里面竟有杨再兴和罕德森,韩企先派出的后继部队,正是由杨再兴领军地! 四大都统现在全到了开京,莫启哲在城上拍手笑道:“哥,你看到了吧,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是行军主将,叫耶律玉哥,是我的好兄弟,后面两个是杨再兴和罕德森,他们和木合它尔曹天峰是我军中四大都统,全是天下最能打仗的将军!没想到竟一齐来此,哥你好福气,让你的将军跟他们学学,保准你地军队战斗力能上一个档次!” 国王连忙摇头,表示多谢,但是不必!有什么好学的,万一他们当老师一当上瘾,赖着不走,岂非糟糕,要是还收学费,那就更糟糕! “哥,开门吧,让我的将军入城!” 国王脸色尴尬,想要拒绝,可又有些气短,现在兵临城下,万一开门,骠骑大军一拥而入,那不坏了吗?自己这位兄弟说话常常不算数,很可能不顾兄弟之情,趁机占了开京! 一名大臣看出国王为难,便道:“要不这样吧,上国大军就在城外驻扎如何?都元帅要想见手下大将,请让我们陪你出去如何?” 别一名大臣立即摇头,心道:“把莫启哲放出去找他的军队,岂不是放虎归山,还是不要让他这么快就和军队合在一处,等签完和约再说。”他道:“都元帅是客,哪能让他不方便。城中拥挤,大军进来也没地方安置,就在城外下营好了,至于粮草柴炭便由城中供给!都元帅要同将军们会面也很简单,请他们入城便是,从城上放下大筐,拉他们上来就是,不用开城门那么麻烦的!” 国王还没说话,莫启哲便把脸一沉,道:“兄长,这样不好吧,你和我情谊深厚,可你地大臣对我却不信任,出这等馊主意,挑拔你我兄弟的关系!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国王心道:“别说他们信不过你,连我都信不过你!”他道:“兄弟也体谅为兄的难处吧,咱们交情深厚,可你地手下还不知道啊,万一他们误会未解,一见开门便一齐攻入,给百姓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莫启哲想了想,道:“可兄长要是这样做的话,会让将军们更加误会地,他们会认为你也想抓他们做人质,不但不会入城。反而说不定会立即进攻,这也没准儿啊!要不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我只让我的将军入城,你把城门开开。表示欢迎。他们一见你开门,便知没有敌意了,误会不也就解开了吗?” “这样啊。那好吧!把侧门打开就是!”国王实在不愿意开门,可又怕得罪莫启哲,只好万分为难地退了一步,叫把侧门打开。 莫启哲在城上叫道:“玉哥,你整一下队,让所有士兵在城外安营,所有的将军一同进来,来拜见我结义大哥!” 耶律玉哥点了点头。下命安营,骠骑兵收起大炮和攻城器,撤后开始支帐篷。高丽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还行,都元帅说话还挺算数。真的没让他的士兵入城。 只见下面一片乱哄哄,将军们和士兵吵成一团。也不知在干些什么。看得高丽众人一齐摇头,这就是你们骠骑军地军纪啊,也太差劲了吧,就这种军队要是进了城,不打劫才怪呢,一点听从指挥的觉悟都没有!莫启哲则一言不发,看着城下大军胡闹! 好一会功夫,城下也没安静下来,将军们也不管士兵如何安营了,气乎乎地都到了城下,叫道:“开门吧,让那帮兔崽子自己安营去,老爷们可要进城喝酒了!” 国王看了看莫启哲,道:“兄弟地军队真是百战之师啊,可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哪里,哪里,算不上天下无敌,有敌得很!”莫启哲对手下的这种混乱,就好象没看到一样,也不出声喝骂,任由士兵喧哗!高丽大臣一齐冷笑,一定是士兵们听说只能将军们进城享乐,却不让他们进,心中不满,所以才这般吵骂!什么玩意儿,只知享福的军队,岂能横扫天下,定是吹牛好过打仗,和他们地都元帅一个样! 侧门徐徐打开,一百多将军进城,可这帮将军也怪,进了城门却不向里面走,把住城门,在那里争吵,扯着喉咙比嗓门!可他们不进城,后面的部队可没停,还在往城门涌,护城河结冰,战马一跃即过,涌来地速度比冲锋也慢不了多少! 高丽群臣忙道:“这是为何,不是只要将军们入城吗,怎么来了这许多人?请都元帅快快下令,让士兵不要进来!” “没有士兵入城啊,他们不都在后面吵架呢吗?吵得那么大声,各位不会没听见吧?”莫启哲笑着说。 国王急道:“可城下都快有一万人了,他们不会都是将军吧?”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将军也不吵了,全都进了城,后面上万的大队也开了进来,兵甲犀利,全都是精兵中的精兵,这些军队足以打败开京的守军了! 莫启哲道:“兄长真是聪明,竟一眼就看出了我们骠骑军地军衔是如何规定的!骠骑军只要是十夫长就可以被称为将军,十万大军自然要有一万将军,还有他们的副将呢,加起来可不就是一万多了!其实应该两万多才对,外面总得留点将军管兵吧,他们刚才吵闹就是在吵该谁留下地,将军们都想来见兄长你,所以被留下的当然不乐意啦!他们吵得这么大声,你们不会没听到吧?” 你还真会解释啊,怪不得刚才说所有的将军都入城,原来是早有圈套,你的部下跟你也算是心有灵犀,你只在将军前加了个所有的,他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说啥也没用了,骠骑军已经入城了! 莫启哲拉着国王的手,向城下走去。此时城门处已乱成一团,比外面的骠骑兵还要乱,两国士兵全都在扯脖子大喊,高丽兵不象骠骑兵那样全骑在马上,他们大都为步兵,虽然为数要多些。可在气势上却输了一大截,他们拿刀,骠骑军全都挺矛。将军们骑在马上,高声吆喝着:“往后站啊,往后站!听到没有,别往我的枪尖上撞!”以耶律玉哥为首,都在对高丽兵大声恐吓。 待得莫启哲下城之时。就听杨再兴在那里大叫道:“你怎么往我枪尖上撞啊,你把我地枪弄上血啦!你得赔我,给我擦干净!” 国王急道:“兄弟兄弟,快别这样,有话好说。一切好商量啊!”莫启哲对着杨再兴一瞪眼睛“不象话,怎么把枪都弄上血啦,快点擦干净,要不然该上锈了!” 你这是劝人呢吗?是不是嫌事端还弄得不够大啊!国王一咬牙。道:“上国骠骑军远道而来,辛苦啦!寡人准备了酒菜,请将军们享用。还有礼物,人人有份,个个不落空!请将军们稍安毋躁,不要把误会越弄越大!”国王都快哭了,你们也太不讲理了,说好只进来将军,结果一进就一万多人,这不是存心挑事呢吗! 莫启哲这才道:“听到了吧。他奶奶的,有钱好拿还这么嚣张,一会喝酒的时候,少喝点,别一耍酒疯就到处找美女。城中美女虽多,但一人绝不可以霸占两个。留点给外面的士兵分分!” 耶律玉哥叫道:“美女在哪,我怎么只看到男人?” 国王心道:“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早跟莫启哲谈完和约,有了条约限制,这帮当兵地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莫启哲总不好意思拿了好处还打劫吧!”后悔药可没处买去,除非用精神胜利法才能抚平他此时心中地“伤痛”! 他对莫启哲道:“兄弟,既然你的军队已经来了,误会也解开了,不如咱们这就去宫中谈谈国事吧,友好相处才是为上!我看你们地士兵都挺想家的,早点谈完也好让他们回家去和妻儿团聚!” 莫启哲心中暗笑:“你早谈不就啥事都没了,非得拖延时间,现在想赶我走啦?晚了,你舍得我,我还舍不得你呢!”他道:“不急,兄弟们多待些时日没关系的,兄长对他们这么好,所谓宾至如归,他们都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了!” 国王拿出手帕擦了擦一脑袋的汗,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他道:“早晚不都得谈吗,就请兄弟进宫一叙。” 莫启哲心中得意,他把手一挥,骠骑将士立即停止喧哗,全军肃然,整整齐齐地列队,护卫在他地身旁,耶律玉哥骑马在侧,四大都统挺矛在后,而外面的大队也安静了下来,一声不出地开始扎营盘,骠骑军的军纪在这时才显了出来,看得高丽大臣目瞪口呆,纵横天下的军队竟是这个样子,让叫就叫,让停就停,高丽兵远远不及! 在通往王宫的大道上,莫启哲问道:“兄长,你看我地军队如何啊?” 国王叹了口气,道:“真是百战之师,天下无敌啊!”口气中不再含讥带讽,是真心相赞。 莫启哲笑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转过头对耶律玉哥道:“你不会又把所有的军队都带出来了吧,辽阳留人了吗?” “留了,哪能总犯错啊,我现在脑筋比以前灵活多了,一点不糊涂!”耶律玉哥笑道。 大队人马走在街上,百姓争相观望,他们不知道现在问题尚待解决,还以为战争结束了呢,都在道旁看热闹,对骠骑兵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骠骑士兵却不开口,直到了王宫跟前,他们才四下散开,把王宫四周的大道全部封锁,高丽兵不甘落后,也跟着散开,变成了每条街地两侧都各站着一队兵马,刀枪在手,默不作声! 莫启哲和高级将领在国王的陪同下,进了大殿,国王下旨设宴,莫启哲笑道:“好啊,我最喜欢在酒桌上谈事情,边吃边聊,两不耽误!” 国王笑道:“寡人也是这么想的!” 大殿上摆设盛筵,高丽满朝文武百官俱来相陪,莫启哲和手下大将放开肚皮吃喝,划拳行令,玩得开心之极,大臣们强作欢颜,勉强凑趣! 酒过三巡。国王话入正题,道:“中华上国声威赫赫,我高丽小国自是景仰,寡人已决定称臣,不知兄弟意下如何啊?” “我意下很好,大哥做得对,小弟佩服得很!”莫启哲打着酒嗝说。 国王不再说话。向手下大臣一使眼色,大臣会意,一名相当于宰相地大臣道:“那么请问都元帅,这贡品数目该定为多少呢?” “你们以前给金国多少啊?”莫启哲才不肯先提数目,万一说少了。可不就吃了亏。 大臣道:“时多时少,并无定额,都是每年来使现定的数目!” 莫启哲一听就笑了,说白了不就是来的兵多就给的多些,来的兵少你们也就省了吗!我可没那么多兵力。年年来索要贡品,还是定个数额每年给我送去吧!他道:“白银十万两,布十万匹。另外再要折银十万两的药材,这样可以吧?” 国王和群臣齐舒一口长气,还好,比金国要地少多了,高丽国完全支付得起! 莫启哲又道:“从明年元旦开始,把贡品送到辽阳,我军就不派人来取了,免得让大哥以为又要开战。好不好?”“兄弟为我着想,为兄感激不尽啊!”国王开心起来,打算把他先前答应的四倍贡品之事给忘了! 可莫启哲记性却好得很,不管酒喝了多少,只要一提到钱。立马清醒。他道:“我国皇帝还未正式登基,为了庆祝他既将加冕。大哥你得意思意思啊,我们朝中有不少大臣特别喜欢嚼老婆舌,你要是意思得不够,他们会说闲话地!” 国王点头道:“这个好说,寡人定当备上重重一份厚礼,在上国皇帝加冕时送去!” “好啊,也不用等加冕时送去了,这次我一起带回去算了。嗯,九九归真,大哥你一次性准备九年的贡品吧,就当是礼物了!” 国王大吃一惊,九年的?四倍之上又加了五倍啊! 那名大臣立即接口道:“九年之贡,一年拿出,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国实无此力量!” “这才多少啊,大哥谦虚了!”莫启哲举杯向国王一敬,自顾自地喝了。 大臣气道:“中原各朝各代为何总是向我国索要贡品呢,而且要的一次比一次多,太过份了吧!” 莫启哲一拍桌子,大着舌头道:“谁谁总是管你们要啦?是你们总管我们要才才对!” 他一说这话,国王和大臣一齐道:“我们什么时候向你们要过贡品啊?” “在你们会说话以前!”莫启哲要来一块手巾,擦了擦汗,表情万分正经地道。 大臣摇头道:“都元帅喝多了,说起酒话来!” “哼,说我喝多了?那我问你们,安宁哈西要是不是你们地话?” “当然是了,是句问候语。” “那努古西要和安之西要呢?” “也是啊!”“这不就得了,你们终于承认向我们要过东西了!”莫启哲得意地道。 国王皱眉道:“兄弟,你确实是喝多了!要不叫人先扶你去后面休息一下吧!” 莫启哲摆手道:“我哪有喝多,我说这话是有证据的,这个证据就是西要二字!这二字就足可以证明你们总是向中原要东西了!” 国王睁大了眼睛,一时竟无辞以对,呆了半晌,才道:“此话怎讲,西要二字在词尾并无什么实际意思啊!”“有意思地,表示记念的意思!”莫启哲开始讲歪理了。“你们讲的西要就是向西面要地意思,高丽的西面是哪里,不就是我们中原吗?你们的祖先总是向我们中原人要这要那,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口头语,叫西要而你们的先人为了纪念这个事情,所以就规定在每句话的后面都加上这两个字!” “并不是每句话后面都有西要地啊!”大臣涨得满脸通红,就要和莫启哲理论。 莫启哲现出一副你真笨的样子,道:“当然不是每句都加,你们又不是每年都要,现在不是轮到我们管你们要了嘛!这是礼尚往来啊!”大臣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说的这话全无根据,只是猜测而已。绝非事实,要不然史书上为什么没有记载呢!我们说你们向高丽要东西却有记载,远地不说,辽国时就有三次大规模入侵,强迫我们称臣上贡,金国更要命,年年都来。现在你不是也来了吗?这就是证据,是史实,都元帅口才再好,也无从反驳吧!” 莫启哲一瞪眼睛:“谁说我无法反驳!我问你们,在这之前呢。你们在说西要之前一定是先要过东西,要不然咋不说东要呢,你们东面也有国家吧!哼哼,如果你们以后啥东西都向东边要,说安宁哈东要。那我不但免了你们的贡品,还会派兵帮着你们要!再说,史实就一定靠得住啦。大王你可别说你地史官不写假的东西!” 国王脸上一红,史官写什么棋王的事,就是在瞎编,被莫启哲抓住了小辫子,还真不好争论了呢!大臣们也都一时无语,考虑着如何才能把莫启哲辩倒! 莫启哲来了脾气了,他道:“说我没有证据,史书哪玩意靠不住。我有靠得住的证据,你们看!”他用手一指大殿的匾额,道:“上面写的是哪国字?” “是我们高丽字!”大臣很肯定地道。 “说地不对,不是你们地字,它起源中原。是中原汉字,是唐朝时你们学来的吧!现在你们用了。连声谢谢都不说!你们用的礼仪,读的书,都是中原地,我说地对吧!” 国王和大臣脸色难看,可莫启哲说地又是事实,叫他们想不承认都不行,只好点了点头。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不就是西要吗,你们向中原要的东西。文化是最宝贵的财产,比银子值钱多了吧?我没错吧,西要就是向西边要,对不对?” 国王和大臣只好又点了点头。 莫启哲乐得一拍手,道:“我说,你们学这学那地,白学啦,还没交过学费呢,对不对!唐朝现在没了,只好由金国辽国他们代收,现在金国辽国也没了,只好由我来代收啦!我说得对吧!” 国王和大臣这回既没点头,也没摇头,都呆呆地看着莫启哲,寻思着这人说的话不对,可听起来又对,没法反驳,这是怎么回事? 莫启哲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道:“所以说中原向所有使用汉字地国家征税,都是合情合理的,叫文化遗产税,只要你们用一天我们的东西,就得交一天的钱!可到底要交多少钱,应由卖方决定,也就是我来决定!” 大臣咽了一口唾沫,问道:“可文化这种东西又不是你卖给我们的,为什么要向你交钱呀!” 莫启哲脸色一沉,道:“你是宰相吧?为何竟然连欠债还钱的道理都不懂!你们的祖先说西要,就等于向我们中原人打了个欠条,中原人凭着这个欠条,谁都可以向你们要钱,因为你们谁都用了我们的东西!你们祖先欠地帐都没还完,你们又用了中原文化,等于你们也欠了中原人的债,这一代传一代,驴打滚的债你们还想还得清吗?就算以后你们有了自己的文化,也是在我们的基础上发展起来地,所以还要付咨询费,明白了吧!” 说得口都渴了,莫启哲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骠骑将领们一听,全都高兴得拍桌子跺脚,赶情中原是高丽的大债主啊,今日经都元帅一解说,这才拨云见日,恍然大悟! 杨再兴大声叫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这么穷,原来钱都被你们借去了不还!这可不行,我不走了,就住你们这了,不还钱,就让你们养活我!” 好好一件高丽据理力争地事情,被莫启哲一说,竟成了高丽欠债不还,莫启哲不是耍无赖要钱,国王倒成了赖帐不还的人!无论国王和大臣都觉得莫启哲太强词夺理,可高丽又确实是在使用中原的文化,莫启哲也没在瞎编,这个事实他们不承认不行! 这时的高丽能人不少,但象名臣徐那样的却没有。在契丹发动的大规模战争中,徐熙曾亲往辽营,据理力争,终于不割地而议和,现在变成了莫启哲亲入开京据理力争,国王和大臣都拿他没法,打是打不过。讲理又讲不过,被莫启哲搞得晕头晕脑,不知该如何反驳。 莫启哲笑道:“每年上贡这事这么定了,现在咱们只说今年礼物之事,嗯。不能说是礼物,应该说是还钱一事,咱们这就定个数额可好?” 国王忙道:“好,就这么定了,九倍贡品数额。我国定当凑齐”他答应得非常爽快,可别再让莫启哲张口了,他每张一次口。银子翻上去几倍,可要了命了! 莫启哲摇头道:“九倍哪够,连利息都没还上!” 九倍还少啊?什么利息这么高啊! “你们听我仔细算啊!九倍绝对还不上利息的!”莫启哲把桌上酒菜一拨,道:“拿纸笔来,我这人算数不怎么样,每项得记下来才成!” 国王听不是一项,而是多项,他心惊肉跳地看着莫启哲。为了掩盖心中不安,他端起杯酒来,可却无论如何也送不到嘴边,酒液外洒,散落衣襟。 莫启哲提起笔来。在纸上记道:“我军出国作战,当付第名士兵五十两军饷。班师回国当再付五十两军饷,在开京这段时间,他们辛苦了,兄长当付二十两辛苦费,这样加起来就是第名士兵一百二十两,十万大军支付妈的,这是多少啊?” 耶律玉哥顺嘴胡说道:“好象是一亿二千万两!” 一名大臣叫道:“不对,应该是一千二百万两” 莫启哲笑道:“不错,你算数很好,聪明盖世,确是一千二百万两!这是给当兵地军饷,可还有马呢,那战马也要吃草啊,大冬天的干草可难找得很,这也要用钱买的,这笔钱大哥总不好意思让兄弟出吧!” 国王手一抖,酒杯掉到了桌上,马吃草也得我付钱啊,太过份了吧! “草钱不贵,每匹就按三两记,十万匹马其实我军出征总是要带备用马匹的,这个算了,就算十万匹好了!”莫启哲十分大方地道:“一共是三十万两!现在多少钱了?” “一千二百三十万两!” 莫启哲点头道:“这只是小头,现在就要说你们欠我中原人的帐了!中原文化传入你们这里,以前的不算,就从唐朝到现在,马马虎虎就算五百年吧,每年当付十万两白银做为学费,这样的话就是五千万两,利息另算,就四成吧,就是二千万两,这样地话就是七千万两!” 七千万两!国王“卟咚”一声从椅子上掉了下去,吓的! 莫启哲忙道:“兄长你没事吧,先别晕倒,我还没算完呢,这只是旧帐,新的还没算呢!” 现在就已经是八千二百三十万两啦,再算下去不用再算,现在就已经不行了,顶不住了! “你们现在和以后不还是要使用中原文字吗,我没说错吧,这使用费当然得交,以前中原皇帝不要,那是他们脑袋进水,可我们却是要的,这没什么不对吧?”莫启哲认为这很正常,中原也不能总当冤大头吧,身为炎黄子孙,理所应当要为国人争取利益!他道:“就算你们有两百万人会写字,每人每年当付十两纹银做使用费,就是就是多少?” 大臣气道:“两千万两!” “你数学真好,这也是从我们中原学来的,不过这笔学费嘛,就当奉送了,我也不能太计较!”莫启哲笑道:“合计就是一亿零二百三十万两白银!我没算错吧?” 你好象不是人类,你是外星生物变种! 看着国王和大臣们地表情,莫启哲“噗哧”一笑“别急啊,还没算完呢!” 还没算完啊!你还要算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你们以后一定会有自己的文字,但这是在中原文字上发展起来的呀,对不对?所以这个咨询费,呃还是叫版税比较好听,我们是原版,你们是翻版。所以要每年支付十万两,要一直交下去,生生世世,代代如此!除非你们变成了啥也不会的原始人,那就可以不用交了!”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国王没了脾气,他道:“我们交不起。兄弟你说咋办吧?” 莫启哲笑道:“自家兄弟,我还能强要不成!这样吧,以物抵债好了,我看你们国家三面临海,想来造船业不弱。我看不如你们多造些大船给我们,我需要一支海军,可国内战事连连,实没功夫发展它,这个任务便交给你们好了。如果你们提供给我一支二十万大军使用的海军船队。这些债务吗,减半如何?如果能再组一支雇佣军给我,全免。如何?” 国王松了口气,问道:“不要寡人现在拿就行。兄弟要海军做什么?” “要债,欠我们中原债地人太多了,你我兄弟之亲,当然也就这么算了,别人可就不好说了。兄长总不会认为我是个有债不要的人吧?” 你哪是有债不要,没债你都能弄出债来,逼人还钱!国王道:“那我们今年的兄弟。你就给个实在话吧,再这么拖下去,为兄可受不了啦!” 莫启哲长舒了一口气道:“如果兄长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那就一千万两好了,造船地事。我会派专人来此,和兄长谈细节的。我懂的不多,现在谈怕你吃亏!” 跟你谈才容易吃亏呢!国王道:“那也好,可一千万两我国也拿不出啊!”“唉,那我就再吃点儿亏,谁让我是弟弟呢!五百万两,外加三十万人一冬的粮草,这总可以了吧!要是这还不行”他咳嗽了一声。 耶律玉哥一拍桌子,大吼道:“我们就不回去啦!” 国王咬紧了牙根,道:“行,这么定了!” 莫启哲道:“可我也太吃亏了些。我们一出兵,家里的田都没人种了。兄长,不如你送我一些奴隶吧,给我种田!” 国王一阵发晕,他道:“兄弟,这是最后一个条件了吧?再加我可真不行了!” “最后一个。我要二十万奴隶,男女参半,小孩儿不算!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夫妻二人都是奴隶,生有小孩儿的,那小孩不能算入二十万之内!” “二十万人,也太多了!”国王摇头不充,高丽卖身为奴者挺多,都是穷到只有自身可卖地赤贫,可总数也不过三四十万,如果分了一半给莫启哲,那么地主豪强地利益将大受打击,他的统治也会不稳。 莫启哲道:“兄长是怕豪门不充吧,那也没关系,我派一个万人队在此保护大哥,谁不听话,就咔嚓咔嚓,嘿嘿“驻兵,这个更不行了!”大臣们一齐反对。 “不是驻兵,是帮你们造船!我信得过兄长,可有些事情难说得很,虽知以后会怎么样,留下些兵也能让我安心,要不然我每年派兵来问候兄长” 不必,我永远再不见你才好!国王心想这位都元帅要价越来越高,他初来之时,只要一年贡品,不给,四年,不给,九年,不给,上亿,这加来加去,高丽再也无力承担了,还是让他快点走人吧! 国王只好答应,莫启哲哈哈大笑,外交是需要实力的,我有实力便有说话的本钱,你能奈我何?既然谈好了和约,以后地事便好办了,大家又喝酒吹牛,马屁乱飞,大醉而归! 此后,国王下旨用国库支付军饷,另备奴隶让莫启哲带走。而莫启哲则写信给汴梁,让萧仲恭派常驻使节来,再派来一万新兵,他可没打算把骠骑精锐留在此处,国内战事未了,哪能分散实力,至于高丽地后继事宜,这方面萧仲恭比他有本事,由他处理比较好! 半月后,一切妥当,莫启哲告别国王,望两国永为兄弟之邦,刀兵不再,洒泪挥别,班师回国! 来到鸭绿江边,他起出了坟中兄弟的遗骨,带回家好好安葬。小丫头温熙告别爷爷,随主人一起去中原。 这日渡过江去,莫启哲命令停止前进,他把奴隶们招到一起,站在高处对他们道:“我和你们一样,出身奴隶,我深知为奴之痛。世上最宝贵地东西就是自由,为了它头可断,血可流,命运握与人手,岂不可悲?你们来到中华,我决不会奴役你们,今日在国境之边,我便还你们自由,如愿来中原定居,你们有科考入仕的权力,和中原人并无分别!” 奴隶们不敢相信这是真地,呆呆地听着莫启哲说话。 莫启哲一指广阔的原野“看,这里有多少良田,却因为战争而荒芜,多可惜啊!用你们的双手去耕种吧,你们也可以告诉江那边地其他人,只要来我中华,就可有幸福的好生活!只要我莫启哲活着一天,不,应该是你们活在世上一天,就没人能夺走你们的一切!莫要求佛拜神,神仙向来听不见穷人的苦求,自己的幸福当自己争取!” 他转头对温熙道:“你也自由了!” 温熙含泪道:“你不要我服侍了吗?” “如愿意,当然可留在我的身边,但你不要再叫我主人,我不是任何人的主人!” “那我叫你相公!” “随你便吧。”莫启哲又大声道:“我从你们国王那里要来的钱粮,是他从你们身上取来地,我现在还给你们!”他命令士兵留下军队所需,其余的尽数分给百姓。 百姓这才知道莫启哲说的是实话,齐声欢呼,愿都元帅长命百岁! 莫启哲笑着对手下将领说道:“明年这里将是金黄遍地,五谷丰登!” 杨再兴看着这二十万百姓,道:“他们将永远支持都元帅,鸭绿江边将成为最稳定的边界,他们的国王也支使不动他们了!” “那已经不是他们地国王了,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中原人!”莫启哲打马起程,带着军队向辽阳进发,而一万多名高丽青年自愿加入了这支队伍,从此随骠骑军南征北战! 汴梁的军队在两月后到达此处,使节开始造船及其它诸多事宜,两国边境再无战事。 莫启哲领兵回到辽阳后,只短暂地休整了一下,改编了军队,留下守城之兵,随后起兵十二万,继续深入金国腹地,去攻打中京。 中京守将并不知道吴乞买已死之事,手中虽无多少兵马,却打算负隅顽抗,不肯投降。北方战场传来战报,金夏联军在完颜宗翰地带领下击退了合不勒,而且金军已得知战败之事,据说金兀术逃到了哪里! 莫启哲得到消息后,就知合不勒要糟,金军必会提前结束战争,回师来打自己,还有西夏的军队也会来报仇,这可怎么办? 嘿,不是有李佑仁吗,这种时候,这位废物太子的价值可就显出来了! 要是将帅同心,便无机可乘,但要是不同心,那办法可就多了! 第九十章攻城奇招 莫启哲叫军队把中京全面包围,但并未立即进攻,他正想着怎么才能来个不战而胜,中京守军早在燕京时就被歼灭了,现在城中只有几千老弱残兵,骠骑军这时只要猛攻,只需一个冲锋,就可以占领这座城池。 然而这里是金国本土,城中百姓具是女真人,女真人向来上马为兵,下马为民,全是战士,连女人都能开强弓持利刃,骠骑军即使攻占这里,巷战一开,士兵死伤必重,全面占领难度极大,也没法建立有效的统治。 面对这种特殊城市,当然要使用特殊方法,莫启哲便想把吴乞买已死的事公开,金兵得知皇帝没了,群龙无首,应该是会投降的。 莫启哲想的挺美,可事态并不照着他的想法发展。他派人向城中射了一支无头箭,上绑书信,告知中京镇守使,完颜吴乞买死于高丽,内战以骠骑军获胜告终,他可以开城投降了! 谁知,中京镇守使压根儿不信,认为莫启哲是在骇人听闻,目地是想骗开城门,从而占领中京。莫启哲见城中守将不信,却没有生气,认为这将军还算有头脑,要是这时金兵跑到汴梁去告诉萧仲恭自己死了,要他开门投降,想来萧仲恭也不会信。这个中京镇守使不错,等骠骑兵进了城,可以他个官当当,让他为自己效力! 第二天,莫启哲取出了吴乞买的玉玺,让城上守兵放下个篮子,把玉玺接上去。他拿出了玉玺,守将这回该信了吧,皇帝失了玉玺,除了战死就是被俘,战争该结束了。可大大出乎意料的是,那名叫罕达不失的守将还是不信。而且拿了玉玺不还,说是收回国宝! 莫启哲大怒,我本有心向和平,无奈人家不投降,他便想下令强攻,可手下将领一齐反对,谁都不同意这样做。莫启哲手下四大都统。杨再兴和曹天峰是宋人,木合它尔是西域人,只有罕德森一人是女真人,而行军副将耶律玉哥是辽人。本来只有罕德森一人反对强攻,现在变成了四人一齐反对。只有耶律玉哥照旧跟着莫启哲的屁股,启哲大哥说啥是啥,这可让莫启哲挠头了! 原来,要想打进中京不难,可后继统治却难。城中百姓可不是受谁的统治都行的,骠骑军一入城,必会拼死反抗。除非血洗此城,要么无法真正占领,而骠骑军有一半人是女真人,谁肯做这种事?而且中京这么攻了,西京上京和其它城池怎么办,骠骑军一但这么做了,残暴之名必会传遍天下,不但金国百姓会恨莫启哲入骨。南宋西夏吐蕃的人也会视他为杀人魔王,那以后这些国家要不要再打,要是各国组成联军一齐反对莫启哲,那骠骑军也不用混了,就此散伙便是! 莫启哲也觉强攻不行。可罕达不失油盐不进,啥话不信。他也没了办法。可被扣了玉玺,他又心有不甘,一怒之下,天天到城下骂阵,两军相峙,战争陷于胶状。 这一日,莫启哲又拿出他那个大圆筒,对着中京城头望,却见城头有一人也在向他望,这人不会就是罕达不失吧?不失这个名字取得糟糕,他要叫必失不就好了吗,自己就可以进城了! 他对杨再兴道:“围而不攻可不行,要不然咱们引兵去打西京吧!” 杨再兴摇头道:“还不是一样,西京地情形一定和中京一样,不可能投降的。” “哎呀,这可真是闹心,我估计蒙古那边快打完了吧,金夏联军该回来了,人数是咱们的好几倍,这仗越来越难打了!” 杨再兴也感为难,不知该怎么替都元帅分忧。 莫启哲道:“给燕京飞鸽传书,叫韩企先把完颜送来,这个小皇帝现在该派上用场了,我也不能总养着他费粮食!” 杨再兴喜道:“对啊,把他一弄来,立为皇帝,金国可就是新朝了,那么罕达不失总该相信吴乞买玩完了吧!” 莫启哲摇了摇头,道:“也不一定!不过就算守将不信,可城中的百姓却不会跟着他了,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皇帝,至于这个皇帝是谁倒没什么关系,只要是完颜阿骨打的血脉就行。等完颜一来,咱们再攻城,把守军消灭,再以这小皇帝的名义发安民告示,相信不会有太大反弹!” 杨再兴忙去写信放鸽子,莫启哲则每日对军队操练,整理火器军备。 不一日,燕京的完颜还没来呢,汴梁倒来人了,萧仲恭派来了信使,告知莫启哲大事不好,南宋正在积极备战,准备北上夺回失地! 一接到战报,莫启哲大吃一惊,赵构什么时候有种啦,竟敢备战,他欠修理是不是,还有那个秦桧是干什么吃地?竟然不加阻拦!骠骑军正在前线作战,他们竟在后院放火,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嘛! 立即召开军事会议,商量如何应付。全军高级将领一齐来到莫启哲的中军大帐,他们一听南宋要起兵,也是脸色发绿,这回可坏了,骠骑军也要陷入两面作战的深渊,打一个金国就用得兵力枯竭,再加上一个南宋,这可有趣得很了! 莫启哲坐在大椅中,对赵构和秦桧破口大骂,众将领也是怒不可遏,齐声问候二人所有女性祖先。 骂了半天,也没骂出什么花样来,莫启哲胸中恶气难出,对手下将军们道:“赵构一定是大便吃多了,糊住了心窍,所以才会备战!他奶奶的,他也不想想老子当初对他有多好,从没把他当俘虏对待过,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为了他还挨了公主一顿臭骂!老子对他这么够意思,他还敢打我,真是没良心!” 将军们点头称是,虽然他们不小心把赵构给阉了,可那是意外。并不能怪骠骑军,要怪只能怪他自己那话儿没长结实!幸亏莫启哲给他医治,要不然他还不得流血过多而死啊,现在竟然恩将仇报,简直是欠揍! 莫启哲道:“叫送信的人进来,我有话要问他。” 信使应召而入,给莫启哲行了礼。站在一旁。莫启哲问道:“赵构那小子是不是因为没了底下那话儿,太郁闷了,憋出病来,所以想找个事情发泄发泄,这才给老子找麻烦的?” 信使道:“定是如此。临安后宫中美女如云,看得他火气上升,可有心有力,没有器材,这才没事找事。想要通过开战来证明他还是个男人,以免别人说他的闲话!” 莫启哲点头道:“嗯,可以理解!可他有火却不能冲着我散呀。咱们可都是爷们儿!对了,那个秦桧怎么样了,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不是赵构不信任他啊,没让他当宰相?” 信使回答道:“那个秦桧我们在汴梁倒是听说了,这家伙还真当上了宰相,还挺能诈唬的,听说这次备战。就是他小子出地主意!” “什么?秦桧会主战!一定是你们听错了,要不就是我听错了,谁主战,他也不会主战的!”莫启哲摇头不信,开什么玩笑。派在临安地斥候也太差劲了,连这么重大地军情也能探错! 信使也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绝对没错,真的是秦桧主战,本来赵构还没胆量和咱们叫板,都是秦桧这个棒槌,一个劲儿地怂恿他,分析了一大堆的狗屁理由,说一定会打赢咱们,再加上朝中武将也多数主战,赵构这才下旨备战的!不过都元帅放心,他们南宋人做事向来拖拖拉拉,就算是要发兵攻打河南,也要好久,至少得等到明年春天才会真的起兵,时间有的是,咱们尽可解决了金国再回头去打他们!” 莫启哲道:“这个我知道,赵构要是那种雷厉风行地人,也不可能被咱们修理了一遍又一遍!如果他们派兵来打,那么主将会派谁?韩世忠吗,还是其他名将?”他头上冷汗冒出来了,可别是岳飞啊,南宋国中能发动大规模战争的武将只有他了,别人可以获得局部胜利,只有他才能获得完全胜利! 信使想了想道:“据说是要分兵两路,东路确实是由韩世忠领军,可西路却不是什么名将,是个叫张俊地家伙,官拜江淮招讨使,他的部下被称为鸟毛张家军,打仗鸟毛不是,搜刮起民财来倒是一个顶俩!” 听信使卖力贬低张俊,莫启哲哈哈大笑,只要不是岳飞就好,张俊是谁他听都没听说过! 杨再兴却皱眉道:“都元帅可别小看这个张俊,他和韩世忠齐名,并称南宋两大将,此次赵构一同派出他们二人,看来是真的要跟咱们硬碰硬了!” 莫启哲道:“张俊到底是谁啊,竟能和韩世忠齐名,以前我怎么没听说过?嗯,可能是他做过什么见不得人地事,所以历史上才不把他和韩世忠相提并论!哼,还两大将,要是以后再加上岳飞,岂不是成了三大将,真是可笑!” 曹天峰也象杨再兴一样,对莫启哲看不起张俊不以为然,他道:“我也听说过张俊这个人,确实很能打仗,只是他总是对内镇压百姓造反,没和咱们交过手而已!” “哦,是个镇压农民起义的家伙呀!” 信使忽道:“都元帅放心,南宋内政极其**,那个秦桧刚当上宰相就乱用亲信,把他地拜把子兄弟连升了十来级,那个叫岳飞的人本来只是个从八品地秉义郎,没立过啥大功劳,可一夜之间竟升到了正三品地果毅将军,真是莫名其妙!” 莫启哲一听这话,登时便是一呆,随即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大叫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信使吓了一跳,看把都元帅高兴的,一听南宋**,都跳起来了,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得说的详细些!他道:“秦桧这个人特别贪财好色,一上任便大收贿赂,拍官卖爵。大小官职定价卖出” “少说这些屁话!我是说那个岳飞,他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和秦桧结为兄弟!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们一定探错了!” 信使忙随声附和道:“对,秦桧怎么可能和岳飞结为兄弟呢,一定是这个岳飞极会送礼。大拍秦桧地马屁,把秦桧拍舒服了,所以才被跳级升了大官!不过,都元帅,我们的斥候是肯定没探错的。秦桧对岳飞好极了,总是请他吃饭,还说以后要是有了儿女,一定结为亲家!” 莫启哲气得暴跳如雷“胡说八道。岳飞绝不可能送礼给秦桧的!” “那他为什么能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升到将军啊?而且他还是此次西路军北上地先锋官呢!”信使说道。都元帅这脾气发得太没道理,不送礼,秦桧哪能升他的官! 莫启哲忽然跌坐在椅中。刹那之间,他一切都明白了,秦桧之所以能这么看重岳飞,全是因为自己,自己编的那套谎言,让秦桧相信了岳飞真是他地亲哥哥!他不是真要和岳飞结成兄弟,他是在拍自己的马屁啊! 莫启哲设计让秦桧得到了赵构的信任,让他从一个无实职的人一跃成为南宋宰相。他自然非常感谢,回国之后便卖力地寻找莫启哲地哥哥,宰相要想找人,哪还有个找不到地!他找到了岳飞之后,为了拍莫启哲的马屁。便竭尽全力地讨好岳飞,把他从一个低级武官升为领军将领。还和他结为兄弟,想以此拉进和莫启哲地关系! 莫启哲本意是让秦桧逼得岳飞对南宋失去信心,从而转投自己,计划虽好,可秦桧执行起来却出了偏差,他哪敢得罪莫启哲的哥哥?讨好还来不及,怎么会陷害?但是随着金国地内战起来,金国实力削弱了,秦桧是个依附强者的人,他一看金国不强了,当然便不会再对莫启哲忠心,他连南宋都能出卖,何况莫启哲一个军阀了! 秦桧趁此机会便怂恿赵构出兵北上,本来此时的岳飞前程已断,秦桧不需要再讨好他了,可偏偏岳飞是主战的,这和这时的秦桧意见一致,所以岳飞不但没被秦桧罢官,相反又得到了重用,被任命做了西路军先锋! 实事上,秦桧是很愿意任用岳飞做北上先锋地,莫启哲和他是亲兄弟,如果万一莫启哲在金国内战中获胜,回师一打,宋军非败不可。那时候莫启哲要是一怒之下发兵再次攻宋,追究秦桧的责任,秦桧也是有话说的,我没想打你,是你地亲哥哥一定要发兵的,我得罪不起他,只好听从,要找就找你哥哥去,别找我!莫启哲要是不怪岳飞,那就更怪不到他的头上了,秦桧是给他自己留了条后路。 如果莫启哲伐金失败,秦桧又有话说了,我帮着你们金国打莫启哲了,你们就把河南还给南宋吧!金国内战刚息,实力受损,必无力与南宋争夺河南,只能答应。摇身一变,他又成了南宋收复国土的大功臣,日后史书上的名相,至于他以后再怎么对待岳飞,那就不关莫启哲的事了,因为莫都元帅这时已经战败身亡了! 两种结果,都对秦桧没有损失,他是历史上有名的奸相,脑袋不好使能行吗?莫启哲要论脑筋可不如他了。莫启哲一向对别人发号施令,而手下将军也是言听计从,从不抗命,可秦桧却不是他的手下啊!这种墙头草只会顺着风向点头,不会真对谁忠心不二地,莫启哲要想得到他的效忠,就必须是天下最强的人,可现在他的兵力已经用到极限,秦桧还需要对他忠心了吗?如果这时秦桧还要讨好他,那才真是怪事呢! 莫启哲万没成想一番谎话竟引出来这么多麻烦,不但让岳飞平步青云,从一个名不见传的小官,成了领兵先锋,更引得他来打自己。他是想和岳飞称兄道弟,可岳飞认识你是谁啊! 这块大大地石头,莫启哲是举起来了,可砸的也是自己地脚,想救岳飞不错,可要是搭上自己的性命,那可犯不上了,还不如按着历史让他们自己解决呢! 众将领见莫启哲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神色不定,都大感诧异,都元帅这是怎么了,从没见他这么惊慌过啊,他到底是在担心秦桧,还是担心岳飞啊? 莫启哲忽然一拍大腿,道:“这事我办错了。我不该信任秦桧这个家伙的!如无内战一切好说,我一起兵,后方空虚,他还有个不趁机造反的?唉,真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这个地步!” 众将领一齐出声安慰,说那岳飞战场新手,并不可怕,骠骑军只要回师,定能将其摆平! 莫启哲摇头道:“你们这可错了。岳飞是历史上最厉害的元帅,还没谁能打赢他,我更不是他地对手了!” 将军们不以为然。认为天下能打得过骠骑军的人还没出生呢! 莫启哲哼了一声:“他奶奶的,秦桧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他舒服了,得想个法子,让宋兵来不了汴梁!” 杨再兴道:“赵构那么信任秦桧,这事可不好办,要不然咱们给赵构写封信,说当初是咱们安排秦桧演那场戏的。挑拨一下他们的关系?” “哼,你要是赵构,你能信吗?别天真了!”莫启哲很是后悔“我当初真不应该放赵构回去,可不放他又不行。要是别人当了皇帝,没准是个强硬的!他妈的。怎么事情这么难办啊!”耶律玉哥道:“大哥,这可不能怪你,按当时地情形,谁能想到会有这事啊!再说上哪儿去找比赵构还废物的人去,那个李佑仁都比他强!” 木合它尔道:“谁说的,我看赵构的老子和哥哥就比他还废物!” “咦,对啊!这两人现在在哪里,吴乞买把他们关到什么地方去了?”莫启哲忽然想起还有两个更没用的皇帝呢。 罕德森道:“在五国城,吴乞买把他们关那儿了,还有个辽国地天祚帝也在那里!” “哦,那个五国城到底在哪儿啊?”莫启哲眼珠连转,心中有了个打算。 罕德森道:“归黄龙府署司,在松花江畔。” 莫启哲道:“我以前一直不懂为啥要叫直捣黄龙,原来是到五国城去救皇帝的意思啊!那个黄龙府不是金国龙兴之地吗,现在竟关了两条真龙天子,真是搞笑!” “那我们现在怎么呢?”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尽快攻下上京了,他奶奶的,连中京都没摆平,这不是难为老子吗!”莫启哲对杨再兴道:“再写信给韩企先,叫他把完颜快点送来,不许在路上磨磨蹭蹭的,要日夜兼程的赶路,如果来晚了,老子一怒之下,不让完颜这小子当皇帝了,让他妈后悔去,听见没有!” “是是是,我这就写,多写几封,一块给上将军送去!”杨再兴取过纸笔,一通草书,给韩企先写信。 莫启哲在中京急得上窜下跳,足足等了半个月,完颜才被送来,同行地还有他的母亲蒲察氏。他们一到,还没等莫启哲发脾气,蒲察氏倒先发起王妃脾气了,一个劲地责问莫启哲,为什么要把他们娘俩从燕京折腾到中京来,燕京城多繁华呢,住着多舒服啊,中京可比那里差多了,天寒地冻的,冻着幼主怎么办! 莫启哲闻言大怒,混帐东西,我叫你儿子两声幼主,你就摆起幼主他妈地架子来啦,敢跟老子说这种话,我废了你! 莫启哲一瞪眼睛,道:“我说幼主他妈,我这个人可是最够意思的,我为了能让幼主早日登基,急得口舌生疮,头发黑了又白,白了又黑,你还这么不领情,太不讲究了吧!我接幼主来是想让他坐北朝南的称帝,不来中京,怎么去上京,不去上京,怎么称帝?你这当妈的难道就不想让幼主早点继承金国大统吗?” 他满口妈妈的乱说,听着难受,可又不是骂人,蒲察氏心中不喜,却没理由发怒,她只好当做没听见,问莫启哲道:“都元帅是说要让我儿称帝,什么时候,现在不还没打下上京呢吗?” 莫启哲道:“早日确立皇位,免得别人看着眼红,幼主虽是长孙,可太祖皇帝总不见得就这么一个孙子吧,只要是他的血脉都可称帝。都是正统,你不会不明白这点吧?” “幼主可是嫡出,别的孙儿怎么能和他相比呢?”蒲察氏心下也是不安,太祖子孙众多,完颜不过是长孙而已,除此之外再无优势。 莫启哲立即说道:“这就要怪你不好了,我倒不是说你怎么样。你要知道你是改嫁过的人,幼主可就是别人地过继儿子啦,如果有人硬要以此为由,说三道四,你不也没办法吗?” 蒲察氏心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嫁谁关儿子什么事啦?”她现在还要借助莫启哲的力量让儿子登上宝座,只好由着莫启哲强词夺理,她道:“那还要请都元帅为我这苦命人仗义执言了,帮帮我们这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说着眼睛发红,楚楚可怜一番。希望莫启哲能安慰安慰她那颗少*妇脆弱的小心灵。 莫启哲看得头皮一阵发麻,她不会打着改嫁给我地主意吧!大婶,我可高攀不上你!他道:“在燕京地时候。韩上将军没敢告诉你幼主即将要登基的事,怕消息走漏。现在你们来了一切就好办了,就请王妃和幼主来到军前,向城内地这个叛军发表劝降演说,让他们开门欢迎咱们入城!”完颜既是正统,那中京城里的就是叛逆了,莫启哲口一改便叫了罕达不失为叛 莫启哲深怕完颜正在小模小样的发表演说呢,城上飞来一支冷箭。要了这位幼主的小命,让他皇帝没做上,先去见了爷爷!他先下令让士兵堆起一座小山,上面黄绫铺地,一条大红毯从山下一直伸到最顶。巨大地黄罗伞盖为幼主挡挡冬日的阳光,之后他又下令全军撤围。都到城南列阵,把小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盾牌手在前,大炮在后,如果罕达不失再不听话,他可就要真的强攻了,南宋一备战,形势对骠骑军越来越不利,就算强攻的后果严重,硬起头皮也只能顶着上了! 来到了小山上,王妃道:“都元帅,幼主年纪这么小,他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啊,要是万一说错了,不就反而坏事吗?要不你教教他吧!” 莫启哲笑道:“时间紧迫,要想教会幼主背会什么国家大事,那可不易。你就让他随便说吧,把你平常晚上哄他睡觉时说地什么狼外婆,熊外公的故事让他讲讲,要是不爱说,就给他吃点糖,只要他嘴能动个不停就行!” “啊,这行吗?”王妃大吃一惊,劝降演说竟然可以说些童话故事,古往今来哪个皇帝干过这种事,你就不怕别人以后当笑话讲? 莫启哲笑道:“放心好了,离得这么远,城头上的人是听不到幼主说些什么的,只要他作出的表情是在说话就成,其它地事由我负责!” “那那就全仗都元帅了!”王妃气短地道,这位都元帅真是不把皇帝当回事啊,他是不是皇帝见多了,见多不怪啊! 莫启哲叫来了军中几百名大嗓门的士兵,低声吩咐了一番。于是,这队幼主的“喉舌”便站到了军前,列队等候发言。 见一切准备停当,莫启哲把手一挥,骠骑军阵中大鼓立即擂起,咚咚战鼓声中,骠骑兵齐声呐喊,真可谓是响彻云霄,震天动地了。城上罕达不失听到响声,心中大惊,终于要攻城了,莫启哲等不了了,他下令全城戒备,士兵和青壮百姓一齐登城,准备开战。 莫启哲把手一摆,鼓声和喊声立止,他道:“开始诉苦,一齐大哭!” 全军立即又开使了干嚎,士兵们个个放声大哭,虽然没有眼泪,哭声却是超大,把中京军民哭得莫名其妙,这是干什么啊,你们来打我们,怎么你们倒哭鼻子了,不会是神经错乱吧! 骠骑兵一哭,全城地老百姓都上来了,连老人小孩儿也到了,他们都搞不清莫启哲在干什么,攻城就攻城呗,哭个啥劲儿啊,就算你们哭得再可怜,我们也不能放你们入城啊!不过,十几万人一齐发声大哭,这可是千古奇观啊,比唱大戏还好看。不可不观,等以后和儿孙后代谈起这个往事,必为惊世之谈! 哭了好一阵,把有些士兵的嗓子都哭哑了,莫启哲这才一摆手,哭声慢慢止歇,他见全城百姓都跑上城头了。召集群众的目地达到,也就不用哭了! 哭完之后,莫启哲花招又出,他向前面的“喉舌”们点头示意,这帮大嗓门的士兵刚才可没放声大哭。他们养精蓄锐,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只见这几百名士兵一齐上前,一名粗嗓门的士兵首先发言,他哭叫道:“我苦啊,我的家人更苦啊!我本是松花江边一个打猎地猎户。一日进林子打猎,就被吴乞买抓了壮丁,他逼着我入伍当兵。镇守西京。我只好丢下了老父老母,年轻的妻子和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去给吴乞买卖命。吴乞买夺了他侄儿的皇位,怕外人不服,就发动了对宋国的战争,我又只得去南朝打仗,后来他又想杀太祖长孙灭口,发动了内战。我又得去打骠骑军。可我是真正地女真人啊,我不服气,为什么要接受暴君的统治呢,于是我就转而投奔了幼主,幼主并不欺压我。现在我终于可以回家了,终于可以去见父母妻儿了!” 中京中有不少百姓家中也有子弟参军。触景伤情,闻言落泪,都在想着自家孩子,难免产生共鸣,以袖拭泪! 又一名士兵出列,哭道:“我当兵打仗,家中父母妻儿却没好日子过,吴乞买逼着他们交税,一年比一年多,逼得我父母整日落泪,妻儿挨饿!妻子知道了我在前线打仗,便带了儿子来寻我,谁知却被吴乞买手下将军给霸占了,那个将军就叫罕达不失,他背地里做了多少坏事,都没人敢告他,任他鱼肉乡里,今天我参加了骠骑军,给家人报仇来啦!” 罕达不失有口难辩,气得真想给这小子一箭,城上百姓有地相信,有的不信,可他们却同时想起了吴乞买的统治确实不怎么样,欺压族人,坏事做了不少,而有些曾受过官府欺负的百姓心里更是赞同,虽然各人受的委屈不尽相同,可得出地结论却是一致的,那就是吴乞买不好,嘴上不敢说,心里却是一肚皮的怨气! 说完吴乞买的坏处,士兵们一齐上前,用整齐划一的声音说起完颜地好处,说如果太祖长孙即位,第一件事就是给士兵加饷,让他们的家属不再为没钱过不了日子,第二件事就是要选拔清官,让老百姓不再有冤情,建立意见箱,谁受了委屈都可以上告,不许当官的胡作非为,第三件事就是减税,和汴梁一样,只交百一税,让所有地老百姓都富起来 好处之多,让老百姓听得欢呼连连,以后可有好日子过了,城内恨骠骑军的毕竟少数,多数人对完颜家到底谁当皇帝无所谓,反正也轮不到自己头上,谁给的好处多,自然就要拥立谁,没啥值得考虑的! 看着百姓们欢呼的情景,罕达不失情知要糟,莫启哲这是攻心为上,他在博得城中百姓的同情,中京守军不多,如果百姓倒戈相向,立马儿便得失守!罕达不失立即下令鸣鼓,想用鼓声压下城下的喊声,谁知他的命令除了亲兵执行外,其他普通守军竟然不听,都在叫着吴乞买混蛋,早该下台!罕达不失急得口干舌燥,却又无法可施,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骠骑兵在下面表演。 莫启哲传令士兵停止叫喊,他对完颜道:“现在请幼主说几句话吧!” 完颜张嘴说道:“摇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说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 莫启哲赞道:“说得好,真是千古绝唱,至理名言也!”他大声喊道:“幼主说要免除中京三年地税收!”前面士兵齐声复述,喊给城上百姓听,百姓又是一阵欢呼。完颜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莫启哲叫道:“幼主说了,中京百姓谁家要是没有良田的,他要分给你们,如果迁去南方定居,不但给田地,还给宅院地基!”百姓一听更高兴了,都说南朝富饶,花花世界。这回可要去发家一番了,有田有房,何等之美! 反正完颜唱首儿歌,莫启哲便把它“翻译”成劝降宣言,直把老百姓乐得手舞足蹈,一齐放声大叫:“拥立幼主,幼主万岁!亲人就是都元帅。都元帅也万岁!” 莫启哲哈哈大笑“既是拥立幼主,那还不快快开门,请幼主进城!” 城上百姓就要下城开门,罕达不失脸色苍白。眼看骠骑兵就要进城了,莫启哲竟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中京,自己连个固守的机会都没有!也罢,就让他猖狂一时,我还是回上京给完颜昌丞相报信。再做打算! 罕达不失转身下城,带着亲兵卫队,从北门出了城。向上京逃去。他一走,中京守军和百姓立即打开了城门,放幼主入城,莫启哲得意非凡地对王妃道:“你看,用不着打仗的,只要幼主一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摆平!幼主年纪虽小,可却武功盖世。只用狮吼功唱了几首儿歌,就把一座城池给震开了,真乃神人也,想必日后定会成为一代英主,今日这事也会记入史书。光照丹青!” 王妃心道:“光照丹青?你说你自己呢吧!”她笑道:“我儿年纪虽然幼小,可毕竟是太祖后代。有些英雄气概是应当的!不过此事还是得感谢都元帅相助,要不然我儿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得到百姓地拥护!” 莫启哲嘿嘿干笑了几声,心里明白王妃虽然嘴上说得好听,可心里必定打算等她儿子长大后,就要夺回权力,把自己给踢开!哼,你当你是谁啊,想踢我,做梦吧你,我踢你们还差不多! 打马拥兵入城,百姓在道边欢呼,齐睹幼主风采,莫启哲道:“幼主金口玉言,他答应你们的事日后必会做到,请各位父老乡亲放心!”随即转头对着王妃说道:“是不是啊,王妃?” 王妃比莫启哲还得意,她这辈子哪见过这种场面,真把她儿子当成救世主了,连连点头,对着完颜嘱咐了几句,完颜在大车上站起身来,对着百姓挥了挥手,又说道:“我额娘说,我答应你们地事一定会做到,我是个好皇帝!” 听完颜说完这句话后,百姓忽然静了下来,随即哄然大笑,还你额娘说地,你可真是个幼主啊! 莫启哲看着王妃冷笑,心里说:“刚才答应的事可不少,要想完全做到大不容易,如果你们不听话,我就让手下在执行命令时故意拖延,百姓就会想你答应的事,为什么不做呢,然后我亲去执行,你看他们到时支持谁,百姓必会象踢吴乞买那样,把你也给踢开!你这额娘有夺权的野心,却无真正的本事!你就等着吃后悔药吧!” 骠骑军进驻中京,首先取足了粮草饷银,再把剩下的分给百姓,只休整了一天,莫启哲便下令起程,去攻打上京。 罕达不失逃出了中京,向北赶了不远,就碰见了一大队骠骑军,为首之人手持大砍刀,拦在路前,正是莫启哲的都统罕德森。 罕德森用手中大刀一指罕达不失,道:“你地名字中也有个罕字,咱俩是不是亲戚啊?要是亲戚可得好好亲热亲热,我这人最重感情。你瞧,我知道你必会出城向北方溜弯,所以便向都元帅请了将令,特地在此等候,也算是聊表一下做亲戚的寸 罕达不失一见面前足足有一万人,便知逃不了了,他道:“谁和你是亲戚,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罕德森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头道:“啊,原来不是亲戚呀!唉,我还以为咱俩五百年前是一家呢,结果不是,真遗憾!我向都元帅请令,实事上是想学关云长他老人家,来个华容道捉放曹,放你回上京,可你不认我这个亲戚,我也只好公事公办了,还得捉拿你!好人真是难做啊!我一片好心,你竟当成了驴肝肺!” 罕达不失一听,气得没从马上掉下去,你还真会装好人啊,还学关云长,以为你那大砍刀是青龙偃月刀哪!他一放马缰,冲上前来,道:“少说废话,要想拿我,须凭本事!” “等等,还有一句不是废话的话没说呢!”罕德森躲过罕达不失的长矛,道:“你拿了都元帅的玉玺,快快还来,又不是你地,你拿去干嘛!” “不是我的,难道就是你的啦!”罕达不失继续挺矛攻击。 罕德森笑道:“不给,那我只好硬抢了!”他再次躲过长矛,向后一勒战马,翻身从马上下来。罕达不失看得一愣,不打啦,下马干什么,想要投降么? 却见罕德森一抡大砍刀,照着罕达不失的马腿就扫了过去,罕达不失大叫一声,不好,这小子玩阴的!他挥矛去挡,竟没挡住,矛杆被大刀砍断,一条马腿也被砍断,罕达不失从马上掉了下来! 罕德森举步上前,把大刀往罕达不失地脖子上一架,笑道:“瞧不起步兵是不是,其实本都统马上马下都是一把好手,人称陆地飞腾侠的便是我了!”他俯身从罕达不失的身上搜出了玉玺,递给了手下士兵“快给都元帅送回去,这玩意到了上京用处可就大了!” 罕达不失被五花大绑起来,手下亲兵也尽数被擒,罕德森对他道:“走吧,跟我去趟西京!” “你要杀便杀,少来消遣我!”罕达不失怒气冲冲地说道。 “啧啧,火气还不小!都元帅说了,你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我还要用你去攻占西京呢!”罕德森笑道:“你地中京丢了,是在我们骠骑军的眼泪攻势下丢的,你也不用不服,流泪总比流血要好。可我们都元帅要去攻打上京,没功夫去打西京,只能由我代劳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再说这招用过一次,下次可能就不好用了,你说对吧?所以本都统决定来点噱头,说你已经拨乱反正,转投了我骠骑军,然后再跟西京的人讲道理,如此这般一番,把西京也给拿下,你说好不好啊!”“呸,要我投降,那是休想!” “我偏爱休想,你能把我怎么招!来人啊,找根棍把他的嘴撑开,免得他咬舌自尽!”随后罕德森下令军队向西开拔,去攻打西京,这次他带的军队全是女真兵,是要去和西京人攀亲道故的! 莫启哲带着大军一路攻城掠地,势如破竹般地攻向了上京! 第九十一章两帝并立 为了能早日结束对金国的战争,莫启哲不得不加快进攻的速度,带着军队马不停蹄地向北行进,好在金国在中京以北的城池规模都较小,守军愿意支持正统的便开城投降,而不相信吴乞买已死的军队,则放弃城池,逃往上京,准备做最后一击,与骠骑军决战到底! 路上不止一日,骠骑军终于挺进到上京城二十里之处,安营扎寨,随时准备进攻。 金都上京濒临阿什河左岸,由横竖相连的南北二城和皇城组成,城垣夯土版筑,外彻砖石,由护城河环卫,只是这时天气寒冷,护城河早已结冰,失去了它阻挡敌人进攻的效用。里面的皇城并非完颜阿骨打修建,而是由完颜吴乞买在天会二年修筑的,规模仿照北宋都城汴梁,坐落在南城偏西处,北城是百姓聚居之所。 在上京的南面十五里处有一座小城,实事上是一座兵营,其中并无百姓居住,起名叫做“望南城”意即望南朝之城,金国每次出兵征战,无论是对辽国还是宋国,都要在此宣师南下,以示定当征服南人,望南城同时也是金国虎贲军的总营,营中主将向来由皇帝最亲信的手下担任,阿骨打时代自然是其子完颜宗望,吴乞买时代则连续换将,现在负责守卫这座上京最后堡垒的将军,是金国一个大族的族长,叫做古里甲。莫启哲的军队就驻扎在望南城的城外,他要想攻进上京,就必须拿下这座城池,别无二法。骠骑军扎下营盘后,莫启哲又使出攻心为上那招,命令士兵用巨木搭起一座高台,他则和完颜登上高台,向城里的守军喊话。 莫启哲首先喊话:“城里的老少爷们。我是你们的兄弟莫启哲,对大金国忠心耿耿,所以吴乞买老爷子便封了我做梁国公” 城头的古里甲冷笑了一声,对大金忠心耿耿,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皇上对你这般好,你为啥还要造他的反。说地比唱的都好听。 “可是皇上他老人家却被奸人害死啦,害死他的人叫金兀术!金兀术想当皇帝,所以谋权害命,在燕京把皇上害死啦,我为了给皇上报仇。所以领兵来此,请城上那位仁兄念及皇上对你的诸般好处,这就随我一起去打金兀术吧!” 古里甲破口大骂道:“莫启哲,你少装好人,别以为我们不知你起兵的原因。想骗谁哪!皇上是你害死的,你这个反贼!” 莫启哲点头笑道:“很好,你这么说就证明你相信吴乞买已经死了!这样很好。我们骠骑军要拥立正统皇孙为帝,反正吴乞买已经死了,你们不如也拥立太祖长孙吧,成为金国的大功臣!” 古里甲一愣,怎么搞地,他为何一句话就让我认为皇上驾崩了,这人嘴上功夫很厉害啊!上京的军队根本就不信吴乞买战死高丽一事,正因为如此。战争才会无休止的打下去,如果大家都承认了皇帝已死,那么下一步就是商量着立新君,暂时性的议和,至于混乱结束后是不是还要再打。那终究是以后的事,现在是可以停火地了! 莫启哲笑道:“我有皇帝玉玺为证。不信你尽可看看!”说完,他又把那失而复得的玉玺拿出来了,这次他可不敢再把玉玺送入城中,免得又不还回来,那多麻烦! 士兵用铺着黄绫的大盘子呈了玉玺,让城上的古里甲观看。离得好远,古里甲也分不出真假,他道:“拿上来让我瞧瞧,如果是真的,我就确信皇上已然驾崩,开城放你入内!” 莫启哲笑道:“如果你拿了不还怎么办?这可是传国之宝,只能让皇帝看,我们这里有即将登基地幼主,不知你这城里有谁啊?” 古里甲一时语塞,他本想骗来玉玺,然后开打,可莫启哲不上勾,他也没法。想了想道:“上京城里皇孙众多,人人都有权看看这枚玉玺,到底立谁为帝,还得仔细商量,不如梁国公入城一叙如何,咱们两人好好商量商量!” 莫启哲身边的杨再兴小声道:“都元帅千万不可入城,别上他的当!” “废话,哪有那么容易就上当地!不过他既为吴乞买死党,应当一见我就疯狂开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话呢?” 莫启哲跟古里甲说废话正常,然而古里甲跟他说废话可就不正常了,莫启哲得了玉玺,要是个假的,那还好说,可要是真的,不就证明吴乞买真的死了吗?象古里甲这种人,那是绝不可能“拨乱反正”的,他会竭尽全力为吴乞买报仇,而他的手下也是如此。莫启哲要想象在中京那样,挑拨主将和士兵们的不和,在这里是不可能成功的! 杨再兴道:“他好象是在拖延时间,可能是上京有什么事情在进行吧,需要一点点时间!” 骠骑将领一齐向上京望去,离得太远,看不清什么,只是觉得上京城头地黄旗今天特别多,隔了十几里望去,竟是黄乎乎的一片。 莫启哲问道:“怎么回事,他们插那么多旗干嘛?” 耶律玉哥道:“插黄旗这种事只有在新帝登基的时候才有,反正我们辽国以前是这样的,不知道金国也是否如此!” “可惜罕德森不在这里,要不然问问他就知道了!”莫启哲道:“这里有谁知道女真风俗的,过来说话!” 他地手下女真人可着实不少,一听都元帅招唤,立即过来好几个将军,他们都道京城遍插黄龙旗确为新帝登基时才有的现象。 莫启哲一听,心中欢喜,现在上京城里最大地官就是丞相完颜昌了,他曾收过自己大量的财物,马马虎虎也算是自己人。肯定是完颜昌见到骠骑军势大,而他也信了吴乞买已死之事,所以这便插上黄龙旗,打算迎接自己入城。立完颜为帝!很好,这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完颜昌是个大大的俊杰! 城上的古里甲等得不耐烦,叫道:“梁国公大人,这就请你入城来吧,咱们好商量啊,立君大事可不能草率从事。在城外可没法商议!” 莫启哲笑道:“还商量什么,当然要立太祖长孙啦,别人可不行!实话跟你说,完颜昌丞相已经答应了,而且也做了迎接幼主进上京的准备。不信。你回头向上京望望,那里不是已经插上黄龙旗了吗!” 古里甲也笑道:“是吗,我早看见了,所以才要和你商量的呀,看看拿出什么贺礼来恭贺新君登基!” “哦。原来你也想拥立幼主登基啊,那咱们就是自己人了啊!”莫启哲皱了皱眉头,想想这事好象有点不大对头。刚才古里甲还对自己破口大骂,怎么一会功夫就嘻嘻哈哈起来了,他不会真是在拖延时间吧? 高台上地王妃发话了:“既然上京的人要立新君,那就请都元帅进城去商议一下吧,早点叫我儿登基,我也早点放心!” 莫启哲没答理她,这个女人大脑有病,一听能让她儿子当皇帝。把谁都当成好人,要进城你怎么不进去,干嘛让我去!他道:“请将军出城来吧,来见见幼主,谈谈为臣之道!” 古里甲大笑道:“幼主当然要见。也定要立为新君,可为什么要到你的军中。大可不必了吧!啊,哈哈哈!” 莫启哲突然感到这事不对劲儿,一定有什么他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不能再跟这人废话了,他是吴乞买的死党,这城士兵也是如此,挑拨主将和士兵关系的这个计划,到现在为止是失败了,既然这样,那对于这帮绝不投降的人还有什么话好说,干脆就来硬地吧! 莫启哲带着王妃等人就要返身走下高台,忽听古里甲叫道:“怎么,梁国公你还不进来吗?” “这就进来,这就进来!”莫启哲随口答应,却拿过了一块盾牌,挡在自己身前。 古里甲道:“既要进来,我当热烈欢迎!来啊,兄弟们招待一下梁国公大人!”话音一落,城上乱箭齐飞,向高台射去! 莫启哲大吃一惊,怎么自己还没动手,对方倒抢先一步,这人眼光很利啊,看出我是定不会进城的,竟然提前动手!他叫道:“保护幼主!”手下亲兵早把完颜和王妃用盾牌团团护住,完颜吓得哇哇大哭,王妃也是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由亲兵护着躲到后阵去了。wap..cn 莫启哲一下高台,立即下令攻城,骠骑炮兵点燃了药引,向城上砰砰开起炮来。刚才莫启哲和古里甲谈话之时,炮兵早就把炮口瞄准了城头,莫启哲一下令,第一炮就是冲着古里甲开的。古里甲猝不及防,被十几发小炮弹一齐打中,顿时被打得支离破碎,当场阵亡! 城头金兵一见将军刚开战就被打死了,都是齐声惊叫,全挺起盾牌,以为这样就可以挡住骠骑军的炮火,可炮弹用盾牌哪里挡得住,站在最前排的金兵弓箭手被一阵排炮打得全体阵亡,紧跟着古里甲一齐去见了吴乞买。后面地长矛手见到这种情形,可不敢再硬碰硬了,立马儿趴在了城垛下,躲避炮弹! 骠骑军火器向来充足,从没有打到一半就弹药不足的情况发生,第一阵排炮过后,第二排第三排接踵而至,有的大炮炮口抬得较高,炮弹越过城墙,打到了里面的营房,把许多的营房房顶都给炸塌了,城里地战马受惊,嘶叫不止,而没上城头的金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惊慌失措地满地乱跑,乱成一团! 火力压制过后,莫启哲命令大炮对准城门,把它给轰开。他本以为望南城的城门也如普通城池地大门一样,几炮就可以轰开。谁知望南城既是上京的城外堡,城防自是极好,这城有两道大门,前面大门就是普通大门,分为两扇,左右开启,而后一道大门就是一块超厚的大铁板。只有一扇,两侧带槽,是从城头向下落的,被称为千斤闸,它一落地,就会和城墙连成一体,堵死城门口。敌军只能靠爬城墙来进城。 六十几门大炮一齐对准了城门,炮兵队长一挥令旗,砰的一声大响,望南城门被打得碎成了千万片。城头金兵拼死爬到铁轮盘前,挥刀砍断了绞索。自从安装后就一直没使用过的千斤闸吱吱嘎嘎地落下了。 硝烟过后,莫启哲向城门望去,只见破碎的大门后面又有一道黑漆漆地东西落下,他问道:“那是个什么玩意,以前攻城地时候从没见过!” 杨再兴道:“好象是千斤闸吧。听说宋国的两狼关也有这东西,它一落下,咱们就只能登城了!” “千斤闸!城防还挺不错。那还等什么。兄弟们冲啊!”莫启哲抽出大刀,指挥军队冲锋,骠骑军士兵挥舞马刀,蜂拥而上,一齐冲望南城攻去。 望南城的兵力虽然被吴乞买抽调一空,可还留有数千士兵,守卫上京的士兵自是精锐,虽然死了主将。可还有副将,在他的命令下,金兵本想要固守城墙,阻止骠骑兵登城作战。虽知,他们这道被认为万无一失地千斤闸。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了问题。 自从金国开国至今,从来就没有敌军打到过上京来。一向是他们去打别人,千斤闸这种东西,只有在敌人来袭时才能用,平常谁也不会放下它,年深日久,铁闸生锈,铁板下部生锈少点,上部因下雨时被浇地次数过多,生了好多地铁锈,刚开始下的时候,虽然慢点,可还算是顺利,等下到一半时,千斤闸的上半部竟被卡住了,落不到地面! 杨再兴领兵一马当先的冲到了千斤闸跟前,看了看这块铁板,他心里还纳闷儿呢,这什么门啊,咋落到一半就不落了呢,这能挡住谁啊!他怕这千斤闸又突然落下,阻挡了骠骑兵地冲锋,翻身下马,双手高举,触到了千斤闸的底部,不巧,他个头还不够高,得踮着点儿脚尖。杨再兴大叫道:“兄弟们放心,这道千斤闸交给我了,你们继续冲啊,我给你们顶着!” 骠骑兵齐声大叫:“都统好力气,力举千斤啊!”杨再兴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点了点头,表示兄弟们快冲吧,这里有我! 骠骑兵一拥而入,杀进了城里。莫启哲在城外观战,见杨再兴如此英雄了得,忍不住心中赞叹,真是第一虎将啊,果然武功盖世,比西楚霸王还厉害,项羽不过是举起千斤鼎绕院子走了一圈,就赶紧放下了,你看看人家再兴,举了这么半天千斤闸,腿肚子连一下都没哆嗦,这才叫力大无穷呢! 城中守兵比骠骑兵少得太多,骠骑军一入城内,便开始放火,他们并不对金兵进行围歼,而是用优势兵力,强行赶着金兵向城的另一边逃命,只有遇到实在强悍的金兵,才挥刀砍杀。见城门失守,副将从城上跑了下来,准备把杨再兴打死,重新堵住城门,可一到城下,就被骠骑兵围住,乱刀齐下,把他砍成了十几段!金兵见主将副将一齐阵亡,再也无心恋战,向后退却,跑向了城北。 城外堡能有多大,骠骑军不用一柱香的功夫,就从南城打到了北城,金兵无路可逃,只好返身与骠骑兵对决,可骠骑兵还是不围歼,相反改用弓箭,向金兵射去。金兵死伤过半,见望南城再也守不住了,只好打开北门出逃,向上京跑去。 金兵守城当然全是步兵,又被骠骑兵赶得太急,只有少数抢到战马,多数都是靠两条腿跑路,速度不快,骠骑兵都是骑兵本来一定能追上,可他们还是不冲上去砍杀,只是不急不徐地跟在后面,把金兵向上京城下赶。 莫启哲见城破,纵马入城,对着杨再兴笑道:“好了,不用再举着了,咱们胜利了!” “啊,这么快,我都还没用劲呢!”杨再兴很不谦虚地道。 “厉害厉害,力举千斤,都没用上劲,那你至少能力举万斤了!”莫启哲开口赞道,打马入城。 杨再兴等都元帅过去了,这才放下双手。得意洋洋地跨上战马,跟着去了。曹天峰向那千斤闸望了望,后悔地一拍脑袋,他奶奶的,我要是早知这门只能下到一半,我就先跑过来举它了,这么露脸的事竟被杨再兴抢去。虽然他是自己妹夫,可便宜占地太多,也着实让人眼红,快点跟上都元帅,看看以后还有没有便宜可捡! 莫启哲跨过满地尸体。也出了北城,向上京奔去,后面大队又开始放火,把城中所有兵营彻底烧光。 这时,骠骑军先头部队已经把金兵赶到了上京城外。金兵连跑了十几里,累得快断气了,他们都在向城上大叫。让上京守军给他们开城,上京守军哪里敢开门,败兵后面就是成千上万的骠骑军,城门一开,自己人进来了,敌人可也进来了,当莫启哲为啥不杀你们,他不就是想通过你们打开上京的城门嘛! 上京守军不开城门。下面望南守军叫道:“你们不开城门,岂不是不管我们的死活,要是这样地话,我们可投降啦,改投骠骑军的幼主。新皇上登基之日,我们便投敌。多不吉利啊,他这皇位一定坐不久!” 城里的大将一听他们要投降,头上的汗登时就冒出来了。是呀,这可真是太不吉利了,可城里正在举行登基大典,要开城放他们进来却是不行地,他只好对城下金兵说道:“对不住了,你们今日为国捐躯,皇上日后一定会重重赏赐你们的后人,还会为你们风光大葬,你们就就十八年后再为皇上效力吧!” “去你奶奶的,人死了不啥都没有了,还说什么下辈子,你少放屁吧!”城下金兵纷纷叫骂,他们见守将不肯开门,只好绕城而走,向北城逃命,骠骑兵则继续在后跟随。 上京分为南北两城,从大方面看是一座城池,分开看又是各自独立地,就象是个连体婴儿一般,两城之间还有一大片空地,把南北两城分隔开来,平常做集市用。这样建城是为了不让敌人一入城就完全占领,攻占了一城,别一城仍可固守。 金兵绕过南城,来到了北城之下,南城是皇帝居所,守将不敢开门,可北城却是百姓聚居之地,而这些金兵的家都在北城,他们一到城下,向上叫门,守将虽也很为难,但还是把大门开了一条小缝,放兄弟们入城避难。 骠骑兵等地就是这一刻,大门一开,他们立即发动进攻,这回可不客气了,不再是只赶不杀,而是真正的攻城战,以消灭对方军队为主要目标! 骠骑兵猛攻一起,北城地大门就守不住了,城上地守兵向下投掷滚木擂石,骠骑兵则向上乱放火药箭,乒乒乓乓的打得十分热闹,这时莫启哲带领大队已到,炮兵拉着炮车也过来了,一到城下,便是火炮齐鸣,把城垛炸掉一片,城上的反抗被几阵排炮就压下去了。 看着城门,莫启哲大叫道:“再兴,再兴!” “我在这儿呢!” “快快上前,准备去抬千斤闸,咱们好入城啊!”莫启哲可没看出杨再兴刚才是在使“巧劲儿”呢,还以为他真的能力举千斤! 杨再兴一咧嘴,道:“那千斤闸还没放下来呢,等一会再上不迟!” 曹天峰可急了,他叫道:“我去我去,这回让我来!” 莫启哲道:“你行吗,别把你给压伤了!” “没问题,交给我好了,我一只手就能把它举起来!”曹天峰大言不惭地道,催马上前,和骠骑兵一起冲到城门口。 这时城门处正在激战,金兵尚未完全进城呢,而骠骑军则趁乱进去了一批,把住了城门,什么千斤闸万斤闸的,早就没机会放了!曹天峰冲到门边,挥刀砍死了几名金兵,翻身下马,等着金兵放千斤闸。骠骑兵大队不受城上金兵地阻击,进攻的速度大大加快,如潮水一般进入了上京北城,杨再兴也随着大队进了城中,去打巷战去了,其他将领也都争先恐后地进城抢功,只有曹天峰一个将军还傻傻地站在城门! 莫启哲眼见城破,心中欢喜,一拍战马。他也随着大队进了城,对曹天峰道:“你在这干嘛呢?” “我等着力举千斤呢呗!”曹天峰苦笑道。 莫启哲“唉”了一声“你怎么搞的,就算想出名,也不至于这样吧!金兵根本就没放千斤闸,你举个屁啊!要想学人家再兴力拔山兮气盖世,你总得有山可拔吧!还不赶紧入城巷战!” 曹天峰大不服气。怎么老让杨再兴捡便宜呢,气死我也!他跨上战马,挥刀随着莫启哲入城了。 骠骑军一进入北城,立即大叫:“守军和百姓听好,我们也是金兵。大家是自己人,可别乱打一气!只要拥立太祖长孙即位地,不但无罪,反而有功,都元帅重重有赏!” 上京虽立都较久。可城中百姓却没有汴梁和燕京那般多,就连南宋新立的临安都不如,城中人口从来就没超过三十万。由于吴乞买和完颜宗翰又各自带走了一大批人,现在城中只有二十万多一点。南城住有贵族富户**万人,又因为今天登基大典,北城过去了三四万人,现在的北城实际上只有七八万人了,还都是妇女小孩居多。 骠骑军这一到,百姓惊慌失措,都在向别一处城门跑去。出乎意料的巷战并不激烈,莫启哲的军队没费多大劲,就把百姓赶出了城。莫启哲见状大奇,这怎么回事,今天咋这么邪门。攻克上京他本以为要经过极其惨烈的战斗,为啥会这么容易呢?守卫城池地精兵呢。都跑哪去啦? 莫启哲下令不许杀伤百姓,以免战斗激化,只要肯承认完颜称帝就行,骠骑兵解决了城头守军之后,便开始把战斗向城内延伸,既不围歼,也不单挑,仍是把百姓往南城赶,百姓出城他们也不拦着,打算故伎重演,再把南城城门赚开,几千金兵你不开门,几万百姓你总开了吧! 百姓出了北城,都聚集在南北两城中的那块大空地上,哭叫着求守军开门,守军也是泪如雨下,眼瞧着亲人被敌军赶得如此狼狈,他们也心疼啊!可守城主将却坚决不肯开城,叫道:“不许哭,有哭哭啼啼动摇军心者,立斩不赦!” 南城中有去参加登基大典地百姓,他们一见家人在城下哭叫,可受不了了,非要守将开门不可,守军开始和百姓发生冲突,城上还没等骠骑军进攻,便乱成一团! 莫启哲的骠骑军并没有在城下屠杀百姓,以达到进城目地,而是开始整队,在城下备好阵势,他们中很多也是女真人,就算莫启哲狠心下令屠城,他们也不会执行这种命令的。看着百姓们的惨状,骠骑士兵都大声叫嚷:“只要说一句拥立太祖长孙即位就行,只要说一句就行!” 城下百姓也急了,他们对着城上叫道:“你们不理我们死活,我们也不必对皇帝忠心,都是太祖之孙,谁做皇帝不是一样,再不开门,我们这就转拥长孙啦!” 守军一边镇压城上百姓的动乱,一边放下千斤闸,千斤闸一放,便代表决不开门了!城下百姓绝望之极,有不少人便开始喊起来:“拥立长孙即位,除了他,哪个皇孙也不可做皇帝!” 骠骑兵一听有人开喊,立即两军分开,中间把北城城门空出来,让百姓重新回家。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其他地人就会跟着,北城百姓见骠骑兵也不杀人啊,心中这才稍稍放下,妇女和小孩儿首先回家,呼呼拉拉地进去了一大半。南城上的百姓见自家妻儿无恙,也放下心来,城头冲突渐渐平息。 莫启哲笑道:“这就好办了,一家人被分开,他们一定会着急回来,要回来就得拥立完颜,呵呵。不过为啥男人都到南城去了,把老婆孩子留在了家中,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从来攻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都把我弄糊涂了!” 手下将领们也感莫名其妙,难道南城出了什么极重要地大事? 就在他们胡乱猜测的时候,忽听北城城头一片欢呼,山呼万岁之声震耳欲聋,只见一顶黄罗伞盖被举上了城头,伞下有一台十六人抬着的黄呢大轿,轿帘打开,里面坐着一个小孩。头戴金龙冠,身穿滚龙袍,手里拿着一卷黄绫! 莫启哲大吃一惊,身边众将也是骇然变色,怎么回事,这小孩是谁啊?他这身衣着可不正是皇帝地打扮吗?难道金国抢在骠骑军之前,立了新帝? 骠骑军再也不喊叫了。都呆呆地看着那小孩儿,这回事情可复杂了,大军都打到上京了,却在这节骨眼上出了这码子事,这不是前功尽弃吗! 原来。骠骑军以立太祖长孙为借口造反,可金国的大臣们也不是木头啊,哪能就凭着莫启哲这般胡作非为,吴乞买肯定是死了,他们虽然不愿相信。可事实就是事实,不会以个人意愿而改变的,如果一味避讳。那只会给金国带来亡国之难! 上京的完颜昌曾对莫启哲非常喜爱,可那只是上级对下级地喜爱而已,如果一旦加入了皇权帝位,那就不行了。完颜昌久历宦海,在兵临城下之时,终于发挥出了一个丞相应有地作用,莫启哲不是要立正统吗?好,我们也立正统!以正统对正统。让莫启哲的理由变成空谈! 完颜阿骨打子孙众多,只要他的后嗣都可以称帝,都是正统,而因完颜地母亲改嫁,如硬说长孙转了祖系。理由虽不充分,但也是可以的。那么现在长孙就不是最正统的人了,皇位转到了他地弟弟身上,也就是完颜迪古乃,即完颜亮。 完颜亮比完颜小三岁,更为幼小,就算登基也只能听完颜昌的话,就象完颜得听莫启哲的话一样,这种小皇帝登基,向来对扶立他的大臣有利,完颜昌一狠心,硬是没立太祖的成年儿子,立了这个小孩儿! 莫启哲攻占上京出乎意料地容易,就是因为士兵和百姓都去南城参加登基大典去了,他捡了个便宜,可完颜昌地便宜哪有这么好捡的,莫启哲只顾着攻城,却把时间留给了完颜昌,登基大典结束,完颜亮称帝已成事实! 只听完颜亮奶声奶气地道:“朕奉上天之命,持有大金,无德无能,甚感羞惭,然朕必会励精图治,昌我邦国,振我国威,平定天下,四海臣服,望诸君助之!” 莫启哲听后气得肝疼,听听这小孩说的多好,自己的完颜只会唱儿歌,比他可差多了! 完颜亮举起身中黄绫,道:“梁国公拥立有功,朕心中感激,特对梁国公进行封赏!” 身边一名太监接过圣旨,道:“梁国公接旨!” “哼”莫启哲一声冷笑,我什么时候拥立你啦!封赏,说得好听,是想让我撤兵吧!他叫道:“说吧,老子听着呢!” 太监也不介意,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梁国公忧心国事,不远千里入京护主,实为劳苦功高也,朕心甚慰。特旨加封梁国公为梁王,统领河南河北,永镇我邦!钦此。梁王还不快快领旨谢恩!” “哧,开什么玩笑,以为升我的官就能让我退兵啊!”莫启哲也不谢恩,低下身子对手下道:“叫神箭手准备,放冷箭,瞄准了再射,送这位小皇帝上西天!” 一听都元帅下令,神箭手立即开弓对准了完颜亮,杨再兴也举起了硬弓,瞄准了城头,莫启哲轻声道:“放!” 顷刻之间城下几百支利箭一齐向完颜亮飞去,弓弦刚响,只见城上突然立起无数盾牌,护在完颜亮身前,骠骑军地冷箭无一击中目标,尽数落空! 莫启哲一见暗箭伤人不成,立即改为明攻,举刀一指,骠骑兵一拥而上,对南城发动了进攻! 完颜昌走上前抱起完颜亮,对他道:“皇上,你仔细看一下城下那身穿金甲之人,他就是骠骑军的首领莫启哲,待皇上日后长大,定要报此大仇!” 完颜亮年纪虽幼,却很懂事地点了点头“我早就看清他了,这个仇以后一定要报!” 完颜昌摸了摸小皇帝地手,抱着他下城去了。 骠骑军一发动猛攻,城上守军只一个回合就挡不住了,不少百姓地家属都在北城,他们深怕骠骑兵一急眼害了亲人,都不敢抵抗。转身下城,不参加守城!亲人的性命和一个刚登基的小孩儿相比,还是亲人比较重要些! 骠骑兵顺着云梯登上了城头,撕开了上京守军的一个缺口,随即扩大战果,把南城已落下的千斤闸升起,炮兵这时也开炮了。只砰的一声就把大门轰开,外面地大队人马挥刀进了上京,杀散上京守军,直扑皇宫。 莫启哲心中又急又怒,被完颜昌抢了先。他简直快被气疯了,那个什么小皇帝一定要杀掉,留着就是大祸害!其它地方的金军一定会围绕在这个新帝身边,继续作战,战争会没完没了地进行下去。南宋又要跑去抄他的老家,他现在是顾了前边,顾不了后边啊! “快快把完颜带来。我要让他也立即登基!”莫启哲下完命令后,也提着大刀进入了南城。 骠骑兵也来不及和城里的守军进行巷战了,进城之后,齐向皇宫冲锋。城中百姓都躲进了家中,反正谁打胜了,他们就承认谁是皇帝,太祖的两个小孙子打架,他们犯不着跟着起哄! 莫启哲率兵打到了皇宫。与其说这是一座皇宫,不如说这是个城堡,宫墙高耸,一点不比城墙低,而且守备更加完善! 炮兵随即赶到。几十门大炮一齐开火,把宫门轰碎。露出了里面的千斤闸。莫启哲大怒,这上京怎么每道门都要安这个玩意啊!小炮子是打不碎这铁门地,关键时刻还得用攻城器! 莫启哲一面指挥大炮用火力压制住宫中守军,一面派人架云梯登城。可宫墙上的禁卫军在大炮轰击时全都卧倒,一等骠骑兵登城便跳出来疯狂抵抗,一连打退三次冲锋,加重了骠骑兵地伤亡。 木合它尔带着一队士兵推来了攻城锤,士兵齐声发喊,把羊角铜锤推向了千斤闸,宫外炮兵停止放炮,改用弓箭手向城上射火药箭,压制禁卫军! 千斤闸与宫墙连成一体,坚固无比,攻门士兵把羊角铜锤撞得变了形,也没能打破千斤闸,莫启哲干着急没办法,他大叫道:“再兴,天峰,你们带头登城,全军都上,无论如何要把宫墙拿下!” 骠骑兵全体下马,几万名士兵连成串的登城,禁卫军虽殊死抵抗,可终挡不住这如怒海狂潮般的进攻,宫墙终于失守。禁卫军返身下墙,开始在宫中放起火来。骠骑军绞动轮盘,把千斤闸升了上去,莫启哲这才入宫! 一进皇宫,只见浓烟滚滚,四下里一片火海,难道是金国地末代皇帝举火**了? 莫启哲纵马向金銮宝殿驰去,待得到了大殿,只听得烈火将大殿烧得噼啪做响,刚要命令士兵救火,忽听“轰隆”一声巨响,大殿倒塌了! “糟糕,那个小皇帝不会就这么死了吧!”莫启哲叫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找到那个小皇帝,听到没有!” 士兵们在皇宫里四下搜捕,查找完颜亮!这时,完颜也已被接来了,王妃急道:“都元帅,都元帅,皇宫已焚,叫我儿如何登基啊!”莫启哲大怒,骂道:“去你奶奶的,这火又不是我放的,我能控制得了嘛!烧了再盖不就得了,先让他迁都汴梁!” 王妃见莫启哲发怒,吓得一声不敢吱,只能听从安排。 一名骠骑兵飞马来报:“都元帅,城西有一队金兵突围,杀开血路向西南方向逃了!” “西南方向?那不是蒙古战场吗!”莫启哲心中明白了,新皇帝没死,他是去找金军大队了! 毫不迟疑,莫启哲提兵出宫,向西追击完颜亮。出得城去,一直追了七八十里也没追上,看来完颜昌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称帝之后立即退出上京,不与骠骑兵硬碰,待金夏大队一回转,便可以新帝的名义赶走莫启哲! 莫启哲这回可不敢穷追不舍了,他见追不上,便撤兵回到上京,在完颜父亲曾居住过的太子府里,举行了登基大典,立完颜为金国第三代皇帝,改元天眷,颁诏中外,首先给高丽送去国书,要高丽国王承认完颜地宗主地位。 所有骠骑军占领地区都承认了完颜是唯一的皇帝,而其它未占领地区,山东镇守使拒绝接受完颜的统治,汴梁地萧仲恭随即集结骠骑后备军,发兵山东,在骠骑军的强力压制下,山东镇守使被部下所杀,骠骑兵进驻济南,把领地扩充到了三个省份。燕京的韩企先大规模征兵,把河北骠骑军扩充到二十万,萧仲恭又把新铸造好的二百门火炮给莫启哲送去,另派两省精兵十万支援辽东,汴梁只留了不到五万守军,骠骑军一定要打败金军,否则万事皆休! 金国各地援军也已开始集结,山西和陕西的镇守使反对莫启哲,各集兵马五万支援完颜宗翰,希望他快快打败蒙古,好回师平叛,消灭骠骑军! 此时的金国全境烽火遍地,各地兵马连续调动,对于南宋来讲这可是个绝佳之机,朝中大臣争论不休,有的要提前发兵,趁人病要人命,就着金国内战最紧要的关头,收复所有失地。有地大臣则反对,非要等内战结束后再发兵,他们怕万一南宋提前发兵,金国互斗的两方迫于外敌,如果重新团结起来,那岂不糟糕,还是等两方分出胜负再说,无论谁赢都必会精疲力竭,南宋再开战便会容易取胜。南宋群臣史无前例地意见统一起来,全是主战派,只是发兵时间未定而已。 上京的莫启哲心里也有了打算,与其自己直接去蒙古战场,以疲兵对金军,不如让金军回来,以疲兵对自己。想法一定,莫启哲便下令各地骠骑军全体赶赴上京,准备决战。这段时间,他接连给蒙古的合不勒写信,希望岳父大人能帮帮自己,使劲打完颜宗翰,千万不可提前结束战斗,小婿定会记住岳父大人的好处,攀亲道故一番,可书信都如石沉大海一般,始终没有回音! 这一日,莫启哲处理完上京安民事宜,召开了军事会议,与金国打仗到了最后关头,可南宋非要插一杠子,这可如何是好,骠骑军恐怕没那么快回师汴梁,如果宋兵来到,抄了莫启哲地老家该怎么办? 众将领议论纷纷,谁也说不出个不让南宋发兵的主意。 莫启哲低头沉思,要想让南宋发不了兵,只能弄乱他们地朝局,让大臣们意见统一不起来,可怎么做才行呢?金国有了两个小皇帝,便乱成一团,要是南宋多出两个皇帝,那会怎么样呢?不能肯定这招好使,但总得一试才行! 他抬头问道:“五国城里守军多不多?” 第九十二章坐井观天 众将领猛听都元帅问到五国城,都不解其意,其中女真将军们纷纷道:“五国城又不是军事重镇,守军没多少的。不过那里的军队倒是挺不好对付,听说都是当年随阿骨打征战天下的大功臣,在那里养老的!” 莫启哲笑道:“和阿骨打打天下的人,现在可不都是老人了,有什么好难对付的,只要不是精兵就成!” 杨再兴道:“都元帅是要去抢夺靖康二帝吧?” “聪明,我确有此意,不过不是抢夺,而是解救!”莫启哲点头道:“我这人最重感情,这二人一个是我老丈人,一个是我大舅子,你们说我能不救吗?” 耶律玉哥道:“还有原来大辽的皇帝也在哪里关着呢,大哥不如顺便把他也救出来吧!” 莫启哲眉头一皱,大辽的皇帝管我啥事啊,干嘛要救他!嘴上却道:“行啊,反正也是去一次,把五国城打下来,里面的俘虏都放出来,也算我做了一把大好事!” “都元帅这次要亲自去吗?我看五国城不会难攻,只要派一个万人队去就足够了!”木合它尔道,他向来自恃勇武,瞧不起骠骑军以外的所有军队,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他绝舍不得动脑筋。 莫启哲摇头笑道:“这可跟好打不好打没关系,救人嘿嘿,不如说是卖人情,这种事情当然要我亲自去才成。而且既然守军是阿骨打的旧部,那必定是心狠手辣之辈,军旅老将都是做事绝决,如果强攻,他们见守不住城池,一定会在城破之前,先杀了俘虏皇帝。如果那样的话,咱们去五国城还有什么用处?” 众将军想想也对,可不靠强攻也没别的办法啊,要混入城中吗?可混能混进去多少呢,五国城向来外来人口不多,一旦出现大批外乡人,傻子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何况百战得爵的将 莫启哲又低下头去想计策,现在这种情形和骠骑军当初在临安抓赵构有点相似,韩世忠也不敢强攻,只好靠挖地道进城。这招其实挺好使,只是不巧被自己发现了。要不然赵构还真被他救走了。 正在他们想招的时候,门外有亲兵来报,罕德森都统回来了! 莫启哲连忙迎出太子府,一见面就问道:“老罕,西京攻下来了吗?是否顺利!” 罕德森摇了摇头。莫启哲皱眉头安慰道:“攻不下来也没关系,等我解决了五国城之事,亲自领兵去打。你不要为此难过。” 罕德森忽然笑了。道:“都元帅你人真好,要是换了别的元帅,听我没攻下城池,非臭骂一顿不可,你倒反过来安慰我!” “城池建在那里又没长脚,跑不了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有什么值得好骂地!”莫启哲一摆手“走,进府商量事去!” 罕德森道:“西京不是没攻下来,而是根本就没用得着攻,也不存在什么顺不顺利。所以我才摇头的啊!”“啊,没用攻就占领啦!你小子。跟我开这种玩笑!”莫启哲开心地捶了罕德森一拳。 罕德森道:“太高兴了,就忍不住开起玩笑来,说实话我以前还真挺不爱开玩笑的,现在变了很多!” 莫启哲点头道:“跟在我身边,不爱开玩笑那就怪了,笑一笑十年少,好事一桩!” 众将领跟在莫启哲后面,又回到太子府的银安殿,重开军事会议。 进殿一坐好,莫启哲便道:“老罕,你不用攻城,就占领了西京,你比我还厉害啊,快说说用的是什么办法,我好学学,以后记入莫子兵法,流芳百世一番,让后人也成天开研讨会,讨论我的丰功伟绩!” “都元帅要写书立传啊,了不起!”众将领心道:“你大字都不识得几个,还写兵书哪!” 莫启哲笑道:“找人代笔,找人代笔!” 罕德森搔了搔头,道:“我也没用什么好招啊,还是都元帅在中京使的那招,只不过我小小地改动了一下而已!” “怎么改地?” 罕德森道:“我叫士兵都在头盔上缠上白布,把罕达不失押在最前面,给他嘴里含上个小炮弹,让他说不出话来。然后我们就在底下叫城,说是中京的败兵,逃到西京的,因为吴乞买已死,所以我们才头缠白布的!” “嗯,招术还行,他们信了吧,放了你入城?”莫启哲一听没啥新花样,还是那套常规骗术,便不怎么感兴趣了! 谁知,罕德森道:“他们信了,可却不让我入城,还在城头大骂,说吴乞买死得好,这老小子成天尽逼着人打仗了,现在他死了,西京百姓正好改拥太祖长孙,让我们这支好象是奔丧的军队滚蛋!” “啊,那你不是弄巧成拙了吗?”莫启哲哈哈大笑,骠骑军所到之处,金兵总是不服,现在突然有了个支持正统地,倒让他们不知所措了! 罕德森道:“可不是吗,没办法,我们只好扔掉白布,重新说我们是骠骑军,结果这回他们倒不信了,还是不开城门,让我们滚蛋!” 这次不仅莫启哲大笑出声,其他将领也是笑得前仰后合,那你该怎么办啊? “我只好把罕达不失嘴里的小炮弹取出来,别看他被炮弹棱角刺得满口是血,可嗓门一点没有受损,张口便是大骂,说我们是叛军,害死了皇上,罪该万死,西京百姓转投骠骑军也是罪该万死,还要我们把他放开,他要单挑我军,力战万人,死也要死得象条汉子!” “他奶奶的,他还真是条汉子!”莫启哲大笑道:“你不会真放开他了吧?” “没有,他要死得象条汉子,我非得让他象个娘儿们。把他衣服扒光,系上个红兜兜,说他是吴乞买的三姨娘!” 众将军哈哈大笑,都指着罕德森道:“你完了,竟敢调戏皇妃,确实够得上罪该万死!” 罕德森道:“结果西京的人见我对中京守将这么不客气,这才相信我们是骠骑军。开城放了我们入内!” 莫启哲道:“佩服,原来一个人妖竟抵得过上万大军,看来西京地人都有特殊爱好,下次再去那里,各位将军须得小心为上!” 众将军一齐点头。正该如此,下次一听有人说他是西京人,可得小心,否则大有“**”之苦!杨再兴道:“德森,你”说着向他的屁股瞧去。 罕德森汗如雨下。“我没事,我没事!人家西京人不爱断袖的,大家别误会!” 莫启哲笑道:“就算爱断袖又能如何。个人自由,跟我等无关!对了,老罕,你是女真人,可熟悉五国城?” 罕德森一愣,道:“当然知道,我地祖上就住在那里啊,那是我地老家!” “你是五国城人啊?”莫启哲喜道。这回可好了,有熟人带路,可以事半功倍。 罕德森道:“差不多所有女真人都是从五国城出来的,那里以前叫五国部,也是太祖皇帝的老家。大金就是从五国城开始向南发展的,太祖领披甲人三百。打下了这花花江山!” 莫启哲点了点头:“厉害,佩服,五体投地!我准备去太祖老家,窜个门儿,你随我一起去吧!” 罕德森道:“那里现在只是功勋王侯的休养之地,没啥好看的。不过听说辽国和北宋的皇帝都囚禁在那儿,都元帅是去看他们吧?” “不错,你还真会猜,一屁弹中!我就是去见他们地。”莫启哲道。 “都元帅想必见不到的,五国城的人肯定是知道了上京换主之事,要是支持完颜倒也罢了,要是支持完颜亮,咱们一去,都用不着攻城,只要大军一向那里开拔,他们就会杀掉所有人质,绝不会让我们捡便宜的!” “这才要你同去啊,我也知道这事难办,你就以回家省亲之名,麻痹他们,然后就势入城如何?” “不好使,哪有带大军回去省亲的!” 莫启哲叹了口气:“那该怎么办呢?以前是咱们抓人质,现在改救人质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耶律玉哥忽道:“大哥以前跟我说过,靖康二帝喜欢坐井观天,那是个什么井啊?要是水井地话,那不成水牢了吗,不得把他们泡掉了皮!” 罕德森道:“其实不是水井,而是个象那种四合院天井的大空地,中间挖了个冬天储藏白菜地菜窖,把两个皇帝扔那里面了,让他们两个反醒反醒,为啥亡的国,也让女真后人记得他们的样子,可别学这种只图享乐地亡国之君!” 原来坐井观天是指两人住在地窖子里啊,我还以为是象青蛙一样在井里呱呱叫呢!莫启哲道:“咱们这次也学把韩世忠,从城外挖地道,把这两个昏君给救出来,免得强攻一起,他俩个先脑袋搬家!” 将领们搞清了徽钦二帝的住处模样,一切好办,定计为挖地道,由莫启哲亲自领兵前往,木合它尔统领上京,其他将军随同都元帅去卖人情! 莫启哲安排好上京事宜,随即提兵继续向北,去攻打五国城。五国城就是现在的依兰,位于松花江、牡丹江、倭肯河、巴兰河四水交汇之处,因地处松花江,是金国自西向东地第一城,因此也被称为五国头城,完颜阿骨打就是因为统一了这里,才有了向外发展的实力,从而建立金国的。就在他建国不久,一支南方的军队便由莫启哲率领,开向了这里。 莫启哲命令先头部队假扮难民,内藏武器,想混入五国城,先试试能不能直接攻占这里。骠骑军此次发兵五万,一万人向更北的地方兜抄,免得城中守将带着二帝逃跑,另外四万人以万人队为基本单位,四下合围。准备围攻! 罕德森带着几百人,化装成老百姓,三五成群地来到了五国城城门口,只见大门紧闭,城上守军懒洋洋地倚在城头晒太阳,城上挂着白幡,这说明他们知道了吴乞买已死之事。正在服孝。 罕德森冲上面叫道:“兵大爷,我们是上京的难民,跑到这里避难来了,烦劳大爷把门开开,让我们进去!” 一名守军向下看了一眼。道:“你们从上京来的啊,那里现在怎么样啦?前几天还有人从那里来,这两天音信全无,不知那位新君登没登基呢?明年的年号定为什么啊?” 罕德森心中一喜,这里消息闭塞。守军地消息还是上京之战前的,好极了,先骗骗他们再说!他道:“完颜昌丞相和莫启哲议和啦。立了太祖长孙为帝,年号改成了天眷,上天眷顾之意,小孩子当皇帝嘛,当然得多眷顾点了!” “唉,讲和啦!那你们还逃什么难啊,在家过日子得了呗,老百姓管那多么干啥。谁做皇帝你不都得吃饭拉屎,抱着老婆上炕!”这士兵太平日子过久了,没意识到下面就是敌军。 罕德森道:“你不在乎谁当皇上啊?”会不会又是和西京一样啊,支持骠骑 “不知道,将军说谁能当谁就当呗。跟咱们有啥关系!”士兵们全趴在城头,和城下人聊天。 “那为啥把城门关上啊。让我们进城吧,我二大爷在这儿住,我要去看他!”罕德森心想这也太容易了,赶情这里的士兵根本不关心谁当皇帝,想来不管谁当,他们都这么过日子,久了也就不在乎了。 “不行啊,爷们儿。这里不象其它地方,这里有三个大活宝呢,将军说先别出城进城地,等上面来了诏书再说,这些日子都不会开城,你们到别的地方看看吧,他们可能让你们进去。” “这外面贼冷贼冷地,一泡尿还没等撒到地上,就冻住了,让我们进去暖和暖和,行行好吧!” “你可拉倒吧,不让开就是不让开,你到别处去看看吧,别给我们找麻烦!” 罕德森一见城上守军全是懒骨头,一骗就信,可就是懒得开门,真是服了他们,垂头丧气地,骠骑兵转身离去。 他们离开后的不久,骠骑军大队赶到,四下合围,把五国城团团围住!城上金兵这才慌张起来,在城头东奔西跑,连吵带嚷地要加固城防! 城中守将叫达安突,他正坐在将军府里看士兵花名册呢,心里打算着新帝登基,他要报五国城有多少士兵,多报些空额,他好能多吃些空饷啊,在五国城当统领虽然舒服,可外快太少,只好从饷银里做文章了。 文章刚做到一半,就见外面连滚带爬地跑进了一名士兵,叫道:“统领大事不好啦,莫启哲打过来啦!” 达安突吓得一哆嗦,把花名册往桌上一扔,叫道:“谁谁来啦?” “莫启哲,这是造反地那个!” “他跑这儿来干嘛?”达安突惊问道,五国城也没啥好占领的呀?啊,明白了,城中大官很多,个个家财万贯,莫启哲这是打草谷来了! 达安突急忙道:“快来人啊!”“将军要备战吗?” “备战个屁,快点告诉姨太太,把咱家的金银都收到地窖里去,莫启哲是打劫来啦!”达安突戴上头盔,叫家人收拾家财,他自己则跑向城头。 来到城头,达安突向下一看,我地妈呀,这是多少兵啊,把小小五国城全都围住了!他急中生智,道:“提些水来,往城门上浇,把城门冻住,再找些木头来削尖,冻在城头,这样他们就甭想登城了!” 莫启哲在城下向上观望,见金兵们手忙脚乱地往城墙上浇水,心中不解,问道:“怎么回事,他们干嘛呢,着火了吗?” “好象是在加固城防吧?”杨再兴道。 莫启哲摇了摇头“有没有搞错,都兵临城下了,才想起加固城防。这帮当兵的是脑袋坏掉了吧!” 耶律玉哥在一旁叹气道:“是太平日子过得久了,这五国城从建城起就从没打过仗,城里士兵整天白吃饭,久而久之就这德性了。大哥你还没见过我们以前大辽国的守军呢,比这还不如!” 莫启哲心道:“这不成八旗子弟了吗,越养越废物!今天可真长见识了,竟提前几百年见到了八旗子弟的老祖宗!” 罕德森道:“金国无论发生什么战争。都不会调这些士兵的,不是因为他们不会打仗,而是因为他们地祖上立有大功,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有爵位的,随便拿出一个小兵。没准都有云骑尉的官职!” “原来是些靠祖宗功绩活着地人啊!怪不得这样,来之前我还以为得是多厉害的精兵呢,竟精成这副样子,真让我伤心!”莫启哲哭笑不得,谁说名将之后。就一定得会打仗啦,自己见惯了金国精兵,竟把五国城这种“疗养胜地”地守军。和自己的骠骑兵相提并论了! “当兵的不打仗,养养全这样,咱们地骠骑军要是吃几年白饭,没准也这样!”杨再兴笑道。 莫启哲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去把营盘扎下,休息一晚,看到守军这样,真叫人安心。今天晚上定会睡个好觉!” 骠骑军派出一名斥候,去叫向北兜抄地军队回来,跟五国城的军队打仗,还用得着啥战术啊,莫子兵法一用。估计守将连看都看不懂! 达安突一见骠骑兵不攻城,这才放下心来。对手下士兵吹牛道:“我跟你们说,莫启哲是不敢打咱们的!你们知道太祖长孙是我什么人吗?” “什么人呀?” 达安突得意地道:“那是我家亲戚,要论辈份,小皇帝还得叫我一声表叔呢!不管两个表侄儿谁当皇帝,都得认我这门亲!怕啥,莫启哲敢拿本表叔咋地,借他两胆儿!”他一挥手,道:“回去睡觉,我估计莫启哲是按照惯例来颁旨封赏的,等明天他一进城,我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妈拉个巴子地,带了这许多兵来,吓了我一跳!” 士兵们也道:“登基是该赏赏咱们,咱们多辛苦啊,成天守城!”他们谁也不把内战当回事,勋贵子弟才不在乎是哪个表侄儿当皇帝呢,多给些饷银才是实惠事! 杨再兴在营中问莫启哲:“都元帅,那咱们是强攻啊,还是挖地道?” 莫启哲打了哈嚏:“挖地道吧,就当练兵了,今天晚上就挖,照现在这种情况看,五国城根本就用不着攻打,他们可能还等着大赏天下呢吧!就怕城里有吴乞买留下的余党,一见咱们入城,偷偷把二帝给害了,那咱们不白来了。” 骠骑兵开始挖地道,也不知道二帝被关在哪里,乱挖一气,只要能进城就行!城里守军不把谁称帝当回事,可有人却在意地,莫启哲担心并不多余。吴乞买生前在五国城里留下了亲信,命令他们一旦出现意外,就要先杀了城中地三个皇帝,万不可让他们活着出去。吴乞买的亲信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干掉辽国的天祚帝。 莫启哲以契丹兵发家,他们都以为骠骑军是来救天祚帝的,竟没联想到莫启哲是要解救敌国南宋地两个废物点心,二帝当初不就是被莫启哲抓住地吗,他吃饱了撑的来救被他俘虏过地人! 谁知,骠骑兵还真就是吃饱了撑的,来救的人偏偏就是宋国两皇帝! 骠骑兵也没地图啊,只好乱挖,挖着挖着,竟然见亮了,原来他们挖通了城里的水井,冬天水井上冻,城里士兵都是吃雪水的,当时的地下水可不象现代的冬天也能用,那时井都不深,冬天是冻冰的。 这日清早,罕德森领兵挖到了一处水井,向上一看,只见井上吊着一个大号木桶,摇摇晃晃地,这是哪儿啊?罕德森从井中爬了出来,只见一个金兵伙夫正在劈柴呢,好象是要做饭! 金兵伙夫抬头一看,井中竟爬上人来了,吓得大叫一声:“哎呀妈啊,你干啥哪!是不是昨天晚上喝多了。把水井当成茅坑,结果掉下去啦?” “你才把水井当茅坑呢,谁有这么大屁股啊!”罕德森挥刀向他冲了过来,抓住了伙夫,道:“我们是骠骑军,快快告诉我宋国的两个皇帝关在哪儿,说得对了。饶你不死!” “骠骑军?你们不走大门,走什么水井啊!要想知道两个皇帝在哪儿,问我们将军不就行了,干嘛拿刀吓唬我啊!”伙夫还不满意了,你们这帮混蛋要进城。害得我大清早就得起来做饭,现在还跑来吓唬我,当我不是老爷们儿啊! 罕德森一咧嘴:“我们走大门,你们让我们进来吗?还问你们将军,说得倒轻巧!” 那伙夫向他身后看了一眼。见大批骠骑兵从井中爬了上来,他道:“我们将军不是出城迎接都元帅去了吗?还让我们给你们做好吃的!”说完,他一指旁边堆积如山的白菜。道:“我负责给你们做猪肉炖粉条子,这些菜都是刚从菜窖里拿出来的,你们既然来了,不如就帮我扒菜帮子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罕德森一阵眩晕,攻城攻出这种希奇事儿来,他想不晕可也真不容易啊!把刀往地上一扔,他道:“兄弟。扶我一把!”啊,你咋地啦?”伙夫不解地问道。 “让我晕一会儿!” 城门口。 莫启哲道:“兄弟,扶我一把!” 达安突道:“都元帅,你咋地啦?” “我头疼,可能要晕倒!”莫启哲在马背上摇摇欲坠。达安突急忙伸出手扶住了他。 原来,莫启哲一觉睡醒。就有人来报,说五国城城门大开,守将达安突亲自出城来迎,问问莫启哲带来了啥赏赐。莫启哲听着好笑,对方竟把开战当成了颁赏,看来他也不把内战当回事啊,金军中竟有这种人! 莫启哲走出大帐,一见达安突便拱手道:“这位老兄,你怎么出城了,不守城啦?” “我为什么要守城?”达安突茫然地问道,忽然他脸色苍白,道:“你不会是来打草谷地吧,这可是咱们自己地盘儿,怎么打草谷打到自己人身上来了?” 莫启哲心说:“好么,我还没跟他说是自己人呢,他倒先跟我说上了!”他道:“我不是来打草谷的!但我们骠骑军可是支持太祖长孙地,你不会不知道吧?”莫启哲怕达安突也是学他,先说一顿自己人,然后把他骗进城去,抓了人质!” “我知道啊,他是我表侄儿,我是他表叔!”达安突笑道,怎么样,你以为你是都元帅就了不起啊,我可是皇叔,国戚也! “你不支持完颜亮吗?” “他也是我表侄儿!我这当长辈的一颗心得放平,谁也不能亏着,他们谁当皇帝我都替他高兴!”达安突一脸长辈之色! 莫启哲一脸的尴尬,打仗打出表叔来,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他道:“请问这位皇皇叔,你怎么称呼啊?” “我姓夹谷,名达安突,是五国城的猛安谋克统领。”达安突心想我一说姓夹谷,吓你一跳吧,我可是女真大族之人,你小子姓莫,一听就是个假女真! 莫启哲连姓完颜的都不放在心上,姓夹谷连听都没听说过,除非达安突未卜先知,告诉莫启哲,以后夹谷会变成爱新觉罗,那说不定能让这位目中无人的都元帅,小小地震惊一下! “老兄也是猛安谋克啊?那跟我一个样,请问你立过什么军功啊?”莫启哲一听这小小统领竟是猛安谋克,忍不住惊奇,想问个究竟。 达安突一撇嘴,道:“我用得着立什么功劳,功劳都被我爷爷和阿爸立完了,轮到我没功可立啦!唉,英雄无用武之地啊!”“是啊,真是可惜啊!”莫启哲本来以为自己就够能扯淡的,今日一见专以扯淡为生地人物,方知自己的扯功太差了! “新皇上让你给我带啥来了?”达安突问道。 “没带啥来“啊!”达安突忽地脸色变绿,道:“你不是来颁旨撤我官职的吧!” 莫启哲笑道:“当然不是,我是来” “不是就好!”达安突才不管别人的事呢,他手一挥,很大方地对骠骑军将领道:“兄弟们还没吃饭呢吧?走,都到城里喝酒去!”他跨上战马。头前带路,骠骑将领们面面相觑,要是人人都如达安突一般,那这内战可不早结束啦! 莫启哲耸了耸肩,也翻身上马,和达安突并骑入城。 路上莫启哲试探着问道:“城里关着北宋的两个皇帝吧,你有没有虐待他们!” “哼。上个月我还抽了他们一顿鞭子。那个老昏德侯竟敢派一个叫曹勋地人南逃,在一件背心上写了什么你快来救援父母,还嚎啕大哭,被我抓住了,赏了他们一顿鞭子。让他们再敢逃跑!”达安突一提这事就生气,如果逃了犯人,朝廷不得修理他啊! 莫启哲心下凄凉,可也无话可说,想了半天才道:“叫曹勋啊。天峰,是你家亲戚。” 曹天峰摇头道:“我可没这种亲戚。” 莫启哲不知曹勋是谁,但敢冒死逃回南宋。说明他还算是忠臣,他低声道:“你要是有这种气节高尚地亲戚,实为曹门之荣。” 达安突道:“什么气节不气节的,这帮家伙死硬得很,宁可和两皇帝一起当囚徒,也不学学早先那批人,早点效忠我大金,不早就回国了!” “你说秦桧那批人吧?” “不知道。谁叫秦桧啊?”那么多宋臣,达安突不可能每个都认识。 莫启哲心道:“五国城怪事真多,名将之后不会打仗,功勋子弟不在乎谁当皇上,看犯人的竟不知犯人是谁!真长见识!老子都要晕倒了!”他道:“不要去吃饭了。咱们去看看两位皇帝吧!” 达安突很聪明地道:“啊,原来都元帅此次是来看犯人的啊!也成。先办正事,再论交情!”他打马走向城中一处高大地建筑物,骠骑将领在后跟随。 这是一座好象大烟囱的建筑物,四四方方高耸地上,就象是一口方井从地下抬到了地面上。顺着梯子,莫启哲和达安突爬上了围墙,达安突向下面几处房屋一指“就在那里面呢,这叫坐井观天!” “哦,我还以为是象水井那种东西呢,原来是地上井啊!”达安突笑道:“要是在地下挖井,冬天不活啦,一宿不就冻死了,非成冰人不可!现在晚上还得给他们生火炕呢,这两人身体太弱,要想让他们多活些时候,只能这样了,可麻烦死了!” 莫启哲又哦了一声,他抓赵构的时候也是怕这位人质死掉,金国想来也是如此。他道:“就这里两个人吗?还有多少俘虏,此次我要尽数带走!” 达安突道:“带走他们?这里有三千多人呢,你都带走啊?都元帅,你要这些人没有用地,派不回南朝去,他们都对两皇帝特别忠心,根本就是臭马桶” “我要的就是对二帝忠心的人!你少废话吧,给我把他们弄上来!”莫启哲不愿和这人多说什么,一瞪眼睛,下了命令。 达安突一咧嘴,嘿,还摆上都元帅架子了,你也是个臭马桶,臭不可当! 正要叫人下去,忽见井下屋中跑出一人,大声哭叫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叫太医叫太医!”这人衣衫褴褛,胡子邋遢,正是钦宗赵桓。 莫启哲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叫太医干嘛?可别出什么意外,他大叫道:“放梯子,本帅要亲自下去!”手下亲兵急忙放下软梯,莫启哲顺着梯子爬了下去,叫道:“皇上,怎么啦?我就是太医!” 赵桓拉着他的手“快去救太上皇!” 莫启哲快步走进屋子,这是个象地窖子的房子,里面有一个大土炕,从外面光亮之处猛一进到这里,莫启哲有点不适应,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土炕上躺着一人,却是赵佶!只见他横躺在炕上。梁上结着一根用剪碎衣服结成地绳套,看来他是想上吊自尽! 莫启哲一头冷汗,上前揉前胸捶后背,身后随军大夫也下来了,帮着莫启哲抢救赵佶。好一会,赵佶才悠悠醒转,看见了赵桓。父子二人忍不住抱头痛哭。 莫启哲也是心下不忍,看着赵佶这般模样,谁能想到他曾是一个风流儒雅、风花雪月的皇帝?达安突也跑进来了,他怒道:“这都第几回啦?怎么总给我找麻烦!” 赵佶和赵桓一见他,都吓了一跳。硬生生把哭声咽回了肚子,他们猛一见这满屋子的将军,都害怕得要命,以为莫启哲是来杀他们地! 莫启哲脸上堆起笑容,给二帝跪下了。道:“两位皇上,臣莫启哲救驾来迟,累得两位受苦了!” 赵佶和赵桓对视一眼。谁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都不敢吱声。达安突倒吱声了,道:“都元帅,你怎么啦,为啥跟他们叫起皇上了?” 莫启哲不理他,对着赵佶道:“皇上不必如此轻生,臣这就将你们救出去,重享福贵!” 达安突登时急了。“喂喂,我说都元帅大人,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莫启哲一指他道:“是不是你小子经常虐待两位皇上啊?真是罪大恶极,该当凌迟处死!”他转头对赵佶道:“皇上,我这就把他给砍了。你看如何?” 赵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头还有些晕沉沉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赵桓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他他没虐待我们!”是不是做戏呀,又想来羞辱我们! 莫启哲突然换上了一副悲容,他变脸之快盖过孙悟空,哭道:“臣曾犯下了滔天大罪,害得岳父大人受苦,不知岳父可否原谅?” 赵佶茫然地点了点头,不知莫启哲什么时候变成他女婿了。 莫启哲这才道:“多谢岳父大人海涵!”随即站起身来,对达安突道:“我岳父大人不与你这小人一般计较,可本帅却不能容家人受辱。来人啊,把他给我砍了!” 曹天峰立即抓住了达安突,把他往地上一按,杨再兴“嗖”地一声抽出了腰刀,对着达安突就要砍下。达安突惊得脸色发绿,叫道:“都元帅,这是怎么话说地,你为啥要杀我啊!”“你不是打过我岳父吗?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达安突道:“我我打他们又能怎样?不不,我不该打他们,求求你都元帅,看在我是皇上表叔地份上,饶了我吧!”他一见莫启哲翻脸,便知大事不好,不敢硬挺,马上求饶。 莫启哲对赵佶道:“岳父看到了,他可是金国皇帝的表叔,不过他对你们不好,我一样砍了,我对二位忠心吧!”手一挥,命令杨再兴动手。杨再兴手起刀落,砍下了达安突地人头。 鲜血狂喷中,二帝被吓得闭上了眼睛,莫启哲说杀人就杀人,一点不含糊,可真够霸道的,他们受达安突管制太久,现在见他被砍头,心中欢喜可又加入了更多的害怕,莫启哲不会连他们一块杀吧? 莫启哲上前扶起两人,道:“都怪这个叫达安突地家伙,一切祸事全是他惹出来的,跟别人一点关系没有!现在我为岳父大人报了仇,咱们这就回家吧!” 赵佶和赵桓哆哆嗦嗦地站起身,被骠骑将领扶着走出了土窖,这井中不止一间屋子,还有其他宋臣,是平常照顾二帝的,他们见井中喧哗,都出来想要保护二帝。莫启哲笑嘻嘻地道:“这些都是忠臣啊,和我一个样儿!很好,一并带走,大家先去上京热闹热闹,然后我便送你们回汴梁,再去临安找赵构老兄!” 莫启哲来到井墙边,叫道:“这软梯太难爬,放把龙椅下来,接我岳父大人上去!”骠骑兵找不到龙椅,只好找了个大筐,算是龙筐,把赵佶和赵桓接了上去。 莫启哲则还爬软梯,上去之后,他问道:“岳父,这五国城里共有多少大臣和你一起这个这个” 杨再兴提醒道:“北狩!” “对,就叫北狩,和你们一块到这里来打猎地?”被抓不叫被抓,非得叫北狩,还真会掩盖。 赵佶摇了摇头,具体人数他也不知,坐井观天,与世隔绝,他上哪儿知道有多少人去! 莫启哲笑道:“行啊,这城中凡是随岳父北狩的人,小婿一并救出,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他命令手下把所有宋臣一起找出,随即又下令全城大索,把城中富户大官全都抓了起来,要一起带走,这些人位高爵显,军中必有许多子侄,关键时刻也可当做人质,搞乱完颜宗翰地军队。 就在全城乱糟糟一片之时,罕德森跑来了,抓着几个百姓服饰的人,对莫启哲道:“都元帅,这几个人跑到另一口井中,把辽国的天祚帝给害了!” 莫启哲心道:“这些人一定是吴乞买地余党,他们以为骠骑军是来救辽帝的!嘿嘿,难道我以契丹兵起家,就一定要救辽国皇帝啦,我又不认识他!”他一挥手,道:“都砍了,给天祚帝报仇!” 耶律玉哥等契丹人抽刀上前,把这些吴乞买地忠实亲信统统砍死。莫启哲又下令分兵二万去把五国部的其它几城攻下,他自己则带着北宋二帝回转上京。 这次救出的宋国俘虏足足有三千之众,其中大臣尽为支持二帝之人,完颜昌无法使他们投降变节,只好继续关押,至于象秦桧那种人,都已被放还南朝。赵构迟迟不来相救,不但赵佶和赵桓对他不满,这些大臣更是深恨赵构无情,他们一旦回国,南宋朝局必乱,内斗不休,二帝对金国怕到了骨头里,只图偏安一处,北上之事会一拖再拖,莫启哲有了时间,等他腾出手来,南宋地爷仨,恐怕又得做他的俘虏了! 到了上京,莫启哲大献殷勤,给二帝和群臣安排了最好的住所,还让完颜来见赵佶,说了些两国结为兄弟之邦的话,把二帝感动得泪流满面,都道莫启哲为天下第一大忠臣,别人只忠与一国,莫启哲竟能做到两国一齐忠,实为神人也! 这日,莫启哲和二帝坐在一起闲谈,他有意地道:“我和香宁公主之事,岳父大人同意吧?” 赵佶心想:“你一口一个岳父的叫着,我就算不答应又能怎样?”他道:“朕深为小女欢喜,诸多公主中,以这个小女儿嫁得最好!”“那你们想不想去汴梁呢,去见见她?” 赵佶和赵桓听后大喜,他们太想回到皇宫了,可莫启哲不提,他们也不敢问。赵佶道:“爱婿你为人太好了,能把朕救出苦海,朕就感激得很,现在又要把我父子送回汴梁,实在让我们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可现在汴梁”他的意思是说汴梁现在是你的领地了,你总不可能还给我吧?莫启哲一拍胸膛“我的就是岳父地,不用客气,你去汴梁住吧,我搬出来!”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爱婿只要把我送到小儿赵构的临安就行了!”赵佶可不敢要他的汴梁,只要能重过自由的日子就行,可不想再找麻烦。 “这样啊,那也行。只是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桓问道:“什么话啊?” 莫启哲非常关心地说道:“你们一回到临安,说不定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唉,我说这话好象有点挑拨地味道了。” “但说无妨,爱婿也是为了朕好!” 第九十三章金军回师 莫启哲用双手抚脸,使劲儿搓了搓,下了好大的决心,放下手张了张嘴,这才说道:“这个还是别说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说比较好,等岳父大人和桓老兄回到临安,自然就知道了,由我这个外人的嘴里说出来,终究是不大好!”“不要如此,你怎么能是外人呢,你是朕的爱婿,又历尽千辛万苦,从五国城把我父子救出来,这等忠心,天日可签,朕现在已经把你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了,所以爱婿有什么话一定要对朕说,让我们也安心啊!”赵佶的胃口被大大吊了起来,他隐隐地感觉出这话好象和赵构有关,为了能让莫启哲说实话,他赶紧把莫启哲的地位“提拔”到和赵构一个档次上,两个儿子互相说坏话,这种事情他见多了,心脏完全适应得了! 莫启哲一脸的感激之情:“岳父大人这般相信小婿,真让我感动得想哭啊!既然如此,我要是再不说,以至二位亲人回到临安后,遭了奸人毒手,那不是犯了大罪吗,也对不起香宁公主啊!”“遭奸人毒手?这么严重,到底是谁想害朕啊?”赵佶和赵桓互相对视一眼,莫启哲好象有点危言耸听,宋国中哪有人敢害皇帝的? 莫启哲大大地叹了一口气,道:“两位可知秦桧这个人?”他咽了口唾沫,以为二帝不知道这种小人物,正想好好解说一番,谁知二帝却一齐点头,表示他们都知道这个人。 莫启哲奇道:“你们知道这个家伙?”这可真是奇了,无论是金人还是宋人都没把秦桧当回事,连这个人是谁都不清楚,怎么北宋的两个皇帝倒知道了,还真是无所不知啊! 赵桓道:“他不是朕那年的科举状元吗。还是朕亲点的呢!” 原来,秦桧不仅是赵佶当政的最后一位状元,也是赵桓登基后的第一位,赵佶为人最重文采,凡是科举考试,他都要参与,秦桧考试的那年试题。还是他亲自出的呢,而由赵桓亲自殿试,点中地秦桧。所以别看秦桧在宋臣眼里啥也不是,可偏偏两个皇帝就都知道他。 莫启哲一皱眉头,既然都知道。那要说的话可得好好考虑了,别刚一张嘴就露馅儿。他道:“这家伙被放回国去了,二位可否知道?” 赵佶和赵桓又一起点头,他们坐井观天,与世隔绝。但在宋臣们的小圈子里,还是可以知道一点外事的。象金国放一批宋臣回国之事,事先是把全体宋臣统统“考查”一遍的。通过考验的人才能放回南宋去,而不服金国的宋臣还是要和二帝一起当囚徒地。这事在宋臣中传遍了,成天议论,二帝耳朵里都快听出茧子了。 莫启哲“嘿嘿”冷笑了几声,道:“能被完颜昌放回国去的人,二位认为那些人的人品如何?” 赵佶和赵桓不敢说话,他们心里明白那些人一定是投降叛国了,但嘴上可不能说这些。如果和金国合作,就算是人品恶劣,那不是在骂金国吗,眼前这人虽然是个“爱婿”但同时也是金国的都元帅。万一翻脸,把他们再送回五国城去。那多犯不上啊! 莫启哲却是毫不在乎,道:“人品奇差,连二位皇上都能背叛,那人品能好到哪儿去!这种人太多了,所以我说二位此次北狩,完全是这种人害的,我说地对吧?” 赵佶流泪道:“不错,正是群臣累我,朕治国这许多年,从无半点过失,要不是庸臣误国,朕哪能如此!”凡亡国之君都不肯承认亡国是他自己之错,都会说些群臣误国的话,他也不想想这些大臣是谁选拔的,还不是他自己! 莫启哲干笑了几声,道:“往事不可追,多说无宜,咱们还是谈谈现在吧!秦桧回到临安之后,他怕背叛两位之事被构老兄知道,所以正在密谋着害死你们!” 赵桓闻言大吃一惊:“朕亲点的状元竟然要害死我们,此话可真?” 莫启哲道:“我这么说,你们可能不信,可要是把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到一块,想想就能明白了!他为啥能回国?是因为答应了完颜昌要回临安去做内应。他回国之后要干啥?当然就是要弄乱宋国朝局。他要想在构老兄跟前得到信任,该怎么办?当然就要装出一副忠臣地模样。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在金国的两位皇上和大臣都知道他背叛地事,他要想没人揭穿他的阴谋诡计,他该怎么办?”他最后这句没有自问自答,而是看着二帝,听他们的回答,可他这种问法,叫人只能有一种回答! 二帝异口同声地道:“当然是要把所有知道这事的人一齐害死!” “招哇,就是这么回事!”莫启哲一拍大腿,英雄所见略同也,咱们三个英雄凑到一块,想整死秦桧一个假诸葛亮还不容易么! 赵佶写字画画水平挺高,可识人之术却差劲的很,要不然也不能用了一大堆的奸臣。他信了莫启哲的话,道:“正是如此,怪不得我儿一直不来救朕,想来一定是这人从中作梗,不让他来救!” “正是这么回事啊,岳父大人一猜就中!他以前想尽办法让构老兄不发兵北上,可是后来得知了我是你的女婿,就算是他不来救,我也会来救地啊,所有他又想出了一条毒计!”莫启哲向来说话只说一半,引得别人往下问,顺着他的思路向下走。 果听赵佶和赵桓一齐问道:“什么毒计?” 莫启哲道:“秦桧怂恿构老兄,还有和他一起回临安的奸臣,想要趁我和金国打内战的机会,把汴梁收回去,美其名曰收复失地!” 赵佶一皱眉头,这是好事啊,怎么能说是毒计呢? “这下子两位皇上也被这家伙给蒙蔽了吧,你们上当啦!”莫启哲故作神秘地道:“我一开始也被他骗了。后来还是因为临安的一些难民跑到汴梁后,才把准确消息带来,汴梁又给我飞鸽传书,才让我恍然大悟,识破了他地毒计。” 这也不是什么毒计啊,赵佶和赵桓只好呆呆地听着莫启哲解说。 “秦桧只想收回河南,他连山东和山西这些地方都不想收回。更不想打到五国城,就象我这样来救你们。他只想让宋军激化两国之间的矛盾,金国战争不止,无力外顾,为了防止二位被宋国地军队救走。金国一见宋军来打,会首先杀了你们,反正南宋也已经不称臣了,金国还要人质干什么,不就没用了吗。对不对?” 二帝犹豫着点了点头,莫启哲所说也不尽然,只是开战后将要发生的一种情况而已。不能代表全部。 莫启哲道:“你们一死,秦桧背叛地事不就没人揭发了吗,他的宰相之位就坐牢了。他现在已经做到宰相了,你们知道吗?” 二帝摇了摇头,秦桧升官也升得太快了,看来里面一定有蹊跷,说不定真是由金国在支持他呢。 莫启哲又道:“我接到汴梁的书信后,仔细地分析了一下事态的发展。终于得出了结论,秦桧是根本就不想让你们活着啊!所以我便提兵北上,和金国开打,一定要救你们出来!我从汴梁千里迢迢的打到这里,全都是为了解救二位。我容易嘛我!不过,为了岳父大人。我做什么都不后悔,全是我一片赤子之心,精忠报国!” 赵佶心道:“你和金国打内战,恐怕不是为了救我们吧!你的目地明确,正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根本就是在扩充领地!” “当然啦,我也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私心的,这个就不好意思说了,想必两位都能理解,不过我确确实实有接岳父和桓兄去汴梁,同香宁公主团聚地想法,好让她能欢喜,这点上天作证,如果我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莫启哲诅咒发誓稀松平常,一天发个百八十的半点不成问题。 赵佶点了点头,你这么说还差不多,想要讨好美女,救她老爸也是理所当然的! 莫启哲道:“当初我起兵造金国的反,其实和两位还有临安的构老兄大有关系。你们不知,当初金国地完颜宗望抓住了我构兄,我心想哪能让我大舅子受苦呢,我已经做过错事了,累得桓兄去受苦,绝不能再让构兄也去五国城了。所以我就和完颜宗望翻脸了,把他给处决掉,然后这才放构兄逃到临安。可正因为这个,金国要把我给杀了,为了自保,我只好起兵打金国,顺便立个懂事的,喜欢和平的人做皇帝!” 赵桓道:“都元帅为了自保而起兵,乃迫不得已,无需自责!”他心说:“你要是不造金国的反,恐怕我们还得被关在井里呢!” 莫启哲摇头道:“我现在特别后悔,我要是早知道构兄会趁我打仗的时候去端我地老家,你说我当初何必要救他呢,结果引火上身!我一心想让大宋的皇位传下去,却惹出了这许多麻烦。我现在又救了你们二位,不知你们以后会不会也忘恩负义,反过来打我呢!” “不会,不会,朕回国之后,一定让两国罢兵,永结兄弟之好,决不再见狼烟!”赵佶和赵桓急忙也表起了态,深怕莫启哲后悔,再不放他们,那可糟了。 莫启哲叹气道:“就算打我,我也没办法,谁让我最重感情呢。香宁公主也常说我,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重感情,总是心太软,所以老吃亏上当。唉,这年头,当老实人不易呀!” 赵桓听完之后,心道:“要说你这人重情厚义,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但要说你这人心软,那可就大有说头了,我看你这人一点都不心软,杀起人来眼皮都不眨一眨,要是这也算心软,那心硬的人得啥样?” 赵佶年老体弱,被金国折磨得早就心力憔悴了,在绝望中侥幸活下来地人,只要能救自己性命的就全当成是好人。他对莫启哲非常感激,真可谓是说啥信啥,他道:“爱婿,我听人说,你已经被金国封王了,可你救了我们,恐怕会引起金人不满。那岂不是断了前程?这样吧,朕也封你为王如何?” 莫启哲大喜过望,老皇帝上勾了,要封我为王,那可得有领地啊。这下子可美了,不用打仗,就能扩充地盘儿,天下最美妙的事不过如此!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给赵佶双膝跪倒。双目含泪,不是感激得流泪,而是乐得淌泪。他紧紧抱住赵佶的大腿,哽咽着说道:“岳父大人真是对小婿太好了,小婿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啊!你老人家深怕我得罪了金国,以后无处容身,竟要封个领地给我,我我该说什么才好啊!总之,我要是不把岳父大人平安送回临安,我就不是个人!” 赵佶抚着莫启哲的头顶。心下也是感动,没想到只封一个王位,就能让这位都元帅感激成这个样子,看来自己还是有威望的啊!他道:“朕就封你为并肩王,和朕同享富贵!“啊。并肩王是啥王啊,封地在哪里?”莫启哲一愣。他在乎地是封地在哪里,什么王位倒不放在心上。 赵佶道:“并肩王没有封地,是国中最高的王位,要和朕同住在京城地!” “没封地啊!”莫启哲擦了擦眼泪,道:“可我手下还有军队呢,总不好意思让他们也去临安吧,这些人特别能吃,还都是光棍,一个个想女人都想疯了,成天嚷着要娶媳妇儿,我看不如岳父大人封块地给我吧,让他们也都能成家立业,生下孩儿,继续为岳父效忠!” 赵桓心道:“你可真是立个杆子就能往上爬啊,并肩王的爵位不要,只要封地!”他道:“那不如就封妹夫为广东王吧,那里气候温暖,又有通商口岸,讨生活是很容易的,相信妹夫的手下很快就能发家致富,娶上夫人的!” “广东啊,那也太远了,和我地领地也不连成片啊!”莫启哲心道:“我是有杆就爬,你可倒好,一甩杆把我甩到最南边去了!他奶奶的,你是不是不想回临安啦,跟老子我玩这种把戏!” 赵佶却很体贴爱婿,道:“你嫌那里太远,但近处也没有可以封王地土地啊,别处都是直辖的!” “要不把江苏给我吧,我挺喜欢那地方的,住得和岳父大人近些,如果香宁公主想念你,也能时常回家看看!” 二帝脸色一齐变得难看,江苏哪能封给你,你也太贪了吧!赵桓道:“其实并肩王地俸禄不少,不需要领地的。” 莫启哲脸色一沉,站起身来,道:“那就算了吧,反正我是北方人,也不愿去南方,什么王不王的,你俩就留着给秦桧吧,我可当不起!”他小小地翻了一下脸。 赵佶瞪了一眼赵桓,你多什么嘴啊!他道:“要是想有一块休养生息的地方也行,依朕看四川较好,天府之国,地方还大,然而那里也不和爱婿的领土接壤,只是爱婿如果再不要地话,那朕也没办法了!” 四川?那里大是大,可位置却是在天下五国之中,与吐蕃,西夏,大理,南宋还有现在金国的陕西全部接壤,属于敏感地区,骠骑军要想得到那里,首先得把陕西打下来,哪有这实力啊,辽东还没完事呢!莫启哲看了赵佶一眼,你也挺狡猾啊,不说不给,却等着我说不要!我偏说要! 莫启哲道:“行,四川就封给小婿吧,只不过我一时半会不能去上任,还得请岳父大人替我保管一下!” 赵佶笑道:“这个好说,只要爱婿满意就成!”他看了一眼赵桓,怎么样,就算领地给他了,他也照样拿不走,一文钱没花,就让他成了宋国的藩王,以后就要君臣相称了! “那我以后就是蜀王了,对吧?”莫启哲问道。 赵佶点头称是,叫人拿过纸笔,写了一道圣旨,书面加封莫启哲为蜀王。莫启哲叫来温熙,让她把这道没啥实惠地圣旨,郑重地收好,现在看不见好处的东西。没准以后就会升值成无价之宝,当然要收好! 得了好处,莫启哲心情大快,他道:“秦桧那个杂碎儿虽然坏,可我看构兄也实在耳根子软,竟不把岳父大人和桓兄放在心上,难道他不明白现在跟我开战。实际上就等于把你们往断头台上推吗?真是让人失望,我看还是桓兄做皇上好,我一定要支持桓兄重新登基!” 莫启哲大大地表了一番忠心,这才摇摇晃晃地出去了,留下了二帝。 赵桓小声道:“父皇。照理说皇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九弟坐,可他却因为咱们北行,从而登基,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保住皇位,故意不来救我们啊?” 赵佶想了想。也道:“朕看好象有这种可能,只是刚才莫启哲说得不清不楚,听来是那个秦桧的过错。可朕怎么总觉着他是在说构儿啊?” “我也有这种感觉,要不然咱们把大臣叫来,商量商量吧,去临安之前总得把这件事搞清,要不然”赵桓心里说,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佶点头答应,于是北宋的大臣们被全都招了来,和二帝商议对策。 跟随二帝来到金国。又坚决不肯投降完颜昌的北宋大臣,自然都是死硬派,属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是不死。那我也陪着你们一块不死的人!这些人对二帝都是忠心到极点地大臣,每件事先考虑地都是二帝的利益。 赵桓先把刚才莫启哲跟他们说的话。向大臣复述了一遍。举凡是复述事情,总要加入一些自己的想法,这也就是世上大多数事情,为什么越传越离奇的重要原因。赵桓是并未退位地皇帝,也就是宋国地合法统治者,他也想回国后能重登帝位,所以在复述地时候,自然而然地加入了赵构有可能不想让他们回国的想法,听得大臣们一齐点头,认为言之有理,不是“可能不让”二帝回国,而是“一定不让”赵构简直就是个篡位者,是宋国的大罪人。 赵佶道:“构儿怕桓儿一回国,他就得退位,所以不来相救,可他这种做法,不等于把朕也给出卖了吗?难道老父的性命,在他眼里还不值一顶皇 一名叫苗傅地大臣忙道:“值,绝对值!”想了想,皇上的命是无价的,就算皇冠也无法与之相比,他赶紧又补充道:“不值,差远了!” 赵佶道:“放肆,朕的命连一顶帽子的钱都不值!你你,竟然连你也瞧不起朕了!”老皇帝说完便要流下几滴眼泪,为他失去地尊严悲哀一下。 苗傅急忙道:“不是不是,臣不是那个意思!呃我是说皇冠及不上皇上的命值钱!天底下什么东西也及不上皇上的命啊!”赵佶年老体衰,也没什么精力发脾气了,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因为一句话,而难为对自己忠心耿耿地臣子。可赵桓听在耳中却不是滋味了,是啊,难道亲哥哥的命还及不上一顶皇冠吗?为了接替自己的位子,赵构把事情都做绝了。 他道:“父皇,你累了吧,不要因为小事生气,进去先休息一下吧!” 赵佶点了点头,道:“朕老了,有些事也没精力管了,只要能回国颐养天年就行。至于桓儿你自己倒是要好好做个打算,你和构儿的事你看着办吧,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实在不行,回国后你就退位,把皇位正式传给构儿吧!”说完,他由几个臣子扶着,进内堂休息去了。 赵佶一走,苗傅便道:“太上皇封了莫启哲做蜀王,封地虽然不错,可莫启哲却拿不到,他心里能愿意么?” 赵桓道:“他现在好歹也算是大宋的臣子了,不过朕看他这人好象挺难缠的,怕现在许他的好处太多,以后他如果要起个没完,那不坏事了?”另一名叫刘正彦的大臣道:“只要他能把咱们送到临安就行了,以后地事好办,至于刚才太上皇说的要皇上退位之事,臣看不妥,九殿下暂代帝位,待皇上回国之后,自然要把皇位让出来的,哪有反过来让皇上退位的道理。与理不合!” 赵桓道:“可现在国中都是他的手下啊,如果硬是逼着朕退位又怎么办?我们并无实力与之相争地!” “非也,皇上此言差矣!”苗傅立即接口道:“臣在国中尚有不少故友门生,臣虽然随皇上北行,可朝中实力未损,只要回到临安,臣与其他同僚商议一下。如果九殿下确有篡位之意,咱们就发动兵变,强迫他还位与陛下!各位意下如何?”苗傅向其他臣子问道。 刘正彦第一个同意:“咱们人数虽然不及现在地朝中大臣,可我们都曾是掌握实权地人啊,被我们提拔起来的门生不计其数。我们北行,现在想必他们也都在南边掌了权,回国之后,只要我等振臂一呼,相信迫使九殿下退位之事不难办到!” 其他大臣也点头称是。只是一些老成的大臣提出,如果现在的大臣不再把自己这帮人当回事,反而支持赵构。那可怎么办?必竟让他们升官的人是赵构,而不是赵桓,这种情况绝对有可能发生,该如何化解呢? 刘正彦想了想道:“如果真要这样,我们独木难支,需当有外援才行!不如” 众人一齐看向了他,刘正彦低声道:“不如向莫启哲借兵,你们认为怎么样?” “啊?向他借兵!这可是尾大不掉啊。万一他派兵到了我国,事成之后,死赖着不走,那岂不糟糕!” “这事好办!”苗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出主意道:“不是答应给他四川这块封地了吗,到时他必会带兵去上任。那时只要我们求他带着军队,先向东南方向打个转,在边境叫嚷几声,大兵压境之下,朝中必会惊恐,咱们在那时发动政变,没个不成功的!” 赵桓道:“那咱们得先回临安才行啊,不知莫启哲何时能放咱们,而且要想政变成功,也要等莫启哲在内战中获胜才行,要不然他哪有兵力在边境上示威?” 群臣也都说现在最关键地一切,几乎全系在莫启哲一人身上了,他成功自己这帮人则成功,他失败赵桓也就不能重新登位,大臣们自然也跟着玩完! 议论纷纷中,大家都在希望莫启哲能打胜仗,好帮助他们真正地重享福贵。 轻轻挑开殿中的落地垂花帘,温熙从里面走了出来,在大殿的柱子后面左转右转,悄不言声地走了出去,里面正谈得热火朝天的北宋大臣们,竟谁也没发现她这个小奸细! 温熙走出大殿,立即快跑了起来,跑出大门,见莫启哲正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向里面观望,她笑道:“相公,你等得急不急?” “我憋了一泡尿,就因为要等你出来,我都不敢离开,现在都快憋断气了,你要是再晚出来一会,我就要气绝而亡了!” “那我先陪你去茅厕,好不好?”温熙体贴地道。 “不好,我现在疼得厉害,走不动道了!” “那我去给你拿个夜壶来吧!”温熙就要跑开,真的要去拿尿壶! 莫启哲急忙阻止“跟你开玩笑啦,用不着这么听话!快点说说里面那些家伙,都在商量些什么呢?” 温熙笑嘻嘻地把里面大臣地话学了一遍,莫启哲大喜若狂,如果真是这样,这帮人一回到临安,那不仅意味着南宋的麻烦解决了,而且以后还会得到更多的好处,美哉快哉也! 莫启哲费心地处理决战前的事情,而蒙古战场的完颜宗翰也正在绞尽脑汁地处理合不勒地事情呢。 当时的蒙古虽然号称王国,但事实上并未真正地形成一个国家,在第一位汗王海都去世后,他的三个儿子把王国分而据之了,王权削弱,刚刚强盛起来地草原王国又陷入了分裂。直到合不勒时代,才又重新强大起来,蒙古周围的国家再也不能忽视他们了,无论是西夏还是金国,都对蒙古的存在产生了恐惧。 蒙古兵来如骤雨,去若狂风,以前还好,就是这些部落的人对于领土的观念不强,马肥草长的季节便来抢掠一番,抢完拍马就走。明年再来。虽然给金夏两国造成了损失,可那终究是表面上的,伤不到两国的筋骨。可现在不行了,合不勒对两国明确提出了领土要求,战争也不再是游击战,而是攻城掠地地战争了,对于这点。金夏两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完颜宗翰一到了边界,便模仿中原的万里长城,也在金蒙边境修了一道城墙,算是与合不勒的边界划分,这事实上是一种不明说的让步。表示要与合不勒妥协,他必须要回国去打莫启哲,实在没有时间同合不勒较真儿了。可合不勒却不这么想,他地要求没达到,怎么可能退兵。一个冬天竟连续几十次地突破城墙,打进了金国本土,把完颜宗翰牢牢地拖住了。就是没法回师,待得金兀术逃到这里,才告知了完颜宗翰吴乞买死了的消息。 完颜宗翰被这个消息震得头晕眼花,他万没成想当初那个挑粮食地混混,今天竟拥有了攻灭金国的实力。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了,他必须要把蒙古打败。在与拓跋道顺会师之后,他便集中了五十万大军,向合不勒发动了最后一击。 合不勒所有的部众加起来也没金夏联军多。完颜宗翰这一全力出击,他便抵挡不住了,几次大败后,他引兵后退,逃回了蒙古大草原。金夏联军得胜班师,向金国内地开回。准备去讨伐莫启哲。然而,他们一走,合不勒马上就又回来了,突入金国边境州府,大抢之后,他们还不走了,准备在这些城池里面过冬! 完颜宗翰大怒,领兵返身再打,合不勒一见他回来,拍拍屁股,说声再见,又跑了!金军没抓住他,只好再次回师,可他们一走,合不勒又回来了!蒙古军把你来我走,你进我退,你退我再来的游击战术发挥到了极点,不管完颜宗翰还是拓跋道顺,谁都拿他没办法,联军被拖进了泥潭,就是抽不出脚来。这个结果就造成了莫启哲攻占了金国辽东所有的土地,把上京都给占了去! 就在三个国家你追我跑,纯耗费马力地时候,完颜昌带着新登基的小皇帝到了。完颜昌老奸巨猾,他可不是只会动武的人,听了完颜宗翰的报告之后,他便有了主意。 完颜昌决定使用跷跷板策略,即挑拨草原部落自相残杀,他给草原上另一个强大的部落联盟塔塔儿部,送去了大量地金银,表示愿与之结盟。面对数不清的财宝,塔塔儿人出卖了合不勒,他们给合不勒送去了雕花长弓,请求合不勒把美丽的女儿嫁入塔塔儿。 合不勒认为朋友就是朋友,敌人就是敌人,一点没想到塔塔儿人地后面竟是完颜昌,他送女亲来,带着嫁妆去了塔塔儿部。结果等待他的不是美酒,而是金兵雪亮的长刀。 金军把合不勒乱刀砍死,完颜昌又命令把他的尸体剁成七块,分送给合不勒的七个儿子,告诉他们,再敢来金国,你们父亲现在的这个样子,就是你们以后的下场!合不勒七子谁也没能继承父亲的汗位,而由他们地叔叔俺巴孩得到了蒙古王国。俺巴孩是合不勒的从弟,是泰亦赤兀惕氏的首领。 俺巴孩即位后,塔塔儿人便在金国的支持下打败了他,瓜分了合不勒的草场,完颜昌未死一个士兵,就把对蒙古地战争结束了,不仅收回了所有失地,还把草原拖入了各部混战的深渊。莫启哲失去了他最强有力地外援,这就是他为什么接连给合不勒写信,而合不勒始终未回复的原因。 俺巴孩向完颜昌乞和,完颜昌答应了,蒙古军离开了金国,不过他们深恨金人的奸计,连着也恨起西夏来,和金国议和后,他们转而向西夏开去。 金夏联军做了一下休整,便全军回师,向黑龙江开拔,征讨莫启哲,一路上各地援军接连开到,联军竟汇集成了六十余万大军,而此时莫启哲的军队各地分散,留在上京的不过十来万人而已。 莫启哲接到战报,一面赶紧把北宋的两位皇帝送去汴梁,一面急调军队,命令所有骠骑军一齐赶赴上京,准备最后决战。随即他又飞鸽传书,把萧仲恭和韩企先一齐调来。他知道这次上京会战将有六十万联军,还有四十万骠骑军参加,他自己是无力指挥这场百万大会战的,只能把另外两位首领召来,共同研究作战计划。 萧仲恭接到飞鸽传书后,立即起程,赶上了已经派出的十万骠骑后备军。他又给韩企先送信,叫他先带燕云骠骑军去支援莫启哲,而他自己则带着军队绕道去打西夏。 与西夏的作战目标不是要灭了她,而是要吸引西夏军队回国。骠骑军大兵压境,西夏皇帝肯定要召回军队。而这时包括拓跋道顺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蒙古之战已了,西夏危机解除,再要让西夏兵为金国打仗,那可不容易了。西夏军队一旦回国。再要他们出来帮完颜宗翰,那叫白日做梦!萧仲恭那时再带兵去上京,和金国地兵力就差不多了。只要莫启哲能挺过会战前期这段时间,骠骑军获胜就有了保证。 韩企先早就带着军队出发了,开过山海关,进入了辽东。这时的金军先头部队也开到了西京。 莫启哲接到战报,立即起兵,赶去西京,准备连同韩企先消灭金军先锋,给完颜昌一个下马威。 韩企先一路行军。封锁消息,把抓到的金军斥候尽数处决,并派人假装难民,给金军先锋送假情报,告知他们骠骑军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中京。而非西京,现在的西京是空城一座。 金军先锋官好巧不巧地。正是那个被杨再兴赶得到处跑的金兀术,他现在还够不上金国最厉害的元帅,照完颜宗翰差远了,只能领着五万人马打头阵。 金兀术带兵一路急赶,终于到了西京城下,西京城这时确实只有几千骠骑兵守卫,说它是空城也不为过,罕德森带兵来打时,总共才带了一万人,能留下多少士兵。 望着城上守军慌张地样子,金兀术笑道:“看来消息不假啊,西京真的是空城,莫启哲一定是把兵力都集中到上京去了!这样很好,咱们再把这城夺回来,给城中叛变的人点颜色看看,竟敢支持伪帝!”他叫完颜为伪帝,不承认上京的政权。 城中兵少,当速战速决,金兀术对士兵道:“不必安扎营盘,咱们一个冲锋打进去,今晚便在城中安歇。西京叛帝投降,罪大恶极,兄弟们进城之后,可大掠一日,子女金帛,任意而取!” 金兵欢声大叫,都道副元帅体恤部下,真是好首领! 列前后两阵,中军点鼓三通,号角声起,金兵士气高昂,齐声大喊,前阵抬云梯登城,潮水一般爬上了城墙! 骠骑守军砰砰嘭嘭地乱放了几阵突火枪,见挡不住金军的冲锋,便全都下城,骑马逃了。金军没死几个人,就攻占了西门。金兀术哈哈大笑,他和骠骑军打仗,总是吃亏,今日攻城如此之顺,心中自是欢喜,挥刀一指,叫道:“城中庆功,今晚要一醉方休!” 城内金兵打开城门,放了金兀术进城。刚一进城,金兀术便大叫:“上当,兄弟们快快出城,别往里面进了!” 原来,骠骑兵马马虎虎地抵抗一下之后,便都跨过城池,从南门跑了个精光,而城中百姓也早就不知踪影,西京现在是地地道道地空城一座,干净到城里一个人都没有! 金兀术见无巷战,便知中计,骠骑军打算来个瓮中捉鳖,倒霉的是他就是那个鳖!他此时位于中军,他进了城,就代表有一半的金兵入城了。金兀术调马向后撤退,前面的大队听不到他的喊声,已经进入了城内深处,而后面地士兵正拼命向里挤,想着要进城杀人放火呢! 城门处乱成一团,金兀术被夹住了,不想进可又出不来!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闷雷,韩企先领军到了。 金兵忽见漫山遍野的骠骑军到来,都大叫中埋伏了,有的士兵便向后退去,准备列阵,而有地则大叫进城固守,刚才是攻城,现在改为守城。金兀术见士兵慌张成这个样子,心头大怒,叫道:“不能固守,他们放我们入城,不就是想让咱们固守吗!城中定有机关,他们想要里外夹击!不要进城,城外列阵!” 骠骑军疾冲而来,毫不停留,转眼便打到眼前,火药箭乱飞,把后面的金军炸了个人仰马翻。金军后阵大乱,士兵们一齐向城中涌去,也不敢在城外阻击了。金兀术被兵潮硬是挤进了西京城!他心中大叫:“完了完了,这回可跑不了了!从哪里突然跑出来这许多敌人的,难道情报有误?” 城门拥挤,金兵不能一下子全进去,骠骑军到后,不直接冲杀,而是继续放箭。韩企先这次带了二十万大军前来,虽不能一齐上前放箭,可前面的骠骑兵开弓连发,把几十万支羽箭一齐射了出去。金军被堵在城墙下逃不了,又拥挤得不能放箭还击,瞬息之间,最后面的一万多人便被尽数射死,死人死马堆积如山。 骠骑军停住脚步,看着金军稀稀落落反击过来的羽箭,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韩企先把手一挥,骠骑兵齐声大叫:“瓮中捉鳖,抓住金兀术这个龟儿子,起名就叫金龟子!”喊完之后,骠骑军引兵向西,大军踏雪而去,真是来得突然,走得莫名其妙! 金兀术登上城头,望着驰远的骠骑军,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不来攻打?不是要瓮中捉捉那个吗?为啥又走了?” 一名将军道:“咱们还是固守城池吧,等后继部队来到!” 金兀术摇头道:“不对,这城中定有机关埋伏,要不然怎可被称为圈套?” “没有埋伏啊,城里确实没人!”先入城的将军们这时也跑了过来,向金兀术报告说。 “哼,那是因为机关尚未发动之故,要是等咱们全面进驻,必有意想不到地事情发生!莫启哲一向诡计多端,这次怎么会留了座空城让我们固守?不可上当,集合队伍,出城!”金兀术非常英明地下了命令! 金兵吹号集合,全军出城,放了一座好城不守,愣是跑了出来。韩企先这招空城计,要是让诸葛亮看见了,也得说声佩服。 金兀术出城之后心想:“韩企先有可能是去突袭第二路先锋了!啊,我明白了,他一定是想给我个馅饼,守着西京不动,这样他去打败第二路先锋,然后再回来把我也给收拾了,这叫分而攻之!哈哈,我识破了你的诡计!我可不能留在这里等你回来!” 他大叫一声:“不要在城外下营,跟我回师,和后继部队给骠骑军一个前后夹击,把他们尽数杀光!” 第九十四章真真假假 金军简单地清理了一下战场,随即跟着金兀术拍马追向韩企先。路上一名将军问金兀术道:“副元帅,咱们现在可就剩下三万来人啦,就算追上骠骑军也打不过他们啊!”金兀术道:“别那么没出息,骠骑兵人数虽多,可他们的将军却是笨蛋,出了个漏洞百出的主意,结果这不是被我识破了吗!所以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可人数差得也太多了,咱们不如设伏吧,打骠骑军一个措手不及!” 金兀术摇头道:“跟在敌军的后面,如何设伏?我看你们是被骠骑军吓破了胆,总不敢和他们直接对敌!这次我们只要和后继部队对他们前后夹击,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给这队敌军重大创伤!” 将军们见副元帅这么有信心,也不再说什么,跟在他的后面向骠骑军疾追而去。 金军第二路先锋官名叫阿扎达不鲁,虽不及金兀术那般勇猛,但老成持重却远远过之,他可不象金兀术那般急功近利,阿扎达不鲁派出了大批斥候,对前进道路进行全方位的探查。金兀术在西京城外当了一把冤大头,让骠骑军好一顿修理的事,在第一时间里就被阿扎达不鲁得知了。 骠骑军先前行军尽力掩饰,突然出现在西京,这说明他们是在打埋伏,重创金兀术后,又大张旗鼓地万马驰骋,奔袭而来,这说明他们想以众欺寡,要跟金军硬碰硬地打一场大仗!阿扎达不鲁心想:“这时金兀术应该在西京守城,整休人马,那么这路上就剩下我一支军队了。硬拼我绝对打不过骠骑军,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来打场埋伏,让骠骑军受些损失,这样也不负大元帅命我做第二路先锋的信任了!” 阿扎达不鲁向军队下令,让士兵们找了个大树林,把战马都先藏起来,留下人看守。他自己则率领大队,在去西京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他只有五万兵马。根本没法打口袋战,想全歼骠骑军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命令士兵此次对敌只用弓箭,一次性地把所有箭矢全射出去,射完之后。不管骠骑军反应如何,金军都应上马撤退,万不可与骠骑军硬拼,让韩企先的诡计落空! 金兵埋伏在雪中,静等骠骑军的到来。既然都是先锋。第一路和第二路相距就不太远,以便随时呼应,快马加鞭三个时辰就到。从接到消息到部署完毕。三个多时辰已经过去了,估计骠骑军马上就到,金兵不必在雪地里等得太久,就可对敌军发动突袭。静悄悄地,士兵们谁也不敢说话,也不敢动,阿扎达不鲁和士兵一样,趴在雪地里。雪中甚冷,只一小会,就快把他冻僵了!果不其然,不大会功夫,前面道路上蹄声得得。疾驰来几匹快马,马上骑士穿的正是骠骑军军服。每匹战马上都挂着一只鸽笼。这几人极其骁勇,人人手中提着狼牙棒,一见便知是以一当十的勇士! 这几名骠骑兵来到了金军埋伏地地前面,当先的首领把手高高举起,停住了战马,后面士兵也当即止步,围在这人身边。 只听这首领道:“再往前探查几里就行了,这天生冷生冷的,我看金兵可能早就安营扎寨了,咱们不必再探了!” 一名骠骑兵道:“不会吧,离天黑还得半个时辰,既是先锋能这么早就下营吗?” 首领道:“就算不下营,相信离这也不远,咱们再向前走几里,然后就回去,跟将军报告说金兵就在就说在这里下的营吧,我估计也差不多,反正决定天黑奔袭,这点距离也不算什么!” 其他几个士兵一齐笑道:“那咱们可轻松了,今天早点回去,晚上一仗获胜,就可以大喝一场了,我听说从燕京带来了不少美酒,都快馋死我了!” “好吧,今天早回去!”首领一摆手,几个士兵又向前打马驰去。 阿扎达不鲁身边的神箭手轻轻拉开弓弦,准备放冷箭偷袭这几个骠骑军斥候,却被阿扎达不鲁按住了。他摇头道:“不要射死他们,放他们回去,只有让他们安全回去,骠骑军才会发动夜袭!” 身边的将军们都感赞同,这些骠骑斥候偷懒,胡编军情,正和他们的心意,晚上单等骠骑大队一来,金军便要管杀不管埋! 不一会,那几个混帐斥候便回来了,议论纷纷地胡编着军报,首领大声道:“就说敌人有五万人吧,和第一路先锋地数目相同,说他们按常规下营,守夜卫兵半刻一队。这么说怎么样?” 其他几个人也道:“行,反正晚上大军一来,定可将其营盘踏平,也用不着咱们探得太清楚!” 这时有一个士兵问道:“要是他们不在前面下营怎么办?军队扑了空,将军还不得杀了咱们几个啊!”“这有什么好怕的,就说消息走漏,把金军吓跑了不就得了,咱们的大军这么个行军法,金军不知道才怪呢!” 几个斥候一齐点头,只要责任不用他们担就行,其它的事情倒是无所谓! 那首领笑道:“咱们只要大叫一声,我们是自己人,保准金兵又得上当,不杀他们个屁滚尿流,就是对不起他们的猪脑袋!” 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地话后,斥候们一齐大笑,拍马而回,向远处跑去。 金兵一听骠骑军天黑就到,本来刚才还想站起来升堆火暖和暖和,这时又不行了,只好继续在雪里趴着,等着战斗。阿扎达不鲁心道:“骠骑军想必打的胜仗太多了,小瞧别的军队,认为开战就肯定能赢,连派出的斥候都这么马虎,不但没发现我军,还胡编军报。看来今晚我军必可给他们重创,哼。看看咱们到底谁突袭谁!” 金军自认必胜,可无奈这雪地也太冷了,刚开始只是手脚冰冷,现在是冻得透心凉了,全身发僵。人一被冻透,那就感觉不出冷了,只会感到疼。痛楚直入骨髓。金兵都在想敌人快点来吧,我们打完就赶紧走,可别在雪地里受这份罪了。 天色渐暗,冬夜灰蒙蒙的,虽然有月挂天。可却并无光彩,仿佛月亮也被冻坏了,有气无力! 好一会儿,地皮微微震动,远处传来马蹄声。似乎是千万支鼓槌在敲打大地,等待已久地敌人终于来了!金兵搓了搓发僵的手指,取出弓箭。准备战斗。 前方骠骑军来的并不太多,不象阿扎达不鲁想地那样,是二十来万人一齐扑到。只有三万多人,行军速度也不快,他们是整整齐齐地列阵行军,以战斗队形小跑而至。最奇怪的是这队骠骑兵穿的竟是金兵服色,骠骑兵的军服和金兵的区别虽然不大,但夜色之中还是分得清的。 阿扎达不鲁忽然想起那个斥候首领说的一句“自己人”刚才没听明白,现在却懂了,莫启哲地军队向来最会装扮成别人,用卑鄙地手段获得胜利,看来他们又想用这招了!哼。你们也不想想,这招用得次数那么多。别人就算再笨,也不会再上当了吧! 阿扎达不鲁以“名将”的绝佳头脑,识破了骠骑军的诡计,他传令下去,改变作战计划,先把这队人数不及自己的军队放进来,然后全歼,等骠骑大队赶来,再走不迟! 忽然之间,他又想道:“既然莫启哲爱使诡计,而且次次得手,那为什么我不能用呢,兵道诡也,就让我反使这一招,也骗骠骑军上当!” 金兀术这次追击骠骑军,可谓小心又小心,他不敢只图速度地以散兵队形前进,而是命令军队随时准备战斗。他发现此次追敌追得有些令人费解,敌人二十万人马竟突然没了,就算是上天入地也没消失得这么干净地,雪地里尽是蹄印,四面八方都有,真是搞不明白敌军是怎么踩出来的,他不敢胡乱追赶,只能按照来路返回,去接应阿扎达不鲁。 走着走着,有金兵斥候来报,前面可能有埋伏,半夜里有鸟惊飞,这说明有伏兵。金兀术听后心道:“这一定是骠骑军地断后部队,想阻击一下!”他下令道:“敌暗我明,小心冷箭,熄掉火把,准备冲锋!” 阿扎达不鲁正等着敌军到来,忽见对方在埋伏地点的前面整队,他便知对方发现自己了,刚想采取应对之法,忽有一名金兵爬了过来,小声道:“将军,我军左翼发现大批步兵!” “什么?步兵!”阿扎达不鲁惊道:“怎么回事?步兵跑到骑兵前面来啦?邪门儿了,这是种什么行军方法?头一次听说人能跑过马地!他们有多少人?” “看不清,他们乱糟糟的,连散兵队形都不是,可能是骠骑军的败兵吧!” 阿扎达不鲁道:“败兵?左翼不是大树林吗,咱们地马匹在那里!不能让他们进树林,最后面那个万人队去阻击敌人,其余的人还留在这里!”越想这事越不对劲,阿扎达不鲁觉得眼前的骑兵不象是劲敌,而左边那些步兵才是!不行,宁可不给骠骑军重创,也不能失了马匹,他立即下了第二道命令,阻击任务取消,全军回树林,保护战马! 向树林里跑去的骠骑兵,可不是吃了败仗的军队,他们是韩企先派去抢马的,领头的将军叫王则。这王则是从临安起就参加了骠骑军的,他和曹天峰是好朋友,可官运却不如曹天峰了,曹天峰一路猛升,早已成为四大都统之一,而王则还只是个万夫长。他也急啊,为了抢功,这次跟韩企先出征,一开战,他便主动请缨,要求参加最危险地战斗。韩企先也挺喜欢他,便把抢马任务交给了他,许诺只要王则成功,便对都元帅推荐他,升他做都统。 韩企先知道骠骑军的各种招术,金军想来都研究了个遍,不会再轻易上当,于是这次他反其道而行之。用最笨的且漏洞百出的方法去引金军上勾。事实上西京里是并无伏兵的,只是城里地百姓迁出而已,金兀术完全可以固守此城,可他对骠骑军的种种花招,一想就头疼,见骠骑军犯了这么大地军事错误,竟不敢相信。反而带兵出城追击,殊不知正好上当! 骠骑斥候明知路上有金兵埋伏,却胡乱编造战报,还把自己军队地情报当众公开,弄得一向稳重的阿扎达不鲁也上了当。在两路金兵的远处。骠骑兵早就列好了队形,就等着冲锋了! 阿扎达不鲁一声命下,第二路金兵尽数起身,在雪地里趴的时间太长了,身体僵硬。难免行动迟缓,士兵们拖着长弓,呼呼啦啦地向左翼跑去。雪地里突然出现大批士兵。可把前面的金兀术吓了一跳,果然有伏兵!不过他们怎么不等我进包围圈再打,反而提前动手呢? 金兀术发现埋伏的军队是向一片大树林跑去的,而非向自己发动冲锋,他想道:“原来是想把我引入林子里去啊,一定如此!”他指着对方向手下将军们说道:“你们看,这些埋伏地骠骑兵穿的是我军服色,又来自己人那套把戏。还想把我们引入树林,却不知这样做反而弄巧成拙,要是他们穿自己的军服,说不定我们会追,可他们偏偏穿我军军装。我们还能上当吗?看看另一批军队穿的却是骠骑兵军服,两帮人竟不一样。还想引敌吗!哈哈,一定是军服不够,不能全都假冒!” 一名将军问道:“那还要不要追啊?”不管穿什么军服,敌军一起动,仗总是要打的,到底是追还是不追呢? 金兀术笑道:“咱们一追,定会上当,我猜树林里必有大批伏兵。嘿嘿,咱们不和那两帮乱七八糟地骠骑军计较,咱们先赶到林子外放火,把里面的伏军全烧成烤猪,让他们自己吃自己!” 众将军一听此计大妙,冬季树木干枯,极易着火,里面伏兵以为能引我军上当,却不成想我们副元帅早就看穿了你们的小伎俩,莫启哲的馊主意骗骗小孩子还行,哪里骗得了我们熟读兵书的副元帅呢! 金兀术把手一挥,金兵把刚熄灭地火把重又点起,叫喊着向树林冲去。阿扎达不鲁的军队这时正跑到一半,他们一见假装自己人的金兵撕下伪装,向他们地战马袭去,手持火把,这是要放火啊,林子里的马要是受惊乱跑,那他们可不真就成了步兵吗! 王则一见金兀术不去和阿扎达不鲁对决,反而向自己跑来,心想是不是金军识破我们的计策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竟把上将军完美的计划给搅乱了!他立即下令骠骑军不要再往树林里冲了,马不要了,还是趁早脱离这里才行。骠骑兵也发现此事不妙,一听将军发令,马上转身就跑,向骠骑军大队奔回。 见到其中一帮骠骑兵逃跑,金兀术心里这个高兴啊,终于让自己逮住机会了,这回非得给你们这帮混蛋点颜色看看不可!他叫道:“放火箭!” 金军在马上开弓,把点燃的羽箭向林中射去,箭一入林便把树枝点着了,大火尚未升腾,便听见林中战马嘶鸣,乱成一团。金兀术大喜,真有埋伏啊,太好了“兄弟们加把劲儿啊,烧完咱们就撤,不跟他们硬拼!” 阿扎达不鲁见这群来袭的士兵也太猛了,竟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点火,他大叫道:“是自己人,不要误会,我们也是骠骑军!”第二路金军跟着他大喊起来。 金兀术的手下听到叫声,一齐大乐,副元帅真是神机妙算啊,对方果然叫起自己人来了,可他们为啥说是骠骑兵呢,应该说是金兵才对! 阿扎达不鲁见突袭的敌军听了“自己人”地喊话之后,毫无反应,他心道:“果然狡猾,竟不上当!”他扯开硬弓,对着敌人放了一箭,他手下的士兵本来就是要用弓箭击敌的,这时一见主将放箭,也都开弓放箭,向金兀术射去。 跑在前面的第一路金兵,只一个照面便被摞掉了上千人,金兀术大叫一声:“好厉害,幸亏不是那种火药箭!兄弟们冲锋。消灭这队步兵!” 金兵扔掉火把,舞动长刀,向阿扎达不鲁冲了过来,第二路金兵立即挺起长矛相抗!金兀术的军队虽不如阿扎达不鲁地多,可却全是骑兵,两军一开始混战,阿扎达不鲁登时吃亏。这时偏巧林中的战马跑了出来,两下一冲,把第二路金军冲撞得大乱,在雪地里等了那么久,战斗力本就削弱。又碰上了这种突发状况,阿扎达不鲁吃不消了。 打夜战原本应是乱打一气,可两路金兵毕竟是一起地,只乱了一会,他们便发现对方是自己人。两伙人中有不少将军和士兵都是认识地!阿扎达不鲁首先看到了金兀术的副将,他叫道:“这不是乌尔格吗,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乌尔格也看见了他。叫道:“阿扎达不鲁将军!你你为啥在这儿啊!”“你们不是在西京呢吗,为何回来了?” “来支援你啊!可我们不该在这儿碰上你们呀,咱们两军的中间应该有骠骑军的,那些骠骑军跑到哪里去了?” “他妈的,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快快传命住手,别打了!”阿扎达不鲁下命鸣金,乌尔格也叫手下敲锣。 后面的金兀术听到锣声一怔。收兵?这个命令要我来下才对,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替我下令?他纵马上前,赶到阿扎达不鲁的跟前。 阿扎达不鲁一见他,立即叫道:“兀术。真地是你!你没事跑回来干嘛呀?” 金兀术大怒道:“我不是怕你有危险吗,特来支援!你怎么搞的。刚才为什么喊自己是骠骑军?” 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战场,阿扎达不鲁咽了口唾沫,道:“我以为你们是骠骑军呢,所以想学学他们惯用的把戏,说是自己人,从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是吗,我也和你一样混帐东西,好的不学,尽学这些阴谋诡计!”金兀术地官职比阿扎达不鲁大,教训起人来毫不客气“你知不知道你自作聪明,结果害得我们自相残杀,我定要将此事上报大元帅,请他治你的罪!”金兀术才不肯提他也是自作聪明呢,把全部责任都推到了阿扎达不鲁身上。 阿扎达不鲁一咧嘴,好么,这就给我定罪啦!他道:“那副元帅为何先向我军冲锋,还放火烧林呢?”可是你先动的手啊,责任不能全推我一个人身上。 金兀术一时语塞,这小子竟敢跟我争论,我说责任全在你,就是全在你,不服不行!他道:“我现在解除你的军职,你给我上后边反醒反醒去!” 阿扎达不鲁心中不服,可金兀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总不能海扁这位副元帅一顿。忿忿不平地,阿扎达不鲁骑上了亲兵给他牵来的战马,跟在金兀术身后,一言不发。 金兵闹了好一会,也没把战马收拢,正吵吵闹闹地想两军合一时,忽听远处传来冲锋呐喊声,金兀术闻声望去,只见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大批骠骑军,跃马抡刀,向这里疾冲而来! 金兀术只感今夜怪事连连,全都出乎他地意料,这些骠骑军明明是被自己追着的,忽然就没了,现在又突然的跑出来,还真够得上来无踪去无影地!两路金军刚火并完,他可不敢和骠骑军开战,略一思索,下令道:“继续向西,我们找大部队去,把敌人引到我军本部跟前!” 阿扎达不鲁的部下,有不少没马,只好和金兀术的部下两人一骑,来不及列阵,只好以散兵队形向西逃走。 骠骑军冲在最前面的正是王则,他刚才没抢到金军战马,感到窝囊之极,回去后一个劲地抱怨不应用步兵去抢马,骑马去多好啊,顶多士兵骑一匹牵一匹!结果被韩企先一顿臭损,要真这么做的话,那士兵还能打仗了吗? 王则心中一口气出不来,只好纵马疾驰,狂猛地向金兵发起冲锋。两人一骑的金兵跑得不快,没走多远便被王则追上了。王则舞动三尖两刃刀,砍死了几名金兵,催马不停地向前赶,竟单骑冲入了金兵队中。 正杀得性起,王则突然发现身边全是金兵。再往后一瞧,妈呀,赶情追得太快了,自己的亲兵竟没跟上来!他可没有单挑万人的本事,灵机一动,突然大叫一声:“啊!”然后往马背上一趴,开始装起死来。 身侧金兵潮水般涌过。没人答理这个死人!王则松了一口气,还好,可算躲过了一劫,反正骠骑兵谁也不把装死当成丢人事,没人会笑话他! 前面一名金国将军地马被箭射中了。跑不快,这将军大骂了几句,向后观瞧,看到了王则。他翻身下马,上前拦住了王则的战马。伸手猛拉王则大腿,想把他拉下来,好腾出战马给自己骑。 王则心中骂不绝口。混蛋,你有没有搞错,怎么不找别人,专门找上了我!他把两腿夹紧,死活不下来,任这将军白费力气!这将军大为恼火,眼看着骠骑军大队就要追到了,这死人还敢作对。他一发怒。便把手伸到鞍下,抓住了王则的裤档,准备把这死人“连根拔起”直接从马背上扔下去。 王则忽感胯下有物探来,我的妈呀。你要干嘛!他冷丁碰上这种事,全无心理准备。猛地从马鞍上坐起,放声大叫!他这一叫不要紧,把这将军吓得双眼一阵翻白,就要晕倒,明明已经死了,却突然坐起大叫,能不吓人么! 王则再也顾不得许多了,挥动三尖两刃刀,照这将军脖子砍去,将军头一偏,堪堪躲过,只是头上地铁盔被打掉了。他就势一个懒驴打滚,离开了王则地马前,随即大骂:“混帐东西,竟敢装死,骗你家小爷!” 王则也怒道:“你胆敢对本将军无礼,非把你剁碎了不可!” 两人各挺武器,战到一处,王则骑在马上,与这将军相斗,立占上风,他心中愤怒,下手极狠,大刀抡得呼呼生风,这将军眼见打不过,忽然大叫起来“兄弟们,这里有落单的骠骑军,想要报仇地过来啊!”王则也叫了起来:“混蛋,你不知道单打独斗是将军的传统美德吗?竟还叫帮手,你可真废物!” 这将军挥刀挡开了他的大刀,道:“你还装死呢,这算哪门子美德?”他这一喊,身侧逃跑的金兵便过来了几个,一齐挥刀砍向王则。王则左支右挡,只几下子便受了多处刀伤,血染铁甲,正在苦苦相撑之时,忽听后面传来爆炸声,是骠骑兵地火药箭,他的部队也赶到了! 围斗的金兵一见追兵赶到,打马便跑,把这位将军一个人丢下了。将军情急大叫:“你们都干嘛去啊,别丢下我不管啊!”王则哈哈大笑,用大刀一指这将军,道:“小兔崽子,瞧你年纪不大,花花肠子不少,还敢对我毛手毛脚,这就让我抓住了你,剁掉你的四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无礼!” 这将军年纪大约二十出头,比王则小得多,一听王则骂他,反唇相讥道:“老兔崽子,你想抓住我吗?小爷我宁死不屈!”说完,他扔下手中大刀,探手腰间,抽出了佩刀,随即往颈上一抹“啊”的一声大叫,跌倒在雪地上,脸部朝下。 王则皱了皱眉头,看他年纪不大,性子竟这般刚烈,早知他是条汉子,我便当劝降,以后大可成为朋友!他摇了摇头,又向前面追去,后面骠骑大队一齐赶上,快马加鞭,把金兵追得鸡飞狗跳! 跑了一段路,王则心想:“与敌兵对决,战败身亡地人多了,可挥刀自刎的却少见,凡能做出这绝决之事的人,都是有种的汉子,就算是敌人也值得钦佩!我和他好歹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总不能见他的尸体被马蹄踩入泥土!”想到这儿,他调转马头,回来寻找这人地尸首。路上真可谓是尸横遍野,由于大军还在往西赶,反方向行走,王则很艰难地找到了刚才打仗的地方,地上的死尸被踩了个乱七八糟,有地直接就被踏进了土里,也不知战马是怎么踩的,竟把一些尸体踩到了一起,堆成了个尸体小山包! 王则叹了一口气,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就是人命,好好一个人,父母把他辛苦养大,刚才还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只片刻功夫,就成了一具冰冷地尸体。真希望战争能早日结束,世间再不见兵火! 王则勒马站定。等骠骑大军过去。大军放缰驰马的狂奔,可二十万人也走了好半天,主力部队过完,后面少数掉队的士兵,稀稀落落地跑过。王则翻身下马。在遍地地尸体里寻找那将军的尸首。 不大会功夫,连掉队的骠骑兵都过完了,整个战场只剩下王则一人,陪着他的只有树林那未燃烧完地大火,冲天地大火把战场照得如同白昼。王则借着火光。翻动尸体,想找到那位勇士! 忽然那堆尸体动了一下,王则吓了一跳。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还是有受伤没死的士兵?他抽出腰刀,俯下身子藏好,双眼紧盯着那堆尸体,如果出来地是骠骑兵,就上前救助,如果是金兵,那就是迎头一刀! 只见尸体堆里探出一个头。满脸的鲜血,竟然就是刚才自尽而亡地金国将军!这将军东张西望了一下,吐了口唾沫,低声骂了一句,这才吃力地推开身上的尸体。爬了出来,整了整铁甲。又捡起一个头盔,扣到了脑袋上。 “都说骠骑兵诡计最多,我看也不一定。那个老兔崽子装死就被我发现了,可小爷我装死他就没发现!将军们都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结果倒吃了大亏,哪如我这般现学现卖,运用得精妙无比!”这将军转头观望,看见了王则的战马。他压低声音,嘻嘻笑了几声“乖马儿,你在等我呢吧,快来让我骑!”举步向战马走去。 王则心道:“他奶奶的,这小兔崽子,竟敢学我的招术,还把我给骗了!我还以为他是个宁死不屈地英雄好汉,原来是个装死的家伙!”他突然站了起来,大叫道:“呔,你以为你那小馊招能瞒得过本将军吗?还不快快过来受死!” 将军吓了一跳,脚尖在地上一挑,挑起一柄长刀,摆了个夜战八方式,这才定睛观瞧,只见王则的大刀已经砍到面门了!“好爷们儿,说打就打呀!”将军急忙挺刀相挡,两刀相击,火花四溅,他虎口巨痛,长刀脱手而落!可这将军反应也真叫快,抬腿照着王则肚子便是一脚! 王则没料到这将军武艺还不错,竟被踢得后退了好几步,心中怒火中烧,咳嗽一声,道:“小兔崽子,我还以为你宁死不屈呢,弄了半天竟是装死不屈!可惜啊,我没有上当,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跟你学地”将军一张口说话,王则立即挥刀上前抢攻。将军闪身躲开,又从地上拾起一柄长矛,挺矛刺来。 这将军一使长矛,几招之间便把王则打得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王则叫道:“好个兔子,怎么变得这样厉害了!” “哼,刚才我又没用枪,你怎么知道我不厉害!”这将军自与王则见面,确实一直没用过枪,想必是乱军之中失了自己的兵器,现在既然有了趁手的长矛,那王则可就不是对手了! 枪花朵朵,这将军虚晃一枪,紧接着又是枪杆直击,啪的一声,打掉王则的佩刀,正要再刺一枪,送他归西,忽听王则大叫道:“误会!住手!” 将军一愣,什么意思?却见王则向战马飞跑过去。嘿,上当!挺枪追去,要与王则抢马。 王则到了战马跟前,从得胜环上取下三尖两刃刀,回身与这将军再战,两人都使长兵器,一时之间打得难分难解! 正在恶斗间,突闻北方沉雷滚动连绵不绝,须臾之间,远远的白色大地上刮来大片的乌云,云前一道黑边在雪地上隐隐展开。随着滚滚沉雷的逼近,乌云前端地那道黑边越来越清析,终于变成了漫山遍野的兵潮。 王则和将军两人罢手不斗,一齐退后,向这支大军看去。 远远望去,遍野都是衣甲鲜明的士兵,到处都是闪亮的长刀,当先一员战将身罩白银甲,手提亮银枪,正是莫启哲麾下第一猛将杨再兴! 王则哈哈大笑。“小子,看到了吧,这是我们的军队!怎么样,还要不要再装一把死啊?” 这将军眼睛向四下乱瞄,见无路可逃,哼了一声,抖了个枪花。道:“要死也得拉上你!”两人各挺兵器,又战到了一处。 蹄声渐近,骠骑兵快马来到,他们看见了两人在狠斗,却并不上前帮忙。依旧列队前进,只是在路过王则身边时,都冲他点头微笑。王则心中大定,可这将军却越打越慌张,冷汗流了满脸都是。 忽听一人说道:“招术不错。经验太差。你刚才横扫一枪,然后再飞脚踢他小腹,定可将他踢倒。顺便拿枪一刺,就将老王钉死了!可惜呀,你总是抓不住机会!” 王则大叫:“少说风凉话,你怎么教起这小子啦,帮他打我吗?” 说话之人当然就是杨再兴了,他笑道:“老王,下去休息一会,换我来!” 杨再兴上前替下王则。与这将军打了起来,杨再兴可比王则厉害多了,一挺枪就把将军打得连连后退,将军大叫道:“不公平,你骑马占了便宜。小爷不打了!”他一见打不过杨再兴便开始找借口。 “占你地便宜,那又怎样?”杨再兴笑道。他亮银枪向前一递。照着将军的面门刺去。将军长矛轮圆,在面前形成一个保护伞。 “咦,原来是岳家枪法啊!你学艺不精,使得不伦不类,我差点没看出来!”杨再兴停枪不刺,对手下士兵道:“抓住他!” 骠骑兵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将军按倒,绑了起来,将军叫道:“是汉子就单打独斗,莫要群殴!” 这是两军打仗,又不是江湖汉子比武过招,刚才只有王则一个人,只好单打,现在大队来到,谁肯和你独斗? 大军走了一半,莫启哲在亲兵地簇拥下来到,他看了王则一眼,道:“韩上将军呢?” 王则用手向前一指,道:“追金兀术去了,他们地两路先锋都被我们追到了,估计这次定能一举全歼!” 莫启哲点了点头,他一听韩企先从燕京赶来,便提兵从上京出发,准备合兵一处,共同对抗金夏联军,这晚他本来已经安营休息,忽见西面大火冲天,把半边天都烧红了,便知那里有战事,急命士兵出发,赶去支援。 杨再兴指着新抓住的俘虏,道:“这人枪法不错,会使岳家枪法,不知跟都元帅提到过的那个岳飞是什么关系。” “哦,会使岳家枪法啊!”莫启哲看了看这将军,不太可能和岳飞有什么关系,他是金国将军啊,和岳飞是敌人,不象是亲戚。他问道:“你姓什么?岳家枪法是从哪里偷学来的?” 将军气道:“我用得着偷学吗?这是我家传的武艺!” “那你姓什么?” “我当然姓岳啦!你姓什么?” “哟喝,真是个倔驴,还问我姓什么?”莫启哲用马鞭指着这将军,哈哈大笑,身边将领也都笑了起来。 将军道:“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莫启哲!” “不错,我正是莫启哲。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岳,名子风,听清楚了吧?你也少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小爷要是皱一皱眉头,不算是好汉!” 莫启哲笑道:“岳子风?好名字,有纪念意义!你娘在生你时,坐月子受了风,所以才给你起了这么个名!真有学问!” 岳子风大怒,他双手被绑,就想用脑袋去撞莫启哲,骠骑亲兵紧忙把他拉住。莫启哲又调侃道:“真是名家之后,不但会用枪,还会使锤,头锤!” 岳子风张嘴要骂,莫启哲一摆手,说道:“我去过相州汤阴,见过你的家人,他们托我给你带个口信。” 岳子风一愣,道:“你去了汤阴?哼,见过我的家人,纯粹胡说,我家中早就无人了!” “谁说地,我就见到了一个,他当时正在棚上举着一根房梁,我问他叫什么,他说叫鹏举!” “你认识我堂兄?”岳子风大感惊讶,原来他竟是岳飞的堂弟! 莫启哲点头道:“很好,你和岳飞是亲戚,我很欣赏!”身边众将也跟着点头,岳飞不就是南宋的先锋官吗,抓到了他的堂弟,正好可以对他多了解些。 “本来我想给你一个做英雄的机会,对你严刑拷打一番,然后你硬挺着不说,这不就名垂青史了吗?可惜我问啥你说啥,失去了逞英雄地机会,让人惋惜啊!”莫启哲摇头晃脑地道。 杨再兴道:“你堂兄是南宋的将军,可你怎么跑到金国来当官了?” 岳子风反问道:“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女真人,为啥跑到骠骑军里当官?” “骠骑军中各族人都有,可不是只有女真人!” “那谁又规定金**队中不能有宋人呢!” 莫启哲道:“瞧不出你还挺会狡辩的,喂,我可也是金国的官啊,咱们是自己人,不如以后就跟着我混吧。看你地军服是千夫长,我升你为万夫长,好不好?” 岳子风忽感一阵茫然“你不杀我么?” “我为什么要杀你,给我个理由!” “我们是敌人!” “现在不是了,你是俘虏,而我从不杀俘虏!”莫启哲笑道。 岳子风一听莫启哲叫他俘虏,登时面红耳赤“你们人多打人少,胜之不武!” 莫启哲打了个哈哈,道:“我们最擅长的就是人多打人少,不过你既然不服,我便让你服。来人啊,给他枪和马,哪位将军愿意出战,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过事先说清楚,你要是输了,须得入我军中当兵。” 杨再兴立即道:“末将愿意!”说着便要纵马上前。 谁知岳子风不肯吃亏,道:“这人知道我家枪法,我岂不吃了大亏,要想让我服气,和我对决之人便不能使枪!” “你还真挑剔。行,就让你和使狼牙棒地对打!”莫启哲向木合它尔使了个眼色。 岳子风又摇头道:“不好,我不想和别人对打。因为如果我输了,是要做你的手下,又不是做别人的,所以我看还是咱俩比试比试吧!” 第九十五章猝然相逢 “什么!想跟我比试比试?”莫启哲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身边众将军也是放声大笑,你很有趣,简直有趣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莫启哲清了清嗓子,道:“本帅英勇无比,天下皆知,所以我是从不和人单打独斗的,那太有**份!” 岳子风听后一咧嘴,单打独斗还有**份啊,你可别说你一只手就能赢得了我!他道:“你不跟我较量,这说明你胆小如鼠,怎么还能称得上英勇无比呢?你不会是又想人多打人少,叫人上来群殴我吧?” 莫启哲郑重地摇了摇头,非常严肃地道:“本帅是天下第一猛将,向来不跟人单挑,如果对手没有十个八个的,我是决不会出手的。可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实在不值得我动手,其实本帅只需动嘴吹口气,就能把你干下马来,你信不信?” “不信!”岳子风大叫道,就算你会佛门狮子吼我也不怕,我就不信你只用嘴就能打败我! “我让你不信,给你点颜色看看!先红后青!”随着一声娇呼,一个小黑影向岳子风打了过去。不要误会,说话之人不是莫启哲,而是他身边的一名小个子骠骑兵,长得眉弯鼻挺,却是小温熙! 岳子风听到一大群赳赳武夫中,竟有人忽发娇声,声音还这么好听,忍不住向前面的将军们看去,还没等看清是谁呢,就见一个黑乎乎,圆咚咚的东西飞来“咚”的一声,打到了他可怜的脑袋上,额头登时中招!向他打来的暗器竟是一个小石头,奇准无比。不偏不倚,正好打到岳子风的眉间上方! 只见岳子风的额头果然很听话地,先是发红,转眼间便又开始发青,随即又开始发肿,真是让人看着都替他叫痛! “哎呀,妈啊。是谁打的我!”岳子风疼得大呼出口,他尚未被骠骑兵松绑,不能挥舞双手向偷袭他地人示威抗议,以至失了气势,单听这句话。倒象是小孩问妈妈谁打的自己! 温熙道:“臭小子,我不是你妈,不许你这样叫我!”人家才十六,你就这样叫我,多让人难为情啊!她偷偷看了一眼莫启哲。然后又冲岳子风一瞪眼睛,看我以后不修理你! 莫启哲笑道:“很好,这招五颜六色使得非常好。奇妙之极,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岳老弟,一看你就是个不喜欢读书的人,以至吃亏。子曰:不能拿脑袋撞石头。孔子他老人家说的话是至理名言,不可不信。其实下句据我考证,应当是也不能拿石头撞脑袋。我说老弟,看见有石头来砸你,你赶紧躲啊。干嘛要硬挺,难道就是为了听这咚的一声?” 岳子风头晕脑胀,又疼又气,他叫道:“少说废话吧,快快给我枪和马。就让我们两人来决一雌雄!”骠骑兵嘻嘻哈哈地上前给他松了绑,牵过战马。还递给了他一支长枪。 骠骑军中的士兵们继续向前赶路,从各人身边经过,看到岳子风的样子,无不哈哈大笑,他头上地青包竟是被一个女孩子打出来的,还挥枪杀敌哪,你可别逗了! 莫启哲摇头道:“身为带兵将领,最重要的不是能冲锋陷阵,而是在于冷静的头脑,这才是一个指挥者应具备的能力。我打算升你为万夫长,所以你以后没必要次次作战都亲自提刀上阵。这样吧,就让我考问你三个问题,你如果每个问题都回答好,就算你输了。输在我手里不算丢人,我照样升你做万夫长。尽管我已经看穿了你地小把戏,你不过是在欺世盗名,想要哗众取宠,通过用跟我过招的方法,来博得美女的青睐,但我给你留面子,就不明说了!”他转身对温熙道:“你还没青睐他呢吧!” 温熙摇了摇小脑袋,回答道:“要想让我青睐他,可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岳子风怒道:“他一个男人,我要他青睐什么?”赶情他竟没看出这个小兵是个女孩子! 莫启哲道:“那测试开始,现在就开始了啊,好不好啊?” “好!”岳子风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呃要不这样吧,如果非要动手,我用刀先出招,你照旧使枪,只是你得后出招,好不好?” “好!”岳子风一抖长枪,真是废话,我会打不过你,简直开玩笑一样。 莫启哲道:“你要是输了,那就得加入我军,以后要是有什么堂兄堂弟的,你也得劝他们加入我骠骑军,现在大家都在这里,这句话所有人都听到了,你是岳家之后,可不能给祖宗丢脸,否则大家都会笑话你地先人,那你可没脸去见祖宗了!我这可就要发招了,你行不行啊,要是准备好接招了,就说声好” “好!”岳子风心道:“这人特多废话,打仗要是只动嘴皮子,那谁打不过谁啊!”可惜,他就真没打过人家莫启哲! 莫启哲听他回答完后,哈哈一笑,身边众将领一齐鼓掌庆祝,杨再兴笑道:“欢迎岳老弟加入骠骑军,以后咱们可就是战友了!” 王则也笑道:“你虽然武艺照我差得太多,但勉勉强强也算是条汉子。既然是战友了,我也够意思,你不总是想骑我的马吗,我送你便是!”岳子风一愣,道:“我什么时候成你们战友啦?尚未动手比试,胜负未分,想要我服气,那是做梦!” “岂有此理!”莫启哲道:“刚才我们说什么来着,我说要考问你三个问题对吧?如果你都答好,你就算输了,对吧?” “是啊,可你还没问呢?”岳子风心道:“是说要问问题了,不过你不是又要改成动手了吗,到底是用嘴比,还是用手比啊?” 莫启哲一脸吃惊之色。“谁说我没问了,你想想我在说测试开始后,你回答了几个好字!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给祖先丢脸啊!说话不算话,是要被人笑话地!”说完,他一抖马缰,向前赶去。留下了岳子风在那里发呆! 温熙紧跟在莫启哲身边,在路过岳子风身边时,对他道:“你输啦,聪明无比的小子!” “我咋地就输了?”岳子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就成了骠骑兵。这时他地头比刚才挨砸还要晕! 杨再兴叹了口气,对他道:“你说你刚才要是肯跟我动手多好,说不定还有得一拼,就算输了,也不太丢面子!可你非要和都元帅比试。这回输得惨了吧!其实我想要和你过招,是在给你留面子,你竟不领情。真叫我伤心,一片好心化成春水向东流乎!”姗姗然,他拖着亮银枪向前赶路,走了好远,还在摇头叹息,连称岳子风可怜! 岳子风歪着脑袋,仔细回忆着刚才的对话,我怎么就输了呢?好象真是回答了三个好字啊。怪了,他是怎么让我回答的呢? 王则来到了他的跟前,道:“你还要不要我的马啦?” “不要,你的马有什么好,我现在有马了。干嘛还要你地!”岳子风气道。 “那你还是赶紧去领一身军服吧,后面有军务官。找他就行了,记着要万夫长的军服。嘿嘿,看你这魂不守舍地样子,要不要我陪你去?”王则笑着问他。 岳子风呆呆地看着王则,一句话说不出来。王则摇头道:“完了,被都元帅给震傻了!真可惜,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被毁了!” 大军继续前进,王则笑嘻嘻地陪着岳子风,只要有路过的将军,王则便会对他们说:“这是新上任的万夫长,叫岳子风,以后请多多照应啊!”将军们纷纷点头,向岳子风拱手,表示祝贺。 岳子风好半天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道:“也罢,反正我是杨树扒皮,光棍一根,在哪里都是吃粮当兵,加入骠骑军便加入好了,正好由千夫长升到了万夫长,权力一下子大了十倍,其实也挺不错的!”他一拍大腿,道:“他奶奶的,我决定了!” 王则吓了一跳,问道:“你决定什么啦?”不会是不服气,要去找都元帅理论吧? “去领军服,还有我地军队在哪里啊?” “哦,呵呵,原来是决定这个啊!很好,你很明白事理!”王则道:“军服好办,找军务官就行。至于军队嘛,你得等等了,不可能马上给你一个万人队的。不过也不需要着急,我们在燕京招了好多新兵,现在地领兵将军都是副职,还没选拔出正职,给你安排进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你得确实有本事才行,要不然镇不住手下将官。你要知道我们骠骑军的升迁方法和别的军队不同,背景多硬都没有用,须得凭真本事!” 岳子风苦笑道:“我地本事恐怕不怎高,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被都元帅给拍了!” 王则笑道:“被都元帅拍很正常,一点不用灰心,他是嘴上功夫天下第一之人,可我估计你连前一万名都排不进去,所以你这水平的输了很正常,一点儿不丢人!”安慰了几句之后,王则在马上拉住了岳子风的手,道:“走,跟我找军务官去,咱们是同袍了,给你领新军服,顺便也给我来一身新盔甲,这才叫有衣同穿嘛,哈哈!” 岳子风只好跟着王则去找军务官了,军服他倒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军队,早知莫启哲待他这般好,自己刚才就应该把完颜宗翰的军事布置跟莫启哲说说,没准儿都元帅一高兴,把自己升为都统也说不定! 莫启哲纵马大跑,他地军队不用打仗,是以行军速度比前面的韩企先要快,待得快天明的时候,他便追上了燕云骠骑军。韩企先本不知道莫启哲能来得这么快,得到斥候地报告后,他大喜过望,派出了一小队士兵在后面等莫启哲。 断后的骠骑军队长见都元帅来到,急忙上前行礼。道:“都元帅,我军正在追赶金兀术的军队,已经赶上了,只是还没有完全包抄,他们抵抗得非常厉害,看来一时之间无法全歼!” 莫启哲点头道:“既为前锋,必是精锐之士。抵抗得厉害实属正常。再兴,再兴,你过来!” 杨再兴应声而到“都元帅有何吩咐?” “你带着咱们的先锋军从侧翼赶到最前面去堵截,金军正在作战。边战边逃速度不快,你是完全可以跑到他们前面地,阻击的任务不是要歼敌,而是要抓俘虏,只要肯投降的。缴械后先看起来,留给我处理,明白不?” “明白!”杨再兴点头答应。抓俘虏要比直接开杀麻烦些,可也不算是难题,他还是可以应付得了的。 莫启哲笑道:“你地老对头金兀术就在前面,要是抓住了他,你可爽了,想怎么处理他?” 杨再兴想了想道:“打他的屁股,请他吃顿竹板炒肉丝!” 温熙“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没好意思说杨再兴什么。把脸别过去,抬头看天,憋住了笑,好难受喔! 莫启哲道:“你想替他爸爸教训他?嗯,很有使命感!记着打他屁股时。要先把裤子脱下来,这样才够味道!” 杨再兴笑道:“味道一定很冲。就怕熏着我!”双腿一夹马腹,带领先锋绕道而行。 莫启哲看着小温熙,道:“你笑什么?我跟你说,再兴要是真打金兀术的屁股,你可不能去一边旁观!” “为什么?”温熙不解地问道。打金军元帅地屁股多有意思啊,整天跟着你到处跑,一点好玩的事都没有,要是能看到金兀术挨扁,那可多有趣,为啥不让我看呢? 莫启哲小声道:“金兀术不喜欢洗澡,屁股很臭,而且长满了痱子,看着特别恶心!你要是看到了,一定会恶心地吃不下饭,饿瘦了怎么办,我会很心疼的!” “快别说了,我听着就恶心!可他屁他地后臀上长了痱子,你是怎么知道地呢?”温熙问道。 “想也知道啊,他成天骑马,又不洗屁股,不长痱子才怪呢!” 温熙点了点头,她明白了,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也成天骑马,可却不长痱子,原来是常洗澡的原因!” “那当然,金兀术怎么可能有我这么爱干净!”莫启哲点了点头,策马走了一段路,突然大叫道:“你怎么知道我不长痱子的?” 温熙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是我用猜的!想也知道啊!”说完赶紧拍马而走,逃之夭夭! “你竟然敢偷窥我!”莫启哲拍马追上“小丫头,你以后洗澡的时候要小心些,我随时都会报复地!” 正在混战中的金兀术向屁股摸了一把,把手放在眼前一看,上面满是鲜血,咒骂了一声,不知哪个混蛋刚才扎了他一枪,屁股虽然肉多,可总在马上颠簸,磨着可有多疼啊,而且伤口也不容易愈合。 他的两路金军边战边逃,已经减员大半,身边只剩下了四万多人,其中阿扎达不鲁地军队几乎全死光了,而金兀术的军队也多数受伤,骠骑兵太猛,穷追不舍,连金兀术自己都屁股开花了,何况其他金兵呢! 金兀术叫道:“阿扎达不鲁,你给我断后,戴罪立功,要是让骠骑兵把我们包围了,我唯你是问!” 阿扎达不鲁大怒,你这个混帐王八蛋,现在想起我来啦,还让我断后,这不是想趁机整死我吗!他道:“我受伤了,断不了后。副元帅有万夫不挡之勇,还是请你亲自在后面阻击敌人吧!”说完,他拍马便走,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金兀术情急大叫“阿扎达不鲁,你姥姥的,竟敢不听命令,我要把你军法从事,你给我回来!”刚想催马叫回阿扎达不鲁,却感到屁股奇痛无比,照这么个疼法疼下去。会不会流血过多而亡啊? 金兀术也不肯留下断后,拼命向前赶去,金兵跟着两位先锋官上窜下跳地向前逃着。突然,在前进的道路上出现了一大票骠骑军,领兵的将领正是那个最喜欢追金兀术的杨再兴! 杨再兴气喘吁吁地看着逃来的金兵,骂道:“金母猪,你跑得也太快了吧。为了能堵上你,都快把我跑断气了!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啊,也不需要三百回合。我看顶多二十个就足够了,就可以把你打成猪头!” 阿扎达不鲁跑在前面,一看前方竟有骠骑军堵截,心中大吃一惊,这帮人很厉害啊。硬是能从后面追上来,比我们厉害多了,我看还是断后比较安全些!他立即勒马。向后叫道:“副元帅,后面危险,还是让我来断后吧!兄弟们,分一队人过来帮我!” 金兀术也看到前面的杨再兴了,他心道:“真是要命,怎么又碰上这家伙了!”他冲阿扎达不鲁叫道:“还是由本帅亲自断后吧,你给我继续向前冲!”刚才他们两人还谁也不肯断后,现在倒好。抢着往后跑了。 阿扎达不鲁这个气呀,真是哪里有危险就让我往哪儿上啊,你金兀术十八代祖宗全是母混蛋,是猪生地!他硬起头皮,大叫一声:“怎么都是个死。兄弟们,跟着我往上冲啊!”阿扎达不鲁强忍住心中地愤怒。挥刀向杨再兴杀了过去。 金兀术暂时松了口气,他向四周观望了一下,这时天早就亮了,日上三杆,前后左右的骠骑军看得清清楚楚,已经全面包围了,这就要打歼灭战了!金兀术心知杨再兴是绝不会放过他的,非得要给他身上撮出几个窟窿不可! 金兀术心念一动,与其被追杀,不如化妆避避风头,装扮成士兵,就算万一被抓住了,也可以蒙蔽过去,只要保住性命,再想法子逃走不迟。 翻身下马,金兀术东张西望,想找个小兵的军服换上,找了一圈,他忽然想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假扮成金兵,我也可以扮成骠骑兵啊!眼看着骠骑兵就要胜利了,我扮成他们地士兵,到时就可以趁乱逃走了!哎呀,这种高招我都想得出来,孙武都比我差多了!” 阿扎达不鲁发疯似的冲到了杨再兴跟前,抡起大刀,对着杨再兴便砍了下来。杨再兴冷笑了一声,就凭你小子也想跟我斗啊,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他亮银枪抖了三抖,就听得“啪,咚,啊呀”三声响,啪地一声,大刀被打落,咚地一声,脑袋被拍了一下子,头盔被扒拉掉了,啊呀一声,他从马上摔了下来,美其名曰也就叫做滚鞍落马! 杨再兴笑道:“这位老兄,你又不是金兀术,干嘛跑过来跟我拼命啊!”阿扎达不鲁坐在地上,只感到万念俱灰,落到骠骑军手里,那是别想活了,与其被人砍头,不如自我了断算了,探手腰间,就要拔刀自尽。 杨再兴亮银枪轻挑,拨开了他的佩刀,笑道:“这又是何苦,咱们两军作战,只是为了拥立两个皇孙即位而已,两个小孩子一般幼小,又同为太祖之后,谁做皇帝不是一样,你为了他们这样的人自杀,值得么?” 阿扎达不鲁黯然摇头,当然不值,可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让我一个领兵大将能怎么办呢? 杨再兴叹了口气,劝道:“金国大半的土地都被我们占领了,不知你的家人在哪里啊?” “还能在哪里,向我这种人出征,家人都要留在上京地,就算不住在那里,临出征前也要迁到那里的!”吴乞买疑心甚重,包括阿扎达不鲁在内的所有领兵大将,其家人都必须在上京居住,而现在也就都落入了骠骑军手里。 “这不就得了,跟你说明白话,上京的百姓已经都转而支持长孙了。既然你的家人这样了,你又何必顽固不化呢?说实在话,这场内战根本就是在内耗,金国实力大损,无论是谁获胜,都给了其它国家窥视中原地机会,依我看还不如罢战,团结起来,吞宋灭夏指日可待。实在犯不着自己人打自己人!”杨再兴劝说阿扎达不鲁投降,早日结束内战,以便发动对外战争。 阿扎达不鲁一声不吭,要是马上投降,实在让他下不来台,他还想等等看,总得让莫启哲亲自来劝。他才好归降,那样在骠骑军中也能占有一席之地,免得别人总把他看成降将,嘴上不说,心里却瞧不起。 杨再兴道:“你好好想想吧。来人啊。请这位将军下去休息,不要上绑!对了,还没请教兄弟姓名?” 阿扎达不鲁从地上站起,拱手道:“不才阿扎达不鲁,今日兵败。实是羞惭!” “不必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英雄岂能以成败论之!老兄今日遇挫。不是你的责任,是金兀术出卖的,你大可不必挂在心上!”杨再兴笑了笑,他摆手对手下骠骑兵道:“请阿扎达不鲁将军去后军休息。” 阿扎达不鲁见杨再兴处处给他留面子,心里稍感安慰,头一抬,走向了骠骑后军,面上努力露出英豪之色。不肯失了威风,后面地骠骑兵则笑脸相迎,毫不为难。 跟随在阿扎达不鲁身后的金兵,见主将投降,且待遇颇好。他们这时早就筋疲力尽,哪里还有斗志?阿扎达不鲁的亲信首先下马。扔掉手中兵器,向骠骑军走去,放弃了抵抗。 后面有些士兵本来是不肯投降的,可他们现在找来找去,竟找不着副元帅金兀术了,这位向来不可一世地大将,似乎对杨再兴发怵得很,一见着他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金兵群龙刚才还有两首,可现在一首投降,另外一首生死不知,无可奈何之下,金兵十有**都投降了,虽然有少数人仍然要顽抗到底,可骠骑兵比他们多得太多,只来回冲杀了一遭,便把他们全都消灭了。 韩企先领着燕京众将也赶来和杨再兴相会,两人都是拱手大笑,韩企先道:“好久不见,再兴一向可好?都元帅可好?” “我是挺好,都元帅更好,吃得香,睡得着,而且还有个小丫头服侍他,舒服得赛过神仙!”杨再兴给韩企先行了个军礼。 两人清点俘虏,救助伤员,对于金军投降的士兵也不打骂,受伤的也给于治疗,金兵的抵触情绪大大缓和,想趁乱逃跑地人数骤减。 不一会儿,莫启哲率兵来到,骠骑军两路大军合为一处,平时交好的将士,互相道好,相聚甚欢。见都元帅来了,韩企先上前问好,莫启哲关心地道:“老韩,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可好些了吗?” 韩企先拍拍胸口,道:“多谢都元帅关心,我地伤已经好了,我这人皮糙肉厚,只要当时死不了,休息几日便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了!” 莫启哲大笑道:“幸亏你没说自己虎躯一震,伤势立好,要不然我非得恶心死不可!” 温熙睁着两只圆溜溜地大眼睛,看着韩企先,小声道:“他是谁啊,好象官位和相公你差不多!” “他是我骠骑军中的大首领,官拜上将军,和另一位萧大人并为我地左膀右臂。”莫启哲打量了一下战场,问道:“那个金兀术呢,他在哪里?” 韩企先和杨再兴一齐摇头,都说没看见。莫启哲又叫来阿扎达不鲁,问他金兀术地下落,阿扎达不鲁也说不知,他们的这位副元帅神出鬼没,竟踪迹全无,不知跑哪儿去了。 “是不是又跑了?”莫启哲心想:“怎么总也抓不住这家伙啊,他逃跑的功夫简直就是万里独行,天下无敌啊!”这时一个骠骑军的千夫长走上前来,他身上挂花,尽是鲜血,受的伤可着实不轻。这千夫长道:“回都元帅地话,那个金兀术一定没逃走,他肯定还在这里,只是咱们一时之间没找到而已!” “嗯?为什么如此肯定?”不仅莫启哲惊讶,身边的将领也都是不解,战场这么大,你怎么知道他逃不掉呢? 千夫长道:“刚才我追上了他,趁他不备,给了他屁股一枪,结结实实地扎中了!只是他身边的亲兵不少,我没打过。受了点伤,没能结果了他。他屁股上受此重伤,骑马也骑不快,我军前堵后围,除非他是神仙,否则定然跑不出这战场!” 莫启哲看了一眼温熙,心道:“刚才还说金兀术地屁股呢。现在就对上景了,他真的是屁股开花!”他道:“对一般人来讲屁股受伤要比别的地方强一些,最起码那里肉多!可对于骑兵来讲就不一样了,屁股一见红,那可就没法骑马啦!我猜金兀术一定是弃马步行了。要不就是在地上装死,兄弟们别光顾着看活人,翻翻地上的尸体,看看他是不是躲在死人底下呢,只要能抓住他。死活不论。” 骠骑兵一听就明白了,死活不论的意思其实就是不要活地,反正金兀术和别人不一样。他是不会投降的,那还不如干脆就杀了他算了!骠骑兵提刀下马,在遍地的尸体里寻找金兀术,战场极大,这一找起来,直找到下午,也没找到他。莫启哲命令大军拉成长长一线,把战场围住。防止金兀术趁着混乱逃走。 见找不到金兀术,莫启哲只好放弃,命令埋锅造饭,吃饱后回转西京。骠骑兵纷纷归队,准备吃饭。古代地军队吃饭。一口锅给多少人吃饭都是有数的,称为“一伙”同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士兵,也叫伙伴,除非情况特殊,否则是不许胡乱搭伙的,士兵必须得跟着自己地将军吃饭。 骠骑军这一归队吃饭,混在其中地外人,立马儿就暴露出来了!这个外人是谁啊,那可不就是金兀术了吗!他找了个阵亡的骠骑士兵,换上了他地军服,本想趁乱逃走,可骠骑军乱中有序,大队又把战场团团包围,他只要一逃走,立时便会被人发现!没办法,他只好装成是找人的骠骑兵,在战场上东转西走,假装找他自己地尸体。 士兵分散还好说,人太多了,总不至于全认识,他想蒙混过关还容易些,可现在一归队吃饭,他可找不着自己的队伍了,人人都有蕃属,可偏偏就他没有!金兀术硬起头皮,找了一个周围人数较多的大锅,走了过去,以为人多好混,别人发现不了他。 装模作样的,金兀术从伙夫手里取过一个大碗,想骗碗饭吃,谁知这伙夫忽然问道:“兄弟,你是谁的部下啊,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快回去吧,等会你地将军清点人数时,发现你不在,会发脾气的!” 你还真好心,就是嘴巴太大,你管我是哪个将军手下呢!金兀术是王子之尊,没当过小兵,也从未和士兵们在一口大锅里搅过勺子,军队中的种种规定他虽然知道,可毕竟未亲身体验过。这时听伙夫叫他找自己地部队去,他便道:“我的将军刚才在战斗中阵亡了,其他兄弟也找不着了。我饿得很,你就让我跟你们凑和一口吧!” “哦,那你吃完后可得快点去找你们的副将,别让他担心!”伙夫给他盛了一碗汤,又递给他两个大馒头。 金兀术松了口气,他屁股疼痛,只好勉强地蹲在一旁,低头吃饭,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胆子实在够大,深入骠骑军中,还敢泰然自若地吃饭,也确实称得上有些勇气了。 刚咬了一口馒头,忽然听到远处有人高声大叫,骠骑兵一齐停手不吃,向那里看去。只听一名骠骑兵叫道:“找到金兀术的元帅军服了,他化妆成咱们的人了!都元帅有令,所有失了主将的散兵立即去找副将,如果副将也阵亡的,按番号地顺序去找下一队的将军!还有,兄弟们要注意你身边的人,谨防奸细!” 金兀术一听,心中叫苦,这回连混都混不过去了,莫启哲是怎么知道我会装扮成他的士兵呢? 其实这事也挺好想的,金兀术既然脱下帅服化妆,那化妆成金国小兵可没多大地用处,照样得做俘虏,可化妆成骠骑兵就不同了,这时他是有自由的啊,只要瞧准了机会,就能逃走了。所以莫启哲一想便明白了,要是换做他自己,他也会这样做地。 金兀术正想趁散兵找队伍的时候逃走,可却发现他旁边的士兵一个动的都没有,一点也没乱起来。原来,他刚才想找个人多的地方。这样容易混些,可现在正因为这里人多,便证明主将未失,部下全聚在他的身边! 那伙夫忽然叫道:“那位兄弟,你不是这里地人,快点回去找你的队伍吧!” 他这一发话,周围的骠骑兵全把目光集中到了金兀术的身上。一名百夫长问道:“你是哪个部份的?番号是什么?” 金兀术张口结舌的回答不出,情急之下,他一指百夫长身后,叫道:“金兀术在那儿,我认出他来啦!” 百夫长闻言一惊。和士兵一齐回头,向他所指方向看去,金兀术跳起身来,的一声踢翻了饭锅,随即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金兀术在那里,兄弟们快去捉他啊!”其他部队地骠骑兵听到发现了金兀术,一齐挺刀向这里跑来。军队一调动。人多混杂,又把金兀术掩盖住了,他冲进人群,不再说话,向四周打量,准备夺路而逃! 就在这时,忽听中军号角响起,骠骑兵又停住脚步。纷纷叫道:“上马,快上马!有敌人来袭!” 金兀术赶紧抢过一匹战马,屁股虽疼得要命,可现在也顾不上了,性命要紧!他上马向远处观望。只见前方有一支金国大军出现,扑天盖地而来。放眼望去。但见漫山遍野的尽是金兵,无穷无尽,万马奔腾之中,虽看不清具体人数,却可以肯定是比骠骑军要多得多的,完颜宗翰率领的联军本部终于赶到了! 金兀术心中大喜,太好了,自己的大部队到了,这回可要给莫启哲一顿好果子吃了!可只高兴了一下,他心里又大叫不好,他现在身上穿地可是骠骑兵的军服,万一等会大战开始,乱军之中谁能分得出谁啊,金兵还不得把他乱刀砍死!这回可糟糕了,骠骑军发现了他,当他是敌人,金兵认不出他,也会当他是敌人,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让他一个人单挑上百万的军队吗? 莫启哲也在大叫糟糕,他虽然知道两路先锋之后,必是联军本部,可谁能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啊!他对韩企先道:“怎么办?是退回西京,还是在此与金军开战!” 韩企先扔掉手里的馒头,道:“在此与金军打大仗,那是不现实的,咱们还没准备好呢,在野外作战是咱们吃亏,可现在要是直接退回西京也不行,金军就势一追,没准就能打进西京去,而且咱们队伍里还有大批地俘虏,带着他们也跑不快,到底是战是退,还真叫难办!” “哎呀,你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莫启哲气得一摆手,命令道:“那个金兀术先不要抓了,对付金军大队才是重要的!来人啊,传令下去,炮兵列阵在前,突火枪队居中,其余的人结阵在后!” 温熙赶紧贴到他身边,问道:“相公,这就要打大仗了吗?” “是啊,这次可跟攻城不一样,两军野战,打得是实力,谁人多谁占便宜,看来咱们这次是占不着便宜了!”莫启哲擦了擦冷汗,翻身上马,准备指挥战斗。 金军本部由完颜昌亲自坐阵,他文地武的都有一套,年轻时可是跟过完颜阿骨打的,战争岁月的血腥杀伐,使他做什么事都能立下决心。莫启哲趁金国兵力空虚之际,占去了大半江山,使他对这小子恨之入骨,这次领大军回转,不开战则罢,开战必要全歼,所有骠骑兵以及他们的家眷也要一个不留,尽数屠光,第一个要杀的人当然就是莫启哲! 金兀术屁股受伤,没能逃出骠骑军的包围圈,可毕竟还有屁股完整的金兵呢。有一些金兵突出重围,跑到了完颜昌那里,告知他两路先锋全军覆没地事情。 听到这事,完颜宗翰暴跳如雷,就要带一队精兵赶去报仇。完颜昌拦住了他,骠骑军两路合一,人数已经超过联军的一半,只派精兵是打不过他们的,要去就必须全军一起去。 金军一路上召集了不少各地的地方军,虽然战斗力较弱,可数量却是不少,此时全军已达七十万人,减去损失的十万先锋,照样剩了六十来万,以二打一就算打不死莫启哲,至少也能打他个落荒而逃。莫启哲地统治区内政不稳,南宋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只要打起持久战,种种矛盾便会一齐表现出来,都不用金军发动大规模的战役,骠骑军自己就得崩溃! 完颜昌命令金军一齐向骠骑军进发,西夏军队由拓跋道顺率领居左,完颜宗翰带兵居右,他自己则挟小皇帝居中,三军两翼靠前,中军偏后,呈弧形行军,军队以万人队为单位,错开前进,这叫做先偏后伍,伍承弥缝,兵法上称之为鱼丽阵。 莫启哲可没完颜昌那么有本事,连鱼丽阵是啥都没听说过,他就会自己那三板斧地莫子兵法。骠骑军和平常作战一样,几十门大炮列在最前面,后面是突火枪队,在往后就骠骑军本部,好在骠骑兵全是弓箭手,倒省着他特意安排了!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金军老早就被发现了,可还是奔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到。完颜宗翰一到,便下令结阵,他知道莫启哲的作风,他要是先冲锋必会招来灭顶之灾,所以干脆先列个防守阵形,到底谁先冲锋,观望一下再说不迟。 时近黄昏,一片白雪茫茫的大地上,金军排出了阵势,盾牌手在前,铁灰色的盾牌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出一片凛凛青光,而后面的弓箭手弯弓搭箭,警惕地看着远处的骠骑兵。再往后,长矛如林,刀光胜雪,完颜宗翰站在这钢铁的丛林中,轻声道:“莫启哲,我报仇来啦!” 第九十六章力有所集 看着金兵排列的阵法,韩企先对莫启哲小声道:“都元帅,今天这事儿可有点不妙啊!你看看他们列的阵形!” “又怎么着了?不还是那几头烂蒜吗,完颜宗翰和拓跋道顺双傻合璧,顶多再加上个二百五完颜昌,所以他们的阵形也可叫做三脚猫之发傻阵!”莫子兵法只要一出,向来所向披靡,打遍天下敌手很少,至于联军两傻都曾是他的手下败将,完颜昌更是被骠骑军追得到处乱跑,有啥好怕的。莫启哲什么真正的兵法都没学过,反正不管别人用的是啥兵法,他的应变之术都只有一招。任你千变万化,我却总有一定之规,这就叫专一! 韩企先见莫启哲毫不在乎,只好道:“都元帅英雄了得,玩弄天下傻蛋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这种长自己威风,灭他人锐气的气概真是让人叹服。不过不过今天这个问题,好象” 莫启哲不耐烦地道:“好象个啥呀,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联军用的是著名的阵法,叫鱼丽阵。能摆出这种阵法的主将必为身经百战之士,而且这种阵法是用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就算以少击众也能胜利,可现在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两倍,仍然列此阵形,这说明他们一点没小瞧我们,咱们可什么便宜也占不着啊!”莫启哲道:“以少击众都能赢啊!那他们人数比我们多这么多,岂不是赢定了?你既然能认出这阵法,说明你也很了不起!那你快快想个办法,让咱们也排出个厉害的阵形来,什么渔夫阵,煮鱼阵的列几个出来,把他们打败,这不就行了吗?” 韩企先脸上顿现尴尬之色。他要是能破解得了鱼丽阵,还用得着发什么愁啊!他向四周的将领们看了一眼,这才又小声地道:“我连鱼丽阵都不会列,哪里还谈得上什么渔夫阵啊!这是只有名将才能玩得转的大阵法,要是普通的将领也会使,那还叫什么著名阵法啊!”他心道:“真是开玩笑,要是随便拿出个将军。就能指挥得了各种阵法,那不遍地都是名将了,咱们这种人也不用混了,早被人煮汤喝了!” 别人好歹也能称得上是个半瓶子醋的将军,就算装不满也能晃荡晃荡。可莫启哲连半瓶醋都没有,他就有一个空瓶!他见韩企先表情不正常,立即道:“来人啊,给我拿本孙子兵法来,让我研究一下作战方案!” 啊!临阵现学兵法啊。都元帅你还真是神人也!将军们谁也不会在上阵之前,怀里还揣着本兵书的,正面面相觑间。却见一只小手伸了过来,上面拿着一本破书,书名却是雄风密考图,递书之人是小姑娘温熙。 “啊,这书怎么会在你这儿,我说这几天为啥找不着呢!”莫启哲接过这本黄色图书,吃惊地问着温熙。 “我看相公每次上茅房时都要看这本书,所以出发前就给你带了出来。我怕你要是不看这书,蹲马桶时就出不来恭!你要是出不来恭,我还得给你熬药,太麻烦了,还不如直接就用这本比药还好使地书呢!”温熙很诚实地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韩企先一咧嘴,有没有搞错啊。上阵打仗之前竟然还要爽一爽!他道:“都元帅要的是兵法书,你怎么给他这本?” “这本就是兵法书啊!我看书的目录,第一章的名称就是兵跪在精,虽然写了个错别字,可我估计也应该算是本兵书吧。再说我身上也没带别的书啊,只有这一本!” 莫启哲拿着书问道:“你没看里面地内容吧?” “当然不能看啊,我只看了目录。我想既然相公总要在没人的地方看这书,说明它很重要,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是不敢看里面的内容的!”温熙脸上并没有难为情的表情,说明她确实没看过这书,她对莫启哲很忠心,不该她看地东西,她肯定不会看,而且她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黄书是个什么玩意,从没往歪处想。莫启哲在她心中就是个英雄,自然是英雄,那就只能上流,而不会下流了! 莫启哲点头道:“很好,你不看就对了!”他翻开书的第一页,旁边的将领一齐把脑袋凑了过来,准备和都元帅一起欣赏美图。 就在骠骑军的各位大将正在专心地研究“兵法”之时,对面的联军已经全部到齐了,完颜昌亲自坐阵中军,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边另一匹马上坐着小皇帝完颜亮,而他们地旁边则有大批的传令官,手持令旗,只要完颜昌一发命令,他们便打出各种旗语,调动整个联军的行动。 完颜昌看了一眼小皇帝,对他道:“皇上,你不要担心,我军人数比莫启哲多得多,而且今日我列地阵法更是绝妙,就算是人少打人多也一样会胜利,何况现在的兵力是他们的两倍!” 完颜亮点了点头,他虽然年纪幼小,可坎坷不平的生活却让他比同龄人成熟得多,他道:“全仗丞相了,朕一向是信得过你的。不知丞相列的是什么阵啊,也让朕学学吧!” 完颜昌欣慰地道:“皇上聪明好学,以后必为明主啊!我今日列的阵法便是名震天下的鱼丽阵”接着他便给完颜亮讲解起鱼丽阵地绝妙之处。 原来这鱼丽阵来自春秋时期的郑庄公。春秋初期,郑国强大起来,不服周天子的统治,周桓王一怒之下发周军和诸侯联军,前去攻打郑国。郑国以一国之力对抗整个天下的军队,那是必须要采用最强有力的战术地,鱼丽阵便在这种情况下诞生了。凭着鱼丽阵,郑国竟打败了周桓王的大军,一举称霸中原,使周天子地威信扫地“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的传统从此消失,中国进入了春秋时代。这是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重大战役。 军事上,鱼丽阵地出现,使阵法走向了严密而灵活,是冷兵器战术的登峰造极之作。经过上千年的不停演变和完善,今天金夏联军使用的鱼丽阵早非当年的阵法了,可它的基本道理是不变的,它可以把有限地兵力提升几倍。甚至十几倍!当然春秋时候作战还是用战车的,完颜昌的军队可没那种东西,但他的铁甲骑兵要比战车厉害得太多了! 完颜昌向左右两翼察看了一下,见一切都准备好了,便道:“开使吧。全军进攻!”和莫启哲这种生死仇敌什么话都不用说,不需要劝他投降,就算他投降,也一样要把他千刀万剐! 连战前动员都省了,金夏联军的大阵启动。开始向骠骑军逼进。 中军向前平推,防守得极严,而两翼联军则分开包抄。他们地包围圈和以往大不相同,各个万人队交错行军,平常的行军如要列阵,只有等前部军队起步,后面的军队才能逐次开动,可他们一错开冲锋,各军却是同时起步,速度大升。既有散兵冲锋之快,又有阵法之严。而且他们这一错开,便把包围圈的厚度加深了,其实也就是用一层包围圈的兵力,形成了几层包围圈。骠骑军如果向其突围,金夏联军又可灵活地把大包围圈变成数个小包围圈。把骠骑兵分割开来,个个击破! 在完颜昌看来,就算联军人数不如骠骑兵多,也一定能获胜,何况人数比他们多呢!这次定可击败莫启哲,把他地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那些不知死活的骠骑军将领,这时还在研究那本活色生香的“兵书”呢。杨再兴大叫一声:“你们看,你们看,这招叫鱼跃龙门!真是匪夷所思啊,竟有这种奇招!” 木合它尔道:“下一招叫鱼水交融,怎么个融法,快点儿看看!咦,怎么缺页呀!” 莫启哲笑道:“不好意思,可能是那天上茅房没带草纸,所以就把它给用了!” “可惜呀,可惜!”众将领一齐摇头叹息,这么精妙地招术竟没看到,真是让人遗憾! 忽听前面蹄声隆隆,金兵发动冲锋了! 莫启哲气道:“他妈的,完颜昌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连本书都不让老子看完,你着什么急呀你!” 他翻到了最后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力有所集,集而硬挺”!真是名言啊!莫启哲把这本书撕破,随手扔掉,这才举目观看金夏联军的阵法!虽然他对真正的兵书没什么研究,而且也确实是个吹牛好过打仗的“兵盲”可打过那么多次战斗了,他再无知也看得出来对方阵法的厉害! 他的大炮向来好使,可面对这种分散而又统一的阵法,火炮便不怎么用得上了。他地大炮没有多到可以干掉几十万人的数量,而且炮火也无法四面八方的覆盖住整个战场,他的军队是无论如何也要与敌人展开肉搏的! 莫启哲道:“金军是想要把我们包围啊,看现在这情形,咱们无论向左向右都冲不出他们地包围圈,这包围圈也太厚了,要跑的话只能从后面撤退了!” 韩企先急道:“是啊,只能后退了,可咱们列地是方块阵,这一跑起来,从速度上也跑不过他们的队形啊,金兵冲锋的速度好快!” 莫启哲一挥马鞭,叫道:“你们看现在的情况象什么?象不象两个人正在那个那个!” 木合它尔道:“咱们的阵形象个棍子,他们的阵形象个袋子!咦,还真有点儿象两个人在那个那个啊!”莫启哲骂道:“他奶奶的,既然是在那个那个,要是咱们半路退出,岂不是大丢面子,会让别人瞧不起地!男子汉大丈夫正在一展雄风之际,哪能让人失望!” 众将军一齐叫道:“可现在不让人失望也不行啦,他们打过来了!” “太冲了!可是想要夹住老子,哪有那么容易的!兄弟们,听我将令,力有所集,集而硬挺!兄弟们别管两边的敌人,给我集中力量,向最前面的中军猛冲啊!”韩企先大叫道:“前面的中军可是最强硬的地方啊。咱们哪能向最坚固的地方冲锋?要想突围的话,还是找个好点地地方吧!” “哪里还有更好的地方,就向此处冲锋,直捣中宫,不挺得他们大叫投降,决不后退!”莫启哲大老爷们脾气爆发,亲自抽出大刀。一声呐喊,率先向完颜昌的中军发起了冲锋! 骠骑军前面的炮兵立即开炮,集中火力向金军中军轰炸,驰在最前面的金军纷纷落马,冲锋阵形发生了混乱。进攻稍挫!别看骠骑军无力顾及两翼联军发动的进攻,可他们一集中力量,单对付中军,立占上风。 骠骑兵狂喊乱叫着纵马冲锋,士兵全都取出了火药箭。向金兵拼命放箭。三十万骠骑兵呢,他们射出的火药箭得用百万来计算,幸亏莫启哲全力发展这种武器。要不然还真不够用! 完颜昌中军前面地盾牌手在大炮一响之初,便差点全数阵亡,后面金军也开始放箭还击,可他们毕竟不及骠骑兵的勇猛,被飞来的火药箭炸得人仰马翻。士兵和战马要是当场阵亡也就罢了,顶多是躺在阵地上给其他人冲锋造成麻烦,可怕就怕在死不了,只是受伤。受了伤的金兵惊慌失措。他们虽然也知道骠骑军有一种会爆炸的武器,可火力这么个猛法,还是头一回遇见。 中军地金兵大乱,不但冲锋停止了,而且士兵还在慢慢地向后败退。鱼丽阵是一种整体阵法,可莫启哲只玩了命的单挑一军。这可让金军有些为难了,虽然两翼的联军成功地对骠骑军形成了包围,可由于中军抵挡不住骠骑军的冲锋,他们的完美阵法便出现了破绽!而且重要地是大军的指挥者是在中军啊,他这里要是一出现乱子,可就没人指挥战斗了! 完颜昌大吃一惊,莫启哲吃什么药啦,怎么这般疯狂?要知对于鱼丽阵这种阵法,敌人是越往前冲,损失越大,只有全力向后退却,才能小小地保住一点残兵,让少数人逃出生天!可莫启哲不退反冲,本来也没什么,金兵只要能挡得住,两翼一合围,围歼一起,骠骑兵一个也别想跑得了。可骠骑军也太猛了,他们是天下唯一一支拥有热兵器的军队,鱼丽阵虽然是冷兵器中登峰造极地阵法,可碰到了火药这玩意,它也只能甘拜下风。 这并不是阵法不好使,而是骠骑军的武器太好使了,我们打不过整体的联军,我们单打一军总能打得过吧!尽管中军是鱼丽阵的鱼头,坚不可摧,但遇上了一帮拿着冒烟大烤肠,又受了绝妙“兵书”启发的骠骑军,完颜昌也只好被其摧残了! 骠骑兵的人数可比金军中军的人数多,他们先把金兵炸得找不着北,这才突入阵中,金兵这时已经不是什么阵了,乱哄哄的各自为战,成了散兵阵对骠骑军地方块阵,那更打不过人家了,完颜昌急得满头是汗,他下命传令兵给左右两翼发旗语,让他们加快进攻,快点进行围歼! 此时战场上硝烟弥漫,什么旗语不旗语,早就没人看得到了,金国中军不停地向后退却,指挥作战的完颜昌和小皇帝都快暴露在骠骑兵的长刀之下了,完颜昌急得差点就要亲自提刀上阵,他命令道:“不要发旗语了,你们快点去通知两位元帅,包抄之后,要把重点放在后面,加大进攻力度,吸引骠骑军的注意力,以减轻中军的压力!” 传令兵扔下令旗,分兵两路去给完颜宗翰和拓跋道顺报信,他们深怕这个命令送不到,是以一百多名传令兵一起出动,向左右两翼驰去! 完颜宗翰这时也发现不妙,刚开始他还挺高兴地呢,莫启哲狗屁不是,竟敢去冲鱼丽阵的中军,那可是最难打地地方啊,保准让你有去无回!真没想到一向不见便宜不出兵的莫启哲,这回竟让丞相骗了个正着!哼,莫小狗,你今天死定了!他高兴了没多久,便发现完颜昌的中军根本抵挡不住骠骑兵的冲锋。哎呀,丞相大人,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你要是挡不住。那我们这阵法还有个屁用,这不是又让莫启哲占了你的便宜去,你就那么爱让人占便宜呀! 完颜宗翰无法,只好下令收拢战线,集中力量去攻打莫启哲的后军,他身经百战,当然也看出来只有这样做。才能减轻完颜昌的压力。但他带的可是二十万金军啊,而且是以万人队为单位地错开冲锋,想要把命令传下去,进行统一作战,哪有那么容易的?鱼丽阵动静结合。那是不错,可正因为冲得太快,而骠骑兵又出乎意料地把阵地前移,事实上金兵的包围圈已经徒劳无功地扩大了,骠骑军的方块阵这时已经突入中军的阵中。完颜宗翰要打的话,也只能打人家的尾巴了! 完颜宗翰反应不慢,立即领兵去进攻骠骑兵地后军。这也该他倒霉,骠骑军本部一向前冲,便越过了自己的炮兵部队,炮兵总不能放炮打自己人吧,只好傻呆呆地等着战斗结束!可完颜宗翰的军队一到,好么,这回炮兵有事做了,他们把炮口转后。砰砰嘭嘭地放起炮来。金兵一冲上来,就留下了大片尸体,虽有少数金兵勇士冲到炮兵部队近前,可后面的突火枪队便向他们放了一大通炒豆子,把金兵全体打下马来! 结果好几个万人队轮番进攻。不但一个骠骑兵没打死,他们自己倒死了一大批。完颜宗翰做出应对之策。不能以万人队进行冲锋,要全军上阵,骠骑军的炮火是挡不住全面进攻地。他的命令一下,金军便向他这里集结,准备集团作战。 完颜昌的传令兵这时也到了,告知他要进攻骠骑后军的计划,完颜宗翰心道:“英雄所见略同,我和丞相的想法一样。拓跋道顺地军队怎么不过来啊,只要他一来,我军便又可以占到上风,莫启哲就有好果子吃了!” 另一翼的拓跋道顺也接到了完颜昌的命令,但他却不打算执行,他看出鱼丽阵已经被莫启哲破了,这小子一定是吃多了**,以至神志不清,要不然没这么个猛法地!他本来也想去打骠骑后军的,可完颜宗翰却抢先一步,结果吃了大亏。拓跋道顺一见是这种情况,他便打起了小算盘,反正蒙古人被打跑了,金国的利用价值已经用完,那还跟他们客气什么?即使他们打胜了莫启哲,实力也会大损,我看到时我军也不必急着回国了,顺手把金国灭掉就得了!完颜昌你可别怪我不讲交情,那是因为咱俩本来就没什么交情! 拓跋道顺也是元帅,他的才智并不比完颜宗翰差,他一下定决心,立即传令军队集结,却不去啃莫启哲这块硬骨头,好整以暇地看着金兵受损!待他看了一会热闹,完颜昌的传令兵便到了,请他去攻打骠骑后军。 看着几个浑身是伤的锘?!doctype html><html lang=&en&> <body> </div> </div> </div>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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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html> 第九十七章丞相断臂 听到莫启哲骂他,岳子风急忙站起身来,道:“没有,没有,我来蹲坑哪能不脱裤子呢,我只是因为太着急了,肚子非常的痛。都元帅你也知道,人一着急,就会神志不清,所以我只顾着肚痛,忘记脱裤子了!” “胡说八道,你越是着急,越是应该先脱裤子,哪有说上茅房忘记这件事的?”莫启哲瞪着岳子风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正在茅房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躲在这种臭气熏天的地方,只能是在逃避训练,你竟敢偷懒!我要惩罚你,就罚你掏一个月的茅坑!” 岳子风苦着脸道:“都元帅,用不着这样吧,我是真来上茅房的!”说着他也不顾莫启哲就在面前,提起衣襟,去解裤带,这就要脱裤子了!他一抖动衣服,刚刚收起来的那本书,啪的一声掉了出来! 莫启哲低头一看,啊哈,原来是一本做功十分精致的图书!他大喜过望,这本书可比自己怀里的那本好得太多了,也顾不得茅房的地上有多脏,俯身拾起这本书仔细观看。只见这本书竟不是用纸页装订成的,而是厚厚的一叠白绸,上面用各色丝线绣成图画。翻开第一页,但见图中艳女姿容秀美,而其中男子却是侧面,姿态生动,就如真的一般,真是刺绣中的极品。莫启哲一见之下,登时就被吸引住了,再往下翻,每张图都是形态各异,而且越来越出奇,让人忍不住想往下看。最美妙的是,其中美女容色各不相同,而男子却面目模糊,完全可以让看书的色狼把他想象成自己,看来制书之人连这点细节都想到了,真是太体贴人啦! 莫启哲笑道:“你有这等好兵书。为什么不早早献与本帅,你竟敢偷瞧,太不象话了!” 岳子风立马儿也笑道:“我怕这书太过浅显,不适合都元帅这般高层次的人欣赏,所以特地先拿来察看一番,替都元帅把把关!我是这么打算的,先看看这本书里面有什么精华。把它提炼出来,写一篇读后感,总结扼要,然后把书和读后感一起承给都元帅观看,这样你就不必每页都看了。可以省下都元帅许多宝贵的时间!” “本帅做事向来认真,凡看书从来都是有始有终,每页都看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扼要不用你写,由本帅亲自总结。刊装成书,发给众兄弟学习!”莫启哲把这本绢书揣入怀中,然后把脸一沉。道:“你犯下的错误是不可以原谅地,竟然占据茅房里宝贵地地盘,所以我还是要罚你!” “啊!还要罚啊?都元帅你就饶了我吧!”岳子风眼睛向旁边乱瞄,这茅房里都是在研究兵法的将军,可都元帅偏偏抓住了他,真是倒霉!要不要发扬一下同甘共苦的战友精神,把他们这帮不肯出来的家伙全都检举,和他一块受罚? 他正打着出卖其他将军的主意。却听莫启哲小声道:“我罚你多多收集这样的兵书,以供本帅参考,这样以后打起仗来才能百战百胜啊!”岳子风大喜,心想:“原来是罚我做这个啊!”他笑道:“这个好办,属下必定尽心竭力地为都元帅搜集古今图书。包你满意!” “最好全是这种绢制的,彩色地!” “嘿嘿。这可是蜀绣,乃川中精品。都元帅眼光甚高,一眼便看出了它的精妙之处!” 莫启哲一愣,道:“蜀绣?这是四川产的?哎呀,赵佶那个老棒槌还封我做蜀王呢,可我因为事忙,抽不时间去接管那里。本帅要是知道那里有这种好东西,早就派队人马去四川转悠转悠了!” 岳子风点头道:“不错,确实该去看看,天府之国非同凡响!想当年诸葛亮在那里苦心经营,造福后世,四川算得上是现今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了!” 莫启哲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诸葛亮打仗就很厉害,兵法想必高超之极,怪不得,怪不得!”他点头心道:“怪不得连兵书也做得如此精美!” 岳子风立即接口道:“不错,这本书正是诸葛亮留下的,书名就叫三十六绝招!不不,应该是三十六计!” 莫启哲笑道:“啊,原来如此呀!嗯,我说你最近在操练时为啥表现杰出,原来竟是受了诸葛亮地感召!” “小小进步,小小进步!多谢都元帅夸奖!”岳子风很谦虚地道。 莫启哲向那一溜长长的,全都关着门的茅房看了一眼,大声道:“你献书有功,本帅要重重赏你!赏你什么呢,让我好好想想!” 他一说这话,那些和岳子风一样在茅房里写读后感的将军们可忍不住了,只见紧靠着岳子风的另一个门打开了,曹天峰从里面颠颠儿地走了出来,向莫启哲笑道:“都元帅,我这里有一本湘绣兵书,比那本蜀绣地还精致,我本来是要给你送去的,不想却在这里碰上了!正好,请都元帅现在就过目吧!”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据可靠消息,这本书是姜子牙留下的,老姜就是靠它玩地封神榜,玉皇大帝在没娶王母娘娘前,特别爱看这本书!末将认为,只有这种神书,才能够得上都元帅的身份!” 莫启哲点头道:“很好,我也要重重地赏你!” “多谢都元帅赏赐!”还没等莫启哲说赏他什么呢,曹天峰就咧开大嘴,谢个不停了! 所有的茅房门在刹那间全都打开了,将军们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每人手里举着一本兵书,吵吵嚷嚷地向莫启哲献书。 罕德森叫着:“都元帅,昨晚有个神仙托梦给我,说孙武亲手撰写的兵书找着了,他还把书送给了我,就是我手里拿着的这本!” 木合它尔更夸张,手里竟拿着两本,他对莫启哲道:“都元帅。我在西域时,有个行商大贾曾卖给我一套兵书,据司马迁在史记里考证,这是韩信留下的,绝对真实!你看,还分上下两册呢!西楚霸王就是败在这本书上的!属下特地把它敬献给都元帅,相信都元帅必会象韩信那样。打遍天下无敌手!” 岳子风生气了,你们这帮家伙竟敢跑出来和我抢功,他道:“你既然有此兵书,为什么不早拿出来献给都元帅?” “呃这这是因为都元帅现在就已经是天下无敌了,所以暂时不需要此书。我便替都元帅保管了一段时间!”木合它尔瞪了岳子风一眼,向莫启哲道:“都元帅,请恕属下没能早把兵书献上之过。别人的都不好看,先看我地吧,上下两册。内容连贯,其中图画让人看了之后,便会血脉贲胀。看了还想再看!” 莫启哲哼了一声,从将军们的手里接过所有图书,道:“就这些了?” “暂时就这些了,待咱们回转汴梁之后,属下一定为都元帅多多搜集,定叫你满意!”众将军马屁拍上,都不知就要大祸临头! 莫启哲正要发作,却见杨再兴捂着肚子跑了进来。杨再兴一进茅厕。忽见一大票地将军围着莫启哲,而都元帅手里则拿着一大堆的书,他不由得问道:“都元帅,你要上茅房,叫温熙给你准备马桶就是。用不着和咱们来这儿挤的!” 莫启哲道:“我我我,我来这里是抓你们这些混帐王八蛋地!”他把手里的图书全都扔进了一个茅坑里。接着怒道:“现在是战争时期,你们不好好练兵,竟都跑到这里来看看这些乱七八糟地东西,成何体统!你们都想兵败身亡吗?” 众将军一见莫启哲发怒,全都吓了一跳,岳子风结结巴巴地道:“都元帅,你刚才不还说要要那个重重赏我们吗?” “我赏你们个屁!好,我这就赏你们,每人两个大桶,一根扁担,给我掏茅坑!”莫启哲又冲杨再兴道:“你来这里是不是也要研究兵法啊?混蛋!” “没有,没有!”杨再兴立即摇头道:“我是真来上厕所的,我还有兵未练,哪有时间看这些玩意儿!” “还好,终于有个知道上进地了!”莫启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由你来负责监督,谁要是偷懒,你就给我狠狠地罚他!”说完,莫启哲转身离去,走出茅房还在骂他的将军们,真是一帮不知所谓的家伙! 木合它尔小声道:“真可惜,我那书里面还有金发碧眼的妞儿呢!这回马屁没拍好,拍到了马脚上!” 杨再兴长舒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了一本书,道:“好险,好险,幸亏我机灵,要不然也得掏茅坑!” 众将军一齐大怒,你这小子,竟然不肯有难同当,我们要检举你!杨再兴赶紧把书扔进了茅坑,笑道:“检举什么?我毁灭证据,你们能奈我何!少给我废话,快点去拿桶,谁要是敢偷懒,可别怪我不顾交情,罚你多挑两桶!” 将军们一听他竟然装起了监工,都向他扑来,要教训教训这小子!曹天峰大叫道:“臭小子,虽然你是我妹夫,可我也要大义灭亲,和兄弟们好好扁你一顿!” 杨再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被修理得哇哇大叫。茅房里乱成一片,后面来上厕所地骠骑兵,还以为将军们在拆茅房呢! 莫启哲离开后,从怀里掏出了那本蜀绣,笑道:“还好,老子有先见之明,在扔书之前,先藏了一本!” 西京的路上,完颜昌也在研究兵法,他发现不管什么阵法都有破绽,对待莫启哲的火器,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军阵是完美的,这可怎么办呢?他一连召开了好几次军事会议,叫将领们集思广益,想出应对之法。可不管西夏还是金国的将军,谁也想不出能打败火炮地方法,还有那种会爆炸的箭,那倒底是什么东西啊?莫启哲竟把它发展成骠骑兵的常规装备,他是怎么做到地?联军放慢行军速度,不研究出打败骠骑军的方法。他们可不敢再去老虎头上拍苍蝇了。 这日,联军正向前赶路,忽然后面有斥候赶来,说有紧急军情要禀报给拓跋道顺,完颜昌拦下斥候,不让这人去见拓跋道顺。他一听是给西夏元帅的战报,便知事情不妙。肯定是西夏国内出事了,现在他正用得着西夏军队,可不能让他们回国去。 完颜昌私下接见了这名斥候,问他有什么重要事情。这斥候道:“骠骑军从汴梁派出了一支大军,由萧仲恭率领。趁山西等地兵力空虚之际,取道攻夏,已经打进了西夏国土!” “你说萧仲恭明知山西无兵可守,却不趁机占领,反而越境攻打西夏?”斥候地一句话。就让完颜昌听出了不对头的地方。 斥候道:“是啊,这骠骑兵打仗和蒙古兵不同,蒙古兵是抢完就跑。而萧仲恭却以攻城为主,他只一战便把名城夏州给打下来了,占领了那里后,继续发兵,锋头直指兴庆府。在西夏人眼里,萧仲恭比蒙古人还可怕,皇帝已经下旨议和,答应给骠骑军岁贡。请求萧仲恭撤兵!” “西夏皇帝上当了,萧仲恭这样做,只是在胁迫皇帝,要他召回在我国的军队!”完颜昌识破了萧仲恭围魏救赵的招术,他无非是想用这方法来减轻莫启哲的压力。他在西夏闹得越厉害,皇帝便会越害怕。自然就会叫回拓跋道顺地军队,去保卫国土。实事上西夏是一点危险也没有的,只要西夏军队一回国,萧仲恭保准立即撤兵,继而开到西京,和莫启哲合兵一处来打金军! 完颜昌明白,如果失了西夏军队地帮助,金军可就没了胜算,被莫启哲灭了也未可知!他命令这斥候不许把消息泄漏出去,随后又派出一支金军,名为断后,实际上是阻拦西夏斥候的到来,封锁消息。他不许拓跋道顺回师,就算要回去,也要等他打完莫启哲再说。 战争到了关键时刻,萧仲恭离开了汴梁,亲带大军去征讨西夏,取道山西。山西镇守使在骠骑军来到之前便跑了,他的军队都去支援完颜昌了,哪有守卫城池地力量!可萧仲恭也挺够意思,并没有为难金兵,绕城而过,一仗未开,快速穿过了山西,打进了西夏! 他本想在西夏边境上吓唬吓唬人就行,谁知没吓唬住,夏州的守备竟派出了一支军队,想赶走骠骑军!这还了得,你们派一批地方军就想赶我们走啊!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还真不知道萧太岁是穿几条腿裤子地! 萧仲恭手里可有新造好的两百门大炮,虽然炮兵是新招的,还没啥实战经验,不过也没关系,正好就当练兵了!萧仲恭一声令下,十万骠骑军突入西夏国境,一通飞雪连天射炮弹,笑看败兵逃得欢,骠骑兵挥舞大刀,把来到的西夏兵打了个全军覆没,接着又兵发夏州,要给那守备讲解一下,骠骑军是不可以惹地,你一惹我们,我们就上你家来吃大户,吃不穷你,决不走人! 夏州守备可挡不住萧仲恭,萧仲恭向来心狠手辣,他又不指望长久的占领这里,那还客气什么!他指挥炮兵把夏州地城门轰开,骠骑兵攻入城内,第一件事就是抓住本城守备,劝他去见了阎王。 萧仲恭知道西夏商业发达,是连通东西方的走廊,他不抓别人,专抓外国来的商人,还让他们给家人写信,不拿来赎金别想回去,赎金不是给骠骑军地,而是给西夏皇帝的,叫买路钱,要想通过西夏去中原做生意,就得向皇帝交钱!他这么一搞,外国商人能不害怕吗,商人精明,不会信萧仲恭的谎话,可也怕落得夏州商人那样的下场,都起身回国了,想等仗打完再来。结果骠骑军虽只占领一城,却给西夏全国带来了大萧条! 西夏皇帝可不想打什么持久战,这对国家的经济不好,他手中没有能和骠骑军对抗的大军,只好假意议和,答应给萧仲恭岁贡,以求撤兵。萧仲恭也不信真有什么议和,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等拓跋道顺一回来。西夏皇帝立马儿就得翻脸! 既然撕破了脸皮,那要干就得干到底!萧仲恭一不做,二不休,在干掉了夏州守备之后,他又发兵兴庆府,路上行军迅速之极,把西夏地方军全部打败。抓住的俘虏每人狠抽一百鞭子,打完就放他们逃往兴庆府。这些俘虏都被打怕了,又为了要掩盖自己曾战败的丑事,故意在路上放谣言,把骠骑军说得可怕之极。只有敌人太厉害,他们战败才情有可原,屁股挨打也有了理由! 这些骠骑兵地“义务先锋”把消息带到了兴庆府,谣言越传越玄乎,最后传到西夏皇帝耳中的。经无数人证明,绝对可靠的消息竟是:骠骑军是一支吃人地军队,他们行军从不带军粮。不管打到哪里,抓人就吃,夏州的老百姓都被吃光了!骠骑兵说京城里地人平常养尊处优,皮光肉滑,吃起来一定鲜美,所以就跑来吃人了!其实皇帝根本不用备战,只须把城里长得白白嫩嫩的财主,送一批给萧仲恭吃。他说不定就会撤兵了,如果把王子公主什么地送几个过去,他吃得开心,那就肯定会退兵了!当然,也不能让他吃得太开心。万一他吃上瘾了,反而懒着不走。那也是有可能的! 西夏皇帝眼见着骠骑军兵临城下,他一着急便给拓跋道顺送去了好几道圣旨,要元帅赶紧带着军队回国,还有把他的太子也带回来!可派在兴庆府地金国奸细早西夏一步,把消息报给了完颜昌,而拓跋道顺此时还蒙在鼓里。 联军分部前进,拓跋道顺率兵二十万为前驱,完颜宗翰为中流,而完颜昌亲自断后,主要目地是要阻拦西夏报信的人。他想莫启哲狡猾,爱耍小聪明,爱占小便宜,所以他是个小人!我上次以鱼丽阵强势压他,却没有获胜,不如这次我反其道而行之,示弱以敌,以莫启哲那种小人脾气,必会跑出来吃我的豆腐不,应该是吃拓跋道顺那个棒槌的豆腐,我再以奇兵袭之,岂不是要大获全胜! 完颜昌学识广博,他一想到要破敌,总是会想起古时最著名的战役,使用最强悍地阵法,如果对手是一个名将,最不济也得是完颜宗翰那个水平的吧,去和完颜昌对阵,那可就打不过丞相大人了! 但世无定事,谁规定文化人就一定能打过臭无赖的?兵书读得太多,一遇战事,便先会在头脑中形成一个框框,顺着已有战例的思路走,反而会使自身的能力受限。 可莫启哲算是半个文盲,研究兵法也总是茅房里,打仗顶多是临场发挥,根据当时地情况现定战术。用他自己的话讲,这叫无招胜有招,他乃独孤求败是也! 联军浩浩荡荡地开到了西京城下,把西京团团包围。拓跋道顺先到,却不下营,命令军队严阵以待,待完颜宗翰到时,由中流金兵先下营,之后第三路开到,第一路这才下营,前两路安排完后,一齐出营保护完颜昌的军队扎营! 如此轮流反复,不为别地,只因为怕莫启哲趁联军安营时,派兵出来袭击,也就是“半济击”所以才用这种麻烦方法来安营。寒冬腊月的,联军冻得全身发僵,就为了防止莫启哲出城,可是骠骑军却始终也没出来。 联军兵营以城池为中心向外扩展,绵亘十余里,在城墙上极目远眺,似乎茫茫天地之间,就是只有兵营一样! 莫启哲不主动出击,只等联军一来攻城,便送些炮弹和烤肠给他们,替他们改善改善伙食,大冷的天,应该请客人吃点儿热乎烫嘴的! 完颜昌却知城中聚集了大量人口,粮草等物必定紧缺,与其立即攻战,不如饿饿骠骑兵再说。他就不信这西京城里的军民能万众一心,饥荒是可以让城中产生叛乱的,让莫启哲也尝尝被人造反的滋味。 两军谁也不主动进攻,就这么对峙着,看看谁的耐心好! 西京只是个中等城市,里面又是百姓,又是士兵地,早就拥挤得要命,粮食也开始供应不足起来,莫启哲下命士兵把口粮全分给百姓,军队则靠杀战马度日。战争打了将近一冬。这时就快开春了,可开春却又是青黄不接之时,西京面临着严重的饥荒,陷入了残酷的围城时期。 莫启哲登上城头,看着下面的兵海,对韩企先道:“那个什么火烧连营七百里的法子,具体到底是怎么样地。咱们也应该学学!” 韩企先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说放火烧营有何意义,完颜昌布地营是没法放火焚烧地,凡想打败超过五十万的敌人,而己方又尽量受损较小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偷袭,去放他们的火,翻遍古今战例,无一不是如此,完颜昌能不知道吗?都元帅。你别以为完颜昌不会用兵,他只是不会用大炮和火药箭而已!” “老韩,我只是问问咋烧的而已。你哪来那么废话啊?你在发牢骚是不是!”莫启哲也知韩企先忧心战局,可面对围城,谁的心情也好不了,说起话来难免呛人! 韩企先道:“也不是发牢骚,只是这几天有些上火。如果单只是咱们骠骑军,那大可出城和联军决战,就算打败,也可以退去上京。可现在城中还有百姓。如果战败,这一城百姓咱们是没法带着逃跑地!” “那就只能打胜啦!要不要出城去诱一下敌,引得他们来攻城,然后用大炮轰轰?”莫启哲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 韩企先摇头道:“谈何容易,看下面的情形。完颜昌显然是把军队进行改编重组了。只要他们配合严紧,咱们就无隙可乘!兵法上咱们又不是他的对手。光凭着这几十门大炮,要想取胜那可是难上加难了!” “城中粮草已近枯竭,咱们得想法抢点儿进来,要不然还没等战死,就先饿死了!”莫启哲对于别的倒不如何在乎,可粮食这事实在让人头疼,他可没有画个饼,看看就能饱地本事。 “完颜昌这是逼我们啊,让我们只能出城作战!”不仅韩企先闹心,所有的将领都生气,杀战马虽能一时解决肚饿,可马要是杀光了,军队岂不是要变成步兵?哪更没法打仗了! 莫启哲狠了狠心,对韩企先道:“废话说得再多,充其量也只是浪费口水,不如实干!今晚我亲自带兵出城,去劫敌营,看看能不能抢回一批粮食来!” 韩企先立即摇头阻拦,他道:“都元帅,不用你亲去,还是我去吧!这件事我考虑好几天了,对敌军囤放粮草的地方,也做了些调查,相信此次劫营定能有所收获!” 他心里想:“你可别出去劫营了,免得象在燕京那样,差点就没回来!得胜之后还追着吴乞买跑到外国去了,屁股后面留了一大摊子事,金兵砍我一刀,我都死不了,可为了给你善后,几乎把我累死!” 莫启哲不知韩企先的想法这么多,听他要去便点头道:“那也行,要我去乱搅一气还成,可又要杀人又要抢粮,我就没那本事了!这事儿还是由你去比较好!”商量了一下,骠骑将领们决定冒险一试,就算完颜昌厉害,他们也要去碰碰,抢批粮食回来!联军的粮草囤积在城北,那里是完颜昌地大营,由他亲自看守军队的命脉。 这晚,刚到掌灯时分,骠骑兵便出动了三万人马,由猛将杨再兴领军,突袭城西大营,这里是拓跋道顺的辖地。 连日来地休战,使联军放松了警惕,虽然拓跋道顺再三要求士兵做好防守准备,无奈他的手下多数是金兵,金兵很讨厌这位言而无信的外国元帅,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爱听不听,听了也不执行,故意唱反调。 兵营一到晚上,虽然灯火通明,可巡夜的士兵一个没有,都跑去睡觉了,似乎只有睡觉,才能体现出他们对拓跋道顺的不满。而西夏兵一开始还忠于职守地守夜,后来看到金兵都这个样,他们也生气。我们千里远征,是为你们打仗来了,你们倒好,不把战争当回事!那也行,不就是睡觉吗,看看谁比谁能睡! 城西的兵营一过晚饭时段,保准是鼾声如雷,没人肯听调度。拓跋道顺见士兵不听他的,他也乐得轻闲。反正骠骑兵就算偷袭,也只能去偷袭有粮食地地方,他这里又没有多余的军粮,怕啥?有麻烦让金国那大小两个棒槌自己处理去吧! 掌灯时分,联军只是刚躺下,还没入睡呢,忽听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有敌来袭! 联军慌慌张张地穿上盔甲,提刀上马,准备厮杀。还未等列阵,就见一队骠骑兵杀了过来。 一到营前,杨再兴便命令骠骑兵放火箭。并把点着的火把扔入了营内!拓跋道顺立即做出反应,下令士兵让出大营前部,来袭的骠骑兵不多,先把他们放进来,然后包饺子。让他们来得了回不去! 联军在骠骑军的狂猛攻势之下,暂时性地听起话来,全军列阵后退。把空地留了出来!谁知,他们把前营一空出来,骠骑兵正好趁机放火箭烧了他们前面地营帐,继而转身撤离,拍马回城! 拓跋道顺心中疑惑,骠骑军这回为什么只放火箭,而不放那种会爆炸的火药箭呢?啊,明白了。一定是他们在上次会战时都用光了,装备变成了和联军一样!太好了,早知如此干嘛要退后,应该出营决战,骠骑兵没了火药箭。就象老虎没了牙一般,无须再怕! 可惜刚才没抓住机会。拓跋道顺有些后悔,只好命令联军救火,整理了一下被烧毁地营地。联军士兵忙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才把大火扑灭,正想要坐下来歇息,喘口气。忽然,远处又是马蹄连连,骠骑军象是计算好了时间一样,单等联军一要休息,马上就又回来了! 这回拓跋道顺可不客气了,没有一丝的犹豫,下令全军出营,列阵营前,势必要抓住杨再 骠骑兵冲到了半路,一见联军出营,杨再兴立即下命回城,骠骑兵们看都不再看拓跋道顺一眼,返身便走,把二十万联军硬生生地摞在了雪地里! 拓跋道顺哼了一声,心道:“算你识相,要是敢过来,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小子的周年!没有了火药箭,还敢支棱毛儿,你小子不是脑袋有病,就是吃错了药!” 拓跋道顺见吓跑了杨再兴,也收兵回营。可有些事真是让人生气,他们回营之后,刚卸甲除鞍,杨再兴又带着人回来了,连喊带叫地,慢慢地慢慢地“冲锋”着! 这下子可明白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了,这是疲兵战术,莫启哲派人来骚扰,是不想让我们休息啊!别说将军们,就连普通士兵都明白这是咋回事了! 拓跋道顺更想:“莫启哲在城里一定是忍不住了,想要发动大会战,而且这会战还是以城西为主战场,要不然他们为什么没完没了地来骚扰我,而不去打完颜昌呢?他妈的,这帮兔崽子还真会挑,一定认为我是最弱地,所以才会把精力都放到了本帅身上,真气人!” 联军重又列阵,可这回他们没再出营,只是站在烧毁的营墙后面,看着骠骑兵表演!杨再兴带着兵来了,又想故伎重演的放火箭,可却被联军一阵更猛烈的箭雨给射了回去!联军人多势众,又是准备好的放箭,杨再兴只有三万人,要论对射,他可不是拓跋道顺地对手! 杨再兴带兵又退,忽然忍耐不住了,大声叫道:“胆小鬼,快快来追爷爷!”他手下的士兵也放声大骂,叫联军来追! 金夏两国将领见骠骑兵骂人,无不哈哈大笑,露馅儿了吧,你们就是想来拖疲我们的,见我们不上当,就着急了,可我们偏偏不追,气死你们! 在回城后的不大会功夫,杨再兴又带兵来了,故意慢吞吞地跑来。联军一齐鼓掌大笑,齐赞杨再兴小伙子体力挺好,一晚上跑来跑去的,也不嫌累! 拓跋道顺也是得意,他识破了莫启哲地诡计,使骠骑兵不但没拖疲联军,相反他们自己倒累得够呛,真是舒服啊!终于占到了莫小狗的便宜,不把他的狗腿溜细,就是对不起天下千千万万地苍生! 杨再兴见诱敌不成,只好又回城,可他却没脸没皮,不一会又出来了,真是火力旺啊!联军大吹口哨,欢迎骠骑兵再次光临!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杨再兴不仅没把联军拖疲,他的军队倒累得跑不动了,有的士兵干脆下马休息,坐在城门和大营中间不肯动地方! 完颜宗翰也碰到了相同的战斗,去骚扰他的是木合它尔和曹天峰。完颜宗翰地战线拉得较长,占据着东城和南城。骠骑军突然来袭。刚开始也把他吓了一跳,乱了一阵之后,他也得出了拓跋道顺的结论,这是莫启哲的疲兵战术,想拖垮我。看来主战场不是城东就是城南!哼,莫启哲一定是看我战线较长,捏柿子专挑软地捏,想欺负我!我偏偏不上当,就看着你们跑来跑去。想拖疲我?拖疲你们自己还差不多! 不久。完颜宗翰接到了城西的战报,说骠骑兵正在攻打拓跋道顺,他心道:“假的。不过是个漏洞百出的损招而已,有什么好害怕地?”他也不去支援西城,只是和手下士兵看着骠骑兵跑来跑去,真解气,累死你们! 北城地完颜昌同时接到了两位元帅的报告,他很紧张,莫启哲既然使出疲兵战术,看来天明必有大会战。得提前作好战斗准备!他命令军队不要休息了,全体出营列阵,等待骠骑军地到来,他和两位元帅想的不一样,莫启哲要是敢来骚扰他。非得把骠骑兵全干掉不可,绝不能便宜他们! 城北地联军直挺挺地在雪地里站了一夜。冻得眼眶发青,手脚发僵,可骠骑军却没有来!待得拂晓时分,联军实在受不了,又累又冷,穿在身上的铁甲都蒙上了一层白色薄霜,在这么下去别说开战了,冻也冻死了! 完颜昌见始终没有动静,他怕削弱军队的战斗力,只好下令收兵回营,让士兵们各自回账休息! 大账中升了一个大火盆,暖融融的,完颜昌一进帐,头发胡子上的冰霜融化滴下,难受得要命,他擦了一把脸,只感觉到疲惫不堪,便想上床小憩一会儿。 拂晓时分,正是人最疲倦地时候,精神长时间的绷紧,当时是感觉不出什么的,可一旦松驰下来,士兵们都非常地想睡觉,脱下了冰冷的盔甲,大家挤在一起,享受着天明前片刻的宁静。 似睡非睡的时候,完颜昌就感到地皮开始微微颤动起来,他就象是躺在一面正在被敲击的大鼓上似的!一惊起身,不好,敌人有大军来袭! 来不及顶盔罩甲,完颜昌赤着双脚跑出大帐,只见大营里乱成一团,金夏士兵衣衫不整地跑出了帐篷,备马套鞍,本以为没事的时候,偏就出了事,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感到虚弱无力! 完颜昌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战靴,套在了脚上,他此时心里明白了,莫启哲确实是在使用疲兵战术,不过他要拖疲地人不是两位元帅,而是自己!两位元帅的军队虽然也在雪地里站着,可心情却是欢喜的,他们在看着一帮笨蛋跑来跑去的表演。可唯独城北的军队没有受到骚扰,反而是精神紧张地冻了一夜。弓弦绷得太紧会断,人地精神绷得太紧,同样会垮! 城北骠骑军出动了二十万之众,全体主力都在这里,韩企先率领着他们,以迅雷利闪般的速度向联军大营冲来! 完颜昌沉冷地向侍卫命令道:“保护好皇上,如果不幸战败,记住,完颜氏地子孙不可做叛兵的俘虏,宁死不辱!” 侍卫首领微微一呆,随即明白了丞相的意思,小皇帝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敌人的手里! 骠骑兵瞬息之间便冲到了营门,士兵们扯开硬弓,射出了火药箭!火光闪动,爆炸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联军前营的部队登时大溃,纷纷向后退却,仓促之间列好的阵形一冲即垮! 完颜昌大声喝令:“不要慌,只须抵挡一会儿即可,两位元帅的援军马上就到!”他转头对传令兵道:“快快去通知两位元帅,北城遇袭!”数名传令兵领命而去。 骑上战马,完颜昌亲自抽出腰刀,指挥战斗。 骠骑兵突入军营,抡刀大杀,无视一切阻碍,鲜血飞溅,人头滚落,单凭肉搏,骠骑兵也丝毫不弱于联军士兵! 韩企先道:“不要以杀敌为主要目标,先去抢粮!”骠骑将领各带队伍,一齐向军粮囤积地奔去。 完颜昌只看了几眼,便知道了骠骑军的目地,他叫道:“全力防守,不可后退。去告诉守粮的将军,如果守不住军粮,就一把火烧掉,不能让一粒粮食落入敌人手中!” 既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定为狠辣之辈,完颜昌更是老而弥辣,做事果绝,我吃不着的粮食,宁可烧了,也决不便宜你! 传令兵飞马去报信,拼命狂奔,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战报送到了两位元帅手里,可是拓跋道顺看热闹还来不及,他才不肯出兵去救呢!最后传令兵把命令告诉给了金国将领,城西联军这才出动,前去支援完颜昌。 而一向听话的完颜宗翰,却在这时忽然不听起话来,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撒改,父亲和完颜昌斗了一辈子,最后竟是输在了命短上,这才让完颜昌威风了起来! 他对传令兵笑道:“假的,只是疲兵而已,一会就没事了,请丞相大人不必担心!” 传令兵是完颜昌的心腹,听完颜宗翰这样说,便知他仍在记恨以前受排挤之事。这传令兵道:“大元帅,我大金现在风雨飘摇,个人的私愤请暂放一边,待取胜之后再说不迟,请你以国事为重!” 完颜宗翰呆了呆,随即精神一振,道:“不错,是我不对!兄弟们,随我速去救援丞相!”马鞭一扬,当先冲锋,身后联军开动,向城北飞驰而去。 骠骑军趁着联军援兵未到之际,大展神威,把军营烧了个浓烟滚滚,完颜昌命令军队去守护军粮,他自己身边倒出现了空隙。 骠骑兵见令旗摇动之处,有一人正在指手划脚,想必就是完颜昌啦,挥舞长刀,几十名骠骑悍将一齐赶来,金国侍卫挺矛殊死抵抗,不许敌人靠近丞相!两方士兵大吼厮杀,体内热气在冰冷的铁甲上升腾,热血洒落雪地,被马蹄踏成泥浆! 一名极其骁勇的骠骑兵长枪直刺,刺入了完颜昌的大腿,随后枪杆一拧,枪尖在他的大腿里转了半个圈!完颜昌惨叫落马,另一名骠骑兵持刀上前,长刀一落,照着他的头砍了下来! 完颜昌抬臂相挡,刀到骨碎,他的左臂被齐肘斩断,那士兵正要再补上一刀,忽然旁边冲来一骑,马上将军挺矛替完颜昌挡住了这要命的一刀。举目看去,却是重伤未愈的金兀术! 第九十八章踏营救美 金兀术虽然救了完颜昌一命,可他自己却陷入了骠骑兵的围攻。 金兀术自从被杨再兴狠狠地扎了一枪之后,又被金兵砍了好几刀,他当初穿的是骠骑兵的军服啊,金兵一时没认出来他,给了自己人好一顿修理,结果让这位副元帅又是流血又是流泪,饱受委屈! 回到完颜昌身边后,金兀术一直在养伤,他无法领兵,只能在帐篷里躺着。这日清晨,骠骑兵来袭,满营乱窜,到处放火,愣把金兀术从病床上给轰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金兀术骑上了匹战马,他本来以为丞相的身边一定最安全,侍卫众多,能保他平安。可没成想,最安全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危险的,骠骑兵打仗硬是和别人不同,他们把能抓住敌方首领,然后狠敲一笔,视为军人的最高荣誉!一开战,不去打别人,竟一齐向完颜昌杀来! 金兀术重伤未愈,哪里是众多骠骑兵的对手,只几个照面,便被骠骑兵打下马来,翻落在地,滚在了完颜昌的身边! 一名骠骑军的将领狞笑一声:“正好,要杀就杀一双,功劳可不成了双份的!”说完大刀挥落,向完颜昌的脑袋砍下来,他见无法把两人一起抓走,心一狠便要砍死两人,只拿走人头! 金兀术眼见大刀落下,急中生智,叫道:“误会,自己人,他是都元帅派在金军的卧底!” “啊?”骠骑将军微微一愣,都元帅什么时候在金军派卧底啦? 就趁这人一呆之际,金兀术捡起一杆长矛,向他刺去!骠骑将军挥刀相挡,慢了一点,长矛矛头偏转,没刺中他,却刺中了战马!战马长嘶倒地。这将军也被摔到地上,口中大骂:“混蛋,竟敢骗我!” 旁边的骠骑兵一拥而上,向完颜昌和金兀术杀来!金兀术挺矛左支右挡,护在完颜昌的身前。 完颜昌在后面奄奄一息地道:“兀术,你逃吧,我不行了!” 金兀术浑身浴血。长矛挥舞,口中大叫:“要死也得死在一块,我金兀术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完颜昌感动得不得了,在后面用手捂住伤口,看着金兀术抗敌! 韩企先亲自带兵冲到了金军粮草囤积地。骠骑兵发动了几次冲锋,占领了一处粮仓,正要把粮食运走,却见不少金兵在往其它的粮仓上浇灯油,他们见粮食守不住。这是要烧掉啊! “放箭,把这些金兵全都射死!”韩企先立即下令,要是让金兵把粮食全毁了。那他们这次劫营可就算白忙活了! 骠骑兵换上普通羽箭,开弓向金兵射去,前面的金兵大批倒下,后面的金兵则放箭还击。金兵这次倒挺干脆,他们放的可是火箭,不但向骠骑兵射,而且还向粮食上射! 被浇了灯油地粮食一点即着,粮食着火可不好救。再说两军正在激战,骠骑兵就算要去救火也腾不出手来啊!守粮将军挺起一个大盾,叫道:“兄弟们不要慌,敌兵不敢放火药箭,咱们和他们对射。用不着怕这些人!” 金兵也看出来骠骑兵不敢放那种冒烟的箭,只要用的武器相同。那可就不必担心了,拼着一死,也不能让敌人得手!金兵干脆把成桶的灯油菜油打翻在粮食上,反正只要能着火的东西,一件不落,全向那点军粮上招呼!韩企先看着各处粮仓上冒起的黑烟,心知粮食是肯定抢不到手了!也罢,要饿肚子,不如大家一起饿,既不肯同甘,那便退一步只是共苦好了!和敌人共苦实在是很容易的一件事,韩企先大叫道:“不要粮食了,大家给我放火药箭,送这帮金兵去西天极乐世界!这些粮食就当是提前烧给他们地好了,省着黄泉路上饿着他们!” 骠骑兵等的就是这个命令,一听可以放火药箭了,那还磨蹭什么,抽出火药箭,向金兵和粮食射去,一边射一边大叫着:“别光吃素的,给你们也来点荤的,大烤肠请你们吃个够!” 粮仓被两军一齐象发疯似地放火,那还有个不火光冲天的!烈焰升腾中,所有地粮草被付之一炬,高高的粮仓象点燃的蜡烛,把初起的晨阳都比了下去! “把能带走的全带走,快点看看还有什么能拿地,拿不走的全都给我烧光!”韩企先恶狠狠地下了命令,总不能让他空手回去吧,无论如何也要有些战果! 骠骑兵把那个唯一占领的粮仓打开,每名士兵都拿一袋粮食,放在马鞍上,拍马撤离。 正在激战中地金兀术总算是得到了些支援,一部分金国皇家侍卫赶来,替他挡住了骠骑兵的猛攻。金兀术腾出手来,下马抱起了完颜昌,问道:“丞相大人,你还好吗?” “我我好得很,没死就算是好的了!”完颜昌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虽暂时未死,可也离见阎王不远了! 金兀术撕下战袍,替完颜昌包扎,伤口太大,包起来格外费力,旁边有侍卫递过止血药,金兀术把它全数掉在完颜昌的伤口上。完颜昌道:“我的腿上也有伤口,留些药给它!” “啊,腿上也有!”金兀术向他的大腿上看去,好么,腿上的伤口呈螺旋形,里面的肉都被搅烂了,这种伤口是没法愈合地,如果感染更坏事,能要了完颜昌的性命! 金兀术道:“丞相,你腿上的伤很严重,看来是难以治好了!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啊?”幸亏完颜昌身体健壮,否则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就晕过去了。 金兀术为难地道:“要不然把这条腿砍断吧!我看留着它也没用了!” 完颜昌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气,叫道:“不行,不行,绝不能砍!我已经断了一臂,如再断腿,以后可要我如何号令天下!”他断臂是被别人砍的。无可奈何,但要他自己砍大腿那就不行了,宁愿就这么死掉,也不能失了威风,他一生权柄辉煌,如没了权力,那是比杀了他还痛苦地事! 金兀术苦着脸道:“就算丞相断腿断臂。依然是丞相啊,没人会小看你的!还是砍了吧!” “不行,不行!你快快把我抱到安全地地方去,找大夫来,不许再说别的!”完颜昌奋起身上最后一点力气。下了命令。 金兀术无法,完颜昌受伤过重,无法骑马,他自己虽然也身有重伤,可还是把完颜昌背了起来。由侍卫护着,向小皇帝住的地方跑去,完颜亮地帐篷远离粮仓。暂时还没受到攻击,现在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完颜昌伏在金兀术的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兀术,好孩子,小时候没白疼你。等我伤好之后,就升你为都元帅,比宗翰还大,做全军的首领。和莫启哲对抗!” 金兀术心道:“等你伤好后再升啊?可我看你这伤似乎是好不了啦!你不如现在就升我吧!”嘴上却道:“多谢丞相栽培,我真是太感谢了!” “做为一个领兵主将,最重要的是头脑。我看你的头脑就挺不错的,刚才情势危急,你竟会用计。骗得那敌兵一呆,要不然我这项上人头可就被砍下来了啊!”金兀术一听完颜昌是夸他这么个聪明法。差一点就哭出声来,我这哪里是会用计呀,我是跟莫启哲那个家伙学地,这招都快被他用烂了,只要是骠骑兵就没有不会的!哎呀,丞相大人是不是在讽刺我啊? 他低声道:“只要能保得丞相无险,要我干什么都行,就算让我给那士兵跪下求饶都行!” “万不可如此,咱们完颜氏的英雄,岂能给敌人下跪!乖孩儿,以后切不可说这种没志气的话!”完颜昌和完颜阿骨打是同辈人,按族谱金兀术该叫他叔叔,以长辈人的身份说话,倒有点象把这位副元帅当成不懂事地小孩儿了! 一行人来到了皇帝营帐,进去一看,小皇帝完颜亮正坐在床上,拥着棉被,由宫女喂着他喝水呢!金兀术心道:“我们在外面打得血流成河,这小孩儿倒好,悠哉游哉地在帐篷里装老爷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也不管完颜亮愿不愿意,直接就把完颜昌放到了龙床上,叫来太医给他看伤。此时的完颜昌陷入了昏迷,能挺到安全地方已经不易了,要他一直清醒着是不可能的。 完颜亮被这个浑身是血的丞相挤到了一边,满帐的血腥气味,把他熏了个够呛,咧开嘴,哭了起来,宫女们赶紧哄他,又是拿糖又是拿玩具地。 金兀术对这个小孩儿真是不耐烦,哭什么哭啊你,打仗就得流血,平常得很,要是连这个都不敢看,以后还怎么君临天下?他道:“这帐里的空气不好,请皇上换个地方吧,到侍卫们的帐篷里去!” 宫女们也不敢争辩,给完颜亮套上一件衣服,抱着他走出大帐。这就叫掌握实权和只有名份地差别了,掌权的人一旦有事,名份再高的也得给他让道。 可侍卫们的帐篷里也有伤员,而且在一大群男人中间,也让宫女很不自在,血腥味她们可闻不了,而且到处都是血肉模糊,很容易吓着小皇帝。没办法,宫女们只好把完颜亮抱到了她们居住的帐篷里去。 杨再兴来来回回的跑了一夜,等到城北大战开始后,他便带兵抢在拓跋道顺前面,向城北赶去。杨再兴知道这次劫营是为了抢粮,他得去帮忙搬粮食。 拓跋道顺的军队随后而来,这回杨再兴可不只放羽箭了,他命令骠骑兵取出火药箭,给看了一晚上热闹的联军送点儿早点吃吃!拓跋道顺不愿意去支援完颜昌,可金军将领们不听他地,他只好又改成装好人,大大吃惊一番,丞相有难,岂能不救,兄弟们快快随我去支援。 可大军一起动,杨再兴就送来了早点。深怕饿着他。拓跋道顺又叫道:“兄弟们保存实力,没有实力可怎么去救丞相啊!”故意放慢冲锋速度,其结果当然就是让杨再兴提前冲入了城北战场。 杨再兴刚一进了到处是火的大营,就听见锣声阵阵,这是骠骑军的收兵信号!这么快就劫完营啦,可粮食在哪里呢?杨再兴拉住一名随韩企先出战的骠骑兵,问道:“这位兄弟。为何收兵啊,运粮的大车呢?我是来帮着运粮地!” “还大车呢,用马就够啦!粮食都被烧光了,咱们抢到地还不够煮几顿粥呢,这回又要挨饿了!成天吃马肉。都快把我变成马了,我现在总有吃草地念头!” “去你的吧,这会儿还有心情开玩笑!”杨再兴心道:“要是没抢到粮食,劫营不就失败了么!太不象话了,我这一晚上把腿都跑细了。难道成锻炼身体啦,结果还不是要照样饿肚子?” 那骠骑兵叫道:“杨都统,韩上将军已经收兵了。你也赶快走吧,多留无益,啥好东西也捞不到了!” “不行,肚子可以饿,面子却不能丢!就这么空手回去,会让别人笑话地!”杨再兴一抖亮银枪,叫道:“兄弟们先回去吧,我独自一人去闯营。要马踏联营七百里!” 身后的骠骑兵几乎一齐晕倒,还马踏联营七百里呢,你一晚上还没跑够啊!他的副将叫道:“敌人的兵营哪有七百里之长,我看都统还是不要去踏了吧,这么小的兵营你也肯去踏。实在太掉价了,这才会让别人瞧不起呢!” “他奶奶地。正因为太小,我才要一个人去踏,你们要是也一起去,岂不抬高了敌人的档次!”杨再兴纵马向大营的深处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叫:“谁也不要跟来,本将军要单枪匹马杀敌营一个八进八出,你们回城墙上给我数数儿去,我不比赵子龙多出一进一出,决不回城!” 他手下的将领们面面相觑,心里都道:“饿的,这绝对是饿出来地毛病,肠胃不通,以至于神经错乱,发起癫疯来!粮食都烧光了,你还去干嘛啊,难道是去找草吃?” 三万骠骑军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将军不许跟去,要是去了,便是不听将令,可要是这就回城,却又等于临阵脱逃,还真是让他们为难! 片刻功夫,韩企先领兵来到,看到这一大票人站在这里,忍不住问道:“你们的都统呢?干什么去了,为何丢下自己的军队?难道是战死了?” 副将苦笑道:“我家都统兵书看得太多了,竟把自己想象成了古代英雄,学人家赵子龙冲曹营去了!赵子龙冲长坂坡不过七进七出而已,他非要八次不可,还让我们给他记算数目,可能是怕次数太多,他自己数不过来吧,要是冲了九次,岂不吃亏!” 韩企先大怒:“混蛋,一群脑袋进水的家伙,战斗都结束了,还闯什么闯!我早就说过,茅房里的兵书,不可以看得太多,只会让脑袋变成马桶!你们还傻站着干嘛,分一队人去支援他!”说完,韩企先接着领兵回城。 副将只好亲带三百亲兵,前去陪着杨再兴踏营!人家赵子龙冲曹是为了救阿斗,都统是去救谁啊?哎呀,明白了,必定是兵书看得太多,有火却没地方发,都统这是憋出病来了!他不是去救阿斗,他是去找两位夫人啊,想要泄泄火! 既然有爱在茅房里看兵书地将军,自然就会有想法奇特的手下,一帮很不高尚的士兵连吵带嚷地跟在杨再兴后面,去找那根本就不存在地夫人去了! 杨再兴挺枪刺死了几个金兵,一路狂飚,冲到了大营的深处,四面八方全是大火,熏得他晕头转向。杨再兴心想:“糟糕,我到底冲到什么地方来啦?还是快点回去吧!终于明白了,赵子龙当初为啥要冲七次,那不就是因为他老迷路吗,不认识道当然也就只能跑来跑去!” 杨再兴一回头,却见自己的副将跟来了。这帮混球儿,你们也太不给面子了,我不是叫你们别跟来吗!人家赵子龙单枪匹马,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冲的。他回去以后就可以吹牛,吹得刘皇叔激动得手直哆嗦,一不小心把阿斗都给掉地上了。可你们一来,我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都走不了啦,回去以后更不能谎报战功,你们这不是毁我一样呢吗,让以后茶馆里说书的怎么替我吹啊! 见回去以后不能说大话虚报战功。杨再兴只好硬起头皮,又向前冲去,心里打算着能不能和手下商量商量,就说自己已经冲了八次,马马虎虎装把英雄也就够本了!他一人不和大部队走。冲锋的速度自会加快,竟一直冲到了个巨大的帐篷跟前,他心想:“我把这帐篷给烧了,然后赶紧就跑吧,以后改学司马懿。可不敢再学赵子龙了!” 金兀术在帐中听到外面乱成一团,不知何故,刚才这里还挺平静呢。怎么说乱就乱起来了,难道骠骑兵打过来了?他挑起帐帘向外望去,一望之下,赶紧又把头缩了回来,要命,外面那人不正是自己的克星杨再兴吗,他怎么跑到这来了? 杨再兴刚想射出火药箭,却见不远处一座帐篷里跑出几个女人。个个花枝招展,年轻貌美。他大喜过望,太好了,这些美女我正好可以抓一个回去,让她给我当丫环。就象都元帅一样,有个温柔地小姑娘侍候自己!他一高兴又收起了火药箭。纵马向这几个美女冲来。 这几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服侍完颜亮地那几个宫女,她们把小皇帝接到自己的帐中之后,正心惊胆颤地等着战斗结束呢,却不成想外面有敌军悍将踏营,这将军骁勇之极,竟打到了这里! 宫女们没事时总在一起议论,说莫启哲是个什么样的人,似乎古今中外只要一提起可怕的人物,总会把他形容成是吃人地妖怪,她们传来传去,竟把莫启哲传成是个吃人魔鬼,而且他这魔鬼与众不同,别人都是采阴补阳,而莫启哲是采阳补阳,专吃小男孩儿! 她们当然是不信,只是说着来糟蹋敌人,可小完颜亮却信了,他一听外面有骠骑军来到,就吵吵着要装成女人逃命!宫女们一想也对,不如给皇帝换个衣着,骗过骠骑兵,免得他被人抓去当人质!把完颜亮的皇冠取下,披散了头发,又脱下龙袍,换上了宫女地衣服。她们想带着皇帝逃命,谁知不出帐还好,学人家金兀术闷声大发财,她们一出帐正巧被杨再兴堵了个正着! 杨再兴一举亮银枪,对着宫女们一瞪眼睛,叫道:“过来,到我这里来!”说着,双脚轻磕马蹬,向她们走来。 宫女们一见被敌人发现了,都吓得大叫。 杨再兴心道:“既是抓美女,可不能报真名,不如嫁祸他人!”他叫道:“呔,我乃赵云之弟赵雨是也,现在需要个丫头,有谁愿意跟我回去!” 这时金营中到处是火,他们这里虽然好点,可乱军之中,却也不见得有多少人能来救几个宫女,只跑来了几个侍卫!杨再兴抡起长枪,三下五除二,把他们全部送上了黄泉路,后面其他也要往这边赶地金兵一看,我的妈呀,这人可惹不起,还是假装当没看见吧,只是宫女而已,不必为之拼命! 宫女们忠心发做,为了保护小皇帝,一起扑到了完颜亮的身上,把皇帝陛下压得哇哇大哭。杨再兴笑道:“这是何必,我又不是要吃了你们” 挺着枪,他来到了跟前,宫女们一起上前与他撕打,又是扯靴子,又是用牙咬他大腿的,把杨再兴弄得也叫起来:“好婆娘,真是厉害,喂喂,有话好说,不要啃我的脚!” 偏巧他地副将这时赶到,看到都统被几个女人连拉带扯地搞得狼狈万状,憋住了笑,上前凶神恶煞地把宫女们赶走,对杨再兴道:“都统,咱们的军队撤得差不多了,而且联军援兵也到了,咱们赶快走吧,踏营之事太过简单,不符合你的身份,暂且饶了联军如何?” 杨再兴点了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唉,我这人心太软,见不得别人流血啊!”副将一呲牙。还心软哪,你都杀多少人了!你不是见不得别人流血,你是见不得别人流鼻涕才对,怕恶心着你!他看杨再兴好象是要去抓那几个宫女,立即劝道:“欺侮妇女是军中大忌,都统,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还三思呢。我已经五思啦!”杨再兴见手下把宫女们全赶跑了,只剩下了地上一个小姑娘,没抓住大的,小的凑合着也行啊!回去之后好好培养培养,说不定会比温熙还要可爱。到时自己可有吹地了,踏营竟踏出个美貌小丫头,气死那些在茅房里群殴我的将军。哼,赵子龙又能如何,哪有自己这般威风了得。该出手时就出手,专抓美人胎子! 副将摇头道:“都统,难道你就不能空一次手吗。为啥每次总要拎点东西回去!我看你这次少不了得挨都元帅一通板子!” “你懂个屁,我这是英雄救美!刚才那几个宫女见这小姑娘长得可爱,长大之后必要抢光她们的男人,所以嫉妒心发做,想要压死她!我好心救人,都元帅夸我还来不及,怎么会打我!少说废话,这就回城去吧!” 副将摇头叹息。你惨啦,这回不挨板子,也要去掏茅坑!哎呀,不好,不是都统有难。而是我们有难了,他会不会把那项光荣而又艰巨地任务。交给我们去做啊! 杨再兴抓起披头散发地完颜亮,也没看出男女来,反正英雄见美是必须要救的,管她是大美,还是小美!众人回转,杀回了西京城。 金兀术见杨再兴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奶奶的,这小子不会是跑到这里来抓我的吧,他是不把我整死誓不罢休啊,你说我招他惹他了!幸亏这小子好色,一见美女就流口水,连那么幼小的女孩儿都不放过,真是个色棍!不过,那个小宫女是什么时候来的啊,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忽见外面那几个宫女又跑回来了,又哭又叫,说皇上被掳走了! 没了杨再兴,金兀术可又起来了,完颜昌都说会升他做都元帅了,大金国是不充许有两个都元帅的,但莫启哲那条小狗,背叛了金国,已经被开除军籍了,所以他以后就是军中第一人了! 金兀术大步走出帐篷,对这几个宫女喝道:“哭什么,都给我憋回去!你们看错了,皇上没有被掳走,被抓走地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一个小丫头死不死又能怎样,用得着这么哭吗?皇上呢,你们不陪他,跑出来干嘛!” 宫女哭道:“被抓走的不是小丫头,是皇上啦!我们把他假扮成了女子而已!” 金兀术一愣,随即跳脚大骂:“放肆,谁让你们把皇上扮成女人的?” “当时敌人来了,你们又都不出来,我们只好给皇上换上了女子的衣服,希望能躲过敌人啊!”宫女们心中都道:“就你这样的,还装勇敢哪,要不是你怕那个敌将怕得要命,至于如此吗!你还怪上我们女人了!” 金兀术地汗顿时就冒出来了,他可知道莫启哲的手段,这家伙敲诈勒索地本事天下闻名,只要被他抓住,没一个人能讨得到好去!他怒道:“我不是在照顾丞相大人吗,你们这几个小女人,竟然还敢挑我的毛病,我杀了你们!” 宫女们放声大哭,坐在地上不肯起来。金兀术急忙回身入帐,赶开太医,对着完颜昌一顿猛摇“丞相,丞相,快快醒来!” 完颜昌迷迷乎乎地睁开了双眼,金兀术叫道:“大事不好啦,小皇帝被抓走了,这可怎么办啊?要不要另立一个?” 完颜昌脑袋立即清醒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谁谁” “哎呀,就是咱们的那个小皇帝,他被莫启哲抓走了!丞相,我这就把他抢回来!”金兀术急道。 完颜昌摇头阻止道:“不要去,你抢不回来地,上京空虚我们去”“上京?可这里的事怎么办?我们不消灭莫启哲,夺回上京也守不住啊!”这时帐外走进了完颜宗翰,他赶回的速度要比拓跋道顺快,进帐之后,问发生了什么事,金兀术说了一遍。完颜宗翰道:“我明白丞相地意思了,他是说上京空虚,我们可以去抓莫启哲的皇帝,互相牵制,这样才可以消除现在的劣势!” 完颜昌点了点头,还好,总算还有个明白人! 拓跋道顺这时也慢吞吞的赶到了。他进帐听到金国将军们地议论之后,心里这个美啊,活该,让你们夺我的兵权,这回好了吧。你们的小皇帝也被人掳走了,看你们还嚣张不嚣张! 完颜宗翰暂时代替完颜昌对军队进行指挥,他道:“北边大营已经被焚,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了。事不宜迟,咱们要赶在莫启哲做出反应之前发兵上京。传令其它兵营地留守,让他们整理剩下的东西,至于这里的大军。立即开拔,突袭上京!” 金夏将领均无异议,兵贵神速,这就去抢莫启哲地皇帝吧! 杨再兴带着完颜亮回到城内,莫启哲正在大发脾气呢,劫粮失败,西京饥荒未解,他能不上火嘛!杨再兴可不敢找挨骂。他本想偷偷溜走,却被同时赶回的曹天峰看到了他。 曹天峰道:“妹夫,你抓了个女孩子干嘛?你还真是每次都不空手啊,贼不走空,你是强盗出身。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个东西!” 杨再兴小声说道:“我去踏营了,杀着杀着忽听有人哭叫。说她是曹操之后,受了金兵地欺负,我一听姓曹,那可不正是我的亲戚!所以我当然要义不容辞地去救她啦!这不,我把曹氏遗孤给救回来了!”说着,他拍了拍完颜亮,道:“快点叫人啊,这是你本家叔叔!” 曹天峰地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气道:“你还是小心我妹妹砍了你吧,少跟我说这些屁话!” “我正是为雅心着想啊,她地丫环众多,可金国的丫环却没有,我是要把这女孩子送给她,讨她的欢心!”杨再兴振振有词地道。 “哼,这小丫头也太小了,有何用处?” “当然要从小培养才行,我估计她长大后没准比都元帅的温熙还可爱!”杨再兴一想以后会有个比温熙还可人的丫环服侍,心里就非常地愉快,自己前途一片光明啊! 曹天峰道:“赵子龙救的是刘氏幼主,你说你救的是曹操后代,没事总想和人家名将拉关系,你这是沽名钓誉之举!” “嫉妒啦?我很高兴,我这辈子最开心地事,就是能让别人嫉妒,这证明我有本事!”杨再兴得意洋洋地走了,去找温熙。身后将军一齐骂他无耻,可心中却都在想,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要弄个丫环来啊,左亲兵,右丫头,人生美事不过如此! 军中只有温熙一个小姑娘,杨再兴只好把完颜亮交给了她照顾,求温熙调教他,好早点能让他象温熙照顾都元帅那样,照顾他杨大都统! 温熙见了完颜亮后,心中欢喜,终于有了个女孩子能跟自己做伴儿了,她笑道:“好姑娘,我叫温熙,你叫什么啊?” 堂堂一个大金国皇帝陛下,被人当成了丫头,完颜亮心里能愿意嘛,他苦着脸不说话。温熙倒很体贴他,道:“你一定很害怕吧?别害怕,他们只是样子吓人,人倒不坏。你看看你好脏喔,是在地上摔跟头了吧!走,姐姐领你去洗澡!” 杨再兴返回城头,见骠骑军将领们正在激烈的争论着。原来,莫启哲看到联军突然撤围,他便要借此机会出城追击,可韩企先却死活不让,说这是圈套! 韩企先道:“我们虽然没有抢到粮食,可也烧了联军的,现在完颜昌和我们一样,也要饿肚子了。两军均无粮草,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决战。完颜昌知道攻城他的损失会很大,所以肯定是要引我军出城野战,他撤围退兵,就是想引我们出去。此时追击,会给我军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只要等一等,完颜昌见我们不上当,他便会重又包围,那时我们再趁机出袭,可一战获胜!” 莫启哲道:“你的办法很好。可万一完颜昌不这么做怎么办?那岂不是便宜了他?” “不会的,他只有这条路可走!要不然谁能说出他除此之外还有其它出路吗?”韩企先反问道。 莫启哲和众将军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单讲军事他们谁也不是韩企先地对手,只好听着。 罕德森道:“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说不定会铤而走险,玩围魏救赵的把戏。去攻打上京,这不也能引我们出去吗?” 韩企先想了想道:“有可能,但既知是计,咱们便不可上当!可他如果真的去打上京,咱们还非得去救不可。上京没多少兵啊,他是肯定能打下来的,咱们地皇帝还在那里呢!” 莫启哲忽然笑道:“让他们去不成不就行了,联军虽然出发,可他们地兵营还没收拾完哪。咱们趁机去烧他们,把完颜昌重新引回来不就得了,等他一回来。咱们马上就跑回城,继续跟他拉大锯!” 将军们一齐拍手赞道:“绝妙好计,都元帅真乃神人也,是诸葛” “超亮,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莫启哲道:“来人啊,整军出城,分兵三路,各去烧营!” 莫启哲亲自去烧西营。别的将军则去烧东南二营! 联军是真地走了,而且还走得非常之快,莫启哲这招根本就不好使!他催动兵马出城烧营,联军留守之人一见骠骑兵又来了,这次可不是跑来跑去的骚扰。是以山崩海啸之势而来,也顾不得再收拾营帐。联军转身就跑,追大队去了! 莫启哲一见敌兵跑了,心里倒挺高兴,你们不要营帐更好,这些好东西就便宜老子了!他命令手下兵将把联军的军需品一齐拉回了城里,军粮虽然没有,但帐篷这东西却可御寒,发给百姓,也算补偿一下他们跟着自己挨饿之苦! 不久,骠骑军尽数回城,可联军却没回来,将军们全是疑惑不解,胡乱猜测着,都到了帅府开会,商量对策! 莫启哲道:“这是怎么回事,完颜昌竟没回来?我们以往总能猜到金军的行动,提前下手占些便宜,可这一次为啥不灵了!” 韩企先道:“完颜昌岂是易与之辈,我们能猜到他地,他也一样能猜到我们的!看来这招不好使啊,得另想妙计!” 杨再兴忽道:“我有一计,定可让联军回转!” “何计?快快说来!”将军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咱们就散布假消息,说从汴梁运来一批军粮,正在路上,护粮的军队不多!完颜昌也没了吃的,他一听有粮能不抢吗” 正当杨再兴夸夸其谈的时候,忽然外面跑进来一人,却是温熙。只见小姑娘满面泪水,仿佛受了莫大地委屈! 莫启哲立即站起,道:“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温熙气乎乎地一指杨再兴“他,就是他欺负我!” 杨再兴急忙分辩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欺负她,纯属一派胡言!” “你这个臭流氓,呸!”说着温熙照着杨再兴便吐了一口口水! 莫启哲忙道:“不可无礼,他是我领兵大将,你不能这样对他!”他心想:“臭流氓这句话一向都是骂我的,怎么改骂再兴了,他竟然也能有此殊荣,佩服啊佩服!” 杨再兴躲过口水,道:“我啥时候欺负你了,我可是有家室之人,雅心有第一美人之称,一般女人我可看不上眼!” 温熙气道:“你是一般女人看不上眼,因为你喜欢的是男人!” “啊?!”众将领大吃一惊,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杨再兴! 莫启哲道:“有话慢慢说,不要着急!” 温熙便把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最后她道:“我给那小孩儿洗澡时,才发现他是个男的!” “娈童!”将军们齐声惊叫,杨老兄,你好这口啊! 曹天峰第一个跳起,指着杨再兴地鼻子骂道:“杨再兴你个混蛋王八蛋,竟敢对不起我妹妹,我要剁你了!我我现在就替我妹妹休了你!” 莫启哲头皮发麻,劝道:“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纯是个人自由,我们不要妄加议论,这个事就当大家都不知道好了!不过不过,再兴,你怎么糟蹋小男孩儿啊,你也太过份了!” 杨再兴急得满头是汗,站起身来向众人连连解释“没有哇,我没有!当时那种情况,我一个人去踏营,四面都是大火,我哪能分出男女来,他年纪那么小,本来就很难分吗,又穿着女人衣服,这事不能怪我,我这么勇敢” 他对着谁解释,谁都赶紧躲开,都不敢和他靠近!无可奈何之下,杨再兴只好对木合它尔道:“木兄,你我交情最厚,你不会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吧?” 木合它尔呲牙咧嘴地躲着他“我知道你勇敢,可交情归交情,我可不知你晚上喜欢什么!爷们儿别过来,我虽然是个男人,可年纪却已不小,禁不起折腾啊!”罕德森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上茅房上得最勤,你不会是去偷窥我们吧?” 一听这话,众将领寒毛齐立,毛骨悚然地看着杨再兴。 莫启哲大声叫道:“不许再议论啦,个人行为由个人负责,谁也不许拿这事取笑!都坐下,继续开会!” 温熙磨蹭着不肯走,她道:“那个小男孩儿怎么办啊,我可不要他留在身边!” “问问他是谁家的孩子,送他回去!” 温熙一嘟嘴“他不肯说,可能是个孤儿吧!” “那就给他找个好人家领养,多送些钱,别让他受委屈!”莫启哲瞪了杨再兴一眼,混帐,等会再收拾你! 杨再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见大家都不信他,他唯唯诺诺地坐下,可心里却是不服,这事日后肯定会传到自己老婆耳中,曹雅心还不得修理死自己啊,要是自己真好男童倒也罢了,但却并非如此,这个冤枉可受得大了! 他忽然道:“这男孩儿我是在宫女堆中抓住的” 将领们一齐“哦”了起来,心中都道:“有宫女不抓,偏抓男孩儿,可见你居心叵测啊!”“所以说他是宫女们养地娈童!你们想啊,宫女们都是妙龄女郎,正值青春年华,却要伺候一个屁大点儿的小皇帝,她们能不寂寞吗,所以就养了个娈童解闷儿” 众将领又心道:“你这是找借口,为自己打掩护,想转移目标!” “都元帅,末将建议,把那个男孩儿带上来问话,让他多说些皇室中的丑闻,呃他要是说不出,咱们就替他编编,然后公布天下,让百姓都知道完颜亮的宫廷生活是多么的**,这样就可以起到拉拢人心的作用!”杨再兴硬起头皮,最后补充了一句“所以说末将抓他是抓对了,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踏营救美竟救出个小老爷们儿,真够让杨再兴难为情的,可完颜亮更难为情,人家可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却被先当成丫环,后当成娈童,你们也太缺德了吧! 第九十九章对决上京 莫启哲是真没功夫管这种闲事,他忧心的是眼前的战局,至于手下将领是喜欢男男,还是男女,还是男男女女,他一点想知道的兴趣都没有,战争时期那有多余的心情去理会这些事! 杨再兴却坚决不干,非要还他清白不可!他是一定要把那个男孩儿带上来问话不可的。莫启哲怒道:“好吧,就带他上来!哼,我告诉你,如果问不出什么,以后军营里所有的茅房都要由你来打扫!” 木合它尔接口道:“这样不好吧,我可不想由他去打扫茅房,要是他打扫得上瘾,成天赖在那里不走,那还让不让我们去方便啦,还不得憋死我们!” 罕德森也道:“木合它尔说得对,不能给他理由去偷窥我们,不让他去茅房,他都成天惦记呢,给了他这么光明正大的借口,他还不得一天到晚都蹲在那里啊,要是他更过份些,拿着纸笔记下我们的我们的那个习惯,编印成书,岂不更是糟糕!” “那你们就随地大小便好了!不象话,屁大点儿的小事,用得着这么计较吗?” 众将领只好闭上了嘴,心中却想:“赶情你有温熙伺候着,不用跟我们去挤啦,坐着说话不嫌腰疼!这就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有马桶的不知没马桶的苦,你是很安全了,可我们还是很危险地!” 温熙站到了莫启哲身后,向杨再兴做了个鬼脸。杨再兴则满脸油汗,只觉得在众人目光的炙烤下,他都快糊了,这屋里怎么这么热啊! 说话间,完颜亮被带了上来,他这时刚洗完头,还没擦干。想必是温熙给他洗了上面的,还没等洗下边呢,就发现了他的秘密,结果就不肯继续服务了,大冷的天可把皇帝陛下给冻坏了! 莫启哲见这男孩儿身上只胡乱地套着一件女人衣服,他笑道:“算了,算了。他这么小,懂得什么,又不是他的错,给他把衣服穿好!再兴,你去把他的衣服整理好!”杨再兴连忙摇头。他可不敢这时再去招惹这男孩儿了,要不然可真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众将军低声笑了起来,老杨,你这是欲盖弥彰啊,现在想撇清关系了。晚啦!我们已经识破了你的那个那个嗜好! 莫启哲又回头对温熙道:“你去帮帮他!” 温熙也摇头不动地方,就算对方是个男孩儿,而非男人。可那也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去替他穿裤子啊! 莫启哲又看了看周围地将领,他的目光转到谁那里,那个将军就会立即把头低下,不肯在这时当冤大头! “你们怎么都这样啊,不过是给个小孩儿穿衣服而已,至于如此么!”莫启哲亲自站起身来,走到完颜亮的跟前,蹲下身子。替他整理衣服,顺便把裤子也系好!这小孩儿看起来也不算小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做,他的父母就算溺爱,也溺爱得有些过份了! 莫启哲笑着捏了捏完颜亮的脸蛋儿。道:“好孩子,是叔叔们不好。害你受惊吓了!”说着,他冲着杨再兴一指,道:“那个叔叔脑袋不太好使,因为他总在茅房里蹲着,所以把脑子给熏坏了,你不要怪他!你是谁家的孩子啊,告诉叔叔,我叫人送你回去!” 总算有个人对他和颜悦色了,完颜亮心里地委屈终于可以倾吐了,他抽抽咽咽地道:“我是皇家的孩子,叔叔你送我回去吧!” “哦,原来是姓黄啊!”莫启哲站起身,拍了拍他的头,对手下道:“可能送不回去了,他不是在金营中抓来的吗!这样吧,给他也找个姓黄的人家领养,多送银两,这事是再兴不对,不能把委屈留给孩子!” 杨再兴擦了擦汗,心道:“这事我真是跑不了啦,连都元帅也不帮着我了,直说我错了!” 莫启哲没兴趣问完颜亮宫中地事,金国皇帝**不**,实在跟战争没多大关系,自古哪个宫廷不是如此,辉煌的金顶之下却是一潭污水,臭不可当! 本来就想这么算了,谁知完颜亮忽然道:“我不姓黄!”咦,刚刚才说姓黄,怎么这会儿又不是了!小小年纪可不能撒谎啊!”莫启哲虽然自己就是个谎话大王,可他还是不希望小孩子说谎的。 “我没撒谎,我从不撒谎!”完颜亮气鼓鼓地道:“君无戏言,我本来就不姓黄吗!不,应该说朕本来就不姓黄!” 莫启哲脸色忽地一变“朕”这个称谓哪是可以随便叫的,除了皇帝之外,任何人都不许这样自称的!周围地将领们也都不再低笑,表情严肃起来,完颜亮一句话,就让他们听出苗头来了!杨再兴却咧开嘴笑了起来,刚才只有他一人不笑,现在倒变成他一人独乐了! 莫启哲又蹲下了身子,轻声问道:“你姓朕,不会吧,从来没这个姓啊?让我猜猜,我要是猜对了呢,你就点头,呃这样也不好!”要是这小孩儿信口胡说,谁能分得出真假来!他以前是见过完颜亮一面,可那时离得太远,又在打仗,现在让他认出这小孩儿到底是真是假,他还真分不出! 他又道:“来,咱们玩个游戏,叫实话问答,我问你一个,你再问我一个,回答的都得是实话啊,明白不?” “玩游戏吗?好啊,那我先问!”完颜亮小孩子心性,见莫启哲对他好,便把他当成亲人了! “你问吧?” “那个姐姐为什么不喜欢我?别的姐姐都可爱给我洗澡了,就她不肯!” 嘿嘿,这小孩儿还记上仇了,宫女们都争着巴结他,可温熙却不肯给他洗澡,让这小皇帝感到不解吧!莫启哲笑道:“因为她不知道你是个只说实话地男子汉啊,所以不喜欢你,你要是每件事都说实话。她就喜欢了!好了,现在该我问你了,你叫完颜亮,对不对?别人都叫你皇上,对不对?有个叫完颜昌的人最爱抱你,对不对?”他一张口就问了三个问题,欺负人家小孩儿不识数! “你怎么知道的?我没跟你说这些啊?”完颜亮反问道。把吃亏的两个问题补齐。 莫启哲哈哈大笑,他复又回到椅子上坐好,道:“再兴,你很好!”杨再兴乐得嘴巴怎么也闭不上,他笑道:“多谢都元帅夸奖。我就知道这小孩儿有蹊跷,所以就把他给抓回来了!” “我没说这个,我是说你喜欢娈童,喜欢得好!虽然有点儿变态,可变得不错!” “啊。这么个好法啊!”杨再兴的脸又垮了下来。 莫启哲对众将领道:“你们可以放心了,再兴不必去扫茅房了,你们安全了!” 将军们齐声大笑。只看着杨再兴一个人高兴多不爽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还是大家一齐开心才好! 韩企先对莫启哲道:“我知道完颜昌为什么要急着去上京了!” “我也知道了,他是想抓完颜,要想和咱们互换人质,相互牵制!哼,哪有这种便宜事的!传令,大军立即开拔。赶赴上京!”莫启哲下达了军令。 完颜亮问道:“叔叔,咱们还玩不玩了?” “你去找你地弟弟玩吧?叔叔事多,不能陪你了!”莫启哲向手下做了个眼色,有亲兵上来带走了完颜亮。骠骑军上次抓了好几个皇子,这回他们可能和哥哥做伴儿了。 “他叫完颜亮。还有完颜雍和完颜,他们的名字起得都挺相似地啊!”韩企先道:“是啊。这辈皇子起名字都要加个帽子,就是亮字上面的那个盖,就象这代的宋国皇子名字里都带个木字旁一样,这是规矩。赵佶那代是人字旁,金国上代是日字旁,象完颜昌和完颜,完颜晟!” “完颜就是完颜阿骨打吧?” “对。还有那个完颜晟,其实就是吴乞买。” 莫启哲点头笑道:“真讲究,起名字也有这许多说法,真是学问哪!以后我有了儿子,也要这么起名,就是不知道我这辈人都叫些启什么?” 韩企先心道:“你家的事问别人哪成,我怎么会知道!” 莫启哲看着杨再兴道:“你三国演义看得不错,以后可以再看看西游记,学学人家唐僧那种闷骚的本事,就算心里想,嘴上也不说出来,实在着起急来,就念咒祸害孙悟空!哎呀,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啥他要收猪八戒做徒弟,原来竟是想利用丑人来反衬他地美貌,真是要命,男人也玩这手!和你差不多,都喜欢在男人身上下功夫!嘿,看我说到哪儿去了。wap..cn我说再兴啊,你以后别再见人就抓,不分男女,小心你夫人知道了你在外面风花雪月,晚上不让你上床!” 杨再兴急道:“我没有哇,你们咋都不相信我呢!” “相信,我们都相信你!”众将军齐声说道。 韩企先劝道:“茅房里的书还是少看些为妙,象刚才都元帅说地那两本书,我都没听见过,想必不正不好看。写三国时代的正经书不少,还是多看看那些吧!” “谁说不好看啦,以后我写出来让你们看看!”莫启哲笑道:“以后我写书,你们要多捧场啊,只是不许在茅房里看!” 众将军一听都元帅除了莫子兵法之外,尚要另写两部“兵书”嘴上自是齐声赞美,心下却都是揣揣不安,不知书中插图要以谁做原型,可千万不要找上自己啊! 说话间,骠骑兵在西京城外列好了队形。莫启哲跃马上前,对将士们说道:“我们抓住了完颜昌的小皇帝,是杨再兴都统抓住地他,记一大功!内战就要结束了,当然是以我们的完全胜利结束的,这很好!可完颜昌却带兵去了上京,也想学咱们。把上京的小皇帝抓走,你们说,能让他的诡计得逞吗?” “不能!”将士们齐声大吼,骠骑军抓别人地皇帝那是正常地,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可别人去抓他们的皇帝,那就是诡计了。简直是混蛋加三级! 莫启哲道:“咱们没有多少军粮,所以这次行军兄弟可能要受些委屈了,要尽量加快速度,不能在路上多耽搁时日,明白了吗?” “明白!”将士们又齐声回答。 “只要挺过这段黎明前最黑暗地时间。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莫启哲命令大军开动,向上京急赶而回。 完颜昌的军队也没粮草,士兵没吃的,还可以杀马,马没吃的可怎么办啊?虽然快开春了。可积雪仍未融化,草也不能一夜之间就长出来啊!完颜昌只好下令劫掠沿途百姓,勉勉强强地维持着军队的需要!西京到上京这一路上的老百姓都恨死他了。本来支持完颜亮地人,也改变方向,去支持完颜了,原来仅是认为既都是太祖之孙,立谁都一样,可现在却到了非完颜不立,不支持骠骑军就是对大金国不忠的地步! 莫启哲地军队也是困苦不堪,战马的数量锐减。好在他并不去抢老百姓,没了战马的骑兵,韩企先命令他们组成步兵军团,挺矛持盾,跟不上大部队。便在后面做断后部队。一向以骑兵为主地骠骑兵,第一次出现了以万人队为基本作战单位的步兵军团。军队地结构在这种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发生了改变。 完颜昌身体虚弱,躺在大车上,动都动不了,这场急行军更是加重了他的伤势。完颜昌无力再指挥军队,暂时由完颜宗翰代替他发号军令。 日赶夜赶,金夏联军终于比骠骑军早到了一刻,兵临上京城下。守卫上京地骠骑将军当然还是耶律玉哥,他向来负责留守大本营。耶律玉哥早几日便接到了战报,可这战报并不是由莫启哲发出的,而是由他自己派出的斥候送回的,莫启哲的斥候绕不过联军大队,没法第一时间通知耶律玉哥。 耶律玉哥虽然平常做事马虎,可他终究是个经历了多次战役的将军,金夏联军来势汹汹,他就知道这上京守不住了。上京城里有什么,不过就是有个小皇帝罢了,完颜昌来这里不可能是为了别的! 当机立断,耶律玉哥就要放弃上京,转到五国城去,可手下将军们却反对,五国城同样也没有多少兵马,到了那里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与事无补。而且如果在野外被联军追上了,那更糟糕,非得全军覆没不可。想来想去,耶律玉哥决定秘密地送完颜去五国城,而他则留在上京,拖住联军,争取时间,等到莫启哲赶回,便可里外夹击,消灭联军。 谁知,刚送走完颜,五国城便传来战报,说五国部所有的城池全都失守了!原来,金国地领土并不是仅限于黑龙江以南,在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库页岛、贝加尔湖甚至更遥远的地方,都是女真人的势力范围,金兵所到之处,征服一切北方民族,无人可与之抗衡,只因为中原地区皆是强国,国界才有明确的划分,而黑龙江以北的土地,金兵说是他地,那就他的了,没人可以与之争夺,所以国界比较模糊。尽管那里地广人稀,可并不代表没人居住。 金国派在那里地藩王领着军队过江来支援完颜昌了,军队数量不多,只有五千人。人不多,但打起仗来可太厉害了,五千人横扫上京以北,所有城池一个没落,尽数攻下,留守的骠骑兵败退,回到上京,把消息禀报给了耶律玉哥。 耶律玉哥大吃一惊,做梦都想不到能从黑龙江的北边打回一支金军,他还以为向北打到头了呢,那知道北边还有精兵!这时完颜已被送走,也来不及招回了,不过猜想他们也能得到五国城失守的消息,应该会回转的。可完颜昌说到就到了,上京被攻,这回可难受了,莫启哲的皇帝不知现在身处何地,两方都找不到他! 完颜昌的军队一到上京城下。既不安营,也不休息,立即列阵攻城。联军知道,莫启哲的军队就在屁股后面跟着呢,路程连一天都没有,那是说到就到啊,如果不一战拔城。莫启哲一回来就能掐住金国的大脖子! 耶律玉哥做好与城皆休的打算,带领所有守军上城抗敌,上京城地青壮百姓也持刀来到,帮助守城。女真人的习惯,凡对待反叛之人。一概斩尽杀绝,上京虽然是金国的都城,可城中既有反叛,那也绝不能留一个活口,城破之时。便是屠城之刻!既不想死,就得奋起反抗! 完颜宗翰马鞭一指,叫道:“我。大金国兵马大元帅完颜宗翰现在许诺,哪位勇士第一个登上上京城头,便是我大金国第一巴图鲁,加封一等公,世袭罔替,是为铁帽子公爵!” 金国爵位制度,每当世子继承父亲的爵位时,要依次降级。即一等公变成二等公,依次类推,如果公爵的后代再无战功,数代之后子孙便要变成白身的平民,这种制度是要激励子孙不要贪图享乐。如果没本事就去当老百姓好了!所以能在爵位上扣顶铁帽子,不用降级。是所有将军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金兵一听大元帅许下诺言,皆是放声欢呼,架起云梯,军中枭将悍卒个个不顾性命地扑上城来。传令兵手舞令旗,把完颜宗翰的命令传向各军。耶律玉哥举起硬弓,对着一名传令兵射了过去,我让你乱比划! 耶律玉哥的副将手挺长矛,道:“将军,无论我们怎么守,都是守不住的。不如由我带队,开城去冲杀一番,杀得一个够本,杀得两个还赚一个!” “不必如此,我军职为守城,只要能拖延时间就行,用不着逞匹夫之勇!你留在这儿助我守城即可!” 号角声声,金兵呐喊着蜂拥而上,把大刀咬在口中,手扶云梯登城!上京城头大炮开火,莫启哲临走之时给耶律玉哥留下了二十门火炮,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大炮不停地轮番轰炸,可联军实在太多,躺下一个,补上来十个! 面对扑天盖地而来的联军,突火枪和火药箭也失去了往日地威风,数量不足是个致命伤,不能成排成排地发射火器,骠骑军立落下风。 上京百姓帮着骠骑兵把一锅锅烧沸的滚油泼下,滚木擂石也向联军头上招呼过去!在城头军民顽强的抵抗下,联军进攻稍挫。完颜宗翰见进攻失利,又下令让所有的千夫长万夫长,随起攻城,不许后退一步!联军的大浪头再一次猛烈地扑向了城墙,士兵们象蚂蚁般爬向城头。骠骑军大呼反击,士兵们红着眼睛杀敌,瞬即间城头上便是戟断枪折,血流成河。城头上不停地掉下士兵地尸体。有的士兵一时未死,掉下城时发出的惨叫,混杂在作战士兵地叫喊声中,显得格外凄惨! 完颜昌由侍卫扶着,亲自在阵后督战,他身旁数百面大战鼓被打得咚咚做响,震耳欲聋,任何的说话声音都被淹没了,只能靠传令兵拼命挥舞令旗,指挥战斗。眼见着千夫长、百夫长,甚至于万夫长一个个或死或伤,血染铁甲,从阵前抬了下来。完颜昌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兵火,可这么激烈的战斗也是少见,他道:“守城之将是何人?” 一名侍卫答道:“听说是莫启哲的兄弟,叫耶律玉哥。” “哼,原来是个死党,怪不得如此顽抗到底!来人啊,传令,这个人我要活的!我要把他吊死在城头,让莫启哲听听他兄弟临死前的哀嚎!”完颜昌恶狠狠地下令道。 又战了良久,在金兵的人海战术下,骠骑兵终于抵挡不住了,士兵死伤过半,再也无力守住长长的城墙。一个缺口被打开了,金兵连成串地登上了城头,耶律玉哥亲提长矛与之激战,金兵发现了这个领兵大将,挥刀杀来,由于有令要抓活的,他们只挥刀砍断了耶律玉哥的长矛,随即上前把他按倒,耶律玉哥连拔刀自刎的机会都没有! 耶律玉哥放声大叫:“向我放箭,我不能被他们抓活的,告诉我大哥给我报仇!” 他手下地亲兵哪能真的向自己地将军放箭,在副将地带领下。亲兵一拥而上,把金兵杀死,救了耶律玉哥出来。 耶律玉哥浑身浴血,他对手下道:“上京守不住了,咱们这就逃吧!” 残余的骠骑兵拥着将军杀下了城头,向城内败退。金兵打开城门,城外的联军大队见到城破。齐声欢呼,纵马入城,杀入了上京。 联军一入城,便开始大抢大烧,尤其是西夏兵。他们把抢掠看得天经地义一般,一进来便开始祸害百姓!可上京城的百姓岂是易与之辈,不但青壮年提刀上阵,就连老人妇女也开弓抗敌,联军还没等打到入城大街。便遭遇到了激烈之极的巷战,战斗愈演愈烈,城中铜锣敲响。百姓全都冲出来与敌人厮杀!完颜宗翰才不管巷战有多严重呢,他要的是立即抓住骠骑军的小皇帝,一声令下,几十万联军疯狂地向城里疾冲,转眼间便在城内地巷战中占到了上风,无论是骠骑兵还是百姓,都挡不住这怒海狂潮的进攻! 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忽听南边号角声起。一支骠骑兵杀了过来,莫启哲终于带兵赶回了,这是他的先锋部队,由猛将杨再兴率领! 杨再兴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回,跟着他到来的三万骠骑兵早已是疲军一支。可眼见上京失守,就算再累也要冲锋上阵! 杨再兴抖动亮银枪。亲自带头冲锋,骠骑援军呐喊着冲了上来!联军中军令旗摇动,阵形转变,内凹侧凸,呈碗形包抄了上来! 骠骑兵累得要死,联军也是疲惫不堪,但仗着人多势众,就要将杨再兴包了饺子。骠骑军一个冲锋便打进了联军阵内,将士们拍马向城下杀去,杨再兴大叫道:“完颜宗翰是谁?伸出脑袋来,让本将军看看!长得顺眼,便扎你一枪,长得不顺眼,就要扎两枪!” 金夏士兵大呼上前,来挡骠骑兵地进攻,后军合围,把骠骑军装进了口袋。 杨再兴横冲直撞地杀向了中军,完颜宗翰哼了一声,手中开山巨斧晃了晃,心道:“要在平常,你这般嚣张,我非把你劈成两半不可,但今日战况不同,本帅才不和你这匹夫浪费时间呢!”他继续指挥军队向城内冲,城外敌兵数量不多,大队完全可以消灭得了。 一名极为悍勇的金将冲了上来,他早闻杨再兴厉害,打得金兀术四处乱跑,现在他就在眼前,当较量较量,决一雌雄!这金将来到杨再兴身前,叫道:“呔,这条小狗,敢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吗?” 杨再兴摇头道:“你骂我为狗,却又自称爷爷,那你不也成了狗吗?你脑袋有毛病,哪有骂自己的,要是你成了狗,那你的爹娘” “少说废话,受死吧!”金将抡起镏金镗,向杨再兴砸了下来。 杨再兴不躲不闪,忽然一指金将身后,叫道:“谁?” 金将听他猛地一叫,稍稍愣神,条件反射地向后看去,身后兵马虽多,可向这边来的却没有,他叫地是谁啊?再一回头,突见红缨乱颤,亮银枪已到面门,再躲可来不及了!枪到骨碎,金将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刺下马来! 杨再兴拔出长枪,笑道:“我说你脑袋有毛病吧,你还不服,让你回头你就回头啊,死了也是活该,正好去阎王老子那里,请他老人家给你换个聪明点的脑袋,就如我的一般!” 别地金将一见,齐声发喊,一齐冲了上来,准备围攻杨再兴。杨再兴挺枪大叫:“不要脸,竟要车**战!人多就了不起啊,本将军不惧!”挥枪挡开了几人的兵器,发现敌将太多,杨再兴只好又叫道:“有话好说,小弟今天没吃饭,各位不可趁人之危,应先放我回去吃饭,吃饱了再和各位较量,否则你们胜之不武!”口中胡乱叫喊,手下却半点不停,前挑后拨,与众敌将打到了一处! 远处又是马蹄声大作,第二路先锋木合它尔来到,一见杨再兴被包围了,情势危急。也来不及多想,木合它尔一挺狼牙棒,拍马加入战团。骠骑兵两路先锋与联军打在一处,联军人数太多,渐渐的又把木合它尔的军队也包围住了。 杨再兴一见作战失利,心一狠,向完颜昌疾冲而去。身后金将大呼追击。杨再兴使出快枪,连挑了十余名金将,势如破竹般地冲到联军中军深处,完颜昌就在不远的地方! 早知骠骑将军个个悍不畏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完颜宗翰把手一挥,道:“保护丞相大人!”他手提开山斧,亲自挡在了完颜昌的身前。 完颜昌的随身侍卫持戟而上,在丞相的身前列出了一个小阵,阻挡杨再兴。周围几十名将军一齐冲来,势必要抓住这位第一猛将。杨再兴见无法冲到完颜昌身前,提气大吼一声。把手长枪冲着完颜昌掷出。 眼见那亮银枪犹似流星赶月般飞来,完颜宗翰挥斧上前,向它斩去,本以为定能将枪挡开,谁知这枪劲力十足,枪斧交击,火星四溅,亮银枪只偏了一偏。继续前刺,卟地一声响,透入了完颜宗翰地肩膀,肩胛骨登时碎裂,长枪余势不消。竟把完颜宗翰从马上撞了下来,钉到了地上! 杨再兴抽出马鞍上的长刀。又和金将开打。他抓住了一名金将的长矛,长刀往矛杆上一搭,随即下滑,金将吓了一跳,要不撒手,可就要十指尽断了,忙不迭地弃枪与敌,只听杨再兴叫道:“记清楚了,这是我杨家枪法中的马前夺枪” 木合它尔挥舞狼牙棒赶到,和杨再兴合兵一处,奋力杀敌,无奈敌人多到他们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地地步,骠骑军的先锋陷入了苦战之中。 风起西北,啸啸声中,莫启哲迎风而上,骠骑大军地本部到了! 一临近上京,尚离得好远,莫启哲便望到前面三军混战,城头上地骠骑军战旗也被扔下,换上了金国的军旗,上京失守了!强把精神一振,莫启哲一挥马鞭,对士兵们叫道:“男子汉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兄弟们,随我冲啊!”狠狠给了战马一鞭子,莫启哲当先率兵冲锋。 韩企先随后跟上,叫道:“都元帅当坐阵军中,不可涉险!” “嘿,这等时刻,我不亲自上阵,只在后面指挥,岂不让兄弟们笑我胆怯!”莫启哲鞭交左手,从马背上抽出大刀,一声呐喊,纵马杀进了联军阵中。骠骑兵见都元帅这般勇敢,疲劳尽消,齐声发喊,奋不顾身地突入敌军大阵! 金军统帅完颜昌,完颜宗翰和金兀术全部受伤,都无力指挥战斗,现在可以指挥战斗的只剩下了拓跋道顺一人。拓跋道顺这回可威风起来了,指挥权全落入他一人之手,那他还客气什么! 拓跋道顺巴不得金军和骠骑军两败俱伤,一齐玩完,他一见骠骑军冲来,立即传令,让手下的西夏兵尽力进城,却要金军向骠骑军冲过去,以此损招来削弱两军实力! 西夏军不全在他地直控之下,听到命令后,只有一部分继续向城内杀去,而大部分仍混在金军中向莫启哲冲锋。杨再兴和木合它尔在莫启哲来后,压力顿减,他们跟在西夏军后面,也冲入了上京城。 骠骑军和联军一接战,战斗在刹那间便变得激烈万分,莫启哲还未等杀敌,就被乱箭射中战马。战马失蹄倒地,把莫启哲狠狠地摔了下来,身边亲兵抢上,把他救了起来。但感肩膀巨痛,侧头一看,一支狼牙箭正中左肩头,虽有铠甲护身,那箭头却也没入肉中! 韩企先拍马赶上,道:“都元帅,为将为兵各有职责,并非只有血染沙场才是真英雄!” 莫启哲咬牙折断箭杆,站起身道:“我知道了,兄弟们不用管我,继续杀敌,为我报这一箭之仇!” 骠骑军开弓向联军放射火药箭,非要把刚才莫启哲受那一箭的场子找回来不可。莫启哲翻身跨上了亲兵送来的战马,重又指挥,将士们见都元帅无事,皆是欢呼,加了一把劲,更狂猛地向联军冲去。 拓跋道顺顾不得装总指挥了,他也放缰上前。命令联军把阵地前移,和骠骑军对冲。联军再也列不成任何有力的阵形,只顾速度的冲锋作战,使他们失去了人多地优势,一时之间竟和骠骑军打成了平手。 时值北风越刮越大,骠骑军面对这呼啸的北风,都有些睁不开眼。飞雪扑面,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见战斗一时之间无法获得胜利,韩企先建议道:“都元帅,我军不占天时,这样下去会让军队杀敌更加费力。不如暂且收兵,再做打算!” 莫启哲摇头道:“不可收兵,生死存亡决于今日,如果现在收兵,会使疲惫的士兵在精神上也振作不起来!我们是疲军。联军同样也是,只不过他们占了上风口而已!传令,兵分两路。侧面击敌,快速冲到城下,抢占上风口,然后转身再战!” 韩企先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身边令旗挥舞,号角连声,骠骑军不再与联军中军硬拼,左右分开,向两翼绕了过去。骠骑军这一分开。联军登时冲锋顺当起来,拓跋道顺心道:“当趁此良机,一鼓作气,将骠骑军消灭掉,就用金军地力量好了。大战一完,两军一起受到巨大损失。到时便是我西夏军登台表演之际了,哼哼,中原沃土将落入我国手中了!” 完颜昌看着亲兵拔出完颜宗翰肩胛骨中的亮银枪,完颜宗翰虽然体壮如牛,却也禁不起这么重的伤,早已人事不知,晕死了过去!金兀术也在旁边看着,金军将帅一齐躺倒,倒便宜了拓跋道顺。 拓跋道顺一下令全力冲锋,完颜昌便看穿了他的诡计,现在这种情况,当尽力使两军分开,联军重新列阵,这样才能发挥出人多的优势,可拓跋道顺却在散兵作战的劣势下,仍要继续战斗,这摆明了就是要让金军加重伤亡,损人利己之心明明白白的表现了出来,他这是撕破了脸皮,要直接把金军推上绝路啊! 完颜昌知道现在下令收兵可来不及了,他用出身上最后地一点力气,下令道:“我军集中力量,对冲莫启哲地军队,和他们互换阵地,然后重新列阵再战,不可在这种情况下和他们混战!” 传令兵全体出动,飞马而去,一路上令旗挥舞,把命令传给了各路金将。金兵得到命令后,立即放弃了两翼,让骠骑兵绕过去,他们把重心放在了中路,拼命冲锋,在骠骑兵刻意的相让下,联军不一会儿就冲到了骠骑军的阵地,两军完成了阵地互调。 不再混战,相反换了阵地,可把拓跋道顺急坏了,他催马来到完颜昌跟前,叫道:“丞相大人,为何如此,怎么不打了?为什么要停战?” 完颜昌冷笑道:“怎么不打了,胜负未决,岂能停战!刚才情形对我们不利,对付莫启哲哪能用散兵队形,就算打赢了,士兵不也都死光了吗!我这是要重新列阵击敌,有何不对?” “可是,就算要列阵,在城下也成啊,怎么放弃了上京城?”拓跋道顺满脸是汗,互换阵地对金兵是没什么关系,可对他却是大有影响,他刚才使出损招,让金军冲锋,把自己的一部分军队倒是送进了上京。可现在他损人不利己,被完颜昌狠狠地反咬了一口,这一交换阵地,就等于把进城地西夏兵送到了莫启哲地刀口上,那是非得全军覆没不可的呀! 完颜昌道:“我为什么不在城下列阵,刚才我列得了吗?要问为什么,还是先问问你自己吧!” 拓跋道顺看了一眼完颜昌,不再说话,可心中却把这位智慧高他一筹地金国丞相,恨到了骨头里! 骠骑军一到城下,立即合兵一处,堵住了城门,杨再兴此时已经进城,和联军展开厮杀。联军这时进城的人数已达七八万,其中西夏兵占了大多数,足有五万之众,他们一进城便开始抢掠百姓,百姓虽然殊死抵抗,可终是打不过正规军队,不少人都躲回了家中。这时他们见骠骑大军回转,皆是大喜,又从家中奔出,在耶律玉哥地带领下,对入城的联军进行围攻! 莫启哲分兵一队,去进城帮助耶律玉哥等人,剩下的大队则开始列阵,和平常一样,又列成了炮兵在前,骑兵在后地常规阵形。其实,骠骑军现在并没有完全回来,还有一支人数相当多的步兵军队在后面,只是一时没跟上来而已。 完颜昌挺着重伤的身体,把拓跋道顺挤到了一边,亲自布阵,他下令全军排成九个方块阵,横三纵三,战线拉到十余里之长,上京南面城墙下,从东头到西头,全在联军的冲锋范围之内,以此来消除骠骑兵火器的优势,莫启哲大炮再多,也无法覆盖住这么长的战线。关于骠骑兵的大炮,完颜昌想了很久,可却总也想不出有效的作战方法,似乎拉长战线是唯一地战术了! 大风在这时变小了,不再象刚才一个劲地向南吹,春冬交季之时,气候反常,变化起来让人摸不着边际,北风减弱,南风又起,竟又向骠骑军吹去,把莫启哲吹得火冒三丈,真是倒霉,这风为啥总是跟我过不去啊,我到哪边,它就往哪边吹,跟我有仇啊! 完颜昌见风向转变,忽生一计,道:“我军等会冲锋时,只需向敌军放火箭,必可烧得他们人马俱焦,如能射入城内,也可引起大火,内外一乱,我军大有胜算!” 正打算着一击必成之时,却见阵后跑来一匹快马,马上之人风尘仆仆,象是赶了好远的路。这人一进中军,并不向完颜昌报告什么,却径直来到了拓跋道顺跟前,低声说了些话。 拓跋道顺在听了这人的消息后,脸色大变,恨恨地看了一眼完颜昌,随即和这人躲到一边,嘀咕了半天。这人显而易见是个西夏兵。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蜡丸,交给了拓跋道顺。拓跋道顺立即打开观看,越看脸色越青! 完颜昌明白了,这是西夏国的信使,自己这些日子受伤,又向上京急行军,放松了对西夏信使的堵截,西夏来人终于把战报送到了拓跋道顺地手中!完颜昌一下狠心,这时候绝不能让西夏军队走了,他低声对手下侍卫道:“你们先躲起来,等会拓跋道顺过来,就放冷箭射死他,然后大喊有骠骑奸细混入了军中,明白不明白?” 侍卫首领点头,丞相这是要暗杀夺权啊,要让西夏军落到自己的掌控之中! 第一百章内战落幕 侍卫首领退了下去,低声向侍卫中的神箭手吩咐了几句,神箭们轻轻点头,躲到了盾牌手的身后,盾牌手则分散开,把手中盾牌的方向对准拓跋道顺,做好了掩护的准备。 完颜昌知道这事要是弄大了,非得引起西夏军的激变不可,当场和金军翻脸也说不定,可现在情况特殊,只好铤而走险了!刺客们静静地等着拓跋道顺回来。 拓跋道顺和那信使谈了好久,终于谈完了,他向完颜昌这边看了一眼,忽然身上感到一阵寒栗,自己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金军,而完颜昌也在下死手狠整西夏军,他既然敢堵截信使的到来,就说明不肯放西夏军回国,他现在肯定猜到了信使来的目地,这位金国丞相心狠手辣,他如果得知我非要撤兵不可,他会怎么做?如果是我,那我该怎么做呢? 拓跋道顺以一个掌握国家实权的强权人物的心理,推算了一下完颜昌的行动。他一定会用武力抢夺我的兵权,只要自己一落入他的手里,他必会拿我做人质,强迫我**队为他打仗!不,他知道我一定会反抗,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暗杀了我,然后把责任推到莫启哲身上去,这样他不但得到了兵权,还可以让我的军队由被动协同作战,变成主动为我报仇,提高军队的士气!不错,定是如此,如果换成了我,我也会这样做的! 拓跋道顺虽在玩手段的方面比完颜昌差了一些,但也没差多少,心念一动,便猜到完颜昌要做什么了!他打了个哈哈,在远处叫道:“丞相大人,请过来说话好吗?我有重要事情要向你禀报!” 完颜昌冷哼一声,这老家伙是看穿了我的计划啊,竟然还不过来了。他把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拓跋道顺叫道:“丞相,你说什么哪,我听不清楚!” 金兀术大声叫道:“丞相身体虚弱,你又不是不知,有话为什么不过来说,倒要他去你那里。你这不是存心加重丞相的伤势吗?” 拓跋道顺心道:“我要是过去,就是加重我的伤势啦!就算现在没伤,一过去就有了,当我是傻瓜啊!”完颜昌笑了笑,心道:“成。让我过去,那我就过去,反正今天非得把你弄死不可!别怪我辣手无情,实在是因为我太需要你的兵马了,你就当成全我好了!” 手一招。侍卫们立即催动战马,把完颜昌躺在上面养伤的战车向拓跋道顺赶去,身边大批侍卫一齐随着过去。乱哄哄地,军阵中出现了小小的骚动! 来了,他终于要对我下手了,拓跋道顺反应可也不慢,他同样把手向后一招,西夏卫兵上前,在他身前立起一道盾阵,防止完颜昌放冷箭。完颜昌假惺惺地道:“这人是谁啊?好象赶了很远的路。想必有重要事情要跟拓跋元帅说吧?我这里还有点酒,给他喝几口解解乏。” 拓跋道顺一拱手,摇头叹道:“不错,正是有极重要的事向我禀报了。我国遭到骠骑军的入侵,已经打到了都城。唉。我真是想替丞相把莫启哲打败啊,可现在却非回国不可了。其实就算是现在赶回去,我都怕来不及解兴庆之围啊!”“不要紧,等上京会战一结束,老夫亲率大军去帮助你们。只要莫启哲死了,他手下的那些虾兵蟹将也成不了什么气侯,元帅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说话间,两人已相距甚近了,金军神箭手找准了一个机会,弓弦声响,三支冷箭发出极响的破空之声,向拓跋道顺射去,完颜昌动手了!拓跋道顺早有准备,他向后一勒马,西夏盾牌手高举大盾,挡住冷箭,三支冷箭全被挡住,无一射中拓跋道顺! 拓跋道顺脸色沉冷,叫道:“丞相大人,这是为何,怎么向我射起箭来啦?” 完颜昌从战车上坐直了身子,道:“拓跋元帅身边有骠骑军奸细,刚才想要趁你不备害了你地性命,我的手下见到,自然要放箭救你了!咱们自己兄弟,我怎么会放箭射你呢,不要误会了我的一片好心!”拓跋道顺道:“是吗,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丞相大人的好意啦!”还未把这句话说完,忽见一道细细的银光电射而来,这才是真正地冷箭,刚才那破空之声超响的三支箭,只不过是用来吸引西夏盾牌手注意力的东西而已! 忽听完颜昌叫道:“有骠骑军奸细要害元帅啊,大家快保护他,防止冷箭!” 西夏盾牌手一愣,还有冷箭,在哪里?怎么没看到! 拓跋道顺可看到了,冷箭都射到眼前啦,头脑中都来不及想一想,他把手中的长刀一抬,向那银光挡去!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道银光击断了拓跋道顺地长刀,长刀应声而断,可银光去势不减,只略略改变了一点方向,铁甲破碎之声响起,银光从拓跋道顺的锁骨窝透入,从后背钻了出来。 拓跋道顺大叫一声,只觉得喉头发甜,一口鲜血止也止不住,顺着嘴角就淌了出来! 完颜昌和金兀术对视了一眼,又一起看向拓跋道顺,心中都道:“想整死你哪能用普通弓箭,你也太小看我大金国的冷箭了!” 西夏军登时大乱,一齐拥上,救助元帅。拓跋道顺地亲兵替他察看伤口,这道银光实际上是一根银针,打造成一支箭的形状,极精巧美观,真如一件艺术品一样,只是这银针上布满尖刺,而且带有血槽,一入体中,鲜血顺槽流出,伤者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即使不是重伤,光流血也能流死一个人! 军医赶来,先把银针用铁钳夹断,然后对拓跋道顺道:“元帅,你忍着些!”说完用力一拔。拓跋道顺大叫一声,顿时就晕了过去! 完颜昌冲着侍卫首领一做眼色,拓跋道顺那一挡,把银针打偏,没能直接射死他,他想叫侍卫上前,趁乱再补拓跋道顺一下子。侍卫首领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包伤药。假装关心的样子,向拓跋道顺跑去,他这包药里混有毒药,涂到伤口上可以让血流不止,伤口无法愈合。而没有其它中毒症状,让人死了都不知道是伤药害死的! 可他还没到跟前,就被西夏兵挡住了,士兵们也不是傻瓜,是好人还是心存歹意。他们都是分得出的。金兵们一拥而上,嘴里吵着要看看拓跋道顺的伤势,其实却是在制造混乱。好让刺客再下手。见到就要发生火并,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元帅晕得太久,军医又是掐人中,又是捏手指,终于把拓跋道顺给弄醒了。 拓跋道顺一头的冷汗,醒来后,对手下将军们说道:“别信完颜昌的鬼话,就是他放地冷箭。他想要咱们替他卖命,兄弟们可不能上了他地当啊!”西夏兵都点头表示明白,他们现在也渴望着赶紧回国,在外面流血牺牲一点好处都没有,能带走的只有一身的伤疤。而留在金国的却是战友们地尸体。 拓跋道顺的副将吹起了西夏军特有地集合号角,这是只有发生了重大变故地时候。才能使用的紧急集结号令!混在金军中的西夏兵听到这个号令后,再也不管金国将军们怎么样的阻拦,都向拓跋道顺这里跑来,联军的九个大阵登时大乱,还没等骠骑军发动进攻,他们就先行崩溃了! 莫启哲在城下望去,惊疑道:“这是什么阵法?乖乖地,完颜昌真是厉害,排的军阵我怎么总也搞不明白!老韩,这是什么阵法,你认不认得?” 韩企先道:“不太清楚,从没哪本兵书上记载过这种阵法,难道是完颜昌为了对付我们,特地发明出的一种新式阵法?” “可这种阵形也没法打仗啊,这根本就不是阵法!啊,我明白了,他们这是想引诱我军过去,他们知道先冲锋会吃大亏,所以便用了这招诱敌之计,想引我们上勾!” 韩企先点头道:“不错,想必正是如此!他们以为我们爱占便宜,一看到他们军中发生混乱,就会上前去打,结果正好中招!幸亏都元帅看穿了他们的诡计,要不然还真容易上当。都元帅,你的将才一点不比完颜昌差啊!”“嘿嘿,那是自然!不过这招倒是提醒了我,咱们来个反而用之。兄弟们不要管他们,让这群棒槌自己瞎搞去,咱们集中力量,先把城里地联军干掉,完颜昌一见他的部队就要玩完,定会着急,当然就要来救啦,他们一冲锋,那就请他尝尝泡蛋的滋味!” 莫启哲下了命令,后阵中地骠骑军齐向城中驰去,打算先把城里的联军杀光再说。杨再兴与木合它尔的两路先锋,和城里的联军差不多一样的数量,虽有百姓相助,但要收拾掉这好几万的敌人,那也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可城外的大队一进城,战况登时改观,变成了一边倒,好几个骠骑兵打一个联军,那还有个打不过地,只用了一顿饭的功夫,就把先进城的联军杀了个七七八八。有的联军跑进了城内深处,但也只是少数的零星士兵,由耶律玉哥带着上京守军就可以解决,不用劳动大部队了! 杨再兴等人纵马出城,来见莫启哲,其余人马则又重新列阵。莫启哲笑道:“还挺快地,做得好,把里面的事都摆平了吧?” “差不多了,剩了点儿收尾地战斗,耶律将军就能解决得了,不用我们帮忙了!”木合它尔笑道。 有了两员猛将在身边,莫启哲也是心神大定,他问道:“小皇帝没被联军抓住吧,要是受了伤,那就有些不妙了!” “不太清楚,应该没被抓住吧,就算被抓住,也会被兄弟们救下来的。我们只顾着杀敌,小皇帝在哪儿还没来得及问!” 莫启哲想了想,不可能有什么事的,自己回来的还算及时。他又转头去看乱成一团的联军,越看越不对劲。这也不是小规模的骚动呀,联军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啦! 韩企先道:“完颜昌可真下功夫啊,为了引我们先冲锋,竟让士兵们真的厮杀起来了,这可都见血啦,好象还有所减员,这本钱也下得太大了吧!” 又看了一会。莫启哲忽道:“不对,这不是假的,这是真地在火并啊!联军是不是起内哄了,难道是西夏军哗变了?” 身边众将一齐拍手,都欢喜地叫道:“都元帅说得对啊。这不是打架,这是火并啊,真刀真枪的开打!” 莫启哲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是绝好的机会。岂能浪费!兄弟们,现在就拿起刀枪,冲锋陷阵去吧!” 骠骑兵齐声吆喝。纵马向联军冲去,联军内哄,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还是在就要交战时起内哄,这种美事估计是金国开国以来的头一次,骠骑军当然有义务去捧场啦,给联军喝彩助兴一番! 拓跋道顺和完颜昌正式翻脸成仇,各领军队互斗。说来好笑,两军的总指挥都是躺在战车上指挥战斗的,而且两辆战车离得还不远,他俩谁都能看到谁。 拓跋道顺一见完颜昌下令,便立即做出应对之法。要比比谁的指挥才能更高些,他俩斗法。可苦坏了传令兵,令旗一会这样摇,一会那样摇!两个主帅只要有一个改变战术,另一个保准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两**队地阵形变来变去,把士兵们累得气喘吁吁,都觉得这不是在打仗,而是在搞军事演习! 最后还是完颜昌动作快,他不再把阵形变来变去,而是直接下令,给我冲上去杀吧!命令一下,金兵一齐拥上,和西夏兵混战了起来!拓跋道顺也指挥不动了,只好任由火并变成真正见血的战斗! 就在两军乱打一气之时,骠骑兵冲来了,两支军队打仗多没意思啊,还是算上我们一份,大家一齐热闹热闹吧! 见骠骑军趁乱来攻,完颜昌大急,现在可不是窝里反的时候,还得共抗大敌才是,他下令停战,要金军去对付骠骑军!金兵只好和西夏兵罢斗,返身去战骠骑兵。可金兵不打了,西夏兵却不放他们走,非要分出个高下不可! 完颜昌心急如焚,向拓跋道顺叫道:“你是真不想活了啊?还是一齐对付莫启哲才对,你以为打败了我,莫启哲就能感谢你吗,他照样要灭了你们西夏!拓跋道顺捂着伤口,这口气真是咽不下去,可他也知道大局为重,这时候不能意气用事,仇是要报的,但不是现在!拓跋道顺命令停战,传令兵把这个消息送了出去。完颜昌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拓跋道顺总算是识得大体!可他刚放下心,却马上又愤怒起来。原来,拓跋道顺的第二个命令竟是撤兵,让西夏军远离战场,到一边下营去!这不是临阵脱逃吗,他到底是不肯为我们金国作战,在最后关头给了我一记狠地! 完颜昌颓然叹气,看来这场战争只能靠金兵自己啦,什么外人都靠不住,到了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其实这时候的骠骑兵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的火药箭再多,可也有用完的时候,在多次地战斗中火药箭已告枯竭,连普通的羽箭也用得差不多了,现在他们只能靠肉搏和金军对打了! 两军都是疲惫不堪,体力都已透支,这是一场毫无章法的战斗,士兵们各自为战,谁也包围不了谁,只能见敌就杀,力气用光,只好让别人杀了! 骠骑军人数比金军少,使用相同地武器,他们就吃亏了,只凭着冲锋时的那股猛劲打了一下,猛劲一过,金军便开使反攻,西夏军虽退,但金军实在也不好惹,没人帮忙也照样挡得住骠骑军! 在后面观战的莫启哲发现这事有些不妙,便想把后备队也派上去。韩企先却阻止道:“都元帅,不可如此!现在当立即收兵罢斗!” “为什么,我们累,金军更累,咱们只是一时失利而已,只要后备队一上,便可扳回来!” 韩企先道:“都元帅你忘了。咱们现在到上京啦,城中是有粮食的,士兵们吃饱了肚子打仗,和饿着肚子打仗,那可是两个模样呀!咱们有了粮食,但完颜昌却仍然没有,他还不得继续瘪着肚皮硬挺吗?” 莫启哲笑道:“不错。正是如此。老韩,你最近头脑好使多了,其聪明才智直追本帅!” 韩企先干笑了两声:“差远了,还是都元帅兵书看得多,我哪儿成啊!”“呵呵。你太谦虚了,哪天有功夫,咱们共同研究研究!”莫启哲开了句玩笑,便命令鸣金收兵,叫回骠骑军。 一听锣声。不但骠骑军心中欢喜,金军也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终于能休息休息了。再打下去,就算不被杀死,累也要先累死了!骠骑兵一向后退,金兵不但不追,相反还给他们让道,无人阻拦。 完颜昌把士兵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也叹气,一场内战。耗尽了金国所有的兵力,无论哪一方打胜了,也都离光杆元帅的地步不远了,金国成了外强中干,倒给了其它国家趁机入侵的机会!看来战争要换个打法。要牺牲就牺牲别人好了! 完颜昌向远离地西夏军看了一眼,心里有了个主意! 莫启哲收兵之后。不再理会金军,直接让骠骑军进城休息,这些天来从没吃上一顿饱饭,现在到了上京,怎么着也得让兄弟们吃顿好地! 莫启哲刚一进城,就见到了耶律玉哥,他这兄弟一身的血渍,盔歪甲斜,踉踉跄跄地向自己走来。莫启哲笑道:“咋地啦,玉哥,见到我不高兴吗,怎么哭丧着脸,你可别告诉我城里的粮食都被你给吃光了,又要害你大哥饿肚子!” “我肚子再大,也不可能吃了那么多的粮食啊,大哥要粮食,咱们这里有地是。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儿”说到这儿,耶律玉哥停了下来,看着莫启哲地脸色。 莫启哲地笑容慢慢消失了,他道:“只要你别告诉我小皇帝被联军给杀了,别的事情我都不放在心上,就算打击再大,你大哥我也挺得住!” 耶律玉哥道:“没有,没有,小皇帝没有被杀!”“哦,你这表情吓了我一跳,没死就好,一切好说!”莫启哲放下了心,拍马向太子府走去,想去看看完颜,顺便问候一下他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妃老妈。 耶律玉哥在他身后道:“他没有被杀,可现在却找不着了!呃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杀呢!” 莫启哲一愣,什么意思? 耶律玉哥尴尬地道:“我接到战报说完颜昌带兵来了,我怕城破小皇帝被掳去,所以就派人秘密地送他去了五国城,可谁知五国城失守了,竟从黑龙江北面打过来一支军队,把五国部的几个城池一古脑地全占了去,这事儿可真是万万料想不到,我事先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从黑龙江北面打过来一支金军?他们在那里也有军队啊?”莫启哲也蒙了,和耶律玉哥大眼瞪小眼,黑龙江北面也是金国的领土,那金国地版图到底有多大啊,以前怎么没人提到过这事! 莫启哲赶紧叫来了韩企先,把这件事跟他说了,韩企先头上也冒汗了,辽国以前没有直接控制过外兴安岭地区,那里只是名义上的地盘儿,就连征税都没征到过那里,所以他也没把那里当回事,可现在突然打过来一支军队,把他也给弄迷糊了! 韩企先道:“金国版图有多大,这事以后再说不迟。耶律将军,你的意思是小皇帝被那支金军抓走了,是不是?” 耶律玉哥摇头道:“不知道,按照日程来算,应该是五国城派人来报告失守在先,城池被占的时候,小皇帝可能还没到五国城,我想他在半路上应该也能得到信儿吧,不会傻傻地送上门去!” “可他现在在哪里啊?他一直也没回来?”莫启哲急得直擦汗,他抓住了完颜亮,本以为占了上风,可谁知自己的小皇帝也失踪了,万一被江北来地金军抓住,那他这点优势可就没有了。又和完颜昌处在了同等地位上! 韩企先想了想,道:“我估计这事完颜昌尚未知晓,否则他不会一到城下,就立即攻城了,两方金军的斥候肯定还没碰头,只要咱们封锁消息,就算小皇帝被江北金军抓住了。完颜昌也开不出价码,咱们还是等于单方面的控制着他地皇帝!” 莫启哲道:“只有如此了,现在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来!玉哥,你带一队人,从北面出城。去找小皇帝,如果碰上了那支江北金军,不要硬拼,只需回来报信就成。” 耶律玉哥点头答应,收拾了一下。率兵出发了。 城外的金军这个时候穷到连个象样点地帐篷都没有了,士兵们露天坐着,升火取暖。天亮着还好熬点,可一到晚上冷风一吹,那真是冷啊,前半面身子被火烤着还算凑合,可背后却被冻透了,那股难受劲就甭提了,所谓是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 完颜昌见现在的一切都对他不利。武力平叛的计划看来已经走到尽头了,既使他把莫启哲打败,一旁不怀好意的拓跋道顺也会趁机上前,把剩余的金军全部消灭掉,赶情金国一场内战。竟变成西夏国开疆扩土之战了!再打下去,胜负都是个死。这样可不行,不如和莫启哲议和吧,争取一点时间,暂时地和平可以让金军恢复元气,等个三年五载的,那时再率大兵送莫小狗归西! 拓跋道顺领着西夏兵远离金军和上京城,他们也是要啥没啥,只能找个背风地地方,坐下来烤火,士兵们把一些受伤的战马杀掉,大家烤马肉充饥。夜色降临,士兵们冻得也睡不着啊,都在窃窃私语,谈论着家乡! 就在这时,一个守夜的西夏兵向拓跋道顺跑来,叫道:“元帅,有大队地敌人来袭!” 拓跋道顺忍着伤痛,挣扎着坐起,问道:“是上京城里的骠骑兵,还是完颜昌地金军?” “都不是,是从西京方向赶来的,他们没有打军旗,离得太远,看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军队!” “从西京赶来的?夜半行军,必有急事,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一定是骠骑军!”拓跋道顺由亲兵扶着,登上了一个小山包,向西京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拓跋道顺看到远方一个平缓的小山坡上,由一群萤火虫组成地一条宽阔的带子,正在朝自己这个方向慢慢移动。这支大军队列整齐,士兵们都举着火把,这说明他们并不是要去偷袭别人,而且他们也不怕有敌人趁黑偷袭,毫无掩饰的行军,代表着他们做好了随时开战地准备。 这支军队的领兵大将是王则,他一直想升为都统,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骠骑军新出现的步兵军团由他率领,整整三个万人队啊,正是一个都统应该统领的正规人数,他志得意满,带兵跟着骠骑军大队赶回,连夜赶路,希望天明之时能进入上京城! 其实王则也看到西夏军队了,西夏军点起那么多篝火,在黑夜中传得老远,王则要是连这么多的军队都看不见,那他得长了双多大的漏神眼啊!王则有点心虚,骠骑军是步兵,人数又照西夏军少得多,夜间开战非吃亏不可。所以他故意叫士兵全体点上火把,把声势弄得大些,吓唬吓唬西夏军,能唬住他们最好,要是唬不住,就拍拍屁股逃跑! 拓跋道顺心道:“这支军队开往战场,竟敢如此行军,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行军主将傻透腔了,是个战场菜鸟,另一种就是在用计,想引我过去,他的军队光明四射,可后面的黑暗之处定有伏军!既为主将岂能很菜,所以这必是诡计,骠骑军最爱玩花招,我可不能上当!” 一把事情分析清楚,拓跋道顺立即下令全军准备交战,但不用主动出击,只需列阵待敌即可! 要是西夏军有别地行动,王则肯定得调头逃跑,可西夏军却偏偏不动地方,他只好硬起头皮,带着军队从西夏营地的旁边行过。 两军士兵都警惕地看着对方,除了脚步声。谁也不敢开口说话,好不容易,骠骑军终于过完了,王则和拓路道顺同时松了一口气,擦了把汗。 只听得王则一声喊:“兄弟们,加快行军,这就向上京跑吧!”骠骑兵本来赶路赶得腿都软了。可现在也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力气,撒丫子就跑开了,火烧屁股般向上京跑去! 拓跋道顺大呼上当,这领军的将军胆子也太大了,简直就是个傻大胆。带着三万士兵就敢在西夏军旁边溜弯,竟把我给唬住了!他叫道:“兄弟们,给我追!”西夏军憋了一肚皮的怒气,可算是找到撒气的地方了,抡起马刀。自后向王则追来! 骠骑兵连喊带叫发疯般地向上京逃跑,真叫点儿背啊,西夏军追上来了!王则叫道:“快放报警烟花。叫城里地军队来援!”有没有搞错,我刚当上都统,就要把我打成光杆儿啊,看来我这辈子是没当官的命了! 骠骑兵上窜下跳地跑到了金营地前面,可把完颜昌也吓了一跳,有守夜士兵跑来,对他道:“丞相大人不好啦,西夏军投降了。引着骠骑军打过来啦!” 金兀术叫道:“准备战斗,消灭骠骑军!” 完颜昌立即阻止道:“不要和骠骑军开战,放他们过去,命令弓箭手挡住西夏军就行!” “为什么?他们是来打我们的啊!”金兀术大吃一惊,丞相是不是发烧啦。竟要放敌人过去! 完颜昌摇头道:“计划改变,以前我们是联夏攻梁。现在我要联梁取夏!”莫启哲的封号是梁,是以完颜昌如此称呼。身边大将都是疑惑不解,可丞相既然说了,想必已有完整的计划,他们只需按计行事即可。金军两下分开,让出道路放王则过去! 王则差点没哭出声来,后有追兵,前有围堵,不过金军为啥要把军队分开啊,是不是要包我的饺子!我都好久没吃饺子了,昨天还做梦过年呢,不成想今天却成了馅儿,不知金兵是想吃蒸饺还是煮饺! 逼得没法了,王则叫道:“左右也是个死,兄弟玩命往前冲啊,能逃回去多少是多少!”骠骑兵嗷嗷大叫,举刀冲进了金营,好在金营穷到连围墙都没有,他们进来得倒挺容易!骠骑兵稀里哗啦地跑着,见金兵没来围攻,他们也不敢挑刺,一口气穿过金营,逃向城墙,城上的骠骑兵看见了他们放的报警烟花,城门大开,岳子风领兵来接! 王则都快累断气了,一见到岳子风,便叫道:“兄弟,老哥我打败了金夏联军,一人未损,获得了完胜,这可是大功一件,我又要升官啦!” “你可得了吧,是金军没堵你们,什么打败了联军,当我没看见吗!”岳子风当场揭穿了王则地大话,不许他谎报战功。 “是他们没堵住我!”王则想了想又道:“好吧,就算他们没堵我,可他们为什么不堵我?” “可能是看你长得太英俊了,想招你做上门女婿!”两人见军队无事,便一起进入了上京城。 金军弓箭手一阵箭雨,把西夏军打了回去,拓跋道顺不敢再和金军起冲突,只好引军回到营地,他在等待时机,要把完颜昌和莫启哲一起整死! 一夜再无战事,第二日天亮之后,完颜昌派出了使者,想与莫启哲谈判,表示在某些方面他愿意做出让步,但做为交换条件,莫启哲也要做出一些让步。骠骑兵把使者放入城内,带到太子府去见莫启哲。 莫启哲看了完颜昌的书信后,召开了军事会议,商量这事怎么办。韩企先接过书信,见上面写着完颜昌为了大局着想,认为金国的内战不应有外人参与,西夏军狼子野心,想趁金国实力削弱之机,占领中原的土地,他识破了拓跋道顺的诡计,所以决定和他绝交。为了不给别人机会,完颜昌建议两军和解,停止战争! 莫启哲道:“完颜昌可真会说话啊,明明是他算计别人不成,以至翻脸,他倒说成是为大局着想!各位,你们看这事该怎么办?” 韩企先道:“要是萧大人在这里就好了。他处理这种事最有分寸。” “可他现在不是不在这里么。咱们先把大方面决定,是议和还是继续再战?” 众将领沉默了半晌,这才都道现在打下去是两败俱伤,不如暂时妥协,把地盘儿最大限度地扩大,等积攒了足够地实力再战,要不然照眼下情形看。又是西夏又是南宋的,敌人遍地都是,骠骑军再也没有能力应付了,发展领地内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只要实力增强。一切就都好说了。 “那地盘儿怎么划分?”莫启哲最关心的就是这事,他道:“我看不如这样,把所有中原和东北的土地全抢过来,河南、河北、山东、山西、陕西还有黑龙江以南地全部土地都划入我们地势力范围,你们看行不行?” “啊?这也太过份了吧。要想完全占领这么大的地方,那还是要经过无数场恶战地,金国在这些地方的势力并未完全消除哪!可现在只想通过谈判就获得这么大的地盘。好象不太现实啊!”韩企先摇头道,完颜昌肯定不能答应莫启哲道:“你们忘了,金国在黑龙江以北还有国土呢,他们并不是失去了所有的地盘,与我们只不过是南北分立而已。那里地广人稀,我军要占领不但浪费时间,而且也没兵力!我们应采取先南后北的原则,先把中原地统治权抢到手。然后以此为中心,向外扩张。我们以前打完南边打北边,两面作战,却一直没有一个长久的计划,弄得即使打了胜仗。可却一个国家也不能完全灭掉,当吸取教训。从此不能再以单纯的抢地盘为军事目标,而要以灭国为最终地目地!等增强了实力,再横扫金国剩下的土地,那就容易得多了!” 韩企先道:“先南后北?都元帅地意思是要取南宋?” “不是南宋,而是大理!你们忘了,赵佶已经把四川封给我了,那里地处五国之中,是中心地带,金国咱们不能一下子灭了,可大理嘿嘿,明白了吧,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 “捏柿子找软的捏,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可大理和南宋一向友好,我们要出兵入侵,南宋会不会” “可以先与南宋签定和约,你们说赵构那废物是愿意与强者为友,还是与弱者为友呢?”莫启哲冷笑道。 韩企先想了想道:“天下这头鹿太大了,咱们要想并吞五国,只能一步一步走,这个计划听起来很好,但还得细细商量,回汴梁再议不迟。当务之急是怎么能让完颜昌签定和约,他要是肯把这么广阔地土地给我们,我们岂不成了以前的辽国?” 莫启哲笑道:“不是要互相让步么,他要是让了这步,我也让一大步! 众将领看向都元帅,莫启哲一字一顿地说道:“废掉完颜,我承认完颜亮是大金国唯一地皇帝!” 满殿哗然,在最后关头,莫启哲终于选择了实际利益,完颜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也要被用光了! 完颜昌接到了莫启哲的回信,骠骑军同意议和,为表诚意,谈判地点由金军来定。完颜昌心中激动,他明白莫启哲同意议和,也是知道这仗再打下去地结果,必是一齐灭亡,莫启哲也在争取喘息的时间。完颜昌一直深恨西夏军不肯卖力,但没想到正是因为有他们在一旁虎视眈眈,所以才能促成停战,世事难料,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谈判不过是暂时取得和平而已,等两军休整之后,必要再打。 完颜昌没想到从内战的教训中,竟让莫启哲制定出了一个完整的联强除弱的战略大计。要是让他知道正是自己把敌人造就成了一个战略家,他不后悔死才怪呢。 事实上也没什么地方好选,谈判的地点只能是选在上京城下,莫启哲的诚意其实一文不值。他命令把完颜亮和所有皇族子孙全部押上城头,如果完颜昌敢扣了自己,他就让金国从此断根,有一大群帝王后裔给他陪葬,他莫启哲这辈子也没算在世上白走一遭! 城下立着一顶巨大的帐篷,金军和骠骑军各派三百人赴会,其他士兵则远离大帐,各示诚意。 莫启哲亲来,他一到大帐之外,便是泪流满面,对金国将领们叫道:“各位兄弟,好久不见,可想煞小弟啦!各位别来无恙乎?” 无恙乎?乎你个死人头,我们人人身上带伤,你看不出来吗,你这个王八蛋他哥,王七蛋!金将们心中怒骂,可脸上却勉强现出笑容,与莫启哲问好。莫启哲则上前一一与之握手,亲热非凡,还把自己地伤让金将们看,说是前些日子打猎时,被兔子咬了一口。金将们都道都元帅以后一定要小心,兔子这玩意饿急眼了,也是吃肉的,咬穿铁甲更是有可能! 假惺惺地做作一番,莫启哲走进大帐,见完颜昌躺在一张大椅上,一臂已断,上缠绷带,脸色焦黄,一副病容! 莫启哲抢上几步,给完颜昌跪下,叫道:“恩相,你老人家这是怎么啦?自汴梁一别,小将时时挂念,每当想起恩相对我的爱护,小将总是感动得泪流不止!小将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月圆之时,我便会焚香一炉,向上天祷告,祈求上苍为恩相降福,祝愿恩相长命百岁,福健安康!” 完颜昌笑了笑,心道:“你根本就是一个镶了金边的破夜壶,只有嘴好!”嘴上却道:“多谢都元帅挂念,老夫也常常想念你啊,朝中有了莫老弟这样的青年才俊,真是大金之福啊!”莫启哲擦了擦眼泪,道:“恩相,你地手臂怎么了,受了伤吗,重不重?” 完颜昌摇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上次我去打猎,不小心被一只疯狗咬了一口,我怕伤势恶化,就亲自挥刀把手臂给砍了,现在伤势已经无碍!” “壮士断腕,真乃大英雄也!想古时关羽刮骨疗伤,那也是别人为他刮地,他自己都没敢动手,哪如恩相这般了得,亲手断臂!翻遍史书,看尽天下,英雄者唯有恩相也!”莫启哲脸皮奇厚,明知完颜昌在骂他,他也毫不在意。顿了顿,又道:“小将当遍访名医,为恩相接臂。要不这样吧,把小将一条手臂砍下,接与恩相如何?” 完颜昌道:“那可不必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来,不要跪着,一旁坐下说话。” 莫启哲连声称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完颜昌道:“大金国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不过我一直认为你的官职太小了,领地也太小,所以我要加封你为梁王,并给你扩大领地!” 莫启哲拱手道:“多谢恩相提拔,小将感激得五体投地!那恩相打算把哪块领地赏给小将啊?” 完颜昌笑道:“我把西夏一国的领土,尽数赏给你如何啊?” 啊?莫启哲一愣,怎么突然提到西夏了,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零一章如愿以偿 看着莫启哲一脸的假装吃惊,完颜昌笑道:“怎么都元帅不知西夏之富吗?河套马,西夏刀,那是世间罕有的宝物啊,尤其是兴庆出产的白驼毛纺,华美精致,被称为天下第一!这些好东西只要都元帅说声要,那就都是你的了!” 莫启哲也笑道:“可西夏也不是咱们大金的国土啊,他们有自己的皇帝,恩相把它封给我嘿嘿,我却怕德不高望不众,拿不到手啊!”他心道:“这完颜昌怎么和赵佶一个样子呢,总把我得不到的东西送给我,我还得感谢他们!拿别人的土地送人情,果然是超爽的一件事,下次我给别人送礼,把天上的月亮当做礼品,好大的一块地盘,里面还附送嫦娥美女一名,拿得到就是你的,拿不到你还得说厚礼不敢当,受之有愧!” “这与德高望众没什么关系,老夫既然要把这块领地送你,当然会帮你拿到手的。我们合兵一处,先把这里的拓跋道顺”说到这儿,完颜昌做了个杀的手势,这才又道:“然后咱们兵发兴庆府,去劝西夏皇帝退位,这西夏一国不就成了你的吗!哈哈哈!”完颜昌得意地笑了起来,斜眼看着莫启哲。 莫启哲也干笑了几声,心道:“你把我当傻瓜啊!金国在武力的巅峰之际,都没能灭了西夏,现在咱们打得筋疲力尽,金国实力大削,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要吹牛去灭西夏,你骗小孩儿去吧,跟我说这些我能信吗?本帅头虽大,却并不冤!”嘴上却道:“多谢恩相好意,不过这事不急,小将并非贪得无厌之人。恩相还是把大金的土地赏些给小将就行了!” 完颜昌摇头道:“都元帅不用客气,西夏的东西不拿白不拿,白拿谁不拿啊!等咱们占了西夏,金银子女,任都元帅取之,老夫一点儿不要,尽数赏你。包你满意!至于说到咱们大金的土地,这个嘛有些难办,我要封你的话,顶多把河南一地封给你。你以前只是镇守那里的将领,要不然这样吧。我把河南给你转成封地,你的子孙后代对那里有继承权,你看如何!” 不等莫启哲说话,完颜昌又道:“可这样你的领地也不大啊,有些吃亏!你是我地心腹爱将。我岂能让你吃亏,你吃亏就是我自己吃亏嘛!咱们还是合兵一处去打西夏吧,你对西夏不是已经派出一部分士兵了吗?就让他们当先锋好了。占了城池,让那名先锋官多得些好处就够了!打仗其实就是在打后勤,都元帅放心,粮草军需由老夫一力承担,包你不用操一点儿的心!”说着完颜昌笑眯眯地看着莫启哲,心里却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哈,啊哈,啊哈哈!说实话了吧。瞧你这副嘴脸,你不过是想转移战争目标而已,挑拨着我继续打仗,你好休养生息,还供应给我粮草。恐怕我一到西夏,你就得翻脸不认帐。大声哭穷,一粒粮食都没有,把我摞到敌国回不来,那才遂了你的心愿!莫启哲摇头道:“不可如此,恩相这般为我着想,我哪能不知恩图报!我看不如这样吧,由恩相去攻打西夏,由我来负责粮草后勤,小将敢不效力!占了的土地和百姓,都献与恩相如何,全当帮忙好了!” 完颜昌低头假装沉思了一下,道:“那也好,就请都元帅回汴梁准备吧,老夫不日就要发兵攻夏!” 莫启哲忽然大发感慨地道:“小将千里迢迢地来看望恩相,没成想到了东北以后,发现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好到不能再好了,我都舍不得走了,想多住些日子,也好多多帮助恩相啊!恩相要远征西夏,小将正好替你坐镇上京,咱们是自己人,你把我留下来不也放心吗!不瞒恩相说,你要是一走,国中定会有心怀叵测之人趁机做乱,就是那些什么魑魅就是老百姓所说的那些跳梁小丑,他们要是一做乱,你在前线还能安心打仗吗,不得担心后方啊!可有小将在你就不必担心了,小将必可将他们荡平,保我大金无事,国运有万万年那么长!” 完颜昌也知道莫启哲肯定不会答应,他也没指望这狡猾的小子答应,这招不过是以进为退而已。他道:“可我要发兵攻打西夏,还是需要一段时日的,我看都元帅还是先回汴梁吧,好好经营那块地方,给你地子孙后代留下个富饶的领地!” “我舍不得离开恩相啊!要不把小将的领地改封到关外如何?让小将驻守上京,这样就能天天和恩相见面,聆听你的教诲了!” 完颜昌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客气话说完,轮到正戏上场了。小王八蛋,你接招吧!莫启哲摸了摸鼻子,他也知道臭屁时间结束,现在要针锋相对地谈判了! 莫启哲这回不让完颜昌先说话,他道:“恩相,听说咱们大金国在黑龙江以北也有一点点的土地,不知是真是假啊?” 完颜昌冷笑了一声,道:“一点点的土地?你身为大金国的臣子,怎么竟会不知国家有多大!咱们大金在江北的土地大着呢,几乎和中原地土地不相上下,你怎地会不知?” 莫启哲点头道:“我这人不学无术,为了能和恩相这样才高八斗乃至九斗的人,拉近些距离,所以我便去读了些书,可书这玩意都挺长的,我读来读去读不懂,没办法就又改去学诗。我听说唐朝有个叫李白地诗人,是叫李白吧,还是叫杜白来着?他出生在一个叫什么碎叶的地方,那里是不是咱们大金国的土地啊?” 他这一问,登时把完颜昌问了个大红脸。金国初期,女真贵族学习的都是辽国文化,虽然中原的诗词歌赋也有涉猎,但毕竟还是以兵法为主。完颜昌是听说过李白,但这位诗人是在哪儿出生的,他可就不知道了,可莫启哲刚夸完他才高八斗。转眼就说不知道,那也有些太丢人了!他道:“他们中原人就爱乱起地名,尤其是唐朝人更是如此,李白不过会写几首打油诗而已,他出生在哪里,管咱们女真人什么事,不需深究!” 李白只会写打油诗?你还真会贬低人。那种打油诗你写出几首来让我看看!莫启哲恍然大悟道:“原来李白是个卖油郎,小将今日才知,以前还真被他骗了。有个卖油郎考中状元还混了个漂亮老婆的故事,说的就是他吧,乖乖地。运气真叫好,看来我以后也要去卖卖油才是!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打渔的呢,在那个什么贝加尔湖边撒网!” “贝加尔湖?你说地是北海吧!嗯,那里真是美啊,大湖似一镰弯月镶嵌在大地上。树木葱绿,长满了红松、白桦还有云杉,景色奇丽。令人流连忘返。”说起这块宝地,完颜昌不觉得走了神儿,他道:“那湖叫拉姆,不叫贝加尔,就算叫北嘎尔,也是当地土著的叫法,富饶之湖的意思,你发音不准。让人听着容易产生误解!” 莫启哲才不管贝加尔湖到底叫啥呢,他道:“原来如此,还是恩相学问渊博啊,让小将这个嗯,拨了下云彩。就见着日头了!既然这湖好到这个份儿上,恩相又对小将这么好。不如就把它封给我吧,河南留给我儿子,我去那里养老好了!” 完颜昌一愣,随即大怒,骂了句:“放放,哼!”莫启哲道:“小将最近肠胃不大好,总是放那种气,不想今日竟又在恩相面前放了出来,真是失礼,恩相大人有大量,肚里能打渔,想必不会怪罪小将吧?” 完颜昌定了定心神,道:“不怪罪,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放屁地,老夫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我只是担心你啊,你可知北海那地方,民风强悍,都是一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暴民,他们各自为政,到处都是一些小国,虽臣服我大金,但交钱纳粮总是不爽快,我怕都元帅难以摆平,到了那里,如果再水土不服,得了头痛脑热地,以至于一命呜呼,那不成老夫害了你吗!” “恩相刚才还说那里富饶,这会又说那里的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个嘛想必恩相去过那里,所以深有体会!可我要是不去那里,岂不是只能留在中原了?”莫启哲皱着眉头道。真是苦恼啊,人家想去贝加尔湖旅游一番,你都不肯让我去! “还是中原好,你就留在那里吧,河南一地,足够你子孙享用了!” 莫启哲道:“小将这次回汴梁后,打算裁军,减少军队地数量” “裁军?好啊,兵马太多,很费粮饷,所以当然是越少越好了!”完颜昌心道:“你总算说了句人话,能从你这小狗的嘴里冒出句象样点儿的话,可真是不容易!” 莫启哲嘿嘿笑道,他只要“嘿嘿”出来,下面保准没好话,他道:“可不练兵,我能干啥呢,想来想去只能在被窝里和老婆生孩子了!生他个百八十个的,看着也好玩儿!” 完颜昌心中骂道:“你是猪啊你,生百八十个的,不怕累死你,还有你地老婆!”他嘴上却道:“好啊,多子多福,我在这里先向你道喜了,等孩子们摆百日酒,记着要请老夫啊!”莫启哲笑道:“那是自然,落下谁也不能落下恩相啊!不过嘛”他脸色又难看起来,道:“俗话说,喜鹊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儿忘了爹,要是我的儿子以后对我不孝,那该怎么办?” 完颜昌越听越生气,这小子东拉西扯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你儿子以后孝不孝顺你,管我屁事,最好把你扫地出门,那才好呢!他道:“不会的,都元帅的家教必好,子孙不会不孝的!”那也没准儿,我地儿子以后要是得了河南,却不让我这当老子的住在那里,那可怎么办?我还得另寻住处!苦恼啊,天底下最可恨的就是不孝子孙,恩相你说对不对?” 唉,有完没完哪你,现在谈地是国家大事。电脑小说站你总往儿子身上扯什么?完颜昌脸色发绿,不再出声,让莫启哲一个人扯淡去。 莫启哲道:“所以说嘛,河南一块领土是不够的,我还是去北海那里养老吧!” 哼,我就知道你是在索要地盘儿!完颜昌很大方地道:“成,那我就再封你一块土地。山东吧,那里是圣人故乡,礼仪之邦,给你的儿子们多请几个老师,让他们学学孝道。以后就会对你孝顺了!”反正山东已经被他占去了,要也要不回来,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他便是。 莫启哲点头道:“嗯,有了山东。我想后代的教育就不成问题了,谢谢恩相赏赐!” “不必客气,山东交给你治理。我也很放心,其它地地方咱们”完颜昌刚想说重点,却听到莫启哲又叹起气来了。 “唉,苦啊!”你还苦个屁,你是不是找抽啊你! “恩相,你有所不知,我这个人啊唉,真不好意思说。可恩相是自己人,说给你听也没什么关系。”莫启哲很神秘地低声说道:“小将特别怕老婆,我那老婆还特别厉害!一回到家,那婆娘总让我跪洗衣板儿,跪得我腿都肿了。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完颜昌忽然有一种冲动,他想上前把莫启哲的鼻子咬下来。然后再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他忍住心中恶气,道:“这种女人,不守妇道,竟敢虐待丈夫,应该休掉!都元帅回去之后,立即把她赶回娘家就是!”“我也想啊,可我不敢,我怕她拧我的耳朵,我这人是不是特没出息啊?” “谁说地,都元帅有出息的很!被老婆拧耳,那是十世修来的福气,都元帅不要放在心上。咱们还是谈谈” 莫启哲道:“我一开始不知我那婆娘为啥爱吃飞醋,只要我一跟别地女人说话,她就发脾气,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她是山西人,从小醋吃多了,养成习惯,坐下病了,这是病啊,得吃药!” “女子爱吃醋,那是嫉妒心做怪,和是不是山西人有何关系,你是不是想” “别的女人没关系,可我地女人就大有关系了!她自小喝醋长大,一日不喝便耍醋疯,比耍酒疯还吓人!她呀,哎呀,怎么说呢,她一耍醋疯,就要拿我撒气,用马桶砸我的脑袋!恩相你想,我堂堂一个都元帅,总让人家扣马桶,那多臭啊!”完颜昌心道:“你不扣马桶就已经够臭地了,扣上马桶只不过是让味道变浓些而已,有什么难受地!” 莫启哲接着道:“我深恨这恶婆娘,我想把她给弄死,好再讨个温柔娴熟的美女侍候我。可我要是一弄死了她,名声必会其臭无比,不会再有美女想嫁给我!所以我左思右想,终于让我想出了一条好计,可以杀人于无形,别人还会说我是个爱老婆的好男人,其他女人就会疯了似的想嫁给我,让小将享受无边艳福!” “都元帅家中之事,不必向老夫一一道来,咱们还是说正经的吧!”完颜昌这个不耐烦啊,他手边要是有个马桶,早就扣到这小子脑袋上去了。 莫启哲道:“我当恩相是自家长辈,才跟你说这些地啊,你怎么还不爱听呢?” “好好好,那你就说吧!”完颜昌无可奈何地叹气道,真想把眼睛闭上睡会儿觉。 “小将想到的这条妙计就是就是她要啥就给她啥,让她乐死!她不是爱喝醋吗,我就派人去山西多买些醋来,成天让她喝,要不然干脆就带她去山西,成缸成缸地买给她喝,让她泡在醋缸里出不来,最后泡得皮肤发皱,喝得肚皮滚圆,结果一不小心,就被撑死了!哈哈哈,恩相,你说我这计妙不妙?” “你要去山西买醋淹死你老婆?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完颜昌怒道,这小子又在打山西的主意了! 莫启哲一本正经地道:“不把我老婆用醋淹死,我誓不回汴梁,就在山西住下了!” “山西不是你地领地,你随意跨界是为造反!”完颜昌大怒,他竟然忘了莫启哲本来就造反了啊,他现在可不正是在和叛军首领谈判。 莫启哲陪笑道:“恩相把山西封给我不就完事了嘛,那我可就不是造反啦!要不然我偷偷摸摸总去山西不也是不好吗。我这个人胆子还小,怕遇强盗,一出门就得带个十万八万的人来保护我,他们这些当兵的要是全都喝起醋来,还不把山西镇守使喝穷了!可只要恩相把山西封给我,我自己的地盘儿,当然舍不得叫手下成天喝起来个没完。那不也能省下两个醋钱吗!” 完颜昌真想一记窝心脚踹死眼前这个无赖,他道:“山西太原是我大金最早从南宋手中夺来之地,非常重要,不能封给任何藩王,都元帅要买醋。还是另找地方吧!” “就是因为重要,小将才要为大金守之啊,这就叫吾国有土,呃我来守备!”莫启哲又道:“唉,看来我只好先化化妆。装成商人,然后才能去给老婆买醋啦,男人哪。命真苦!” 完颜昌一咬牙,道:“也罢,山西也封给你便是,你不用偷偷摸摸地去了!不过,话可得说在前头,这是最后一块封地了,再多可不行了!” “好,恩相对我真好。出手大方,小将感谢得热泪就要盈眶了,以后恩相要是能来我老家,我请恩相吃羊肉泡馍!那东西味道真好啊,料重味重。肉烂汤浓,香气诱人。食后余味无穷,又有暖胃之功能。苏东坡你知道吧,他还写过诗,叫什么陇馔有熊腊,秦烹唯羊羹。恩相别看我识字不多,但赞扬家乡美味的诗句,我还是记得住的。这个羊肉泡馍地做法特别讲究,有一种吃法叫水围城,就是宽汤大煮” “等等,你别说了,你是陕西人?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而且你的口音绝对不是!”完颜昌发现情况有些脱离掌握,这小子说地话,听起来是东拉西扯的胡乱放炮,但却有条有理,那就是在把中原各地全跟他拉上关系,难道他得了三省还不满足,还想要第四省? “我没说过我是陕西人吗?啊,可能是忘了跟恩相提了。其实我祖上姓赢,我是秦始皇的十七世孙,只差一代秦始皇就是我十八代的祖宗了!唉,惭愧啊,祖上号称祖龙,是为中华皇帝之始,可我这不孝之孙却给他丢脸了,地盘儿小的可怜,真让我伤心,我都不好意思提祖先地名字了!现在我终于在恩相的提拔之下,有了那么一丁点儿地立足之地,所以我准备过些时候回老家省亲,去阿房宫的废墟上磕几个头,缅怀一下先祖的功绩” 完颜昌再也忍不住了,他猛拍桌案,愤然起身,吼道:“这是恃强敲诈,现在可不是我大金国完全处于弱势,而是两军相峙不下,你少给我来城下之盟那一套!什么你地祖宗是秦始皇,你骗鬼去吧!” 莫启哲也站起身来,道:“恩相你老人家别生气啊,气大伤身,再把你给气得哏屁朝凉,那你多划不来啊!”完颜昌怒不可遏地叫道:“莫小狗,你去死吧!我让你嚣张!来人啊,刀斧手伺候!” “翻脸啦?我就知道,你要是不砍了我,哪能出你这口心中恶气呢!”莫启哲笑嘻嘻地道,脸上却并无半点害怕之意。 “你知道就好,老夫这就送你归西,到了阎罗殿,别忘了告诉阎王老子,杀你之人是太祖之弟完颜挞懒!”帐外忽地闯进一大批金国武士,抓住了莫启哲。 莫启哲笑道:“哟,恩相是太祖的弟弟啊,怪不得如此忠于大金,佩服佩服!来人啊,恩相要送我归西,我一个人怕寂寞,你们进来也劝劝恩相,让他陪我一块去!” 帐外立即又闯进了一批骠骑军,这些人进帐之后,不去解救莫启哲,却向完颜昌扑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也把他给抓住了! 莫启哲摇头笑道:“何必呢,有这必要吗?恩相你老人家要是对我不满,尽管直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吓坏了小将不要紧,要是再把你给吓出个好歹,那可就是我你手下兵丁的罪过了!” 完颜昌哼了一声道:“刚才是个误会,咱们同时下令放人如何?” “好啊。没问题!兄弟们把我恩相放开!”莫启哲很大方地道,不用同时下令,他抢先把完颜昌给放了。 完颜昌心头这才舒服了些,他也摆了摆手,道:“不得对都元帅无理!”金兵听到命令,便也放开了莫启哲。 莫启哲道:“这帐内太气闷了,不如我陪恩相出去透透气如何?” 完颜昌想了想。道:“出去也好,外面空气新鲜,想事情头脑会比较清醒些。”他都快被莫启哲气糊涂了,也确实需要出去清醒清醒。 两人又恢复了一副“友好”地表情,一起走出大帐。帐外两军将领都不知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各自刀剑出鞘,分成两队,互相叫骂恐吓。 莫启哲还未出帐门,便听到木合它尔骂道:“金兀术,我昨天在上京城里看到了你的奶奶。和她聊了半宿,甚感投缘,我便做了你的后爷爷。你奶奶让我给你捎个信。说你不听话,该打屁股,就让我这个当爷爷地替她打,你快快脱下裤子,把屁股撅过来!” 金兀术一言不发,不和骠骑流氓争那口舌上地便宜。杨再兴却接口道:“你不要胡说,金兀术的奶奶我认得,不是昨晚和你睡的那个。那是兀术老兄的姨奶奶!木兄,我可真服了你了,那么老的骨头你都去啃,也太饥不择食了吧!” 木合它尔道:“哼,我知道你这是在嫉妒我。你看我做了兀术孩儿的爷爷,心里不服气。便想挑拨我和他奶奶的关系,你好乘虚而入,也享受做爷爷地快乐!我识破了你的伎俩,绝不上当!” 金兵则骂不绝口,从口头上给金兀术报仇。见莫启哲和完颜昌走出了大帐,两方这才停止对骂,退了下去。 莫启哲对木合它尔斥责道:“古人云:睡了为睡了,没睡为没睡,是睡也!你睡了个女人,到底是金兀术元帅的奶奶还是姨奶奶,都没搞清楚,就要当人家的爷爷,这象话吗?给我闭嘴!”他转头又对金兀术道:“副元帅别见怪,他们都是些粗人,饭桶一类的货色,睡了谁都搞不清。你放心,我回去以后,一定要派几个明白人去查查这事,一定要搞清楚,那个被睡地女人,到底是你的奶奶还是姨奶奶,等一得到准确消息,必第一时间通知你,切记,你不可只听别人信口胡说,便乱认爷爷!” 金兀术气得腮帮子都疼,手按刀柄,向前走了一步,向莫启哲怒目而视。 莫启哲立即转头问完颜昌道:“恩相,这是怎么回事?你地将领好象要砍我,真没规矩,要不要我替你教训一下他?” 完颜昌摆了摆手,他知道这是骠骑兵在故意找茬,这时候他不想节外生枝,只好叫金兀术忍下这口气,以后再说。他向城上望去,对莫启哲道:“今天城上很热闹啊!都元帅是不是把所有的士兵都集中到城墙上去啦,也不怕把墙踩塌!” “他们是在保护小皇帝呢!皇帝嘛,天底下能有几个,咱们金国虽然很大,可这样的人物也只有一个而已,自然要全力保护啦!” 完颜昌怒哼了一声,他还以为莫启哲说地是完颜,不由得道:“大金的皇位继承要按祖宗家法,不管是谁,只要先立为皇帝,在太庙中的灵位前起过誓,并得到臣民地承认,那么他就是正统的皇帝,以后无论是长孙也好,老儿子也罢,再要称帝,便是谋权篡位,天理不容!” 莫启哲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恩相说得太对了,简直就是天下太平的秘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皇帝只能有一个,谁先登基,就是谁,老百姓也会拥戴他的!” “你既然知道是这样的,为什么还要另立别的皇孙为帝,你难道不知我早已经立了完颜迪古乃为帝吗?”完颜昌有点儿不明白了,莫启哲造反打的就是另立小皇帝地旗号,可照刚才他那种说法,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推翻了他做为反叛的最强有力的借口了吗? 莫启哲摇头道:“恩相误会了,小将什么时候立过别地皇孙为帝啦?绝无此事。恩相不要道听途说,冤枉小将!” “我误会,难道你没立太祖长孙吗?你可别说完颜现在不是皇帝!”完颜昌越听越奇,不过心里却一点点地高兴起来,只要皇帝的人选不出现分歧,那其它地事情可就都好办了啊! 莫启哲笑道:“完颜是燕京藩王的过继儿子啊,他早就脱离了太祖一脉。怎么还能算是帝位继承人之一呢!小将就算再无知,也明白这种事的,名不正则言不顺嘛,他怎么可以当皇帝呢,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谁有这种想法,谁就是反贼,天下共讨之!” “啊?!”完颜昌大吃一惊,他茫然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金国将领,只见将领们也是张大了嘴合不拢。都听不明白莫启哲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兀术刚才被骠骑将军们破口辱骂,他都闭口不言,现在却吱声了。他道:“你不是诏告天下了吗,说把完颜立成了皇帝,还说什么天眷地眷地,那个高丽国王都上表承认了,这些难道是假的?你不要欺我们刚从西夏回来,这些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 莫启哲道:“绝没这回事,完全是假的,高丽国王的国书是假的。是坏人替他写地!如果各位不信,那请恩相修书一封给高丽,我敢保证他一定会写份真的国书送来,说大金国唯一的皇帝,就是城头上的那位皇帝!”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完颜亮。 金国的其他将军还想说什么。却被完颜昌挥手阻止住了。完颜昌当然不会相信莫启哲地鬼话,可他心里却明白。莫启哲这是让步啦,内战以金国立完颜亮为帝而告终,他胜利了! 完颜昌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点真正的笑容,他道:“都元帅识得大体,很好!既然你承认当今皇上是唯一的,那么以前一切都是误会了!不要再提了!” 顿了顿,完颜昌心道:“莫启哲做出了这么大地让步,肯定是有目地的,与其让他一点点的提出,不如我大方些,干脆一次封他个够,免得再惹气生!”他又道:“皇上幼小,可他也懂得拥立之功,都元帅为国为民操劳得很,理当有所封赏。这样吧,我代皇上封都元帅为关中王,山海关以南的土地,尽数封与都元帅,你谢恩吧!” 莫启哲立即跪下,先向城上磕了个头,高喊谢恩,然后又给完颜昌磕头,谢他慷慨大方之恩!最后,他才站起身,向金国和骠骑军两方士兵扯开喉咙叫道:“恩相代皇上封我为江南王啦,黑龙江以南的土地全都封为我的领地,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完颜昌眼前一阵发黑,这小子胡说什么哪,我什么时候封他做江南王了?我封的是关中王!他一张嘴竟把东北也划到自己的领地中去了,真是岂有此理!完颜昌怒道:“我封地是关中王,不是江南王!你不要得寸进尺!” 莫启哲点头道:“我知道,恩相封的是江南王,不是关中王,不用说两遍,我听得懂!”他再次转头,对着城上大叫道:“皇上封我的是江南王,黑龙江以南之王,对不对啊!如果是真的,请皇上点个头!” 他一问这句话,城上的韩企先当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小声对完颜亮说:“皇上,你看城下那人是不是完颜丞相啊?” 完颜亮道:“是啊,他就是丞相,对我最好了!” “那你大点声说是,让城上城下地人都听到!”韩企先哄骗道。 完颜亮也扯开了小嗓门儿,叫道:“是!”喊完这句后,觉得还不够,又叫道:“真的是啊!”这句话喊完后,城上城下一片静悄悄,两军士兵都呆呆地看着小皇帝,谁也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晌,城头地骠骑兵才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庆祝莫启哲高升,而城下的金兵则摇头叹息,小皇帝竟把大金国半壁江山拱手相让,真是不孝子孙。早知今日,你早封不就得了,干嘛还打了个血流成河啊,白死了那么多的兄弟! 完颜昌气得胸中热血翻腾,一口鲜血涌上了咽喉,他强一用力,又给咽了回去。莫启哲看在眼里。一声不吱,这时候可不能发善心,只要松一点儿口,刚到手的利益,就得被完颜昌重又夺回去! 本来帐外的三百金兵都听到了完颜昌封的是关中王。不是江南王,可莫启哲一咋呼,小皇帝又在上面大声地亲口承认,却让后面的金军大队都认为真的是江南王了。其实金国并无江南王一职,莫启哲的爵位应是梁王之上加一个国字。即梁国王,就象完颜宗望那样,先是宋王。后又加封辽燕国王,为最高爵位。 完颜昌见事情远远脱离掌控,他又不能公然说完颜亮是错的,就算要斥责也要私下里才行,当着千军万马,就算小皇帝说错了,他也只能忍着! “都元帅,咱们还是回帐里吧。谈谈治理国家的事!”形势再不利,完颜昌也不肯轻易放弃,非要再挣扎一番不可。 莫启哲摇头道:“恩相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不用,咱们还是先谈吧。不把事情敲定,我岂能休息!” “唉。随你吧。不过,下面的事情,要让韩企先参与,恩相不累,我可累坏了,要休息休息!”也不管完颜昌答不答应,莫启哲冲城上地韩企先一招手,韩企先立即出城,赶到了大帐。 重又进帐,莫启哲不再夸夸其谈地说他家那点儿破事,他一言不发,只在一旁听着韩企先和完颜昌两人针锋相对地谈判。 完颜昌要求上京和五国城不能由骠骑军完全占领,女真龙兴之地,岂能封与藩王。韩企先答应此点,但完颜昌也得为此做出让步,江北金军必须退走,从此五国城到黑龙江这段地方做为缓冲地区,两方均不得派兵驻守。 完颜昌答应这点,他也是才知江北竟派来了金兵,不过知道也晚了,已经不能做为谈判的有力筹码了。他又要求大金迁都五国城,所有金国人不管当初拥立的是谁,骠骑军都不得报复,而且所有人都有权参加五国城的科考,可以入仕为官,做官后,要由皇帝分派他们到各地做地方官,就算派到中原地区,骠骑兵也不得以任何理由阻碍,要服从皇帝的安排! 韩企先知道这是渗透战略,完颜昌把日后地战争推到了政务上,朝中的战争虽不及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但血腥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把都城迁到缓冲地带也好,省着起冲突。韩企先答应了,但他要求如果中原有百姓要去江北定居甚至做官,完颜昌也不得为难。这是反渗透,完颜昌心知肚明,但他也答应了。 莫启哲在一旁听得直摇头,真是互不相让啊,谁也不肯当君子让一大步,就算让一小步,也非要在下一步找回来不可!老子刚想回去发展一下内政,这头完颜昌就迫不及待地要派人来替我治理领地!服从皇帝的安排?服从你地安排还差不多! 他冲韩企先连使了几个眼色,韩企先都摇了摇头,不肯照办。韩企先知道莫启哲担心的是什么,莫启哲是怕金兵弄乱了朝局,可他答应的渗透是双方互相地,完颜昌为了能让金兵成功地渗入到中原政权里,他必会假意善待骠骑兵,汴梁派出的卧底不也同样渗入到江北了吗!只是双方都不会信任对方派来的人,更不会把重要官职交给敌方卧底手里,所谓卧底不过是些收集情报的人而已。 最终的胜利必竟还要取决于实力,骠骑军只要占稳了中原,善待百姓,那实力很快就会数十倍的超过江北。完颜昌别想靠卧底就能推翻莫启哲的政权,就算莫启哲答应,老百姓也不会答应! 谈了好久,才初步达成了妥协。莫启哲和韩企先回城,给金兵送了一批军粮去,而完颜昌安排好了军队之后,便亲自入城来见完颜亮,他不好当面斥骂小皇帝,只好把完颜亮带到偏殿教训。等完颜亮出来后,小脸上尽是眼泪,跑去向莫启哲告状,说完颜昌打他的小屁股,以后他才再也不和丞相好了,只和莫叔叔一个人好!莫启哲哈哈大笑,肆意挑拨了一番,拍拍小皇帝地马屁,让他以后派官的时候,只听莫叔叔一人的话,别人谁的话都不要听!完颜亮舔着莫启哲送他的棒棒糖,一个劲儿地点头,表示一定听话! 金国地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可现在不远处还有一支西夏军呢,这支军队人数说多不多,说少可也不少。拓跋道顺的军队打了这么多次地败仗,可还剩下了十七八万人,说什么都不肯一齐阵亡,真是让人替他们着急! 莫启哲转眼珠转得都疼了,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实在没招了,只好叫人把李佑仁带来。虽然李佑仁始终没见过香宁公主,可莫启哲一想起他是自己心头肉的“合法未婚夫”心里就不痛快之极,多少次想整死了他,如果李估仁有一点儿刚,肯定活不到今天,可偏偏他废物到顶,一点儿刚都没有,所以莫启哲一直没舍得杀他,敌国的皇位继承人越废物才越好,如果换了一个有刚的,那莫启哲可就有难了! 不多时,李佑仁被带了上来,只见他佝偻着腰,容色憔悴,衣衫破烂,想来因为莫启哲没有特意吩咐好好对他,骠骑兵便谁也没把他当回事,以至于让西夏的太子爷这般难过。 身后的骠骑兵一用力,把李估仁按倒在地上,强迫他给莫启哲磕头。莫启哲看他凄惨,也不忍为难,摇了摇头,示意骠骑兵别虐待他。 莫启哲道:“肉人兄,在小弟这里过得一向可好?” 李估仁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了,长期被囚的生活早把他的棱角磨平了,一听莫启哲问他,便答道:“过得好,多谢都元帅记挂!” “哦,我还以为你过得不好呢,怕你受了委屈,所以想放你回西夏去!可你竟然说过得好,那看来只好再多留你一些日子了!” 李估仁苦笑道:“都元帅见笑了,你要我做什么,敬请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效劳!” “是嘛!那我要你自杀,你现在就死给我看吧!” “都元帅,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听说你们金国的仗都打完了,你就放我回国吧!” “嘿嘿,开个玩笑而已,我哪能让肉人兄死呢!来人啊,给太子殿下看座上茶!” 李估仁听得心头一震,莫启哲对自己的称呼变了,竟叫起太子殿下,看来我回国有望啊! 第一百零二章春回汴梁 骠骑亲兵一见莫启哲对李佑仁改颜相待,他们对肉人兄的态度立即也改观,搬过一把椅子给他坐,奉上了一杯好茶,还端来四盘果品点心放在李佑仁的桌前。 李佑仁唯唯诺诺地坐下,看着眼前的茶点,咽了口唾沫,没敢动。莫启哲笑了笑,端起茶杯,道:“太子殿下,请用,这是雨前茶,只不过不是新货,对付着喝吧,你可别见笑!” 李佑仁一见莫启哲让客,这才敢端起杯来喝茶,热气腾腾的茶水一入口,他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心道:“舌头啊舌头,我真是对不起你,本来以为这辈子就算是完了,可没想到今日又喝到这般好茶,趁着有的喝,你就多喝几口吧!”他一口气把茶喝尽,不似品茶,倒象是喝白开水。这茶是去年的,已不算是上好,可李佑仁却如饮醍醐,似喝琼浆。他吁了口长气,只感到说不出的快美舒畅,放下茶杯,又拿起桌上的果品点心,大口咀嚼,吃得上气不接下气,噎得直打嗝。 莫启哲笑道:“慢点儿慢点儿,这东西有的是,太子殿下如果喜欢,让厨房多多准备便是,用不着这么个吃法!”他心道:“乖乖的,我手下那帮爷们儿到底是怎么对他的啊,竟让这位锦衣玉食的太子饿成这个样子,愣把普通茶点当成珍馐美味,让老子今日终于领教到什么叫狼吞虎咽了!” 李佑仁这些日子可真是受了不少苦,骠骑军虽然对待人质一向不错,但那是相对而言,别的军队在断粮和遇到因难的时候,最先遭难的都是俘虏,没吃没喝,没有冬衣,骠骑军倒是在这方面没缺了李佑仁的。既没饿死他,也没冻死他。可要象对待赵构那样对待他,也是不现实的,毕竟他跟莫启哲没什么亲戚关系,谁也不会把他当成大爷般的照顾。因为从小吃惯了好东西,一旦吃起平常食物,李佑仁当然受不了。这也算是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了。 莫启哲对亲兵道:“太子殿下喜欢这口,你们还不多多奉上。”转头又问李佑仁道:“太子殿下,吃这些也吃不饱啊,这样吧。我叫手下给你下碗面如何?” 李佑仁这时也没什么自尊了,一听莫启哲肯赏饭,赶忙点头,他每天只有两个冷馒头,都好久没吃到热汤面了。想吃点有油水的东西,都快想疯了。 莫启哲冲亲兵一点头,亲兵立即走出。去给李佑仁端饭了。不一会儿,韩企先进来了,亲手端来了三碗大肉面,热气腾腾,面上加了不少香油。面还没进嘴,李佑仁口水就淌出来了。 韩企先把一碗面放在李佑仁面前,另外两碗他和莫启哲分了,可两人却谁也没动筷。其实这两碗还是给李佑仁准备地,但却不能一起给他,要让他开口向两人要才成。他们坐在一旁陪吃,都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李佑仁稀里呼噜地吃得满头是汗。 李佑仁把一碗大肉面吃了个碗底朝天。放下了碗筷,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莫启哲。又看了看他面前的面碗,嘴唇张了张,却没敢说话。 莫启哲端起了碗,用嘴吹了吹,道:“这面太热,晾了一段时间,现在吃正好,太子要不要再来一碗?” 李佑仁急忙点头,道:“谢谢,谢谢!” 韩企先笑道:“竟劳动都元帅给太子吹面,太子殿下好大的面子啊!那连我这碗也一起献给太子吧!”说着他把莫启哲和自己的两碗面都端到了李佑仁的桌上。 李佑仁提筷便吃,端起碗来呼噜呼噜的喝汤。莫启哲和韩企先相视一笑,三碗面而已,就让这位太子爷威风扫地,看来饥饿真是能让人低头的第一利器啊! 韩企先心想:“这说明李佑仁不是绝决之人,古人说不食嗟来之食,他为吃一顿饭,就肯把太子地头低下,可见他是个不把投降当回事的人,都元帅的计策成了!” 莫启哲倒不是这么想的,要是换成他自己,他也必定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等吃饱喝足,再翻脸不迟。所以他并没小看了李佑仁,心里正打算着要怎样才能让李佑仁乖乖的听话! 好不容易等他解决了肚皮问题,莫启哲这才说道:“太子殿下,我倒是很想送你回国,可现在却有一件事不好办啊,我要是一送你回去,你们国家地人会不高兴,说不定反倒害了你的性命!” 李佑仁忙道:“怎么会呢,都元帅要是肯放我回国,我国臣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了我?” “是吗,都会很高兴吗?那拓跋道顺也会很开心啦!既然太子这么说,那我就送你回去好了,我也不用直接送你回国,就先送到拓跋道顺的军队里好了,他们就驻在离上京不远之处!”莫启哲今天倒好说话得很,一改常态,不再刁难,李佑仁说愿意回去,他马上就答应了。 李佑仁一听是送到拓跋道顺的手中,脸色登时就变了,他之所以被莫启哲抓住,又受了这许多苦,全是因为当初拓跋道顺放弃了他,一切苦难由此而起。如果莫启哲把他送到这位元帅的手里,那拓跋道顺为了让他在回国之后无法报复,必会在途中就害死了他,这岂不是才脱虎口,又入狼窝! 再也不敢和莫启哲平起平坐,李佑仁卟咚一声,就给莫启哲跪下了,哭道:“请都元帅救我,万不可把我交到拓跋老贼地手中!” 莫启哲脸上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道:“怎么太子殿下和拓跋元帅有什么误会吗?我早听说二位有些不愉快,没想到竟是真的!太子殿下万不可和朝中领兵大将产生误会,那对你日后登基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地!” 李佑仁哭道:“绝非小小误会,我叫拓跋道顺为老贼,是原因的!他明知吴乞买想杀我,还把我交给了那个暴君。吴乞买总是想杀我,可一直没腾出手来,直到直到都元帅把我解救出来。我才安全了!”他不敢说莫启哲抓他,只好把吴乞买说成是暴君,把责任都推到死人的身上去,反正吴乞买确实有过杀他的念头,这么说也不算是愧对良心。 莫启哲点头道:“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可拓跋老贼这样做,岂不是要绝了西夏的皇嗣。你们国家以后不是就没有皇帝了吗?”说着,他起身把李佑仁扶了起来。 李佑仁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道:“都元帅有所不知,我父皇有众多皇子,我只不过是长子而已。母亲家族又无势力,父皇虽然喜欢我,可朝中大臣却都在另寻新太子,他们要是把别的皇子拥上太子之位,等以后新君登基。他们这拥立之功可不小啊,自然也就可以把持朝政,呼风唤雨了!” “原来如此!看来生在皇家也是烦恼颇多啊。要是母亲家族没有势力,这太子之位也是难以坐牢!”莫启哲点头道:“我明白了,拓跋道顺支持地是二皇子,对不对?他想把你推翻,扶你弟弟上台!” 韩企先在一旁插口道:“拓跋道顺现在就已经是位极人臣了,可他还想着以后要有更大的权力,这就证明他想做司马懿,控制住国家。等时机成熟他就篡位,或者是让他地后代做皇帝,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莫启哲还未等接着挑拨,却听李佑仁道:“拓跋老贼倒是不会拥立二皇子的,他哪个皇子都不喜欢。说我们没有先祖之风!” “哦,原来他不掺和这种事啊!”莫启哲只愣了一下。便又来话了,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他的真实想法了,好毒辣啊!”李佑仁吓了一跳,问道:“有什么毒辣的想法?” “他是想立一个还没出生地皇子做太子!” “啊?还没出生的皇子?可既然还没出生,怎么会被立为太子呢?”莫启哲地话太深奥,李佑仁听不懂。 莫启哲道:“你想啊,你们这些长成的皇子,大多都已成年,有了自己的想法,也都有不少支持自己地人,对吧?” “对啊,每个皇子都有自己的势力,他们合在一起,在父皇面前说我的坏话,想把我扳倒!” “可还没出生的皇子是没有党羽的,如果拓跋道顺从小培养感情,那么这个皇子必会把他当成心腹,而如果他助皇子登上皇位,那岂不是变成了他一人独揽朝纲,这可比同其他人一起分享权力要好得多啊!再说你父皇身体康健,恐怕一时之间还不能驾鹤西游,所以他现在要找个怀孕地皇妃,以便为日后篡位做准备也是来得及的!” 韩企先道:“有可能他会把已经怀有身孕的美貌女子送进宫去,生下地孩子其实是他的后代,这也是篡位的一种方法,历史上屡见不鲜!可他要想让自己的儿子登基,就要先把其他皇子都害死,太子殿下当然就是第一个啦!” “不错,拓跋道顺已经开始动手了,他不就是要害死太子吗,事实就在眼前,太子不可不信!” 李佑仁虽然草包,可这种明显挑拨离间的话,他还是不会信的。wap.16k.可他现在急需一个借口,以消除他带给西夏的危机!他现在与莫启哲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李佑仁道:“不错,正是如此,我原本还不明白拓跋老贼为什么一定要发兵金国,和都元帅你做对,现在经都元帅一番指点,这才茅塞顿开,原来他是想借此机会害死我啊,以达到他篡位的目地!” 莫启哲点了点头,道:“太子聪明,举一反三,我刚刚还在猜想,贵国参与我大金内战,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想来想去,我认为你们什么好处也得不到啊!可现在一听太子解说,我明白了,原来拓跋老贼是想要假我假完颜昌之手杀了你呀!真是卑鄙无耻之极,连这种下流招术他都想得出来,简直就是就是这样吧,他这么下贱,都是他老爸地错,而他老爸则是他奶奶教坏的。所以让我们来一起鄙视他的奶奶!等太子回国后,如果见到了拓跋老奶,你替我往她脸上吐口唾沫!” 李佑仁道:“愿为都元帅效劳,虽然他奶奶已死,我也定要赶到她坟前吐她!”他听莫启哲说了一堆废话,可里面却夹了一句至关重要的,就是莫启哲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拓跋道顺身上去了。这说明骠骑军和西夏要停战了! 李佑仁自认现在和莫启哲也能算上是哥们儿了,回国之后,他大可把发兵入金说成是拓跋道顺地主意,而开战失利后,却是在自己的竭力周旋之下。莫启哲才停战地,他立了调停之功,想必太子之位又可以坐稳!想到这儿,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莫启哲又道:“我倒是很想助太子一臂之力,可就是不知从何着手!要不然这样吧。我回到汴梁之后,发兵三十万,护送太子回国。顺便请你父皇退位,做个太上皇什么的,好好享受一下后半生,然后再由我扶太子登基,君临天下,你看如何啊?” “不不不必了,多谢都元帅好意,只要父皇不废我。我称帝是早晚的事,就不用麻烦都元帅了!”李佑仁一听莫启哲要发兵西夏,脸都绿了,莫流氓几时发过善心,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自已兄弟。不用客气!” “不是客气,是真不用了!”李佑仁只感到大汗淋漓。坐如针毡,深怕莫启哲好人做到底,亲自送自己回国。 莫启哲道:“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当太子也是一样,就是不知太子在朝中有何过硬靠山啊,有哪些大臣是支持你的?” 李佑仁神色黯了下来,他要是真有权臣撑腰,太子之位又岂能摇摇欲坠? 见他不说话,莫启哲又问:“那你母亲家族呢?可否对你忠心不二?” 李佑仁更难受了,他的母亲倒是名门之后,当然不是名门也做不了皇后,她是西夏有名的望族没藏氏之女。 没藏氏在西夏可是大大有名,曾有一位太后是毅宗的生母,毅宗是因为原来地皇太子杀了李元昊,而朝臣又杀了太子才得以即位的,登基时才一岁,由没藏太后听政,把持朝政,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没藏氏就是因为太有权了,所以在日后的斗争中才成了靶子,大臣们想方设法地毁了这个家族,到了李佑仁这代,没藏氏只是空有其名罢了。 而在西夏的皇帝中,毅宗李谅祚一岁即位,惠宗李秉常八岁即位,李佑仁的父亲即位时也只有三岁,都是幼时由母系家族地人执政,这才能保住皇位,所以在西夏的皇子中,能有个好妈,比什么都重要!偏偏不巧的是,李佑仁缺的就是这个,以至于其他皇子窥视太子之位。 见李佑仁还不说话,莫启哲道:“那就是说在西夏国中,没人支持太子啦,想必太子殿下能成为皇储,只是因为是长子的关系了!” 李佑仁低下了头,事实如此,他也无话可说。 莫启哲笑道:“太子不必担心,母亲家族没办法帮你,不还有妻子地家族嘛!只要你娶个家族势力大的女人做太子妃,不就得了!” 李佑仁道:“本来是这样想的,不过”他不敢往下说了,他地未婚妻香宁公主被莫启哲给占了,两人结仇正是为此,他哪还敢虎口拔牙,说些让莫启哲发怒的话呢。 “呵呵,你回去之后再娶不就成了,或者说你娶一个和大金国关系密切的女子为妻,放心,只要你的妻子和我大金有一点关系,我就会帮你的,要兵有兵,要粮有粮!” 李佑仁道:“那好吧,我国中和大金关系好的家族有不少,我回去后就选一个做为妻族!可都元帅这样帮我,是想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聪明,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莫启哲道:“汴梁人满为患,我想让一部分百姓迁到贵国去住,以减少人口压力,太子不会不答应吧?他们中有些人很会读书,要是想当个官什么的,太子不会不帮忙吧?啊,哈哈!” 李佑仁顿时摇头。这可不行,你这还是在入侵啊,只不过换了个方法而已,你派去地人肯定是卧底! “不答应,那也没什么。来人啊,送太子到拓跋元帅那里去!”莫启哲一言不和,立马翻脸! “好好。我答应了,只要我登上了皇位,随都元帅派多少人去我国做官!”李佑仁软了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口说无凭,请立字为证!来人啊。笔墨伺这种事情还是歃血为盟比较正式,对不对啊?” 李佑仁一咬牙,成,立字就立字,如果现在不听莫启哲的。家都回不了,还谈什么登上皇位!他咬破食指,在韩企先递来的一副白绫上写下了血书! 待他写完。莫启哲拍了拍手,温熙应声而入,她收好血书,又拿出一个药瓶,放在了桌上,这才退出。 莫启哲心道:“有了血书,不怕你不听话,要是你敢起刺。只要把它往你父皇那里一送,这便是通敌卖国的大罪,你不但当不成太子,脑袋恐怕也得搬家。” 韩企先拿起药瓶,笑道:“拓跋道顺罪形未昭。就算回国之后太子殿下把他的诡计说给你父皇听,你父皇也不一定信。所以” “所以,请都元帅帮忙,帮我把他先杀了吧!”李佑仁狠了狠心,说出了恶毒之话。 莫启哲和韩企先对视一眼,真狠哪,为了保住太子地位子,连领兵大将都要害死,这可是你先开的口,出了事别怪我们! 韩企先摇头道:“不,你应该和他搞好关系,你不是说还有很多皇子要和你抢位子吗,拓跋老贼又是想害死所有地皇子,那何不借他之手,除去其他政敌呢?你平常只要小心些不就行了!” 李佑仁却道:“可他要是不死,我压根就不能活着回到西夏!”诬陷拓跋道顺的话是他自己说的,当然不会当真。什么除去政敌云云,更是无影之事,还是在回国之前弄死了元帅才好,免得他去向父皇乱说话! “此言差矣,你们还是和解吧,只有君臣和睦,才对国家好啊!我这也是为了让你能在日后顺利登基着想!”莫启哲假惺惺地道。 “可是,我肯同他和好,他却不一定肯啊!”“没关系,太子请收下这瓶伤药,听说拓跋元帅受了伤,我们送你回到军队后,你主动和他说些好话,给他上些伤药,他不会不感激你的,至于一些小小误会自然也就化解开了!”说着韩企先把药瓶递给了李佑仁。 李佑仁哭丧着脸道:“那你们还是要送我去拓跋老贼那里啊,那不是送我去死吗?” “不会的,你就放心吧,说不定你还会控制住这支军队呢!哈哈,当然,这就要看你会不会把握时机了,不过我是相信你地!”莫启哲不再说话,挥手叫人准备衣服用具,要送李佑仁回去。 李佑仁这回又不想走了,留在这里好歹还能活命,可一回到军队,他没准儿立即就得被害死啊!他不想走,韩企先却连推带拥,把他送出了门。 刚出门口,韩企先忽然想起一事,对李佑仁道:“对了,太子殿下,刚才都元帅忘说了一件事,我也差点没想起来,好在现在说还来得及,告诉你一声,免得出人命!” 李佑仁吓得一哆嗦,什么要出人命,莫启哲是不是想要杀我?他问道:“什么事啊?” 韩企先一指他手中的药瓶,说道:“是关于这药的,这是最好的刀伤药,奇效无比,可说是生肌止痛。但太子也知道,是药就有三分毒” “这是毒药?” “不不不,这绝不是毒药,无论是什么医生也检查不出它是毒药的!”韩企先微笑着说道:“但它地配方很独特,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忌海鲜,其实也不用海鲜,就算是江里的鱼也不行,如果在用药的阶段,病人吃了一丁点儿的腥物,那这药就立成巨毒。但它不是在伤口处发作,而是走的咽喉,病人会喉咙肿大,喘不过气来,最终死掉。所以说你给拓跋元帅用了这药后,千万不要让他吃鱼,切记切记!” 李佑仁听得心头突突直跳。握紧了手中地药瓶,道:“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会让元帅吃鱼的!” “那就好,恭送太子回营,你一路走好!”韩企先拱手告别。 骠骑兵给李佑仁准备了一身亮闪闪地盔甲。又给他牵过一匹高头大马,还派了三千甲士护送他。这三千甲士推了成车地军粮,现在送西夏任何礼物,都不如送粮食,那帮士兵早就饿得快吃人了。要是送他们些军粮,李佑仁在军队中的地位便会突飞猛长,称其为救世太子也不过! 李佑仁骑着骏马。向西夏兵营走去,他向后看了一眼那长长的队伍,不出所料,其中有一辆大车上装满了新鲜的开江活鱼,养在水缸之中,莫启哲深怕鱼死了不新鲜,竟不嫌麻烦地连缸都让士兵推来,他还真有心啊! 路过金营的时候。李佑仁低下了头,他害怕金兵们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仇恨。金兵们都认为这次战争里最可恨地就是李佑仁,要不是他发神经,先带着军队进入金国。蒙古战争能拖那么长的时间吗,金国又何至于连上京都被叛军攻了下来。他们也不用迁去江北居住了!只是已经与莫启哲议和,这口气不能向骠骑军撒,只好转移目标,恨起李佑仁来。 完颜昌也知道了莫启哲放李佑仁回国之事,他没有出来观看,只是在帐中叹了一口气,莫启哲不肯上当,真是无可奈何,金兀术则一言不发,心里打算着日后定要报仇,绝不能便宜了莫启哲和李佑仁这一狼一狈。 李佑仁地卫队慢慢的开到了西夏军营前,只见营中士兵到处乱跑,号手已经开始吹号了,拓跋道顺亲自上马,指挥军队布阵,准备战斗。 拓跋道顺知道金国两方已经议和,现在的金国已是敌国了,西夏军要不是人无粮马无草,他早就带着军队回国了,哪能在这险地待得太久。拓跋道顺这时正想着是要打劫金国百姓,就地取粮呢,还是跟莫启哲乞和,求他放西夏军回去呢?正为怎么回国犯愁呢,却听卫兵来报,骠骑军有一队人马,正在向这里行军。拓跋道顺大吃一惊,该来地终于来了,莫启哲终是不肯放过我! 整军出营,却见骠骑军领头那人竟是失踪很久的太子李佑仁!拓跋道顺苦涩难言,他虽然想换个有出息地太子,可毕竟对李佑仁有感情,心里还是舍不得他死的。这时见他活着回来了,一时之间,拓跋道顺竟然欢喜多过愁苦! 他纵马上前,叫道:“太子,你回来了,这段日子你还好吗?” 李佑仁离得老远便翻身下马,给拓跋道顺跪下了,哭道:“老元帅,我悔不该当初不听你地话,结果落到今日这般下场,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远征地军队!” 拓跋道顺一愣,忽然想到李佑仁之所以这般狼狈,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啊,为何他不恨自己,反而认错?心念一动,他便不怎么亲热了,走到李佑仁跟前,伸手要扶起他,道:“太子万不可如此,你是太子,我是臣工,你怎么可以给我下跪!” “老元帅要是不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李佑仁跪着不肯起来。 “咱们君臣之间,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太子,我是多希望你能长大啊,只要你不象个小孩子一样任性,我哪能不原谅!”拓跋道顺使劲把李佑仁搀了起来,他看向身后地骠骑军,问道:“这是” 李佑仁道:“金国的内战打完了,都元帅不愿再起战火,想与我国交好,所以就把我放回来了,并送了一批军粮给我!” 拓跋道顺心道:“不会在军粮中下毒吧?”他目光中露出了怀疑之色。 骠骑军领兵的队长在马上向拓跋道顺一拱手,道:“太子和军粮一并送到,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这便告辞!” 拓跋道顺和手下将军相互对视,都没把谢字说出口,李佑仁倒是连声称谢,送走了骠骑军。等这些还搞不清是敌是友的人走后,拓跋道顺立即命令士兵去检查军粮里面是不是掺了毒药。西夏兵把每袋粮食都打开了。仔细地检查,直至确定没问题,这才放声欢呼,齐叫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李佑仁这回倒是挺谦虚,不象以往那样一听赞美,便找不到东西南北,拱手向士兵们连道这是应该的。身为太子理当为兄弟们着想。拓跋道顺心想:“太子受了不少苦,变得成熟稳重了,没了以前那种轻佻的举止!不过,当皇帝的人越阴沉,底下地臣子便越难做。唉。他变成这样,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拓跋道顺拉了李佑仁地手,把他带进帅帐,说道:“咱们的帐篷损失了不少,现在能用的没几顶。以后太子就暂且住在这里吧,我搬出去住。” 李佑仁摇头道:“我年轻力壮,哪能用你的帐篷。我可以出去和士兵挤一挤,老元帅不用担心我。对了,我听说你受了金兵地暗算,不知伤势如何?” 拓跋道顺道:“也不知金兵用的是什么暗器,伤口虽然细小,但却始终无法愈合,每日流脓,痛楚不堪。看来要彻底医治,得等回国了。” 李佑仁从怀中掏出了那瓶伤药,道:“我这里有点伤药,前些时候受伤一个老郎中给地,效果奇好。我没舍得用完,剩下地这些就送与老元帅吧。不要拖到回国之后再治,要是伤口恶化,说不定会有性命之忧!我年轻不懂事,以后还要请老元帅多多扶持,你要是有了意外,那我可怎么办哪!” 听李佑仁说得动听,拓跋道顺倒产生了怀疑,太子原本的性格不是这样的啊,难道他在莫启哲手里当俘虏当得久了,也学会了那套甜言蜜语?接过药瓶,拓跋道顺道:“受伤的兄弟不少,我身为元帅,哪能把好药只留给自己用。走,咱们去看看伤兵。” 李佑仁知道这老家伙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他也没说什么,跟着拓跋道顺走出了帐篷,去慰问伤兵。来到伤兵休养之地,李佑仁快步上前,对伤兵挨个问候,拉手拍肩,夸奖众人,之后又忏悔这都是自己犯下的过错,连累兄弟们受伤。伤兵们感动得热泪盈眶,都说太子这般爱护属下,真是自古以来少有地好首领,他们为了太子上刀山下火海都行,至于现在这一点小伤,根本就不需放在心上。趁着李佑仁在那里收买人心,拓跋道顺取出伤药,让军医检验,看看是否有毒。好几个军医检验完都说不但无毒,而且还是疗伤良药,拓跋道顺还是不放心,他做事从不马虎,又命给一名伤兵用上此药。伤兵上了这药后,虽然伤势不见得立即好转,但伤口周围的红肿却迅速消了,军医均称此药大妙,效用与普通伤药不可同日而语。 拓跋道顺这才放心,他伤口实在疼痛,也确实需要良药医治,于是就把李佑仁带回来药给涂上了,果然是立感清凉,痛楚减轻。拓跋道顺心中欢喜,太子不是存心害他就成。 两人又重回大帐,拓跋道顺传令设宴,这些日子可把肚子饿得瘪了,今天要大吃一顿。 西夏兵在外煮饭做饼,李佑仁和拓跋道顺则在帐中欢饮。李佑仁举起一杯酒,道:“老元帅,由于我的过失,让我国屡陷危机,蒙古之难后又遭骠骑军入侵,这都是我一人的过错,回国之后,我当引咎退位,向父皇辞去太子之职,另选贤能,今日是我最后一次以太子的身份向你敬酒了,请老元帅满饮此杯!” 拓跋道顺叹气道:“你有这种想法,便证明你长大了,皇上见你如此懂事,必会老怀大慰。至于太子之位,你辞去也好,多多历练,等办成了几件大事,皇上必会重新立你为嗣,那时就没人再说你地不是了!”他有伤在身,本不能饮酒,但还是把这杯干了。 听了元帅这句话,李佑仁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拓跋道顺到底还是瞧不起自己,那你也就别怪我心狠了!他道:“老元帅伤势未愈,不要多饮。”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鲜鱼“这鱼很是新鲜。本来江面尚未解冻,是骠骑军特地破冰捕获的,送与老元帅尝鲜,就请你多吃几筷吧,两国休战,也是值得庆祝地!” 拓跋道顺点了点头,夹起一块鱼肉放入了口中。笑道:“味道果然好,不比黄河鲤鱼差,这时候想吃到鲜鱼可是不易啊,看来莫小狗对你还不错,不过他要是真想让咱们尝鲜。为什么不把他那身狗肉送来,那咱们吃起来才真的开心,哈哈!” 李佑仁干笑了几声,不再说话,低下了头。 拓跋道顺一生在阴谋诡计中打拼。完颜昌没害死他,莫启哲也打不死他,敌人都拿他没办法。可偏偏他最大的敌人不是持刀者,却是向他举杯祝福的本国太子,这才是真正能要了他命的人 耶律玉哥回来了,他找到了小皇帝和王妃,把他们带了回来。王妃一见到莫启哲便大发雷霆,说他们娘俩差点被江北金兵抓住,一路逃命,吃了许多苦。这都是莫启哲地过错。现在他又和完颜昌议和,承认了完颜亮的皇位,那他们娘俩怎么办,莫启哲这是造反,应该被凌迟处死! 韩企先听后。心中摇头,这女人是想权力想疯了。你如果不说这些,说不定还能保住富贵,再不济都元帅也能让完颜当个富家翁,可你这么一说,你就等着挨整吧! 莫启哲心中大怒,这女人存了过河拆桥的念头,想等儿子以后羽翼丰满再杀了他,他怎会不知!只不过自己先下手为强,把桥先给拆了,本来还感到有些抱歉,想好好待他们两人,可现在不这么想了,不好好整整你这女人,你还真不知道莫王爷几只眼! 他笑道:“我决定立你儿子为西夏皇帝!” “啊?”王妃呆住了,怎么扯到西夏去了? “不过他要是想当皇帝,你得先改嫁给李佑仁!等李佑仁日后当了皇帝不就会立你儿子为太子了吗!” “你胡说什么,儿又不是他地亲生,怎会立他?”王妃只惦记着皇位不可能传给完颜,所以斥责莫启哲胡说,却没想到她得先改嫁这回事,她真是想权力想疯了! 莫启哲笑道:“我说的是立你儿子,可没说一定是完颜啊!你和李佑仁以后不会再生吗,多生几个当做候补!” “你竟敢直呼皇上姓名,胆大包不等她骂完,莫启哲一摆手,道:“把新娘子送到李佑仁那里去!你们两个一般货色,都是想皇位想得发傻,却没有真实本事去抢,算是天生一对!” 令出如山,不管王妃如何挣扎,骠骑兵到底还是把他们送到了李佑仁那里,要他们当晚就得成亲。王妃虽然大怒,可李佑仁却是大喜,他才不在乎这女人改嫁了几回呢,西夏党项人向来不把女人的从一而终放在心上,他欢喜的是莫启哲竟把皇帝地老妈送给了自己,这回可跟金国拉上亲戚关系了,美哉妙哉,省得他回去再费力找老婆了! 拓跋道顺喉咙肿痛,却还一时未死,他也极力撮合,这个大便宜不可不占,少说废话,还是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才是正经。当晚,李佑仁便把王妃弄进了自己地帐篷,让这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小妞,第三次嫁了男人! 乐极生悲,拓跋道顺正觉得占了金国莫大地便宜时,他却一病不起,只几天功夫便一命呜呼,驾鹤西游了!李佑仁“痛不欲生”地处理了他的丧事之后,立即起兵回国,带着新到手地老婆孩子跑回西夏去了! 见西夏大军撤走,莫启哲问韩企先道:“照你看李佑仁以后会怎样?” 韩企先道:“纸包不住火,他害死拓跋道顺之事早晚得暴露,虽然药是咱们给的,可咱们是敌人,想法除掉他们的大将无可厚非,可李佑仁就不同了,西夏人会深恨他害死元帅。哼,他这么狠毒,说不定对自己的父皇都会下手,以求早日登基。秘密咱们替这小子守到他登基之时即可,到时” “他就会众叛亲离,大大有利我们啊!”两人相视大笑,心中却都在感叹,真是可惜了拓跋老帅,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上京之事足足处理了半月有余,等到完颜亮迁都五国城后,完颜昌这才带兵撤走,去了黑龙江北岸。而莫启哲则带领大军返回关内,他要赶在今年春季大考之前回到汴梁,好选拔官员,来治理他这广阔地领地。韩企先暂时留下来处理关外事宜,等全处理完后,再回转汴梁。 一路上莫启哲正大光明地以大金国的名义招兵买马,全力扩充军队,骠骑兵把上京的财宝搜刮一空,吴乞买抢了北宋,莫启哲则抢了他,长长地运宝车队延绵十余里,浩浩荡荡向山海关进发。路上接到萧仲恭的书信,他已从西夏撤军,带领骠骑军横扫山西和陕西,接管领地。 莫启哲这回可真是春风得意,一路上指点江山,胡言乱语,将军们则大拍马屁,把都元帅捧上了云端,飘飘然飞来飞去! 入关后,路过燕京,莫启哲又下令各地学子齐赴汴梁,参加大考,随军而行,路费由骠骑军支付,他现在是求才若渴,急需文官。这倒便宜了想当官的百姓,只要识得几个字的人就敢去汴梁赴考,反正路费有人出,就算考不上,当成旅游也好,去看看天下第一名都汴梁,长长见识。队伍越走越长,也越走越慢,等进入河南境内时,已是春暖花开,绿草铺地了。 这日正走得高兴,忽然前面跑来一名斥候,报告莫启哲说前方有公主銮驾! 莫启哲大喜:“銮驾到来,这是香宁公主接我来了!哈哈,她想我想得着急,竟然出京迎接!” 众将急拍马屁,说都元帅夫妻情深,还未正式成亲就这般如胶似漆,等正式成亲之后,还不一年生一个小都元帅! 莫启哲仰天大笑,得意非凡,却听那斥候道:“不是香宁公主的銮驾,是玲珑公主的!” “啊,玲珑的?她也来了!很好,正好让我左搂右抱!” 那斥候尴尬地道:“只有她一人的銮驾,而且” 见斥候吞吞吐吐地不肯说,莫启哲问道:“而且什么?” “公主銮驾之后,跟着一支军队!” “啊,军队?哦,她是出城围猎,正巧碰上了我!” “好象不是,她后面的那支军队全由女子组成,手持扫把和擀面杖,在銮驾后面穷追不舍,好象是在打架!”斥候忍住了笑说道。 莫启哲脸色发绿,心道:“不会是两个小妞儿打架吧,竟打出了城!这可不妙,她们一火并,肯定要祸及与我,我要不要先躲一躲啊!”他问道:“后面那支娘子军是不是由香宁公主带队啊?她的銮驾在后面吧?” “不是,带队的是一员小将,手持一对判官笔,好象叫陆游,只是年纪也太小了,嘴上连毛都没长出,不知怎么就当上了娘子军的首领!” “这小子” 第一百零三章史无前例 耶律玉哥在一旁笑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没想到放羊的小屁孩儿今日竟成了领兵的将军!大哥和玲珑公主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你们好些日子不见了,互相思念很正常,她急着来见你,更是正常,足可见情深义重!这叫什么来着?对了,这就叫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美女以身相许,天南地北一起飞,晚上一起睡!” “闭上你的臭嘴,也不怕熏着别人!” “是是,大哥教训的是!不过,我觉得问世情为何物这句话说得不对,只看这诗,就知道写它的人是个光棍,一辈子没讨到老婆,每天只能一个人坐在家里发感叹,嫉妒那些娶了老婆的人!其实情这玩意最好猜想了,我百猜百中,就拿今天这事来说,我就知道玲珑公主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嗯?你明白什么啦?”莫启哲立即感起兴趣来,耶律玉哥这糊涂蛋也有明白的时候,可真是不易,不过也可以理解,不管再糊涂的笨蛋,一年当中也总会有那么几天是清醒的! 耶律玉哥得意洋洋地道:“这都是我们的关系,要不是我们这帮当兄弟的人在大哥身边,玲珑公主才不会来呢!” 他这话一出口,不但莫启哲惊讶,就连身边的其他将领也都大感惊讶,耶律玉哥向来料事如鬼,今日竟然也能如神一把,真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啊,古人诚不欺吾辈也!他说都元帅身边的兄弟们是什么意思?兄弟们不就是我们吗?这管我们什么事?难道说玲珑公主因为都元帅长期在外征战,不能陪伴她,日久生情不,应该是日久生气,决定换个老公?要换老公所以便想从我们这些人里选一个?哎呀。玲珑公主可是大美人啊,真是运气,不知她会花落谁家,不管落在谁家,没落之前,我总是有机会的! 众将军均是心头美滋滋,他们不敢把欢喜流露出来。怕都元帅扁人,但人人都在暗自整衣正冠,准备给美女留一个英俊的第一印象!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杨再兴,他已经娶老婆了,早就没了希望! 见众将军每人都一副自恋的表情。杨再兴大怒,他生气的不是这些人比他英俊,而是他为什么要成亲那么早,以至只能看这帮家伙表现了!不能让这帮比自己丑的家伙,娶上漂亮老婆!他立即检举同僚。做了不义之人。杨再兴对莫启哲道:“春季是兽类发情求偶的季节,尤其是公地野兽,常常会做出不可思意的举动。胡乱咬人,所以请都元帅小心野兽,特别是公的!” 莫启哲一愣,道:“我又不去打猎,干嘛要小心野兽?”他向身旁的将军们看了一眼,道:“你们很好,也知道要见公主了,每个都穿戴得很整齐。我刚刚还想叫你们好好整理一下呢,没想到你们都很自觉,不错,长出息了,我很满意!” 众将军得意地看了看杨再兴。小子,怎么样。都元帅都不在乎,你瞎咋呼个屁,老老实实去吃你的草吧!杨再兴则直翻白眼,不理众兽! 莫启哲对耶律玉哥道:“你想要说什么?快点说啊!”耶律玉哥道:“玲珑公主想你想得狠的了,急着想见大哥,可她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好意思啊,虽然着急也得忍着,可她又想见你,这可怎么呢?” “你他奶奶的少给我说屁话,要放屁就痛快点,别给我一节一节地来,你当这是在蹲马桶吗?” “是是,是我错了!我的意思其实就是因为你身边有一大堆不会看脸色的兄弟,在这里碍眼,玲珑公主姑娘家脸皮薄啊,不好意思当着这帮没有眉眼高低的家伙的面,和你一叙离情,所以她只好用计,假装和香宁公主打架,还把陆游借来,在后面追她,只有追她,她才能快点跑啊,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早点和你相见啊!所以她就这么来了,这是被逼无奈,只好出此下策!当然看不出脸色地兄弟中不包括我,我可是会及时回避的!” 杨再兴哈哈大笑,道:“也不包括我!” 众将军心中一齐怒骂,原来是这么个“身边的兄弟们”法,你这个混帐,说话不清不楚,害得我们浪费感情,还被杨再兴骂成是公兽,你真是罪该万死,不可饶恕! 莫启哲突然向将军们瞪起了眼睛,骂道:“你们这帮混蛋,刚才为什么要整理衣甲,一到春天就受不了了吗?我现在罚你们不许骑马,给我走回汴梁去!” 将军们只好下马步行,一齐骂耶律玉哥害人不浅!杨再兴则得意洋洋地在一旁监督,谁敢骑马,接着检举! 莫启哲打马迎上,向前面的公主銮驾赶去,他情知玲珑和香宁公主向来不和,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吵个不休,这回他带兵北伐,萧仲恭又离开了汴梁,没人管着她俩,那还有个不大打特打的!“摆平一个女人,比摆平一支军队还难!”这句名言是谁说地来着?说得太有哲理了,那我有两个妞儿,岂不更难摆平!啊,对了,还有春风,是三个! 我的天哪,当男人真命苦,当个好色的男人更命苦!我现在总算知道为啥要有一夫一妻这个制度了,制订这个制度地人一定有许多老婆,从而饱受其害,为了不让后来人再受这种非人的虐待,所以才要求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这是保护我们男人啊,为我们着想,实是世上第一人道的制度,支持! 不过,我这个人可是提倡男女平等的啊,一夫一妻制虽然保护了我们男人不受伤害,可它却是从男人角度出发的,是大男子主义,是瞧不起女性,这可不行,所以不能支持!为了真正做到男女平等,我应该多娶几个老婆。三个不够,三十个吧!这样就可以拯救二十九个受苦受难的男性同胞,让天底下的苦难都由我来承担吧!有个大诗人不都说了吗,让美女来得更猛烈些吧,真正的男人挺得住! 幸亏他这想法没说出口,否则必会被那些娶不到老婆地男人打飞,天底下美女都已经这么紧缺了。你还跟我们争,我们爱吃苦,你管得着么!做为男人,只有吃苦受难,才能体会到真正的人生。成为真正地男子汉,挺直腰板做人,立与天地之间!所以凡是好男人都必须要打倒色狼,真理万岁,美女万岁! 莫启哲飞马来到公主銮驾跟前。叫道:“玲珑,我可想死你了!我每天想你四遍,每顿饭前想一遍。晚上睡觉之前再想一遍!” 突然之间,真的是突然之间,突然到把莫启哲都吓得从马上掉了下来!原来,只见轿帘一挑,大轿露出了半边,里面坐着一名绝色美女,眉有黛色,眼若春水。唇如红樱,乌发赛云反正人间所有能想到赞美佳人的词语,都可以用到她身上!但是真地是可惜,而且非常要命的是,她不是玲珑。她是香宁公主!莫启哲一记超响地马屁拍错了对象,这回他可有难了! 香宁公主凤眼一瞪。道:“你刚才说什么哪?” “我说我说头可断血可流,泰山可平长城可推,但是香宁公主绝对不可以不想,吃饭睡觉前想算个啥,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这个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我想你想得白了头!我下定决心,要拱手江山讨你欢!这总行了吧?” 香宁公主露出了两个小酒窝,笑道:“行了,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也很想你!”之后,她又提高了声音说道:“听到了吧,他想我想得白了头,而且是时时刻刻在想!所以,哼,所以我劝某个人就不要白日做梦啦,长得那么丑,还好意思和我抢驸马!” 啊?她跟谁说话哪? 突然之间,真的又是突然之间,另一半轿帘被打开了,銮驾地另一边也坐着一位绝色美女,她一露脸,天上的太阳当时就是精神一振,猛地亮了一下,照得人眼花缭乱,而且绝对可以肯定的是今天晚上非得是个阴天不可,无论是月亮和星星都不好意思出来了,这小妞儿也太漂亮了,都羞死它们了!为什么诗人总爱说“美人不叫世间见白头”呢?那就是因为她们看到了眼前这个丽人的关系,这丽人比她们漂亮得太多,所以把其他美人都气死了,等不到长白头发了! 但是很可惜,真倒霉,又是很可惜,而且很要命的是,这丽人不是别人,正是玲珑!莫启哲马屁功夫很高,可惜总是拍不准对象,他万万没想到玲珑也在轿内,他岂只有难,简直是大难临头! 一丝秀发垂在鬓边,雪肤黑发,真是亮丽无比,玲珑星眸闪烁,红唇中发出地声音却是恶狠狠的“你刚才说什么呢?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我说我说那个我说问世间情为何物,让我想你想得做不成别的事!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一天之中只做这两样,而做这两样事的唯一目地,就是想你,无时无刻,我的心为你而跳动,一时一刻都没停过!”莫启哲硬着头皮又肉麻了一回,他身边地温熙直觉得寒毛直竖,遍身生寒,这可能就叫做“春寒”吧,也叫“倒寒春”! 玲珑却半点不觉得肉麻,事实上莫启哲越肉麻她越开心,脸上也露出了妩媚之色,道:“我就知道你想的是我!”接着她提高了声音道:“元配就是元配,结发夫妻自然是情深义重,是时时刻刻的想我,还有一时一刻!听到了吧,某人,哼,某个女人!” 香宁公主沉下了脸,问莫启哲道:“你到底想谁多些?给我说清楚,你要是想这个小贱人多些,我就杀了你!” 玲珑立即道:“小贱人要杀人,杀别人去,干嘛杀人家地老公!启哲,你不要怕,说想我多些,快说啊!”见莫启哲吞吞吐吐地不肯说话,玲珑也大叫道:“你要是敢说想这个小贱人多些,我也杀了你!” “嘿嘿。电脑小说站咱们这么久没见了,应该说些离别后发生的事情,至于其它的事,咱们以后再说!” “不行,先把这事说清楚!”两女异口同声地叫道,她们俩人都伸出了指甲,只要莫启哲说的不是自己。那可就不只是河东狮吼了,而是要使出汴梁神爪功来修理他! 这时的情况真是万分凶险,绝不是在开玩笑,莫启哲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要知道,这汴梁神爪功天下无敌。数年以后出现了一位名叫黄裳的人,把几位公主修理大名鼎鼎的莫启哲地各种招术,汇总编成了一套全集,叫做九阴真经,神爪功便被录入其中。结果此书被一个名叫梅超风地武林高手得去,练成了神爪功,以此来修理她的老公。果然立竿见影,她老公一辈子都不敢看别的女人半眼!由于她这个成功的训夫例子,九阴真经便成了天下女子竟相抢夺的宝物,而天下怕老婆地男人则是一齐发抖,深怕这书被自己地老婆得去!于是四个最怕老婆地男人在华山之颠打架,说好谁赢了,这书就归谁,另外的三个男人要给得胜者当小弟。如果当小弟的不听话,大哥就要把这本书交给小弟的老婆,那时,哼哼,看你还敢不敢不听话!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道士。硬把这书抢了去,没老婆地男人当然体力好些。有老婆的自然打不过他!可让人纳闷儿的是,这书是给女人看的,道士又没老婆,怕什么,干嘛要抢这书,他想从中学到什么?直至很多年后,这个秘密才被一个叫东方不败的假女人揭露了出来,原来是因为做男人太辛苦,不如做美女,为了能让自己做了女人之后,对老公拥有绝对地权力,当然就要学习这本书啦!于是,这本当初专门用来修理莫启哲的纪传体史书,重新又出现在人间,但已改名叫葵花宝典了,为了纪念东方不败这个一心想当美女却没当成的男人,也为了纪念他大公无私地把这本宝书拿出来,同天下所有美女共享地伟大功绩,书的第一页上写着 由这些以后发生的事情,便可以很容易地知道,当时的莫启哲是处在多么严重的水深火热之中啊! 莫启哲张了张嘴,道:“不要逼我说实话,我会受伤的!” “说!”又是两女一起娇喝。 回过了头,莫启哲问温熙道:“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是喊香宁这两个字多些,还是叫玲珑这两个字多些?” 温熙刚想回答不知道,你晚上叫谁多些,我哪儿知道啊!她还没说话,却听香宁公主和玲珑齐声惊叫:“你怎么问他,他是个男人啊!你晚上不会是和他天哪,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温熙小脸登时通红,为了在军队里行动方便些,她身上穿的是骠骑亲兵地军服,可也没到分不出男女的份上啊。我虽然没你们长得漂亮,可也用不着这么糗我啊!你们这两个公主,做为女人,竟然这么凶悍,我比你们可爱多了! 莫启哲忙道:“她不是男人,她是个小姑娘!”话一出口,他马上就后悔了! 香宁公主和玲珑只顾着吵架,哪有功夫去看温熙是男是女,可一听莫启哲说话,她们立即看向温熙,这小亲兵眉毛弯弯,齿白唇红,可不真是个女孩子嘛!只见玲珑双手在身上掏来掏去,好象是在找刀。 香宁公主则仪态万方的道:“是吗?是个女孩子啊,长得可真秀气!来人啊,陆游,你给我过来!” 后面的陆游连忙跑了过来,叫道:“师父,叫我啥事儿?” “去把那个小姑娘抓住,她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我要好好地审问审问她!” 啊!不会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莫大元帅这么多优点你不学,偏偏学会了诬陷好人! 陆游双手一合,判官笔一碰,向温熙跑了过去!温熙立即勒马后退,手向腰中一拍,刷的一声抽出了佩刀,冲着陆游叫道:“谁敢上来!” 陆游立马儿站住,伸了伸舌头,回头对香宁公主道:“师父。我好象打不过她,她比我大好几岁呢!” 温熙哼了一声,把长刀挥了挥,在空中划了几个圆圈儿,道:“看谁还敢上来!” 谁知她话声一落,两位公主一齐叫道:“我敢!”说着便从銮驾上跳下,刚才两人还互相讽刺。这回一见敌人出现,立即团结起来,一至对外,要先平外患,再论内战! 这时候。骠骑军大队已到,将军们不管骑马没骑马地都到了,三个女人就要在这入京大道上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可实在太丢面子了。莫启哲连忙上前劝架。一个劲儿地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好不容易才把两位公主又推上了銮驾,莫启哲也跟着上了车。他道:“这小姑娘只是个丫环,你们吃醋也找个身份相当的吃啊,怎么和丫环一般见识呢,是不是啊?” 玲珑伸手便把轿帘放下,不许温熙向里面看,她道:“原来是个丫环,哼,我才不屑和她生气呢!” 香宁公主则问道:“你有那么多亲兵。还少了人服侍吗,为什么要弄个女的在你身边?你不会是想近水楼台吧!” 莫启哲岔开话题,道:“你们怎么出城了?还有陆游为什么会带队娘子兵在后面跟着?你们是不是总吵架啊,就不能让我省点儿心吗?” “我们哪能让你成天为我们担心啊!”两个大美女一齐娇声说道:“我们平常可要好呢,是一对好姐妹!”说着。她们互相拉住了对方的小手,相视一笑。随后又立即把手甩开,脸色同时一沉,哼了一声,把脸别开!什么好姐妹,只是说着玩儿的! 莫启哲叹了口气,道:“不吵架就好。你们怎么会出来?” “还不是因为想你吗!可你身边那么多人,我也不好意思来啊,所以我便想出一计”香宁公主笑道。 “你别听她瞎说,她是怕你回来后先去见我”玲珑立即揭发。 “我以前和启哲两个人好着哪!都怪你,男人都死光了吗,外面就有一大堆,你干嘛跟我抢” “好了好了,不要吵。你想出什么计策来啦?”没法儿,莫启哲只好转移目标,说些别的。 香宁公主笑着说:“我呀,从我和这个贱人平常打架时想出了好办法不是不是,我们从不打架,这法儿是我现想出来地!我假装和她打架,让陆游在后面追,这样我们不就有理由走得快些了吗,我躲在这车里,就能早些见到你了!还不会让别人说闲话!” 还不让人说闲话,都快人尽皆知了!这招怎么竟跟耶律玉哥想得一模一样,你们的招术也太差劲儿了吧! 香宁公主柔声道:“启哲,我对你好不好!”说着,她向莫启哲身边靠来,伸手挽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好,你对我真好”玲珑醋意大发,伸手便向香宁公主的小手打去“你别碰我老公!” “哎呀,你看她欺负我”香宁公主立即媚骨无力,贴得更紧了。 莫启哲赶紧抓住玲珑的手,笑道:“别打人啊,打伤了” “哎呀,你帮她不帮我!你这个死鬼!”玲珑粉拳挥出,向莫启哲打去。 莫启哲偏头躲开,不想却撞到了香宁公主的凤冠上,凤冠一歪。香宁公主大怒“启哲,你没良心,有了新人忘旧人,竟然和这贱人一起欺负我!”说着,她也向莫启哲挥手打出。 莫启哲连忙叫道:“喂喂,有话好说!你们爱打架自己打去,别连累我啊,我这就下车,我下车还不行吗!” “我要杀了你这负心人!” “你是我倒插门的女婿,我不许你看别地女人,你对不起我,我要杀了你!” 救命啊! 銮驾外温熙侧头倾听,心道:“相公真可怜,娶了两个这么厉害的老婆,不如一起休掉,娶我好了,我保证不打你!嗯在你没娶小老婆之前,一定不打你!” 骠骑大军护着銮驾继续向汴梁前进,不多时便到了城门前。城门口。汴梁的文武百官一齐迎接而出,在大道两旁跪了一片,老百姓也夹道欢呼,庆祝大军再一次得胜凯旋而归! 耶律玉哥纵马上前,道:“列队进城!” 骠骑军鼓号齐鸣,让装满战利品的宝车先进城,宝车队后是骠骑亲兵队。将军们居中护卫銮驾,再往后是炮兵部队,骑兵部队,步兵部队。士兵们高举战旗,齐唱凯歌。只见盔甲闪亮,矛林刀海,战马嘶鸣,战士们列着整齐的队形,威风凛凛地向城中开进。接受官员百姓们地欢呼!沈氏兄弟是官员的首领,萧仲恭不在,这汴梁就是他们说了算了。两人在大军中找了好久,也没看到都元帅本人,不由得心下奇怪。沈泓走上前去,问耶律玉哥道:“耶律将军,都元帅呢,我怎么没看到?” “呃有些突发事件,要我大哥马上处理,他忙着呢!” 沈泓不高兴地道:“大军回师。这是何等重大的事情,都元帅哪能不在场!就算不在场,也得把原因跟百姓们解释一下啊,要不然他们见不到都元帅,便会胡思乱想。说不定会有谣言传出,说都元帅出了意外。这可不行啊!”“嘿,还真是麻烦!好,那我就替大哥解释一下!” 耶律玉哥一摆手,鼓声号声慢慢止歇,百姓们知道将军要说话了,也都静了下来。只听耶律玉哥道:“咱们地军队打了胜仗,开疆扩土,获得战利品无数,大家高不高兴啊?” “高兴!”百姓们齐声回答。 耶律玉哥叹了一口气,道:“唉,可我大哥都元帅他却因为操劳过度,累得病倒了,身染小恙,正在养伤,就在后面的銮驾里!” “哦”百姓们齐声感叹,原来都元帅病倒了! 鼓乐之声一止,銮驾内地声音可就掩不住了,只听里面传出一声惨叫“啊!”咦,真的是都元帅的声音啊,看来他被病痛折磨地不轻,发出的叫声竟这般凄惨,让人闻之心下不忍!又听莫启哲叫道:“让我出去,我要去主持凯旋仪式,我不要在这车里待着啦!” 百姓们又是齐声惊呼,都元帅真是个为国为民地好人哪,都病成这样了,也没忘记臣民,还要抱病主持大典,试问天下哪个首领能做到这点?只有都元帅才是一个真正爱民如子的好官啊,我们没拥护错人,我们团结在他身边是对的! 片刻的冷场之后,百姓们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都元帅辛苦了,为国为民,辛苦啦!” 有地百姓热泪盈眶地高声叫道:“都元帅万岁,我们永远支持你!” “忠诚,请都元帅接受我们地效忠!” 有的老百姓则跪下,双手合什,口中喃喃地向上天祈福,求老天爷保佑,让都元帅的病快快好起来,都元帅这样的好人难找啊,老天爷你总也不开眼,但这次一定要开,别让一位为百姓操劳过度地好人就这么走了,你一定要保佑他啊! 都元帅,你辛苦啦! 亲兵卫队好不容易走到了皇宫前,耶律玉哥指挥士兵,直接把銮驾抬进宫去,不许在半路上停留。 直抬到金銮宝殿里,銮驾才停下,轿里面没有声音了,耶律玉哥走到旁边,向里面问道:“大哥,你还活着吗?” “嗯,还活着!叫所有地人都出去!” 耶律玉哥一摆手,亲兵们立即转身出殿。“大哥,你可以出来啦!” 莫启哲这才敢爬出来,只见他头发散乱,脸上和脖子上尽是爪痕,麒麟甲也被扯开了。看着大哥拖泥带水地出来后,耶律玉哥忍不住问道:“她们不打你啦,就这么放过你?” “打累了,所以放我他奶奶的,你还感到打得不够狠,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她俩这回倒是心齐,不互相打,反而一起打你!” 莫启哲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却听銮驾里地玲珑说道:“你说什么?我丑。我哪里丑啦!我比你漂亮!” “笑话,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自己长什么样啊?还是快点去找个镜子照照吧,照完以后赶紧投水自尽!” “叫启哲进来,评评咱俩到底是谁漂亮!” “好!”两女齐声叫道:“启哲,你进来!” 莫启哲转身就跑,我才不进去呢,我早就看穿你们的诡计了。最毒妇人心,你们是想谋杀亲夫,一心渴望未婚先寡! 日子就在吵吵闹闹中过去了,不久萧仲恭以狂风之势荡平两省,回师汴梁。韩企先也处理完了关外事宜,带兵返回。 骠骑军三军齐聚汴梁,庆功大宴召开。莫启哲第一件事便是犒赏众将领,他封号为梁国王,这个王位拥有对领地自治的权力。他可以任命自己的国相了。莫启哲升萧仲恭为左相国,掌控朝政,韩企先为右相国。掌握军队。耶律玉哥升为左元帅,杨再兴为右元帅,木合它尔、曹天峰和罕德森等人升为大将军,其他各将领也论功封赏,各有升迁。 萧仲恭办事向来有条理,他一面派人密切关注南宋的动静,虽然南宋由于二帝返回,而闹得朝局大乱。连北伐都不能如期进行,可他们的实力不可小视,而且下一步骠骑军就要去抢四川了,所以不能放松对他们地监视;另一方面,汴梁就要举行大考了。这是骠骑军自政权建立后进行的第一次全境大考,由于领地扩张得太快。现在许多新占领地城镇都没了地方官,急需官员,而得到大批官员的最快途径就是科考,所以必须要认真准备。 各地学子进入了汴梁,大考决定了日期,文武两科并开,萧仲恭拟定了试题,送与莫启哲审核裁定。 一听裁定试题,莫启哲登时就来精神了,他被两位公主修理得狠了,正愁找不到出气的地方,听到可以收拾收拾应考的举子,这等美事怎可放过。以前只听说古时的科考是做八股文,现在莫大帅要别出心裁,来个九股文,三道试题太少,一百零三道吧! 接过萧仲恭递来地题目,莫启哲立即说不出话来了,原来试题确实是三道,只是字他都马马虎虎的能“猜”出来是什么字,可这些字组成句子他就不知道是啥意思了,他对文言文向来没什么研究,以前念书时他唯一能一次就读懂地古文就是“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而他之所以对这诗感兴趣,就是因为木兰是一位美女!现在让他对试题提意见,他当然提不出了,给举子的试题自是有深度,他这半瓶醋都没有的空瓶,连题目都读不懂。 莫启哲拿着试题很认真很仔细地看着,半晌之后,他才道:“不好,题目太浅,显不出学问来,而且我看八股文也不好,废了吧,用白话文写文章,题目换成时政,不要考那些浮华地东西。选拔官员不是看他写的东西好不好看,而是有没有用。等到殿试的时候,我亲自主考,每个举子我都要问话,那些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我可不要,更不能外派做官!” 萧仲恭摇头道:“殿试由都元帅亲自主持这没什么,题目却也不用改,这本来就是时政题目啊,我没从诗经里出题,我也不喜欢浮华的东西。可如果用白话文地话那是不是太便宜那帮举子了?” “哈,他们写惯了八股,突然让他们写白话,那才叫难为他们呢!对了,我听说以前科考时,总是有忌讳,不许写皇帝名字什么的,碰上那些字要用其它字来代替,对吧?” 萧仲恭点头道:“对,这叫避讳,本次大考要避的字就是都元帅地名讳启哲两字,启用圣字代替,哲用明字代替。”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那我的名字可不成了莫圣明?开什么玩笑,拍马屁也用不着这么个拍法!得了,不用避讳了,以后也不用。做官的人以后经常要写些重要的东西,比方说战报吧,它最好就不要用文言文写成,而且如果避讳避习惯了,写起战报来也避,那造成歧义怎么办?避讳之事。自此废除,文章是给人读的,要让大多数人读得懂才成,如果只有少数学究才能读得懂,那这文章不要也罢!” 萧仲恭道:“都元帅的意思是以后的科考也要如此了?要以实用为主?” 莫启哲道:“对!那些老学究不会反对吧?” “反对又能怎么样?新朝要有新气象,如果他们敢反对,咱们就定他们一个怀念旧国之罪。想和南宋勾结,反攻我大梁!”萧仲恭笑道。 “我还以为你会用怀柔的方法呢,用那种感化地方法!” 萧仲恭摇头道:“先修理他们一顿,然后再怀柔。” 莫启哲站起身,笑道:“先用棒子拍晕。然后再喂一粒甜枣,呵呵,你还真想得出!对有学识地人还是客气些吧,不能因为他们一时想不通,就修理他们。不要用过激的方法,会产生反作用的!” “那也成,反正咱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和他们磨牙。” 莫启哲道:“走。咱们去巡视一下考场。” 两人换上便服,携手走出皇宫,向学宫那里慢慢,身边只有温熙一人跟随,亲兵则在远处护卫。 来到了学宫,北宋很重视科考,这座学宫被修得极是宏伟,而萧仲恭又重新对此粉刷。墙都被涂成了红色。这时学宫没有开门,应试地举子只能在围墙外面转悠,几乎所有的人都提笔在墙上留诗,新刷地墙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莫启哲奇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啊,怎么乱写乱画?” “他们在留诗纪念。表示曾参加过第一次大考,以后等真正立国时。就可以以开国元老自居了!文人嘛,都爱搞这套,等日后飞黄腾达时,再来此缅怀一番,也算是忆往夕了!”萧仲恭笑道。 “哦,普通人在墙上写到此一游,就是破坏古物,而文人在上面写诗,就是文采风流,等他们以后做了大官,说不定还会有人把这诗用个纱罩起来保护它,是不是呀!” 两人齐声大笑,萧仲恭道:“说不定真的会如此!那都元帅要不要也留诗一首啊?” “好啊!呃这诗就算咱俩写的吧,我口述,你执笔!” 萧仲恭点头答应,向旁边的举子借来了笔墨。不少举子看这两人轻袍缓带,衣饰华贵,便过来套交情,以便以后做官能有个照应。 莫启哲不开口还好,外表上他还能装个饱学之士,可一张嘴马上就得露馅。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词来,便想跟萧仲恭换换,让他念诗,自己执笔,可自己的字好象也拿不出手,要是碰上个不会写地字,还得用划圈儿代替。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道:“我做诗较慢,要深思熟虑一番!” 这时身旁一人说道:“只有反复琢磨推敲,写出来的诗词才为佳作!” 莫启哲转头一看,原来也是一名举子,身着青衫,面白如玉,嘴上贴着一抹黑胡。莫启哲道:“这位小姐说得对,只有反复” “你胡说什么,谁说我是小姐?我我我是个男人,你瞎了吗?”这举子当时就急了。 莫启哲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他和萧仲恭对视一眼,两人都想:“你不过是穿了男人衣服而已,以为贴上胡子,我们就看不出你是个女人啦?” 其他举子却都道:“他明明是个男人嘛,哪有女人长胡子的?你怎地男女不分!” 萧仲恭道:“原来是位公子,不知贵姓啊?” 这装男人的女人道:“在下姓莫,与本城梁王同姓?” “你们不会是亲戚吧?”莫启哲笑道。 “嗯,要论族谱都元帅确实和我同辈!”小女子得意洋洋地道,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折扇,连连摇动。 “现在天也不热啊,用不着扇子,你拿着它干嘛?挡风吗?”温熙也认出这人是个女子,而且长得还挺漂亮,她现在对美女特别反感,两个公主相公就摆不平了,又冒出来一个,那相公地脸不得成五花脸啊,和五花肉有得一比! 这女公子看了一眼温熙,她现在是男人,好男不跟女斗,当然不屑与这小丫头一般见识,不理温熙,接着道:“不知这位仁兄是要写诗还是填词呢?” 莫启哲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竟有人冒充自己的亲戚,还是个女的!他道:“填词太麻烦,还是写诗吧!” “写诗?那何不写一首有杜氏之风地诗呢,为国为民,流芳百世!” 其他举子也道:“对啊,汴梁正是如日初升之时,你写一首为国为民的诗,要是被当权者知晓,说不定能破例点了你做状元呢!”众人哈哈大笑,看来他们这种诗写了不少,就等着当权者来看,殊不知莫启哲就在眼前。 莫启哲道:“杜氏?是杜甫吧!那我就写一首好了。嗯,四个黄鹂鸣翠柳,两行白鹭上青天!怎么样,可以吧?”他故意气这帮举子,顺口就把杜甫的诗给改了。 女公子拍手笑道:“果然是绝妙好诗,没想到仁兄的才学竟是杜甫的两倍!”周围的举子越聚越多,听莫启哲胡乱改诗,忍不住都哈哈大笑,拿莫启哲开 莫启哲倒是一点不介意,他看这女公子才开心呢,我让你笑你就笑,很好,我现在就让你哭,看看你是不是也这般听话!他一指学宫外的一条水沟,笑道:“这首诗不好啊,那我就再做一首,听着啊,南边来了一群鹅,到了学宫不下河,只会嘎嘎为的啥”下一句他想不出了,看向萧仲恭。 萧仲恭立即接道:“为地啥?呀,原来竟是:雌兔狡诈装公鹅!” 举子们又是一起大笑,女公子则面红耳赤,她怒道:“歪诗,不对,简直就算不上是诗,一点不对律!再说兔子是嘎嘎叫的吗?” “所以才说她是装的啊!”莫启哲得意地看着她,怎么还没把她气哭啊,她可真坚强! 女公子合上折扇,道:“是否真有才学,咱们考场上见,我才不屑与尔等不学无术之人一般见识呢!”说完,她迈着四方步走了。 “呵呵,她说不过咱们,跑了!咦,你看她走路的样子,扭扭捏捏,一看就知是个妞儿!”莫启哲色迷迷地道。 萧仲恭摇头道:“科考是不许女子参加的,她根本没机会应试!” 莫启哲道:“为啥不许女子参加,我说可以就可以,这次大考充许女子参加!” “啊?这样不妥吧?” “妥得很,有什么不妥地!其实我一直觉得科举制度不太好,可又没什么好法改掉,不如这样吧,我亲身体会一下,这样才有发言权。你看我参加这次科考如何?” 萧仲恭眉头大皱,他不好意思说都元帅是个半文盲,就这水平的还科考哪,小心笑掉别人地大牙,他只能道:“那殿试由谁主持呢,都元帅不是说要亲自主持吗?” “这样好了,让两位公主主持,她们没事儿总是争风吃醋,把劲头都用到我身上了,给她们点事做,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醋了!” “大考是公事,都元帅最好还是不要用与私事啊!”“我这是公私两不耽误,也叫为国为民。民为何,男人和女人也,当然不能把美女排除在外了!” “这这可真是史无前例了!” 第一百零四章如此中法 萧仲恭对莫启哲的改革付之一笑,他知道都元帅使出浑身解数所做出的这些决定,其实根本就行不通。 莫启哲说的废除八股是废话一句,因为这时考的不是这个,既然不是,又何来废除?至于让女子参考,这又不是唐朝,女人可以做皇帝!宋朝的规矩最多,女子平常门都不出,字也不识,怎会来参加科考!至于大家闺秀识字,可还能指望这些大小姐抛头露面的出来考试吗?得先问问她父母让不让。就算她们考中了,能派她们做什么官?让她们做宫中的女官?哈,那还不如说都元帅是在选秀算了! 这次唯一能对科考产生影响的,只有以白话做文这一节,但萧仲恭只要把这次科考的题目定为以实用为主,不用下令,举子们也会自然而然的力求直白,虽然做不到完全白话,便半文半白是绝对做得到的! 每一次取士改革都是时代的需要,宋代对科举进行过多次改革完善,以当时的情况看,科举制度是跟得上社会需要的,而且也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方法,除非彻底废除它,普遍建立学校,否则再怎么改也是换汤不换药。一种方法是好是坏,不是看它是否是最先进的,而是看它是否符合所处那个时代的需要。欲速则不达,改得太快反而会有负作用。 莫启哲却不这么觉得,他回宫之后便召开朝会,把男女同科的事告知大家。他已经准备了一套说辞,只要有人反对,他便会滔滔不绝,开始他那天下无敌的雄辨,不把群臣一齐论得哑口无言,他是绝不会住口的。他别的不多,口水则是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他大方得很,绝不吝啬! 谁知,他在金銮大殿上把这事一说,群臣竟一至赞成,一个反对的都没有,而且全是笑嘻嘻,等着看都元帅的笑话。既能在大殿上议事。为臣者自是人精,如果连这招行不通都看不清,那他们真得回家抱孩子去了! 莫启哲没想到会这样,他还以为必会有场大辩论呢,没成想群臣都这么支持他。预备好的口水没有吐出来,反噎了回去,呛了个够呛。他看了看萧仲恭和刚回汴梁地韩企先,两人立于左右文武官员之首,这时都在向莫启哲点头微笑。表示都元帅非常的英明睿智,乃当代超亮是也。 莫启哲嘿嘿干笑了几声,道:“本帅忙啊。每天忙得直吐血,今天刚吐过一回,现在还不舒服。所以呢,为了本帅的身体着想,当然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我准备让后宫的两位公主替我主持殿试,各位意下如何呀?” 话音一落,满殿大哗。群臣一齐反对,都认为这是异想天开,祸国殃民之举!于是乎从妲己开始讲,又说四大美人,一直说到武则天。最后连西夏的梁太后都说上了,大臣一个劲儿的劝莫启哲。都说女子不可干政,否则有亡国之危。 莫启哲一概不听,舌战群臣,说得天花乱坠,好象不让两位公主主考,刚建立的大梁就要亡国一样。大臣们和他大打口水战,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引经博论,最后把莫启哲说得都没词儿了。可这位都元帅也真是坚强,就是不肯投降,最后大臣们没办法,只好又说武则天就是因为参政太多,最后才得手当地女皇,而她一当女皇,便开始杀儿子,什么摘瓜摘豆的说了一大堆,莫启哲都听不懂是啥意思,好象是什么典故。大臣们最后得出结论,如果都元帅这么做了,以后必会儿子死光,百年之后,连一个哭坟的没有,真是凄惨无比,他们现在就已经预见都元帅的坟上长满杂草了,坟里面也被狐鼠霸占,在那里生小狐狸小老鼠! 大臣们都明白,男女同科只是空谈,所以不妨答应,可让公主们主考,可就不是空谈了,那是随时都要变成现实的,这点他们绝对不能接受,是以无论如何也要阻止! 莫启哲和别人打嘴仗,第一次打输,他说不过别人,立马儿就要翻脸,开始耍无赖!这时,沈治出班启奏,他有话要说。莫启哲哼了一声,道:“又有啥话,这就请说吧,但如果和我地后事有关,那你就还是闭嘴吧!” 沈治摇头道:“非也,臣不是反对都元帅的旨令,而是非常的赞同!” “啊?你是赞成的!很好,终于有个明白事理的人啦,我要重重赏你!现在你把赞同我地理由说给大家听听,让他们目瞪口呆一番!”莫启哲大喜,沈治答应了,那就代表沈泓也答应了,他二人是文人领袖,有他们支持,想必事情便可成功。 沈治道:“都元帅为了天下苍生着想,那是绝对值得称赞的,试问天下那位人主能做到此点,臣虽然遍读史书,但都元帅这么英明的圣主却也从未见过!始皇低头,汉武拜服,不知我这话说得对不对啊?” “对,说得太对了!”耶律玉哥立即接口道,他都憋了好半天了,刚才插不进嘴,现在终于有机会发言了,好不容易才把马屁拍到大哥身上。 可除了耶律玉哥一人之外,其他大臣都翻白眼,认为沈治无耻,连这么恶心地话都说得出口,简直就是在给他的先祖蒙羞。莫启哲虽然脸皮奇厚,可也不好意思说他比秦皇汉武厉害,只能冲沈治微微点头,表示你马屁拍得好,我很满意,请继续! 谁知,沈治话锋一转,道:“只是让香宁公主主考,却要改变另一项制度,所以请都元帅三思!” 莫启哲脸色一沉,心想:“原来是跟我玩先吃甜枣后挨大棒的把戏。好,我就听听你有什么高见!”他道:“什么制度?” 沈治道:“香宁公主是南宋公主,现在南宋正商议着北伐,要攻打我们,公主身处嫌疑,虽然她是无法作乱的,但既有嫌疑。便要避嫌,这总是应该的吧!如果都元帅执意不肯,那也没什么,就让她主考好了!可天下为公,为了公平起见,既然都元帅的家人不用避嫌,那别人也可以不用避嫌了。所以臣请都元帅取消别头试和锁厅试这一制度!” “什么叫别头试?”莫启哲尴尬地问道。他对科考完全不懂,胡言乱语还马马虎虎,可要是动真格儿的,他就不行了。 “回都元帅的话,为了防止考官作弊。他们地子弟、亲戚和门客必须回避,另设考场,称为别头试,如果是现任地官员参加考试,历朝历代都有这种不是科班出身的官员。而我骠骑军中这种官员尤其为多,什么原因都元帅也是知道的,可他们的地位要比科班出身者为低。为了能有个升职地最好凭证,他们之中不少人也要参加科考,但为了避免同僚关照,所以他们这些人参加考试时要进行锁厅试。都元帅如果一定要任命你自己的家眷为主考,那么这些人也算是自己人啦,当然也不用避嫌,所以臣请都元帅先取消这两种考试制度,这样由公主主考才能有正当理由。我这是为都元帅着想啊!”莫启哲一咧嘴,你这哪是为我着想啊!他摇头道:“这种制度万不可废除,如果废了,那不成了公然同意考生作弊了!” 沈治笑道:“香宁公主识得大体,她也知道这点。所以就算让她主考,她也不会去地。哪能给都元帅找麻烦呢,她会主动避嫌地。我说的是这个理儿吧?” 莫启哲也笑了,道:“是这个理儿。”他明白他的异想天开是不能实现了,一个公主不能参加,另一个肯定也不能,可他还想听听理由,看这沈治还有什么话说。他问道:“那玲珑公主呢?她可不是南宋人啊。” 沈治道:“另一位公主是先前的蒙古大汗之女,可合不勒已死,蒙古现在是敌是友尚不明了,所以要想让她当主考,得先搞明白蒙古的态度,所以请都元帅派信使去和俺巴孩结盟,只要俺巴孩同意了,就没问题了。当然,这虽然很费时间,考生们要在汴梁等很久,而且各地因为没有地方官,说不定会有别有用心者趁机挑起暴乱,但那也没什么,只要都元帅开心就好。只是我国科举大典要经过别国首领地同意才能进行,这实在是丢面子,让人瞧不起,可只要都元帅满意就成,面子倒是小事!” “得得得,我服了,你不用说了!”莫启哲哈哈大笑,道:“他们说了那么多,我都不服,可你一说,我就知道我这事做得欠考虑了。成,我不让她们主考便是,可我几天后有事要办,也不能主持殿试,那让谁做主考好呢?” 群臣一齐道:“当然是让左相国主考啦,他是大臣之首,不用他还能用谁!” 莫启哲双掌一拍,爽快地道:“第一次大考,重要之极,让左相国主考正和我意,那就这么定了吧!” 群臣这才点头,都道都元帅以全局为重,是个超亮!一场主考风波总算过去了。电脑小说站 之后的几日,莫启哲安排了各种事宜,在他参加考试的时候,城中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他要亲身体验一下科考,这样才能想出什么改革办法,虽然他根本想不出什么好招,可总得试试才行。 入考场的前一晚,他刚想休息,忽然有宫女来找,说玲珑公主邀请他共浴,莫启哲大喜,终于让他等到机会了,这可不能放过。可还没等他出门,又有宫女来找,说是香宁公主给他做了几件内衣,要他去试试,看合不合身,莫启哲这回可咧嘴了,要么一起不来,要来却一起来,这不是难为我吗,不如咱们三人凑到一块,先洗完澡,然后再试内衣好了。 温熙在他身边小声说道:“她们两个互相监视,只要有一个忍不住找你,另一个马上就会有反应,所以才会这样,我看相公今晚还是留在自己的宫里吧,你去了哪一边,都会得罪另一个!她们醋劲那么大,会酸死你地!” 莫启哲想想也对。还是不要去了,老老实实睡觉得了。打发走了两个宫女,莫启哲越想越心烦,睡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告诉温熙他要先去考场,今晚在那里过夜。温熙拿出笔墨,让他带着。莫启哲使不惯毛笔,他怕自己那歪歪扭扭的字被人笑话,可又没其他硬笔可使,便叫温熙找个炭条来当笔。 温熙道:“炭灰会让考卷模糊不清的。要不然相公就用我地眉笔吧,这东西不会掉灰。”说着她拿出自己特制的眉笔,递给莫启哲。 莫启哲接过这支眉笔,只感到清香扑鼻,不由得笑道:“这东西不错。有硬度。我就用它了。”把眉笔揣入怀中,出了皇宫,向学宫走去。 他本以为自己半夜来到。就算是早的了,可却没想到,学宫门前此时已是人山人海,很多考生都到了,有地倚墙看书,有的则在小声议论,猜测这次考试的题目。莫启哲感到一阵心虚,仿佛回到了自己高考的时候。他一生最怕的就是考试,自己学习不好,常常被老师“开导”现在身处考生之中,忍不住又让他想起了以前那段水深火热! 他找了个墙根儿蹲下。听考生们嘀咕。这些考生并不全都是举子,骠骑军很多地领地连官员都没了。根本就无法进行乡试,而当地那些领兵的将军为了凑足本地考生人数,只要是识字地就全给路费,让他们上京赴考,可无论怎样,战争刚结束,要马上恢复元气是不可能的。以前宋朝大考时,往往有三万多举子同时赴考,可此次骠骑军这么卖力地象拉壮丁一样的拉考生,连不是举子地人都拉来了,考生的人数也只有两万挂零,战争使大量地人材外流,这是莫启哲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 这次大考,考生被取中的机会极大,以前三万人中只取五百,这次萧仲恭把名额提到了两千,这就等于取士是十取一,其实这还是不够的,对四川和大理的战争就要爆发,那里地土地也要有官员啊,而且还要向金国和西夏派卧底,这些都要人材啊,可没办法,要是再把录取的比例提高,那就会产生负作用了,只能等以后再开恩科,让落选的考生再考一回,以解官员不足之难。 莫启哲听举子地口音天南地北都有,他知道这些人中定有其他国家派来的奸细,想混入骠骑军中做官,以图日后有所举动。他叹了口气,治国真难啊,自己能力不足,真不知以后该怎么办。 一直等到鸡叫五更,学宫的大门才慢慢打开,考生鱼贯而入,报出姓名籍贯,监考官每人发一个小牌子,上有编号,考生要对号入座。除了不许夹带纸张外,骠骑军对考生还算客气,没有来个全身搜查,要换以前,考生是要被搜身的。这次和以前不同,考的是时政,抄书也没用,能对考生客气点,也就客气了。 莫启哲取出萧仲恭提前给他开好的户籍证明,递给考官,又接过了给自己的号牌,进入学宫,找到了自己的小屋,坐了下来。 好一阵子,学宫中才安静下来,这场地主考官叫江绍文,是山东密州人,不但学识过人,而且为人极为方正,也就是很难拍马屁的意思,给他送什么礼物都不好使,正因为这个,他才能做到这第一次大考的第一场考试的主考官。 江绍文清了一下嗓子,道:“我先说三点,一不许私夹纸张,如果发现谁有舞弊行为,立即驱出考场,二不许点蜡烛,以防失火,三如果要出恭,要先把手中的牌子交给各房地副考官,明白了吗?” 考生纷纷点头,江绍文这才下命发试题。宋朝的进士本分为诗赋进士和经义进士,但这次萧仲恭把二者全部取消,合而为一,叫做时政进士,考地是当前领地内的东西,这对考生的要求提高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想要中进士,那可难了。 莫启哲就算两耳都闻窗外事,想中进士也够难的。幸亏萧仲恭把题目改成了白话,他这才能读得懂,绞尽脑汁地凑够了字数,他第一个交了卷,把卷子交给了本房的副考官。副考官脸色难看地瞪了他一眼,不象话。竟然横着书写文章,就你这样的也要能中了,我的头割下来给你! 莫启哲本以为考完就可以出场了,可考官却告诉他要等到第三天全考完才可以出去,莫启哲眼泪差点没流出来,这可真叫谋杀了,还让我在这里住下啊!无法。他只好在自己的房里睡大觉,考场中举子们的研墨声伴着他地呼噜声,第一场就这么过去了。还好副考官不认得他,而江绍文又从不过来,他这位都元帅才能蒙混过去。 好不容易三场考完。做为第三场的主考官,沈泓糊好了试卷上考生的姓名,放了众举子出场。莫启哲摸了摸满脸的胡子茬,心想:“这辈子打死我,我也再不参加考试了!” 摇摇晃晃的走出学宫。回到了皇宫,上了龙床,蒙头大睡。温熙则又给烧洗澡水,又给准备小菜的,要好好犒劳一下相公。 莫启哲这头解放了,可考官那头却犯难了。 莫启哲这次参考是保密的,朝中没有几个人知道,负责阅卷地考官更不知道。当时的科举,考官并不是直接阅卷,要由专门的抄写人员把考生的文章抄下来。格式不得改变,这样做是为了防止考官从笔迹上认出考生是谁,从而照顾。莫启哲的文章是横着写地,抄写人员没有改变,也是横着抄的。三张考卷都是如此。 批卷的考官们可纳闷儿了,文章应该竖着写啊。这人怎么横着写?而且这人错别字连篇,有很多字他们都不认得!这举子的考卷他们留到了最后,等江绍文和沈泓裁定。 看着考卷,沈泓疑道:“这不会是个女子写的吧,要不然怎会这么个奇怪法?” 江绍文道:“不会,这次虽然充许女子应试,可却并没有谁家女儿来参试啊,所以这不应该是女子地文章!” “可这考卷为什么这么书写呢,而且这别字也太多了,几乎没几个写对的字,这不正是说明此人学得不到家吗?正常举子哪会这样,所以我看这人必不是个男人,而是个女子,这才事事与他人不同,除此之外,哪会有更好的解释?” “可就算是女子也不会这样啊,你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江绍文不以为然。 沈泓也挠头了,他道:“那这个人是取中还是不取中呢?” “这种文章要是也能被取中地话,那还是科考吗,简直是儿戏!” “说得也对。那你说这人会不会是女扮男装啊,怕家人不让,所以才出此下策?” 江绍文道:“前几天好象还真听说过有一个女扮男装的事,只不过不能确定,而且她也没显露文采” “所以这篇文章才会别字连篇嘛!她是有自知之明,不好意思当众出丑,这事我听人说了,我估计就是她!” “啊!那么还是有一个女子来参考啊!这可难办了,本次科考充许女子参加,却无人参考,这本身就是笑话,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要是再不取中的话,那不更让他国文人笑话了吗!为了都元帅的面子,咱们也得取中她!” “这事可不能马虎,咱们还是先看看原卷才行,要万一是个男人的,这种试卷也被取中,岂不更成了大笑话!” “对,咱们还是查阅一下原卷,再做决定。” 两人命人取来莫启哲的原卷,姓名被糊只能看到编号,打开一看,果然是乱七八糟,不知他胡写些了什么,真难为抄写人员了,这么恶心的东西他也能抄得下来! 一股淡淡的清香飘入了鼻中,江绍文道:“怎么有股香气,可却又不是墨香,这人是用什么笔写地?” 沈泓也低下头仔细地闻了闻,道:“不知道,这是什么笔?” 两人都猜不出是什么笔,对视无言,好半晌,沈泓才道:“好象是女子用来画眉的眉笔,你说呢?” 江绍文一拍手,道:“不错,好象就是那玩意!这这也太不象话了,这人竟敢用女人的眉笔答卷。简直混帐之极!” 沈泓突然笑了,道:“这就对了啊,这不正好证明她是个女子吗,她可是唯一一个参考的女子啊!”“不一定是唯一” “可其他的你也没发现啊!”“这这可怎么办啊?难道真要取中她?可派她到哪儿去做官啊,是做通判还是县令,好象都不妥!”江绍文犯难地道。 “物以稀为贵,两万考生中只有一个女子。就算她差到底儿,也得取中她!这是为了都元帅地面子啊!”沈泓微笑着道。 “可派她做啥呀,无官可派啊!再说难道为了她,要把另一位举子拿下来吗,录取人数是有名额的啊!”“这事好办。用不着拿下一名举子,增加一个名额不就得了。两千名额给外派官,一个名额给后宫!” “你是说把这小女子派进宫去,当女官?” “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小女子?说不定是个悍妇!这个麻烦就让萧相国去解决好了!”两位主考相视而笑。 萧仲恭负责地是最后地殿试,与以往宋朝的作法不同。他这回只主考二千名在前三场中取中的举子,给他们定名次,至于其他落选的举子。他就不看了,公务繁忙,他也没时间去一一处理。事实上选拔官员的任务在沈泓这块就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仅是确定举子们是何等进士的事宜了。没有被前三场淘汰下去,而获得殿试资格地举子,其实就已是在暗示他们有了前程! 送到萧仲恭手里的是二千零一个编号,有这些编号的举子将参加殿试。萧仲恭也不知道莫启哲的编号是多少,除了对多出一个名额问了问以外。并没有其他疑问,直接就通知这些举子进皇宫文华殿,参加最后一场考试,也就是策问。 莫启哲报的是假地址,自然没人通知到他。他也知道自己地狗屁文章实际上是不通狗屁,不可能中的。所以考完三场就当完事了。 这天举子们齐入皇宫,由值班考官逐一唱名,再将点到名的应试者引入考场。 不是由莫启哲亲自主持,他也落得轻闲,换上便服,跑到举子中去扯淡,美其名曰是去了解属下心态,实际上是闲得闹心。 等候点名的应试者散落在殿前的中庭,有地找了把椅子正襟危坐,有的围着大树绕圈儿,只有莫启哲最是适意,得意非凡地看着众人忐忑不安的表情。他对一名举子道:“时间真难熬啊!”举子点头道:“是啊。我说这位仁兄,你好象并不怎么着急啊!说来也怪,我好象看你挺眼熟地!” “你不会认得我的。你问我有什么可急的?不是已经殿试了吗,当官是肯定的了!干嘛要着急?” “话是这么说,可只有名次靠前,才能获得好缺儿啊!唉,不知这次考的是什么?” 莫启哲低声道:“是五国策,以咱们汴梁现在的形势,看看下一步是向哪里发展才好!”“仁兄知道考题!”这人大吃一惊,但却也放低了声音。 “不知道,瞎猜的!”莫启哲笑道,其实策问就是这道考题。 这举子失望地啊了一声,不再说话,可却一直在思考着,要是真出了这么道试题,他应该怎么做答。 唱名声再次传出,传出一声:“寅字三百六十号举子进殿!” 莫启哲一愣,这不是他的编号吗,难道自己中进士了?不会吧,自己那是什么文章啊,这也能中! 他茫然地走进了大殿,两边侍卫地骠骑兵见都元帅到来,立即行礼,萧仲恭也站起身来,道:“都元帅,你来了!” “啊,是呀,我来了!” 萧仲恭给莫启哲让了座位,道:“你来得正好,下一个要问的是个女子,也是这场大考中唯一一个参试的女人!不过,叫什么现在还不知道,得等全部考完才能看到举子名字,如果都元帅想提前知道,等会问问她也行!” 莫启哲道:“殿试不是也要写考卷的吗?” “这次不是,都元帅不是特意嘱咐说不要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吗。只从纸笔上哪能看得出,自然要问答才成,如果真要有书呆子,就把他淘汰下去,由二千名以后地举子补上来。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碰到那种人。看来考时政还是正确的,那些抱着书本死读地人,在前三场考试中是出不了头地。” “哦,那这么说这次大考还是公平的了?” “那也不尽然,虽然没有营私舞弊的现象。可这世上的事也真是难说,少了一方面的麻烦,就会出现另一种麻烦。我听沈泓说这次大考只有一个女子参加,我估计就是前些日子看到的那个女公子吧,但她的水平也太差了。本不应取中,可既然充许女子应试,却一个也未取中。这岂不是成了大笑话,所以就算她再差也得取中,真是没办法。对了,下一个就是她,她怎么还不进来!” “可能是怕被人笑话吧,怕咱们再吟诗骂她!”莫启哲笑道。 “为了她,还得多加一个名额,可她地名次只能是最后一名。取中以后就派到宫中任女官吧,都元帅以为如何?” “好啊,等她进了宫,我天天骂她,总么着也轮到我骂人了吧。不能成天被人骂!” 萧仲恭皱了皱眉头,对侍卫道:“那举子怎么还不进来。难道要我等她吗?快传!” 侍卫急忙又叫:“寅字三百六十号举子上殿应试!” 莫启哲道:“你说的那个女那个考生不会就是寅字三百六十号吧?” “就是她,这个女子,怎么这么扭捏,还不进来,不象话!女子就是女子,毫不爽快!”萧仲恭每日公务极是繁忙,最反感别人浪费他的时间,这考生还不进殿,自然让人生气。 莫启哲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道:“我哪里象个女人啦?” “啊?都元帅当然不象女人。可可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萧仲恭莫名其妙地看着莫启哲。 莫启哲苦着脸道:“我就纳闷儿,沈泓和江绍文怎么会取中我呢,原来是把我想成了个女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萧仲恭大吃一惊,道:“寅字三百六十号难道是都元帅!你怎么不早说!” “他奶奶的,我咋知道你们能取中我啊,还把我当成了女人,你们是不是故意的啊!我怎地就成了女人!”莫启哲怒不可遏,这帮家伙要照顾女举子倒也没什么,但怎么可以把男人当成女子照顾呢,最倒霉地是,那个男人偏偏就是他自己! 殿中的大臣们实在忍不住了,一齐大笑起来,连萧仲恭也在脸上露出了微笑,都元帅改科举,改来改去,最后竟改到了他自己身上,还把自己改成了女人!看来以前那件史无前例不算什么,今天这事才叫真正的史无前例呢! 莫启哲大吼道:“都不许笑,混帐东西,谁敢再笑,舌头割下来!” 殿中的笑声嘎然而止,大臣和侍卫们立即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不过这事太匪夷所思,要想不笑实在太痛苦,简直就是一种酷刑,大家虽然脸上不笑,可肚子却在抽个不停,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莫启哲道:“你们是不是在肚子里说我的坏话啊?这叫腹腹什么来着?” “腹诽!他们没有腹诽都元帅,而是在同情你的遭遇,都元帅不见他们眼泪都流出来了吗,流泪是伤心地一种表现!”萧仲恭摇头笑了笑,又道:“这事可真怪了,沈泓和江绍文做事向来把细啊,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断不会有这个误会的,到底是什么证据能让他们有这种想法的啊?” “我怎么知道,我要修理他们两个!” “他们也是为了让都元帅的面子上过得去,怕无女子取中,让人笑话。不过现在好象笑话更大了” 莫启哲一摆手,道:“都闭嘴,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大殿上会试何等重要,一个个嘻皮笑脸的成何体统!传下一个举子!” 大臣和侍卫们心中都想:“我们本来是不笑的,可谁让你进来了。你不进来,我们哪能这般开心!嗯,这事要录入史书,供后人学习!英明的都元帅曾是多么超亮地一个人啊!”下一个进来的举子正好是和莫启哲在外聊天的那个。这举子一进殿,立即大吃一惊,只见上面正中端坐一人,竟是在外面和自己扯淡地那个。满面的怒容,而大殿两旁地臣工均是泪流满面,不知何故! 心中叫着倒霉,这殿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至于大臣们才这般痛哭流涕。不会是梁王死了吧? 萧仲恭道:“不必跪着回话,坐。” 举子小心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萧仲恭问道:“天下五国关系如何?我大梁要如何与之来往?” 举子听得一哆嗦,这不正是那人跟自己说地考题吗?他又向殿上那人望了一眼,又是一哆嗦。这人如此眼熟,怎么竟没认出,他不就是梁王嘛!只是换了便装和平常盔甲罩身不同。又是突然出现,自己没往那方面想,以至没认出他。 举子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当今五国割据,只是一时而已。我大梁虽依附大金,可已有攻占天下的实力,是以小人认为我国与别国的来往应是有攻有和。两相交替!” “不要说得如此含糊,具体一些。” “是。小人以为当联强压弱,与强国取得暂时和平,再对弱国逐个吞并,等实力增强再与强国交锋。” “具体一些!”萧仲恭再次提醒他。 “是。”举子擦了擦汗。道:“最好是先夺取四川,再南下吞并大理。大理最弱,我军如要攻之,必可一击而灭” 萧仲恭和莫启哲对视一眼,下一步进占四川再取大理,是骠骑军地军事机密,外人不得而知,这人竟能提前猜到,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 待这举子说完,莫启哲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人张舜民,祖籍梓潼。” “哦,你祖上就是四川人啊!很好,你退下吧。”萧仲恭拍了拍手,有骠骑兵上来把张舜民从另一门带出,不许他回到殿前,以免泄漏考题。 莫启哲又听了一会,便回寝宫了,等着三日后发榜,他好为状元插花。 可等了一日,大考尚未最后排出名次,南宋便来人了,说是给梁王贺喜,祝他得到众多人材! 莫启哲只好召开朝会,和群臣商议应对之法。 韩企先这回也上朝了,他听到南宋遣使到来,便道:“这事可不对啊,以路程计算,南宋的使者哪能来得这么快,而且大榜要两日后才能公开,他倒提前来了,这事大有蹊跷!我看是南宋发生了变故,他们有重要事情要和都元帅商量,只是碰上了我国大考,所以才以此为借口,这使者是怕都元帅不见他!” 莫启哲皱眉头道:“赵佶和赵桓是我放回去的,他们的使者我哪能不见,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了!” 韩企先摇头道:“赵佶和赵桓地使者我们会见,那赵构的呢?都元帅可别忘了,他曾经想趁我军在东北作战的时候,在后院放一把火烧我们啊!这仇还没有解开,他的使者当然会怕我们不见,甚至于赶走他!” “哦?他是赵构派来的?”莫启哲转头又问萧仲恭道:“他说是谁派来地吗?” 萧仲恭道:“他是以南宋的名义来的,只说皇帝派来,却不肯说是哪个皇帝。” “那就准了,他一定是赵构派来地,如果是赵桓派来的,哪能不说!”莫启哲顿了顿,又道:“他为什么怕我会不见他?而他这样做却又是非要见到我不可,难道他有事求我?赵构又想乞和,可我们也没有去打他啊!”韩企先道:“那自然是他国中发生了大事!一个国家出了三个皇帝,那想不乱也是不可能的啦!” 莫启哲道:“那就传他上来问问吧!” 刚想传令,萧仲恭却阻止道:“不要立即传见,先拖拖他,等把他拖得上窜下跳,那时再见不迟。如果赵构真有事相求,那咱们便可好好的提一提条件了!” 莫启哲笑道:“不错,正是如此。要掐人大脖子,自然是要等他喘不过气的时候掐,那样得到的好处才多!” 群臣议论纷纷,都说一定是赵构的皇位受到了威胁,南宋朝中的大臣都反对他,所以赵构才急着找外援,他能求谁?天底下说话最冲地,又肯出手相助的,除了莫启哲,可就再没别人啦! 莫启哲其实也没有拖几天,他只派人去告诉赵构的使者,老子最近很忙,没功夫见你小子,只这一句话就差点让那使者上吊!使者真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告诉莫启哲啊,半天都拖不起,而且听那来传话的骠骑兵口气不善,他更上火着急了,这都怪丞相秦桧不好,没事非要占便宜,结果兵没发出来,倒把莫启哲给得罪了,这回用着人家了吧,可人家又自称老子了,老子对小子好象用不着多客气吧! 大考终于结束,大榜贴出,考中地新科进士齐赴金銮宝殿,朝拜梁王。莫启哲看着进士名单,那上面考中头名的竟然是张舜民,看来他还真是天子门生啊,在自己一番教导之下,真中了状元!点了状元,又把探花和榜眼等确定了,发诏传新科进士入殿见驾。 南宋地使者备了礼物,一大早就候在宫门,等着拍莫启哲的马屁,然而宫门处人来人往,官员卫兵数也数不清,可偏偏就是没人理他。使者给宫中执事送了大小几十个红包,希望通报一声,可执事禀承骠骑军的一贯作风,钱照收,事不办,顶多说声受之有愧! 使者直气得快吐血,可还得笑脸相迎,低声下气的恳求。骠骑兵从没有过不通报的事发生,可今日莫启哲特意吩咐了,就是不见,所以这帮当兵的正好趁机敲一笔银子,南宋的银子不拿白不拿,我们又没管他要,是他自动送上门来的,如果不收,岂不是不给他面子,骠骑兵都是有礼貌的人,从不会让别人栽面儿的! 听着里面鼓乐之声过后,好象又开了宴会,几千人喝酒行乐,劝酒声都传到宫门口了!使者一咬牙,豁出去了,闯宫! 使者放声大叫,向宫里跑去,骠骑兵大惊,这小子不想活啦,竟敢在这里撒野!卫兵冲上前,噼噼啪啪就是一顿耳光,外带大脚,把使者几乎打得背过气去。 可他这么一闹,莫启哲再也不能不见了,命人叫他进来。使者鼻青脸肿的进来了,穿过宴会中的众人,来到主位前,给莫启哲跪下了。 莫启哲道:“你是谁呀,闯宫为的何事?” “我是大宋派来的使者呀,大王怎么不知?” “我不是告诉你以后再见吗,你没看到我在忙!”莫启哲把酒杯一放,生气地道。 “这事万分紧急,请大王听我一言!” “那就快放吧!” 啊,快放,放什么?使者道:“能不能单独告知大王?” “不能,本帅无私事,皆可对人言,除非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事要对我说,不过我是不会听的!” “不是肮脏事!”使者一狠心,只好当众说道:“我国发生了宫廷政变” 第一百零五章廷政变 还没等使者把话说完,莫启哲便脸露笑容,果然不出所料,赵构真的是遇到了大麻烦!宫廷政变?太好了,这说明赵桓忍不住动手了!他努力把笑意咽回肚内,打断使者的话头,怒道:“混帐,你国里的事跟我说什么!你们不是要打老子吗?现在又跑来跟我说什么公廷政变,还是母廷歪变的,有啥屁用!来人啊,把他乱棒打出去!” 骠骑亲兵齐声答应,一起上前抓住了使者的手臂,就要把他拖出去。满殿文武和新科进士心中都想:“你这家伙也太不会做人了,求人办事当先送足礼物,马屁抡圆的使劲儿拍才成,哪有一张口就说自家事情的!也难怪都元帅生气,伸手要钱要惯了,猛一见你这小子空手来到,还张嘴说什么政变,他能不生气嘛,不怨都元帅不为你办事,只怪你太不会做人!” 使者挣扎着叫道:“大王请听我把话说完,我有皇上给你的密信,请你看一看!” 莫启哲往龙椅上一靠,一言不发,假装没听见,使者被拉到了大殿门口,眼看着就要被扔出去了,这回该大臣们出声装好人,劝都元帅手下留情了! 新科状元张舜民咳嗽一声,站起身来,对骠骑亲兵道:“慢!”又转头向莫启哲道:“都元帅,这使者千里迢迢赶来向我国朝贺,足见诚意,就请都元帅听他一言吧!莫启哲向骠骑亲兵挥了挥手,亲兵松开了使者。莫启哲笑道:“好啊,既然新登龙门的状元为你求情,我就听听你要说什么。你不是来祝贺我国新科大考的吗,那就说说你要怎么个祝贺法儿,至于其它的事嘛那就免开尊口,我一概不听!” 使者重又来到莫启哲的座前,身为使者本来代表的是南宋皇帝。他不应给莫启哲下跪的,可这时情况不同,使者只好给这位翻脸比翻书快十倍的梁王跪下了。他道:“恭贺大王开科得士,望大王得尽天下饱学之士,大梁国势蒸蒸日上,百姓富足,大王得出闲来也好为别地国家排忧解难。雪中送炭,施与援手!” “哈,还是在求我办事!”莫启哲不耐烦地道:“我不说了吗,你们国家的事不要跟我提,我哪有闲功夫去管你们家的事。我自己家的事还管不过来呢!” 使者陪笑道:“哪里是别人家的事,是自己家的事啊,难道大王忘记了,我家香宁公主是你的王后啊,大王和我家皇上是至亲至爱。不分你我,哪能算是外人呢!” “嗯,你这么说还算动听。不过虽然是亲戚,但有些事我也不能管,尤其是什么政变不政变地,我更加不能参与,明白吗?”莫启哲如封似闭,就是不肯听使者说南宋的麻烦。使者这个犯难啊,他是头一次和莫启哲打交道,实在不明白这位都元帅的脾气。要是换了汪伯彦来,早就明白莫启哲卖的是什么关子了,在都元帅面前空手相求,那是什么事也求不成的! 就在使者茫然不知所措地时候,萧仲恭说话了。他冲使者笑道:“大王不干涉贵国内政是对的,有些话能不说。就请不要说吧!对了,你不是来贺喜的吗,有何礼物献上啊?” 使者一听萧相国发话,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之所以能在宫门外等了那么久也没被赶走,就是因为自己送了卫兵大批红包,想来当兵的都是如此,那当都元帅的人更得这样了。早就听说大金都元帅要起钱来简直就是个活阎王,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他也太狠了些,连事情是什么都不听,就敢伸手要钱,我这不是送上门来让他宰大脑袋嘛! 事情一想透了,使者忙满脸堆笑,道:“臣那个是小人,小人来给大王贺喜,哪能空手而来,特备薄礼,以示以示这个孝敬!”使者被莫启哲修理得都快成他孙子了,硬着头皮,拉下面子地拍马屁。 莫启哲心道:“他奶奶的,说了这么半天,你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这脑袋可真够木的,树疙瘩一块!”他一听有礼物奉上,立即改颜相待,笑道:“哎呀,贵使太客气啦,你人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物啊,真是让本帅太不好意思啦!快快不要跪着了,咱们自家人还是坐着说话比较好,来来来,快点儿坐下!来人啊,不象话,这么不会看眼色,哪能让我大舅子地贵使跪着,快给他搬把大点儿的椅子。” 哎呀,我的妈啊!大哥你变脸也变得太快了些吧,一听有礼物,马上就称我为贵使了,只要不是“跪使”就好!使者爬起身,在骠骑亲兵给他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心情刚平静一点儿,又听莫启哲说话了。他道:“贵使还没用饭吧,就请在这里对付一口好了。来人啊,给贵使摆宴,让他尝尝咱们汴梁御厨的手艺!” 待遇越来越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梁国的大鬼推起磨来尤其卖力!早知如此,我一进殿就应该把银子递上,那岂不是省下了许多口舌! 莫启哲看使者竟然坐下了,混帐,礼物在哪里啊,难道还让老子开口管你要!他笑道:“我大舅子送我的东西自是绝佳宝物,就请贵使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满殿的文武百官和新科进士纷纷点头,都道贵国礼物定然非同小可,贵使何不拿出来让自己这帮山野村夫观赏观赏,长长见识! 使者这才明白过味儿来,光说有礼不够啊,得拿出来才行,这帮人怎么从上到下都这样啊,一听有银子,马上眼珠子就红得发蓝,他们都是财迷出身吧!使者忙道:“是是,请大王派人把我放在宫外地礼物抬进来如何?” 莫启哲道:“哦,放在宫外啊,那快快取来,让咱们欣赏一下!”他心道:“你不是木头。你是个石头,脑袋不开窍到顶儿!王八蛋,要是你的礼物不够厚,老子把你的黄儿给你打出来!” 亲兵一听有礼物可搬,立即兴致大增,争着抢着跑出宫外,把一个大箱子搬了进来。放在了大殿正中。 莫启哲眉头一皱,心道:“怎么就一箱啊,也太少了些,还不够填老子牙缝儿的呢!”他脸色又沉了下来。 使者亲自打开了箱子,箱盖一开。大殿上登时一亮,珠光流动,宝气照人!群臣都发出了赞叹之声,连莫启哲也感满意,脸色又和。心想:“没想到这箱中竟装了这许多宝物,这可比黄金白银值钱多啦!怪事,我以前也占过临安的皇宫。怎么没把这些好东西搜出来,这赵构还藏得挺好地,我那帮兄弟挖地三尺,都没找到它们!” 只见箱中有大串的夜明珠,也有皇冠玉佩,件件都是价值连城,随便一样均为世间珍品,难以估算价钱!可这些东西要么是仅供收藏之用。要么就是帝王地饰物,虽然珍贵,却不是能赏赐臣子的,它们是纯粹的皇家宝物,无论爵位再高的臣子也是不能拥有的。就如和氏璧一样,那是权力的象征。除了帝王之外,任何人有了它都不是运气,那是要带来灭门之灾的,这种国宝怎么可以用来送与别国首领?如果是被硬抢了去,那是没招儿,可却不能主动送人啊! 莫启哲惊喜之后,立即冷静了下来,他和身旁地萧仲恭韩企相互递了个眼色,都感到这事有蹊跷,赵构遇到的可不是小麻烦,不仅皇位不保,可能连他的性命也要保不住了,要不然绝对不会把国宝拿出来送人! 萧仲恭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对莫启哲说道:“我们上次占领临安,都没搜出这批宝物,可见赵构对它们极为看重,可现在他竟然把这些宝贝拿了出来,就说明他的性命受到了严重地威胁!所以所以都元帅尽管向他开价,就算漫开要价,他也会答应!” 韩企先也用极低的声音道:“我估计他是仓促之间拿不出别的宝贝,所以才把这些送来,这说明他的时间紧迫,咱们可以再稍稍拖延一下,保准要什么他给什么!” 莫启哲嘿嘿干笑了几声,道:“贵使送来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不知是何用意啊,是瞧不起我大梁吗?用这些破东烂西来敷衍老子!” 使者大吃一惊,这些东西只要送一件,就够任何国家地首领乐得合不拢嘴了,皇上把它们一齐送来,这位都元帅竟说成是破东烂西,他是真不识货啊,还是故意刁难?他从箱中捧出一只比大汉拳头还大的夜明珠,道:“此珠名为夜阳,一入夜晚,它发出的光芒会象太阳一般璀灿,绝非烂东西,人间至宝无出其右,请大王笑纳!” “哼,胡说八道,一颗珠子再亮能亮到哪儿去!再说又不能当饭吃,我要来干嘛!你家皇帝还不如送我些粮食布匹呢,就算是只送银子也好啊,我可以买些吃穿,解决一下温饱!你们送老子这些中看不中用地东西有个屁用,是在消遣老子吗!”莫启哲砰的一声猛拍了下桌子,眼睛立起,就要大发脾气。 使者一阵茫然,挑剔礼物之事,他还是头一回碰上,这也太没礼貌了!可偏偏莫启哲就是喜欢挑剔到手的东西,对待夜明珠就象对待菜市场里卖不出去的臭鸡蛋一样,这点让使者真是没法应对,只好呆呆地站着,捧着夜明珠,奉上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还是萧仲恭说话了,他给使者解了难,道:“皇上命你送来这些东西,不会只是祝贺我国大考取士成功这一件事吧,你还有什么事,就请说吧!不过话可得说清楚,你既然说这些礼物只是祝贺之用,如要有其它事情相求,那可得再准备礼物了!” 使者差点没晕倒,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狠,我只说错了一句话,他们就抓住不放,没完没了的在这上面做文章,这些礼物竟还嫌少,他们到底是治国的大臣,还是职业罪犯啊。这不是敲诈嘛!他喃喃地道:“从自都元帅开恩,把北狩的两位皇上送回我国之后,我国就开始不太平了,二帝本已退位,理应齐做太上皇,可他们带回来的那些大臣却非逼着我们皇上退位不可,要让位与靖康帝。我们皇上自然不肯,这江南地半壁河山是他保住的,哪能让与别人,于是”赵桓的年号为靖康,所以这使者称他为靖康帝。 原来。莫启哲自从放回二帝后,南宋地小朝廷便发生了大混乱,一个国家如果出现了多个统治者,那非发生政变不可,南宋几乎爆发了内战!赵桓知道自己不行。所以刚回去的时候还算老实,没敢要求赵构退位,而赵构又把握着朝局。本来他地皇位不会有所动摇,可差就差在他被莫启哲给阉了,皇帝混到这份上,是不会受到臣子们尊重的。 赵桓不吱声,可他带回去地那些大臣可是死硬派,本来他们都是位高权重,手握大权之人,可回到南宋之后。赵构并不重新起用他们,让他们再掌朝纲!这些自居有功的大臣们可受不了了,本以为和二帝一起吃苦受难,回国之后定能更受重用,万没想到落到了个罢官回家的地步!这些大臣不甘失势。便聚在一齐,商量着废掉赵构。再拥赵桓登基。他们以前都是有权之人,门生故友自是不少,而其中更有许多不得志之人。大家一合计,便决定发动宫廷政变,逼赵构退位。 这些大臣中以苗傅和刘正彦最为积极,他们利用军队对朝廷一再投降,又迟迟不敢发兵攻打骠骑军地不满,发动了政变。当然他们是不敢和莫启哲顶硬干的,连秦桧都不敢得罪。秦桧一见金国内战以议和结束,莫启哲带兵又入主汴梁,他马上就转变风向,不再反对莫启哲,又说他和梁王的交情如何如何的深厚了,把要开战的责任全推到军队地身上去,军队自然极为不满。但苗傅和刘正彦可不敢拿秦桧开刀,他们找的是另一个借口,就是汪伯彦那个倒霉蛋,说他是奸臣乱国,他们要清君侧! 清君侧这招是造反之人最爱使用的绝招,清来清去往往把君也给清掉,赵构当然也不例外,苗傅和刘正彦在外发兵,由赵桓做内应,一个招面顿时就把赵构给抓住了,幸亏一些领兵大将奋力救驾,才把赵构给救了出来。临安城中不服赵构的大臣一起发难,赵构只好舍弃都城逃命,先逃到了越州,随后又逃到明州,苗傅带兵穷追不舍,赵构只好再逃,由明州跑到了定海,可追兵又到,他只好又逃到温州,可温州又被苗傅攻破,实在没办法了,赵构只好乘船逃到了海上,在海上避难!这使者为啥这么着急,就是因为他的皇上现在正在海上漂着哪,再漂一段时间,恐怕就得喂鱼了,换谁谁不急啊! 骠骑军大臣们听完使者地话后,心中都是乐得开花,这可是绝妙的好机会啊,南宋内乱,骠骑军如果发兵,兵锋所指之处,哪有攻不下来的地方!只要攻下来,就要占着不走,替赵构老兄管管地方,所以这个忙一定要帮,而且要大帮特帮,帮得不亦乐乎! 莫启哲激动得连酒杯都拿不稳了,他问道:“和赵构老兄在一起地大臣都有哪些啊?” 使者答道:“大臣有吕颐浩、韩世忠、刘光世和张俊等人!” “秦桧呢,他敢反对我,这个混帐不是要在我的后院放火吗?我要把他点天灯,看谁会放火!”莫启哲一提起秦桧就牙疼,这小子竟敢在背后捅自己一刀,如果轻易放过了他,那么以后捅刀子的人岂不是会越来越多! 使者咬牙切齿地道:“这个家伙见风使舵,政变之前他一声不出,政变一起,他看苗傅那帮反贼占了上风,便第一个跑进宫去,向靖康帝效忠,他的迅度竟然比那些造反的原班人马还要快,听说苗傅政变成功后去见靖康帝时,秦桧就已经在靖康帝的身边啦!因为他是第一个跑去效忠的,所以他现在又做了靖康帝的丞相!” “哈,真厉害,佩服!”莫启哲对萧仲恭道:“这也叫本事,你当墙头草那么好做吗,那也得饱读四书五经才成!无论换了哪个皇帝,他都能混上饭吃!” 萧仲恭哼了一声,摇头不说话。他向下面地新科进士看了一眼,心想这里的人以后可别也出了个这样的! 莫启哲道:“那个岳飞呢?他是支持谁的?” “岳飞支持我们皇上,可他却不肯与靖康帝刀兵相见,所以政变之后,被抓起来下了大狱,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哦,忠臣下大狱。奸臣倒做丞相,我看你们南宋不管谁做皇帝都一样啊,这种皇帝嘿嘿,真是让人五体投地!”莫启哲冷笑了两声,道:“你求我何事。是不是要我去救你们皇帝,助他重登帝位啊?” 使者行礼道:“正要请大王帮忙!” 莫启哲却不出声了,不拿好处来,就想让老子发兵,那是白日做梦! 韩企先笑道:“贵国皇上遇到的困难只是暂时地。在海上漂泊也没什么大不了,想那古时的重耳在外漂泊多年,到最后不也复国了吗!皇上地志气岂是重耳可比的。所以重登帝位是迟早的事!” 使者忙道:“重耳能够复国不也是在秦国的帮助下,才成功的嘛!小人请大王助我皇上复位,事成之后,两国永结秦晋之好!”重耳是谁,没听说过!莫启哲才不管这里面有什么典故呢,他道:“我军刚作战回来,需要休整,而且这军费吗” 这回使者可懂事了。他道:“我家皇上愿支付骠骑军白银五百万两做为军费,事成之后,每年再交纳白银五十万两,绢五十万匹地岁贡!” “要事成之后再付啊?” “我们现在不是拿不出吗,只要皇上重回临安。一切都好商量!” 莫启哲打了个哈哈,道:“你知道吗。赵桓老兄已经把四川送给我了,封老子为蜀王,只是老子没时间去接收罢了!哼,不过是每年五十万两而已,你们皇上也太小气了吧!” 使者大吃一惊,他早知赵桓把四川给了莫启哲之事,可却一直不信,不成想这竟是真的!看来赵桓在没回国之前,就已经打算着夺回皇位啦,而且加意迁就莫启哲,先送货,后收钱,这一手可比我们皇上办得漂亮多了!他额头冒汗,只好把心一横,道:“我们皇上也有此意,不过他不是要封大王为我国藩属,而是要把蜀地割给大梁,纳入贵国版图!” 莫启哲突地在椅上坐直了身子,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又往椅背上慢慢靠去。萧仲恭脸上肌肉跳动,他问道:“这可不是裂土封王啊,这是割地,这等大事,你一个使者可说了不算!” 使者答道:“我们皇上此次让我全权处理和贵国的所有事宜,我有先决后奏之权!” “还没请问老兄如何称呼?” “小人张浚。” 萧仲恭吃惊地道:“你就是张浚,怪不得赵构会派你来!”他立即冲莫启哲道:“这是南宋著名的大臣,能文能武,他说的话可以相信!” 莫启哲点头道:“好啊,张老兄。我可以发兵助你们皇上,可军费要加到一千万两,岁贡要加到每年一百万两,绢一百万匹,外加一千万斤地铁,打成小钉子给我送来!答应了,我即日发兵,不答应,哼,就让你们皇帝在海上漂着吧!” 张浚只感到胃部一阵抽痛,莫启哲勒索手段之酷,天下闻名,今日一见才知传言无误,他哪里是在帮助大宋,他纯是在灭亡我国啊!为了支付岁贡,南宋只能加重税收,百姓生活不下去,必会逃亡,迁到别国,骠骑军的税收最低,百姓自然会迁到这里生活,莫启哲表面上在要钱,实际上他是在掠抢人口啊,人口都流进了骠骑军领地,会让莫启哲越来越强大,而南宋则越来越弱,被吞并是早晚的事! 张浚道:“大王的要求太高了些,能否降降,我国现在税收本已过重,百姓生活困苦,有很多都迁到你迁到大理去了” 不等他说完,莫启哲便道:“你不提大理我倒忘了,你们大宋和大理是盟国吧?我要你们立即和大理取消一切盟约,这条不答应。我照样不发兵!” 张浚一愣,这事和大理有何关系?但这条绝对是可以爽快地答应的,大宋自顾尚且不暇,哪还能管得了大理地事情。他点头道:“这条绝对可以答应,只是这银子” “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张老兄,这点你可要搞清楚啊。战士打仗是要用命的,我们连命都肯出,你们出些银子算什么?” 张浚勉强把发晕的头点了点,道:“那就依大王所言,小人答应就是!”“很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莫启哲把手一挥,道:“送张老兄回去休息!” “那那大王何时发兵?”张浚可急了,条件都答应了,怎么竟不和自己商议一下具体措施。反而要打发自己走呢! 莫启哲道:“我要考虑一下!” “大王,现在没时间考虑啦,请今日就发兵吧!” “胡说八道。大军起动,那能说走就走,你不是能文能武吗,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可是那明日可以吗?” 莫启哲对亲兵道:“这个人发了疟疾,开始说胡话了,把他送回去!等发兵之时,我自会通知你,无需着急。” 亲兵上来把张浚夹了出去。任他怎么叫喊也没用! 待张浚被带下去后,莫启哲一挥手,道:“各位新科进士,我大梁地国土又要扩大了,希望你们以后好好为官。善待百姓,只要官做得好。封妻荫子指日可待,无需发愁,更不用削尖了脑袋去钻营,也莫要费尽心思去迎奉上官!”他一指面前的那箱珠宝,道:“我要这些珠宝有何用处,就算赵构送我再多,我也不放在心上。来人啊,把这些珠宝变卖了,换来农具,分给那些新迁来地百姓,让他们不必为春耕发愁!” 无论大臣还是新科进士都起身行礼,齐道都元帅一心为民,是大梁百姓之福! 莫启哲又道:“马屁人人爱听,可听过就算,不必记在心头!我希望你们成为少说废话,多做实事的好官,莫要辜负了百姓对你们的期待,也莫要辜负了国家送你们的这顶乌纱,各位好自为之!” 进士们一齐发誓,表示都愿做*爱民如子的好官,决不辜负都元帅对自己的信任。 “好,各位当记住今日这金銮宝殿上地誓言,万不要为了一己之私,做出身败名裂地憾事,如果有人不听奉劝,做出祸害百姓,危及国家之事,他日断头台前,我必亲自为君送行!”莫启哲一举手中酒杯“请各位尽饮此杯,就此奔赴前程吧!” 进士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向莫启哲躬身施礼,各自出殿,虽然人人心中都有一套想法,但却没有一个想日后让都元帅为他送行的! 宴会一散,莫启哲立即召开军事会议,商讨是否出兵南宋。 韩企先道:“我还以为南宋能主动打过来呢,没想到反过来要咱们打过去!” 莫启哲想了想,道:“咱们不是有水军吗,自从得到这支水军之后,这么久了却从未用上。赵构这次避难竟避到了海上,真是莫名其妙,跑到海上去干嘛,难道是想好了让老子游水过去救他吗?” “用水军去救他?不走陆路?”萧仲恭问道。 莫启哲摇头道:“如果走陆路,要一直打过去才行,谁知道这小子在海上待得太久,会不会就此死掉!” 杨再兴道:“不如先给赵桓送个信,看看他会给咱们什么好处,如果好处更多,那就不帮赵构了,帮他好了!” 骠骑军的三个大首领听到这话,一齐摇起了头,韩企先道:“那可不必了,赵构为什么会给咱们好处,自是他被逼到了绝路,人只有被逼急了,才会出此下策。可赵桓现在却不同,他已不是那个在五国城中坐井观天的废帝了,政变成功,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就算他不敢得罪咱们,许给咱们好处,但也绝不会多过赵构给地。” 萧仲恭道:“就算是给赵桓送信也不能现在送。得等也把他逼急了,那时再谈和,好处才会多些!” 莫启哲道:“咱们趁他们内乱,能不能一举灭了南宋?” 萧仲恭道:“能,但灭了以后呢?南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且不说灭它时我们要死多少士兵。就说攻占后,我们要抽出多少兵力去镇压残存势力,如果一时之间难以摆平,金国和西夏定会趁机入侵,那时我们兵力枯竭。可就大势去矣。” “那该怎么办?” 萧仲恭和韩企先一齐道:“照我们地原计划行事!” “继续向四川发展?” 韩企先道:“不错,南宋一起内乱,正好便宜我们去占领四川,天府之国一到手,立即发兵大理。得手之后,返身直扑南宋,必可一举成功!” 萧仲恭则道:“可以先派水军把赵构救起。然后占领温州,以此做为插入南宋地钉子,再支持赵构在南宋地面上招兵,去和赵桓作战,让他们两方打个不休,以弱其国!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们那时也应该把大理攻下了,到时夹胜袭宋。稳操胜券。这时我们的实力应该不损反增,再西去吐蕃,打到西夏,最后一举灭金,天下可定!” “哦。那你们的意思是不发大军南下了,只派水军?” “对!”这时与会的所有将领一齐点头。表示赞同两位相国地意见。 莫启哲两手抱肩,把南宋搅得天下大乱,倒是正和心意,可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南宋百姓对骠骑军的仇恨呢?在他们眼里,骠骑军可能比金兵更可恨吧! 他把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将军们一起叹气,战争可不就是如此,一点不招人恨,那是不可能地! 韩企先道:“对大理进行鲸吞,对南宋用蚕食!” 萧仲恭点头道:“对,大理弱小,鲸吞之后,可以慢慢让百姓恢复生产,但南宋不同,大规模的战争后,会让生产遭到巨大破坏,说不定会造成千里无人烟的局面。我看不如这样,在四川全力推行仁政,把遭受战乱之苦的百姓吸引过来,然后再把战线慢慢推进,这样地话就等于把吞并南宋,变成了南宋百姓自己的要求,谁不想过上好日子?没人会愿意打仗打个没完吧!” 莫启哲长吁了一口气,道:“老萧,你变得仁慈多了,我记得你以前动不动就玩全部杀光的把戏!” “对待敌人当然如此,可普通老百姓却不是敌人!我们万不可对那些百姓进行欺压,要公平对待,我想这样做阻力会受得小些!”韩企先也道。 “你们能有这种想法,天下太平的日子便不远了!”莫启哲又问其他将领:“你们地看法呢?有没有反对意见?” 将领们无人反对,骠骑军各族人都有,他们最不愿看到地就是虐待本族百姓,莫启哲能做到公平对待,正是求之不得之事,又哪会反对! 莫启哲第二天再次召见了张浚,这回他倒没装严肃,而是万分和蔼地表示愿出兵南宋,帮助赵构复位。 张浚激动得差点就叫莫启哲为恩人,可后来听到骠骑兵只打算派水军出征,他又想叫莫启哲为混帐了,骠骑军是北方军队,能有多少水军,南宋的水军非常强,和陆军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骠骑军虽称霸陆上,可水面上却哪能是南宋的对手!莫启哲派了水军等于没派,最多只能是救下赵构,可也不能助他复位啊,巨额军费难道就只能换来这个?欺人太甚了吧! 可莫启哲一个劲儿表示,只是由水军运送骑兵而已,走水路一到南宋地界之后,立即登陆作战!不管张浚如何哀求,莫启哲还是把他打发走了,骠骑军地水军驻扎在山东,用以防止南宋地水军北上。水军现任都统是蒋山,战舰也是原来莫启哲收编地那些。 蒋山自从归顺骠骑军后,风光不再,骠骑军在陆上百战百胜,根本就用不着水军支援,萧仲恭给水军的军费也不多,蒋山是成天闲得闹心,看着其他将领一路高升。他却除了整日命令士兵擦船板之外,无事可做! 这日,汴梁派来卫队,护送张浚到了水军兵营,告知蒋山率军南下,进袭温州。蒋山大喜,可有机会立功了。也该轮到他升职了!立即点起两万水军,驾战舰五百南下赶往浙江,骠骑军也不知赵构在海上那里,只好先赶到温州,再在附近寻找。顺便抢些地盘儿。 两个月后,莫启哲再整骠骑大军三十万,去四川接收领地,留萧仲恭镇守汴梁,韩企先随他出征。莫启哲本想带两位公主同去。去蜀地地路上,马后有大军,怀中抱美女。哈,人生的真谛就是这个!可公主们总吵架,把莫启哲的头都吵大了,要是换了别人,一气之下非得把她们赶回娘家去不可,可两位公主同样身世可怜,无依无靠,莫启哲再怎么着也不能这样做。他现在是她们唯一的依靠,就算公主们闹得再翻天,他也只能笑笑,当她们是更年期提前到来,在发醋疯! 告别公主。他只带了温熙一人在旁服侍,好在这个小丫头温柔可爱。又从不给他找麻烦,他这颗被爱情烫伤的布满挚爱伤痕地脆弱男人心,才得到了那么一点安慰。 四川在河南的西南方向,莫启哲先取道向西,去视察新占领的陕西,这些领地是萧仲恭打下地,他还没来得及去看看,这次正好趁去四川的机会,去视察一番,给这些地方的官员好好上一课,教教他们为官之道。虽然莫大王爷也不会做官,可当领导的好处就是不需办什么实事,只要会动嘴皮子就行了,有什么事尽可让手下去办,办得好是自己地功劳,办不好把手下找来臭骂一顿即可! 莫启哲每到一处州县,如当地有地方官,便把他叫来褒奖一番,再告诫说如果不好好做官,就要提前送他去西天极乐世界,如果没有地方官,他便把随军同行地一批新科进士分派而出,当然也少不了先鼓励,后恐吓。恩威并用之下,都元帅的威信与日俱增,地方官都称其为圣主,是继尧舜之后地又一位明君,以后那句尧舜禹汤的成语可以改改了,改成尧舜禹莫! 骠骑军这一路上行军,风光之极,无论到了哪里都有一片欢呼声,百姓把将士们捧到了云端,飘飘然,晕晕然。 这一日继续西行,就快进入四川地面了,韩企先道:“一出陕西,就不是咱们地地盘儿啦,蜀川号称天府之国,不但土地肥沃,而且人口也有不少,是块大大的宝地。当初战国时代,秦国就是因为占有了四川,大量开采铁矿,制造兵甲,秦国的军队才由此成为天下至强,始皇这才能一统中华,由此可见四川的重要,现今如果我们能占有这里,说不定都元帅也能如赢政那般统一华夏了!” 莫启哲点头道:“诸葛亮不也是因为有了蜀川,才能连继北伐的吗!看来有眼光地人要取天下,都会把四川当成重要的战略目标,就如本帅一般,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啊!”韩企先笑道:“都元帅的眼光那是没得说,不但领兵打仗厉害无比,而且又能以三篇文章考取进士,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莫启哲老脸难得一红,赶紧岔开话题,他也笑道:“我估计古时那些能人之所以会永垂青史,最重要地一点就是名字取得好!象秦始皇他为什么能统一全国呢,就是因为他姓赢,那还能输吗,而且他叫政,那不也说明他很会玩政治吗,当然厉害啦!诸葛亮叫亮,又叫孔明,又明又亮,自然会照得史书光芒万道了!” 骠骑军将领一听都元帅称赞古人取名取得好,便开始冥思苦索,莫启哲这三个字要怎么解释才能完美地拍中都元帅的马屁呢?莫是什么意思呢,莫名其妙?这个可不行,那就是莫测高深,还是莫可奈何?好象都不行! 连莫字的马屁都拍不上,更别提启哲两字了!将军们正在考虑该如何拍马时,张舜民的马屁倒先拍出手了,因为他是状元,祖上又是四川人,所以莫启哲把他带在身边,准备让他在蜀中做官。只听他道:“都元帅这个姓姓得好啊,莫是暮的本字,日落时也,夕阳只是近黄昏,夕阳无限好!多少文人墨客感叹黄昏的短暂,他们为何要怪黄昏短呢,还不就是为了多看看那夕阳美景!都元帅姓莫,这本身就说明你英俊无比,无论男女都爱看你!” 莫启哲笑道:“还有这么个解释法的,还是你书读得多,拍马屁也拍得有水平!那不妨再说说启哲两字的意思!” “启,华夏之祖也” “啊,什么意思?”莫启哲心道:“你这下子可拍得太响了,已经不是拍马屁,而是在拍牛屁了!” 张舜民笑道:“夏朝是华夏地第一个朝代,她的开国之君就叫启,启是大禹之子,也是第一个真正做到统治神州之人,夏朝四百余年的江山由他一手所创,难道还不能称为祖吗?都元帅名启,当然也就是华夏第一人之意!” 莫启哲道:“这个还有这么个解释法的!第一人多不好意思啊,我这人行事一向低调,不太喜欢出风头!” 张舜民道:“都元帅过谦了,第一人的称号你当之无愧,我绝不是在拍马”众将领一起撇嘴,你不是在拍马,那你是在干嘛!张舜民接着道:“有都元帅地哲字为证。哲字本义为聪明智慧也,有智慧的人很多,但谁是第一,可就大有说法了,如果说把愚昧无知之人开化,带他们走向光明地人是大哲,那么在光明来临之前的那位大哲当然就是第一人了!”张舜民指了指天,道:“是哪颗星给黑夜带来了白昼,自然就是启明星啦,启明星的启又与都元帅名字相合,这岂不是又在说都元帅是给天下带来光明的第一大哲吗?” 话一说完,莫启哲倒没什么,可他坐下的战马猛地嘶鸣了一声,它都听着生气了,这马屁拍得太重,连战马都受不了了,都元帅真是钢筋铁骨,对于这么沉重的马屁都能挺下来,你身体还真结实! 骠骑军的众将领一齐咧嘴感叹,状元拍马就是与众不同,简直就是惊天地,涕鬼神,天上没有,地上无双,恶心的程度能让众人三日之内吃不下饭!看来以后如果要是军粮紧张,就让张舜民出来拍马屁,保证让士兵们想多吃也吃不下,那样便可省下大批粮食了! 正当莫启哲也在想可以省下一顿午饭之时,前方有斥候来报,说再往前三十里有条大河挡路,河水湍急,问都元帅骠骑军要怎样过河? 第一百零六章南入大理 莫启哲听到前面有大河挡路,毫不在意的道:“不过是条河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浅些就骑马过去,宽些就征集渡船,这有什么好报告的,行军又不是头一回碰到这种事情。” 斥候答道:“渡河不难,但河对岸有敌军布阵,要对我们进行半渡击,看旗号是吐蕃军队!” “什么?吐蕃军队?这里怎么会出现吐蕃人?”莫启哲大吃一惊,这里可离吐蕃不近啊,中间隔着四川呢,他们竟跨境过来了! 韩企先道:“难道吐蕃对南宋开战了?有这个可能,南宋现在内乱,既然我们要趁机夺取四川,那么别的国家自然也看出了机会,吐蕃也想分一杯羹!” 莫启哲怒道:“可这里不是还没到四川呢吗,是咱们的地盘儿,难道吐蕃想对南宋和咱们大梁一起开战!咦,不对啊,他们没在四川布阵阻击我们,而是在这里阻击,那只对我们宣战啊!怎么搞的,咱们也没得罪吐蕃啊,他们干嘛来打我们?” 张舜民这时说话了,别看他爱拍马,可其它的本事也非同小可,他道:“在四川边境阻击我们才对啊,他们趁南宋内乱的时候出兵攻占蜀地,当然是想统治这里,把四川变成他们的领土!就象都元帅不想把战火引入咱们自己的领地一样,他们也不想让咱们到四川打仗,所以才会跑到河对岸布阵!” “可吐蕃怎么就跑到咱们这儿来了呢,百思不得其解啊!”莫启哲不明白,他手下的将领也都茫然,难道吐蕃真强大到可以和中原第一强国叫板的地步?敢入侵骠骑军领地的军队他们从没碰上过,即使当初他们仅有河南一地之时,都没有别的军队敢来打,现在实力这么强大了,竟遇到了入侵。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莫启哲一挥马鞭,叫道:“向来只有我们打别人,绝对不许别人来打我们!不管这支吐蕃军队有什么企图,既然敢来,就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今天要拿他们立个榜样,让天下各国皆知。与骠骑军作对者,杀无赦!” 骠骑军由于为数众多,所以是分路行军,莫启哲的中军吹起号角,命令各军集结准备作战。各路兵马立即向河边靠拢,炮兵拉着炮车也到了河边,三百余门火炮一字排开,炮手填上火药炮弹,只要一声令下。炮弹就能将敌营轰成平地! 三十里的路程,放缰即到,莫启哲跃马来到河边。这条大河并不算太宽,河面大概只有半里多宽而已,河对岸完全处于大炮的火力范围之内,只是河水湍急,骠骑兵大部队要想过河,最好还是乘船! 莫启哲不用大圆筒作望远镜,也能看清对岸地情况,只见河那头有七八千个破帐篷。还有上万头牛羊,营地里甚至有女人的身影,在营地前面有大概不到两万的军队,沿着河岸列成长长的一队,看样子是想阻击骠骑军过河。 一看对方的模样。莫启哲哈哈大笑,心登时就放下了。对方竟列一字长蛇阵,就凭这种阵式也想抵挡住骠骑军的铁蹄,简直开玩笑一样!吐蕃军队只不过才这么几个,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部落而已,他们的首领是不是疯了,竟敢和三十万地骠骑大军开战! 韩企先也松了口气,道:“对方的领军主将看来不是个名将,想趁咱们过河的时机阻击是不错,可却列错了阵形,他们人少,哪能列长蛇阵,在这么长的战线上作战,只要被突破了一个小口子,岂不是就要全线崩溃,应该列厚而深的阵形才对。不过照他们现在地人数看,列什么阵也不好使,根本不需咱们全军过河作战,只要前锋过去就可以把他们歼灭了!” “你们看看他们的装备!”莫启哲用马鞭指向吐蕃军队,让众将领欣赏对方的盔甲兵器。众将军当然识趣,纷纷议论起来,开始竭力贬低对方的军备。 吐蕃不在骠骑军下一个作战计划之内,所以对他们了解得较少,吐蕃军队的装备到底是什么样,骠骑军谁也不知,差不多所有地将领都没见过吐蕃人,对这个国家的认识几乎为零,这时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支军队,众将士当然好奇,一边列阵一边议论对方到底是干什么来地! 这支吐蕃军队的装备极差,除了少数看着象是将军的人有盔甲穿之外,其他的士兵都是身着皮裘,甚至有的人还光着上身,看着狂猛,但却是极危险的,不着盔甲作战,打起仗来岂不是容易受伤,这种军队最容易减员,而且他们拿的兵器也以刀为主,各式各样都有,有不少士兵竟拿着直刃刀,搞不清他们是步兵还是骑兵!没有弧度的刀可不利于马上冲刺,只有背厚刃薄,带有弧度地马刀,才能在猛烈的冲锋时,给敌人带来较大的伤口,直刃刀是步兵的装备,不应由骑兵拿着作战,那会让骑兵手腕挫伤的! 韩企先忽然道:“他们不是正规军,好象只是一个部落地部民,军队中有许多人也不是战士,而是奴隶娃子!” “奴隶娃子?他们让小孩子上阵?”莫启哲向对面望去,又道:“可他们中也没小孩儿啊,都是大人!” “奴隶娃子只是吐蕃人对奴隶的称呼,不是指小孩儿!”韩企先道。 莫启哲想了想道:“那这帮人是不是迁居到此啊,牧民不都是追逐水草而居地吗?他们可能是看咱们这里好生活,所以才迁来的吧!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当欢迎才对,不用开战!”韩企先也点头道:“想来如此,真没想到,咱们的仁政竟传入了吐蕃,吸引了他们的百姓来这里定居,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啊!”莫启哲得意地道:“这都是本帅爱民如子的关系啊,天下臣服,各国来朝!哈哈。我可不是成了英明圣主嘛!很好,我要重重赏赐这个部落,让别人都看看我是如何对待来附之人的,到那时岂不是要普天同庆,争相来我大梁吗,哈哈哈!” 听着都元帅狂妄的笑声,一名骠骑传令兵出列。扯开了嗓门向对岸喊话,问对方到底来大梁干什么,如果不是开战,而是迁居到此,那请后退。让骠骑兵过河! 也不知对方是听不懂中原话啊,还是真的入侵,回答传命兵的竟是十几支利箭,传命兵急挺盾牌相挡,他虽然没受着伤。可跨下战马却被射倒,传令兵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不用报告。莫启哲也知道对方是真要开战了! 莫启哲脸色一沉,我好意待你,你却不领情儿,这可不能怪我了!手一挥,中军令旗一展,炮兵调准了炮口,二十门巨炮首先说话,砰砰巨响中。炮弹打到了吐蕃军队地后方,也就是他们的营地之中,火光闪动中,数十个帐篷被轰倒,高温的炮弹引燃了帐篷。大光着了起来,营中大乱。吐蕃士兵的家属四下乱跑,慌成一片,他们都没见过大炮,猛一受到攻击,登时就惊慌失措了! 列在前面的吐蕃军队也开始慌张起来,纷纷回头观看,不知那些能发生巨响的东西到底是啥玩意!可他们也没惊讶多久,骠骑军的第二轮炮火便到了,将近三百门地小炮一齐开火,漫天的散弹打来,只一阵排炮便把列阵的吐蕃兵打得人仰马翻!吐蕃军中一个看似部落酋长的人大声发令,士兵们开始后撤,向营中跑去,也不知是要依营固守,还是跑回去救火! 莫启哲毫不停留,下令强渡过河,一队五百人的骠骑兵先锋纵马下河,前去抢滩。莫启哲再次下令沿河征船,短时间虽征不到可以让三十万人过河地船只,但只要征到少量就行,直接搭浮桥强渡! 骠骑兵嗬嗬大叫着下水冲锋,河水虽然湍急,却也挡不住如此凶猛的冲锋,士兵们除了被河水冲向下游一段外,并无损失,尽数登上了对岸。一部分吐蕃军队上前放箭阻击,却被对岸更猛烈的箭雨击败了。如狼似虎的骠骑兵一登岸,立即向吐蕃营地冲去,边冲边射箭,不管是人是马,一律射倒! 吐蕃的酋长也急忙组织士兵反扑,霎时间,河两岸鼓声阵阵,呐喊助威声、刀剑碰击声,人喊马嘶声,受伤者地喊叫声,混在一起,喊成一片,惨烈异常。见战友抢滩成功,第二队骠骑兵跟着下水,人人身上带着长索,以备架浮桥之用! 莫启哲脸色阴沉,他的作战计划里,可没有和吐蕃这么快翻脸的一条,如今大理未平,倒先和吐蕃动上手了,吐蕃可比大理强多了,而且地广人稀,极难攻占,先和他们开战,事情地结果可难以预料了,不知在灭了吐蕃之后,还有没有力量去打大理!真该死,事情为什么不能按着自己的计划发展呢,计划跟不上变化,难不成要让自己重新制定战略大计吗? 生气归生气,可遇到了突发情况还是要解决的!莫启哲焦急地等着征船部队回来,可调集船只哪有那么快的,骠骑军的前锋部队一起出动,过了好久才找来一批渔船,都是些小乌篷船,连一艘大些的都没有。韩企先命令立即搭建浮桥,大军再不过河,那帮吐蕃人可能就要跑了。 对面的吐蕃军队包围了骠骑军,正要群起歼之,忽听对岸炮声又响,骠骑炮兵拼命向吐蕃大营里放炮,转移目标,支援落入重围的前锋! 吐蕃酋长意识到事态地严重性,实际上他们先前也不知道莫启哲来到,要不他敢用两万来人对抗三十万大军吗,见真的打不过对岸那帮亡命之徒,他只好下令全军回救大营。果然被韩企先说中,吐蕃士兵中真的有不少奴隶娃子,他们一见酋长战败,便四下奔逃,想就此获得自由。 吐蕃酋长顾不得抓逃跑的奴隶,回到大营后,命手下拉出大车,围成一圈,结成车阵,士兵们都躲到车阵之后。向骠骑军放箭!过河的骠骑军见对手不逃,便放下心来,现在不跑,等大军过河,你们想跑也跑不了啦! 先锋回撤,牢牢守住浮桥桥头,等着战友搭建成功。对岸地骠骑军把渔船横过来。顺着放过来的绳索连成一串,上铺木板,搭成了一座简易过河长桥。桥一搭好,骠骑军地一个万人队便纵马冲了过来,过了河后。立即向西跑去,堵住吐蕃军队的退路,准备包抄! 可让人纳闷儿的是,这支吐蕃军好象有恃无恐,并不撤离战场。布完车阵之后,只是静等骠骑军来攻!看到这种情况,莫启哲明白吐蕃军队一定有后援。他也不急,只命令骠骑军合围,但不要立即进攻,要以这小股吐蕃军队为诱饵,引得吐蕃大队来救,然后再一鼓击之,全歼来侵敌军! 又一队骠骑军过河了,这时也找到了更多地船只。架起了两座浮桥,大军齐头并进,向对岸急赶。莫启哲混在人群中,也过了这条给他带来大麻烦的河。 一到对岸,莫启哲便抽出了大刀。指挥军队列阵,骠骑军各路军队战旗遮天蔽日。战马啸啸,做好了踏营的准备,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立即发动总攻! 又过了好半天,骠骑军渡河都渡过一半了,也没见到吐蕃援军到来,不能再等了,莫启哲跃马上前,长刀一指车阵,向里面喊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为何入侵我大梁,你们难道不知我骠骑军天下无敌,无人敢惹吗?” 车阵中闪出一人,身后有众多兵丁护卫,想必便是吐蕃酋长,这人四十多岁年纪,面红须浓,头发都打成小辫子,光头没戴铁盔,只听他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原话说道:“大梁?没听说过!吾乃何人,为甚要攻打尔等?” “啊,什么意思?他说什么哪?”莫启哲猛不防听到这种话,竟没反应过来。 杨再兴在一旁道:“好象这人背书背得不专心,竟把吾和尔的意思给搞反了!” 莫启哲却不回答这人的问话,管他问啥呢,等会抓住了他,有这家伙好看!向手下士兵使了个眼色,骠骑兵扯开硬弓,嗖嗖声响中,成百上千支冷箭一起向那酋长射了过去!酋长向后退回车阵,吐蕃兵也放箭还击,两军又要开战。 这时西方尘头大起,一支吐蕃大军踏尘而来,人数却也不多,也就五万来人。车阵中地吐蕃军队一见援军来到,便把锣声敲得震天动地,又吹响了号角,角声呜咽,声音虽然不大,却远近皆闻,在千军万马中把求救的信息传了出去。 “哼,我还以为他们得有多少援军,原来就这么几个!怎么着,就凭这几万人也想跟我叫板?”莫启哲怒气勃发,下令骠骑军冲锋,把吐蕃援军冲垮! 十个骠骑军万人队齐声大喝,铁蹄飞扬,向吐蕃援军冲去。吐蕃军队头一回遇见这么强悍的敌人,只被骠骑军一个冲锋,就冲退了里许,吐蕃士兵人人面现惊慌,都不明白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厉害的敌军,不但打的旗号看不明白,而且人数也多得吓人!吐蕃领军地将领也是大骇,他带了七万部众出国,本以为以吐蕃军之强,这些人足可以横扫中原,谁知刚踏上中原的土地,就碰到强敌,他的军队压根就不是敌人的对手! 莫启哲不管援军,亲自指挥身边的骠骑军进攻车阵,骠骑炮兵拉着炮车过河,只过来几十门炮,就开始开火了,砰砰嘭嘭一顿乱炸,把车阵撕开了一条口子,骠骑兵就着这条口子,风驰电掣般突入了吐蕃地营地,见人就剁,见帐就烧,对待入侵之敌下手半点不停情,一时间,浓烟滚滚,血肉横飞,吐蕃军再也守不住营地,女人们哭叫着向营地中间聚拢,就连吐蕃的那位酋长也脸色苍白的向中间退却,他没想到从没失败过地车阵,竟然一个照面就被敌军击破了,这些敌军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厉害到这份上? 莫启哲见冲阵的军队得胜,又传令停止砍杀,改为收编俘虏。骠骑兵停止作战,向被围的吐蕃部众大声吆喝,要他们放下刀枪,如再抵抗,便没这么客气了! 吐蕃酋长为了保住部众。只好放下手中大刀,他带头一投降,吐蕃的士兵也放下了武器,有妻儿的士兵跑到自己家属跟前,抱头痛哭,伤心欲绝! 骠骑兵把投降的吐蕃人全部绑起来,带到莫启哲马前。莫启哲立起眼睛。喝道:“你们是吐蕃人,跑到我们中原来干什么,是来抢地盘儿吗?要抢地盘儿为什么不去西夏,竟跑到这里,真是好大胆子!”他用马鞭一指那酋长。道:“你,乱看什么,说得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尔乃欧松部的二首领雅格,吾来攻尔。所为何事?现尔已战败,尔之部落众民,尽为吾之奴隶娃子也。望勿屠之乎!”这叫雅格地酋长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话,听得莫启哲不明不白,只是好象对方投降以后愿意当奴隶,只求不要杀了他们就行! 莫启哲摇头道:“说的都是些什么啊,吾和尔不分,听你这么一说,打败仗的倒成我了!关键的却没答出。我问你,你是不是来打我们大梁地?”他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深怕这只会掉书袋的吐蕃酋长听不懂。 雅格知道这位敌方将军听不懂自己文词古雅地中原话,他只好招来一个小奴隶,说了一番吐蕃话,好象是让这小奴隶作翻译。这小奴隶走上前来,对莫启哲道:“我们不是来打大梁的。我们连大梁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会攻打。我们是来接收陕西这块新土地的。大宋的皇帝把它送给了我们吐蕃!” “什么?宋国的皇帝把我地地盘儿给了你们?”莫启哲大吃一惊,这陕西根本就不是南宋的国土啊,他乱给什么,竟拿我的土地送人情,这赵桓是不是糊涂啦,他拿了四川给我,这倒可以,可怎么能拿陕西给吐蕃,欠揍吧他! 莫启哲一愣之后,大怒道:“胡说,绝无此事!你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何如此容易上当,连国与国的边界都搞不清楚吗?这里是大梁的国土!” 小奴隶莫名其妙,显然他也没听过大梁这个新立之国。莫启哲无法,只好又道:“大金听说过吧?” 这回吐蕃人都点头了,大金这个天下第一强国要是再没听说过,那可真叫孤陋寡闻到极点了! 莫启哲道:“大梁是大金国地一个藩属,也就是我们了。他奶奶的,有没有搞错,中原都快打翻天了,你们竟不知道本帅的威名,这也太不给面子了,真让我生气!”本来以为天下闻名地人,突然得知自己原来也不是那么有名,当然生气! 没功夫再问,前面的骠骑军大队已经把吐蕃援军包围起来了,火药箭乱飞,把吐蕃军队炸得不成队形,有一部分吐蕃士兵已在投降,下马扔掉了兵器。莫启哲对这点倒很满意,看来吐蕃士兵好象没有誓死决战的那种斗志,一遇困难就受不了,投降得还蛮快的! 韩企先也道:“用奴隶兵打仗就是不行,他们没有自由,在谁的手底下都是受苦,自然也就没有坚强的意志,吐蕃国用这种士兵上阵,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莫启哲道:“那也不一定,咱们的士兵平常吃得好穿得好,活得跟大爷相仿,一打不过人家,不还照样投降!” “那可不一样,咱们的士兵是假投降,这些奴隶兵是真投降!不信都元帅等会把他们全俘虏后,随便卖掉,保准他们不反抗,可别人要是卖咱们地骠骑兵看看,那可立即就得炸营,操刀又反!” 骠骑军中军铜锣敲响,鸣金收兵,骠骑兵罢斗后退,放开了被包围的吐蕃援军。虽然放开了大队的吐蕃军,骠骑军却紧紧围着雅格等人,只要抓住了小鹿,不怕大鹿跑了! 果然,那大队的吐蕃军队不敢逃跑,他们中一名将军越众而出,向莫启哲喊话,说的是吐蕃话,骠骑兵竟无一人听得懂,都呆呆地看着对方,要这些兵大哥挥刀杀人还可以,可要他们听懂对方喊地是什么,那可就不行了! 还是那个小奴隶说话了,他现在也算是一个通译了,专给莫启哲做传声筒。他道:“我们的大首领要你们地将军过去说话。” “哈,要我过去。那可不行,还是让他过来吧!”莫启哲才不肯到敌人面前逞英雄呢,又不是活腻味了! 本以为对方也会象他一样不肯过来,谁知小奴隶只向那人喊了一句,那名吐蕃将军立即催马上前,过来和莫启哲说话,其豪爽的程度。让莫启哲忍不住起了坏心眼,便想把对方给抓住! 这位身披名贵皮裘的将军一过来,骠骑兵便上前将其团团围住,难得对方这么识趣,如不把他抓做人质。岂不是对不起他这份爽快。吐蕃将军却面无惧色,说了一句吐蕃话。小奴隶翻译道:“大首领说他已经有了子嗣,就算你们抓了他,他的部落也不会屈服,他的儿子会用仇恨把卑鄙地敌人淹没在血泊中!” 骂莫启哲卑鄙一点用处也没有。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做正人君子也不是他的人生目标。他毫不在意的道:“谢谢夸奖,既然你都看出我是个卑鄙之人了。那我也不好意思再装什么大瓣蒜了!兄弟们,别客气了,把他抓住!” 木合它尔一声断喝,手舞狼牙棒上前,搂头便砸,大首领举刀相架,木合它尔棒头微偏,砸中了他的战马。马头登时被拍扁,大首领一声怒吼,这人想必从小生长在马背上,马上功夫极好,战马前腿刚一跪地。他便从马上跳了下来,竟没摔着他!脚一着地。大首领便挥刀要砍木合它尔这个偷袭者的大腿,刚把刀举起,就觉得脖子一凉,侧头看去,却是曹天峰把马刀架到了他的项上,大首领又说了一句话,闭上双眼,直挺挺地等死! 骠骑军这一行为,激起了吐蕃士兵的大愤,从没见过这么不讲信义的人,简直是闻所未闻,大首领这么骄傲的人绝不能受辱与小人,士兵们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要抢回他们的大首领,刚刚投降地雅格等人也纷纷叫骂,赤手空拳的冲上来,要和莫启哲拼命! 骠骑兵却谁也没动,根本不把对方的愤怒放在眼里,曹天峰把马刀在大首领头上晃来晃去,只叫了一声:“不许过来!”由小奴隶翻译过后,大队的吐蕃军果真停步,一个个气愤愤地看着骠骑兵。 莫启哲道:“真是训练有素啊,叫不过来,就不过来,还真听号令!”转头又问小奴隶:“他刚才说的是什么?” “大首领说不守信义地人比得了口蹄疫的畜生还让人憎恶,你应该被烧死,埋入地下百丈之处!”小奴隶也对莫启哲的无赖行为不满,翻译后地词句让莫启哲直咂巴嘴。 莫启哲摇了摇头,道:“原来如此,不知我是牦牛还是毛羊!”他翻身下马,冲曹天峰一摆手,叫他撤刀,随后坐在地上,对大首领一指前面的草地,道:“坐,我们两个一起来当牦牛!” 有了这个行动,不用翻译,大首领的脸色便缓和了下来,坐到了莫启哲的面前,听他有什么话说。 莫启哲道:“是赵构还是赵桓把陕西送给了吐蕃?须知这里不是南宋的土地啊!”在小奴隶的翻译下,大首领和莫启哲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大首领道:“是成都的蜀王把这里给地我们,说是大宋皇帝的意思,赞普还没下令接收,我想得到块水草茂盛的地方,便先带着部落来了!” “赞普?” “他们的国王。”韩企先道。 莫启哲态度谦和,旁敲侧击的询问,这大首领一点不似他这般狡猾,一切都照实说,他说南宋地蜀王前些日子给吐蕃送了一封国书,说是南宋皇帝要把陕西的南部送给赞普,但这个消息并未来得及证实,大首领提前得到信儿,他想为王者不该说谎,蜀王不会骗人,所以便抢先带着部众东来,准备占一块好地土地,以供休养生息。 莫启哲明白了,这个吐蕃首领上当了,他为人诚实淳朴便以为世人都是如此。一定是南宋的蜀王得知四川给了骠骑军,他没了封地,心中自然痛恨莫启哲,便使出诡计想挑拔吐蕃和骠骑军开战,他好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只是没想到吐蕃国大军未到,却先来了个部落,而偏巧又被骠骑军给碰上了。也幸亏先碰上了这个叫欧松的部落,要不等到吐蕃大军开到,一场大仗打下来,不但把战火引到了陕西,骠骑军也无法再去占领四川。更别提进攻大理了! “这个蜀王的奸计好毒啊!”莫启哲向大首领详细解说,告诉他受了那个不知是什么鸟的蜀王所骗,大首领将信将疑,不敢全信。最后莫启哲道:“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那么你们的国王为什么不发兵来占。只有你率部东来呢?你现在也看到了,我强你弱,我要灭了你的部落并不难,可我却同你说了这么多,你认为我有必要骗你吗?” 大首领叹道:“我部落在吐蕃地牧场水草不盛。无法养活这老老少少的众多部民,听得有新领地并入,我自然要东来。希望能占一块好地,可没成想竟是受人之愚,现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看来我也只能再回去了,唉!” 莫启哲道:“牧场不好,那也不必非要放牧才能过活啊,我看你部落里的人有会说我们中原话的,想来你与我们有所接触。不如这样吧。咱们通商如何,你把吐蕃的特产运来我大梁,我把我们中原的好东西也送入你们吐蕃如何,如此一来,相信你的部落不久就会富裕起来地!” 大首领激动地道:“你肯让我同你们做生意?以前我们和宋国的百姓都是在边境上私下交易的。换些盐巴布匹,那个蜀王不许我们进入他的领地!如果咱们可以自由交易。那我们以后可用不着再为生计发愁啦!” 莫启哲笑道:“我这就送你第一批货物,是送的啊,你不用给我钱!来人啊,把军中一半地食盐送与这位” 大首领忙道:“我叫欧松!” “嗯,送与欧松兄!” 欧松感激地站起身,道:“你是好人,我刚开始误会了你,真是抱歉!我们吐蕃人骨头里都是干脆的,我不愿拐弯抹角的说话,你当我是好朋友,我也当你是好朋友!”他回过头冲手下招呼了一声,两名吐蕃士兵抱来了一个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个比牛头还大的金块。欧松道:“比起你送我的礼物来,这块黄金不算什么,只是请你收下,当是我一点小小地心意!” 莫启哲也站起身,笑道:“我还以为你要送我哈达呢。好,我莫启哲和欧松兄弟今日结为朋友,不离不弃,永不相欺!” 当晚就在这大河之旁设宴,两军欢饮,吐蕃少女宴上献舞,不知迷到了多少骠骑兵的男儿心!第二天,莫启哲又送给欧松大批帐篷和粮食,以补昨日战斗给吐蕃人带来的损失,两人洒泪挥别,各自开拔。 得知了蜀王竟敢玩阴地,莫启哲这回可不客气了,欧松回国之后必会为自己说好话,吐蕃强邻之忧已解,他可以专心攻占四川了。进入蜀地后,莫启哲大做好人,宣布当年的税收全免,明年开始实行百一税,每到一处,他必会开仓放粮,用蜀王的东西送人情。四川虽然富饶,可南宋的税太重,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而且川兵的饷银也总被克扣,当兵的连家都养不活,可蜀王的粮仓中却是新谷子压陈谷子,粮食多得都发了霉,莫启哲这一举动立即得了所到之处军民地一致支持,不用骠骑军逐一攻占,百姓便开门献城,扔下了南宋的旗帜,换上了大梁的。 一路上出奇的顺利,骠骑军兵临成都城下,川兵拒绝为蜀王作战,蜀王众叛亲离,只好出城投降。成都大门外,蜀王率文武百官出降,手持王印,项挂白绫,见到莫启哲后,急忙跪倒,他刚想说一些财宝任你取,但不要害百姓一人的假话,莫启哲倒先说话了! “你想挑起我和吐蕃地战争,很可惜吐蕃不上当,你失算了!但你的罪恶不可饶恕,你地大印我收下了,那条上吊绳你自己留着吧,我对归顺之人向来宽厚,可今天却无论如何不能饶了你这等丧心病狂之人,哼!”说完莫启哲不再理他。打马入城,接受城中百姓的欢呼!蜀王跌坐在地,脸上赘肉抖个不停,他本以为只需做出悲哀欲死之态,莫启哲就会赦免他呢!他又哭又叫,可就是不肯用那根他自己准备的白绫,弄得杨再兴只好做了恶人。亲自送了这家伙上路。 莫启哲做事向来讲究,从不小气,明令蜀中,减免税收,并给川兵加饷。虽然还是遇到了些蜀王死党的叛乱,可都很轻松的镇压了下去!四川是攻灭大理的大后方,莫启哲不敢等闲对待,直到把主要事宜都处理完了,他才领兵南下。进攻大理。新科状元张舜民这回可是青云直上了,做了蜀中留守。 此时已是炎炎盛夏,天气热得难熬。又总是下雨,军队刚出四川便病倒了一大片,莫启哲地大军几乎丧失了战斗力,骠骑军全是中原人,受不了大理的气候,莫启哲无法,只好调来一批川兵,可川兵人数又不多。不能做为主力作战。 军队的这种情况搞得莫启哲焦头烂额,无计可施,可漏屋偏逢连夜雨,大理国的皇帝对于骠骑军的入侵做出了反应,采取坚壁清野战略。把百姓都撤到了内地,房屋一律烧毁。粮食药物统统拿走,什么也不给骠骑军留下。进入大理后,莫启哲连个本地向导都找不到,时常迷路,在丛林中转来转去,沼泽和瘴气更是要命,弄得骠骑军寸步难行。 一仗未开,大理便把骠骑军拖疲了,要打仗却找不着敌人,莫启哲地盘儿倒是占了不少,可什么实际好处也没得到,再这样下去,大理如果一旦反攻,骠骑军有匹马不得回中原的危险。在这种情况下,莫启哲只好承认他百战百胜的军队这次是失败了,敌人再强大都不可怕,可怕地是找不到敌人。骠骑军放弃了占领的大理国土,退回了四川休养,轻敌使第一次入侵大理以失败告终! 莫启哲也病倒了,一帆风顺的军旅生涯,早已让他忘记了战败的痛苦,现在重尝这种苦涩,让他生了好大一场病,接连几日发高烧,几乎就此死掉,温熙寸步不离地照顾,好不容易把他从阎王的手里又给拉了回来。 待大病好转,莫启哲召开了军事会议,商讨第二次南侵要采取什么办法。 韩企先道:“大理和南宋不同,没有那么多矛盾,国中政清民和,皇帝治国有方,是天下五国中最抱团地,我们这次轻估了他们的军民一心,结果造成重大的军事失误,看来单以武力征服的战略要改一改了!” 杨再兴也道:“大理占全了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兵马虽利却奈何他们不得,而且天气这般潮湿,火药受潮,大炮也难以发挥作用,要不然咱们等冬季来临再进攻如何?” 莫启哲喃喃地道:“大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他们地皇帝竟然连气候地理都能用上,不费一兵一卒就把我们打退了,真是让人钦佩!这要是在北方就好了,再寒冷的天气也不怕,可这炎热却让人躲无法躲,藏无处藏,难以应付!” “大理南部小国,可却一直屹立不倒,其为帝者自然有过人之处,我们只估算了两方的兵力,却没算进人心,以至退兵,看来我们要搞好对大理国内地侦查才行,知己知彼,方百战百胜,最好派出细作去散布谣言,破坏他们国内的团结!”杨再兴建议道。 “派出细作,那也只能派川兵了,咱们本部斥候的口音和生活习惯都和大理人不同,很容易就会被分辩出来。可现在四川在我们手里,如有川兵进入大理,同样会引起对方的警惕,效果也不会很大!”韩企先想了想又道:“要不然我们派出一支使者队伍,以议和为由正大光明地进入大理,一路上留心当地的民风,再命人制出对方的军事部署地图,把大理的各种情况了解透彻,那时再第二次发兵攻打,想必会事半功倍!” 莫启哲叹了口气,道:“也只有如此了,为什么打仗总要考虑这么多事呢,真是让人操心操白了头发!对了,那个大理皇帝是谁啊,怎地如此厉害!嘿,我发兵打仗竟连对方是谁都没事先搞清楚,轻敌也轻得太过份,这次兵败责任全在我!” “都元帅不必自责,事先我们也没想到这么个弱国竟会这般难对付!嗯,大理现任的皇帝是宣仁帝,姓段名誉。”韩企先道。 “谁?段什么?”莫启哲脸露微笑着道。 “段誉!”韩企先又补充道。 “段誉!”莫启哲哈哈大笑,没想到竟碰上这么个人物,他道:“很好,他是小白脸,我是大白脸,咱们两个人非要见上一面不可,看看到底是谁地脸白!”其实他这时脸被晒得黝黑,一点都不白,根本没资格去和段誉比白! 韩企先笑道:“段誉可不是小白脸,他年纪不小了,称帝早已二十余年,绝非小白脸,马马虎虎算得上是个中白脸,都元帅和他比白大可不必,与他儿子比比倒是不妨!” 莫启哲感叹地道:“是啊,他年纪已是不小了,大辽亡了,北宋亡了,连金国都换了几个皇帝了,他当然早就不能是那个小帅哥了!” “怎么,听都元帅的意思,你和段誉认识?” “岂只认识,我连他老婆是谁都知道!”莫启哲洋洋得意地道,伸出手指算了起来“他的皇后嘛,一定是王语嫣,乖乖的,这小妞儿可水灵得不得了,当初把我迷得六神无主,可惜我出生得太晚,让段誉捡了个便宜,要不然哼哼!”看着莫启哲要一个一个的算下去,韩企先忙道:“段誉后宫之事,说来无用,哪个皇帝不是嫔妃如云,既然都元帅地情人被他抢了去,正好趁这次机会,夺回来便是,只是听说那皇后的女儿都不小了,那么这位王皇后地年纪肯定也不轻了!这老草虽然有嚼头,可对与都元帅来说是不是” “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不成!” 韩企先点头道:“可听都元帅的话,我总觉得你们以前是认识的!我看咱们还是说说这次派谁去出使大理为好,这人一定要机灵,懂得随机应变” “还用得着选谁!”莫启哲一拍胸脯,大声道:“自然要本帅亲自出马啦,去会会那名闻天下的六脉神剑!” 这时端茶进来的小温熙问道:“六脉神剑?就是你在我们高丽使的那种功夫吗?” “呃这个嘛,这样吧,这功夫是段誉家传的,为了防止他比我使得好,你先去把我的火药枪拿来,待我单挑天龙寺,摆平大小高僧后,再逼老段退位不迟!” 第一百零七章意图不轨 听都元帅信誓旦旦地要去挑战天龙寺,韩企先只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做为一位北国将领,他对大理的了解只是停留在表面,不但是他,在场的所有将军都是如此,尽管杨再兴是瑶族人,可他也没来过大理,未参军之前,他干的是没本钱的买卖,专门杀人越货,只对富人有兴趣,比如曹天峰他家,至于天龙寺一听就是和尚庙,想必没什么油水,当然不感兴趣啦! 杨再兴小心翼翼地问道:“都元帅是打算出家当和尚?可和尚是不能吃荤的,生活想必清苦,而且都元帅要当和尚,那么两位公主是否要一起带去?” 莫启哲一拍桌子,气道:“混帐话,我说去和尚庙,难道就是去当和尚啊?我要当和尚还不如去少林寺,让两位公主去当牧羊女!” 温熙急忙道:“还有我哪,怎么把我忘了!” “你去当尼姑好了!” “我才不要剃光头,好难看!” 莫启哲笑道:“那你就去做道姑好了,道姑是不用剃光头的!就住在少林寺旁边,每天给我做饭吃!” 韩企先见莫启哲嘻皮笑脸起来,忙道:“我知道都元帅去那个什么天龙寺不是去做和尚!杨再兴,你太不象话了,怎么把话题扯到和尚身上去了,现在在开军事会议,你不知道吗!” 杨再兴道:“是是,我知道错了!”他赶紧把头低下,不敢再胡乱扯皮。 韩企先道:“我刚才还在想,咱们刚刚入侵过大理,虽然失败,但毫无疑问已和大理结仇,我们冒然派出使者,那个宣仁帝恐怕不会接见。可都元帅一提寺院,倒让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哈,从和尚庙里也能想出办法!喂,你不会是想让咱们骠骑军以集体到天龙寺出家为名,把军队送入大理吧!三十多万个假和尚,还不把天龙寺给吃穷了!”莫启哲取笑道。 韩企先摇头道:“既然大理崇尚佛法,那么不如就从此处着手!我们可以假意说这次进入大理之后。受了佛法的这个熏陶,决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愿意与大理讲和,并且派一批人去他们国中取经。学习佛经!这样的话,宣仁帝就算不愿意,他也非得接见咱们不可,要不然岂不是不让人一心向佛了嘛!” 莫启哲乐得直拍手,道:“妙计。那我们可不成唐玄奘了嘛,他去西天取经,我去大理取经!嗯。空手去见老段有些不好意思,他那么喜欢念经,不如我们就多送些佛经吧,让他成天念,就没功夫对付我们了!” 韩企先道:“可以送他一些珍贵的佛家宝物,然后咱们提出要取经,多带些特制的纸去,抄录佛经。我想大理的寺院应该很多。每一座寺院都会有些孤本经书,我们以抄录为名,挨个寺院的拜访” “其实就是到处乱窜,侦查大理的军事布置,画出地图。对吧!” “对,我们军中有种特殊地纸。可以两面写字,一面是正常的,另一面写上字后仍是白的,可只要用药水一泡,就会显出字迹来!”韩企先道。 “哦,这个我知道,以前听说过。可咱们送给大理什么佛家宝物呢,咱们有什么?”莫启哲转头问众人,将军们脸上齐现尴尬,他们都是职业军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谁也不信佛,现在让他们临时抱佛脚,说出佛家宝物,这些将军只好大眼瞪小眼了! 莫启哲想了想道:“要不就说咱们在敦煌的莫高窟发现了一批佛经,可咱们看不懂,想跟他们研究研究,怎么样?” 木合它尔道:“敦煌?我知道那里,不过佛经倒是没听说过。而且那里是西夏的地方,以此为借口似乎不妥。” 韩企先道:“关于送什么,不必都元帅费心,我马上修书一封给萧相国,让他想办法,这些东西只要他出手,定可摆平!” 莫启哲点头道:“好吧,对于佛经这方面,我还真不太明白,由老萧处理最好!要是实在不行了,干脆抄几本四十二章经,也算宝物一件!” 飞鸽传书给萧仲恭,要他找些佛家宝物来应急。莫启哲在这段日子里可真是忙坏了,跟四川的佛门弟子,学习了些佛家典故,免得去大理冒充和尚时,被人家当场揭穿。 萧仲恭不负众望,一接到前线失利地战报,立即开始琢磨应对之法,他对莫启哲要去了解大理国情这一招深表赞同,打仗就应该先摸清对手底细才对!他命令汴梁的能工巧匠在最短的时间内造出了一批“佛门重宝”然后快马加鞭地给莫启哲送来了。 莫启哲一接到这批送给大理的礼物,立马儿拆封观看,和将军们研究起来。重宝中有一座金塔,制造得极为精美,里面一层套一层地又有几座小塔,最里面装着一块佛祖舍利,是一块佛骨。 莫启哲拿起佛骨仔细观看,这块佛骨晶莹剔透,发着淡淡的光华,似润玉一般。他道:“这不会是真地舍利吧,这可是无价之宝,送人太可惜了。你们看,这佛骨如同美玉一般,太珍贵了!” 那汴梁来送宝的骠骑兵道:“不是象美玉,这本来就是块美玉,这块佛骨是用一整块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啊?假的!”莫启哲想想也对,上哪儿弄真的去!他道:“既然是羊脂白玉,为啥会发黄?白玉瓶我也见过,可也没有这种颜色地啊!”“是沈大人造的这个宝贝,好象是用什么药物熏过了吧,微微发黄才象真的啊!不过沈大人说真地谁也没见过,造成这样估计别人也不会认出吧!” 莫启哲笑道:“哼,就算是认出了又能如何,大不了咱们同段老兄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们也搞错了,还当这是真的呢,幸亏你帮我们认出来了,谢谢啊!”将军们一起大笑,要论造假谁也比不过沈括的后人,那可是天才啊!宝物中还有很多手抄本的佛经,据说都是从唐朝的古墓中挖出来地。是玄奘法师从天竺带回来的原本,有瑜伽师地论、成唯识论、解深密经等,另外还有一些著名高僧手书的珍贵地佛经,象楞严经等。 韩企先也惊讶地道:“这些都是无价之宝啊,萧相国竟找到了这么多。他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吧,做事可真有效率,比我强得太多了!” 那骠骑兵又道:“也没费啥心思,两位沈大人三个晚上就弄出来了,为了怕我路上遗失。他们还特意多做了一份,用做备份!” “啊!还是假的啊!”众人异口同声地道。弄了半天,这里一件真的没有。全是假冒的东西! 韩企先冒汗了,道:“咱们派出地使者队肯定是假地了,现在连这些礼物也都是假的,从头到尾没一样是真地,那宣仁帝能见咱们吗?是不是也得弄出一样真的啊!”莫启哲笑道:“全是假地才容易让人相信,别人总以为怎么着也得有一样是真的吧,就象你这样,可咱们偏偏全是假的。这样才能让人摸不着边际,这叫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放心好了,如果有真有假,别人就会说你们也有一定的水平啊,也有真的。但如全是假地,他们就会说你们水平也太差了。这不就正好落入了圈套,不差谁上你们这来学习啊!”众将军点头称是,都元帅虽然说得牵强,可却能自圆其说,如论耍无赖,还真没人是他的对手!既然准备好了理由,莫启哲便给大理的宣仁帝送了信,表示愿意讲和,两国修好,希望能互通使节,交流佛法心得。 大理城皇宫内。 宣仁帝拿着莫启哲送来地书信,和群臣商量应对之法。 大理权臣高贞量道:“莫启哲,中原之恶獠也,贪得无厌,北宋大楚和大齐先后亡与其手,此獠又从金国手中夺取了中原,现拥兵南下,显是要对我大理不利。先前入侵我国失败,现又派人来议和,很可能在是拖延时间,想要再集大军入侵。所以臣以为不可让其使臣入朝,以防其窥探我国机密,当断然拒绝,与之开战,反攻四川!” 另一位叫杨金考的大臣反对道:“高相国所言差矣,据闻莫启哲奴隶出身,因勾引主母未遂,被家主驱逐出门,后来纠集了一批无赖混混参军,投靠了完颜宗翰,但自从他得权之后,待百姓甚宽,颇有归依佛门之心。常言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臣以为他来大理见到我国佛法昌盛,心有所感,便想学我国先君避位理佛之举,想退位出家,此乃善举也,皇上当给其机会,让其使者来大理学习佛法,弘扬天下,扬我大理国威!” 宣仁帝摇了摇头,道:“莫启哲绝非是想学什么佛经,他只是想派人来窥探我国罢了!” 杨金考道:“可佛法在于传扬,如果我国不许他们来学习,岂不与佛家真意相背,会让天下耻笑的!” 高贞量道:“要学习佛经,不如去天竺,莫启哲明明就是来搞侦查的!皇上切不可听信奸臣之言,让奸细混入我国!”高氏和杨氏向来不和,找机会就互相拆台,如果有一个赞同什么事,那么另一个必会反对。 宣仁帝对这事也挺犯难,莫启哲又是要议和又是要向大理学习的,理由找得天花乱坠,可真正用心却极为险恶,他不是不知,可一旦拒绝,不但给了骠骑军再次入侵的正当理由,也会让天下信奉佛教的人说自己不对,别人主动归依佛门,欢迎还来不及,哪能拒之门外!宣仁帝道:“这样吧,咱们选个折中的办法,充许他们来学习佛法,但只许他们在一处寺院里学习,看住他们,不让其四处乱窜就是了。他们拖延时间其实也有利我们,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向南宋和吐蕃订立盟约,一起对付莫启哲!” 高贞量磕头道:“皇上此计大妙。我们与南宋和吐蕃唇亡齿寒,如果大理遭到不幸,那么下一个就是他们。两国必会与我们建立攻守同盟!” 杨金考这次倒没唱反调,也道:“皇上考虑周详,确实如此。如果莫启哲见派入我国地奸细得不到所需的军事机密,他便会召回使者,那时可不是我们不让他学。而是他主动不学的,不仅信奉佛教之人说不出我们的不是,莫启哲也没了入侵的理由。如他定要入侵,必会人神共愤,斥其无信!” “那选哪一处寺院让他们学习呢?”高贞量问道。 宣仁帝笑道:“自然是崇圣寺了。也只有这里才能看得住他们!” 莫启哲接到了大理地回信,他拿给众人观看,笑道:“你们看,我就说书不能读得太多,否则脑袋会木!他们一定是猜到了咱们地用意。可还讲究什么圣人地理论,非要光明正大的让咱们去,这不是木脑袋是什么?” 韩企先道:“这样也好。他们圣人书读得多了,便不肯用背后害人的把戏,进入这样的国家,都元帅的安全倒不必犯愁。” 这次由莫启哲亲自带队,出使大理,当然大理再怎么仁义,莫启哲也不敢说他是都元帅,使者由杨再兴担当。木合它尔为副使,耶律玉哥贴身保护莫启哲,另外带了大批制图高手和武艺精强的亲兵侍卫,全队中一个闲人没有,非要说有地话。也就是莫启哲了,还有他的小丫头温熙。 莫启哲骑着北国的高头大马混在人群中进入了大理。他们走的是上次的行军路线,道路两旁村落本已焚尽,由于骠骑军撤走,大理地百姓便又重返家园,建屋锄禾,忙着讨生活。 走在大理的官道上,看着农人忙碌的身影,莫启哲大发感慨,道:“这就叫治国有方吧,老百姓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重建家园,看来宣仁帝出力不少,一定是发了大笔铜钱给百姓,让他们修房子,修来修去的却没有怨言!” 耶律玉哥道:“怨言肯定是有地,只是应该冲我们发才对,关人家宣仁帝什么事,又不是他发动的战争!” 莫启哲道:“闭上你的臭嘴,你不开口没人知道你有口臭,可一张开,大家都知道了!” “呃,好吧!”耶律玉哥乖乖地闭上了嘴。 一路上骠骑兵大放谣言,说宣仁帝的坏话,挑拔皇帝和臣民的关系,可惜大理百姓都不信他们的,对骠骑兵侧目而视,全当他们在放屁!只是大理确实是礼仪之邦,百姓对这帮造谣生事的人生气归生气,却没饱以老拳,对他们群起而扁之! 天气酷热,走得莫启哲很是气闷,对温熙道:“这里是不是火焰山啊,竟这么个热法,我都快被烤熟了!” 小温熙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道:“火焰山在哪儿?在是咱们的领土内吗,我以前可没听说过!” 莫启哲笑道:“火焰山你当然不知,但我却是知道的,那里有一个美女叫铁扇公主” “哼,又是公主,只要是公主就没有一个讲理的!”温熙撇嘴道。 “这话说得也对,那个铁扇公主就特不讲理,不但和自己老公闹别扭,还和老公地义弟孙悟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孙悟空是谁?”温熙很有不耻下问的精神,一个劲儿地追问。 莫启哲道:“孙悟空是唐玄奘的小弟,有大唐朝第一帅哥之美名!” “唐玄奘我知道!”温熙拍手笑道,身边其他的将领也都点头,这位佛门高僧显然是家喻户晓,人尽皆知。“可孙悟空我是真的没听说过,他很英俊吗?” “只比我差一点点!”莫启哲很谦虚地道。众人又都点头,心道:“看来唐朝人长得都很丑,要是长相连都元帅都不如,可见那个第一帅哥长得也不咋地!” 莫启哲向四周地手下看看,道:“你们知不知道唐三藏为啥去的天竺?” 众人摇了摇头,不就是皇帝派他去地吗,还能因为啥!高僧之名他们都听过,但具体是个啥情况他们可就不知了。 莫启哲在马上连连叹气。道:“我们是去大理和佛门高僧交流心得的,你们竟连唐老三为啥去的天竺都不知道,这也太丢人了吧,看来我得给你们上一课,免得别人问起你们带了这许多玄奘法师的书,那他为啥去的西天你们知道吗?你们这帮文盲只会大眼瞪小眼,摇头不知。给我丢人!” 众将军忙一起道:“愿闻其详,正要请教都元帅。” 莫启哲道:“他之所以去了西天,是为了一个美女,这美女叫观世音” “观世音是男人啊!”众人这回可不信了,都元帅又在胡说八道。怎地连观音菩萨是男是女都搞不清! 原来,中国宋朝以前,观音菩萨地形象确实为男性,宋朝时才出现了按中国古代仕女形象,创作出来的观音菩萨形像。并成为主流,到了明清时代人们更是都认为观音为女性。莫启哲所处的时代正是这种转变时期,有人认为他是男人。也有人认为她是女人,至于为啥观音最后会被确定是女人,这可能就和这位都元帅有点关系了! “观音是男人啊?”莫启哲大吃一惊,周围的众人道:“是啊!”只有耶律玉哥道:“大哥说她是女人,她就是女人,就算是男人也得变成女人不可!” 莫启哲笑道:“好,说他是男人也行,不过后来他变成了女人!他为什么会变成女人呢?这就和唐三藏有关系了。观音和唐老三两家是邻居。两小无猜地长大,后来他们相爱了” “咦”众人一阵唏嘘,都看向了杨再兴。杨再兴怒道:“看我干嘛,看我干嘛!”为啥看你,谁让你当初男女不分来着。 “可唐老三的家人反对这场刻骨铭心之爱。竭尽全力地拆散他们,观音伤心而走。要去西天找佛祖,求佛祖把他变成女儿身,从此便能和唐老三双宿双飞,这段爱情伟大吧?” “伟大!” “可唐老三舍不得观音,在她不告而别后,离家出走去追她!这一日,他来到了一个湖边,看见湖中有一个美女在洗澡,而草丛里躲着一个男人在偷窥,你们猜猜这个男人是谁?” “是孙悟空!”温熙叫道。 “猜中,真聪明!湖中那个美女叫白晶晶,长得十分妖艳,皮肤晶莹剔透”要真长成这样,那里面的骨头不都被看见了吗?” “呃对呀,所以她有个外号叫白骨精!我说,你们能不能不打岔!”莫启哲又道:“这个白晶晶是位仙女,有好几百岁了,你们想一个女人要单身这么久,她能不寂寞吗,她想嫁人了。她知道有一个帅哥每天都在湖边打柴,于是她就跑到湖里洗澡,借此勾引孙悟空!白晶晶一边洗澡一边唱歌,唱的是:谁呀谁,趁我沐浴时,拿走了我地衣衫,害我无法上岸,那我呀,只好嫁给他啦!她在暗示孙悟空,你只要拿了我的衣服,我就马上嫁给你,跟你回家!你们猜孙悟空当时是怎么想的?” 温熙道:“他转身就走,这种女人万万要不得!” 其他男人则道:“当然是拿走她的衣服啦,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错,你们都猜错了,孙悟空当时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先脱了衣服,下河去和她一块洗啊!”“下流!”众将嘴上斥责,心里却都在想,对啊,刚才我怎么没想到,有了这种艳遇,当然要先来个鸳鸯戏水才行。 “正在他犹豫地时候,唐老三来了,他想不能让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失足,得点化他一下,他对孙悟空说:你太穷了,娶不起她的!不如给我做小弟吧,我给你发薪饷,你有了钱再娶她,她不也能过得舒服些吗?他还拿出了一个金箍,给了孙悟空。孙悟空一想也对,得先立事后成家,老婆才能过上好日子。他就这么跟着唐老三走了,当然这也是为了白晶晶的幸福着想,白晶晶虽然生气。可还得装娴熟,不能耽误了小孙的前程!两人山盟海誓一番,私定了终身!” 耶律玉哥忽道:“孙悟空为啥不带着老婆一起去西天呢,路上也好有人照顾起居!” “那是因为他们又遇上了两个男人,孙悟空怕白晶晶变心!其中一个男人长得极丑,却非常好色,叫猪八戒。他是个老光棍,听说天竺美女众多,便和唐老三搭伙一起去,这样可以少花些路费,唐老三同意了。他们三个凑到一块后。便具有了诸葛亮的智慧,可他们很懒,不爱做饭,偏巧这时碰上了一个叫沙和尚地厨师,这三个聪明人便花言巧语地骗沙和尚跟他们一块走。说到了天竺后,可以学到很多素菜的烹饪方法,沙和尚很老实。上了他们的当,跟他们走了一路,不但要每天做饭,还得挑行李,幸亏他地锅铲很大,可以当扁担用!” “后来呢,唐玄奘找到观音了吗?”温熙女孩子心性,对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地故事特别感兴趣。 “找到了。说实话唐老三很不够意思。去西天的一路上,无数美女对孙悟空投怀送抱,谁让他长得帅呢,可唐老三非拦着不可,他心里生气啊。也着急啊,这些美女咋就看不上我呢?于是他就使坏。不让孙悟空成亲,两人要打光棍就得一起打。孙悟空心里不服也没法,谁让唐老三是老板呢!后来他们终于到了西天雷音寺,见到了观音,然后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这些宝经就是观音的陪嫁!” “完了?”将军们意犹未尽,还想往下听。 “当然完了,这能有多长!” “那孙悟空和白晶晶呢?”温熙小脸上洋溢着企盼,希望他们也能有个完美的结局。 莫启哲笑道:“当然也成亲啦,还生了两个孩子,一个叫宝玉,一个黛玉!” 温熙满意了,点头道:“真希望能象观音菩萨那样,有个男人那么爱我!” “咦,小姑娘说话真没分寸,这种话哪能当众说出!”莫启哲取笑了她一下,又转头看向一名骠骑兵,只见这人正仔细地记着什么。他问道:“你写什么呢?” 这名骠骑兵道:“都元帅说的故事很好听,只是太短,我想要是把它改得长些,充实一下内容,应该很好看!” “是吗,你姓什么?” “标下姓吴,木工出身,我以前在书坊里做过工,雕过不少版,见过一些唐代的传奇志异,可似乎都不及都元帅讲得这般有趣!” “姓吴啊,那你可要把这故事记录好啊,以后你要是没饭吃,就把它扩成小说,那样就能换饭吃了。放心,这个故事一定会有很多人看,只要你会经营,一本书够你家吃十辈子地!” “我跟着都元帅从军,哪能没饭吃!” “我说的是以后,谁知道几百年后的事?不过我现在就可教你一个发大财的招儿,你只要把观音的像雕成仕女模样,和别人地不同,再起个好听的名,比如叫送子观音,保准很多人买,那时你财源滚滚,可不要忘了当初是我提醒你地啊!”“是,标下谨记都元帅教诲!” 路上骠骑兵画图的画图,散布谣言的散布谣言,忙得不亦乐乎。非止一日,他们终于来到了大理城,宣仁帝派高贞量前来迎接,骠骑军称霸中原,对于这等强国,大理丝毫不敢怠慢,高贞量迎出了三十里地,两千骑兵部队各打旗号,华丽地军装看得人眼花缭乱。莫启哲忍住心头的喜悦,看来大理挺富的嘛,这支仪仗队穿得比骠骑军还要好。他现在装成了一个小兵,穿得是普通盔甲,那身天下第一豪华地麒麟甲没带来,要不然也可和大理士兵比比到底是谁威风。 高贞量对杨再兴很有礼貌,先说了些什么两国永为兄弟之邦的这种谁也不信的废话,又说了些佛家典故,两人谈得还算投机,后来杨再兴说起自己是瑶族人时,高贞量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拉手拍肩,请杨再兴有空定要到高府坐坐。两人把酒言欢,叙叙家常,杨再兴欣然答充。 骠骑军有一千多人,莫启哲混在其中,低头不语,大理人谁也没认出他。跟着高贞量,两军进入了大理城。 大理城远不如汴梁那般宏伟。但城内人烟稠密,街道都以青石铺成,街上穿着绫罗绸缎的百姓众多,熙熙攘攘的往来如云,透过路旁的绿树吹来的清风中不夹一点沙尘。街道两旁的店铺里陈列地商品真可称得上应有尽有。大大小小的饭馆酒楼里吆喝声不绝于耳,一片繁荣景象。骠骑兵把这些暗暗记在心中,莫启哲也在留心观察,想着以后如要打巷战,应该先占领那个区域最好。 突然。一盆水从一座酒楼的二楼里泼出,浇了莫启哲一头一脸!这盆水来得突然之极,事先没有一点预兆。莫启哲想躲都躲不开,立中怪招! 骠骑兵大骇,齐声叫道:“有刺客,有刺客!”兵器出鞘声大响,众兵将纷纷抽出刀剑,向莫启哲拥来,一队骠骑兵立即冲上酒楼,四处搜捕。要抓住偷袭之人! 高贞量急忙叫道:“不要误会,这不是刺客,是我大理百姓欢迎你们的一种表示!” 杨再兴从得胜环上取下亮银枪,怒道:“有这么欢迎的吗?竟用毒水泼泼我地随从!” “不是毒水,只是普通的水而已。我们这里有个风俗。水是纯洁地,所以用净水为别人沐浴。是喜欢对方的意思。被泼之人,水浇得越多,表示越受欢迎!” 杨再兴道:“那为什么不泼我,非要泼一个小兵?”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刚才泼水的是个女孩儿吧,看上了贵使的随从!”高贞量笑着说道。 杨再兴和木合它尔脸色一齐变得非常难看,都元帅实在算不上很英俊,可为什么有女孩儿泼他不泼我们呢?哦,明白了,其实她是想泼我们的,盆是对准我们地头的,可我们走得太快,等水落下的时候,却泼到了都元帅的头上,实际上是浇错人了!对,就是这么回事! 两个自认英俊的使者自我安慰了一下,看向酒楼,酒楼这时已被搜了个底朝天,骠骑兵跑上跑下,就差没把酒楼给拆了,几名骠骑兵抓住了酒楼地老板和店小二,把他们带到了杨再兴的面前。 杨再兴骂道:“混蛋,竟敢偷袭我们!说,是谁主使你们这么做的!” 酒楼老板哆哆嗦嗦地道:“没人指使,也不是我们做地!刚才有个女客官,在楼上看热闹,不知怎么的,看着看着就生气了,跑到厨房端水就往下泼,然后转身就跑得不见踪影了!这可跟我们没关系啊,不关我们的事!” 高贞量得意地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是个女子泼的,她喜欢上了你的那个随从,这是好事,勿需动怒!” 真的是个女子泼的啊!那她为什么突然生气呢?难道她认得都元帅?怪事! 杨再兴没话说了,忽然听到莫启哲大声叫喊道:“他奶奶的,是谁暗算老子,疼死我啦!” 啊?只是一盆水而已,被泼中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湿衣服穿着难受而已,怎么会疼? 温熙守在莫启哲身边,正拿着手巾给他擦水,忽听他叫疼,忙问道:“怎么啦,怎么啦?为什么会疼,刚才泼你地那盆水不会是不会是开水吧!” 莫启哲破口大骂:“王八蛋,下手这般狠毒!要是开水就好啦,这王八蛋用的是辣椒水,我眼睛疼得都睁不开了!” 辣椒水?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哪!温熙只好又给他擦眼睛,相公真可怜,估计今后一年他都不会再吃辣椒了! 杨再兴又怒道:“是辣椒水!这又是怎么回事?那有用辣椒水泼人的,这是看上他吗?” 高贞量不愧饱读诗书,他立即又道:“爱恨情仇这种事情,谁说得准?这个嘛爱和恨是一对双生姐妹也,无论由爱生恨,还是由恨生爱,都是很正常的,可能是那女子对你地随从爱到了极点,所以生恨了吧!还有。我们大理人是不用辣椒水泼人的,她可能不是我们这里地百姓!”大理泼水欢庆的时节已过,本地人是不会用水来泼敌国使节的,所以高贞量猜想那人不是大理人。 杨再兴冷哼了一声,道:“兄弟们操家伙!” 高贞量脸色一沉,怎么这就要翻脸吗!却听杨再兴叫道:“打雨伞!” 骠骑军的士兵都拿出雨伞打了起来,以辣椒水作暗器。实在太过厉害,士兵们只好低头服软,打伞前进。莫启哲两眼通红,低声道:“这不会就是泼水节吧,我又不是那个霸占美女地魔王。干嘛这样对我,这个欢迎可真是够味道,火辣辣啊!”温熙小声道:“可能是个捣乱的,别的百姓都很有礼貌,就一个这样的。说明她可能认识你!相公,你还是把头低下点儿吧!” 莫启哲一惊,是啊。这人可能真的认得自己,可她为什么不当场揭穿呢?泼水之后立即消失,这说明她会武艺啊!我还真认得一个武艺高强的美女,可现在南宋大乱,她不趁机在那里发展自己的实力,跑到大理来干嘛? 骠骑兵加强了沿途地警戒,所幸也没再发生意外,队伍一直开到了大理皇宫。士兵翻身下马,在宫外列队,杨再兴和木合它尔入内,去朝见大理宣仁帝。 莫启哲本想也跟进去,可他现在如落汤鸡一般。见皇帝实为不妥,只好跟士兵站在宫外等候。烈日当头。烤得莫启哲头晕眼花,在皇宫外可不能打伞遮阳,只能这么忍着! 过了好久,杨再兴和木合它尔才出来,脸色铁青,显而易见他们的要求没有得到完满的答复。杨再兴道:“起队迎宾馆!” 高贞量头前带路,把骠骑军一伙人送到了迎宾馆,又和杨再兴等人说了些客气话,便告辞了。 莫启哲换下辣衣,在后堂见到了杨再兴。杨再兴道:“这宣仁帝也太狡猾了,他倒是充许我们在这里学习佛经,可只能在崇圣寺里学习,不让我们遍访他国中大小寺院,这还有什么意义,我看我们还是打马回四川算了!” 莫启哲摇头道:“可不能马上回去,那岂不是承认了我们是有所图而来,大理如派人追杀,我们连他的地盘儿都没等出去,就得被剁成十七二十八块,还是先等等再说吧!他让我们在崇圣寺里学习?不是天龙寺?” “他没提到过天龙寺,只是说崇圣寺是皇家寺院,寺内高僧众多,精通佛法,所以只要进了那里学习,就不用去其它寺院了,这借口找得可真好!”莫启哲皱了皱眉头,崇圣寺也是皇家寺院,那岂不是和天龙寺一样!怪了,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他道:“那就在那里待一阵子吧。放心,咱们这么多人,就算他们看得再严,也能混出几个人去,我看现在要想绘制完整的军用地图已经不可能了,但只要把北部咱们下次进攻方向地布置搞定就可以了,这应该不会太难!” 众人齐声叹气,现在也只能如此了,没想到这大理国能人不少,竟看穿了骠骑军的计谋,到崇圣寺去,这不等于是变相的软禁嘛!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早,大理便来人送他们去崇圣寺。崇圣寺位于大理城外,背靠苍山,山色苍翠,面临洱水,波光粼粼,南国的皇家寺院建在这里,可能也有关于风水的考虑,地气灵动之处,自然英主辈出,其实这崇圣寺就是天龙寺,崇圣寺是正名,天龙寺是别称。 莫启哲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崇圣寺外,抬起头一看,忍不住惊呼道:“那不是三塔吗?我认得这个啊,我以前在画片上见过它们!真没想到,原来竟在崇圣寺这儿啊!”骠骑兵除了他以外,别人倒是谁也没见过这塔,听得都元帅惊呼,都举目望去,果见三塔气势宏伟,结构精妙,象是唐代地风格。高贞量得意地道:“天龙寺五宝,三塔为五宝之首,当然名动天下,你见过图画那是半点不奇的!” 莫启哲一愣,问道:“你说这里是天龙寺?不是崇圣寺吗?” 高贞量看了这小随从一眼,不屑回答他的话,只对杨再兴道:“请贵使去见寺中长老!” 杨再兴替莫启哲问道:“这里也叫天龙寺?” “是啊,贵使难道不知吗?” 杨再兴心道:“我干嘛要知道,我又不是来当和尚地!” 众人进入了崇圣寺,这崇圣寺真是规模宏大,里面精舍无数,僧侣众多,看派头竟和皇宫大内有几分相似。莫启哲虽住惯了汴梁的皇宫,可一见这等巨寺,心中也不禁感叹,这寺院可不是一代人能盖成的啊,这是数代人努力的结果!这大理国对盖庙还真舍得花钱,要是我可舍不得,如果是修个道观,请些美貌道姑去念经,我时常去听听,那还差不多。 一名知客僧把杨再兴领入了大殿,去见方丈,嘀嘀咕咕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反正杨再兴是红光满面地出来了,道:“他们收下了我们送的礼物,竟没说是假的,看来是骗过他们啦!” 莫启哲点了点头,眼珠四下乱瞄,想找个类似藏经阁那样的建筑,夜半时分,好去顺手牵羊,盗取秘笈,偷到武功宝书不是为了练功,他自知没本事成为武功高手,他是要拿去大肆印刷,然后卖钱,凑些军费! 寺中拨出了几座大院落给骠骑兵居住,莫启哲得到了一个大禅房,他住里屋,温熙住外屋,温熙一个小姑娘竟跑到和尚庙里住宿,要是让寺中方丈知道了,非得用一阳指修理莫启哲不可! 吃过晚饭,天色刚转黑,莫启哲就忍不住了,留下温熙,独自走出禅房,四下乱转。他走出了骠骑兵的聚居之地,刚想进入别院,就见一个和尚从黑暗处闪出,双手合什,口中道:“阿弥陀佛,施主留步,夜色已深,请回房休息!” 莫启哲吓了一跳,道:“本施主是出来上茅房地,请老兄带我去如何?” “施主居住的院中便有茅厕,请施主回去方便!” 莫启哲向四周看了一眼,神秘地道:“里面人太多,我不好意思去。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一上茅房便喜欢看书,你有什么好书没有,给我看看,象什么六脉神剑还有一阳指的那些书,随便给我找两本来就行,我这人不挑!” “施主好学,真是让人钦服,可我并有什么书给你,还是请你回去安歇吧!” “你没有,我这可有一本,而且是密图,但我看不懂,你是神僧,不如替我讲解一下如何?”说着莫启哲从怀中取出一本“兵书”翻开了一页,让那和尚看。 只看了一眼,这和尚便大声叫苦,连呼罪过,几乎就要晕倒!莫启哲怒道:“好你个小和尚,竟偷看这等**,我要告诉你们方丈去,让他修理你!”说完他把黄书硬塞进了和尚的手中,强行栽赃陷害。 “你你你这恶人!” “竟敢骂我,信不信我扒光了你,看看你的屁股是不是和脑袋一样光溜溜!”莫启哲作势去扒和尚地裤子,忽感屁股一凉,他自己的裤子倒先落地了! 回头看去,身后却并无一人,再回头,眼前只有一个发抖地和尚,乖乖的,是谁扒了老子的裤子! 第一百零八章堕入彀中 莫启哲的脸登时就变绿了,我的妈啊,不会是遇到武林高手了吧!而且还是个变态的,竟然扒男人的裤子!哦,明白了,一定是个女武林高手,是个侠妹,那她扒我的裤子就不是变态了!真没想到,我这么有魅力,让侠妹一见面就对我非礼,我可不是成了女侠杀手嘛! 臭美归臭美,莫启哲手底下的速度可不慢,他一遭偷袭,立即探手入怀,掏出了一支火枪,跨上一步,抓住了那还在哆嗦的和尚,把枪往他头上一顶。人质落入手中,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向四周仔细打量,寺院里漆黑一片,黑暗中是否有人,他可看不清楚。莫启哲深怕再被人抓走,急忙大声喊叫,叫自己的亲兵前来帮忙。 只喊了一声,骠骑兵住的院子里便有反应了,一众亲兵蜂拥而出,耶律玉哥当先跑出,叫道:“大哥,怎么啦?” 莫启哲摇头道:“没事,我发现了一个不守清规的和尚,在外面鬼鬼崇崇的偷看,我把他抓住了,就是他!”说着,他把火枪收起,用手指敲了敲和尚的脑袋。亲兵来到,他就不怕了,武功再高强的人,也不见得能打得过上百的亲兵。 耶律玉哥看着莫启哲道:“大哥,你怎么把裤子脱了?” “啊!对了,刚才的事太突然,把我吓了一跳,竟忘记提上它了!”莫启哲提上了裤子,自己的裤带系得挺紧啊,怎么一扒就被扒下来了,偷袭之人手还挺快的,难道练的是扒裤神功! 身旁的和尚猛然看到骠骑兵跑出,神态一个比一个凶狠,他连忙退后几步,脱离了莫启哲控制范围。这才双掌合什,道:“阿弥陀佛,天色不早了,各位施主还是快快安歇吧,明天还要修习” 莫启哲吓唬他道:“你刚才为什么对我无礼,我可是中原使者的随从,你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使者的面子,不给使者的面子,就是不给你们皇帝地面子,你竟敢不给大理皇帝的面子,你这是造反!来人啊。把这个反贼给我抓起来!” 和尚大吃一惊,怎么三转两转,就把自己转成反贼了?眼看着骠骑兵凶神恶煞地扑了上来,这和尚转身就跑,一边跑口里一边叫着:“我去找方丈。请他评理!” 莫启哲大急,这和尚去见方丈,那自己被人扒了裤子的事岂不是要被爆光。这可不行,还是低调处理得好。他立即对手下叫道:“把他抓住,嘴巴堵起来!” 骠骑兵发足急追,他们进崇圣寺来学习,身上的兵器都交给了寺里,等于被缴了械,可就算是赤手空拳,一百多人抓一个和尚还是半点不成问题的!和尚跑得飞快。寺内房屋众多,重重叠叠,他左转右拐,竟甩掉了骠骑兵,跑得不见踪迹。 小温熙也跑出来了。在莫启哲的身后大叫:“相公,怎么啦?” 莫启哲脚步不停。转回头道:“你出来干什么,快点回去睡觉!”他可不想让丢人事被小丫头知道,怕她以后有事没事就提,取笑自己。 耶律玉哥找不到那和尚,便问莫启哲:“大哥,那家伙不见了,要不要咱们每一个禅房都搜一搜,把他抓出来?” 莫启哲摇头道:“不必,他不是要去见方丈吗,咱们直接去方丈那里就成!” 亲兵们刚想去方丈的禅房,莫启哲忽然又摆手道:“不要去了,咱们还是回去睡觉吧,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他想到今晚这事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没必要弄得兴师动众地,他也不想去见崇圣寺的方丈,万一对答之中露出马脚,那可得不偿失了! 骠骑兵见都元帅下令回去睡觉,便静了下来,正要回去,可他们这一静下来,别人的说话声可就听到了,模模糊糊中,莫启哲听到那个和尚好象就在附近,正在向别人说些什么!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让亲兵禁声。亲兵们立即鸦雀无声,果然听到了那个和尚的说话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骠骑兵众人寻了过去。 旁边座落着一个大院,声音就是从大院中传来地,那和尚说话声音不小,好象是在向谁报告什么,莫启哲走近听去,只听那和尚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人一上来就让我看一副罪不可饶的淫画,还动手在我身上乱摸,我拼命挣扎,可他越来越过份,竟脱了自己的裤子,然后就来扒我的呜呜,我从来没碰上过这种事” 莫启哲听得直翻白眼,好小子,出家人竟然说谎,我什么时候先脱了自己的裤子再去扒你地啦,照你这种说法,我岂不是成了超级大色魔,连和尚都要强暴! 那和尚哭道:“他还说要看看我的后臀,他还”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了,你不要再往下说了。你去找监院吧,无论那人对你做了什么,可你毕竟还是看了不该看地图画,要接受惩罚!” 那和尚很委屈地道:“是,师叔祖。”可想想这祸事来得实在冤枉,他又道:“幸亏我跑得快,要不然险些遭了那人的毒手!不是我要破戒,是他要破我” 身边的骠骑亲兵越听越乐,低声笑出声来。忽听院中的老僧问道:“院外是谁?” 莫启哲按耐不住心头怒火,飞起一脚踢开院门,冲了进去,叫道:“胡说八道,这小和尚说谎,犯了犯了口戒!也不用他去找监院,老子这就收拾了他!” 谁知,他刚一冲进院子,便发现大事不妙,立即改口道:“这事是个误会,大家都是年轻人,互相开个玩笑,没啥大不了的,这事就算了吧。我不再追究了,大家回去睡觉!” 原来,院中足足站了二三百个僧人,都手持哨棒,不但人数比莫启哲带来的亲兵多,而且个个身强体壮,看样子都是武僧!好汉不吃眼前亏。莫启哲可不敢在这里撒野,挨一顿棒子可不是好玩的! 打不过自然要走,莫启哲正想拍拍屁股离开,却听那为首的老僧道:“施主请留步,清初口中说地施主就是你吧。请过来说话可好?” 莫启哲摇头道:“你还是给你的徒弟一顿当头棒喝吧,我可没有兴趣奉陪!”说着伸了个懒腰“好困啊,回去睡觉。走,大伙这就走人吧!” 老僧见莫启哲转身就走。却也并不阻拦,只道:“下次施主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佛门清净之地。切勿喧哗!”莫启哲快步走出,和骠骑兵灰溜溜地跑了。待他们走远,老僧才道:“不出方丈所料,这些人果然是来捣乱的,你们都记住方丈吩咐地话,不管他们有多放肆,都要尽量容让,等他们闹得没劲儿了。自然就走了。佛门弟子与世无争,不需多生闲气!” 众僧其实早就知道骠骑兵不能消停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第一天晚上就开始胡作非为,竟非礼和尚,看来以后得离他们远点。免得一不小心就会遭遇不测! 莫启哲一边走一边想:“我们吵得这么大声,这些和尚都不出来管。这明显是做好了对付我们的准备啊,不出大事则已,一出大事,那些拿棒子地武僧便要把我擀成面条!哼,作好了准备又能如何,我可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要打破他们的计划才行!” 回到住处,莫启哲躺了一会,忽听有人敲窗户,外屋地温熙问道:“谁?”她拿出火石就要打火点蜡烛,忽听一声轻响,温熙连叫都没叫出来,就向地上倒去,莫启哲虽没看到具体情况,但也知道不妙,肯定是有敌人来袭,他在床上跳起,冲着自己屋里的窗户便是一脚,然后迅速之极地返身钻入床下躲好! 外屋那来袭者,把温熙轻轻抱上了床,然后便向里屋走来,脚步极轻,落地无声。莫启哲屏住呼吸,一颗心却跳个不停,不知该不该出声招呼亲兵。发觉来袭者走进了里屋,从床下望去,莫启哲见这人穿的是双白底黑缎短靴,靴边上用彩线绣着风吹杨柳,做功极为精细,原来她是个女人! 窗子被打开,床上又无人,一般人都会认为莫启哲是跑了,可这女子却好象对他地脾气非常了解,并不着急出去追赶,一点没上当,反而用脚踢了踢床腿,低声道:“别躲了,快出来!” 莫启哲才不出来呢,怕这女子是诈他,一出去岂不正好上当,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是说话骗自己出去!女子有点儿不耐烦,道:“我知道你在床底下哪!启哲,你快点出来啊!”咦,这回可听清楚了,这声音好耳熟啊!莫启哲正要爬出,却见床单一挑,那女子俯下身子来找他了!面罩黑纱,只露出一双明媚的大眼睛,见莫启哲真在床下,大眼睛中立即露出了笑意,纤指解下脸上的面纱,一张秀丽的面容出现在了莫启哲的面前! “我是春风啊,你不记得我地声音了吗?”春风笑道。 莫启哲心中欢喜无法形容,他赶紧从床下爬出来,笑道:“记得记得,忘了谁的声音,也不会忘了你的。”心里一高兴,他便伸出手去摸春风的脸 春风笑着躲开“一见面就不正经,也不说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 “有有有,刚才我还想呢!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为啥不在南宋发展实力?你要是有困难,跟我说一声,我为你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你也就说吧,我才不信你会为我两肋插刀呢!”春风不敢大声说话,压低声音的语气更有妩媚之意,让莫启哲听得心痒难挠。 “两肋插刀不行,两肋插筷子是一定能做到地!”莫启哲伸手去搂春风,口中胡言乱语道:“来,小心肝儿,这里有床有被,咱们上床聊聊,深入探讨一下我是怎么想你的!” 春风急忙抓住他的色手,道:“你疯啦。外面还有个小姑娘呢,你就不怕她听到!” “你把她怎么着了?我得去看看!”莫启哲可不想让温熙受到伤害,这小姑娘温柔体贴,对自己甚好。 “没事,我只是点了她地穴道,两个时辰就解开了,你不用担心!”春风一拉莫启哲。又道:“你到大理是不是来刺探军情的,你混在使者的队伍里,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哦,你白天看到我了?” “是啊,还送了你一盆水。让让你解解暑气!”春风抿嘴一笑,平常在教众面前她总得装严肃,难得一笑,只有在莫启哲跟前才能顽皮一下。 “什么?那盆水真是你泼的啊!我当时就想到了,跑得那么快。自然是会武功了,我认识会武功地女人可只有你啊!”莫启哲一回想那盆辣椒水的味道,脸上忍不住又感到有些火辣辣。 “走。咱们一边走一边说!”春风就要把莫启哲拉出禅房。莫启哲却稳稳站住,不肯动地方,外面时刻有危险,带是待在这里比较安全些,实在不行了,大声叫来亲兵就行。 春风奇道:“你不是来刺探军情的吗?在禅房里怎么探啊,还是得出去才行!” “刺探军情有我手下办就好了,我只管最后裁定就行!”莫启哲还是不肯出去。 “其实有个好地方。可以俯视大理城,你可在那上面看到大理的军营,这不就是在刺探军情了嘛!” 莫启哲有些心动,问道:“远不远?是在那面地山上吗?” “没有那么远啦!”春风一指外面,笑道:“就是外面的那三座塔啊。在那上面想看什么都成!” “哈,原来就是外面的三塔啊。那可不远。可这黑夜里也看不到什么啊!”莫启哲忽然想到,和美女出游,自然是越黑越好,天光明亮才没趣呢!立即改口道:“行,咱们这就去吧,先熟悉一下地形,为以后全面探查做准备!” 两人走出禅房,莫启哲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他便想告诉耶律玉哥一声,春风看出了他想法,紧紧地拉住他,道:“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出来找你,都没告诉我地手下!” 莫启哲只好作罢,和春风携手而出,可路上还是遇到了巡夜的骠骑兵,莫启哲便说自己是睡不着觉,出去散散步,要在平常骠骑兵一定会跟随,可现在看到都元帅身边有一名身着黑衣地美貌女子,众兵将便心有灵犀一点通,知道都元帅是要外出“办事”办事之时自然不能有观众,很知趣地,大队亲兵便没贴身跟随,只有几个武艺精强的亲兵远远地跟着,不能让莫启哲落单。 见骠骑兵地保护这么细心,春风撇撇嘴没说什么。两人借着月色来到了三塔下,塔下有不少崇圣寺地僧人守卫,春风一言不发,蒙上面纱,闪电出手,向众僧扑去。明教教主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众僧人虽然多少也会些武功,可却远不是春风的对手,在她突然的偷袭下,叫都没叫一声,便被尽数点倒。 看着躺了一地的僧人,莫启哲在后面点头道:“天龙寺的武功也不怎么着吗,竟然连你都打不过!” 春风拍了拍手,道:“瞧不起我吗?这段时间我地武功可长进不少,你要不要也试试?” “免了吧,我乃英雄好汉,岂能与女子动手!”莫启哲笑嘻嘻地就要走进最高的主塔。 春风道:“你等我一会,我去把所有的僧人一起点倒!”说着展开轻功向其它两座塔下跑去,转了一大圈,回来后又道:“好了,这回可没人打扰我们了!” 两人这才进塔,这主塔名叫千寻塔,全名为法界通灵明道乘塔,高十六层,内供佛像,塔中有长明灯。莫启哲看着塔内众多地佛像,问道:“怎么这么多佛啊,这崇圣寺到底供的是什么佛?” 春风一边上楼,一边解释道:“崇圣的那位圣好象指的是观音菩萨,正殿不就是雨珠观音殿吗,你不知道?” 莫启哲摇了摇头。春风赶紧安慰:“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当不得准的!” 其实莫启哲摇头是因为心里有点发虚,他胡编了观音的故事。现在竟来到了观音地家,可不要菩萨怪罪,降下祸事来啊!他心一虚,嘴里便念念有词地道:“观音菩萨,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跟我这种人一般见识,我虽然开了你地玩笑。可却绝无半点辱你之意,求你千万别怪罪我啊!”春风道:“你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我在请观音菩萨保佑!” 春风点了点头,也默默向菩萨祈福,求神灵保佑。两人上了几层,忽听塔外塔檐上挂着的大铜铃当当响了起来!莫启哲大惊。对春风道:“糟糕,被人发现了,咱们快逃,这寺里的高手众多,你一个人可打不过他们!” 春风却叫道:“不对啊。是铜铃在响,谁能爬上塔去敲它” 突然塔身微微颤动了一下,晃动虽然不大。可两人却一起吓得脸色苍白,是地震! 莫启哲心中叫苦,他早就知道神仙的玩笑开不得,这回可遭报应了!观音菩萨啊,你怎么和我这小人一般见识,我胡说八道你就当我放屁好了,怎么和我较上真儿了! 春风拉住莫启哲的手,转身就往楼下跑。可又是一颤动,春风慌道:“可能跑不出去啦?咱们还是跳塔吧!” 莫启哲叫道:“别担心,这塔结实得很,不会塌地!” “这时候你还开玩笑!”春风气道,伸手抓住他地肩膀。向窗口跑去,带着莫启哲就要往下跳。 莫启哲哇哇大叫:“干嘛啊。想要玩殉情吗?用不着地!” 春风不理他,抓着他纵身下跳,飞身出了大塔,他们虽没上到顶层,可这里离地面也有十来丈呢,春风在快近地面时,把莫启哲往上一扔,她自己则先落地,哎呀一声惨叫,跌倒在地,莫启哲屁股着地,也是大声惨叫,比受了伤的春风叫得还大声! 莫启哲魂不附体,可却还没忘了叫喊“运气运气,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竟然没死,春风你轻功真好!啊,屁股好痛!” 春风疼得眼泪汪汪,气道:“这哪是运气啊,你没看见我都站不起来了嘛!” 莫启哲揉着屁股站了起来,问她:“你怎么啦,崴着脚了吗?” 春风右腿巨痛难当,差点哭出声来“我我的腿断啦!你背我快跑,可不能在塔下待着!莫启哲向上看了一眼,心道:“也对,就算这塔倒不了,可要是上面掉下什么东西来,那也够呛!”背起春风,他便要向自己住地地方跑回。 “别往房子里跑啊,往空旷的地方跑!” 莫启哲只好又向没建筑物的地方飞跑,远处保护他的亲兵这时也跟了上来,连吵带嚷地叫着地震了,快快逃命! 这还用你们说么,没看到我正在拼命逃吗!黑暗中,慌不择路,也不知跑向那里,幸亏亲兵紧紧跟随,莫启哲的心里才踏实一点。 这地震并不强烈,只震了几下,便停了,莫启哲放下春风,坐在地上呼呼喘气。亲兵跑了过来,莫启哲问道:“有有伤药没有?” “有有,我们都有伤药!”亲兵忙不迭地回答,当兵地身上哪能不带伤药! 大大小小好几包递了过来,可却全是止血药,并没有治断骨的伤药,莫启哲忍不住破口大骂,要这些药有个屁用,又不是受了刀伤!亲兵们连称自己糊涂,竟没想到美女只是断骨,没有被砍,请都元帅稍等片刻,他们回去寻药! 莫启哲道:“算了算了,等你们回来,我的心肝儿早疼死了,一起回去吧!” 春风却摇头道:“断骨可不能乱动,刚才是没法儿,现在没危险了,难道还要我跟你跑来跑去吗?”“呃说得也对。”莫启哲指着一名亲兵道:“你回去找军医来,记着带夹板,再找副单架来!”亲兵领命而去。 莫启哲不敢把亲兵都派走,他这时跑出了寺院,四处漆黑一团。树木茂密,黑影摇动,看着着实让人头皮发麻。莫启哲虽然杀人无数,根本不信鬼神,可这时候跟信不信鬼没关系,纯是心理作用,就是害怕! 等了好半天。那亲兵也没带军医回来,莫启哲不敢再等,道:“春风,你忍耐一下,我背你回去!”身旁亲兵连忙上前。要替他背。莫启哲马上拒绝,自己小宝贝儿地香身,岂能让亲兵的臭手碰到,宁可自己累点,也要背她! 温香软玉一上身。莫启哲心情大畅,刚才只顾着逃跑了,没能好好享受一番。现在可舒服了,美女抱着就是舒服!没走多远,忽然前面的树丛中亮起了几点鬼火,绿惨惨的,晃来晃去。亲兵吓得大叫起来,他们都没带刀,赶紧四处找棍子,有的则在地上捡起石头。向鬼火砸了过去! 春风用发抖的声音低声问道:“是鬼吗?好象有不少!” “不用害怕,世上哪有鬼,都是骗人的!有你老公我在,万事不用怕!”莫启哲硬起头皮这么说,其实如果是鬼倒没问题。就怕不是鬼,人害人可比鬼害人厉害多了! 一名亲兵抽出腰间软鞭。向那几点鬼火打去,鬼火好象是怕了他似地,闪了几闪,就消失了!莫启哲松了口气道:“我们阳气很盛,鬼这玩意也是欺软怕硬,见本帅阳刚之极,所以只好逃走,再去害别人!” “鬼不会专门害女人吧?”春风担心地问。 “嗯,你也知道这点啊,鬼最爱害受了伤的女人,就象你这样的!不过你不用怕,只要不离开我,什么鬼也近不了你的身!”莫启哲吓唬她,果然春风在他背上趴得更紧了,紧紧的抱住了他。 亲兵回头道:“好了,鬼跑了!”莫启哲点头,众人继续往回走,走了没几步,却听到后面有一名女子呼救,声音很年轻,好象是个女孩子“救命啊,救命啊!”接着传来了挣扎地声音。 春风惊叫道:“有鬼吃人!” 莫启哲摇头道:“别信她地,可能她就是鬼,把人招过去后吃掉!”他不肯上当,对方装神弄鬼地只是想引自己过去罢了,才没那么笨呢,还是赶紧回到寺中才是正经。 忽然那女孩子大叫道:“救命啊,是色鬼啊,快救救我啊!”莫启哲头也不回,根本不向呼救声传来的地方看一眼,相反加快脚步。春风斥责他:“还是回去看看吧,说不定不是鬼,只是有人装鬼半夜劫掳少女!” “我是从家里被劫出来的,他们是坏人,救命啊!”这女孩子还挺合作的,不叫鬼了,改说人了。 莫启哲心肠硬得很,继续向前跑,丝毫不停,春风在他身上动了动,叫道:“你这人怎么见死不救啊!可能是人贩子,抓少女卖钱地!你不救我救,放我下来!” 春风在他背上挣扎个不停,莫启哲只好放下了她“傻妞儿,听你老公一句话,别去!” 春风一瘸一拐地向少女呼救的方向走去,莫启哲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过去,他冲亲兵一使眼色,亲兵立即向少女那边跑去,莫启哲则拉住春风,重新背起她,照旧回寺。 突然后面蓝光一闪,有人喝道:“见死不救,心肠何其狠毒,看箭!”一支利箭夹着风声射到! 莫启哲向前一趴,以狗吃屎的绝招躲过了这一箭,这箭落在了他的前边,春风呀的一声,从他背上掉了下来,滚在一边。抬眼看去,那箭地箭尖在黑夜里发出蓝幽幽的光芒,显是有毒! 莫启哲心中惊骇,无论他抓别人,还是别人抓他,他都经历过,可无论谁抓谁都会尽量地不弄死俘虏,后面那人用毒箭射他,这是杀人不是抓人啊! 他从怀中掏出火枪,一动不动地装死,等那人过来。可春风不知道啊,还以为他受了伤,挣扎着爬过来,连连摇晃他,带着哭腔喊着他的名字。后面那人慢慢走了过来,嘿嘿笑道:“真没想到。一晚上连抓两个小妞,真是运气,今天晚上要饱餐一顿!” 他刚走近,莫启哲突然翻身,火枪对准了这人,火石尚未打着,就见这人反应奇快。探手一抓,把火枪夺了过去,动作快到令人匪夷所思,想不透他到底是怎么出地手!春风也是大骇,这人明明就是个武功极高之人。她也不是对手,可他干嘛要装鬼呢? 莫启哲立即大叫一声,指着这人的后面“兄弟们,给老子砍死他!” 这人并不回头。反腿踢出,瞬间踢出十八腿,武功高到不可思义。可却没踢到人!实在忍不住了,稍稍侧头,一边监视着莫启哲,一边用眼角余光向后扫了一眼,突然他大声惨叫,小腹中剑! 他光顾着莫启哲了,怕这小子再玩花招,却忘了旁边还有春风。春风可不是柔弱女子,腰间软剑无声出鞘,正中他的肚子!春风手腕一抖,拔出软剑,道:“这大理卧虎藏龙。高手着实不少,我可不是对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免得惹祸上身!” 这话正中莫启哲下怀,爬起来刚要取回火枪,手还没碰到枪柄,突然一只大脚板踩了过来,莫启哲又是大叫了起来,跌倒在地!这回踩他的是一名身材极其魁梧的大汉,身上破衣烂衫,露出虬缠纠结的肌肉,这大汉飞起一脚把莫启哲直踢出一丈多远,又探爪抓住了春风持剑地手,怒道:“死婆娘,是你杀了我的兄弟吗?” 春风剑还没收起来呢,想抵赖也抵赖不了,手腕被抓,半身酸麻,动弹不得,她心中地惊骇远远超过莫启哲,哪里来的这般高手,她无伤之时都不是对手,何况现在,她想跑都跑不了! “哼,今晚要把你整个炖了,吃得皮骨不剩!”提起春风,大汉对莫启哲骂道:“感谢你爹娘吧,你要是个娘们今天也要作大爷的晚餐!哼,可惜大爷不吃男人!”说完提着春风便向山里跑去。 莫启哲挣扎着爬了起来,这一晚上他先遭天灾又遇**,真是点儿背无比,他呼唤自己的那几个亲兵,可没人回答,那几个亲兵竟象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莫启哲感到这事不妙,今晚这事是不是春风作套圈自己啊?不会,他看了一眼那死掉的汉子,作戏何必要杀自己人?而且春风也没必要骗自己! 回去叫人也来不及了,那大汉说什么要炖了春风,还说什么不吃男人,我地妈啊,我是不是遇到食人生番啦!莫启哲拾起火枪,对天空放了一枪,寺院里的亲兵应该能听到自己地报警,随后就能赶来。 莫启哲跟在那人身后大呼追去,他实在不想玩什么英雄救美,救下美女虽然后果极妙,可不妙的时候更多,但是春风救过自己,为人岂能不讲良心,怎么着也得把她救出来!他边跑边把身上的饰物扔在地上,给后面地亲兵做路标。那大汉是向山里跑的,轻功似乎不怎么好,又或许提着一个人的关系,莫启哲虽追不上他,可却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他的背影,两人一前一后,一路飞跑,跑进了山内! 莫启哲只觉得快累断气了,也不知跑了多远,追进了一片大树林,那大汉失去了踪影,他也确实不行了,坐倒在地喘气,只觉得全身酸痛,骨头象要撒架子一样!此时天色放亮,下起了一场晨雨,莫启哲躲在一棵树下,待小雨过后,这才又去找人。雨后的林中,绿叶水珠,在阳光地映射下发出五光十色的光芒,可他却越看越生气,真想放把火把这树林烧光,免得妨碍视线,耽误自己找人! 走了片刻,前面出现一条小溪,溪水泛红,似混有鲜血,一想起那大汉说的话,莫启哲差点哭出来,深怕找到春风后,见到地却是一具被开膛洗净,架在火上烧烤的“美餐”!顺着小溪,他来到了林中的一块大空地,空地上聚集了几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空地正中间架着一个大柴堆,上面有一个大瓮,瓮上吊着两人,其中一个正是春风,另外一个也是个少女。穿着宽大华贵的衣服,正在哭泣! 莫启哲把两支火枪全取出来,检查好了弹药,俯下身子慢慢的爬了过去。空地上的这些人正在升火,幸亏刚才下了一场小雨,柴火有些潮湿,要不然估计他们早把春风给炖了。莫启哲趴在草丛中不敢动。想等亲兵找来后再动手。 空地上的人终于把火升起来了,向瓮中倒了满满一下子水,看样子是要等水烧开后,来个水煮活人!春风被绑起来吊在大瓮上面,她这时也顾不得美女的面子了。泪流满面,嘴里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好象是在叫莫启哲地名字吧,另一个少女则象是没意识到这事有多可怕,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看着众人忙活! 不一会儿。大火升腾,瓮中地水冒出了白气,空地上的老少开始做起了仪式。都跪在地上念念有词,为本部落祈福。一个长老模样的老人站起身,大声说了一通话,莫启哲听不懂他说地是什么,猜想意思可能就是要大家尽情欢乐吧!众人开始跳起舞来,嘴里开啦啦的唱起歌! 莫启哲直感到头皮发炸,他以前也听说过食人族如何如何,可万没想到这么恐怖地事竟能让自己碰到。他用火枪瞄准了那长老,准备到了紧要关头,先把这老家伙干掉! 春风被抓来后便被吊了起来,她心中十分害怕,心里一边骂着莫启哲这个死没良心的。到现在还不来救她,嘴里一边埋怨另一个少女。都是她不好,要不是她乱喊救命,自己能陪着她一起吊在这里嘛! 少女倒是一个劲儿地安慰她,说也没啥大不了地,开水一烫人就死了,不会有什么大痛苦的!**只是一具臭皮囊,埋入地下也得腐烂,不如给饿肚子的人充饥,这样也是在做善事!她越安慰,春风哭得越厉害,你说得这么有道理,为啥他们抓你时,你还要大喊救命啊,痛痛快快地跟他们走,让他们吃了你不就得了! 众生番欢乐完毕,就要放春风和那少女入瓮,春风和少女吓得齐声大叫,别看少女说得动听,可一事到临头,她也吓得魂不附体!莫启哲心中骂道:“他奶奶的,别人都开篝火晚会,你们倒好,开大瓮早会,大清早吃得这般油腻,也不怕消化不良!” 长老道:“把她们的衣服扒下,这就煮了吧!”说音刚落,就听砰地一声枪响,莫启哲出手了,那少女的衣服被不被扒掉是无所谓,赤条条的更好,便宜了老子的眼睛,可春风就不行了,她的衣服只能由自己来脱,那是身为老公地权力,别人万万不可! 喧哗的众人登时安静了下来,向枪响处看去,莫启哲伸了伸舌头,准头太差,距离又远,那子弹不知打到哪儿去了,长老竟连一点儿伤都没受!见不能再躲,他不等众人来抓,便站起身来,道:“阿弥陀佛,食肉者鄙,吃人者尤其爱拉肚,我劝各位还是改吃素吧!” 长老把手一挥,几条大汉向莫启哲逼了过来,莫启哲道:“邪不压正,我可是观音菩萨派来感化你们的,劝你们对我客气点儿!” 一名大汉摇头道:“我们不拜菩萨地,你这个笨蛋,拜菩萨的人能吃人吗?” 莫启哲把枪一指逼在最前的大汉,砰的又放了一枪,这次距离较近,大汉应声而倒,子弹可不是普通暗器,只要响声一起,轻功再好也躲不开! 众大汉见他只抬了抬臂就把一个人给打死了,无不大吃一惊,长老大叫道:“是妖怪,大家不要靠近他!”大汉们忙又退后。 莫启哲趁这机会又填上了弹药,他手哆嗦得厉害,火药撒出了不少。重又端起火枪,对一帮害怕自己的生番叫道:“快点把我老婆放下来,要不然就把你们全都干掉!”为了立威,他冲着那个大瓮放了一枪,大瓮目标不小,他不瞄也打得中。大瓮被打出了一个小孔,孔周围出现了无数的细小裂纹,但一时并没裂开! 那个抓春风来的大汉叫道:“原来只是个厉害些的暗器而已,也不怎么样,看我抓住他!”飞身上前,手里拿着一把快刀,在身前急舞,以为这样便能挡住子弹! 莫启哲冷汗直冒,没吓到他们啊,他只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转身就跑。众生番一见他跑,胆气顿增,一起追了过来。莫启哲只感后背一痛,那人地手搭到了他身上,猛地回身,用火枪顶住了大汉的脑袋,最后一次放枪,大汉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就满脸开花,被打了个脑浆迸裂! 莫启哲大叫:“看到了吧,谁还敢过来!”突然眼前黑影一闪,两个暗器左右打来,手腕巨痛,火枪一齐落地。还没等莫启哲再使出花招,众大汉便把他按倒了,一顿臭揍,几乎把他真的送去见了菩萨! “投降,投降,我投降了,求求各位大哥手下留情,再打我可就断气啦!”莫启哲连声求饶,说起投降,莫启哲向来爽快得很,从不用别人劝他! 连推带搡,大汉们把他带到了长老的跟前,莫启哲立即五体投地,大声赞美长老的暗器功夫天下无敌!被吊着地少女惊讶地道:“这人怎地这么没有骨气,毫无英雄气慨,我还以为他孤身前来,必是个了不起的汉子呢!” 春风气道:“不许说他地坏话,你的汉子英雄了得,怎么不见他来救你!” “人家哪有汉子”莫放哲一脸的崇拜,陪笑道:“我早闻大理之中有一位名盖天下的老英雄,今日特来拜见,不想看到各位叔叔伯伯在吃早点,正想讨口饭吃,却见那早点和我以前认识,想过来和她打个招呼,没成想得罪了各位,你们可别见怪!敢问这位老雄是不是就是” “少攀交情。孩子们,把他衣服扒光,先炖了他再说!”长老下令。 莫启哲可急了“喂喂,各位豪杰,你们不是不吃男人吗?还是吃美女好了,先吃那个小姑娘,她比较嫩一些!” “哼,以前是不吃男人,可现在见了你这么肥的,顶得上三个女人,岂有不吃之理!” 大汉们一起动手,把莫启哲的衣服撕破,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全身**,一丝不挂了!春风和少女惊叫之后,一起闭上了眼睛! 众生番见到大瓮已破,浇熄了柴堆,也不在乎,快速搭了个大架子,把莫启哲绑到了一根大木棍上,架到柴火上准备烧烤! 莫启哲连连哀求,众生番却谁也不听。无法,莫启哲大声威胁,说自己亲兵到来之后,有他们好看,最后又说自己身中巨毒,肉是毒药,吃了他保准让大家一齐中毒,陪着他去西天! 莫美餐上了烤架,一名大汉拿起了火把,点燃柴堆,木柴潮湿,未燃之前,先冒了一阵浓烟,熏得莫启哲黑头灰脸,咳嗽不断!心中不免责怪自己为啥要开神灵的玩笑,这回报应不爽,竟然得到了这么个死法,我命休矣! 第一百零九章竟有女皇 虽然莫启哲的光屁股属于美女不宜,春风是不应该看的,可现在不看也不行了,春风放声大叫:“吃我吧,吃我吧!求你们放了他!” 众生番哈哈大笑,长老道:“他要吃,你也要吃,一个烤着一个煮着,你别着急!” 那少女也睁开了双眼,好奇地看着莫启哲的“玉体”她也学着春风叫道:“吃我吧,吃我吧,求你们放了他俩!” 长老一愣,问道:“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 “那为什么替他们求情?” 少女尚未答话,就听空地外有一人答道:“因为她知道你们吃不了她的,所以故意消遣你们,怎么不可以么?” 这人来得悄无声息,众人谁也没有发现,猛然间听到有人说话,不由得一齐回头观看,见空地外站着一个中年和尚,虽然算不上俊俏了,可却仍是魅力无边,让人看着赏心悦目!莫启哲抬起泪眼,也向这和尚望去,心中感叹,这人当和尚太可惜了,不如去给贵妇当面首,保准既能有美女抱,又能有铜板落袋! 少女欢声大叫:“爹爹,快快来救我!” 长老一言不发,纵身上前,打算同这大和尚过招,打倒他,给手下加一道菜,菜名都想好了,就叫红烧和尚头! 大和尚笑道:“乖宝别怕,看爹爹把他们全打倒!”莫启哲却叫道:“这位大叔,您老英姿飒爽,小侄深感钦佩,拜托你救我们一救,我我和你女儿是生死之交!世伯,救救我们!” “你还真不见外!刚才还让他们先吃我的乖宝,这会儿又和她成了生死之交哦。对啊,一生一死,可不是生死之交嘛!也罢,救你便救你,有啥大不了的!”大和尚见长老冲来,腿不抬身不晃,待长老到得眼前。突然伸出手指,弹了长老一个爆嘣儿,正中长老额头! 长老大骇,疾退一步,叫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我是个出家人。你看不出吗?”说着和尚指了指自己新剃的头,果然是晶晶亮,却没烧香疤。 长老只一招就知道不是他对手,这大和尚武功高得邪乎,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他冲手下一使眼色。几十个大汉便一齐围了上来,准备群殴! 大和尚面无惧色,只笑了笑。伸手向吊着的春风和少女点了几点,绑着两女的绳子立即断了,两人一齐掉了下来!随后便传来三声大叫,和一片恐慌的叫声。 前两声大叫是春风和少女地,她们得救自然高兴,是欢呼,可她们一掉下来不要紧,下面是柴堆啊。柴堆上面架着莫启哲,她们两人正好骑在了莫启哲的身上,一女坐脑袋,一女坐屁股,坐屁股的美女是那个少女!所以那第三声大叫是莫启哲发出的。是惨叫!柴堆刚点着火被压灭,莫启哲饱受摧残。身上巨痛,一脸的灰尘,直如灶王爷相似!被美女靓臀所压,平常正是求之不得之事,可柴堆却不是大床,这上面咯得慌啊! 众生番齐声惊呼,这人用的是什么武功,竟能隔空断绳,实在厉害!单打独斗不是对手,还是一起上吧!一众大汉各挺兵器,冲上去与大和尚决斗! 春风双臂使劲,一声娇喝,绷断了手臂上的绳子,翻身从莫启哲地脑袋上下来,抱起莫启哲的头,哭道:“你你你死没死呢!” “没没呢!你快点给我松绑!”莫启哲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春风赶紧把他从大棍子上解了下来,那少女却骑在莫启哲的身上不肯下来。春风气道:“你快点下来啊,等什么呢?” “我动不了啦,我不会武功的!”少女两腿震得生疼,不能翻身下地。 春风道:“我也受了伤啊,却没你这般娇气!”她使劲把少女拉了下来,莫启哲这才能直身起来,谁知柴堆不稳,他又跌倒,有意无意地向两女倒去,三人滚做一团。 几名大汉上来抓他们,莫启哲光着屁股虽然难看,但行动并未受阻,拾起了一根木柴,胡抡乱打,虽无关羽之勇,却有张飞之猛!那大和尚武功虽高,可敌人太多,腾不出手来支援,正在这万分危急之时,林中闯入大批武士,跃马抡刀的杀来,人数上千,正是莫启哲地骠骑亲兵到了! 杨再兴和木合它尔集合了所有的士兵,顺着莫启哲留下的记号,一路追踪而来,崇圣寺里的一些武僧也跟出来帮忙,丢了大梁的人可不是小事,万一骠骑军一怒发兵,大理又要战火重现! 骠骑亲兵一来,莫启哲压力顿消,围攻他地大汉都被亲兵接过去了。危险一除,春风可不敢再看他了,把脸别过去,双手捂脸“你快点儿把衣服穿上,这样子太难看了!” 莫启哲道:“难看个啥,谁不是赤条条到这世上来的,你要是穿着衣服来的,我就服你!”嘴上这么说,可手上却没停,他身边没别人,只有一个还被绑着地少女。莫启哲笑道:“这位美女,你我患难之交,生死与共,啥也别说了,把你的衣服借我穿穿吧!”说着他就去扒少女的衣服,少女尖声大叫,用脚踢他,不许他靠近! 莫启哲才不管她如何挣扎呢,这少女衣服宽大,正好可以让他穿帮着遮体,岂能放过!他干脆扑到少女身上,把她的衣服扒了下来,顺便帮她把绳子解开了。少女虽然得到了自由,却失去了外衣,只穿着贴身的月白小衣,委屈得泪水直流。待莫启哲披上了她的衣服,春风这才转过头来,对少女道:“天气这么热,少穿几件没关系的!其实他是为了你好,怕你中暑!” “那你为啥不脱衣服给他?”少女生气地道,这穿黑衣服的女人还真会说风凉话。 春风笑道:“他没管我要啊。他看你长得可爱,所以才这般关心你地!” 少女放声大叫:“爹爹,他们欺负我!” 那正在与长老激战的大和尚一听乖宝有难,立即逼退长老,向莫启哲这边跑来,他的轻功好到极点,快如烈马。只几步就奔近了!莫启哲吓了一跳,这少女向老爸告状,这大和尚不会修理自己吧? 和尚奔到跟前,一脚踢开莫启哲“臭小子。竟敢如此无礼,看我怎么收拾你!乖宝别怕,爹爹帮你把衣服再抢回来!” “我才不要他穿过地呢,他是臭的!”少女精力十足,扶着她父亲地手臂。就要跳下柴堆。 一根马鞭夹着风声抽来,只听另一位少女叫道:“你才是臭的呢,臭丫头竟敢骂我相公。真是找打!”说话之人是小温熙,她穴道一解,便随杨再兴赶来,这时正好赶到! 那大和尚手指一弹,啪地一声便打飞了温熙的鞭子,笑道:“正好给我送马来!”左手抱起他的宝贝女儿,右腿一跨,便上了温熙地马背。三人一骑,向林外驰去。 这回轮到温熙叫救命了“相公,快点儿救我,这和尚抓住我了!” 莫启哲暗叫要命。这瘟灾的和尚竟然抢掳少女,难道他也想吃人?叫过一名骠骑兵。要了他的战马,莫启哲刚上马,便又下来了,命令道:“你把裤子脱下来给我,光屁股可没法骑马!” 骠骑兵得令立即解带,边脱心中边想,昨天那个寺中小和尚说都元帅扒他的裤子,看来此言不假,都元帅很有象杨元帅学习的倾向,都对男人产生了兴趣! 莫启哲穿上裤子,翻身上马,向那大和尚追去,春风在后面大叫道:“你干什么去,别丢下我啊!”又过来几个亲兵,对她道:“小姐你就是要疗伤地那个吧?我们为你带来了军医!”春风无法,只好先治伤再说,以免落下残疾。 见都元帅追敌,骠骑兵分出一队人,紧紧跟随。其实那大和尚要是使出轻功,便可甩掉莫启哲,只是他手中尚有两女,只好骑马,一匹马有三人乘坐,速度可不如莫启哲了,莫启哲越追越近,他从马背上抽出长弓,胡乱放箭,虽射不着人,吓唬人倒是蛮可以的。 跑出树林,那和尚寻路向市镇上跑去,快马加鞭,不一会便见到了人烟,一座大镇出现在眼前,街上百姓走动,商贩叫卖,很是热闹,看样子今天是个大集,各乡各村的百姓都来这儿赶集。 莫启哲深怕人多,把大和尚给跟丢了,情急之下大叫道:“抓采花淫僧啊,抓住那个专抢少女的贼秃!” 百姓见镇外飞驰来几十匹快马,最前面那匹马上坐着一个大和尚,另外还有两个妙龄少女,一个少女正在拼命挣扎,这事本就让人惊奇,竟有这么不守清规的和尚,着实让人气恼,又听到后面那穿得那不男不女地家伙在放声大叫淫僧,百姓们这才明白,原来是淫僧抓了少女被人追赶,这还了得,拜佛之人岂能做出这等肮脏事,欠揍,扁他! 百姓决定群英救美,解救无辜少女,一拥而上,拉住大和尚的战马,大家七手八脚地拉那大和尚,要把他扯下马来痛扁!这大和尚虽然武功高得出奇,可却不知为什么对老百姓客气得很,并不出狠招赶开他们,口中连颂佛号,向百姓一个劲儿地解释原由,可百姓谁也不听他的! 倒是他地宝贝女儿说的话更让人信服,这少女古灵精怪,莫启哲骂他爹爹是淫僧,她便骂莫启哲为色棍!她冲百姓叫道:“这位高僧是好人啦,是他救的我!后面那个人妖想采阴补阳,吃小姑娘,幸亏这位高僧救了我,还有这位姐姐!你们别信后面那人的话,他是个色棍,专门欺负女人温熙骂道:“臭丫头,竟敢这么说我相公,看我不挠你!”大和尚一听她要对自己的乖宝不利,立即抓住温熙的手,不许她抓女儿的脸蛋儿! 莫启哲带着的骠骑亲兵被百姓给挡住了,他以为发动群众力量。手机小说站就可以防止大和尚逃跑,却没想到弄巧成拙,自己地亲兵也被隔住了,没法打到大和尚身前! 吵吵嚷嚷的百姓不知该信谁地,是听那个人妖一般的家伙,还是听前面这个如花朵一样的小姑娘地话,空有一肚皮的正义感。却无法发挥出来! 少女情急大叫:“后面那个人是个恶霸,想抓我去做他爷爷地第二十六房小老婆,我不想啊,我可是有婆家的人,求求各位乡亲们救救我。救救我啊!”美少女垂泪相求,登时把众百姓地漏*点给挑起来了,向莫启哲身后看去,果然有队凶巴巴的武士,想必就是这色棍的爪牙!一个百姓叫道:“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们这帮恶人就敢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简直猪狗不如!” 有的更叫:“打死恶霸啊,用狗血泼他们!” 一石击起千层浪,百姓们愤怒地火山终于爆发!瞬息之间,臭鸡蛋,烂菜叶,还有许多不知是掺了狗血还是猪血的饮料,一起送到了众骠骑兵的头上和嘴边,百姓们热情地款待远方恶霸的到来! 莫启哲头上中招。被一个臭鸡蛋扔中,本来就着急,这一回可实在忍不住了,他从马上抽出大刀,凶狠狠地叫了一声:“竟敢偷袭老子。都给我让开,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啦!” 这队骠骑兵一见都元帅发怒。立即全都抽出马刀,比比划划地恐吓老百姓!谁知老百姓无人惧怕他们,臭鸡蛋变成了大石头,向众恶霸打来。老百姓越聚越多,后来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几千人群殴几十人,那就说明这些身穿盔甲之人引起了众怒,自己当然属于“众”这一边地,绝不可以袖手旁观,拿石头打他们啊! 大和尚见乖女儿的一句话,就让追兵陷入了重围,心中欢喜,拍了拍少女的头,纵马向镇子地另一头跑去,百姓们纷纷给他让路,齐颂佛号,高呼圣僧!少女满脸喜容,挥着小手向百姓致意,口中叫道:“他是我爹爹啦,是英雄好汉!” 百姓被少女天真活泼的表情感染,也都向她挥手,祝福她永远这么快乐! 莫启哲见大和尚就要跑掉,心中大急,挥动大刀,用刀背驱赶百姓,骠骑兵也不再只是叫唤了,他们从崇圣寺中取回了兵器,刀枪在手,正规军人怎么会怕老百姓,骠骑兵也学着莫启哲的样子,用刀背矛杆驱赶百姓!他们虽然没杀伤百姓,可这种行为看在百姓们愤怒的眼里,却是在行凶杀人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锄头扁担一起打来,有的正义感超强的青年,竟冲上来抱住了莫启哲的大腿,硬把他从马背上给扯了下来。莫启哲一落地便被按倒了,在一片打死恶霸的呼声中,就要被无数大脚踩死,骠骑亲兵大惊,一齐拥上来相救! 突然,空中飞来一人,光头在阳光地照射下,闪闪发光,正是那个大和尚,他手中提着小温熙,把她向骠骑兵一扔,叫道:“你们不是要她吗?还给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脚一落地,他又提起了莫启哲,笑道:“你可不行,你这小子胡言乱语的骂人,惹恼了和尚,所以我要修理你一下,等修理完了再放你回去!”话音一落,又飞身而起,向自己的战马跑去,几个起落便重新回到马上,怀中抱着乖女儿,手中提着莫启哲,扬尘而去! 百姓见到了这空中飞人,齐声大叫:“圣僧啊,真是神仙!” 温熙被骠骑兵扶起来后,也大叫起来:“他是妖僧,不是神仙!你们忘了,那个妖女说这和尚是她爹爹,和尚能有女儿吗?所以他是个淫僧,你们上当啦!” 百姓们这才回过味儿来,是啊,和尚怎么会有女儿?有的百姓便道:“可能真是个妖僧!” 有的则道:“不一定,可能是先有地女儿,后出的家!” “可他会飞啊,不是凡人,如是神仙,怎能有老婆?” “玉皇大帝也有老婆,王母娘娘是也!” “那王母娘娘生地女儿叫啥名?” “呃叫二郎神吧!” “胡说,那是玉皇大帝的小舅子!” 百姓们议论纷纷。又开始不知该帮谁才好了!骠骑兵趁百姓们犹豫的时候,分开人群,纵马前冲,去救莫启哲,温熙骑上莫启哲地战马,也混在人群中跟了去。 莫启哲被大和尚抓在手中,心里这个骂啊。大叔,你没事干嘛同我过不去啊,出家人当与世无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可倒好。竟然这般记仇,不抓别人单抓老子,我以后泡妞儿不泡别人,专泡你这臭和尚的笨女 马蹄翻飞,尘土飞扬。莫启哲大脑冲地,飞起的尘埃正好灌进口中,他脸上本来就有不少柴灰。又被臭鸡蛋扔中,一脸的蛋清黏乎乎,现在这两层粉底之上,又被涂了一层厚厚的灰土,简直就象戴了一个面具一样!莫启哲难受无比,他知道求大和尚是啥用没有的,不如求小姑娘,女孩子心软。说不定能可怜可怜自己! “这位姑娘,你好心有好报,麻烦你让你爹爹别这么提着我了,我都快被灰尘呛死了!”莫启哲向少女叫道。谁知,这少女一点儿同情的意思都没有。反而道:“你这个坏人,抢我地衣服。哼,这是修理你的第一招,你等着接下几招吧!” 大和尚哈哈大笑,直夸乖宝说得好,真有巾帼英雄之威,不让男儿! 莫启哲听到还有折磨,不由得破口大骂,一个老妖怪,带着一个小妖精,全该被雷劈,希望你们马失前蹄,一齐摔死! 在莫启哲的叫骂声中,战马继续飞驰,这大和尚好象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不走大路,专找小路,路上岔道偏还特别多,走来走去,连莫启哲都没记住是怎么绕的,更别提后面地骠骑兵了,他们越追越远,终于不见了踪影! 战马渐渐地进入了一片竹林,林中小路越走越是狭窄,参天巨竹也是越来越密,竹叶把天空都遮住了,林中幽静,只闻鸟鸣。只听少女轻声问道:“是去莫姐姐那里吗?” 大和尚嗯了一声,表示肯定。莫启哲一听大喜,莫姐姐?原来有个女人姓莫,和自己一个姓,少女又称她为姐姐,想来年纪不大!很好,凡是姓莫的都是好人,大家五百年前在一个炕头上打过滚,是自己人,等会儿拉拉亲戚关系,让她放了本家兄弟! 战马驰到一条小溪旁边,但见绿水潺潺,竹屋小桥,直如画中仙境一般。莫启哲赞道:“居住在这等绝妙之地的人,想必是人间仙子了,我这俗人一到这里,也觉得染上了几分雅气!” 大和尚笑道:“你还真是到了什么地方就说什么话啊,着实狡猾!” 少女则道:“真是个恶心的男人!” 大和尚把莫启哲往地上一扔,随后抱着宝贝女儿翻身下马,莫启哲疼痛难耐,他发觉爬不起来,立即顺势给和尚磕了个头,口中马屁狂喷,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刚才在那镇上,暴民要谋杀我,幸亏大师愤然出手,将我救了下来,这救命之恩小人真是感激莫名,请大师和贵小姐移动尊步,到崇圣寺一叙如何,小人必备上薄礼,答谢二位!” 大和尚和少女互望了一眼,一起大笑了起来,少女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莫启哲道:“你还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谁救你啦,我是要修理你这不知所谓的小子!你别以为说几句奉承话,我们就能放了你,不把你修理够了,我们是绝不会放了你地!” 大和尚抓住他的后脖子,把他拖向竹屋,道:“少耍滑头,你给我进屋,让我好好想想,下一招该用什么!” 穿过屋前小桥,三人进了竹屋,屋内放着竹桌竹椅,墙上挂着几副古画,布置得极为典雅!莫启哲古字不识一个,但他一见这几副古画,便立即赞道:“好画好诗,绝妙之极,真乃世间珍品啊!”少女怀疑地道:“你认得古篆?倒也厉害!” 大和尚对书画似乎也特别感兴趣,一听莫启哲夸奖诗画,不由得放开了他。道:“到底好在哪里,你不妨说说看!” 莫启哲心头一跳,只不过是一句马屁而已,这对大小妖精竟然信以为真,还要听听为啥好,这可难为老子了!他双手背后,装模作样地晃着脑袋故做文人姿态。墙上的几副画都是古意昂然,他根本看不懂,可其中一副却是画地小溪竹屋,与这里情景合一,虽然也够有古意。但想来可能是此屋主人所画。莫启哲向来会察言观色,决定再拍上一记超响的大马屁,这回拍屋主的! 他道:“这副画是所有画中最好的,你们看绿竹倒映在溪水中,这是何等的意境啊!这个嘛。其实画家不是要看画的人欣赏绿竹,而是要让人看溪水中地竹影,水波微动。静的竹子在水中地倒影却有了灵性嗯,这叫以静制动,不是,应该是以静画动,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哎呀,画此画之人可是位雅士啊,有晋人之风。乃奇人也,不知我能不能有幸认识认识她!” 屋中有古画,说明屋主爱好古风,画的东西也蛮胸有成竹的,又是个女人。不知是否爱慕虚荣,先别管那么多。反正拍她的马屁,肯定错不了! 少女和大和尚还未说话,却听到内堂有一女子说道:“原来是知音来了,我这画在堂中挂了许久,可没一人能看出里面的意思,你刚来就能看出此画之意,真是难得!” 莫启哲洋洋得意地看了那大小妖精一眼,道:“知音难觅,这可不是觅到了,小弟今日登门拜访,特来请姐姐指点如何能做到诗画双绝!” 大和尚笑道:“这小子胡说八道,竹林居士切勿信他!” 少女则欢笑着向来人扑去“莫愁姐姐,我和爹爹来看你啦!” 莫启哲抬眼向来人看去,只见她身穿青布衣衫,裁剪得极为得体,显出了她娇好地身材,这位美女好象以前见过哎呀,这个死婆娘,她不就是在汴梁学宫外跟自己斗嘴的那个女公子嘛!她斗嘴地功夫差劲儿,被自己一首绝妙的兔子诗给气跑了,这回可倒了大霉了,竟来到了她家,更倒霉的是他现在穿地是女人衣服,女扮男装是没啥,可男扮女装就让人恶心了! 自知现在这样必会让她笑话,莫启哲赶紧把头低下,装成一个腼腆的纯情小少年!谁知这叫莫愁的女子却没认出来他,以莫启哲现在的这副尊荣,要是能让她认出来,那才真叫奇了呢! 莫愁问道:“这位是” 少女道:“他是一个色棍,赤身**的到处乱跑,我看他可怜,便把外衣借给他穿了,免得他有伤风化!” “你竟去可怜一个色棍?你一个姑娘家”莫愁奇怪地问少女。 “呃咱们还是别说了,莫愁姐姐,你有衣服吗,让我换换,我骑了半天地马,身上有汗,要是能洗洗就好了!” “嗯,我去给你烧洗澡水!” 大和尚却道:“哪能劳烦居士。小子,你去劈柴烧水!”说完推了莫启哲一把,莫启哲心中大骂,和尚尼姑尽数遭殃,那少女首当其冲,咒她嫁不出去,只能当个老尼姑! 莫愁犹豫道:“让客人去烧火,似乎不妥” “有啥不妥的,他能为我的乖宝烧水,那是他地福气!是不是啊,小子?” “是是,我对不起姑娘,一时糊涂,得罪了她,能给她出些力,正可减轻我的罪孽,我求之不得,我这就去烧水!”莫启哲大装可怜,在本家小妹面前博取同情。 果然莫愁有些过意不去,可还没等她求情,大和尚便把莫启哲押去了厨房,让他当长工! 等大和尚转身离去时,莫启哲拿起一根木柴,真想给他一闷棍,大和尚回头瞪了一眼,莫启哲连忙极为辛勤地忙碌起来,接受这种劳动改造,以图尽快早日重新做人! 莫启哲对点火烧水并不拿手,烧了半天柴火,弄得满厨房都是浓烟,象着火一样。莫愁也顾不得装居士了。只要有莫启哲的地方,谁也甭想能装起优雅来,她跑到厨房里,问莫启哲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点火烧水啊!”房中柴烟乱冒,要不是太呛人,单看景象,倒有几分天上人间的感觉。而莫启哲便是云中的仙子! 莫愁咳嗽着道:“你火是点起来了,可为何不向锅中填水,你想烧干锅吗?” “哦,对不起,我忘记加水了!”莫启哲赶忙提起一个木桶。要跑出去提水,随便逃跑。 “旁边那缸里就有水啦,真不知你是不是故意的,连这种事都不懂,我还以为你要放火烧屋子呢!”莫愁被他气得哭笑不得。 莫启哲向锅内加了几桶水。悻悻然地道:“这位姐姐,你可怜可怜我吧,放我走如何?其实说起来我还是你的亲戚呢!” “我什么时候有的你这个亲戚?”莫愁奇怪地问。 “我也姓莫。小弟叫莫莫名!咱们可不正是本家!亲不亲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五百年前,咱俩在一个炕上打过滚” 忽听一声大喝:“这小子胡说八道,满口没一句正经,居士不可信他!”说话之人是那个大和尚,他也进厨房了。 莫愁撇了撇嘴,道:“我刚开始还真被他骗了。还以为是个饱学之士,原来是个胡乱攀关系地俗人,俗不可耐!”说完一甩袖子,同大和尚一起出去了,临出门时还道:“水烧开了。给我送一壶来,我要煮茶待客!” 我也是客。怎么不见你来招待!莫启哲愤愤然地想着。他向灶中填了大量柴火,过了一会儿,锅中水开始冒泡,水开了!找出了一个大壶,装了一下子开水,刚想给莫愁送去,想了想,觉得这事他特吃亏,于是放下水壶,在身上搓了些泥球扔到了壶里,又吐了好几口唾沫,给外面地三个大小妖怪加点料,祝他们饮茶愉快! 他提着水壶走向前堂,故意放慢脚步,想听听妖怪们在说些什么。堂中三人说话声音不大,可勉强也能听到,说的好象竟是自己,什么中原的恶獠,使者,还有什么入侵,这些加到一块,不就是在说自己嘛!莫愁问大和尚为何要出家,大和尚没有回答她,却大声道:“那个小子,水烧开了吗?快点儿拿进来,鬼鬼崇崇的偷听什么?” 莫启哲肚里骂道:“混蛋,等老子地亲兵寻来,我把你做成驴肉包子,蒸着吃!”嘴里却道:“来了,来了!水一烧开,小侄就给各位送来了!”连跑带颠地进了屋子。 “什么小侄,少套近乎!”莫愁接过水壶,放在了一个小炉子上,又拿出一套茶具,取出了一罐茶叶,盖一打开,茶香四溢。莫启哲闻到这股香味,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咕咚一声大响。 大和尚道:“去准备澡盆,不许待在这里碍眼,瞧你这副德性!” 莫启哲心道:“你德性好,不守清规,这莫愁一定是你的姘头,你们想支开女儿和老子,然后在这里亲热!他妈地,老子只要得到自由,必将今日这事抖出去,编写成书,羞死你们这两个狗男女!” 莫启哲当长工实在太差劲儿,他先找到了一个大号澡盆,抬进了内房里。看了看屋里地摆设,低声骂道:“死娘皮,什么香闺不许外人进,老子可不是光明正大的进来了吗?”他拿起床上的枕头,擦了擦汗,让莫愁晚上睡觉的时候闻闻自己的“汗香”不给老子喝茶,老子却请你闻汗,够大方吧! 少女在屋外喊他,让他快点,莫启哲只好又挥汗往盆中倒水,准备了冷水和热水,正想调水温,少女却进来了,对他道:“臭流氓,滚出去,姑娘自已试水温!” 莫启哲满面堆笑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搓背?” “滚!” 莫启哲只好走出屋子,向四下打量,现在没人注意他,正是逃跑地良机!他向后院转去,忽然看到林中悄无声息地掠来了十几个黑衣人,轻功不错,显然不是他手下的亲兵! 莫启哲赶紧又跑回厨房,心想这必是莫愁的仇家前来寻仇的。这帮老兄们可不要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也当成莫愁的同党给杀了,老子姓莫没错,可现在只是个长工,绝非她地姘夫!哎呀,现在大堂上那对奸夫淫妇正在扎姘头,可能正在关键时刻。老子要不要去通知他们一声? 不用他假装好人,大和尚武艺极高,听到了林中有高手掠近,他大声道:“外面那十八个好朋友,怎么不进屋啊?这里有清茶一壶。正好为赶路的旅人解解渴!” 众黑衣人见行踪被发现,一言不发,向竹屋扑去,一进屋也不答话,直接就乒乒乓乓地开打。他们地目标都集中在大和尚和莫愁的身上,倒也无人前来与莫启哲为难! 莫启哲心中大喜,你们这帮妖怪。自己打去吧,老子可不奉陪了,我走也!他刚想趁机逃走,没成想林中又来了一批武士,这些武士衣饰华贵,象是什么大官的侍卫。武士们并不掩声而来,一个武士道:“我看到有不少骠骑兵向这里狂奔,估计那人就在这里吧。咱们得抢先一步找到他!” 不好,这些人是来抓我的!莫启哲见跑不出去,一着急,便向里屋跑去,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躲得一时是一时,等亲兵到来就一切都好说了!内室里的那位少女罗衫尽除。刚进到澡盆里,正想好好泡泡,忽然听到大堂有人打斗,她正想出去看看,从盆中站起身去拿衣服,却见房门被踢开,莫启哲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进屋便向她扑来! 少女惊得大叫,赶忙又缩进澡盆,免得让色棍大饱眼福。莫启哲也管不了许多了,对少女叫道:“等会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没看到!” 说完,他便卟咚一声跳进了澡盆,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埋入了水中。少女当时双眼一闭,完了,全完了!王八蛋,我要杀了你,还我清白! 屋外那批武士冲进了竹屋,叫道:“皇上,皇上,你在哪 少女放声大哭,双手乱捶,痛打在水底藏着地莫启哲,纤手虽细,但愤然出手,力道却着实不小,打得莫启哲呛了好几口水! 武士大叫道:“皇上,你在哪里啊?” 少女叫道:“快来救我,男人不许进来!” 一名武士叫道:“在前厅!”一众武士立即跑去前面支援,有几个武士却跑进了里屋,听声音竟是女子,她们叫道:“啊,你在这儿啊!”少女叫道:“有人偷袭我!” 众女武士大惊:“在哪里,怎么看不到?” “在我的澡盆里,王八蛋!”少女哽咽着道,她既不敢站起,也不敢乱动,深怕莫启哲再趁机大吃豆腐! 女武士一拥而上,把莫启哲提了出来,莫启哲被呛得直咳嗽,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有话好说,大家自己人,凡事大可商量!” 女武士怒不可遏地道:“谁和你这流氓是自己人,竟敢非礼皇上,真是找死!”说着便开始痛扁莫启哲! 莫启哲这个惨啊,一天之间连遭了几顿好打,简直就是欲哭无泪,眼泪早就流光了! 少女在其他女武士地扶持下,出了澡盆,换上了衣服,她恨恨地道:“把他的眼睛给我挖出来,我让他耍流氓!” “这事不能怪我啊,我哪知道她们是来找你的,我还以为是来抓我地呢!其实我啥也没看到,好姑娘你就饶了我吧!” “竟敢对皇上说这些无礼的话,姐妹们,把他这就打死了吧!”女武士首领气道。 莫启哲奋力挣扎,他吃惊地道:“我什么时候对你们地皇帝无礼啦,我都没见过他!你们的皇帝是谁啊?” “我就是皇帝!”少女大叫道,她恨不得把这个男人给吃了! 莫启哲忙道:“你是皇帝?女皇?你是哪儿地皇帝啊!”“在大理国,当然就是大理地皇上了!你这臭小子,竟敢把我们的皇上一刀杀了他太便宜,把他扔进水里淹死他!”女武士首领命令道。莫启哲叫道:“停停停,等会儿再淹死我不迟,我要” “你什么你,你算老几啊,竟敢让我们停手!”女武士们心道:“当你自己是老大哪,敢命令我们!” 莫启哲头上脚下地被按进了澡盆,女武士们把他的头按进水里,不让他出来,这就要淹死他!突然,听那大和尚道:“发生了什么事?乖宝,你怎么哭了?” 少女指着澡盆里地莫启哲道:“他他欺负我!”她实在不好意思说莫启哲竟跑进了自己的澡盆,至于看没看到自己的身子,现在还不清楚,可这事好说不好听,传来传去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呢,说自己淫荡勾引男人,也未可知! 大和尚一听宝贝女儿受了欺负,这还了得,要狠狠地修理一下这小子!他踏上一步,抓住莫启哲的头发,把他从澡盆里提了上来,左右开弓,噼啪就是两个耳光,怒喝道:“说,你是怎么欺负我的乖宝的!” 这大和尚一怒倒救了莫启哲一命,身为都元帅,差点被一群女人淹死在澡盆里,他几乎成了千古名人!莫启哲吐出了几口洗澡水,不知死活地道:“美女的洗澡水就是香啊,味道好极了,大和尚你要不要也来喝一口?” “死到临头,还在贫嘴” “呵呵,就是知道快死了,如果再不贫嘴,岂不是没机会了!”莫启哲对少女挤眉弄眼地道:“你大腿又长又白,真乃极品美腿也!” 大和尚怒道:“你说什么?难道你偷看了我的乖宝洗澡?” “不是偷看,是一起洗!其实在那帮吃人恶鬼那里时,她也看到我地了,还坐到我的屁股上不肯下来!我现在看她她也不算吃亏,这叫礼尚往来!”莫启哲既知跑不了,便开始占口头便宜。 “别问了,快点杀了他!”少女情急大叫,这臭小子越说越难听,再让他说下去,不知还会说出什么下流话来。 “杀人灭口啊,淫荡小贱妇杀害情夫啦!”莫启哲真的是快把众人气死了! 莫愁也跑了进来,外面的黑衣人被武士打跑了,她听到少女尖叫,急忙跑进里屋,正好遇上莫启哲诬人清白,她赶紧上前把哭泣的少女抱进怀里,一个劲儿地安慰。 就在这时,外面地武士喊道:“皇上,骠骑军来了,他们在林中乱闯,看样子是在找人!” 少女叫道:“他们要找谁?” “可能是在找这小子吧!这些骠骑兵无法无天,嚣张之极,乱找借口” “当然是在找老子啦!哼哼,你们这些反贼,意敢冒充大理皇帝,不怕杀头吗?你们还妄想杀老子,信不信骠骑兵把你们这里给平了!”莫启哲出声威胁。 少女气道:“谁冒充啦!是你自己瞎了眼睛才会认不出!爹爹,绝不能放了他,就算和莫启哲翻脸我也要杀了这小子!” 大和尚眉头一皱,事情一和汴梁拉上关系,就不好解决了,可这混小子却绝不能放!他对武士们道:“你们去前面应付一下,不管他们问什么,你们都推说不知,我带着这人从小路走。乖宝,跟爹爹走!” 莫愁道:“我去支走他们!” 大和尚点头道:“有劳了!”随即点了莫启哲的哑穴,带着女儿从后门走了。 第一百一十章做了和尚 莫启哲哑穴被点,没办法招来亲兵,只好在心里大骂和尚不是玩意,至于小贱人的身子被自己看了,那是意外,再说自己的光屁股不但也被她看过,她还恬不知耻地坐过呢,有春风为证!她要是觉得吃亏,大不了老子再脱一次,让她看个够不就得了!二比一,小贱人可是大占便宜啊! 他虽然很渴望少女对自己来个“逆向非礼”占了便宜后好放了自己,可无奈少女不给面子,看都不看他一眼,把他当成是臭不可当的垃圾,大大伤了莫启哲的自尊心!心中乱骂,使劲全力祝福小贱人以后定要变成老尼姑! 大和尚轻功真不是盖的,一手提着莫启哲,一手托着女儿的腰间,奔跑起来快过烈马,从小路出了竹林,七拐八绕,一口气跑了二十来里,来到了一个小山谷中,这才停住脚步,放下莫启哲和少女,问道:“乖宝,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少女笑道:“不累,爹爹你跑得真快,我和你一起跑,比骑马还痛快!” 大和尚慈爱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发,问道:“那你要不要跟爹爹学啊!”少女摇头道:“我最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才不要学武功呢!” “唉,你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我那时候也不爱学武功,可武功偏偏来找我,你说怪不怪?”大和尚笑道。莫启哲心想:“放屁吧你,武功又不是人,怎么会来找你,和尚吹牛的功夫真是出类拔萃,小侄不,是小叔佩服得很!” 他肚里一骂人,大和尚便注意到了,怒道:“你这小流氓。眼珠乱转,一定又是在打坏主意!哼,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修理你小子!” 少女道:“我要先把他的那根脏舌头割下来!” 大和尚点头道:“有点残忍,不过乖宝喜欢,我就割给你看!”他抓住了莫启哲的下巴,想拉出舌头,可莫启哲穴道被点。嘴部僵硬,舌头在里面不太好拉。大和尚随手解开了他的穴道,就想要把那根专门骂人的坏舌头给扯下来! 莫启哲一得自由,立即服软,大叫道:“爹爹。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今日见到爹爹和妹妹,心中欢喜,感谢上天啊!”大和尚和少女互视了一眼,无赖见得多了。但这么无赖无耻加道德败坏的还是头一回遇到!少女道:“谁是你妹妹啊,我根本没哥哥!” “他是在求饶,乖宝怎地当真了!”大和尚看了看莫启哲。又道:“我和你爷爷可不同,有几个儿女清清楚楚,从没搞错,这小子长得这般下贱,岂能是咱们家地后代?嗯,不过也没准,要是万一我爹爹在外面生了个然后又生了他” 少女奇道:“爹爹的爹爹不就是爷爷吗,这小子跟爷爷有什么关系?” 大和尚摸着闪闪发亮的光头。道:“这事可真也没准儿,要不然这小子咋跟咱们这么有缘?哎呀,这可真是犯愁了!乖宝啊,我看还是不要杀他了,万一杀错了人。爹爹可没脸去地下见你爷爷了!” 少女气道:“爹爹,你怎么这样啊!你不疼我了!” 大和尚连忙安慰道:“爹爹怎么会不疼你呢?嗯。杀他是不行,可要是玩玩他倒是无妨!” 莫启哲惊道:“玩我?咱们都是男人啊,这这个可不好,我对那种事绝无偏见,可自己并不想试一试!如果一定要玩,不如让你女儿玩我好了” 大和尚笑了笑,道:“你还真会想!好,我问你一件事,你要想好了再回答,否则我就把你给阉了!” “啊,那我岂不是成了赵构!”莫启哲哆哆嗦嗦地道:“不必如此,你尽管问好了,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莫启哲派来使者的随从,那你知道莫启哲最喜欢什么?还有他最不喜欢什么?” 莫启哲听他问这个,心中大定,原来这死和尚不认得自己,很好!他道:“爹爹是想问我莫启哲的弱点吧?” “我不是你爹,不要胡乱认 “是是,莫启哲最喜欢银子铜钱,最不喜欢被骂成流氓!”莫启哲实话实说,一点不撒谎。 大和尚点头道:“你很诚实,其实我这是在考验你,看你符不符合我的要求!” 莫启哲向少女看了一眼,心想:“符合什么要求,难道你想试试我配不配得上你的宝贝女儿,要招我做女婿?老丈人看女婿,口水滴滴流,你这老贼秃可别对我起了不轨地念头!” 大和尚又问道:“你去过崇圣寺,你可知道里面供的是什么菩萨?” 这回莫启哲可知道了,春风跟他提过啊!他道:“是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阿弥陀佛!”说完他双掌合什,非常虔诚地对大和尚行了个佛礼,他再不敢说观音的坏话,怕又遭飞来横祸! 大和尚对少女道:“他很有慧根,与佛家有缘!”转头对莫启哲道:“你罪孽深重,既爱胡言乱语,又对女子不正经,这些可不是个好人应该有的行为,你愿不愿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如果你愿意,我指点你一条明路,你就不用被割舌头了!” 他这种问法,让莫启哲能怎么回答,只好道:“愿意受大师指点,只要你不让我受伤,怎么着都行啊!”“阿弥陀佛,弱水三千你只可取一瓢饮,世上有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你”莫启哲心道:“这是要劝我奋发向上,做出一番事业,这样才好配他地臭女儿!还是想让老子做他的女婿啊!”“你不如身入佛门,做了和尚,宣扬佛法,普度众生。让世人再不受轮回之苦!这样世上不但少了你这一个坏人,还会多出无数好人!” 莫启哲登时摇头:“啊,有没有搞错,要老子出家,那是休想!我尚有众多小妞未泡,岂能出家,我出家了你女儿会很寂寞的!” “这关我什么事!”少女气得差点没打他一拳! 大和尚道:“你六根不净。只有靠修行来修干净了!阿弥陀佛,就让我来给你剃度吧!”说着便抓住了莫启哲的脑袋,大手在他头上轻轻抚摸。莫启哲只觉得一股热气传来,正想破口大骂,却见头上掉下了片片乌发。原来大和尚在给他剃头! 呆呆发愣中,三千烦恼丝落地,莫启哲的脑袋被剃光,头顶光秃秃地再无一根头发,便是用剃刀来剃也没这般干净。他忽然想起了当初剃光李肉人头地那件事。报应不爽,今天他也落到这般下场! 大和尚对自己的手艺极为满意,莫启哲地光头在阳光地映照下。竟发出了晶莹的光泽,虽然这小子长得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的让人看着不爽,可脑袋还真是长得不错,一看便知是个天生当和尚的料! 莫启哲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原来大和尚不是要他当女婿,而是要他当和尚!他怒道:“你这么喜欢让别人出家,那为什么不剃光了你臭女儿的脑袋。让她做尼姑?” 大和尚笑道:“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无论与公与私,都不能出家!你就不同了,我这是感化你,让你死后不堕入阿鼻地狱!” “我宁可堕入什么阿不阿鼻地地狱。也不愿做和尚!”莫启哲忽然一哆嗦,问道:“你不会是叫不戒吧。还要给我起个名叫不可不戒?” “唉”大和尚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出家不久,怕寺中长老以各种理由推辞,不许我出家,所以我是自己剃的度,还没有师父给我取法号!不过你别担心,我还是可以给你取一个地!” 少女笑嘻嘻地看着莫启哲的光头,他现在穿着女人衣服,不象和尚,倒象是尼姑! 大和尚想了想才道:“你这人就爱胡乱找乐子,所以才这般惹人讨厌,我看你不必叫什么不可不戒,就叫不乐好了!不许再穷欢乐之意!” “没有人生欢乐,那还不如死了算了!”莫启哲心中打算好了,他这和尚是假的,等亲兵来到,他一定要阉割了和尚,让他做尼姑,还有这个小贱人也不可放过,也要让她做尼姑,一大一小,两代尼姑! 大和尚还想说什么,却忽听谷外有人说话“原来在这儿,跑地倒快!哼,这回你可没有帮手了吧!”来人有十几个,却是先前那帮偷袭竹屋的黑衣人。 大和尚哼了一声,回头道:“刚才是怕弄脏了莫居士地清静之地,才没对你们痛下杀手,当我怕了你们吗?这就过来受死吧!” 莫启哲从说话的黑衣人地口音中听出来了,这人不就是吕梦得吗,这帮黑衣人竟是明教地众变态高手!嗯,他们是春风派来的,春风南来大理果然是有所图而来,不过她干嘛要和这大和尚过不去? 大和尚抢先出手,向明教众人攻去,莫启哲在后面大叫道:“出家人不可杀生,你千万不要犯戒,否则便做不了我师父,老子不服你!” 少女在莫启哲的身后敲了一下他地光头,道:“你这个尼姑,少说废话,我爹爹尚未正式出家,连法号都没有,算不上出家人,可你却是有了法号的,所以你是真正的和尚,要犯戒也只有你才能犯!” 一番话说得莫启哲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看了一眼大和尚,这恶僧已经被明教众人缠住了,明教十来个人打他一个,也抽不出空来理会自己!很好,这可是机会,休怪老子不守清规,我可是花心和尚,淫僧是也!他一把抓住了少女,堵住了她的嘴,不许她喊爹爹,少女拼命挣扎,对莫启哲又踢又挠,无奈这小子力气虽不大。可对付小姑娘是不差了,愣把她拖进了树丛,按在身下! 莫启哲撕下块衣襟,堵住了少女的嘴,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地在草丛里躲着。激战中的大和尚向女儿这里望了一眼,竟发现女儿不见了,他大吃一惊。以为明教众人是想拖住自己,另外的人却趁机掳走了女儿,然后要胁自己答应他们的要求! 心念一动,大和尚立即呼呼呼三招,打退了围攻地明教高手。随后起脚向谷外追去,他想凭自己的轻功,定能追上绑匪,明教众高手则大呼追去! 等人走*光了,莫启哲这才放开少女。从她身上爬起,挖出了她口中地布块,道:“你看老子的玉体。我也看了你的,你骑我一次,我现在也报了仇,咱俩现在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现在重新开始!” “你你这坏蛋!”少女哭了起来,被莫启哲欺负得这么狠,她真想扒了这小子地皮! 莫启哲又扯下了一条长长的衣襟。把少女绑了起来,拉着她向谷外走去“你个小娘皮,竟然装什么女皇,现在怎么样。做了老子地俘虏吧!你叫啊,叫你那个臭老爸来救你!” 少女果然放声大叫:“爹爹。快来救我!” “让你叫你就叫啊,还真听话!” 谁知,她这一叫,真把大和尚给叫回来了!大和尚飞快地奔回,也不知他是不是长了顺风耳!这次回来,他身后已没了明教众高手,可能不知被打倒在哪里了! 大和尚回转,眼见到莫启哲竟抓住了女儿,心头怒火升腾,上来就是一顿暴打,莫启哲头上中脚,胸口挨拳,登时便被打晕! 少女被父亲松了绑,她道:“爹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哼,刚才我是手下留情,可突然不见了你,我一着急,就把他们全点了穴,不和这些混帐浪费时间了!我又想就算他们抓了你,哪有跑得那么快的,转眼就不见了?这说明他们没带走你,你还是在谷中,所以我就回来了啊!”“爹爹你真聪明!都是这家伙不好,想占便宜抓我,不知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是莫启哲派来地奸细,当然是想抓你回四川,然后向我大理要胁,想逼我们投降,哼,哪有这么容易的!”大和尚皱着眉头道。 “说来说去,都是那个莫启哲不好,他最坏了,和这人一样!”说着,少女踢了一脚晕倒的莫启哲。 大和尚也点了点头,道:“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莫启哲,要不是他,天下也不会大乱,到处都在打仗!” “爹爹,你说要是莫启哲死了,那战争会不会停了呢?”少女天真地问道。大和尚想了想,道:“可能会停吧,莫启哲的手下另有两个大头子,一个叫萧仲恭,一个叫韩企先,不过这两人的野心倒不是怎么大!我想如果莫启哲死了,这两个大头子必会反目成仇,互相争权,那时中原就会再乱,他们也不能来入侵我大理了!” “那干脆就杀了莫启哲算了,省得他老是侵略咱们!” 大和尚道:“把战火重新燃入中原,好象有点损人利己啊”“可为了咱们大理,也顾不得许多了。再说萧仲恭和韩企先见莫启哲死了,平分领土也说不定,那时他们实力都弱了,不一样不会来入侵我们吗?而且中原也不会打仗地!” “嗯,有这个可能,这就要靠我们大理从中调和了!”大和尚双手一拍,笑道:“也罢,死了莫启哲一个,却救了大理千千万万的百姓,也值得了!趁现在骠骑军没有再次入侵这个间隙,我亲自去趟四川,把他杀掉!” 少女惊道:“爹爹,你要亲自去?那大理怎么办啊?” “不还有你呢嘛!你哥哥不幸早亡,我没了子嗣,但我一直把你当成男孩子一样看待,咱们段家的女儿不让须眉,我从没看不起女子过,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坚持立你为女皇的原因!你做个大理的武则天,不要学则天女皇地心狠,要学她治国的手段!武则天比许多男皇帝都强的,我希望你能象她一样!” 少女喃喃地道:“我怕我不行” “你行地,天底下没有不行地事,就看你去不去做!”大和尚慈祥地看着乖女儿。 少女下了决心似地握紧了拳头。道:“好,那我就先做女皇,等小弟易长长大成*人了,我就让位与他,学咱们的列祖列宗那样,出家陪伴菩萨!” 大和尚连忙摇头道:“易长太小了,没断奶的小孩懂得什么。他的事慢慢再说不迟,倒是你万不可出家为尼,我希望你能嫁个正人君子,快快乐乐的过活!唉,都怪我性格软弱。心肠总是硬不起来,要是我能如我结义兄长那般坚忍果决,我也不会把这么重的担子负到你身上了,要论手段计谋,你都比我强!” “爹爹又想起大伯了吗?”少女轻轻拉住父亲的手。父亲一想起过世地兄长,便会好几天心情郁闷。 “那时你还没出生呢,没见到他的威风!兄长曾一人突入敌军。抓住了叛军首领,消除了一场兵灾,救了整个国家!” “那爹爹这次去杀莫启哲,岂不是和大伯一样了吗?” 大和尚豪气顿生,道:“不错,我正是要学一下兄长那种气吞山河的气概,深入敌境,击毙莫启哲这个恶獠。结束战争,拯救天下苍生!”少女道:“爹爹你一个人去吗,那太危险了,还是多带些侍卫吧!” 大和尚摇头道:“他们武功不行,去多了反而会成为累赘。我一个人去好了。出家人行走四方,既不会引人注意。而且万一失手,我跑得比谁都快,转身就走,保准让莫启哲连行刺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让他得不到任何开战的理由!” 少女对父亲地轻功非常放心,点头表示相信,但她着实不相信父亲会失手,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能打败父亲的人。大和尚从怀中取出一个响炮,点燃后放到了空中,这响炮是三响地,升上天空后啪啪啪响了三声,并发出了大量浓烟,在白天也能看得清。 不一会功夫,谷口出现了大批武士,他们都是大理的侍卫,闻声寻来。大和尚见手下到来,招手叫侍卫过来,对侍卫首脑道:“朕已决定,要立长女易宝为帝,这事早就通知大臣们了,你们也不必再劝!这就把女皇请回宫去吧!” 侍卫首领问道:“那皇上呢,您不回宫吗?” 大和尚摇头道:“大理现在正处与多事之秋,风雨飘摇中,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暂时不回去了,反正登基之事已经准备停当,朕在不在都一样。你们要尽心辅佐女皇,明白了吗?” “皇上有何事要做,臣等愿意效劳!” “唉,这事你们可办不成。”大和尚就是宣仁帝,真名段誉,他召见骠骑军使者时,莫启哲正好被浇了一头地辣椒水没进宫,所以两人在朝中没见过面,要不然莫启哲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大和尚对女儿段易宝道:“乖宝,你登基之后,不可学爹爹这般手软,对等百姓仁慈是对的,可对待敌人千万不可手软!”说到这儿,他又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莫启哲虽有万般不是,可他在治国方面还真值得你学习。听说这人极其护短,对待自己的百姓什么都舍得,对待敌人却狠毒异常!唉,也许只有这种人才能称霸天下吧!如果万一骠骑军再来攻打,你不要对他们手软,下毒暗杀地狠招都可以用,只要能打败敌人就行。我大理并无称霸天下的野心,只求国泰民安即可!” 段易宝轻轻点了点头,把父亲的话记在心头。她问道:“爹爹,你一个人去四川也不行啊,那里是敌人的国土,你人生地不熟” 大和尚打断她的话,笑道:“我年轻的时候走遍天下,也没感到有什么不便,再说深入敌境又能如何,咱们手头这不正好有个向导吗!”说着他踢了踢莫启哲。这小子是莫启哲的手下,对骠骑军应该不会啥也不知道吧,要真是那样,岂能轮到他跟随使者出国,完成重任!段易宝还想再劝,大和尚摇了摇手,不要她说。只是让侍卫送走了她。望着女儿单薄的身影,大和尚心下不忍,自己做不到地事,却叫女儿去做,真是对不起她,可谁又让自己这般心软了,要是心硬如铁。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大和尚俯身把莫启哲摇醒,对他道:“走,咱们师徒俩去趟四川,大理我带路,到了四川你带路!” 莫启哲晃了晃发痛的脑袋。道:“师父,什么师父?” “我收了你做徒弟啊,你开心不开心?” “我开心个屁!老子还有大好前途,众多美女排队等我去泡,谁要跟你出家啊!”大和尚笑道:“你不想做和尚?好。那也行!我不管你了,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你不管我最好,快滚快滚。别在老子眼前乱晃!”莫启哲一听他不理自己了,心中大喜,殊不知大喜之后往往是大悲! 大和尚抓住他的手,道:“那我这便告辞啦!” 莫启哲刚想再骂他一句,却觉得浑身力气象是要被抽光一样,体中的精力便如大河决堤一般,疯狂外泄,他没练过武功。当然没什么内力,可精力外泄却让他骨酥筋麻,全身虚脱,身体内的骨头象散了架子一样,再也无法支撑住身体。只好向地上倒去! 大和尚笑道:“你不肯做我徒弟,我也没法儿。只好走人啦!对了,你可不要在这里躺得太久啊,这里地气潮湿,有不少毒虫出没,万一有个什么蜈蚣毒蛇来咬你,你千万要记得躲啊,可不要它们咬你一口,你反过头来也咬它们一口,小心中毒而亡!” 莫启哲心道:“他奶奶地,我是不想在这里躺着,可我起得来吗?这家伙到底使的是什么妖法啊,难道是采阳补阳?”他想出声求饶,可连张嘴地力气都没有了,只好用目光哀求,求大和尚别把自己扔在这里喂虫子,一想到蜈蚣,他头皮都发麻,最害怕那玩意了! 大和尚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说吧,我听着呢。哦,你不想说啊,那我走了,青山不改,咱们后会有期!” 眼见大和尚要走,莫启哲大急,喉咙发出呜呜之声,他这回可真的害怕了,在荒山中亲兵是没法找到他的,自己不喂了蜈蚣,也得让野兽吃了! 大和尚回头道:“你怎么啦,为啥躺在地上不起来,是累了吗?还是受了暗算?唉,我本想救你,可你又不是我徒弟,咱俩没什么关系,虽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我还不是个正式的和尚,想救你却没有理由!” 莫启哲又呜呜了几声,大和尚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如果我成了你地师父,那咱们就有关系了,我也就能救你了!这样吧,你要是愿意的话,就眨巴一下眼睛,要是不愿意就不眨。你不愿意,我决不为难你,转身就走,可要是愿意,以后就得听我的吩咐了,怎么样啊?” 莫启哲立即把眼皮大眨特眨,现在别说让他认师父,就是拜干爹他都肯,大不了以后让亲兵拿刀逼着大和尚认他做爷爷,只要日后能找回场子不吃亏就行! 大和尚这才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以后可要听我的话啊,要不然唉,我真不希望有叛师的事情发生!”说着拍了拍莫启哲,把一股内力注入了他地体内。 莫启哲只感到力气又回到了身上,他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骂道:“王八蛋,竟敢暗算你爷爷!想当我师父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性,我当你师”还没等骂完,他便又倒在了地上! 大和尚叹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只给你输了一点点内力,你不是反悔了吗,那你就接着在这里躺着吧!” 莫启哲叫道:“别别,是我错了,我忘恩负义,我是王八蛋!我愿意拜你为师,小徒劣性难改,正要跟着师父修行,以去戾气,请师父教教我吧!”这次他还剩了些说话的力气,大和尚没把事情做绝。 大和尚道:“好吧,再信你一次。不过,我得给你留点记性。免得你总忘了尊师重道!”他先在莫启哲胸部点了两指,然后才给他注入了内力。 莫启哲被治得服服帖帖,再不敢翻脸骂人,乖乖地爬了起来,给大和尚磕头,行拜师大礼。大和尚道:“你解开衣服看看胸前。” 莫启哲低头解开衣服,向胸前看去。只见胸前有两个青色的小点。大和尚道:“这是我独家地点穴手法,别人谁也解不了,当青色小点慢慢扩散到了心口,你的大限便到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听师父的话。我会给你解开地!” “我一定听师父的话!”莫启哲爽快之极地回答,他想起自己编过孙悟空地笑话,结果他现在也被一个和尚收了做徒弟,这两个青点就是金箍,套得自己想跑都跑不了! “师父。我们是不是要去西天取经啊?” “不是,我要带你去四川,到峨眉山看看!”大和尚也会骗人。 “哦。去四川啊!”大和尚在前面走,莫启哲老老实实地在后面跟着,眼睛却四下乱瞄,想留下点记号让亲兵寻找自己,可惜大和尚耳朵灵得很,他一有小动作,马上就用手指给他当头棒喝一顿,弄得莫启哲再不敢玩诡计了! 两人向北。取道向四川返回。 在大理的杨再兴等人认定莫启哲的失踪是因为有人认出了他,并向大理朝廷告密,结果才把他给抓了去,要不然那大和尚为什么不抓别人偏抓他?骠骑兵聚集在皇宫前面,向大理皇帝要人。可大臣高贞量一口咬定。他们从没抓过那个随从,而且丢了一个随从有啥大不了的。说不定是因为他看上了某个大理姑娘,所以私奔去过小日子了,你们骠骑军军纪不严关我们什么事! 杨再兴和木合它尔一边飞鸽传书向韩企先报告,一边派出士兵满大理的寻找,大理群臣见他们这么紧张一名随从,不由得惊奇,也派出侍卫帮着寻找。 不久后,大理国宣布老皇禅位,新皇登基。女皇请骠骑兵观礼,杨再兴哪有心情去看什么典礼,更不愿在大理浪费时间,和木合它尔商量了一下,两人带队回川,他们认定是大理的人抓了莫启哲做人质,所以回去后便要发大兵入境,用武力强迫大理交还都元帅。 骠骑兵走得稍慢,路上每到一个地方便要挨家挨户地搜查,闹得沿途地村落鸡飞狗跳,百姓齐骂骠骑兵是瘟神过境! 莫启哲跟着大和尚走小路去四川,大和尚给他换上了一套僧衣,光头黄衣,莫启哲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佛门弟子。一路上他在肚中也不知把大和尚骂过了几千几万遍,剃光头他倒不太在意,可当和尚是要吃素的,这点却让他着实受不了。出家人吃四方,大理百姓崇尚佛法,遇见出家人总能给些茶饭,倒也没饿着莫启哲,但当兵这么久他早习惯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猛一要天天吃青菜豆腐,差点把他给熬干了。 这天大和尚命令他去化缘,求百姓施舍些吃食,莫启哲厚起脸皮,走进了一家农户,院中无人。啊哈,正好下手,化缘只能化些粗茶淡饭,可施主家里没人,那本高僧就不好意思再装好人了! 莫启哲摸进厨房,找到了些煮熟的碎肉,还有些竹筒饭,老实不客气地坐下饱餐了一顿,之后把吃剩下地饭用竹筒盛好,按照惯例向里面吐足了唾沫,这才慢吞吞地回去,给师父充饥!他不敢逃跑,但在食物中加料地胆子还是有地! 大和尚对于小流氓的各种下流阴招不是那么太了解,没想到莫启哲一肚皮的坏水,接过徒弟化回来的米饭,大口吃了起来,莫启哲则在一旁腹诽,诅咒师父一不小心噎死。大和尚道:“乖徒儿,你怎么不吃,饭有不少,足够咱俩吃地了!” 莫启哲摇头道:“我吃不惯这些玩意,再说我刚刚念过佛经,佛祖赐我不会肚饿的妙法,我现在饱得很,不需要吃,饭就全孝敬师父了,阿弥陀佛!” 大和尚哼了一声,这小子一定是先把好的都吃了。留下些不喜欢吃地给自己,也不理会他的猾头,大和尚道:“从今天起咱们要走一条小路,可以直接进入蜀地。” “咱们不是一直在走小路吗!师父,我看还是走大路吧,到人烟稠密的市集上去,找家大酒楼。徒弟我请你喝酒吃肉!” “你有钱吗?我早知你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 莫启哲笑道:“老我未出家之前到酒楼吃饭便从不给钱,现在出了家难道反而要付酒帐嘛,笑话!徒弟我有本事在吃饱喝足之后,还能让老板把鸡鸭鱼肉给咱们打包,求咱们带走。你信不信?如果不信,咱们就去试试!” “有什么好试的,大路绕远,我们必需快些进入四川,早日去峨眉。你就不必废话了!”大和尚吃完饭,便带着莫启哲上路了。 莫启哲一心想上市镇,他不是想吃酒肉。他是想把消息送出去,让亲兵来救自己,抓住大和尚,好逼他给自己解穴啊,可大和尚不上当,非要走小路,真是气死人了! 小路并非想象的那般难走,虽然很隐蔽。但道路地情况还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近了许多。莫启哲问道:“这是什么路啊,我也来过大理两次了,可从没听说过有这么条路。” 大和尚笑道:“这路只有大理本地人才知道,你是中原人。哪能走过这条路,而且没人会为莫启哲那种恶人带路。侵占自己家园的!” “哦,原来只有本地人才知道啊!”莫启哲心中却想:“不好意思,老子便是莫启哲,你正是在告诉我下一次入侵地行军路线,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两人穿过众林,跨过大山,莫启哲故意对大和尚百般奉承,旁敲侧击地问着大理地形,大和尚为了让莫启哲在回到成都后,也能对自己知无不言,所以只要他问,便如实回答,而且对中原人介绍大理的风光,正是大和尚的喜好!两人路上相处甚欢,感情日见深厚,莫启哲每次去化缘,也不再大吐口水,同样大和尚也不再有事没事的就修理他一顿。 路上非只一日,两人终于来到了四川,望着边境地界碑,莫启哲心中欢喜,回到了自己地地盘,可就不用再当徒弟了,虽然大和尚为人不错,可他点了自己的死穴,那是非让他解开不可地,要是他不肯,也只能用强了,这是跟人好人坏扯不上半点关系的! 四川边境可和大理不同,到处都是兵营,路上关卡众多,韩企先得到大理抓了莫启哲地消息,立即加紧了对过往行人的盘查,以防奸细入境,骠骑兵侦骑四出,四处打探,只要有操大理口音的人入川,一律搜身后拘押,要等莫启哲回来才能放他们走。 大和尚不走关口,带着莫启哲在林中绕弯,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骠骑军的兵营,莫启哲不由得大骂将领们废物,只顾着找小贼,却把大贼放了进来!两人又是走小道,这日来到了峨眉,大和尚却不登山拜佛,而是继续往前走。 莫启哲奇道:“师父,你不是说要到峨眉山参禅吗,怎么过宝山而不入?” “回来再看不迟,我要先去成都见一个故人,等看完他再来参禅也来得及!” 莫启哲笑道:“师父去见的不一定是故人吧,是不是莫启哲啊?” 大和尚一惊,这小子脑袋挺好使啊,竟看出了我地目地!他道:“非也,我是故地重游,去访老友的!” 莫启哲哦了一声,不再探问,只是道:“师父,我这些日子肚子里没有油水,再这样下去,我可走不到成都啦,不如咱们去城里吃点好的如何?反正你也没正式出家呢,吃些荤腥,想必佛祖不会怪罪地!” 大和尚一生锦衣玉食,这些日子尽吃些残羹剩饭,也是很不舒服,想到自己成了和尚,应该没人认得出。他下了决心地道:“也罢,就吃些好的去!” 莫启哲大喜,这回你可上当了,到了镇上还怕没人认得我吗,你完蛋了! 两人转向大路,来到了一个大镇子,莫启哲何许人也,进酒楼从不进小的,要吃就吃大户!望到路边有座三开间大门面的酒楼,窗户敞开,里面刀勺乱响,酒肉香气扑鼻而来,他道:“就这间吧,马马虎虎吃点就行了!” 大和尚点了点头,心下却是大皱眉头,两人身上加起来也没有几个小钱,难道当真要吃白食吗?但他为人随和,也不以为意,更何况莫启哲地盘上的白食,不吃白不吃! 两人刚进酒楼,伙计便上前道:“我们这里不施舍和尚,请两位另找别家吧!” 莫启哲双眼一立,道:“他奶奶的,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是来化缘的?”随即他冲酒楼里的食客叫道:“本佛爷出家吃四方,今日却要请客,各位地酒钱全算到老子的帐上好了,好酒好肉尽管叫,不用替佛爷省钱!”说完推开伙计,大摇大摆地上了二楼雅间。身后欢呼声一片,客人们甩开腮帮子尽情吃喝。 楼上桌椅洁净,客人们也是衣饰华贵,显见都是豪客,中间的一张桌旁坐着两人,身穿骠骑兵军服,其中一人是斥候首领达不野古。 莫启哲看到了达不野古,大喜过望,如碰上别人还真没多大用处,可碰上了这个机灵鬼,那就好办事了! 达不野古冷丁看到莫启哲,大吃一惊,都元帅原来没被大理抓去啊,竟是出家当了和尚,真是要命我的死穴,会不会用什么忌讳啊,比如说不能吃鱼!”报警信号发出。 “没有忌讳,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大和尚也看了达不野古一眼,见这名骠骑兵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心中就知有些不妥。 莫启哲笑道:“和尚上酒楼大鱼大肉,别人看着难免好奇,让这些俗人看好了,少见多怪,去成都这一路上这种事多着呢!”把要去的地方告知了手下。 大和尚一言不发,找了张桌子坐下。 达不野古站起身来道:“结帐。兄弟,我们这就回成都吧。”说完带着另一名士兵下楼走了。 伙计上前招呼莫启哲他们,莫启哲正要多点酒菜,拖延时间,却听大和尚道:“给我们包些整鸡卤肉就好,我们不在这里吃!” 莫启哲刚想反对,大和尚一把拉起了他,道:“这事不对,咱们得马上离开!” 莫启哲心中焦急,糟糕,他看出蹊跷来了,这和尚怎地这般聪明!也不要酒肉了,大和尚拉着他走出酒楼,向达不野古追去。莫启哲登时明白了,大和尚知道行藏暴露,这是要赶去杀人灭口啊! 两人奔出镇子,上了大路,行得不远,便看到达不野古在前面骑着马慢慢走着,莫启哲心想:“这小子不快点去报信,在这里磨蹭些什么啊!”突然,大和尚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路边地树林,低声道:“林中有埋伏!前面那人是引我们上当的!” 莫启哲道:“师父,你快快解开我地死穴,让我帮你杀敌!” 大和尚不理他,只道:“不用着急,这点儿人为师还不放在眼里!” “他们可都是斥候,比普通士兵厉害多了,师父你还是快点给我解穴吧,让小徒帮你!” “咦,你怎知道他们是斥候?” 话音未落,便听得唿哨连连,林中一队骠骑斥候奔出,跃马抡刀的向两人杀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二进大理 莫启哲急道:“我以前当过骠骑兵啊,当然知道军服上的差别!师父,你快给我解开死穴啊!”他一副急着要帮忙的样子,看着真让人感动,但是大和尚却没上当! 反手一指,又点中了莫启哲的一处穴道,大和尚道:“我倒忘了,你小子也不是好人!哼,怪不得非要到市镇上来,原来是想招帮手!”莫启哲的诡计被他识破了! 骠骑兵的斥候是所有军人里面最勇猛的,挥刀跃马疾冲到了两人跟前,一名骠骑兵凶猛地抡刀向大和尚头上劈来,马刀破空之声大做,这刀如要劈中,足可把大和尚砍成两半!大和尚不躲不闪,待马刀砍到头顶,突然伸指一弹,的一声,如铁条击中铁板,正中刀面,骠骑兵虎口剧痛,马刀脱手而飞! 后面的骠骑兵并没有因为大和尚武功高强而有半点惧怕,仍然一拥而上,包围了大和尚,刀剑齐下,就要把他剁成肉泥。达不野古也奔了过来,他不与大和尚拼斗,而是探手抓住莫启哲衣服,一使劲便把莫启哲拉上了马背,毫不停留,策马狂奔,远离了打斗之地! 大和尚虽然在大理就发现骠骑兵对自己这个假徒弟一直是穷追不舍,可万万料不到他就是莫启哲,只道这人是个油嘴滑舌的军官,讨得了上司的欢心,所以才对他稍有看重罢了!可现在他却不这么认为了,这队一百来人的斥候兵个个武艺精强,俱是以一当十的勇士,要这么多的勇士来救一个小军官,这是不可能的!这个徒弟一定位高权重,就算不是个上将军,至少也得是个都统! 大和尚心念一动,手底下立即加快了进攻速度。点倒了十来个骠骑兵,随即飞身而起,展开轻功,在后面追赶达不野古! 达不野古纵马狂奔,他见大和尚武功高到难以想象,本想跳下马,让莫启哲骑着自己的马赶紧逃走。谁知莫启哲穴道被点,这大和尚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手法点的,竟把莫启哲点成了一根木头,全身僵硬,上马之后他不但无法骑在马背。身子连软下来都不能,真象根大木棍一样被达不野古横着放在鞍上! 战马虽快,可大和尚更快,没等再奔回镇子,他就追上了达不野古。脚尖点地,大和尚冲天而起,五指张开抓向达不野古!可他这一起身。后面地骠骑兵立即放箭,向空中射去。大和尚再快也快不过箭去,大袖向后面一扫,把射来的冷箭尽数打落。只缓了这么一缓,达不野古便腾出手来了,大刀一挥,向大和尚的双脚砍去,大和尚飞脚踢中达不野古的手腕。大刀落地,大和尚也随即落地,后面的骠骑兵追上,再次包围了大和尚,又开始乱砍乱刺。达不野古则奋力前冲,逃开了大和尚的追击! 冲回镇上。达不野古消失在人群中,大和尚虽再次摆脱了骠骑兵的围攻,可却也找不到达不野古了!气愤中大和尚也不理会后面吵嚷着地骠骑兵,转头向峨眉山上奔去,骠骑兵在后面拍马追赶,可越追越远,终于不见了他的身影! 达不野古跑进了最近的骠骑军驻地,一进营便大叫军医,把莫启哲扶下战马,抱进了中军大帐,峨眉山附近可没有太多的驻军,主要是川兵,骠骑军的主力不在这里,达不野古怕那厉害地大和尚寻到营里,连忙又飞鸽传书,让其它地方的驻军快来支援。 营中的军医来到,可诊断了半天,竟诊不出莫启哲为什么会全身僵硬,虽知是被点穴,可点穴竟被点成这个样子,倒也少见,而且这穴该怎么解,竟无一人知道!达不野古以为只要过几个时辰穴道就会自动解开,可直等了一晚,莫启哲也是没动得了,他的眼皮无法合上,眼睛疼得厉害,军医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维持他地眼睛不要因此失明! 第二天,其它地方的将军们也赶到了,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莫启哲送回成都医治,另外紧急征招武林人士,来为莫启哲解穴,他们怕时间拖得太久,就算穴道被解开,都元帅也得落个终身残疾。 两万骠骑兵护着莫启哲回返成都,可只走了一天,傍晚时分,莫启哲就能动了,原来大和尚点的穴十二个时辰就可自解,他点穴地时候,没查觉到莫启哲的重要,是以没下杀手,仅是普通的点穴而已,只是他武功太高,对他来讲是普通的事,对别人来讲可不是了,所以军医中没有一人能解得了这穴,白白虚惊了一场。 莫启哲恢复了行动之后,便想这大理武功高强之人众多,如搞起刺杀这种把戏,还真是防不胜防,不如干脆也找些武功高强的人来保护自己,最好是找明教那帮高手,只是不知春风肯不肯答应。为了能尽快得到一批武功高强的侍卫,莫启哲下令在中原各地招集武林高手,让他们比武,打赢的就升为侍卫首领,其余的则做普通卫士。 莫启哲到了成都后,虽然穴道不解自开,可却留下了后遗症,全身酸麻无力,胸口气闷,只能靠每天吃药来维持。他知道这是大和尚留下地后手,想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一怒之下,兵发峨眉,把山上彻底搜了个遍,无论僧道尼姑,统统抓起来严刑逼问,可却连大和尚的一点消息也没得到,他的这个师父就象是人间蒸发了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企先得到了莫启哲安然回来的消息,便也返回成都与他商量再次入侵大理的事宜。莫启哲深怕自己不治身死,便想同大理真正地议和,去崇圣寺请来高僧,用一阳指或者六脉神剑的那些武功为他解穴。 听了莫启哲地意思,韩企先摇头道:“不妥不妥,照都元帅的意思是要用议和来换取解穴的方法,那么如果大理真的答应了给你解穴,完事之后,我们还打不打他们呢?” “当然要打。这有什么好说的,伤一治好,立即撕毁和约,接着开打!”莫启哲理所当然地道。又不是什么迂腐地学究,干嘛要守那种不需要守住的一纸空文! “是啊,都元帅说得对,我们是要再去攻打大理的!这点我们知道。想必大理的朝廷也不会笨到不明白,所以说他们是不可能议和的。就算退一步说,他们答应了,我估计解穴也不会解得彻底,没准儿会把穴解得不清不楚。又或者是分开解,一年解一点,那我们岂不是被缚住了手脚,永远不能对他们开战了?” “呀,有这个可能!他奶奶的。我早该想到,这招绝对好使,要是他们每次派人来给解穴时。再大骂我一顿,这我可受不了!不过,解穴有一年解一点的吗,应该是以解穴为由,给我下毒吧!”莫启哲深思了一下,问道:“你地意思是即刻发兵了,用武力强迫他们为我解穴?” “不错,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进大理,那时再谈条件,便不会很被动了!” 莫启哲想了好半天,这才道:“那好吧,就再打一次!我要扫平大理全境。占领崇圣寺后,我还要他们交出一个人来!” “是那个和尚吗?” “不是。我要抓的是一个变态。竟然扒了老子的裤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人是谁,抓住了他,老子要他好看!”莫启哲恨恨地道。 韩企先一咧嘴,往常都是都元帅欺负人,偏在崇圣寺里差点被人给那个了,这个仇看来是非报不可的! 两人从成都出发,回到了边境的大营,路上防卫得极严,不但护卫众多,而且莫启哲还找了几个替身,假扮成自己,用来迷惑大和尚,免得他顾念师徒情谊,又来找自己地麻烦。 杨再兴等人也回到了四川,春风跟着来了,还有一众明教高手,莫启哲大喜,劝说春风留在自己身边,还有她那一大帮的高手,也可以给自己当侍卫。可春风摇头不充,说她来大理是想胁持那个段易宝,逼大理提供给自己一笔钱粮军备,现在南宋大乱,她正好可以重振明教声威,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莫启哲见她蛮有事业心的,虽然心中很是舍不得她走,但也并未刻意挽留,她去南宋捣乱,对自己日后发兵攻打,也很有利。 他对春风笑道:“我早晚也要攻打南宋,可你也要抢那里的地盘,那咱们日后岂不是要成为敌人!” 春风摇头道:“我一来是为父亲报仇,二来只是想让明教成为天下第一大教,我跟大理那个小姑娘可不一样,我并不想成为女皇,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咱们会成为敌人!” 莫启哲皱了皱眉头,道:“这事不难办到,虽然明教被人称为魔教,但只要官府出头,名正言顺地立明教为国教,那你们在百姓心中地地位将会迅速得到提升,那时再想成为天下第一大教,可就容易多了!” 春风大喜,拉住了莫启哲的手,问道:“如果你日后真的得了天下,肯立明教为国教吗?” 莫启哲捏了捏她地小手,笑道:“公是公,私是私,要我答应这件事,要看明教对我有什么帮助了!其实我是什么教都不信的,所以明教要想得到我的认可,得先让我看看它有什么实力,要不然我吃饱了撑的,去扶持一个没多大做为的教派!” 春风没听出来他的话里大有玄机,只道他肯帮忙,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只要我有了起兵的物资,要想把南宋搞得天下大乱,那是一点儿问题没有的!” 莫启哲点头道:“你在大理失手,我有很大干系。这样吧,就由我来提供你第一笔军备,至于以后地,你自己想办法吧!” 关于军备这方面莫启哲倒是能满足她,拨了一批军需品给春风,助她在南宋起事造反。春风对他千恩万谢,并且一再表示,定要会遍天下武学高手,为他解开胸前那两道青色的死穴。 待明教众人走后,韩企先问道:“都元帅。你以后真的要立个国教吗?那个赵佶就是因为太信教了,还自称什么太上老君皇帝吧,结果不但把百姓弄得民不聊生,自己也被抓去了五国城,都元帅可万不要学他啊!”莫启哲道:“其实我刚才说得很清楚啊,我什么教也不信!再说明教要想达到目地,就得帮我帮到我满意为止。可他们做成什么程度才能让我满意呢?我这人可是从不满足的啊!”韩企先微笑道:“那这不等于是巧使唤人嘛,要是以后他们回过味儿来了,岂不是要造你的反?” 莫启哲看了他一眼,道:“放心好了,南宋名将众多。以现在地情况看,明教要想成什么气候那是不可能的,最后还是得要求我们帮忙。想让我立他们为国教,哈哈,这个理想他们可以在梦中实现!”说完他放声大笑。 韩企先也跟着大笑起来。可他心中却想:“你摆得平明教,可不一定能摆平春风,小心她拧你地耳朵不。应该是拧你的鼻子,你的两个耳朵早就有人拧了,一边一个分配得正好!”就在莫启哲大笑之时,明教众人也在大笑,吕梦得对春风道:“教主,你这招美人计使得绝妙之极,莫启哲竟真的给了咱们军需品!” 春风笑道:“对付莫启哲这个人啊,软硬都不行。只能骗他上当!嗯,这场戏你们演得很好,弄得他晕头转向。对了,那些食人部落的人怎么样了?” 吕梦得道:“不用咱们动手,骠骑军就把他们全给咔嚓了!说实话。我很不愿意和那些吃人的恶鬼打交道,更别提合作了。” “其实这样也好。他们全族被灭,咱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省得再有人被吃!” “那个段易宝虽然好抓,可没想到她父亲竟这般厉害,咱们惹上了他,不知日后会不会被报复?” 春风道:“有什么好怕的,想成大事还怕得罪人吗?不用担心,我敢担保那个女皇做不了多久!骠骑军不可能灭不了大理地,她失了国,什么高手也是白扯,就象咱们一样,还得求别人帮忙才能报仇!” 众高手一齐道:“是啊,可咱们明教终于有希望了,大兵一起,相信很快就能为老教主报仇了!” 春风美眸闪闪发光,轻声道:“那天想必不远了” 为了给第二次入侵大理找个正当的理由,韩企先建议以女子不得主持朝政为由,发兵大理,说女子称帝是雌鸡报晓,有违常理,大理必会出现动乱,为了解救大理百姓与水火之中,骠骑兵受上天委托,发兵救人,请大理百姓配合,一起推翻女皇的暴政! 莫启哲却不同意,大理立谁为帝,关我们什么事,这个理由找得不好,再说中原现在连女子都可以参加科考了,别的国家有个女子当皇帝,我们却要指手划脚,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吗!这个理由一出,不但会激起大理百姓地抵抗热情,更会让中原百姓认为骠骑军出尔反尔,从此不再信任大梁政权! 可要找出一个正当的理由入侵又实在不易,正当骠骑军将领为出兵借口挠头时,大理传来战报,新登基的女皇段易宝派了五万兵马到边境,要赶走莫启哲!莫启哲大喜,这回理由可有了,就是保家卫国,反击大理的入侵!小姑娘想先下手为强倒是不错,可实力相差悬殊,你下手再早也没用啊! 莫启哲迅速集结了三十五万大军,三十万主力,加上五万川兵,分兵五路,等候在边境上,准备先击败大理军队,然后就势反攻进大理。谁知,大理军队只是陈兵国界,并不主动入侵四川,不给骠骑军开战的借口! 莫启哲深怕自己地内伤发作,点穴这玩意太深奥,骠骑军中又无人解得了大和尚的高超手法,他不愿再等,打仗就打仗,需要什么借口,直接就干吧!他也不再装正人君子,突然间就对大理发动了第二次战争,用二十万军队在正面战场上拖住大理军队。他自己则带着十万主力和五万川军从小路侵入了大理。 正面战场和头一次差不多,大理军队只开了一仗,便全军撤退,又使出了坚壁清野那一招,骠骑军所到之处焦土一片,什么都没有!二十万大军由韩企先率领,他命令士兵慢慢进攻。前后呼应,步步为营,护住一条后勤补给线,军粮和药品源源不绝地送入军中,就算军粮不能在大理境内得到补充。骠骑军也是不必担心又会无功而返了! 韩企先那里闹得热火朝天,莫启哲这头则是偃旗息鼓地行军。四川与大理接壤,川兵对大理并不算太陌生,莫启哲一提这条小路,竟有不少川兵知道。只是上次骠骑军失败得太快,而且川兵也未参战,是以这份宝贵的情报没能利用上!这回莫启哲让川兵为先锋。在前面探路。要论冲锋陷阵,川兵可照骠骑主力军差远了,可如论吃苦耐劳,骠骑兵则和他们没法比。做为前哨,川兵把小路拓宽填平,逢山开道,遇水搭桥,让后面主力部队走得舒舒服服。莫启哲一点心都不用操。 这天,莫启哲正在做着可以领军突然出现在大理城下地白日美梦,忽然有斥候来报,前面发现敌情,路上无数大树被砍倒。挡住了去路,后面有大批妖兵列阵。妖兵身体发绿,头上不长头发,却长满了羽毛! 莫启哲怒道:“胡说八道,什么妖兵,世上哪有鬼怪,他们一定是假装的,想吓跑咱们!” 斥候不敢再说什么,但心下却不以为然,一定是妖怪,要不然他们坐骑的鼻子为啥长得那么长! 莫启哲命令军队加快行军速度,他要亲自去看看前面到底有什么妖兵。与前锋相隔半日的路程,待他赶到最前面,已是天近黄昏了,借着夕阳的余辉,莫启哲向前面望去,这一看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哪里是什么妖兵,只不过是一队象兵而已,上千头大象上坐着赤上身地士兵,身上布满刺青,脸上画得五颜六色,头发里插着鸟毛,根本不是妖怪!其实这种士兵只是样子吓人,实际上好打得很,一顿大炮就能轰飞! 身边的耶律玉哥道:“我想这就是长鼻子牛妖了,长得可真大呀,比咱们的马大多了!” “废话,这是大象,当然比马大!咱们中原地军队没见过大象,便胡乱叫妖怪,那些川兵也不象话,为啥不跟其他部队说明白,结果现在弄得军心动摇!”一名川兵将军道:“都元帅切勿发怒,咱们的川兵也不是人人都见过这东西的,这跟我们可没关系!” 莫启哲哼了一声,道:“炮兵准备,放炮把这些象兵赶开!你们不用害怕,别看大象长得个子大,可却不如咱们的战马,不但灵活性差了许多,而且它们冲锋地速度不太快,不等它们跑到咱们跟前,估计就得让大炮把它们炸成象肉羹!” 众兵将听都元帅这般胸有成竹,也都放下了心,准备等会得胜后,去捡两条象腿吃吃,尝尝这玩意地味道。 骠骑军炮兵没有一下子全赶上来,先到的只有十来门小炮,他们架起大炮,砰砰地就放了起来,这些日子天气干燥一直没下雨,火药没有受潮,火炮放起来格外顺当,几阵排炮打过去,果然见到对面的象队发生了混乱,象兵们开始后退,并且拿出竹弓与骠骑军对射! 这队大理军用地竹弓射程较近,根本射不到骠骑军的跟前,莫启哲哈哈大笑,得意地道:“炮兵停手!兄弟们,让对方见识一下咱们的强弓硬弩,先放普通羽箭,再放火药箭!” 骠骑兵取出硬弓向对面射去,他们的弓箭自来是所向无敌,今日一向大理军开射,只第一箭便占到了上风,羽箭射到大象身上,虽然不能一下子就射死了这些庞然大物,可也把象兵们吓了一跳,好厉害的弓箭,打不过还是快点撤退吧!这支象队开始彻底地后退。 杨再兴在远处叫道:“都元帅,他们要跑,咱们要不要追一下?” 莫启哲摇头道:“有什么好追地,不过才几千人而已,全杀了也不会给大理带来多大的伤害!让他们活着回去,宣传一下咱们的威风哎呀,这事不对呀。他们是怎么知道咱们地行军路线的?” 耶律玉哥道:“十来万人行军,不可能不被发现,没啥好奇怪的,大哥多虑了!” “我多虑了个屁,就算被发现,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出反应啊,不但把象兵派来了。还砍得满地都是树!传我命令,川兵往后撤,再兴,你派三个万人冲上去,包抄后抓活地。我需要俘虏!” 杨再兴点头答应,指挥骠骑兵追敌,他们一追,大理兵砍的那些大树可就发挥出作用了,这些树很多。而且堆的到处都是,马蹄踏到树木上,不是打滑。就是根本伸不开腿,无法起步奔跑,骠骑军前面的士兵一慢,后面的却又收不住脚,前后乱哄哄地挤在了一起,根本追不了大理兵。 骠骑兵见无法进行有效地追击,只好改为射箭,这次他们放出的是火药箭。点燃了药引,向前面乱放。他们所处地地方是丛林,树木茂盛,这几日偏又没下雨,枝叶都被烈日烤干了。上万支火药箭一放出去,眨眼功夫就燃起了冲天大火。丛林中着起大火,除了被烧光,就只能靠下暴雨去浇熄了,否则光靠人力上去扑那是扑不灭的! 耶律玉哥瞪着眼睛道:“大哥,着火了!” “这么大的火,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到!”莫启哲把手一摆,命令道:“不用追了,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等火势减小了,再继续赶路!” 谁知骠骑兵想调头退走,却还退不走了,这时是夏天,刮地是南风,风向正好对着行军的骠骑兵,丛林中树木太多,一棵树没等烧完,另外几十棵便着了起来,火势不见减小,反而越着越大,风助火势,火仗风威,大火迅速蔓延,不大会儿功夫,大火竟追着撤退地骠骑军烧了起来,骠骑兵既停不下来又绕不过去,都大叫不妙! 莫启哲被火场吹来的浓烟和灰烬呛得直咳嗽,他的军队也慌了起来,骠骑兵最爱放火,可那都是烧别人,这回竟然变成了自己烧自己!受不了烈火的烤炽,莫启哲命令大军快速后撤,各军将领也向所属士兵下令,叫士兵们不要惊慌,万不可分散,要集中力量向一个地方走! 下命令容易,只需动动嘴就得,可执行起来就难多了,骠骑兵人人知道在大火中如果落单,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可人知道,马不知道啊!士兵跨下的战马被烈焰惊得长嘶踏蹄,更有些战马开始乱跑起来,骠骑兵严整地队形出现了混乱,士兵们挤在一起,全都放声大叫起来,领兵的将领扯直了脖子大声喝令,可是士兵们全都慌得失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了! 莫启哲身体虚弱,又遭这种变故,已经无力再发号施令,杨再兴猛冲过来,叫道:“都元帅,我护你逃出火场!” 耶律玉哥叫道:“大哥,你别慌!杨元帅你也不要急着逃跑!” 莫启哲道:“兄弟,这时候别装英雄,快走吧!” 耶律玉哥摇头道:“大哥,你以前没在草原游过牧,不知道野火的厉害!这野火只要烧起来,把马跑死也逃不过去!要想求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咱们自己也放火!” 杨再兴气道:“现在可不是你小时候放羊地时候,这里也不是草原!再说这火本来就是咱们自己点的啊,还嫌小吗,竟然还要再放!” 耶律玉哥道:“你听我说啊,咱们找块草木较少的地方,先放火把那里烧干净,然后躲到那里,大火就会绕道烧过,我们就能得救了!这招是契丹人常用的方法,绝对好使!” 一听肯定能好使,莫启哲立即下令,让自己的军队再放一把火!在这种混乱时刻,命令已经不能有效的发出去了,就算是将军们喊破嗓子,也没有士兵听得见。无法,莫启哲亲自下马抡刀,把身前的一棵小树砍倒,他这个动作直接提醒了身边的将士们,光动嘴有什么用,这时候只有动手。才能解除危机! 突发地火灾让士兵们晕了头脑,但他们看到将军们都下马砍树,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契丹籍和女真籍的士兵立即下马砍树,他们的这一行动虽不能马上让宋籍的士兵明白,但也都跟着照做了起来。紧急关头,人地潜力被激发了出来。遇到火灾,平常手无缚鸡之力地弱书生,都能力负百斤,何况这些孔武有力的军人!十几万人象发了疯似地砍树割草,很快在大军的周围出现了一圈大空地。这大空地象是一个大盘子的盘边一样,把骠骑兵圈在了里面,虽然盘中的草木并未被砍倒扔出,但只要有一点空地,大火便无法延伸过来。顺着盘边绕了过去! 骠骑兵全军齐声欢呼,有些家中有妻儿地士兵更是喜极而泣,差点就没命回家看老婆孩子了。死里逃生真是让人感谢上苍! 莫启哲瘫倒在地上,对耶律玉哥道:“傻兄弟,没想到你还有点头脑啊,救了你大哥一命!” 耶律玉哥吹牛道:“那是自然,跟在大哥身边,我的脑袋近来大大开窍,想事情很有条理,我准备下一步成为一名智将。文武双全” 还未说完,杨再兴便道:“你刚才说的方法是烧出块空地,可现在咱们是砍出了块空地,和你的方法不同,所以这不是你的功劳。而是我地,是我第一个第二个砍树向外扔的!第一个当然是都元帅啦。都元帅英勇无比”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轰隆隆连声巨响,猛烈的爆炸声响起,骠骑将领大惊,一齐向炮兵部队望去。原来,在这扑天盖地的大火中,炮兵惊慌中竟没能护住火药,一个火药桶被火星溅到,发生了爆炸,而且又把旁边的火药桶引爆,不但许多炮兵被炸死,就连几十门小号铁炮也被炸上了天,骠骑军地炮兵部队严重受创,失去了作战的能力! 莫启哲震惊之余,急忙下令突火枪队看好自己的火药,又命令全体士兵把火药箭守好,千万别被点着,炸伤了自己! 炮兵部队受损后,军医们飞跑过去,抢救受伤地士兵。 这时大火虽然烧不过来,可大量的浓烟仍是让人受不了,莫启哲见不被烧死,也得被熏死,紧要关头,他突然想起了一个方法,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可就怕是导演瞎编的,万一是纯属虚构,不可照学,否则后果自负,那可就糟了!不过现在也想不起什么好招,管它好不好使,姑且一试吧!他对手下将士们叫道:大家都听着,从现在开始,我做什么,你们跟着做什么!” 说完莫启哲扯下了一块战袍,又拉下了裤子,对着那块布撒尿,尿完后直接就把这块尿布蒙在了口鼻之上!众将领一看莫启哲这般做法,都明白了,原来都元帅是被火烤得渴了,想喝点饮料,可为啥不从水囊中取水呢,非要喝尿? 既然都元帅有这个嗜好,那身为属下便当尽力满足,虽然各人均被浓烟呛得目红涕流,可将领们仍是大无畏地扯下战袍,解开裤子撒尿,尿完后他们却没把尿布蒙在脸上,而是一齐给莫启哲递了过来,敬请都元帅享用! 莫启哲大怒,拉下脸上的尿布,骂道:“他奶奶的,你们这帮混蛋,我是让你们学我把这布蒙在自己的脸上,给我干嘛!” 将军们差点没嚎啕大哭,都元帅这个新有的嗜好简直就是怪癖,哪有逼着属下喝尿的,再说想捂口鼻,用水浸湿布条就行,干嘛非得用尿啊!他们委屈地把尿布蒙在了自己地口鼻上。尿布一上脸,将军们立时明白了,原来都元帅是怕有这个嗜好被人笑话,所以让大家都陪着他,这样一来,大家一个德性,也就没谁会笑话他了! 将军们立即命令自己的属下也都如此,当官的都喝尿了,当兵的也得有苦同当,一级压一级,这个命令倒是传得极快,不一会骠骑兵全体都蒙上了尿布,最小的士兵无人可令,心中气恼,只好拿战马撒气,多尿了一块布,给自己地马也蒙上了! 其实骠骑军这里还是安全的,不至于如此! 大火越着越大。夜色降临,天上明月当空,是个晴朗地夏夜,无穷的苍穹下,却是熊熊的大火,远近百里的大理百姓全都看见了,都道这场山火来得太突然。不知要烧到几时,靠山吃山,要是把密林全都烧光了,以后可让老百姓怎么活! 象鼓咚咚,那队逃走地大理军又跑了回来。他们本以为这回要让骠骑军追上可完蛋了,非得全军覆没不可,却没成想全军覆没的竟是骠骑军,这帮家伙被自己放的火给烧死了!大理军立与上风口的火场边缘高唱凯歌,全当这次打了大胜仗。把入侵的敌军全部消灭了! 领兵的大理将军姓高,是权相高贞量的族弟,名叫高贞兴。他这次领兵不是来打骠骑军地,他根本就不知道莫启哲竟会从这里入侵,要是知道他敢来这嘛!高贞兴是来平叛的,由于高氏和杨氏在朝中的激烈斗争,大理地方的各种割据势力趁骠骑军入侵之机,一齐起来反对高氏专权,拥立杨氏为世袭宰相。高贞兴得了族兄高贞量的命令,是来这里剿灭一众大小洞主山主地。要不然凭他金枝玉叶的身份,哪能冒险来和莫启哲叫板,在大理贵族的眼里,莫启哲毫无疑问地是个杀人魔王! 高贞兴与骠骑兵遭遇,以为死定了。却万没成想死定了的是骠骑军,他心里这个高兴啊。打败骠骑军可比平什么叛贼功大多了,而且是一下子消灭了十来万的骠骑军,这是多大地功劳啊,不但自己成了大理第一名将,说不定下任宰相就是自己! 迷梦最难醒,高贞兴狂喜中没带兵逃走,相反又回来了,看着这照亮天际的大火,他心想:“这场大火也许就是我登殿为相的预兆,我高贞兴受神灵保佑,终于也有了出人头地地一天!”梦还未醒,却见前面最先起火的地方,草木已经燃尽,火势变微,浓烟散去,露出了后面的军队,骠骑军并不似他想象的那般尽数被烧死,一地的尸体,而是怒目相视,手中握着刀枪对着自己! 高贞兴惊道:“怎么没烧死?还是烧死后变成鬼了,这黑夜之中如此众多的恶鬼现形,可真让人毛骨悚然!” 身边的大理兵丁叫道:“不是鬼啊,是人!他们没死!” 就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得对面地军队发出了山崩地裂的吼声,一起挥刀向他们冲了过来! 高贞兴大叫道:“鬼来啦,快跑啊!”大理士兵多数拜佛信鬼,这冲天大火过后,火场里竟跑出了大批敌军,想必只有鬼魂才能如此,和敌兵对打也许能获胜,可是和敌鬼厮杀那是有败无胜的,为了避免自己也变成鬼,还是赶紧跑吧!大理兵催动战象,转头逃跑,步兵跟在象兵后面,也连蹦带跳地逃命! 追来的骠骑兵全是骑兵,只一个冲锋便把大理的步兵追上了,还没等拿刀砍人,大理兵便跪倒一片,骠骑兵大喜,这么快就投降啦,真是难得!谁知这些大理兵抵抗是不抵抗了,嘴里却念念有词地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天上神兵快快下凡,把这些鬼魂全收了去” 骠骑兵被诅咒得莫名其妙,也不管这些吃斋念佛地和尚兵了,继续追赶前面的象兵。莫启哲随后来到,看了看跪拜了满地地降兵,问道:“我说,你们干嘛呢?投降不用跪地磕头,只要放下武器就行!” 突然一个大理兵跳了起来,骠骑亲兵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人要行刺都元帅呢,正想把他抓住,却听这大理兵叫道:“菩萨啊,求你发出闪电,劈死这个恶鬼吧,还有这些小鬼!” 这话一出口,差点没把莫启哲气死,不用闪电劈他就几乎咽气了!什么玩意啊,竟当老子是恶鬼!他怒道:“老子正是饿鬼,这就把你烤了吃!” 其他大理兵一听,齐声高呼阿弥陀佛,他们不是在给这名大理兵求情,而是在给他送行,望他一路走好!骠骑军将领哈哈大笑,怎么这群大理兵这般有趣啊,硬说都元帅是鬼,而且见鬼要吃人,不但不上前相救,反而念经送行,颇有舍身饲虎的精神,是让别人舍身饲虎!那大理的女皇也是大脑发烧,哪能派这种士兵上战场,他们不杀人,你怎么打胜仗啊,真是莫名其妙! 这名大理士兵叫道:“生又何欢” “死又何憾!你想没有遗憾的死掉吗?我偏偏不让!”说完莫启哲一招手,亲兵把这名大理兵押了上来,莫启哲把那块尿布扔到了这士兵的脸上,道:“这是魔鬼的眼泪,你现在已经不能再信佛了,因为你变成了我的仆人。来人啊,把这个新来的小鬼押到后面去,等会我有话问他!” 这名士兵放声大哭,叫道:“这真是魔鬼的泪水呀,有股鬼的味道,我的脸现在好难受啊!”其余的大理兵也是面有惧色,这恶鬼竟把一个虔诚理佛的好人,变成了小鬼,他的法力太高深了,可千万不要把自己也被成小鬼啊!恐怖的阴影在大理兵心中掠过,他们有的人甚至晕了过去,其他的人也是哭流满面,但奇怪的是这些士兵都逆来顺受,并没有激烈的暴乱产生。 耶律玉哥小声道:“这可能就是平常佛家所说的那种忍吧,他们认为活着时受苦没关系,只要逆来顺受,接受苦难,那么死后才能升天” 杨再兴道:“是修行来世,想下一辈子有福!” 别的将军们则道:“好象不是” 他们都不信神信鬼的,对来世什么的都不太明白,莫启哲也是糊里糊涂,可见了这些大理兵的反应,他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骠骑军入侵大理总是失利,原因就是找不到他们的弱点,可现在这不就找到了嘛! 莫启哲抡起马鞭,在空中打了几个响鞭,叫道:“你这个妖怪,竟然叫观音菩萨为恶鬼,这还了得,我本想感化你,让你做观音菩萨座下的童子,你竟称童子为小鬼,这是亵渎神灵,当入十八层地狱永受折磨,不可饶恕!” 大理兵听他这般叫法,都停止了哭泣,心想:“刚刚你不是还说什么魔呀鬼呀的,怎么这会又变成了菩萨?这是怎么回事?” 莫启哲不理会这些俘虏,对杨再兴下令道:“去把前面那些象兵一起抓住,尽量抓活的,然后集中起来,带到我这儿!” 杨再兴不明所以然,但仍依令行事。 莫启哲又低声对耶律玉哥道:“上次送给大理的那些假货,不是多准备了一份吗?带没带来?如果带来了,快点儿把它们拿来,这批备用佛宝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扮傻造谣 耶律玉哥道:“那种累赘东西,不会带着吧?”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向后驰去,去问军需官。 军需官可不管这种事,当然摇头说不知,耶律玉哥问了一大圈儿人,都说不知道,这次又不是送礼,带那些东西干嘛,再说上次使团回来后,那些礼物就不见了,不知被谁中饱私囊了。 耶律玉哥没问出来,只好拍马返回,如实向莫启哲禀报。莫启哲大皱眉头,心想没有道具,演起戏来可有点麻烦了。 正在这时,杨再兴回来了,骠骑兵的马快,追上了象兵,杨再兴奋勇当先,把高贞兴抓住了,随后强迫他下令,让大理兵放下武器投降,高贞兴从没做过别人的俘虏,连惊带吓中,倒是非常听话,真的下令让大理兵投降,大理兵只好乖乖地放下了刀枪。杨再兴把大象和降兵一起带了回来。 莫启哲对被绑着的高贞兴道:“这位不知是仁兄还是仁弟的将军,请问你高姓大名啊?” 高贞兴很怕骠骑军,他浑身发抖地回答道:“小人高贞兴,我我是宰相高贞量的族弟,求这位将军高抬贵手,不要杀我,只要给我哥哥送封信回去,你要多少赎金他都会付的!” 莫启哲笑道:“你不认得我?你看不出我是谁?” 高贞兴连忙陪笑道:“请恕小人眼拙,不过见将军这般威风凛凛,想必是梁王手下的一员猛将,小人今日得见将军虎威,真乃三生有幸啊!”莫启哲哈哈大笑,耶律玉哥赶紧在一旁陪着笑,杨再兴等人则也跟着凑趣,拿高贞兴寻开心!莫启哲笑了几声。突然脸色一沉,他变脸变得太快,周围的将军反应不过来,还在大笑,只是笑的未免尴尬。莫启哲道:“实话跟你说,老子便是梁王!怎么样,你怕不怕啊?” 高贞兴双膝酸弱。站立不稳,腿一软便给莫启哲跪下了,求道:“小人有眼无珠,没认出您来,请大王饶命。原谅小人吧!” 莫启哲摇头道:“你既然有眼无珠,那还要眼睛干嘛,挖出来算了!来人啊,把这小子的眼睛挖出来!”骠骑亲兵齐声答应,冲上来按住高贞兴的脑袋。取出短刀,就要把他的眼珠挖出! 高贞兴吓得魂不附体,放声大叫。一个劲儿地求饶! 莫启哲把手一摆,下令道:“慢!”亲兵得令又放开了高贞 高贞兴被吓得全身瘫软,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莫启哲看把他吓得差不多了,这才又道:“你很怕挖眼珠吗?” 高贞兴心道:“真是废话,难道你就不怕了!”他连连点头,实在吓得够呛,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莫启哲道:“高贞兴这名取得好啊,也可叫真高兴!既然名字好。想必为人也不错,是不是啊?” 高贞兴连忙又点头,梁王既然说他为人不错,可能就不会再挖眼珠了吧! 莫启哲道:“君子坦荡荡,看你的样子很君子。所以你这人一定很诚实,那么我问你地话。想必你一定会如实回答。我现在问你,我上次派人来给你们的皇帝送礼,都是些佛家宝物,可崇圣寺里的和尚却说它们是假的,有没有这回事啊?” 高贞兴茫然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啊,从没听说那些宝贝是假的!” “很好,你很诚实!”莫启哲回头对杨再兴低声道:“马上飞鸽传书,让成都把那批准用的佛宝送来,我有大用处!” 这是很普通的一句,却把杨再兴听得一哆嗦,不去写信,反而问道:“都元帅,你要那些东西干嘛?不是没用了吗?” 莫启哲皱眉道:“你怎么反问起我来了,我要你怎么样,你照着做就行了,不许多问没用地话!” 杨再兴硬着头皮道:“本来这事确实和我无关,但现在有关了” 啊?莫启哲不明白地看着他,只见杨再兴面红耳赤地道:“我还以为那些东西没用了呢,就把它们留下了,准备回去后,送给雅心!都元帅你也知道,我和她聚少离多,回家的时候总得给她拿点好玩的物事,这个这个” 莫启哲气道:“谁不是和妻儿聚少离多,又不是你一个人这样,你竟然拿这个当借口,私吞公物!” “那些也算不上是公物啊,都是些用不着的东西!” “现在用得着了,你快点写信让人把它们送来!” 杨再兴道:“没放在四川,大军都出动了,我在那里也没什么熟人,再说我也怕让别人知道,所以就随军带着” “哼,你还明白这种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啊!好了,看在你随军携带,不用我费力从四川取回的份上,就饶你这一次。你快点把东西拿出来,我要派用场!” 杨再兴擦了擦满脸地冷汗,去取那批伪造的佛宝了! 莫启哲则对高贞兴道:“让你的士兵都过来排队,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高贞兴哪敢不依,急忙命令士兵过来集合,大理兵现在都是砧上之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听到将军让他们集合,都是心下凄然,以为这就要被屠杀了呢! 杨再兴取来佛宝,递给了莫启哲。莫启哲笑了笑,又把它们递给了高贞兴,道:“你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高贞兴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黄布包袱,只见里面不但有佛经,更有一只黄金打造地佛塔,他眼睛立即张大了,抬头看了一眼莫启哲,莫启哲微笑着点头,表示他可以打开金塔看看! 高贞兴一层一层地打开了金塔,里面露出了一截佛骨,晶莹光润,发着柔和的光芒!高贞兴大叫了一声。紧跟着把佛骨放下,五体投地给佛骨磕头,口中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他后面的大理兵也探头向佛骨望去。 经过一晚上地折腾,这时已是朝阳东升,在晨阳的照耀下,大理兵们把佛骨看得清清楚楚。全是骇然变色,一起跪下给佛骨叩头,齐颂佛号,态度虔诚到让莫启哲这不信佛的人都感动。 莫启哲点了点头,道:“把佛宝收起来!”他深怕被这些信徒看出佛宝的蹊跷。那可就弄巧成拙了。杨再兴上前把佛宝收了起来,心中却叹气,多好地东西啊,摆在大厅里一定很好看,可惜自己那漂亮的老婆享用不到了! 高贞兴问道:“敢问大王。您这佛宝是从哪里得来的啊,我记得上次您不是送过一份同样的宝物给我国吗?” 莫启哲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被退回来了!唉。也不知你们那个女皇是怎么想地,她竟跟我的使者说她不信佛了,要改信太上老君,还要我们找块太上老君的骨头给她送去!我真伤心,佛门重宝竟不能在崇圣寺里供奉,要知道有了佛祖地庇护,你们这些善男信女才会逢凶化吉的,只要有求。佛祖必会答充,这是你们地福气啊!可惜啊,可惜,我一片好心却没得到你们女皇的欣赏,太上老君地宝物。让我上哪里去找,你们说是不是?” 高贞兴惊讶地道:“把佛宝退了回来。她不要?好象没这回我不太清楚!”他脸上现出了惊讶,可心里却是一点也不信,这明显是莫启哲在挑拨离间,但他不敢公开揭穿莫启哲地谎言,怕马上又被挖眼珠,或者割舌头什么的。 莫启哲冲着大理降兵叫道:“兄弟们,你们听仔细了,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崇尚佛法的,而且我比你们还更加虔诚,你们看我已经出家了,剃发修行,可比带发修行强多了!”说完他摘下铁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现在与他被剃光头的时候,已经隔了一段时间,脑袋并不是锃光瓦亮,可虽然长出了一片浅浅地头发,但别人还是看得出他曾剃过光头的! 大理兵啊的一声惊呼,心中对他是个佛门弟子地事实,信了那么二分。只听莫启哲又道:“我是在你们大理剃度的,因为我就是在这里被佛祖感化的,大理不愧有佛国之称!那时我在一棵菩提树下睡觉,忽然观音菩萨来见我,说我慧根深种,可得佛家真传,便收了我做弟子,还给我起法号为不乐,就是让我苦练修行之意,用我一人的不乐,换取大家的众乐,这是绝对真实的,不信你们可以问问我身边的将军,他们都是毫爽干脆之人,是不会说谎的!” 属下将军们听都元帅越说越离谱,都忍不住咧嘴瞪眼,现在都元帅让他们做证,也只好跟着骗人了。将军们一起点头,但谁也不说话,他们确实是君子,不说谎话,所以不出声只点头,点头可不是说话啊! 莫启哲在马上双掌合什,道:“我这次来大理,不是来打你们地,我是来送佛宝入崇圣寺的,希望从此大理佛光普照,百姓平安喜乐,只要把佛宝送入寺中,我立即转身出寺,绝不停留,这点请上天作证,如果我说话不算数,天打雷劈,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阿弥陀佛。” 他这话说得大大滑头,转身出寺,可不是转身出大理啊!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大理兵却很少有听出来的。莫启哲又道:“我要去为你们祈福,可你们的女皇却不让,还不许你们信佛,你们说她可不可恶?” 大理兵谁也不说话,都不敢说女皇的不对,只有高贞兴道:“不错,大王所言极是,这个女王真要不得,还是换个人来主持大理国务地比较好!”莫启哲叫道:“你们的将军都这么说了,你们还有什么异意吗?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愿杀生,现在你们中只要有人愿意和我们骠骑军共同把佛宝送入崇圣寺,那我就不杀他,如果不肯,那就是反对佛祖,亵渎神灵,是魔道中人,我们佛家弟子绝不能与他善罢甘休,定斩不饶!”说完他抽出了大刀。对着大理兵一挥“你们谁是魔道中人,是王八蛋地,快快站出来,让我们看看!” 大理兵谁能站出来啊,谁也不会说自己是个王八蛋,如果自己是王八蛋。那老爸岂不是成了王八,这可是万万不行的!见没人站出来,莫启哲笑道:“很好,大家都是好人,我很高兴。咱们现在是自己人了,五湖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各位兄弟辛苦了!” 大理兵一听他主动说是自己人了,心都放下了,这回不杀人了吧! 莫启哲道:“众位兄弟都放下屠刀了。所以也就立地成了佛!这样吧,就请各位在前面带路,咱们一齐恭送佛宝进入大理。到崇圣寺里供奉起来!” 耶律玉哥小声道:“大哥,要是不把他们绑起来,恐怕他们会逃啊!”莫启哲低声笑着说:“要的就是他们逃跑!” 大理兵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不绑也不杀,还让他们在前面走,这个梁王是不是大脑有病啊? 莫启哲道:“只要是信佛的,就是兄弟,以后兄弟们如果再碰上我们任何一支骠骑军。只要放下屠刀,高颂佛号,就可以不用打仗了,而且我们的士兵也会把你们当成兄弟看待的,让你们回家与妻儿团聚。这样很好吧!” 好,当然好啊!大理兵心下都好笑。这位梁王看来真是有病,竟然会这样对待敌人,那我们岂不是啥损失都没有,以后打不过骠骑兵,只要念阿弥陀佛就行了! “这就走吧!”莫启哲一挥手,大理兵便乱哄哄地起动,他们在前面带路,骠骑军大队在后面跟着。 杨再兴受不了了,劝道:“都元帅,这样不行啊,他们会全跑光地,放了他们岂不是把咱们的行军路线暴露了!” 莫启哲哼了一声,道:“你现在还以为能瞒得住吗?这些人就算不跑,这场大火也早把咱们给卖了。可你们有没有想到,他们如果回去的话,会对别人说些什么?” “可能会说我们是大傻瓜吧!抓住俘虏后,只要他们念声阿弥陀佛就可以自由了,那今后他们只要打不过咱们,就念咦!”耶律玉哥说到这儿不说了,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莫启哲笑道:“俘虏这么少,咱们要不要也没什么意义,反而会让其他的大理军队乱猜,以为当俘虏后会怎样怎样。可咱们一当冤大头,他们就会认为咱们是傻瓜,而他们只要在关键时刻念句阿弥陀佛就行了,多聪明的想法啊!嘿嘿,可惜得很,世间最容易上当的人,就是那些以为自己聪明无比的人!我这法子地效果现在是看不出来的,要等到大规模的军团作战才行!” 将军们默默地点了点头,如果大理军队在最危急的关头,失去了誓死抵抗的决心,那么他们所保卫地东西,也只能拱手让与骠骑军了! 莫启哲就算骗人也要看对象的,他让大理降兵在前面走,可领兵的高贞兴他可不放,高贞兴了解大理朝廷的一切,哪能放了他。莫启哲用非常诚恳的语气道:“贞兴兄,你和老子和本帅一见如故,不如咱们好好聊聊吧,这个就叫做促膝长谈,剪烛夜话!咱们都是没老婆地男人,没个女人疼,寂寞啊!只不过我决定出家为僧,从此长奉佛祖,所以苦也不觉得苦了。而你深通佛法,就请教教我吧!” 高贞兴冷汗刷的就冒出来了,我的妈啊,要和我促膝长谈?还说什么没老婆地寂寞男人,你咋知道我没老婆呢,我不但有夫人,连儿子都有的!他尴尬地道:“小人倒很想和大王探讨一下佛法,可就怕我也懂得不多,帮不上大王什么忙啊!”“贞兴兄太客气了,不要叫我大王,还是叫启哲吧,这样显得亲近些!”莫启哲亲切地道。 高贞兴不敢这么叫,吞吞吐吐的不敢说话,莫启哲鼓励道:“叫吧,你叫啊,大点声叫!” “启哲兄”高贞兴终于叫出来了。莫启哲立即高声道:“贞兴兄和我成兄弟啦,兄弟们,你们又多了一位兄长!来啊,给贞兴兄牵匹马过来,再找两个大圆筒。我要和贞兴兄一起欣赏朝阳!” 高贞兴虽然没明白这是诡计,但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一个劲地推辞,只是说不敢和启哲兄同头并进,莫启哲脸色一沉,道:“怎么?贞兴兄不赏脸吗?” 骠骑亲兵硬把高贞兴推上了一匹战马,又塞给他一个大圆筒。高贞兴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干笑着,学着莫启哲的样子,和他向朝阳望去。 初升的太阳也刺眼啊,莫启哲才不会傻到真的去看,他只是要高贞兴做出和自己一样的动做。让离得较远地大理兵胡猜一番。 果然,远处地大理兵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见到两人亲热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想道:“看他们的样子,好象以前认识啊。拿那个大圆筒干嘛?难道是高贞兴在向莫启哲介绍大理的风光?不可能,十有**是在告密,向骠骑魔头报告大理地兵力布置和关防卫所!这个混蛋。竟然真的投降了!” 有地大理兵更想:“怪不得这次骠骑军能突然打进大理,原来竟是有高氏地叛徒给他们做内应啊!不过高贞兴还没这么大本事,其主脑一定是高贞量那个家伙!哼,做了世袭宰相竟然也出卖大理,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莫启哲和高贞兴并骑而行,他把大理的将军都招了过来,士兵可以放,但当官的绝对不行。大理军官都得到了一匹马。没受什么委屈。莫启哲这一番做作,让他们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梁王在干什么! 大理兵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因为他们走在最前面。骠骑兵对他们又“信任”得很,并未派人监视。这些士兵有的便开始逃跑了,刚开始还只是单个的溜走,后来竟然三五成群地逃走,有时一次跑地人太多了,骠骑兵难免问问,大理兵就说是去方便的,骠骑兵也就不再追问,随他们去! 死里逃生的大理兵一点都不感激骠骑兵,还骂他们是大白痴,摆明是骗他们的,这帮笨蛋竟还真信!高贞兴看着自己的士兵逃跑,一声不发,心里还在庆幸,都说莫启哲狡猾,其实也不过如此,脑袋木得象石头,什么兄弟,和你这种笨蛋做兄弟,那我自己岂不是也成了笨蛋! 骠骑军继续前进,待到中午吃饭地时候,莫启哲还问高贞兴呢“贞兴兄,和我一起用饭如何?叫你的手下也一并来吧!对了,你的士兵呢,怎么就剩下几百个了,其余地人都到哪里去了?” 高贞兴道:“可能去上茅厕了,咱们不必理会他们。” 莫启哲笑道:“还是等等吧,我不希望他们饿着呀,要不要我派人去找找?” “不必不必。启哲兄如此关心兄弟们,真让我感动啊!”高贞兴也笑了起来。 “真的不必?嘿嘿,那就不必吧,反正这里遍地都是你们的人,也不见得会饿着他们,倒也省了我一批军粮。说实话,我哪有那么多军粮养活骂我是笨蛋的人呢,哈哈哈!”莫启哲放声大笑。 高贞兴脸刹时就绿了,怎么莫启哲不是笨蛋啊,他是故意放大理兵逃跑的,他想干什么? 莫启哲小声道:“多谢贞兴兄这般合作,我很感谢!”说完他不再理会呆呆发愣的高贞兴,径自吃饭去了。 饭后,骠骑军小睡了一会儿,然后挟着大理的将军们,继续赶路,这回他们可不再掩饰着行军了,大军列阵而行,连前锋都省了,整支大军明目张胆地向最近的一座县城开去! 这是一个小小地县城,城墙低矮,守兵只有几百人,在中原这也就是一个大点的镇子而已,骠骑军人数太多,就算占领后也不可能全都进城休息。 远远地望见了骠骑军的旗号,城中县令大吃一惊,昨天晚上那场大火他也看见了,还以为是高贞兴在剿匪时放的呢!刚刚有不少大理兵逃回,说发现了大股的骠骑军,这位名叫林堂顺地县令还不信,骠骑军大举入侵,这怎么可能,前线离这可远着呢,骠骑军难道能插上翅膀飞过来啊! 直到骠骑军兵临城下,把小城团团包围。林堂顺才知道大事不妙,那些逃兵说的竟是真地!他一面安置进城避难的百姓,一面登城观望,探查敌情。只见骠骑军最前面有一人,正是高贞兴,虽然他灰头土脸,盔歪甲斜。可却是骑在一匹马上的,而且没有被上绑! 林堂顺冲下面叫道:“高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是被抓住了,还是投降了!” 高贞兴还未等答话,莫启哲倒先出声了。他叫道:“我佛慈悲,贞兴师兄本来就是我地兄长,怎么可能会被抓,更不可能投降啊,自家兄弟如何能有投降一说!是不是啊。师兄?” 我什么时候成你师兄了?高贞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命悬人手。他敢说什么! 林堂顺叫道:“什么?高将军高贞兴你竟然里通外国!我早就看出你们高氏想夺取皇上的政权了,不成想你这么丧心病狂,竟然勾结骠骑军入侵大理!难道你忘了煮豆燃豆萁吗?你引狼入室,日后有你后悔的,别以为莫启哲能放过了你!” 高贞兴急道:“我没有” 莫启哲打断他,向林堂顺道:“老子就是莫启哲,知父莫若子,可你又不是我儿子。怎知老子不会放了你叔叔,我告诉你,你小子猜错了!”他转头对高贞兴道:“贞兴兄,我是不是从没为难过你?咱们是不是兄弟?” 高贞兴被迫点了点头。 “好,那就证明就给他们看。你现在就进城吧,我决不拦着你!”说完。莫启哲一摆手,骠骑兵一起退后,刀尖垂下,真的丝毫不加阻拦! 高贞兴抑制住心中狂喜,一个被软禁的人突然得知自由了,那份喜欣是无法形容的!兴奋中,他催马上前,就想叫林堂顺开门,让他进去。莫启哲在后面耸了耸肩,对方要是给你开城那才奇怪呢! 林堂顺一见高贞兴过来,立即命令守兵准备放箭,他则冲城下叫道:“高贞兴,你这个叛徒,你想要干什么,想赚开城门,放骠骑军进来吗?做你的春秋大梦!” 高贞兴张口结舌,既不敢说莫启哲地坏话,又不敢为自己辩解,莫启哲在后面笑道:“就算你不开城门,当我就进不去吗?佛曰:我不入此城,谁能入此城!” 他嗖的一声,抽出了大刀,对手下士兵叫道:“县令要暗杀高将军啊,兄弟们快快上前保护,决不能让我贞兴兄少了半根头发!” 骠骑兵听到命令,齐声发喊,抡起马刀向城下冲了过来!高贞兴情急大叫:“不要,不要啊!误会,他们没想害我,请大王退兵啊!”骠骑兵才不听他的呢,他们的云梯早就被烧掉了,虽然这城不高,可没云梯也登不上去,骠骑兵冲上前对着大门乱放火药箭,硬把大门给轰倒了,城上那几百名守军也挡不住这涨潮一般的攻势,一见城门被破,吓得就要转身下城逃跑! 林堂顺十年寒窗考取功名,好不容易才当上了县令,城池一破,他地前程也跟着完了,对高贞兴这个恨啊,他心想反正这辈子也没指望了,与其落魄而终,不如这就与城共亡吧!他亲自点燃了一根火把,向城内民居扔去! 慌乱中,大理守兵一见县令放火,便也跟着放了起来,城外的莫启哲大皱眉头,有没有搞错,还玩火啊,小心玩火者必**,老子已经试过一回了,不想再试!随即下令鸣金,招回进攻的骠骑兵! 高贞兴哭丧着脸回到了莫启哲的马前,道:“大王,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怎么跟林堂顺讲那些话,他可是出了名的臭脾气” “是倔脾气吧,我知道地,这种人最恨投降!”莫启哲笑嘻嘻地道。 高贞兴回头看了一眼城上,狠着心道:“大王,你要是真够交情,就帮我把他杀了吧,如果让他活着跑了,不知他会到朝中说我什么呢,说不定还要连累我的兄长!” “好啊!助人为快乐之本,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帮人!兄弟们,传高将军地命令,那个县令知道的太多了。要灭口!” 骠骑兵大声答应,挺起盾牌,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向城内拥去!高贞兴对着莫启哲怒道:“你怎么能下这种命令,这不是让误会更深了吗?你是不是存心害我啊!”“大哥,我想害你?也不瞧瞧你自己那副德性,你都已经在我手里了。我要宰了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干嘛还费这力气!你个王八蛋,还敢对我发脾气,你活得不耐烦啦!”莫启哲立起眼睛骂了起来。高贞兴浑身巨颤。恐惧地看着他。 莫启哲纵马进城,对高贞兴小声道:“其实我要害的是你那个兄长,宰相高贞量,没弄倒他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地。你就放心吧!哈哈!” “你你”高贞兴指着莫启哲,骂人都骂不顺溜了。耶律玉哥在后面猛推了他一把“你什么你。赶紧给我进城,走慢了我把你腿打断!” 满天的星斗下,大军杀进了这座小城! 城中火光冲天,林堂顺本来打算与城皆亡,可老百姓不愿意呀,你要死自杀不就完了,干嘛拉着我们陪葬呢!骠骑兵还没进城,大光就着起来了。这个责任可推不到人家身上去,百姓一边逃命,一边大骂林堂顺,把我们的家都烧了,你算什么一方父母官! 从小城地另一座城门。百姓们逃出了城池,可一出城。却看到了城外也排列着大队的骠骑军!骠骑军早把小城包围的水泄不通了,只不过这边没有发动进攻而已!前有重兵堵截,后有烈火炽烤,百姓们不知所措,在城门口挤着哭着,想要哀求,却又不知道骠骑军杀不杀俘虏! 骠骑军中一员大将越众而出,大声叫道:“骠骑军都元帅有令,此城虽被高贞兴下命焚毁,但都元帅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准许百姓迁去别处重建家园!本城百姓只要信奉佛祖,到我军前面念一句阿弥陀佛,那么就可以走了,而且我军还发给路费!”他说完这些话后,骠骑兵齐声重复,让混乱的百姓都听见! 大理百姓惊讶莫名,自己地将军下令放火,骠骑军倒发给路费,这是怎么回事啊,简直闻所未闻!无人敢上去念佛领赏,大家仍挤在城门口不敢出去。 这时林堂顺跑过来了,他本来正拿着三尺宝剑在那边等莫启哲呢,想要先痛斥敌酋,然后横剑自刎,以死明志,表达对大理女皇地忠诚!可惜,莫启哲没功夫看他的表演,一进城便下令士兵救火,并派军医抢救受了伤地百姓,压根理都不理林堂顺。林堂顺见莫启哲这么混帐,竟不给自己做忠臣烈子的机会,他只好改变效忠地方法,要活着跑到大理城,向女皇禀告高贞兴叛变投敌的事,让朝中早做准备!他跑到了百姓聚集的城门,听了守兵的报告,他对百姓喊道:“不要相信骠骑军的谎言,你们一过去,他们就会把你们砍了,万不可上当!” 百姓纷纷破口大骂,城里地大火就是你放的,你还好意思不让我们过去,骠骑兵要杀我们,直接过来不就得了,何必费力说谎!本来百姓谁也不敢过去,可被林堂顺一激,他们倒跑过去了几个人,骠骑军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通道。这几名百姓高喊“阿弥陀佛”立即有骠骑兵上来,发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铜钱,然后让他们离开! 一个铜钱也太少了,但现在可不是争多论少的时候,百姓拿了钱,寻路而逃,穿过骠骑军地阵地,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城门口的百姓一看,当真放人逃生啊,那就快跑吧,一窝蜂似的跑到了骠骑军的跟前,念完阿弥陀佛,领钱逃走。 一柱香的功夫,百姓全跑光了,城门那里只剩下了林堂顺和他手下的几个兵丁。这几个兵丁也在脱军服,换上百姓的衣服,准备化扮逃跑。林堂顺一把拉住了一个士兵,气道:“怎么,你们平常吃朝廷薪饷,现在大理有了危难,这就要弃城不顾吗?” 兵丁答道:“大人,城池已毁,百姓逃光,这城守不守还有什么用?再说我们不是逃跑。是要去大理报信,让皇上做好准备,如果单是骠骑军入侵还好说,可现在朝中出了奸细,那高氏是要夺权啊,这事怎能不让皇上知道!” 林堂顺无话可说,要他逃命可以。可要让他先向骠骑军念阿弥陀佛,那是万万不行的,他宁死也不向敌人低头!放开了兵丁地胳臂,林堂顺道:“你们走吧,把高氏要叛变的事禀报给女皇知晓!” “那大人你呢?” “身为朝廷命官。保卫国家是我应尽的职责,我要留在这里!你们快走吧!” 兵丁们知道他是要自杀,无法劝阻,只好洒泪挥别,向外逃去。 林堂顺长叹一声。从城门卫所里找出了些灯油,向身上头上倒去,打算举火**。忽然。那几个逃跑的兵丁又回来了,林堂顺奇怪地问道:“怎么不逃了?难道你们也抱了与城共亡的念头?” 兵丁们尴尬地道:“不是。骠骑兵说非要你活着不可,否则就不让我们逃生!” “为什么?” “他们说高贞兴下地令,一定要抓你活口!” “乱臣贼子,竟然如此待我,他还嫌罪蘖不够深重嘛!”说完,林堂顺决定绝不让高贞兴得逞,他打着了火媒。向身上点去,浸了油地衣衫沾火即着! 兵丁大惊,一齐抢上,把林堂顺身上地火拍灭,为了防止他再寻短见。把县令大人的衣服也给扒了下来,只剩下了一条短裤。 就在他们乱成一团的时候。城内的骠骑军打过来了,领兵的千夫长看见了林堂顺,大喜之下,忙命士兵抓住了他,送到都元帅那里,请莫启哲发落。 林堂顺虽没**成功,可也被烧了个够呛,脸上手上尽是烧伤,莫启哲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摇头道:“看来你是个忠臣啊,忠臣不事二主,你做地很对!虽然高将军一再要求我杀你灭口,可我敬重你的为人,决定放了你!” 林堂顺呸了一声,骂道:“莫小狗,才不要你装好人,要杀便杀,我皱一下眉头,不是好汉!” “那就皱两下眉头好了,三下也成!”莫启哲笑道:“我来大理是要剃发出家的,可一直没个大理人愿意观礼。这样吧,就请你做个见证,我莫启哲是真心向佛的!”说完,冲杨再兴一招手,叫他为自己剃度! 取过一个坐垫,莫启哲坐在上面,杨再兴拿出剃刀,小心翼翼地把他那层短短的头发刮光,又递给了他一串念珠。莫启哲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说啥呢!骠骑军将士一起跪拜,高颂佛号,恭祝都元帅归依我佛! 看着“宝相庄严”地莫启哲,林堂顺心中确定他是个疯子,行事莫名其妙,乱七八糟! 耶律玉哥在一旁道:“我大哥正在念经,别人不可打扰,你这位县令就请便吧,去崇圣寺通知一声,做好准备恭迎不乐大师法驾光临,为他们讲解佛经!” 林堂顺疑道:“你们真肯放我,明告诉你们,我是不会向你们念阿弥陀佛的!” 耶律玉哥不耐烦地道:“快走你的吧,在这儿磨蹭什么,是不是想让我们请你吃早饭啊!”林堂顺气道:“谁要吃你们的狗食!”转身昂然走出小城,大理的兵丁跟着走出。 等大理地人都走了,莫启哲这才站起身,摸了摸光头,道:“大热的天,剃光了头发果然凉快,你们要不要也试试?” 将领们一起摇头,多谢都元帅好意,你自己凉快就好,不用理会我们。 林堂顺取道逃向大理城,一路上他就想莫启哲这人肯定是个大傻瓜,这点毫无疑问,这就是为什么他第一次入侵没成功的原因。这次他之所以能打进大理,全是因为高氏叛变地关系!祸起萧墙,家贼最难防,难道我大理真要亡与自己人的手里吗? 为了防止别的城市也上了高氏的当,所过之处,林堂顺必会去见地方官,告知他们高氏投敌的事,而地方官立即发告示,动员百姓抓内奸,凡是跟高贞量有亲戚关系的人,全部要索拿拷问。高氏是大理的望族,人数众多,这下子可倒足了大霉,明明没反叛,却都被下了大狱,这份冤枉可别提了! 后面的骠骑军却放慢了行军速度,莫启哲让人给他打造了一辆大车,由几头巨象拉动,他端坐其上,而骠骑兵则把在沿途地寺庙内“借”来的各种法器捧在手中,敲锣打鼓地向大理城进发,士兵们一边行军一边齐颂佛号,十几万人没完没了的念阿弥陀佛,大理虽有佛国之称,可历年僧侣念的阿弥陀佛之总和,恐怕也及不上骠骑军的一半! 莫启哲光头僧袍,对大理百姓宣称,我不是来攻打你们地,我是要去崇圣寺出家,请大家行个方便,让我过去!结果他这一行为,直接被认为是傻瓜发精神,不可理喻! 百姓们都纳闷儿,象他这种大傻瓜怎么可能成功的侵入大理呢,难道国内真有 大理朝中。 “高氏必为内奸,否则如莫启哲这等无知小儿,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大理国内!”杨金考斩钉截铁地对段易宝道。 段易宝疑惑地道:“不会吧,高氏向来对大理忠诚,而且高贞量更是为国家出过大力,怎么可能勾结莫启哲呢?就算他帮着莫启哲灭了我大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杨金考道:“举凡位高权重地人,那个不是为国家出过大力的,皇上不必考虑他以前的功劳。高贞量虽然在我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可必竟不是唯一说了算的人。他是想借骠骑军之手,攻破我大理,那时论功行赏,莫启哲定会裂土封王,让他做大理之主!那时高贞量虽无皇帝之名,却有帝王之实,这便是他的狼子野心!” 正面战场僵持不下,可境内却突然有骠骑军出现,看来朝中真的是出了奸臣,段易宝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把宰相拿下问罪呢!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高杨两族斗了几代人,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杨金考能放过吗!他极力收集高贞量的罪证,又拉了新逃回来的林堂顺作证,铁证如山,不少大臣都进言,请求段易宝立即处死高贞量,给全大理的人看看,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段易宝决定还是先查清楚再说,她下了一道圣旨,召高贞量入宫议事。 高贞量也知女皇对他产生了怀疑,他们高家先人确实有过夺权的行为发生,曾被人拥立成为国主,可高氏后人又把皇权还给了段氏,凭这个高家才得到了世袭宰相的职位,要不然宰相一职哪有世袭的道理! 闻得女皇召见,高贞量便知大祸临头,他不去朝见段易宝,却召来了家臣开会,商讨对策。家臣们都说在高氏生死存亡之际,不可手软,当以雷霆之势夺取政权,先平内,再攘外!干脆趁老皇禅位,新皇权位不稳之时,把段易宝这个小丫头给 第一百一十三章大理易主 段易宝虽然是女皇,可在高氏族人眼中,她仍然是个啥也不懂的小丫头,对待她用不着太客气! 高贞量道:“虽然老皇帝不在,可她还是有不少大臣支持啊,咱们要是冒然发动政变,万一不成,那岂不是无罪也变成有罪!我看我还是进宫去解释一下吧,如能把事情澄清,也免了一场血光之灾!” 家臣们一起摇头,都道:“地方上对我们高氏久掌大权,本来就不满,各地酋长大部分都反叛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派高贞兴去平叛,而且那个林堂顺一路造谣,地方官们不分青红皂白,竟把我们的族人都抓了起来,这件事本身就说明很多人都相信了咱们与骠骑军真的有勾结!女皇在这个时候让你入宫,明摆着是要拿你,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就算咱们不动手,杨金考也会怂恿段易宝动手的,说不定他也会趁机夺权,主弱臣强,这种事情绝对有可能发生!” 高贞量想了想,道:“我们不动手,朝廷也会动手了,杨金考是肯定要治我与死地的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下手为强吧!”叹了口气,他又假惺惺地道:“我绝无篡权之心,只是想铲除杨金考这个奸臣而已,所以如果我们万一抓到了万一和女皇碰面,你们可不要让她受委屈啊,否则对不起老皇帝对我的信任!” 家臣们一起笑了,面子话当然是要说的,就算是要篡位,也得装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自古皆然,这点用不着你教!一个长着白胡子的老臣道:“我们当然不会为难段易宝,她一个小丫头哪值得咱们多操心!不过,其实大理军民都已经看出她不配当皇帝了。所以如果真要是有军队为相爷你黄袍加身,希望你还是要以大理国事为重,不要推辞啊!”“是啊,是啊!望相爷学学赵匡胤,不要辜负了百姓们对你的期待,早日称帝吧!”他们这几个人就敢代表全体百姓,不知是谁授予他们的权利。 高贞量笑道:“这件事等以后再说不迟。哈哈!”他得意地摸起了胡子,一副仿佛已经得到了皇位的样子。 既然一致决定造反,那剩下的就是讨论如何发兵了。 白胡子老臣道:“段易宝叫相爷进宫,那是肯定设了陷阱地,当由杨金考那个混蛋主持。但我们高氏可不是好欺负的。我想他们要抓相爷,必不会兴师动众,十有**要学秦朝的末代君王子婴杀赵高的方法,把你诓入宫中,宫中侍卫突然暴起。把你给杀了” 高贞量哼了一声,老臣忽然想到拿赵高比喻英明无比的相爷,很是不妥。他只好又道:“当然相爷早就看出了他们的诡计,不会上当的!相爷如此英明果武,当效仿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直接攻打皇宫,一鼓作气,杀进宫中,铲除大小奸臣!” 高贞量这才点了点头。道:“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杨金考必不会大张旗鼓地集合兵马,他只会招一些武功高强地宫廷侍卫。嗯,羽林军正好是归他调度的,可他们人数并不多。城防部队却在我们手中,人数是他们的十几倍。只要我下令招集城防部队去攻打皇宫,可操必胜!只是这个借口不太好找啊,城防部队中有些人可能不会愿意和女皇做对,万一临阵哗变” 白胡子老臣道:“这个好办,我们不说是攻打女皇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去打她的嘛,我们说杨金考在宫中挟持了段易宝,他要造反,我们是去救女皇的,这不就成了嘛!何况杨金考为了要对付你,必会把羽林军调入宫中,这不正好应景儿了吗!城防部队中地将军们又不知道真实情况,不由得他们不信。而等到咱们打下皇宫,这些本不知情的将军们却已做出了造反的事情,嘿嘿,那时可就由不得他们了,不愁他们不站在咱们这一边!为了掩饰他们的过错,没准儿他们还会主动说是杨金考造反的呢!” 阴谋诡计一点点完善起来,连高贞量都觉得此计一定能成功,心中欢喜,脸上笑开了花,点头道:“这次我们如能政变成功,你们就是开国功臣,那时等赶走了莫启哲,我定要为你们加官晋爵,咱们同享福贵!” 家臣们也是皆大欢喜,一起跪倒,高呼万岁,让高贞量先过了一把皇帝瘾! 事不宜迟,想干就得快点。高贞量先通知段易宝派来传旨地太监,说自己一会儿就过去,待打发走了太监,他立即便把城防部队的十几个将军全都招来,对他们说了杨金考造反的事。 将军们尽是骇然变色,他们早闻谣言,都以为叛变地是高贞量,没成想谣言不可信,竟反过来是杨金考造反,还挟持住了女皇,他是想等莫启哲到来后,卖主求荣吗?有老成的将军不肯听信高贞量的一面之辞,坚持要先派人去探查一下,如果万一杨金考没造反,而城防部队却跑去攻打皇宫,那岂不成了自己造反,这可是祸灭九族的大罪啊,绝不能冒然从事! 宰相府里派出了探子,没多大功夫就回来了,告知众将军杨金考确实不在家中,他进了皇宫,而且羽林军也抽调一空,进皇宫保卫,只是皇宫中无法派人进去探查,所以具体情况现在不明! 将军们这才完全相信,杨金考果然造反了啊,他肯定是投降了莫启哲,想占据皇宫,逼女皇投降!这个王八蛋,大理皇室对他何等宠信,可他竟在外敌入侵之时,叛国投降!绝不能原谅他,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当立即发兵,解救女皇!如果去晚了,恐怕女皇便遭了他的毒手! 高贞量得到将军们的拥护后,当即发大理城二万守军,一万五千人跟他去攻打皇宫。另外五千人全城戒严,把住各个城门,防止杨氏党羽逃走。 段易宝和杨金考在宫中等得着急,这个高贞量怎么忽然不听起话来了,往常不传他,他还总往宫中跑呢,为什么这次主动召他。他倒端起架子来了,竟不来朝见!段易宝还没有要杀高贞量的心,至少得等先把事情弄清楚才行吧,乱杀宰相可是不对的!杨金考可不这么想,他命令羽林军做好准备。一等高贞量进宫,什么话也不要问,直接杀掉便可以!人一死,什么就都完了,那时自己再编些高贞量地大罪。公布天下,反正百姓也分不出真假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善后的事情好做得很! 正在焦急地等着杀人之时,忽有宫门侍卫来报,宰相高贞量尽起城中守军,浩浩荡荡地向皇宫杀来了! 段易宝虽然聪明伶俐,做事也有些手段,但这些并不能弥补她经验的不足,政治经验决不是天生地,不经过惊涛骇浪。那是休想得到它的!一听高贞量发兵来打,她地第一个反应就是确定了高贞量真的投靠了莫启哲,想要造反挟持自己。小姑娘急着道:“杨爱卿,怎么办啊,高贞量真地叛变了!你快想办法平叛啊!”杨金考却知道高贞量是来杀自己的。他想夺权那是在自己死了之后的事,不过这个事实却不能跟女皇明说。万一她明白过味儿来,把自己交了出去,她是安全了,自己岂不是完蛋啦!他忙道:“不要紧,皇上无需惊慌,一切有臣!只要臣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叛军伤到你地一根头发!” “全仗杨爱卿了!”段易宝见到杨金考这般忠诚,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稍稍放下。 杨金考马上命令羽林军作好战斗准备,他自己则派人出宫向崇圣寺的高僧求助,现在高贞量还未将皇宫包围,应该能派出人去! 段易宝亲自登上宫墙,向下观望,只听得铁甲铮铮,眼见到士兵们手里的刀枪耀目,高贞量果真点起大军来攻,皇宫外百姓都躲了起来,无人来帮助自己!段易宝心道:“难道百姓们都不知道高贞量投敌了吗?为什么竟没有正义的人出来帮助我?” 高贞量怕地就是百姓们群起攻之,给自己攻打皇宫造成阻碍,要不然他干嘛分出兵力去戒严,他要的就是街上空无一人,这样才好利于他造反夺权! 杨金考向下叫道:“高贞量,你带了这许多兵马来皇宫干什么,难道你敢造反吗?” 高贞量用马鞭向上一指,义愤填膺地叫道:“杨金考,你这个叛贼,竟敢勾结莫启哲,出卖我大理!说,莫启哲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然为他挟持皇上,你不怕遭到报应吗?你叛国投敌,女皇不能让,百姓不能让,我也不能让,宫外这支忠义之师更不能让!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 宫外士兵们齐声答道:“对,绝不能让乱臣贼子得逞,誓救女皇陛下!” 段易宝叫道:“将士们,杨金考没造反啊,造反的是高贞量,你们别信这个坏人的话” 她这话一出口,登时坚定了高贞量篡位的决心,小丫头指责自己造反,事情已经无法换回了,今天地事只有通过流血才能解决!他不肯让段易宝多说话,免得手下将军不再上自己的当,他叫道:“杨金考你好卑鄙,竟然拿刀指着皇上的背后,逼迫皇上为你开脱,简直是罪大恶极!兄弟们,立即进攻,解救皇上啊!”话音一落,他身边地家臣便向宫墙上射起箭来,段易宝和杨金考赶紧在侍卫的保护下退离宫墙。 话还没说清楚,就发动了进攻,城防部队的将军都来不及反应,一见杨金考挟持着女皇下去了,他们也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在高贞量的指挥下,向皇宫发动进攻! 宫墙不高,但守卫力量极强,羽林军尽数登墙作战,城防部队虽然人数众多,但作战能力较羽林军为弱,强攻了两次,也无法登上宫墙。眼见作战失利,高贞量下令用攻城锤猛撞宫门,要撞破宫门。直接冲进去! 城防士兵呐喊着推着攻城锤狂撞宫门,虽然被墙上射下的箭矢射倒一大片,可终于撞破了宫门,士兵们一拥而入,杀进了皇宫。羽林军一个逃跑的都没有,返身下墙在宫室中与城防军队奋力厮杀,刹时之间。血肉横飞。不停有战死的士兵掉落进宫中的玉水河中,绿波荡漾地河水被鲜血染红,成了一条红河! 恶战一起,杀红了眼的城防士兵再不管为什么而战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向后宫杀去。也不知是要杀杨金考,还是要杀段易宝。高贞量挥动大刀,亲自带兵冲向后宫,他心念已决,要趁乱杀死段易宝。然后推到杨金考身上去,叛逆的罪名就让杨氏去担吧,事后灭了杨氏全族。看谁还敢不服自己! 段易宝被宫女太监拥着进入了寝宫,她叫人抱来小弟段易长,又取出传国玉玺,交给杨金考,吩咐他把弟弟和玉玺送出去,这样就算高贞量杀了自己,段家也不至绝后。杨金考见事已至此,段易宝不肯逃走。他也没法,可段家地皇嗣还是得保住的,他招来了一队羽林军,护着自己和段易长硬冲出了皇宫,杀出一条血路。逃出了大理城。 段易宝抽出家传宝剑,和身边地女侍卫守在寝宫。抱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要与高贞量决一死战!城防大部队全都冲进了皇宫,羽林军人少,虽然强悍,可终是寡不敌众,被城防部队分割包围后,尽数斩杀!高贞量不许城防部队地将军们进后宫,怕杀段易宝时,激起他们的怒火,一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些将军恐怕当即就得倒戈相向,帮着女皇杀了自己! 砍倒了寝宫外的侍卫,踏着遍地鲜血,高贞量冲到段易宝地面前,跟他进来的士兵都是高氏家臣,没人把女皇放在眼里,一进寝宫,便大砍大杀,对女侍卫们下了狠手。段易宝身边的女侍卫越来越少,终于最后一个也倒下了,段易宝挥舞宝剑与高氏家臣厮杀,她不会武功,只能提着宝剑乱劈乱刺,身上虽一处伤没负,却累得大汗淋漓,头发散乱,气喘吁吁! 高氏家臣虽然造反逼宫,可到了这真正要弑君的最后时刻,却没人真敢下手了,弑君可是最重的罪啊,而且就算造反成功,高贞量也必会杀人灭口,他怎能让大理百姓知道是他杀了皇帝呢,知情者说不定要被尽数灭口!高氏家臣这时都有点后悔了,真不该跟高贞量进到后宫,如在前面还会活命,可一跟着进来,这女皇驾崩之时,也就是他们地人头落地之刻! 高贞量见手下犹豫着不敢当真动手,他心里不快,这帮胆小鬼,事情都做到这份上了,还想着反悔吗?他举起大刀,踏步上前,就要亲自下手杀掉段易宝! 段易宝用宝剑一指高贞量,叫道:“高贞量,你这便要弑君了吗?” “哼,这是你逼我的,要怪你就怪杨金考吧!咦,你那位忠心耿耿的大臣呢,怎么不在你身边保驾啊!”高贞量一声狞笑,这就要把刀砍下了! 段易宝道:“高贞量,我死后必成厉鬼,绝不饶你!”说完,宝剑回锋,向颈中一勒,便要自尽,她就算死也不能死在乱臣的手里! 突然的一声大响,殿外飞来一个暗器,打落了段易宝手中地宝剑,暗器与宝剑一起落地,众人向暗器看去,却是一只念珠,滴溜溜的在地上转动!段易宝死里逃生,宝剑虽没割断喉咙,但剑锋锐利,还是把她的粉颈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流下,洒落衣领! 段易宝手捂伤口,抬眼望去,只见宫殿地房檐上跳下了一个人,光头黄袍,白须飘动,是一个老和尚。段易宝大叫道:“大师,是我爹爹叫你来救我的吗?” 老和尚摇头道:“你爹爹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们也在找他。我是接到你先前的报信,特来救你的!”“杨金考把我弟弟送到你们哪里了吗?” “没看到,我来得较早,没遇上他!”老和尚快步走向段易宝,取出伤药,要给她包扎伤 高贞量见这一老一少从容对答,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气恼,怒道:“你来救她。你有这个本事吗?来人啊,把他给我砍了!” 高氏家臣齐声答应,杀女皇他们不敢,杀和尚可就不当回事了,一起举起兵刃,向老和尚冲来。老和尚手中接过段易宝递过来的手帕,给她包伤口。对这些冲过来的高氏家臣,他连身都不回,飞脚向后踢出,一通连环脚,把过来的高氏家臣全部踢倒。高贞量大吃一惊。这老和尚定是崇圣寺来的,武艺竟这般高强,听他地话好象后面还有和尚要到,这可不妙! 高贞量叫道:“用箭,不论死活。给我放!” 高氏家臣带箭进后宫的可不多,听到他下令,只稀稀落落地放了几箭。老和尚一手抓起段易宝,别外一只手向来箭弹去,把这几支箭尽数弹回,羽箭破空之声大做,竟比来时更为强劲,站在最前面的几名家臣一起被射倒,高贞量也吓了一大跳,忙躲到后面。大声下令,让家臣们继续前冲。 家臣们谁也不敢上前,虽然受了高贞量地命令,可也只敢虚张声势、装模作样的叫嚷一番。老和尚不在险地多浪费时间,飞身上房。冲破殿顶,扬长而去。他既能第一个来到皇宫支援,轻功自然绝佳,只一眨眼地功夫,他便带着段易宝消失了,无论是高氏家臣,还是城防部队,都没有人能追得上他! 高贞量心中明白,段易宝一定是被救到崇圣寺去了,现在城中形势未定,他可不敢立即发兵,去崇圣寺抓人,那崇圣寺在大理城外,他要是现在就出城,情同自杀,得首先把城内摆平,他才能兵发崇圣寺。 高贞量命令家臣把宫中未逃走的宫女太监全部抓起来,他自己则带着兵去杀杨金考地家人,杨氏在大理的势力不见得比高氏小多少,要是等他们的族人集中到一块,那时可就不好对付了!城防部队到现在都没明白高贞量是在造反,他们对于找不到女皇,焦急万分,将军们一个劲儿地问高贞量段易宝在哪里,高贞量对他们说女皇被杨金考抓到杨府里去了,他现在正要带兵去救。 将军们立即领兵向杨府冲去,进门就杀,血洗杨门,在杨金考地家中没找到女皇,他们又把杨氏族人尽数抓来,拷打逼问,想知道杨氏都底到把女皇藏到哪儿去了。正在城中闹翻天的时候,城门守军来报,说杨金考跑出城了,同行的还有小皇子段易长! 将军们大惊,怎么杨金考又挟持了小皇子吗?正要出城追击,高贞量却极力阻拦,非要将军们先摆平城中混乱不可。这时有老成的将军明白过味儿来了,他们是不是上当啦,真正造反的不是杨氏,而是高氏!头脑一从女皇被挟持地震惊中冷静下来,将军们登时知道上了恶当,被人当了枪使,高贞量竟然利用他们逼宫,这还了得,这才是真正的造反啊! 将军们聚在城防驻所的议事厅里商量了一下,决定再次发兵杀死高贞量,迎回女皇,可他们明白过来也晚了,高氏家臣突然冲入了议事厅,刀枪加身,把将军们全部杀死!高贞量随后向大理城内的百姓宣布,城防将军和杨氏共同造反谋权,在弑君后因为权力分配不均,发生内哄,将军们杀了杨氏,而他高贞量则忠心报主,平灭了将军们的叛乱! 高贞量把自己地家臣分派到城防部队中,掌握了军队。因为城中发生了大变故,不少平常游手好闲之徒趁机打家劫舍,高贞量只好命令镇压,可高氏家臣们却不管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以镇压为借口,抢夺民财,有抵抗的百姓一率杀死,大闹了两天,百姓都开始怕起高贞量来,他杀人也太凶了,简直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跟暴君一样!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在高贞量的铁腕镇压下,大理城暂时恢复了秩序,可表面地平静下,却是暗流涌动! 城中事情一定,高贞量随即点起一万铁甲,向崇圣寺杀去,他不但要抓住段易宝,还要顺势把崇圣寺里的大小和尚一起杀掉,让段氏永世不得翻身! 领兵杀进崇圣寺,高贞量发现这里竟是空寺一座,寺里的僧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向附近的百姓一打听。才知道城中发生变故的当晚,方丈便放弃了寺院,带着全寺僧人向南逃去,已走了多时,大理兵是无论如何追不上了。 高贞量大骂方丈狡猾,他明白方丈是带着段易宝投到南方大酋长那里去了,想在那里招集大军。反攻回大理城!高贞量也不怕,段易宝能招集军队,自己也能,实在不行就抓壮丁,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到大理城。高氏家臣急着要推高贞量登基,但高贞量可不敢在这个时候称帝,骠骑兵就要打过来了,还是先把外敌打败再说吧,到时自己救了大理。相信会得到百姓和各族大酋长的拥护的,那时再称帝阻力便不会受得太大,段易宝与保家卫国无寸尺之功。只会逃命,也不会有多少人再去支持这个小丫头了! 高贞量四处拉壮丁,想组成一支大军,谁知前线那支真正地大军却反对他,抵抗骠骑军入侵的五万大理军放弃了阵地,向南方撤退,看样子好象是要去找段易宝。他们这一放弃阵地不要紧,韩企先的骠骑军立即长驱直入。攻城掠地,沿途大小城池尽数失守,地方官投降,百姓归顺,大理北面江山。已经尽入骠骑军之手! 高贞量摆不平当前的战事,他便想迁都。带着军队百姓,也向南撤,可他忘了,骠骑军是分两路进攻的,韩企先地军队离这里还远,而莫启哲的军队可近得很。还没等高贞量做完迁都地准备,便有探马来报,说莫启哲的先锋已经开到了离大理城六十里之处,正在安营扎寨,随时都可以兵临大理城! 急得差点没上吊,高贞量忙问骠骑军的先锋是由谁领的兵,探马报告说这人虽不是大理杨氏,却也姓杨,而且不是个普通将军,是一位元帅! 那不就是杨再兴吗,高贞量可知道他,上次出使大理的不就是这小子嘛!杨再兴极不好说话,同莫启哲一个德性,说翻脸就翻脸,和这种人交情好攀,可实事难办啊!高贞量明知杨再兴不可能同意撤兵,也没那权力,可为了拖延时间,他还是准备了一批礼物,给杨再兴送去了,求他暂缓进攻,能不能议和啊,只要骠骑军退兵,大理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杨再兴带着五万川军打先锋,一路上大发神威,他这一真正与大理开战,才知道大理地割据势力之多,多到他做梦都想不到,大小酋长遍地都是,这些部落划疆而治,互不统属。但力分则弱,酋长们虽然在大敌当前时联合了起来,可因为下令的人太多,谁也不服谁,所以打起仗来总是失利,战斗被杨再兴全包了下来,一口气把行军路线上所有的城池村寨全打了下来,莫启哲后面的大军一仗未开,悠闲得就象游山玩水一样。 莫启哲对待被俘的酋长和土司很客气,南国民族众多,生活习惯又不一样,必须用心处理。他对各部地酋长说,从此他们的族人和中原百姓享有一样的权力,科举做官都行,如果请不到学问好地老师,可以派子弟到汴梁去学习,汴梁将建一座学校,专门给他们的子弟使用,没有谁看不起谁这一说。酋长们也不用再向中央朝廷进奉大量贡品,只要按规交税就可以了,如果有的部落太穷,不但可以免税,汴梁还会给予一定的补贴。 但是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就是不得再使用奴隶。莫启哲知道这里不少部落还是奴隶制,所谓酋长其实就是大奴隶主。莫启哲一面用武力废除这种野蛮的制度,一面用的怀柔方法,笼络大小酋长。他知道一下子完全废除这种制度是不可能的,必须一步步来,但谁要是非要当奴隶主不可,那就不行了。 酋长们算了一下,其实骠骑军给地好处还是蛮多的,尤其是充许他们的子弟参政这事,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只要朝廷给的好处比使用奴隶多,那倒也不必提着脑袋跟莫启哲作对了,心里虽然不太情愿,但也还是答应了。 莫启哲可不信这些口头上的答应,阳奉阴违地事他见多了,他在各部落中选出了大批的小孩,送回汴梁接受教育。等这些小孩长大了,再派回来做官,一步步地把南疆治理好。 粗略地处理了占领地地各种事宜,莫启哲写信给汴梁,让萧仲恭尽快拿出个治理的章程,他自己则继续南进,去攻打大理城。 杨再兴做为先锋。提兵直进,兵锋直指大理城,这天他正在营中休息,有人来报,说大理城的高贞量给他送礼来了。杨再兴一皱眉头。这个高贞量不是篡了段易宝地皇位吗,他还没称帝啊,倒给自己送礼来了,难道是想求和? 杨再兴没能把假佛宝弄到手,心里很遗憾。一听高贞量来送礼,他挺高兴,这回可以大捞一笔了。要狠狠地敲一笔大理竹杠。杨再兴下令升帐,把手下将军都招来,列在他的大椅两侧,先摆好了架子,这才让高贞量的使者进来。 传令兵把传见的命令一声声的传了出去,大理使者猫着腰进来了,杨再兴大咧咧地坐着,双眼向天。鼻孔朝着使者哼了一声,道:“怪事,既然来送礼,怎么空手进来?” 使者向他躬身行礼道:“回杨元帅的话,小人送来的礼物在外面。太大了,拿不进来。还请元帅海涵!” “哦,因为太大了拿不进来啊!”杨再兴脸色顿和,道:“请坐,看茶!” 使者一见他和气起来,便知是礼物地作用,他急忙巴结地道:“请元帅大人查收礼品,这些礼品从地窖拿出来后,要赶紧用才行,不能放得时间太长!” 杨再兴大乐,是从地窖里拿出来的啊,不知是金砖,还是玉石!他对士兵道:“快去查收!好了好了,我亲自去吧。来啊,都跟我到外面欣赏礼物!” 将军们跟着杨再兴出了帅帐,来到礼车前面。这礼车上有多个大箱子,外面又用棉被层层裹着,包得严严实实。 杨再兴和将军们一见这架势,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心想里面必为重宝,要不然哪有盛放得这么小心的,杨再兴笑道:“就请贵使打开看看吧,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 使者见杨再兴态度越来越好,心里也是高兴,都说骠骑军上下尽是贪婪成性,看来所言不虚啊!他打开了一个大箱子,请将领们欣赏宝物。 箱子一打开,只见里面装满了成块的水晶,将军们一起发出感叹之声,这么大的水晶还是头次看见,而且不但巨大,还都是成块地啊,真是无价之宝! 杨再兴欣喜惹狂,道:“真没想到,这些水晶不但大,而且上面还散发着一层淡淡的薄雾,这可真是宝贝啊!”他忍不住上前轻轻抚摸,又赞道:“好凉啊,我听说过有冷玉,却没听说过有冷水晶,今日一见,果然是大开眼咦,这上面怎么有水啊?难道是象冰一样的水晶?” 将军们大喜道:“象冰一样的水晶,闻所未闻啊!元帅,你赶快下令,让咱们把这些宝贝分了吧!” 那使者道:“回禀元帅大人,其实这就是冰,大理天气炎热,我们高相爷怕各位将军中暑,所以特地命令小人给你们” 杨再兴的脸刷地一下子就变了,和这些冰块一样寒冷了。他冷冷地道:“你不会是在耍我们吧,哪有送礼送冰的,这破玩意值得几两银子!” 这下子杨再兴可说错了,在大理这冰可不是便宜货,价可比金,想这大理多热哪,即便是在中原,夏季能用到冰的,都非得是大富之家不可,何况这是在大理!运输和储藏地成本,使冰成为只有皇室才能享用得起的奢侈品。高贞量把这些皇室冰块给杨再兴送来,可说是巴结到了极点。可惜将军们对这种年年都能看到的东西不感兴趣,他们来自北国,哪能希罕冰啊! 使者见杨再兴不快,忙道:“元帅不满意吗?那小人回去再备礼物便是!”“你当然得回去再备礼物了!不过告诉你,我们骠骑军都是吃苦耐劳的好汉子,不喜欢奢侈的东西,而且我们都是穷人,只能赚些饷银拿回家去养活老婆孩子,所以你要是能送些银子给我们用用,那就可以了。不用送冰,天气再热。大爷们也能忍得住!” 将军们也是吹胡子瞪眼睛地对待使者,大有把他用冰镇起来的架势! 使者见礼物没能讨好到杨再兴,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们高相爷有事想请元帅大人帮忙!” 杨再兴一甩袖子,道:“不管有什么事,我全不答应!送来点儿破冰,就想让人帮忙吗?真是笑话了!” 使者急道:“我回去后,定请高相爷为元帅另备上一份重礼” 杨再兴道:“不用麻烦了。我亲自提兵去取,免得让你跑来跑去的浪费时间!来人啊,传令下去,拔营起寨,兵发大理城!”将军们齐声答应。回自己的部队传令去了。 使者大惊,送礼本是求骠骑军不要进攻,可没成想倒把骠骑军给引来了,这叫什么事啊! 杨再兴起兵向大理城开去,他地军队无法把大理城包围住。只好在北城下营,把使者赶回去,叫高贞量再准备礼物。这次要是再不送金银,那可就要直接进攻了!至于那些送来的冰块,礼物到手是决不能退回去地,当晚骠骑军的将士就把它们全部享用光了。 莫启哲的本部人马也离大理城不远了,这晚他找了个有小河地地方,安下营盘,晚饭过后,他全身脱得只剩个短裤。和士兵们跑到河里洗澡,洗得正高兴,忽听远处温熙叫他。 莫启哲**地从水中爬出,叫道:“什么事啊?不是已经吃过饭了吗,还有啥事?” 温熙叫道:“你师父来了。让我叫你回啊!”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她尖叫了一声! 莫启哲立时知道温熙是给他报信呢。那个什么师父定是大和尚,他一定是潜入了军中,到帅帐中想再来个瓮中捉僧,见自己不在帐中,便逼着温熙骗自己回去,只是温熙不肯骗她相公,非要报信不可,怕已把大和尚给气得七窍生烟了! 把手一挥,骠骑兵迅速向帅帐冲去,包围了起来,莫启哲也提着刀走了过去,光用刀可能摆不平大和尚,还是用箭吧!吩咐骠骑兵准备好弓箭,瞄准了再射,可别伤着了温熙。 帅帐里的人正是大和尚,他从四川一路跟着莫启哲回来,数次想下手行刺,可亲兵们护得太严,他始终找不到机会。今晚可算是找到机会了,潜入帅帐,本想待莫启哲回来后,就给这个不孝之徒一点教训,不巧却被温熙给发现了。他还以为一个小姑娘不会难对付呢,没成想她也是个小滑头,被抓时老实得很,一个劲儿地表示愿意合作,愿意骗莫启哲回来,谁知一张嘴,她立即报警,真把大和尚给气了个半死! 莫启哲在帐外喊道:“师父,是你吗?你来这儿干嘛?我可跟你说,你还没正式出家,但我已经是高僧了,身份比你高得多,高僧有令,你这个低僧快点出来,听从本大师地差遣!” 大和尚在帐中哼了一声,不理会莫启哲,却抓住了温熙的长发,道:“你这个小丫头,真是够坏地,为人太不诚实!” 温熙道:“废话,你要骗相公,我就骗你!你这个臭和尚,竟然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不守清规,你犯了色戒!” “哈哈,我的年纪做你父亲都绰绰有余,什么色戒不色戒的,你一个黄毛丫头懂得什么!”大和尚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查出原来他这个混帐徒弟竟然就是莫启哲,本想来清理门户,却被一个小姑娘给搅黄了,他很想把温熙也给剃光了头,罚她做尼姑。 温熙才不管她该懂什么呢,放声大哭,叫道:“欺负人啦,出家人调戏良家妇女啦,他摸我地头发啊,救命啊!”莫启哲大急,叫道:“师父,你万不可动了凡心,她年纪还小,不适合做我师娘啊!”骠骑兵一起叫道:“和尚调戏妇女啦,打死淫僧啊!”大和尚差点没气晕过去,他飞身出帐,就要去抓莫启哲。骠骑兵一见他出来,立即放箭,就要把他射成刺猬!大和尚大袖挥舞,鼓起劲风,把来袭的羽箭扫到一边,脚底使力,向莫启哲扑来! 莫启哲向后疾退,叫道:“师父,你是来给我解穴的吗?我的死穴到现在也没解开,还是得劳动你老人家的大驾啊!”大和尚离莫启哲尚有三丈,就见刀光闪烁,几十个武艺精强地亲兵拥上,横砍竖剁,招术精湛,绝非普通士兵。 这些亲兵是莫启哲新招来的,专门对付大和尚。亲兵们武功个个不如大和尚,可人多势众,车**战累也能把他累死! 大和尚可不是来以武会友的,他一见今日不能杀死莫启哲,也不与亲兵们缠斗,跃身而起,向营外奔去,亲兵大呼追去,骠骑兵则嗖嗖放箭。大和尚轻功极好,头不回身不转,大袖向后连甩,把羽箭打落,一边跑一边还把前面堵截地骠骑兵踢倒,无人能拦得住他,更无人能追得上他!远远传来他的叫声:“莫启哲,你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我还会再来的!” 莫启哲道:“武功练得这般好,不如去打把式卖艺,保证你大发特发!”危险解除,他进入帐中,问温熙道:“你没事吧!” 温熙摇头道:“我没事,倒是你的麻烦来了,听那个大和尚的口气,他好象还要再来!咱们这么多人都抓不住他,要是他找到机会,岂不是又要抓走你!” 莫启哲侧头想了想,道:“这回我看他好象不是来抓我的,而是来杀我的!怪事,我哪儿得罪他啦?他的那个乖宝女儿如果真地是女皇的话,那他不就是宣仁帝吗?这事可有点不大对头啊!”“他以为杀了你,咱们的军队就会撤出大理!相公,与其让他来抓你,不如你去抓他,由被动变成主动,怎么样?” “可我也不知道他会藏到哪里啊嘿嘿,干嘛要去找他,他不是还要来找我吗,就让我给他来个坑中捉鳖!” “坑中捉鳖?这是什么办法?” “是专门抓武林高手的方法,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无论他轻功有多好,照样得掉到坑里就爬不上来!”莫启哲冲帐外喊道:“玉哥,你叫人准备一些沙包。嗯,这里太热,水倒进坑里也不能结成冰,有点麻烦!干脆用开水好了,不能冻住他,就烫一烫他!” 温熙不解地道:“准备这些东西干嘛啊!这些东西就能破得了那个大和尚的轻功吗?” “嘿嘿,无需多问,山人自有妙计也!”莫启哲得意洋洋地道。这条妙计可是他专心看书得来地,想当初他看正经课本都没有看那本书用功! 第一百一十四章假装升天 温熙虽然不太懂莫启哲的意思,可她却开始发表议论,道:“我知道了,相公你是想拿沙包当暗器砸他,对吧?可这人轻功太好,再说亲兵中谁有那么大的力气,扔得动沙包啊,一定砸不到他的!可是我看他力气倒很大,说不定会把沙包反扔回来砸你!” 莫启哲胸有成竹地道:“所以才要挖坑啊!他要是掉进陷阱里,不就能砸到他了嘛!放心,我这个方法准成!” 温熙拍手笑道:“原来是挖陷阱啊,那用不用再在上面安个绳套啊,如果他没掉到坑里,也可以把他吊起来,那样不是更保险吗!”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温熙没想到你还挺有头脑的嘛,只比我这个超亮差那么一点点!”莫启哲笑道。 温熙听莫启哲夸她,立即高兴起来,道:“多谢相公夸奖,其实我吃亏就吃亏在是个女子上,要不然我比耶律玉哥能干多了,比他聪明好几倍!” 耶律玉哥这时正好进帐,听到温熙的说话,不满地道:“你聪明不聪明,关我什么事啊,竟用贬低我来抬高你自己!” 温熙伸了伸舌头,小声道:“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不会再这么坦白!” 莫启哲笑道:“好了,一样聪明,大家都是超亮!玉哥,沙包准备好了?” 耶律玉哥摇了摇头,道:“河里有沙子,可惜都是湿的,不知合不合大哥用?” “没关系,湿的更好,更够份量。温熙,你不是会做圈套吗,我记得你会捕熊。在帐中装套的事就由来你负责好了!” 耶律玉哥问道:“在帐中装套做什么?” 莫启哲得意地道:“我要把你吊起来痛扁,不可以么?” “打我啊,我又怎么地了!”耶律玉哥咧开嘴叫道。 “好了,跟你说笑呢。嗯,我估计大和尚今晚不会再来了,叫亲兵在我帐外站岗就行,我这个完美至极的妙计。等明天再用好了!” 耶律玉哥得令后出帐安排岗卫事宜,骠骑军经大和尚这么一闹,不但加派了守夜卫兵,更多加了好几队的巡逻兵,全营戒备森严。防守得很到位。 这晚无事,大和尚没再来找麻烦。第二天骠骑军继续行军,晚上安营时,莫启哲让亲兵在帐中挖坑,又叫温熙设好了绳套。专等大和尚自投罗网。可是,大和尚好象知道了莫启哲的诡计一样,这晚并没有到来。这样一直过了三晚。大和尚始终没来,而莫启哲每天在帐中挖坑布套,也觉得甚是麻烦,可不这样做又不行,很让他头疼! 第四晚,夜风习习,蟋蟀在帐外的草丛里叫个不停,也不知它们大半夜地叫个什么劲儿。莫启哲热得睡不着觉,起床看书,他看的当然带画的兵书,越看越燥热,非常难受。便想出帐小解,刚要起身出去。却听到帐外一声轻响,似有一个大蟋蟀跳到了帐外! 莫启哲一哆嗦,心知他那个师父来了,他赶紧又坐回床上,重新拿起书假装用功,匆忙之中书拿倒了也没注意到。帐帘一挑,桌上火烛突然爆出了一个烛花,啪的一声轻响,莫启哲抬眼看去,只见大和尚已经进帐了! 大和尚一声轻笑,道:“乖徒儿,见了师父还不下跪吗?” 莫启哲咽了口口水,道:“师父,你好象好几天没剃头了,脑袋不那么光亮!你看我的头,多么的亮,帐中其实不用点蜡,只用我的头发出地光,就能看书了,这就叫莫王爷挑灯看春宫!” 大和尚再不说话,一个箭步冲上,探手向莫启哲的光头抓来!这个动作太快,莫启哲来不及向床底下躲,只能坐着等他来抓! 突然,大和尚脚下一软,帐中地毯下陷,他向下坠去,莫启哲的床前便是陷阱! 眼见大和尚上当,莫启哲心中狂喜,正要开口大笑,以示名将之风采,忽见大和尚手臂暴长,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脖子,随后便感到一股大力袭来,莫启哲长声惨叫,被大和尚扯下了陷阱! 别看事发突然,大和尚毫无防备,可他轻功太高,只要有一点力相借,他便能从坑中跃上!莫启哲后落入坑中,下落的势头却比大和尚还快,大和尚在他身上一借力,嗖地一声,便从坑中跳上,落于实地,可第二道机关随即发动,温熙的绳套正中大和尚左脚,又是嗖的一声,把大和尚吊了起来!一连串的机关,大和尚武功虽然极高,可急切间哪能尽数躲过,温熙这平常的一招竟把他给套住了,大和尚被头上脚下地吊到了半空! 可大和尚反应也真叫够快,在这电光火石地一刹那,他腰间使劲,翻身而起,借着绳套上起之力,竟重又立起身子,单手抓住了帅帐顶篷的撑架!这个时候,才听到卟咚一声,莫启哲掉到了那个深深的陷阱底部,幸亏他因为要让大和尚给自己解穴,要抓活地,所以才没在坑底装竹刺,要不然他这设阱之人,当场就得见阎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帐外蜂拥抢进十几个亲兵,个个力大如牛,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个大沙包,进帐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把这些大沙包扔进了那个陷阱里! 大和尚伸指一弹,绳索立断,他落下地面。扔沙包的亲兵万没想到坑中之人不是大和尚,忽见他从天而降,这个变化太突然,他们竟没立即反应过来,只一愣神的功夫,大和尚便拳打脚踢,把进帐的亲兵打倒一片!大和尚查觉骠骑兵有备,不敢再做停留,快步出帐,便要离去,临出帐之前,他抓起一名亲兵,向帐外扔去。那亲兵哇哇大叫向帐外飞去。还没等落地,便听见泼水之声大做,哗哗水响过后,就听那被当暗器扔出的亲兵叫道:“是我啊,不要泼了,这水太烫了!” 还有机关!大和尚冷哼一声,疾步出帐。帐外亲兵正在查看那被烫伤的士兵,突见大和尚冲出,齐声大叫,挺刀来攻,大和尚二话不说。手指一阵快弹,点倒一片亲兵,随即施展轻功,消失在夜色之中! 亲兵惊魂稍定,抢进帐中。保护都元帅。可帐中的人倒是躺了一大片,却并无莫启哲!耶律玉哥叫道:“糟糕,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我大哥被大和尚的同党给掳走啦!” 温熙也跑了进来,她叫道:“你少废话吧,相公可能是掉到坑里去了!” 骠骑亲兵尽皆大惊失色,难道坑里挨砸地那人竟是都元帅!亲兵们发了疯似地把沙包起出,耶律玉哥向坑中一看,底下那人果真便是莫启哲!他大声狂叫:“传军医,传军医,全都叫来!”跳下坑去。把莫启哲救了上来,放到床上。 温熙浑身哆嗦,心惊胆战地探手去试莫启哲的鼻息。突然间,她放声大哭“相公已经断气啦。我也不要活了!这个臭主意是谁出地啊,竟然把我相公给害死了!” 谁出的臭主意?还不是莫启哲自己出的!温熙把头埋在莫启哲地胸前。嚎啕大哭,耶律玉哥也跟着放声大哭起来,骠骑亲兵们一听都元帅驾薨,一起跪倒,齐放悲声,泪水流得满脸都是,哭得如丧考妣,悲痛万分! 温熙突然叫道:“相公的心口窝还有热气,他还没死啊,相公还没死呢!军医军医,都跑哪儿去啦,快点过来啊!”帐外亲兵不知帐内地情况,只听到帐内叫都元帅死了,他们也都放声大哭,不一会儿,全营哭声一片,将军们全向帅帐跑来,一边跑也一边哭,都以为莫启哲已经归西,营中乱成一片! 军医们惊慌万分地跑进帐中,抢救莫启哲,可无论揉前胸,捶后背,还是狠掐人中,莫启哲却始终醒不过来,直挺挺地和死了一般无二!最后温熙急了,推开军医,她伸出指甲,使尽全身力气,对着莫启哲胸前那两个青点戳去!什么急救方法都不好使,可这招却见了奇效,指甲把莫启哲的皮肤戳出了血,只听莫启哲一声大叫,醒了过来! “他奶奶地,我我不是说这这两个地方疼得要命吗,怎么还还碰它们!”莫启哲断断续续地道,一口气缓了过来,他便活了! 温熙喜极而泣,道:“我就是知道你这两个地方痛啊,你成天都说,我哪能忘了!可戳别的地方,你也醒不过来啊!”莫启哲刚刚醒过来,只觉得难受之极,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痛,筋酥骨软,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耳中听的不是哭声,就是叫声,也不知手下人都在干嘛! 将军们都跑来了,帐中挤满了人,他们都在看着都元帅,深怕他再晕过去!耶律玉哥道:“告诉外面的人不要哭了,我大哥又没什么事,哭什么哭,真没军人地修养!” 看着耶律玉哥还没擦干的眼泪,将军们都想,刚才也不知谁哭得最大声,温熙是个女孩子,那也罢了,你看看你自己,还好意思说别人呢,你是最没军人修养的! 帐中的将军们只顾着陪伴莫启哲,却忘了出去告诉士兵都元帅没死的事,帐外地士兵又挤不进来,只能在外面一边哭,一边胡思乱想。wap..cn 本已奔出军营的大和尚停下脚步,他这时离大营还不远,本来自己没有得手,莫启哲定会派骠骑兵出营追捕他才对,可后面不但并没有追兵,营中还相反大乱,哭叫声一片!大和尚心想:“难道说莫启哲刚才死了?他掉进坑中之后,上面又被砸了那么多的大沙包,可那也并不能就肯定要了他地命啊!难道是莫启哲想杀了我,所以在坑中放了竹刺?有这个可能,他害人不成,反而害己,死在了自己设的陷阱中!很好,也省得我犯了杀戒!” 左思右想,大和尚还是决定再观察一下,今晚全营的士兵都起来了。看来不能再探,等明晚吧,明晚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莫启哲要是真的死了,那可太好了,战争岂不是马上就要结束!大和尚高兴地走了。 莫启哲缓了半天,军医喂他喝了好几碗药,他这才能顺溜地说起话来。问道:“我师父呢,那个大和尚有没有被抓住?” 将军们都感到这事太糗,大和尚毫发无损,跑得不知去向,可都元帅差点没被整死。这事也太难看了!他们都唯唯诺诺地不敢说话,耶律玉哥心想:“我大哥最喜欢别人拍他马屁,想必这马屁比良药还好使,这个时候应当好好拍拍他,让他精神振作起来! 他对莫启哲道:“大哥。你的计策真妙,那个大和尚已经被开水烫得半死了,我们本想把他给杀了。可后来一想,他都伤成那个样子了,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所以我们就把他给放了,让他慢慢地痛苦死去,他罪孽深重,理当受此惩罚,大哥不要同情他!” 莫启哲气道:“我啥时候同情他啦。我要的是他给我解穴!你们这帮废物,谁也解不了这两处穴道,害我每日疼得都忘记自己姓啥了!”温熙安慰道:“抓他容易得很,相公你不用担心。”看到莫启哲精神委顿,温熙赶忙也为他振奋了一下精神。道:“相公,你的计策太妙了。我还以为你挖坑是抓你师父呢。却一点没想到那是你用来避敌之用的,你师父本想下坑抓你,可咱们地亲兵往下一扔沙包,一下子就把他的攻势给挡住了,幸亏亲兵进来的及时,要不然相公你真的就会被大和尚给害了!” 听到温熙为他们开脱,那些受了伤的扔沙包亲兵,赶紧点头,表示都元帅之所以没被抓走,全是因为他们扔沙包扔得及时。 耶律玉哥也道:“用绳套那招也很绝妙,打垮了大和尚地信心,让他慌不择路地乱跑,一出帐,外面的兄弟就用开水烫他!妙就妙在只把他烫伤,而没烫死,先让他逃走,高兴高兴,然后再派人把他抓住,乐极生悲,我想他地信念必会完全垮掉,大哥你这招用得极妙” 莫启哲为了掩盖自己的失算,也道:“我早就计划好了,这招就是心理战术,专门用来摧毁他的信心的!他半死不活的逃走,不但好抓,而且也没力气反抗了,必会乖乖地给我解穴!” 将军们一起点头,齐赞都元帅神机妙算,现在用超亮来赞美都元帅已经不够了,应该用古今第一智者来形容,才勉强能够表达出莫启哲智慧地万一,事实如此,绝非拍马屁! 莫启哲问道:“外面哭什么呢?” 曹天峰也在他的身边,这时好不容易有了拍马的机会,忙道:“因为都元帅演戏演得太象,不但骗过了大和尚,就连咱们的士兵也信以为真,他们还以为你仙逝了,都在准备披麻戴孝呢!” 莫启哲想了想,如果大和尚知道自己没死,说不定还会再来,自己的计策好象不太好使,对付不了他,不如干脆装死骗骗他,这样大和尚暂时就不会再来找麻烦了!他道:“这样吧,就说我重伤不治而死,咱们地军队继续进攻,但你们要放出风去,就说咱们去大理城不是要攻占它,而是想打个胜仗,得些议和的筹码,然后狠狠敲大理一笔,随后就会撤兵!你们看怎么样?” 将军们当然说好,这时候什么事都得顺着莫启哲的意,免得他再背过气去,醒不过来。 除了主要将领外,骠骑兵都不知道莫启哲没死,将军们并不说莫启哲死了,只是对他地事闭口不提,其实这是用暗示的方法,告诉别人莫启哲已死。 将军们带领军队继续向大理城行军,可他们越不说莫启哲死了,士兵们越会乱猜,都以为都元帅已死,行军路上骠骑兵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幸亏前进道路已经被杨再兴扫平,要不然以他们现在的士气,连一座城池也打不下来。 躲在暗处的大和尚看到了骠骑军现在的样子,对于莫启哲升天这事信了七八分,他又探了一回军营,虽然骠骑军仍设帅帐,但里面却无人,而且莫启哲用来招摇过市的那辆大车。也是车帘低垂,显见里面也是无人,要不然大热天的放下那厚厚的帘子,难道是在捂痱子吗? 大和尚这回完全相信了,骠骑军这是在用密不发丧地方法,想逼大理议和后,回中原再发丧。只可惜欲盖弥彰,他们越这么做作,别人越是明白莫启哲死了! 大和尚放下了心中大石,他也知道高贞量造反夺权地事,大理暂时是不能回了。他取道向南,去找女儿段易宝。 莫启哲升天的谣言随风飘散,大理百姓都知道了,各部的酋长都猜想骠骑军可能快撤兵了,只要高贞量满足韩企先的要求。议和一结束,大理就又会回到以前那种太平地日子。 高贞量也得到了莫启哲的死讯,本来不相信。可城外地杨再兴却在这时停止了进攻,而且也不再索取贿赂了,种种情况表明,那个嚣张跋扈地骠骑军大头子,是真的去伺奉佛祖了!太好了,只要多给骠骑军银子,等他们一走,自己这皇帝便做成了! 大理城内的百姓和士兵都已经打好了行李。就等着向南逃难呢,可忽然接到了高贞量的通知,不用逃了,骠骑兵是不会进攻的,他们只是想敲一笔银子而已。只要能让他们面子上过得去,他们很快就会撤兵地。大理城现在是无惊无险,没有任何担心的必要。 士兵只能听命令,他们是不能逃的,老百姓也想先看看再说,万一真要是象高贞量说的那样,也就不必逃难了。 大理百姓议论纷纷,都说他们早就看出莫启哲那个大傻瓜,是个短命相,绝对活不过今年秋天。有拜神拜得极为虔诚的百姓更说,他们前些日子,专门为莫启哲算过命,已经算出他只有三十年地阳寿,可后来因为自己一再恳求神灵,让莫启哲少活几年,又特地多献了不少香油钱,神灵这才答应,让莫启哲今年就死,所以说大理能逃过亡国之灾,都是因为自己那几吊香油钱,自己是救国的大英雄,不上战场,照样打得骠骑军退兵! 不一日,骠骑军本部人马兵临大理城下,拉长战线,把城池包围住,但直等了好几天,他们也没向大理发动进攻。这种围而不攻的行为,更让大理百姓确定了骠骑军现在是群龙无首,城外虽是大兵压境,可城内百姓却照常生活,而且酒肆茶楼地生意更好了,百姓没事就到这里胡乱议论,猜骠骑军会要多少银子,才肯退兵。高贞量赔钱倒不怕,就怕骠骑军不走,他再次派使者到了骠骑军中,请求议和。这回接待大理使者的不是杨再兴了,而是另一位元帅耶律玉哥。 耶律玉哥脸色苍白,见到大理使者后,说了些客气话,表示愿意停止战争,只要大理肯给面子,送上一些贡品,并且愿意向大梁称臣,那么骠骑军即日就会退兵。 使者大喜,问道:“不知耶律元帅想要多少贡品呢?” 耶律玉哥想了想道:“既然咱们不再打仗了,那么大家就是朋友了,我看不如先结成盟国如何?” 使者笑道:“能和大梁结成盟国,正是敝国求之不得的事,当然好啦!从此咱们两国同进共退,永为兄弟之邦!” 耶律玉哥道:“我们这几天去了崇圣寺,发现那里的僧人都不见了,只是一座空寺,我想请问,那些僧侣都跑到哪里去了,都进城避难了吗?” 使者一听他问的是这个,有些不明所以然,只好道:“寺中方丈不识时务,竟把骠骑军当成敌人,他一听元帅到来,竟带着全寺的和尚一起向南跑了,太不象话了,等我们两国结盟之后,小人定会求高相爷发兵追击,把他们全抓回来,送与元帅,听候你的发落。” 耶律玉哥皱起眉头,道:“向南逃了啊,真是麻烦!既然如此,那你们国中有没有精通指法的人,会点穴解穴地人?” 使者摇头道:“只有段氏精通指法,别人虽也懂些,但都称不上精通,不知元帅找这种人做什么?” 耶律玉哥哼了一声,道:“要是没有。这事就暂时放下,不用提了!现在就谈谈结成盟国要花多少钱吧,想跟我们做朋友的人,都是要交钱的,钱多就是诚意多,钱少就是没诚意,关于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知道。请元帅开出价码。敝国定全力准备,以示诚意!”使者心想:“你们这些恶棍,三句话说完,必定会谈那些黄白之物,真是无耻之尤!” 耶律玉哥道:“大理的北面已经全部落入我军手中。占了的地盘,我们是决不会退地,除非你们拿钱来赎。这个赎金嘛,就一千万两银子好了,你看如何?” “一千万两?太多了些。我们大理国小力弱,拿不出这么多啊!”使者犯愁地道,他早知骠骑军肯定会漫天要价。可绝没想到会高到这个份儿上。 “那等什么时候有,再给也不迟,但你们不给,我们是决不会撤兵地,这点你必须明白!” 使者想了想道:“如果我们以等价地铜钱给你们,可以吗?不过铜钱我们也拿不出这么多!” 耶律玉哥乐了,道:“好啊,其实我们好说话得很。也不用全给铜钱,铜块也行!”铜的利用价值可比银子大多了,难得使者主动开口,他当然会答应。 使者也高兴了,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国交给出贡品,就请贵军退兵吧!” “你当这就完啦。你可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跟别国谈这种事!”耶律玉哥惊讶地说。 使者张大了嘴,还有啊,一千万两还嫌少,那你到底想要多少啊! 耶律玉哥道:“那是你们赎回领地的钱,要我们从大理城下退兵的钱还没谈哪!” “那还要多少啊?”使者苦着脸问道。 “要我们从贵国都城撤兵,当须白银十亿两,外加布一亿匹,我们不要绢。另外我们还要你们高宰相的所有后嗣,以及段氏的所有皇族子弟,无论男女,一起入质汴梁,呃不能叫入质,是叫去中原接受教育,我们也是为了孩子们好,希望他们能得到最好地教育,成为大理的栋梁!” 使者立即摇头,这些条件,大理一件也做不到,他没法答应。使者道:“元帅的价码也开得太高了些,这是我们根本不可能达到的,还是请元帅提些我们能接受的条件吧!” 耶律玉哥撇着嘴道:“你又不是高贞量,怎知他接受不了,你回去告诉他,如果答应,我们就承认他是大理皇帝!怎么样,我们骠骑军够哥们儿意思吧?” 使者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起身拂袖而去,谈判破裂,两军又开始敌对起来。 高贞量听了使者地回报,心下也是愤慨,自古城下之盟再狠也没到这个地步的,金银不但开到了天价,还要我的儿子入质,简直是岂有此理!他们的条件根本无法答应,干脆拼个鱼死网破吧,反正莫启哲死了,骠骑兵士气受到严重打击,只要大理军奋力反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大理拒绝骠骑军的条件,高贞量在全城展开总动员,号召大理百姓保卫国都,赶走入侵地骠骑军。大理百姓都知道了谈判失败,又要打大仗了,心情跌落至谷底,他们都说高贞量为了不让自己儿子入质汴梁,就把全城的人一起推向战争的深渊,实在是太自私了,不过是入质而已,又不是要让你绝后!百姓们都开始憎恶起高贞量来,但为了保住家园,就算是烦他,百姓们还是拿起了刀枪,参加军队,准备抗击骠骑军。 大理城这一轰轰烈烈地开始招兵,城外地骠骑军倒软了下来,似乎是怕大理军民誓死抵抗一样,耶律玉哥主动派来使者,表示议和条款可以重新商量。高贞量大喜,果然莫启哲一死,骠骑军就没了主心骨,他们开始厌战了,想早点回中原! 高贞量牛了起来,十亿白银是绝不能给的,他一下子就把银子降到了二千万两,入质也只送大理的皇族子弟,他的儿子是不会去的!骠骑军马上就答应了,但要求高贞量尽快凑齐银子,好让他们早点撤兵回国!高贞量则一口答应。表示就算凑不齐银子,也会用等价的珠宝代替。 骠骑军撤围,只在城北一处下营,大理城派出信使,传命各地州县,要他们快快押运银子过来,以解大理城之围。这回大理百姓可遭难了。这么一大笔的银子上哪里去弄啊,大理再富也不可能全数交出!官吏们开始刮地皮,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就一律充公,搜刮地范围之广。就连各族酋长也逃不过。各地对高贞量的专政越来越不满,有不少部族开始公开反叛了。 对于那些反叛的部落,莫启哲暗中派出以前那些归顺的酋长,让他们去做说客,只要说服其他酋长归顺。就算他们立了大功!虽然这方法不太好使,极少有酋长来归顺,但这些酋长的心却开始动摇起来。对骠骑兵地抵制减弱,变成了观望,都想看看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者到底是谁! 骠骑军在大理城外足足等了将近两个月,这段时间韩企先把大理国北面已经完全平定,他地大军也开到了大理城下,骠骑军三十余万人集结在此,莫启哲下令军队以长城的模样扎营,各军大营一字排开。连绵一百多里,似乎是想用这道长墙把大理南北分开,大有划营而治的架势。骠骑兵整日操练,喊声震天,还故意请大理的官员来参观指导。弄得大理城的军民人心惶惶,都搞不明白骠骑军想要干什么。看他们地样子大有在此屯田驻兵的意思! 高贞量也是急得够呛,他在这段时间和韩企先见过几次面,都是请求延缓交贡品的时间,韩企先非常好说话,总是叫高贞量不用着急,慢慢凑好了。虽可一拖再拖,但高贞量实在等不起了,南方的段易宝联合了各部酋长,并与南来寻她的五万大军汇合,她还和缅甸地蒲甘王朝结成同盟,得到国王的钱粮支持。段易宝招集了她能得到的所有军队,达十万之众,并且带着这支军队,从南方反攻,准备夺回大理。 由于骠骑军赖着不走,高贞量实在无法抽出精力去和段易宝开打,他只希望把银钱快快凑齐,好打发骠骑兵走人。 终于,两千万两银子地巨额贡品凑齐了,高贞量亲自押送到骠骑军的中军大营,韩企先接待了他。 军需官带着所有文职官员在营内查点贡品的数目,韩企先陪着高贞量在一旁观看。只见这大批的贡品中,不仅有银子和铜钱,还有铜块和珠宝,里面还有不少女人的首饰,耳环戒指之类,甚至还有金佛和装饰佛塔用的金皮,看来为了凑齐数目,高贞量把能拿来的都拿来了! 好不容易等军需官清点完数目,向韩企先递上了帐目,韩企先只看了帐本一眼,便道:“怎么差了二百万两!高相国,你给的数目不够啊!”高贞量大惊,道:“不可能啊,来之前我数了好几遍,绝对是够数地,只多不少啊,那些珠宝折价的话” 韩企先摇头道:“不信你自己看。”说完把帐本交给了高贞量。 高贞量接过一看,只见帐本上的第一页上只写了一句话“差银两百万两”他急道:“怎么差出这么多啊,是不是你们数错了!” “你交来的确实是两千万两,可你晚交了两个月啊,难道这段时间不算利息?我们三十多万人在你这里驻军,难道不用军费?这些难道都不是钱?难道不应该由你来支付吗?”韩企先满脸的惊讶之色,仿佛看傻子一样地看着高贞量! 高贞量差点没吐血“可当初你们也没说这些啊,怎么事到临头,现往上加呢!” “我们以为你明白的,要不然我哪能充许你一拖再拖,没利息谁能答应这种事情!所以我们还得等你再交钱来,才可以撤军!”韩企先振振有词地道。 高贞量冷汗直流,他明白这是上当了,骠骑军压根就没有想退兵地意思,他们只是在利用自己得到大笔银子而已,便宜他们占了,老百姓却是自己得罪的,这纯粹是恶意欺诈! 韩企先道:“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去问我们的都元帅。他会详细为你解说为什么要加利息的!” “都元帅?你们都元帅是谁啊?”高贞量喃喃地道,今天的打击太多了,他都有点蒙了。 韩企先笑道:“不会吧,你竟然不知道都元帅是谁,当然是梁王啦!他就在帅帐里等着你呢!”他向中间那座大帐一指。 “他不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谁说的?我们可从没说过都元帅驾薨了啊!你听谁说地?” 张大了嘴,高贞量茫然不知所措,他步履蹒跚地走向大帐。进帐之后,见到桌后坐着一个和尚,光头僧袍,手里拿串念珠,嘴里嘟嘟嚷嚷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只见这个和尚前面摆满了酒肉,后面还有一个眉眼如画的小亲兵在给他扇风,这小亲兵一看就知是个女子。 面对这个完全不守清规的和尚,高贞量低声道:“请问这位高僧,我是要在这里等都元帅的召见吗?” 和尚睁开了眼睛。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才道:“本高僧便是都元帅,法名不乐!” 高贞量大吃一惊。道:“你你就是都元帅?这怎么可能,你是和个和尚啊!”莫启哲放下手中的念珠,道:“谁说和尚就不能当都元帅啦?我早就出家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高贞量心道:“怎么这些骠骑兵都爱反问别人啊,把别人当成傻瓜一样!”他道:“原来都元帅崇尚佛法,这样最好!请问都元帅,明明咱们说好的,只要我们交出两千万两的贡品。你们就退兵,怎么现在说话不算数了,又要多加?出尔反尔,都元帅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不怕!耻笑就耻笑,有啥大不了地!笑一笑十年少。如果能让老百姓天天笑,我还求之不得呢!”莫启哲仔细地看着高贞量。只见这位大理宰相面容憔悴,显见这些日子操了不少心。他道:“咱们今天就把话挑明了吧,我还要两百万两,在我们等这两百万两的时候,利息还得再算,你明白吗?” “那我岂不是永远都交不够数目!”高贞量大怒道。 “交得齐的,只要你把大理城给我,一切债务就全免,这不就等于交齐了嘛!嘿嘿,所以本高僧决定入主大理城,我这是为你好,你以后再也不用为还债烦恼了!” “你你这恶人!”高贞量向莫启哲扑去,人急拼命,狗急跳墙,他打算和莫启哲同归于尽! 莫启哲一声大叫,帐外亲兵涌入,把高贞量绑了起来。莫启哲一拍桌子,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帅行刺,这是撕毁和约,对我骠骑军宣战,是不爱好和平的表现!” 话间一落,帐外冲进来一大群地将军,齐声问道:“都元帅有何吩咐?” 莫启哲大吼道:“强攻大理城,今天就占了它!” “得令!”将军们出帐传令集合军队,兵发大理城。 高贞量情急大叫:“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请都元帅开恩,不要进攻!” “去你奶奶的,钱都到手了,还客气什么!”莫启哲把僧衣脱下,换上盔甲,也出帐整军。高贞量被五花大绑起来,也押向城下! 骠骑军重又把大理城包围起来,莫启哲跃马上前,对城上守军叫道:“你们的宰相高贞量要行刺本帅!本帅本来就要撤兵回国,他这一行刺,老子偏偏不回去了,继续攻打!你们要怪就怪高贞量好了,是他发动的战争!” 大理守兵见莫启哲未死,尽皆骇然,高贞量又被俘,更让他们无所适从。面对城下无数的兵马,守城将军欲哭无泪,只能命令士兵拿起刀枪准备作战! 莫启哲地炮兵部队前些日子遭到过严重损失,已经不能承担攻城任务了,但韩企先又带来一批炮兵,虽然数量不如莫启哲的多,但只攻一门也还是可以的! 中军点鼓一通,炮兵填弹上药,二通鼓声响过,轰隆隆地炮声响起,炮兵发动进攻,所有大炮都向城门轰去,只一阵排炮,城门便被轰碎,可城门后面却是沙包,把门口给堵死了!原来高贞量在出城时就怕骠骑军扣了他,所以走前命令士兵在他走后把城门堵死,如果谈判成功,等他回来再撤沙包不迟。没想到他的谨慎还真派上用场了,骠骑军果然翻脸,发动进攻! 莫启哲马鞭一挥,中军第三通鼓声响起,骠骑兵推出攻城车,这些攻城车都是新做的,外裹铁衣,前挺大锤,车顶由木板和大象皮蒙着,就是以前抓到的那批象兵的大象,战车牢固,不畏箭矢。骠骑兵奋勇向前,推了攻城车猛撞城墙,声音轰隆轰隆,势道惊人,撞击了不久,城墙便被撞得千疮百孔。 骠骑兵又把新造的拒马子推出来,士兵藏在其中,向城墙迫近,准备登城作战。大理兵红了眼睛的大叫,把滚木擂石扔下,阻碍攻城车的撞击,又向拒马子上地骠骑兵放箭,不许他们靠近! 莫启哲再次下令,让弓箭手施放巨箭,这些巨箭要由四个士兵同时用力才能施放,巨箭上附有油瓶,箭上城墙,油瓶破裂,骠骑兵再向上射火药箭,爆炸之后,便会燃起大火,让大理兵无法正常守城! 所有巨箭都集中射向城门上方,城楼被毁,大火燃起,大理兵撤出,退向两侧城墙,继续抗敌。见城门口无人守卫,骠骑兵立即推动攻城车上前,把堵在门口的沙包撞开,占领城门洞。中军第四通击鼓,骠骑步兵冲锋,攻入了大理城! 大理兵放声大叫,拥向城门,与进城的骠骑兵厮杀,骠骑兵仗着人多,硬是打退了大理兵的反扑,登上了城头。城头守将见城墙已经守不住了,便下令士兵撤入城内,准备巷战! 莫启哲最讨厌巷战,这是攻城战中最难克服的环节,在巷战中士兵地伤亡人数,往往超过攻城战斗中的人数。这回他决定不进行巷战,见士兵们占领城墙,便下令军队不许进城,继续攻占其它城墙,全面占领城池外围。 骠骑兵地战线由北城向其它方向延伸,只一日功夫,便把城墙守军全部击败,尽得城墙。高贞量被抓,可他的家臣们拒不投降,领兵退守皇宫,准备做垂死挣扎。 可城外的莫启哲却停止了战斗,只命令军队占有城墙就行。城内的大理军队精神百倍地要与骠骑兵决一死战,可一日过去了,骠骑兵没动静,三日后还是没进城,直到第五日上,骠骑兵竟还没入城巷战,更别提进攻皇宫了!这时候的大理军队可不是精神百倍了,连日来不眠不休的准备战斗,早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和精力,实在是熬不住了!高氏家臣只好从皇宫派出探子,去城墙上查看敌情,想搞清楚骠骑兵为什么不进攻! 谁知探子到了城墙后大吃一惊,原来城墙上木鱼声一片,骠骑兵都在敲木鱼念阿弥陀佛,木鱼不够,有的士兵就敲饭锅,真是热闹非凡! 这些还不算怪,最怪的事是竟有众多的大理百姓在墙下围观 第一百一十五章占领国都 探子吃了一惊,他还以为即使骠骑军没进攻城内,但至少城墙上也得有战斗吧,再不济这城墙上的骠骑军也得戒备森严才对,可万万没想到他们正在集体念经,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到底还打不打仗了! 探子混在围观的人群中,顺着城墙慢慢转悠,等他转到南城城墙时,见这里简直是人山人海,其热闹程度几乎和过节一样,百姓们不时发出一阵阵哄笑声,毫无围城时的紧张气氛。探子拼命向前挤,待他挤到城墙根儿,抬眼望去,却见南城城墙上讲经论道的人原来竟是莫启哲本人! 只见城墙上摆着一张巨大的桌子,莫启哲端坐其后,光头僧袍,虽称不上宝相庄严,但也有那么几分高僧的模样,他正在口沫横飞的妖言惑众呢,桌上放着一个大木鱼,他每说两句话,便会敲一下木鱼,加强效果,就象是茶馆里说书的人敲堂木那般。 探子惊讶地看着莫启哲,想看看他在搞什么鬼。 莫启哲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道:“话说我从汴梁一路游山玩水,这一日来到了如人间仙境般的大理” 下面的百姓齐声大叫:“这段你昨天已经说过了,跳过跳过,你不要拖戏好不好,赶紧接着往下说!” “好好,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原来这段昨天已经说过了!”莫启哲赶忙道歉,态度非常好。他接着又道:“我喜爱这大理的如画风光,一个人漫步山林,来到了一片大竹林里,只见这片竹林绿竹青青,林中还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水波荡漾” 百姓们又大叫起来:“不要没完没了地形容好不好。这又不是考状元,不需要文采,你只要说事情就行了,不要吊人胃 莫启哲低声道:“乖乖的,还真难伺侯!”他重又高声说道:“在林中我碰见了一位美女!” 嗯,这还差不多!百姓们满意了,伸长脖子。想听他跟美女有什么下文。 莫启哲咚的敲了一下木鱼,道:“这位美女就是著名的居士莫愁姑娘!” “啊,原来是竹林居士呀,她可是大大有名,我们都知道她。你和她怎么样了。一见钟情了吗?瞧你长得实在不怎么帅,竹林居士不会看上你吧!”百姓们都想莫愁那种才貌双全的美女要是能看上莫启哲,那简直就是天下最不可理解的事情,所以他们都等着莫启哲说莫愁不答理他! 果然,莫启哲说道:“我们没有一见钟情。她是不可能对我一见钟情的啊!”很好!百姓们非常高兴,鲜花自然不能插在牛粪上,她看不上你太正常了。不出我们所料。 谁知,莫启哲忽然道:“因为她是我地本家姐姐啊,我们怎么可能一见钟情呢!你们别忘了,我也姓莫啊!”竹林居士是你姐姐啊,你俩长的也不象啊! 莫启哲接着往下道:“我从汴梁来看她,她非常高兴,给我煮茶喝,我们两人就在她的竹屋之中。谈论天下” “英雄!” “错,是谈论天下美女,给她们排个名,就叫天下绝色美女榜!” 说英雄没啥好听的,可一说给美女排榜。百姓们的兴致被大大地提高了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中小贩往来叫卖,百姓一边吃瓜子,一边听莫启哲说美女。探子心中生气,这莫启哲大玩花招,竟把百姓都骗来了,他不进攻并不要紧,可他这么一搞,岂不是拉近了和百姓的距离,百姓对他敌意减弱,皇宫里地大理兵可就失去外援啦!怪事,这莫启哲是怎么把百姓骗到这儿来的?百思不得其解,探子只得再听莫启哲说什么。 莫启哲道:“我先说当今天下第一美女,当然就是我的姐姐莫愁啦!不好意思,我在大理吃住都在她家,怕她赶我走,也只能这么说了!不过我姐姐饱读诗书,很谦虚,她虽然心里很赞同我的说法,嘴上却不承认!她说天下第一美女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我想也对,就又说那第一美女应该是大宋的小公主香宁,她艳丽无方,堪称天下第一” “香宁公主?没听说过,她是谁啊?” “我说她漂亮是有证据地,口若悬河这句成语,你们都听说过吧,就是形容她的。为什么要用口若悬河来赞美她,而不用沉鱼落雁呢?这是因为男人一见到这么漂亮的美女,就会流口水,而且流得非常多,那不就成悬河了嘛,还是在口中!” 百姓大感不愤,都道:“胡说八道,她是中原人,中原人再漂亮也漂亮不过我们大理人,你说的完全不着边,大有自家人吹棒自家人之嫌!” 莫启哲点头道:“你们真有高见哪,我姐姐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你们和竹林居士想法一样,说明各位也是饱学之士,聪明无比!那么我就问,这第一美女不是香宁公主,那会是谁呢?我姐姐说是一位大理姑娘!” 大理百姓得意非凡,都道竹林居士好眼力,第一美女当然应是大理人才对! “这位大理美女就是你们地女皇段易宝!” 百姓齐声欢呼,这就对了嘛,女皇当然漂亮,有第一美女之称,大大为我们大理争光! 莫启哲道:“我就说不信,她不一定比香宁公主漂亮,要想让我服气,你得安排我和她见上一面,这样才能好好排名!” “你们见到面了吗?”百姓多数都没见过女皇,她是否当真美丽非凡,很少有人知道,但因为她是大理人,所以就肯定是第一美女了! “见到了,我姐姐和女皇相识,于是就找了个借口请她来喝茶,顺便介绍我们认识。因为要和女皇相见。不能马虎对待,为了表示尊重,我决定先沐浴更衣一番,所以我就在屋中洗澡。可还没等我洗完,女皇就到了。偏巧我姐姐当时不在竹屋中,她去林中挖笋,准备招待女皇。女皇见前厅无人。就向内室寻来,一边走一边大叫啊,应该说是娇呼,莫愁姐姐,莫愁姐姐!慢慢的。她便寻到了我洗澡的那个屋里,这时候我是背对门口地,也就是没有面对着她,她只看到了我的背影。只见水雾弥漫中,我秀发披肩” “胡说。你是和尚,是个光头,哪来的秀发!” “我当时还没出家呢。当然有头发,而且又长又亮,堪称秀发!女皇一见我背影这般美法,还以为我是莫愁姐姐呢,于是她轻步上前,用小手捂住了我的双眼,说莫愁姐姐你猜猜我是谁!我说我不是莫愁,我是她的弟弟莫启哲!女皇一听我是个男人。就放开了小手,想看看我是谁,正巧我这时也回过头来。于是,在这一瞬间,我们四目相接。刹那间,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火花在我们地心中擦起,爱意在我们的眼中流动” 哎呀,真够肉麻的啊!百姓们一起不寒而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轻轻握住了她地小手,然后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此时无声胜有声,总之一句话,我和女皇一见钟情了!我慢慢从澡盆中站起” 探子这时实在忍不住了,眼见着莫启哲胡说八道,可百姓们却听得津津有味,都把他当成了一个插科打诨的人物,敌意越来越少!这可不行啊,莫启哲不要面子的讨好百姓,虽然很丢人,但一般的将军可从没有过这样地,都是板着脸对百姓地,莫启哲这样做毫无疑问地增加了百姓对他的好感,他要是再使出什么手段,百姓一旦改变立场归顺了他,那这大理城岂不是不攻自破?而且百姓现在都对高氏不满,倒戈相向地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不行,我得揭穿这小子的谎言!探子大声叫道:“我们女皇冰清玉洁,你从澡盆中站起,等于是亵渎了她,她一定会杀了你,可你现在还活着啊,所以你这是在撒谎!” 莫启哲还没说什么,百姓们却一起大怒,纷纷骂道:“他正说到关键时刻呢,你打什么岔,快快滚到一边去!” 探子见百姓们站到了莫启哲一边,他也不敢挑刺,只好不出声,继续听莫启哲瞎白话。 莫启哲叹了口气,道:“既然有人不爱听,那我只好把这段跳过去了!其实这段香艳之极,你们不爱听,我也没招儿!” “谁不爱听啦,只有一个傻蛋而已,你还是说吧,不要跳过,情节连不上,我们会听得不爽地!” 莫启哲摇了摇头,道:“总之一句话,我和女皇从此比翼双飞,恩爱非常,她还给我生了一个孩儿,起名叫做段义节,我尊重女皇,所以让孩儿姓了她的姓,以传段氏香火!” 有的百姓道:“断一截?那里断了,怎会只有一截?” 有的则道:“其实是个女孩儿,要是男孩儿的话,那里断了一截,还传个屁香火!” “对啊,是个女孩儿,只要她地后嗣姓她的姓,这香火不也照样传得下去!可男孩儿要是断了那一截,可就不行了,不可能有后代啊!”“你们怎么知道他断的是那一截,没准儿是手指呢,断了一节,还剩下好多节,照样可以做个顶天立地地男子汉!” 莫启哲叫道:“不要乱猜,义节指的是义薄云天,气节高尚之意,不是断了一节!好了,我现在问你们,就算女皇是个女人,你们不服她做皇帝,可她不做,她的儿子可以做呀,对不对?” 百姓们都点了点头,这倒是实话,不过女皇怎么可能和你生儿子呢,她是处*女登基啊,大理人尽皆知!莫启哲道:“现在她被高贞量这个反叛逼到了南方,想必已经退位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她的儿子做大理皇帝呢,总不能让大理的皇位落入别人的手里吧,我看高贞量实在不配做大理皇帝!” 百姓一起点头,他们对高贞量的横征暴敛极为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心里对高贞量要夺取大理政权之事,都是不服气的! 探子又叫道:“你胡说,女皇哪里有儿子!如果照你说地,她还未嫁人,就先生了孩子,那这种女人岂能做为君主。当立即废掉,另拥他人为主!” 莫启哲眯住了眼睛,这人两次捣乱,看来是高氏家臣派来的探子。他道:“我秘密和女皇成婚了,只是没向外公布而已。我们地儿子现在就在汴梁,我这次带兵来大理,其实不是来打仗的,是来接女皇到汴梁小住的。可到了这里我才知道,原来高贞量早就垂涎女皇地美色。想通过政变把她给霸占了,可女皇对我一心一意,不肯答应。本来她是想与国同休的,可为了再见我一面,只好弃城南撤。你们说高贞量逼走女皇,他可恨不可恨?” “可恨,他逼走女皇,当然可恨,他搜刮民财,更加可恨!”百姓齐声大叫。 “他以为给我大笔金银。就能让我放弃女皇,他好趁机而入!但是做为一个有情有义地男人,我能答应吗?” “当然不能!” “所以我决定和他开战,现在我已经抓住他了。我看到送给我的钱财里面有佛家地金塔,这是对佛祖的不尊重。里面还有你们这些老百姓的东西,有首饰什么的。他抢夺民财,是对百姓的残暴不仁,这种亵渎神灵,祸害百姓地人怎么能让他活着,当立即杀掉,杀了他以后,再由我把他抢你们的东西,还给你们,你们说好不好?” “好啊,当然好了!现在就把高贞量押出来,把他砍了吧!”百姓一听可以把抢去的东西还给他们,热情立时就被点燃了,一致要求处死高贞量这个坏 莫启哲点了点头,把手一挥,高贞量被带了上来,骠骑兵就要把他砍了! 探子大急,叫道:“假的,他说的都是假地!你们想想他现在是和尚,就算杀了高相爷,迎回女皇,那女皇也不能再嫁给他啦!他是在说谎” 莫启哲怒道:“我为什么出家,就是因为我要证明给女皇看,我对她有多么的忠贞不二,出了家代表我不再和别的女人有关系,等再见到她我就还俗,不可以吗?这些都是高贞量逼出地,他最可恶了!” 百姓们一起叫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都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你杀高贞量合情合理!” 莫启哲道:“把高贞量推下城头,让百姓处分他!” 高贞量被推下了城墙,他一下城,百姓们立即扑上来,喊着骂着,把高贞量推倒在地,在他身上乱踩!那探子急了,忙挤上前去,要救高贞量,可是他也被愤怒的人群踩倒,一命呜呼!莫启哲猛地一拍桌子,跳起身来大叫道:“我和大理女皇是一家人,自然就和你们也是一家人,你们的钱财,我自然要退给你们的,可是有人却不让,你们说这种人可恶不可恶?” “可恶,简直该千刀万剐!”百姓们群情激动,红了眼睛的大叫。 “他们就是高贞量的家臣,现在他们就盘据在皇宫里,准备继续和你们这些大理百姓做对,不许我把财产还给你们,我们要不要干掉这些人?” “要,咱们这就去干掉他们!” “好,等干掉他们,我就在皇宫前的广场上,把财产还给你们,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搜刮你们!愿意跟我走地,现在就去皇宫吧!”说完,莫启哲从城墙上走下,带着骠骑兵向皇宫攻去! 百姓们怒吼着要收回财产,跟着莫启哲一起向皇宫跑去! 高氏家臣左等右等,也不见那派出去的探子回来,都急得不行,正要再派出探子,却听见皇宫外人声鼎沸,有无数的军马向这里打来!家臣们大惊失色,没想到骠骑军竟这么快就摆平了城内的巷战,继而进攻皇宫,看来那个探子是在巷战中被杀了。所以才没回来。他们赶紧命令大理兵上宫墙守卫,准备和骠骑军决一死战! 谁知,大理兵上了宫墙之后,向下一望,这才发现原来攻来的不光有骠骑兵,更多地竟是大理的百姓!大理百姓虽然不是人人手握刀枪,可这么多人一起到来。也真够吓人地! 高氏家臣不管来的是谁,反正今天就要与国同休了,怎么都是个死,干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吧。不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只要是垫背地就行。他们下令向冲在前面的百姓放箭。 高氏家臣是这么想的,可大理兵却不是,他们也是大理百姓啊,下面的百姓中就有自己的亲朋好友。对待亲友,如何能忍下心去,向他们下死手!多数大理兵都抗命。不肯杀自己人。高氏家臣大怒,他们人虽少,可却都是亡命之徒,拿起弓箭,向宫外的人群射去。 来皇宫的百姓,基本上不是来打仗地,哪有这么快就倒戈相向,归顺莫启哲的。他们很多人都抱了观望的态度。想看看高氏能不能主动同意把自己的家财还回来。可没成想刚到宫外,就遭到了上面的一阵飞箭,虽然箭矢不多,可也射倒了好多人!百姓们大怒,一下子就由观望变成了作战。他们不会攻城,只会大声吵骂。向宫墙上扔石块! 大理兵对于高氏家臣这种行为大为不满,宫外那些都是父老兄弟啊,又不是敌人,怎么能向他们下毒手呢!大理兵手里地刀枪都垂下了,他们也开始向高氏家臣们叫骂起来,阻止家臣们再下毒手!高氏家臣在这种情况下,也都狂暴起来,他们一面向骠骑兵喊叫,让莫启哲放回高贞量,一面继续向下射箭,拒不投降! 莫启哲看到宫墙上产生了混乱,也不答话,只把手轻轻一挥,骠骑兵立起了一个大杆子,上面挂着一个人头,让高氏家臣看清楚,这是谁的脑袋! 家臣们惊慌地向人头看去,那是高贞量的脑袋,他被莫启哲处死了!家臣们尽皆大哭,抵抗的更加激烈了。可大理兵们却全部向后退去,女皇南避,城中的高贞量又被杀,大理城现在已经无主了,他们已经没有可以保卫地首领了,抵抗变成了徒劳,他们现在能选择的只有与百姓一起归顺! 莫启哲跟前立起无数盾牌,为他抵挡那些飞来的羽箭。莫启哲摸了摸光头,道:“向百姓喊话,让他们退后,这种时刻,轮到我们上场了!” 骠骑军高声叫喊,请大理百姓退后,他们直接拍马上前。百姓见有人替他们打仗,当然乐意,退向后面,继续向宫墙上叫骂,顺便给骠骑兵加油助威。 骠骑兵可不是只会骂人地老百姓,三千精兵齐声大喊,扯开弓弦,向墙上放了一阵箭雨,箭去如飞,登时把站在前排的高氏家臣射死了一批,后面的大理兵一见骠骑兵开始进攻,立马儿尽数后退,他们可不愿意给高贞量陪葬!可大理兵退后是退后了,但却并没有打开宫门,虽然他们反对高氏,但到底不愿意就这么投降了骠骑兵。 莫启哲道:“哪位将军愿为我夺取这座皇宫,在史书上永远留下这一笔?” 杨再兴叫道:“我愿意为都元帅做这个马前卒!” 莫启哲立即摇头,道:“不要由咱们骠骑兵带头攻破皇宫,这样会让百姓们有种亡国的感觉,要让大理本国人进占皇宫,我们必须顾念到百姓的感受!” 杨再兴点了点头,韩企先却皱起眉头,考虑民心故然很好,可现在他们手中却无大理籍的将军啊! 莫启哲道:“上次和高贞兴一起被俘的人中,不是有个说我是鬼的人吗?把他带来。” 骠骑亲兵立即飞马去提俘虏,不大会儿功夫便把这名大理兵带来了,上次俘虏地大理兵几乎都跑光了,但因为这名大理兵大骂莫启哲为恶鬼,是以骠骑兵对他特殊看管,一直都没放了这小子。这名大理兵被带到了莫启哲的跟前,满脸的惊慌,他知道每逢大军作战之前,为了提高士气,主将往往会杀一些敌军俘虏,以示出师必胜。决不回头。这时莫启哲把他带过来干嘛,不会是要杀他祭旗吧! 莫启哲道:“我的仆人,还记得我这个主人吗?” 这名大理兵哭都哭不出来,被这个大魔王抓住了,不小心还喝了他的眼泪,结果自己也成了个小鬼,这份倒霉可就别提了!他认命地点了点头。当不成佛门弟子,也只好当鬼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卡应龙,我地祖先出生在伊洛瓦底江边。我可不愿意当你的仆人,是被迫地,想来佛祖不会怪罪!” 莫启哲没听清他说什么。他道:“这可由不得你。好了,既然你是我地仆人,我这个当主人的很够意思,今天挑你发财立功,你带兵攻破皇宫。我为你记一大功!” “我我不去!”阿卡应龙不肯上前,骠骑兵硬塞给他一把刀,推着他向宫下冲去! 骠骑兵又增加了两个千人队。推着攻城车,呐喊着撞开了皇宫的大门,杀了进去!阿卡应龙无法,进了宫之后,只好大叫道:“兄弟们,不想死的就投降吧,这帮傻骠骑兵是不杀俘虏的!” 大理兵听到他带着土腔的喊声,知道他是个大理人。虽然不愿意当俘虏,但也只好放下刀枪,停止了厮杀。骠骑兵蜂拥而入,把不肯投降的高氏家臣尽数砍杀,随后全面进占皇宫。四处搜查高贞量地余党。 莫启哲眼看着皇宫被破,这才道:“那个阿卡应龙说他的祖先出生在那条什么河来着。那河在哪儿啊?” 韩企先想了想,道:“好象不是大理的河啊,不知道它在哪里!” 莫启哲咧了咧嘴“阿卡应龙这名字也少见,可能是从别的地方迁来的人吧,此后在大理定居地,也就成了大理人!” 拥兵入宫,莫启哲下令骠骑兵把高贞量献来的财宝拿来,他要实现诺言,把百姓的财产再还给他们。大理百姓都没走,反而在皇宫外面越聚越多,他们都听说过传言,说莫启哲这人说话从来不算数,他答应的事总是不肯兑现,不知这次他能不能做到言行如一。 莫启哲跟老百姓可是从不玩诡计的,他说还就一定还。骠骑军搬走了宫中地尸体,一点不磨蹭,马上取来了那大笔的金银,除了铜是战略物资,不能发还给老百姓外,其余的金银珠宝倒是都拿来了。 可百姓又有意见了,这么多人乱吵吵地领东西,你们怎么知道谁是瞎编的呢,要是有人把不是自己的东西领走了,或者虚报财产数目,你们能分辨出来吗? 这事还真难办,莫启哲没法,只好叫人拿来大理城的户籍薄,一一查对分发,可还是解决不了,他只好又叫人按人头分发,每个人都分一点银子,可老百姓还是不满意,说这样不公平,那些被多抢了的人现在还是吃亏啊!莫启哲只好又开仓放粮,再给百姓一份好处。百姓见莫启哲这么好说话,都是大喜,这么软的柿子,一定要好好捏捏才行,他们又提出要免税,这样才能勉强地补偿他们受伤的心灵! 莫启哲被一城的百姓集体勒索,毫无办法,他总不能杀老百姓吧!只好又答应大理全国免税三年,这总行了吧!可百姓们又得寸进尺地要求,他们要分光莫启哲地那两千万两,一个铜钱也不给他剩下。 这回莫启哲可怒了,老百姓这胃口可是越养越大啊,和自己永不满足的脾气极其相似,永远也别想填饱!你们把银子全分光了,那自己还剩下什么了,骠骑军每发动一次战争,军费便要花掉上百万,这大理的战争还没打完,老百姓就要与自己“共享福贵”谁受得了啊! 他对百姓宣称,这笔银子主要是来自大理国库,还有高杨这两个巨族,城中经过两次大变动,这两族人都剩得不多了,银子当然不用还了,而且国库的银子更不可以被分掉。他愿意把一千万两分给百姓,剩下的自己留下,就当是哥们儿见面一人一半好了! 百姓们大怒,这软柿子怎么突然硬起来了!不行,你要是不分光银子,我们就反对你。我们起义,让你没法统治大理!莫启哲没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他会在大理建立学校,让所有百姓地子弟都享受免费教育,学成以后可以去汴梁参加考试,当官参政! 后代的前途有了保证。百姓们这才饶了他,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满足,于是无地地百姓又要求分了高杨两族的田地,这点莫启哲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直到这时大理百姓对骠骑军的狂敲才算告一段落! 在大理城待了半个月,忙得莫启哲焦头烂额。幸亏天气转凉,酷夏过去了,虽然还是很热,但来自北方地骠骑士兵总算是适应了。 这天,莫启哲在皇宫里看新造的户籍薄。有人来报,说大理女皇带着大军打来了,离大理城只有十日的路程了! 莫启哲知道他可不能和段易宝在大理城开战。那样的话,他那篇一见钟情的谎话,虽然没有多少人会信,可那也得露馅儿了,得把前线南移,与大理兵在南方开战! 立即调兵遣将,分配任务,骠骑军把原来城里的大理兵与川兵混编。留下三万人守城,其余的三十余万人出征,杨再兴领兵十万为前部先出发,莫启哲和韩企先带着本部后走。 骠骑兵一出发,段易宝便得知了。她在大理派有许多暗探,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与骠骑兵这么强悍地军队作战,更得搞好战前情报的搜集。她见莫启哲不固守城池,而是要把军队开出来,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表示他在大理的统治还不稳定,他不敢在大理城开战。一明白了这个事实,段易宝便命前锋军队加快行军,战场离得大理城越近越好! 杨再兴的十万骑兵走得可比大理兵快多了,行军四日,便碰上了大理前锋,同样行军四日,大理兵走得可没骠骑兵地路长,他们这时离大理城尚远。两军在一座大山上相遇,大理兵只有二万,一见骠骑军蔽野而来,前锋将军立即命令军队后退,不与骠骑兵在山上开战。 杨再兴一见前面有大理军队,心中大喜,下令军队狂奔,要一战全歼敌军。骠骑军狂喊着冲到了山顶,却突然都勒住了战马,他们没法再冲锋了。 立马山顶,向下一望,杨再兴这才发现,原来这座山下有一条河,河既不宽也不深,但河边全是沙砾,到处都是鹅卵石,大理兵列阵河后。骠骑兵虽然在山上可以对大理军进行猛烈的俯冲,可却要先跨过这条河,他们冲得越猛,那些大鹅卵石越会伤到马蹄,这条河其实就等于是大理军阵前的一道天然防线。 杨再兴道:“我发现怎么敌军总是喜欢在河后列阵啊,太没有男子汉气慨,应该在个平坦的地方,然后两军对冲,这样才有军人的慷慨之势!” 副将笑道:“这便是善用地利了,要是换了我军,我们当然也会利用了,哪有放着有利地东西不去用的!” 杨再兴道:“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饱读诗书,知不知道礼貌,咱们可是客人,他们应当让着咱们一些。你派人去和他们商量一下,让他们退后一点,等咱们全过河后,然后再开战!” 副将为难地道:“这个好象不太可能吧,对方肯定不能答应,象春秋时代宋襄公那种笨蛋必竟不多,大理军更不会笨到让人数比他们多的军队过河再战!” 杨再兴道:“骗骗他们,就说他们只要让我军过河,我们就只派出人数和他们相当地军队与之交战,其余军队在后观战,如果咱们败了,就立即撤军。” 副将叹了口气,明知这事不可能,但也只好照办,派出传令兵,去和大理军谈判。 不一会,传令兵回来了,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杨再兴问道:“怎么样,那帮笨蛋怎么说?” 传令兵道:“他们答应了,说只要咱们和他们用同样数量的军队作战,他们就肯退后。” 杨再兴向山下望了一眼,果然大理军在慢慢向后倒退,给骠骑军渡河后留出列阵的空地。 杨再兴放声大笑,道:“下山渡河!” 副将问道:“难道咱们只派出二万人和他们作战吗?” “当然不会,过河后一起冲锋,大理军要是说咱们不守信用。咱们就说一时眼花,数错了他们的人数,把两万人数成了十万,这不就得了!” 骠骑兵俯冲下山,一到山脚,便减速准备过河,大理军果真不拦着。尽由骠骑兵下河。骠骑兵过一半,对面的大理军突然上前,乱箭齐发,对骠骑兵进行半渡而击! 骠骑兵刚刚还得意洋洋呢,认为大理军上了大当。谁知上当的反而是自己,被大理军一顿箭雨打了个措手不及!没办法,他们只好转身就跑,又退回了山脚下。 杨再兴隔岸大骂:“各位王八蛋,你们咋不守信用呢。竟然趁我们过河之际,发动进攻!” 大理将军笑着回骂道:“这位王八蛋,你当我们那么好骗吗?竟然说什么用等量的军队交战。这种低劣地谎言,当我们真能相信吗?” “我们骠骑军最守信用”这话说得连杨再兴自己也不信。 大理将军马鞭一指,叫道:“有种地就放马过来吧,让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杨再兴低声道:“等让你们先尝尝厉害,我们再放马过去!来呀,弓箭手准备!” 骠骑兵纷纷取出弓箭,和大理兵对射。大理兵挺起巨大的盾牌,抵挡来箭。他们的盾牌用特制藤条编成。不但大,而且非常坚硬,比骠骑军用的包铁木盾还要好使。 杨再兴道:“这就是藤牌手吧?太好了,就让本帅来个火烧藤甲军!兄弟换火药箭!” 一顿乱炸,大理兵地盾牌不好使了。将军下令军队后退,向河边树林里退去。骠骑兵再次纵马下河。向对岸冲去。他们受了突袭,心中愤怒,一边过河,一边还在放着火药箭。火药箭飞入树林,引燃了草木。杨再兴赶忙又下令别射了,要是再引起大火,可不好收拾了! 大军都过了河,杨再兴命令骠骑兵进入大树林,务必要小心,大理军步兵为主,在丛林中活灵性要比骠骑兵好,谨防受到他们的埋伏。 一个千人队为先导,进入树林,骠骑兵习惯了在平原上进行大规模地野战,来到大理后却总是遇到茂密地森林,他们对于这种未知的战场,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不搞好侦查,大部队不敢进入密林。 片刻功夫,前面的骠骑兵在密林里大喊:“元帅,树林里面没人,那两万大理兵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杨再兴骇然,那可是两万人啊,不是两个人,怎么可能一进树林就不见了呢?他不敢一下子把全军一起派进密林,命令一半的军队守在林外,他则带着另一半进林追敌。 密林里面巨树参天,把太阳都遮住了,非常阴森,而且地上枯树败叶很厚,骑兵在这里行军很吃力,林中到处都是不知名地蚊虫,叮咬着战马和士兵。五万骠骑兵虽多,可一进入这巨大的森林,就象是一个小石头掉进了大海,转瞬间便被海水吞没了! 杨再兴带兵走了半个时辰,越走越觉得气闷,头脑发涨,呼吸困难,不知是何原因。这时有行军军医向他报告道:“元帅,你看那些地上的枯叶,好象有点不对劲儿啊!”“敌人要放火吗?可敌人在哪儿啊,怎地突然就不见了?”杨再兴着急地道。 “不是敌人要放火,是枯叶上有淡淡的潮气发出!元帅你仔细看看!”军医指着地上的枯枝败叶道。 杨再兴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妥,他道:“没见到潮气啊!”军医肯定地道:“绝对有,这些枯叶好象在散发着一种瘴气,有毒!” “怪不得我有点头晕。这是种什么瘴气?”“不知道,也许不是瘴气,但它肯定有毒!” 杨再兴不再迟疑,调转马头,命令骠骑兵撤退,退出密林,这里太危险了,不可久留。 骠骑兵回军撤出,可又走了半个时辰,却并没走出密林,连密林地边缘都没找到。骠骑兵慌张了起来,这时天色转暗,黄昏来临,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似乎那让人头晕的毒气更浓了,不少骠骑兵开始呕吐起来,一些战马也开始摇摇晃晃,行走得不稳起来。 杨再兴叫道:“糟糕,我们中计了,快快放报警烟花,叫外面的军队进来支援!不不,不要让他们进来,让他们不停地放烟花,给我们指一条出林地道路!” 报警烟花窜到天空,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可等了良久,林外的军队也没回信。杨再兴又下令道:“万不可慌张,我们可能是迷路了。不过不要紧,命士兵一路走一路砍树,这样有了记号,我们便不会转来转去了!” 骠骑兵抽刀砍树,找路出林。不巧的是,这晚上竟下起了小雨,天上星斗不现,无法给军队指路,骠骑兵只好根据被砍倒的大树年轮,辨别方向,行军速度大减,昏昏沉沉中越走越慢。 莫启哲的本部人马只比杨再兴晚行了两日,距离不算太远,前方有斥候来报,杨再兴遇到了阻击,追敌进密林之后,军队中了毒气,杨元帅大败而回,五万名士兵回来后呕吐不止,至今查不出原因,请都元帅派一些本地人去看看,寻找解毒的药物。 莫启哲大怒,五万人还没有打仗就先丧失了战斗力,难道大理兵就这么难打吗,简直是开玩笑一样!他现在手下就有一个大理将军,那就是阿卡应龙,他命令阿卡应龙立即前去支援杨再兴,查出中毒的原因,用药解治。 阿卡应龙被莫启哲强逼着上了贼船,现在只能听从命令,他带着一大批军医赶了上去。莫启哲下令军队加快行军,不久也赶到了这片大树林前面。 解毒方法已经被军医找出来了,其实本地人都知道方法,而且方法非常简单,只是骠骑兵不知而已。杨再兴病好了,但还是感到四肢无力,无法提枪上阵,见莫启哲到来后,向他报告情况。 莫启哲道:“你还是挺有心眼地,没带所有的军队一起进去,要不然就算你们出林了,全军也都丧失了战斗力,那时二万大理兵便会要了你们十万人的命!” 韩企先道:“现在可不是两万人了,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段易宝的军队一定也到了,而且就在不远处,只是我们找不到她罢了!” “她也有十万人哪,这么多人能躲到哪里去呢?你说她会不会绕路去大理城呢,趁咱们在这里发蒙地时候,夺回她的都城?” 韩企先道:“断然不会!如论攻城守城,她可不是对手,就算她抢回大理城也守不住,咱们一回师就可将她全军消灭,她自己也应该知道这点!所以她一定会在这里把咱们拖垮,待得咱们大败而回,她就占有了主动,那时即使以少击众,说不定也能获胜!” “这个小娘皮,竟敢跟我斗智!哼,只要找到她,一仗我们就可以打败了她!” “那时大理可就当真亡国了!所以她一定会非常谨慎地对待这里地战斗的,我们几乎不可能占到便宜!” 莫启哲笑道:“错,与聪明的美女斗智,确实不易取胜,可我们为什么非要和她斗智呢?我可以用一个最笨最蛮力的方法,把她引出来决战,你信不信?” 第一百一十六章大路朝天 韩企先笑道:“其实对一个有智慧的美人用笨法子,往往会收到奇效,似乎许多这样的美人都喜欢比她笨的男人,你说怪不怪?所以说都元帅的法子笨到可以用一个最字称之,那用它去对付她,是一定会成功的!至于蛮力嘛,我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莫启哲摇头道:“蛮力嘛,当然就是用力气啦!蛮不讲理,以力制人,她一个小姑娘当然不是我这个大老爷们的对手啦!” 耶律玉哥一旁插嘴道:“大哥不是要把这片林子烧光吧?可不要象上次那样,再把咱们自己给烧了!” 莫启哲道:“现在是夏秋交季的时候,天气反常,雨水有些多,就算放火烧林,恐怕也烧不起来。再说放火烧林也算不上最蛮力的方法!” 韩企先用手一拍脑门儿,忽然道:“都元帅不会是要把整片的林子全砍了吧,除了这种方法,我看再也没有能称得上是最蛮力的啦!” “聪明!我确实要命令军队伐木前进,但不是要把整片林子全给砍了,那可太败家了,我只是要开出一条大道而已。我想当我们完全占领大理以后,交通困难也是个问题,为什么有不少的部落明明有那么多的好东西,却还是非常穷呢,就是因为他们的好东西运不出去,无法换成钱!我想趁现在咱们的大军都在这里,为他们开一条大路出来,发展交通,等咱们走了以后,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起来。” 韩企先点头道:“而且用这种方法,也可以把段易宝的军队逼出来交战,一举两得!其实这并不是笨方法啊,战争和内政一起发展。很聪明的方法!” 莫启哲一瞪眼,道:“我说是笨方法,那是谦虚,你们还当真啦!” 在场的将军们都哈哈大笑,齐道都元帅的方法就算是笨,但对别人来讲也是聪明无比的。 骠骑军得到莫启哲的命令,把大本营立在那条河边。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开始伐林开道。莫启哲向附近地百姓发告示,告诉他们骠骑军要修一条大路直穿森林,以后他们再去大理城交易。就不用绕远路了,更不用再冒险穿过有毒气的森林。 大理百姓本来对骠骑军没啥好感,认为他们来打女皇其目地是要灭亡大理,可现在看到这支军队竟为他们修路,对骠骑军的印象慢慢改观。有一些赤贫百姓便来帮忙,想赚点工钱养家。骠骑军根本不需要帮忙,但莫启哲下令。只要有百姓来帮工,便一律发给工钱,并且管他们一日三餐。 这里远离大城市,当地的百姓都挺穷的,就连部落酋长也富不到哪儿去,现在有了给骠骑兵帮工赚钱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来帮忙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妇女小孩儿也来了,女人抬锅端盆地帮大军做饭,小孩儿则帮着洗碗刷筷,他们做一年工,也赚不上在这里帮骠骑军几天地工钱。莫启哲得到了百姓的好感。百姓得到了骠骑军的工钱,人人皆大欢喜。谁都占到了便宜。 大路从森林边缘向中心延伸,三十万人一起动手,大路修得极宽极平,骠骑军把那条河里的石头挖出来作地基,在当时的大理这几乎算得上是最好地道路了。莫启哲和士兵们一样,光着膀子,成天干活。不久,当地百姓都知道了那个被太阳晒得黝黑的光头汉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都元帅,对他的好感与日俱增,莫启哲为人又很随和,喜爱交友,和百姓们打成一片,称兄道弟,各大酋长都爱和他打交道,也愿意与他结成朋友。 路修了一半,眼看就要穿过森林了,暗处的段易宝再也沉不住气了,她地军队之所以能藏起来,全是因为有了当地酋长的帮助,支援给她粮食,但现在虽然还没人出卖她,可粮食的供应却拖拉起来,酋长们地态度也开始暧昧不明起来,有的借故少给粮食,有的干脆就不理她了,再也不来朝见。再照这样下去的话,她的军队很容易饿死在丛林中。大理军想拖垮骠骑军的战术彻底失败,对莫启哲的战争必须要用刀枪来解决了。 段易宝决定发动突袭,她知道自己人少,和骠骑军直接对垒,那是必败无疑的,一是向骠骑军偷袭,二是争取外援,大理地百姓多数都不支持她了,她得向别的国家求助,她请父亲大和尚亲自去蒲甘王国走一趟,向那里的国王讲一些唇亡齿寒的道理,如果大理亡了,那下一个就是蒲甘王国,与其坐等骠骑军入侵,不如和她合兵一处,共抗强敌。大和尚在这儿也帮不上女儿的什么忙,便南去会见蒲甘王国地阿郎西都国王,寻求帮助。 这一天傍晚,莫启哲干完了活,返回军营,半路上下起了大雨,把士兵们浇成了一群落汤鸡,莫启哲夹在人群中,策马狂奔,耶律玉哥在他后面叫道:“大哥,累了一天,全身都是汗,不如趁这场大雨,咱们洗个澡吧!” 莫启哲笑道:“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跑得快是落汤鸡,跑得慢是落汤鸭,反正都得落汤,那还不如洗个澡呢!”他下马大叫,让将士们和他一块来个集体天浴。 将军们放声大笑,翻身下马,把衣服脱光,赤条条地钻入雨中,喧哗叫嚷着洗澡。莫启哲放声高歌,愉快无比。韩企先为人稳重,他可没有和士兵们一起胡闹,勒马站到一边,在一旁观赏这成千上万的光屁股正当士兵们穷欢乐地时候,斥候首领达不野古忽然道:“都元帅,我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怎么啦,是不是怕别人看你的光屁股啊?”莫启哲笑道。 “当然不是啦,我是觉得林中好象有无数的眼睛在看着我们,有种危险的味道!” 莫启哲的笑容慢慢消失,道:“你这是第六感,是当斥候后慢慢养成的特殊感觉。”他向四周的密林看了看,又道:“也许你这种感觉是对的。过分小心次数再多也不打紧,大意送命一次也嫌多!澡不洗了,穿上衣服回营,叫韩相国做好警戒!” 韩企先看着莫启哲对他大打手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下令没洗澡胡闹地士兵结阵,持刀警备。莫启哲穿上衣服。重又上马,和韩企先并骑回营。 韩企先小声道:“都元帅所料不错,林中果然有不少人伏在地上,等着向咱们发动偷袭,只是看我们有了戒备。这才作罢。” “能在雨中伏地准备作战,还没冒然发动进攻,这只能是由将军率领的正规军啊!难道段易宝忍耐不住了,要和咱们开战了?” “不错,我们没有打草惊蛇。没向他们发动攻,他们便会以为咱们没发现有敌情,如果军事计划是事先策划好的。那么就不会改变。照今天的天气看,正是发动偷袭的好时机,今晚必有大理兵前来劫营!”韩企先分析后,下了判断。 莫启哲点了点头,纵马回营,秘密召来全体将军,商量了一下对策,便分头行事了。 回到寝帐。温熙迎上,给他拿来了干的衣服,道:“回营怎么不先回来换衣服,你别看天气还热,可是浇了雨。还是会感冒的!” “我刚开了会,今天晚上要打仗。你也别睡得太死,把刀放在枕边,只要一听到号角声,就钻到床底下去,可千万别往我地帐篷里跑!段易宝的兵少,她要想获胜,最好的方法就是擒贼先擒王,直接把我杀了完事。你要是一着急跑到我这儿,岂不是正好被杀!”温熙急了,问道:“那你呢,你还要在帐里待着吗?” “不,帐中只点蜡烛,让外人以为里面有人,我则去杨再兴那里,有他保护我,你就放心吧!你要不要也一块去?” “我才不去呢,他最恶心了,养娈童。”温熙一直忘不了杨再兴男女不分那件事。 莫启哲摇头道:“随你吧,为人不要那么小心眼儿,应该看到别人的长处,而不要在一些小事上斤斤计较。” 温熙笑道:“我是女人啊,小心眼儿正常,我要是和你一样什么事都不在乎,会嫁不出去的!” 莫启哲换好衣服,哈哈一笑,正要说句笑话,忽听帐外有人低声道:“都元帅,营外有不少黑影,可能是敌人摸来了!” 莫启哲立即命令道:“准备战斗!你快点回帐躲好,能不出来,最好别出来。”后一句是对温熙说地。 温熙和他一同出帐,她先回帐了,莫启哲则站在帐外向四周观察。这时大雨已经停了,变成了牛毛细雨,夜空中乌云密布,看来一会还要有大雨。营中不掌灯火,漆黑一团,月黑风高杀人夜,正是绝佳的偷袭天气! 身后亲兵给莫启哲打伞,一起向杨再兴的帐篷走去。进到杨再兴的帐中,只见这位猛将正满不在乎的据案大嚼,丝毫没把将来地大战放在心头。 见到莫启哲进来,杨再兴起身相让,道:“都元帅来得正好,我这里有新打的野鸡,还有一窝野鸡蛋,很是难得,正好请你尝鲜。” “这种时候,野鸡还会下蛋!不应该是在春天下蛋吗?”莫启哲见桌上果然有一大盘子的炒鸡蛋,他提起筷子夹了一块,入嘴大嚼。 “谁知这些野鸡哪根筋不对,竟这时候下蛋,所以才说难得嘛,便宜了咱们地肚皮!”杨再兴捞起一根鸡大脚,满口咬着,含糊不清地道。 莫启哲道:“大理兵就在营外,你估计他们什么时候会发动进攻?” “如果是我,当在拂晓,那时是人最疲倦的时候!” 帐帘一挑,韩企先从外边走了进来,道:“这你可是说错了!别忘了,咱们干了一天活。你们发现没有,人在干完体力活后往往不是最疲倦的时候,可等他休息了一会,那种乏劲儿便上来了,让人动都不想动一下。所以段易宝要发动进攻,最好的时机便是现在!” 象回答他的话一般,营内产生了一阵骚动,随即骠骑兵敲响了铜锣,士兵四下乱跑,乱成一团!营外呐喊声响起,也不知有多少人前来偷袭。大有四面楚歌的架势! 莫启哲笑道:“老韩猜得不错,果然他们选在这个时间进攻。其实如果换了我,我要等大雨再下的那段时间,才会发动进攻!” 韩企先笑道:“可惜段易宝不是都元帅!” 话音一落,帐中各人齐抽长刀。冲出帐外! 段易宝并没有亲自领兵前来,她在离此十里处坐阵,等着偷袭成功的好消息。领兵前来地是有大理第一名将之称的白志镇,他不但是大理名将,同时也是南方一个大部落的酋长。 白志镇领兵突然发动袭击。刚冲进营里的时候,非常顺利,骠骑兵们连滚带爬地逃跑。都向后营涌去,这座军营非常之大,沿河而立,足有七八里之长,帐篷密集。骠骑兵不抵抗,大理兵进营的速度大增,尽管都是步兵,可不大会功夫。却也全冲入了大营。 白志镇手里拿着一根长柄镰刀,寒光闪闪,大有死神地架势。他在后军押阵,大理兵则在前面叫嚷着寻找敌人厮杀。可骠骑兵乱虽乱,跑得却是奇快无比。前部营盘跑得一个人不剩,连马都牵走了。一个活的东西都没在前面留下。 大理兵气势汹汹地一直冲了好几里,打到了莫启哲地中军大营,帅帐里有灯光传出,仿佛有人在内,大理兵狂喜,这回可要抓莫启哲个正着了,把他一刀砍死,让他以后再也装不了死! 白志镇却感到这事太顺利了,顺利得不符合现实,骠骑军哪有这么孬种的,竟会被敌人打到了帅帐!他命令士兵停止进攻。手下将军不懂,问道:“将军,为什么要停,莫启哲的帅帐就在前面啊,咱们进去抓住了他” “别白痴了,你们当他会在帐中吗,里面不过是点了蜡烛而已!当兵的都跑光了,当官的还能留着吗!”白志镇向黑沉沉地营中看了一眼,果断地道:“撤兵,赶快离开这里!我们中计了!” 大理的将军们也明白了,看来敌人是真的早有准备,大理兵冲进了敌人的营盘,其实就是冲进了阎罗殿!士兵们转身就跑,跑的速度比冲进来时还要快! 号角声起,骠骑军伏兵四起,营中到处都是马蹄声,莫启哲在一众亲兵地簇拥下,来到军前,笑嘻嘻地看着白志镇。 白志镇并没带来所有的大理兵,只有六万人,他一见偷袭不成,反陷重围,这回可跑不了了,自己怎么这么笨啊,刚一进营的时候,就应该发现不对地! 他一挥大镰刀,叫道:“来人可是莫启哲?” 莫启哲笑道:“我可不是来人,你才是来人啊!敢问将军如何称呼?我这里有不少新鲜的野鸡蛋,何不过来一同品尝!” 白志镇大怒,他以为莫启哲说什么蛋不蛋的,是在骂自己。他道:“少废话,就凭你还不配问我的姓名!我今日落入你的圈套,已经知道不能活着回去啦,你要是有种,便过来和我单打独斗,一决雌雄!” 莫启哲向身后的将军道:“他要和我一决公母,我最讨厌这种事,我乃儒将也,从不以力服人!岳子风何在?” “末将在!”岳子风在一旁高声答道。 “你不也喜欢和人单挑吗,就派你去把他拿下吧,回来后我给你升官!” 岳子风大叫得令,提枪上前,向白志镇冲去。两人各挺兵器,斗在一处。莫启哲可没时间看他们决斗,他大刀一挥,骠骑兵开弓放箭,向大理兵袭去。 大理兵一面抵抗骠骑兵的进攻,一面继续向营外跑,以为能趁黑逃出生天,可骠骑兵既然设了圈套,那能放他们逃走。箭雨过后,骠骑兵四面包抄,把大口袋扎紧。两军摸黑在细雨中交战,互相砍杀。 无论是从人数上还是从战斗力上说。大理兵都比骠骑兵差得太多,一少了偷袭的奇效,他们就开始溃败了。午夜过后,六万大理兵损失了一半以上,可骠骑兵伤亡不过数千,这种一边倒地战斗,让大理兵丧失了信心。不少人便开始想着投降了! 莫启哲叫手下把几名被抓住的大理兵带上来,问其中一人道:“你们女皇现在在哪里,你说了我就饶你不死!” 大理兵呸了一口,骂道:“休想让我出卖女皇!” 莫启哲道:“不说拉倒!来人,把他的衣服扒光。把脑袋按进马桶里,让他饱餐一顿!” 身边亲兵果真把这人全身扒光,把他的头按进了一只特大号的马桶里,请他吃了一顿夜宵!其他大理兵一看,均是恶心得想吐。如果光是拷打逼供。这些大理兵恐怕谁也不肯说,可现在竟要被灌黄汤,他们倒不能不说了。必竟女皇对他们没有什么恩惠,还没到让大理兵为她喝黄汤效忠地地步。 莫启哲捂着鼻子,对另一名大理兵道:“你也来吃点儿!” 这名大理兵赶忙摇头,用手向西南方向一指,小声道:“我们来这儿共走了十里路!” 莫启哲笑道:“好兄弟,这就对了。来人啊,给这位小兄弟多拿几个鸡大腿来,请他好好吃一顿。” 大理兵们心道:“好么。都只说了一句话,结果一个吃大便,一个吃鸡大腿,这待遇也差得太多了!” “阿卡应龙跟上,同我一起去抓大理女皇。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美得冒泡儿!”莫启哲催马前行,身后十个万人队跟上。去反偷袭段易宝。 行到半路,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天色越发地黑了,无法点火把,骠骑兵在雨中艰难地前进。所幸地是大雨虽然给行军带来了阻碍,可却也掩盖住了马蹄声,给他们的偷袭带来了方便。莫启哲骑马走在中间,杨再兴护卫在他身边。 这晚上的战斗,是决定大理命运的战斗,段易宝虽是个女孩子,可却也身穿盔甲,站在一棵大树下,焦急地等着战斗的结果。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想来白志镇已经带兵开战了,可为什么没有人回来送信呢,是胜是负也得说一声啊!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段易宝地头盔上,她向前望去,只见前面跑来了一个小兵,到了跟前,对她道:“皇上,有好多好多人在向这里赶来,为数非常之多!” “是白将军回来了吗?”段易宝急忙问道。 “看不清,雨太大天又黑,我们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不过他们是骑马来的,想来应该是敌人!” 段易宝闭上了眼睛,她明白了,偷袭失败了,来的人是莫启哲,他带着兵打来了,有人出卖了自己!猛地睁开眼睛,段易宝道:“不要和敌人硬碰,我们向南退走!” 大理兵无法在雨夜中向所有的军队逐个传达撤退地命令,只能靠吹号角和击打事先约好的鼓点传令,可这样一来,命令传出后,不但大理兵知道要向南撤退,就连骠骑军也知道了。 阿卡应龙道:“女皇是要往南方撤退,她发现我们了!” 莫启哲道:“再兴,你向南快速行军,赶到前面做好堵截的准备。其余的将军,这就随我冲锋吧!” 骠骑军兵分两路,莫启哲亲自带领士兵向段易宝发动了冲锋,乌漆八黑中,谁也看不清谁,只能从骑没骑马来分辩。两支军队冲来冲去,打到最后,竟都分不出哪个方向是南方了,大理兵四下乱跑,骠骑兵则乱吹号角,只能命令士兵不要落单,当心迷路。 待得大雨止歇,已是朝阳初升了,莫启哲可算是看清了林中的战况,骠骑兵完全占了上风,因为他们是以十人队为最小单位地,士兵们围在十夫长身边作战,在白昼作战也许看不出它的优势,可在夜晚作战,这种优势就表现出来了,互相呼应使士兵并未过多减员。而大理兵却因为各自作战,黑夜中一落单儿,还没等杀敌呢,就先被战马踩死了。 莫启哲叫道:“那个段易宝可抓到了吗?” 将军们都摇头不知“没见到。不知她跑到哪里去了!” “这里打的也差不多了,曹天峰这里由你负责,带人快点结束战斗。我向南去抓段易宝。”说话间,骠骑军向南追去。 杨再兴快马加鞭,终于赶到前面,挡住了大理兵南退地道路,他也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阻击到敌人。只好叫士兵不要出声,静静地等在雨中就行!等了好久,直到黎明时候,北面战场才跑来了一大队人,看军服正是大理兵。 一声呼哨。骠骑兵冲了出来,在大理败兵前面列了一道兵墙,杨再兴一抖亮银枪,道:“哪位是女皇啊,请过来说话。” 回答杨再兴的是一阵羽箭。这队大理兵是段易宝的亲兵护卫,誓死保卫女皇的安全。杨再兴大怒,他全身**。难受得要命,又被大理兵一顿乱射,心中怒气再也抑制不住,亮银枪一指,骠骑兵一拥而上,包围住大理兵,开始了乱砍乱杀。 这队大理兵战斗力不弱,杨再兴竟没拦住。被他们把包围圈撕开了一道口子,仓皇逃走了。杨再兴都没搞清楚,这里面有没有段易宝,只是觉得让敌人逃走了,有些丢人。他命令尽量杀敌。这些人太死硬了,明知战败了。可就是不投降,反而更加疯狂地与骠骑兵对打,给骠骑兵带来了损伤! 不久,莫启哲寻来了,他听得段易宝又跑了,心里也是不快。他想了想,道:“咱们打段易宝和打吴乞买不同,当时吴乞买虽败,可他尚有大军,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可现在段易宝不但失国,连军队都死得差不多了,她已经没有了复国的资本,所以我们不必着急对付她,让她苟且残喘去吧!” “此时不追,怕她日后定为后患啊!”杨再兴劝道。 莫启哲摇头笑道:“要说别人啊,我是非追不可地,可大理段家的人就不用了,他们自识武功高强,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所以他们失了国后,一定会招集武林高手,来刺杀老子。你忘了,那个崇圣寺里的和尚咱们至今也没抓到,那里面高手可不少啊!”杨再兴把手中亮银枪乱舞一气,道:“都元帅不必担心,就算他们武功再高,但一碰上了我,那也得甘拜下风,我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啊!”“行军打仗你行,可要论登高窜低,你可不是他们地对手了。我想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那个大和尚点了我的死穴,这不正是用来要胁的好条件,我这师父岂能放置不用!” 杨再兴不再说话,和莫启哲得胜回师,路上两人又抓了不少大理散兵,一起带回河边大营。 回到大营后,这里地战斗也结束了,大理军全军覆没,从白志镇往下,光俘虏就被抓了将近两万多人,几乎没死地全被抓住了。 莫启哲看向白志镇,笑道:“怎么啦,你不是要单打独斗吗?是谁赢了?” 岳子风在一旁得意地道:“当然是我赢了,岳家枪法一出,敢问世间谁人可与之争锋!” 莫启哲道:“既然是这位不敢报姓名的将军败了,其实这也没什么,需知英雄这种玩意儿,不是用打架谁厉害来论定地!何为英雄,那得为老百姓多做好事,才能在史书上留下这英雄的一笔。” 白志镇怒道:“你少说风凉话,落于你手我也没打算活着,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其实你自杀比较痛快些!我给你提个建议,你可以咬舌自尽!”说完莫启哲伸出舌头,在牙齿间一放,做了咬舌头地动作,然后又说:“只要这么一咬,你就死了。不过这方法也可能不好使,毕竟我没试验过,要是你舌头咬掉了,却没死掉,你可不能骂我,说我骗你!” 白志镇大怒,他双手在背后绑着,便想飞脚踢莫启哲,骠骑兵哈哈大笑,把他拉开。 莫启哲道:“其实象你这种不知民间疾苦的人,说什么爱国爱民都是放屁,你懂什么叫饥不择食,你可能连挨饿都没挨过!你又怎么能感受到老百姓心中真正的想法。老百姓不支持你们,别骂他们不忠心,对你们这种人实在没有什么好值得忠心的!” 白志镇气得呼呼喘气,双眼通红,一眨不眨地看着莫启哲,但他对莫启哲说的话还真没法反驳,因为他这个大贵族确实没尝过饿肚子地滋味儿! 莫启哲翻身下马。向自己居住的帐篷走去,他向亲兵命令道:“把这家伙押去修路,和咱们一起干活。他是大理人,大理修路岂有不出力的道理,汗也不能只让咱们流。” 以后半个月。骠骑兵继续修路,他们不去主动寻找逃走地段易宝,莫启哲坚信段易宝不会甘心失败的,她一定会来找自己。 白志镇手戴铁铐,每天都被赶到林中跟骠骑兵一起修路。相反那些归顺的大理兵倒是没有被铐上。莫启哲明明白白的告诉大理兵,你们要跑就跑吧,我也不拦着。可你们在跑之前要想清楚,你们到底是谁的军队,是为了保卫百姓的军人,还是为了保护某个人而存在的士兵,现在骠骑军在给大理百姓修路,造福一方,你们愿意加入这个行列,我们热烈欢迎。如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只能待日后战场上再刀枪相见了! 尽管这么说,可仍有少数大理兵逃走了,但是大多数却留了下来。和骠骑兵一起建设自己地家乡。白志镇无法逃走,只能被迫干活。可当这条大路修到了他地部落时,看到自己家乡的老百姓也出来跟着修路时,他终于服了。莫启哲比那些只知伸手要钱的官吏好得太多,是真肯为百姓干实事的首领,他对家乡所做地事情,比自己这个当地酋长都多! 这一日,白志镇来到了汗流浃背地莫启哲面前,道:“都元帅,你又是修路,又是减税办学校的,那么我想请问,你到这里到底是来干什么地,实际上你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你为何要来我大理?” 莫启哲放下手里的大镐,擦了擦汗,道:“我怎么没得到好处?大理这个割据势力被灭掉了,百姓再不分你我,都成了一家人,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税收减少,都能过上富足地生活,你认为这不好吗?能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难道这不就是我得到的好处吗?你不会认为只有当权者整日吃饱喝足,那才是我想要地好处吧!” “但你也不用带兵来我们这里啊,可以通过结盟的方法来达到这个目地!” 莫启哲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志镇,轻轻地道:“你真的认为结盟有用吗?” 白志镇摇了摇头,也轻轻地道:“你要把我怎么样?羞侮完我后,再杀了我吗?” “你认为和我一起劳动是羞侮你?” 白志镇一举手上的铁铐,一言不发地看着莫启哲。两人对视了片刻,莫启哲对手下亲兵道:“给白将军除去手铐。” 铁铐被除去后,白志镇脱掉外衣,光着膀子拿起了莫启哲的大镐,挥动大镐去刨树根,其动作和莫启哲的一模一样。 莫启哲笑着拍了拍他强壮的肩膀,道:“好兄弟,这就对了!” 这条道路穿过森林后,继续向南延伸,莫启哲打算把它修到最南的大理边境。这天大军正在热火朝天干活地时候,前方有斥候来报,说大理境外开来一支军队,好象是由段易宝率领,不过除了她的旗号外,尚有许多不知名的旗帜,从来没见过,不知是哪里的! 莫启哲立即下令军队停止修路,集结准备作战,这时白志镇过来了,他问发生了什么事,莫启哲告诉了他。白志镇主动要求向前去看看究竟,莫启哲并不怀疑他会有什么其它企图,点头答应。 白志镇和达不野古等斥候骑马上前查看敌情,过了好半天才回来,白志镇对莫启哲道:“都元帅,前面的军队不只是大理地,还有蒲甘王国的,人数不太多,只有五万多人,而且其中有许多还不是正规士兵。” 莫启哲皱了皱眉头,道:“蒲甘王国?在哪里啊,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国家?” 白志镇道:“这个国家地都城在伊洛瓦底江边,都城叫蒲甘。所以我们也都称其为蒲甘王国。” 莫启哲忽然想起来了,早些时候,阿卡应龙曾说过他的祖先就出生在伊什么江边,是不是就是那里啊!他道:“阿卡应龙哩?到我这里来。” 阿卡应龙闻声而到,问莫启哲道:“主人有何吩咐?” 莫启哲道:“你上次说过你的祖先出生在哪里来着?” 阿卡应龙立即答道:“伊洛瓦底江边,主人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那条江到底在哪儿。那里是不是有个国家叫蒲甘?” 阿卡应龙奇道:“是啊,那里确实有个城叫蒲甘,主人真是聪明无比,竟然知道那里!那条河在大理的南边!” “废话,大理的北边是四川。那是我地地盘儿!你的祖先既然在那里出生,怎么又跑到大理来了?” 阿卡应龙尴尬地道:“我没有见过我的祖先,不太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迁到大理来,可我现在却是大理人了,不是蒲甘人!” 他答得莫名其妙。莫启哲听得糊里糊涂。莫启哲只知道大理南边应该是缅甸才对,那里的国王没事跑到大理来干嘛,难道是被段易宝美色所诱。想玩英雄救美,特来找自己的麻烦? 蒲甘王国就是今天的缅甸,由阿努律陀国王建立,都城蒲甘城在伊洛瓦底江中游左岸,是缅甸第一个统一的王朝,因为蒲甘城是其文化政治中心,所以王国被称为蒲甘王国,现当权地国王是阿郎西都。 阿郎西都国王可不知道中原的骠骑军有多厉害。在他心中大理就是强国了,厉害得没边儿,刚开始段易宝管他要钱粮时,一点都不客气,告诉他敢不给粮食。大理就要发兵攻打,阿郎西都不敢和段易宝作对。要就给了。可段易宝大败南逃,直逃进了蒲甘境内,大和尚又到了蒲甘,告诉阿郎西都国王,大理打了败战,是被一个叫莫启哲的人打败的。其实莫启哲不是想打大理,他想打的国家是蒲甘,可大理不愿让莫启哲蹂躏蒲甘,所以不许骠骑军过境,结果大理就遭难了,被莫启哲发兵攻打。大理是为蒲甘遭地难,而且大理一亡,莫启哲肯定要来打蒲甘,所以请国王你还是赶紧派兵出发吧,去给莫启哲一点颜色看看。 阿郎西都国王心想,你们大理都打不过那个莫启哲,我们蒲甘更不行啦,与其被打得亡国,还不如趁早投降,称臣了事,反正向中华上国称臣又不是什么丢人事,如果要是能跟莫启哲拉上了关系,说不定我还能借着他的威风,吞并一些周边小国呢! 大和尚见阿郎西都国王吞吞吐吐的不肯给个准话,便知道他是不敢得罪来自中原的军队。可这个阿郎西都国王有个特点,就是他特别笃信佛教,修建了许多佛塔,可他除了祖先阿努律陀国王留下的三十二部三藏经之外,就没什么太贵重地佛家宝物了,这便给了大和尚机会。 大和尚把莫启哲送给大理的那批假佛宝拿出来,这批佛宝被崇圣寺的僧侣带到了蒲甘,现在大和尚决定把他们送给阿郎西都。阿郎西都见到这许多佛门重宝,感动得热泪盈眶,尤其是那块佛骨,更是让他兴奋得每晚睡不着觉。这批佛宝由中原堪称绝顶高手地工匠制造,无人能分出真假,阿郎西都国王更不可能把佛骨割开,看看是不是假的,他还表示要造一座大塔,供奉此宝! 趁热打铁,大和尚又说大理还有不少这样的宝贝,只要阿郎西都发兵,事成之后,他就把那些宝贝一起送给蒲甘。阿郎西都国王被假宝贝冲昏了头脑,当即发兵去大理,要修理莫启哲和他的骠骑军! 蒲甘可拿不出多少军队,阿郎西都东拼西凑地好不容易才组成一支三万人的军队,同段易宝的两万败兵合在一块,号称四十万,比莫启哲的军队还多,一同前来反攻大理! 这些前因后果莫启哲是不知道的,他更不知道那批来自汴梁地假东西,竟落到了蒲甘国王的手里,还被当成宝贝供了起来!莫启哲只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是谁,既然敢来老虎头上拍苍蝇,那他就得反拍回去! 莫启哲立即集结了十万军队,迎头赶上,要将来犯之敌赶出大理境去。骠骑军离蒲甘军队的路程不远,骑兵行进,奔行如风,一个冲锋便赶到了前线。 莫启哲立马与一座小山之上,向下望去,见蒲甘军队漫山遍野地奔来,人数照骠骑兵差远了,可一分散开,却显得多得不得了!莫启哲道:“怎么有这许多士兵,蒲甘国看来还挺强大的嘛!” 白志镇这时已经完全归顺,跟在莫启哲身边,成为了他的一名将军。听得都元帅这般说法,他便道:“没那么多地,也不过三万来人,而且还不正规。都元帅你看他们后面的大理兵,就是列阵前进,人数虽然较少,但战斗力却明显强与蒲甘士兵。” 莫启哲笑了笑,道:“原来蒲甘地将军是想和我比比谁的士兵更能打仗!那也好啊,无论是列阵,还是单挑,我们骠骑兵都是最强的!来人啊,传我命令,咱们的军队也散开,和蒲甘军队比比谁的人多!” 骠骑兵得令散开,他们这一散开,人多的优势登时就显了出来,简直就是扑天盖地向前面的蒲甘军队冲了过去。 蒲甘军队在他们那一亩三分地上,算是强大无比,打遍小国无敌手,可一对上骠骑军,他们可就不行了。步兵们跟在象兵的后面,正在向骠骑兵发动勇猛地冲锋呢,突然见骠骑兵散开,向他们策马冲来!这些蒲甘兵顿时就傻了,对方这人数也太多了,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骑兵们的战马都极其高大,士兵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催马杀来!蒲甘领兵的将军赶忙命令士兵别冲了,弓箭手上前,先用蒲甘无敌天下的竹箭给敌人点苦头尝尝。 谁知他们那竹箭的射程太近,还没等杀伤骠骑兵呢,对方的强弓硬弩便开始进攻了。羽箭夹着嗖嗖风声,呼啸而来,最前面的蒲甘士兵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被射倒了一大片,后面的士兵惊慌失措,两军还未交战,蒲甘军队便乱了。 一支羽箭向蒲甘将军飞来,将军侧头躲开,只听到箭飞到身后后发出了卟的一声,他回头看去,见那支箭穿透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树,箭尖从树干中露出,长满倒刺的箭尖发出一片寒光!蒲甘将军吓得大叫一声:“魔鬼啊,他们不是人,都是从十八层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啊,快点跑吧!” 蒲甘士兵一听将军这样大叫,心中也都想:“定是魔鬼,正常人哪有这么厉害的!还是听从将军的命令,快点逃跑吧。回去之后,念一万遍伏魔咒,咒死这帮魔鬼!” 士兵们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吃人啦,吃人啦!猛鬼从地底下跑出来吃人啦!” 后面的段易宝见两军尚未交战,蒲甘兵就撒丫子逃跑,心中大怒,对着败兵叫道:“跑什么,还没动手,怎地就不打了!” 有的蒲甘兵叫道:“和鬼打仗,要念咒语,我们到后面去念,你们先上吧!” 段易宝气道:“回来,回来,不许逃跑!” 第一百一十七章蒲甘城下 大理的将军们也怒了,连声吆喝着,叫蒲甘军队不要逃跑,骠骑兵只是样子吓人,其实豆腐得很,一捏就碎,至于莫启哲更是孬种,只会欺负女人和小孩 蒲甘士兵深受佛祖点化,都不太喜欢吃别人的豆腐,尤其是男人的豆腐,他们一窝蜂似地跑过了大理兵的阵地,那个蒲甘将军在跑到段易宝面前时,还在大叫:“我知道莫启哲只会欺负女人和小孩儿,所以并不是怕他!其实我是怕他欺负你,你忘了你才是个女人哪!” 段易宝叫道:“你少给我说这些废话,我才不怕他呢,你又不是女人,为什么见了他就要跑?” 蒲甘将军一边飞跑一边回答她:“我不久之前还是个小孩儿,不是你说的嘛,他专门欺负小孩儿!”这个将军虽然年纪够大了,可却很显然仍保持着一颗童贞的心灵,所以见了莫启哲这种大流氓自然要跑。 蒲甘军队乱七八糟地穿过了大理的军队,把大理军也冲得有些乱了,段易宝大急,这些蒲甘军队来了还不如不来,嘴上说得英勇无比,什么要狠狠地修理莫启哲,可连交手都还没交上呢,就逃得一干二净,真是野鸭子一只,只有嘴硬! 她才不愤莫启哲呢,蒲甘军队跑了就跑了,单靠大理军也照样要给这个嚣张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段易宝命令道:“列阵前进,打垮莫启哲!” 大理传令兵立即挥动令旗,指挥军队前进。骠骑军一个冲锋就吓得蒲甘军仓皇逃窜,把莫启哲笑得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有没有搞错,看他们刚才冲锋的那种勇猛模样,还以为这支军队得多能打仗呢,弄了半天。原来只是跑得快而已! 他对耶律玉哥道:“你瞧清楚了吧,这也是一种战术,叫走为上计,在三十六计中位列第三十六,乃压轴之好计也!” 耶律玉哥点头道:“果然好计,不过好象光靠跑得快,也没啥太大用处啊!”莫启哲笑道:“非也非也。其实他们是想用跑来拖疲我们,这支军队很擅长跑步,所以就想用自己的两条腿,跑过咱们战马的四条腿,把咱们的军队累个半死。他们好趁势反扑!怎么样,这招恶毒吧?” 骠骑将领们一齐放声狂笑,都道:“好个恶毒的招术,原来竟是从累人先累马这招化出来的,他们的将军深通兵法。还会活学活用,真是让人钦佩啊!”蒲甘军逃远,他们地后面露出了大理军。大理军并未呈散军队形,而是列阵前进,前排士兵挺出了长枪,阻击冲锋的骠骑兵。 莫启哲下令鸣金收兵,要骠骑兵停止冲锋,也回来列阵。骠骑兵闻得锣声,勒马后退,返回本部。同样是令旗挥舞。骠骑军兵分三路,左右快进,中军平移,要打口袋战了。 两军不断前进,此时已相距不远。待到一箭之地时,大理兵停下了。段易宝纵马上前,马鞭一指莫启哲,叫道:“臭流氓,你还记得我吗?” 莫启哲笑道:“真是有趣,为什么女人在见我面时,总是喜欢问我这句话,如果我不回答记得,她们就要伤害我!所以你问我记不记得你,我也只能说记得了,你可千万不要伤害我啊!其实我记得最清楚的地方,就是你那两条大腿,又白又嫩,让我怎么使劲儿忘,也忘不掉!” 听得都元帅当众调戏美女,骠骑将士赶忙捧场,齐声怪叫,连带口哨狂吹! 段易宝满脸通红,她只说了一句话,就被莫启哲讨了便宜去,心中气愤,她怒道:“莫启哲,你这个不要脸的,只会说便宜话!你要真是个男人,就不要人多欺负人少,有本事咱们用等量的军队较量!”她想用言语挤兑住莫启哲,让他不要命令军队一拥而上,最好是能按武林规矩单打独斗。 莫启哲摇头道:“一个女孩子口出脏话,大大有损美女风范。”他提高了声音道:“大理军队果然厉害,士兵个个以一当十,英勇无比!” 段易宝哼了一声,道:“算你明白事,那还不快快投降!”“你承认啦!所以说嘛,以众欺少的是你们。我看你们至少有两万人,以一当十的话就有二十万之多,可我们骠骑军才来了十万人,你们以二打一,大占便宜。我看不如这样,你要真是个女人,就派一万人出来和我们十万人对打,这样才公平,待分出胜负,你再命剩下地一万人上来!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是个女人,否则就是爷们儿!” 段易宝怒不可遏,这莫启哲口口声声说别人没风范,其实最没教养的就是他,亏他有脸把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她刚要反唇相讥,却听到一名将军说:“皇上,咱们上当了,你和莫启哲说话,他的军队可没停着,趁这个机会,都快把咱们包围啦!” 段易宝吃了一惊,她被莫启哲气糊涂了,竟没注意到骠骑军正在包抄自己的军队!她向周围看去,果然见到骠骑兵的两翼已经呈半个圆形,包围了过来!她气得一抽战马,道:“这个莫启哲,竟敢趁和我打嘴仗地时候,派兵来围,真是卑鄙无耻,下流到底!” 大理将军们一起摇头,这哪叫下流,这是兵道诡也,是你自己不小心上了当而已! “全军后撤,退到蒲甘军队那里去,混战一起,让他们也分担点儿骠骑兵!”段易宝反应还挺快的,一着急又把蒲甘军队给想起来了! 莫启哲一见大理兵慢慢退后,便知段易宝明白是上当了,他笑着摇头道:“发现上当的时候,损失往往已成事实!美女,你太不小心了,等着后悔吧!”他提起大刀,冲士兵们叫道:“兄弟们,吞并大理。灭此朝食,就在此刻,冲啊!”中军的骠骑兵齐声发喊,两翼立即加快包围速度,持刀挺矛向大理军队疾冲而去,今日在这大理边境便要给段易宝最后一击! 段易宝毕竟是个女孩子,刚才和莫启哲打嘴仗。她倒是半点不怕,可现在千军万马的一冲锋,她就有点害怕了,这可不是晚上交战,敌人地面目看得清清楚楚。从气势上骠骑兵明显压倒了大理兵。 段易宝虽然心里怕得要命,可她一咬银牙,也罢,如不能复国,便当与国同休。就算自己是个女子,也不能堕了祖先的威风,既使是亡国之君。也要轰轰烈烈的战死!她抽出马背上地银弧刀,大叫一声,跃马冲锋!大理兵狂喊着跟在女皇地身后,决意以死报国,向骠骑兵冲去! 骠骑兵人又多,兵又强,与大理兵只一交战,便砍得人头滚滚。将大理军队直冲退了里许,可大理军一退后,便到了蒲甘军队的前边,骠骑兵的包围圈暂时不能完全包围他们,两翼便又与大理兵分开。迅速前冲,要突到蒲甘军队后面。将他们也围进去,正面战场交给了中 莫启哲在亲兵的护卫下,混在中军的队伍里,慢慢前进,他看到段易宝冲在最前面,心道:“你一个小姑娘既不孔武有力,又没有高超的武技,冲锋个什么劲儿啊,还不如乖乖地待在后阵,等一会战斗结束,好向我投降,到时我定会封你个爵位,让你做个小富婆,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 段易宝银弧刀一指,大理兵箭去如雨,一齐对准莫启哲射来,骠骑亲兵挺起巨盾,把箭矢尽数挡住。莫启哲哈哈大笑,叫道:“乖宝,不要如此,咱们还是一起谈谈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吧,无论伤了你还是伤了我,那都是不对地”千军万马地酣战中,他说的话段易宝根本听不到,可莫启哲却非说不可,只有一边作战,一边胡言乱语,才能表现出他都元帅矫矫不群的气概! 他还没等抒发完感情,就听一人道:“乖宝,不要如此,咱们还是整军后退,保存实力,来日再与莫小狗决战!”这人的声音却在乱军中清楚的传来,看来内力深厚,是个武学大师! 莫启哲叫道:“我师父来了,他定会冲过来抓我做人质,逼咱们退兵!兄弟们快过来,到我身边来!” 大和尚冷哼一声“混蛋小子,你倒了解佛爷!” 话音一落,就见一个人影如疾风闪电一般向莫启哲欺来,光头僧袍,正是大和尚,真不知他刚才躲在哪里,竟会突然跳了出来!大和尚上次被莫启哲摆了一道,还以为这个臭徒弟死了,没想到他竟是装地,这次决不轻饶,非要把他的脑袋打开花不可,只有这样才能相信他真地死了! 莫启哲读书破万卷,料事如神鬼,对大和尚的招术已有了解,提早叫破了他的偷袭!骠骑亲兵立即向都元帅身边围来,高举大盾,围成一座堡垒,莫启哲居中而站,心神稍定。 只见大和尚东晃西摇地躲过骠骑兵向他砍来的马刀,手指乱弹,把射来的羽箭反弹回去,全部招呼向莫启哲。大和尚突袭敌军主将,虽不象昔日有义兄相助那般威风,可多年来武功不停地增强,一出手便打飞了几十名骠骑亲兵。骠骑亲兵大骇,连声惊叫着向大和尚狂砍乱剁,可大和尚仍然冲到了莫启哲的跟前。 连环腿上下翻飞,把莫启哲周围的盾牌手一齐踢飞,大和尚突到莫启哲的马前,探手来抓这个忤逆之徒。莫启哲情急之下,一只手在身上乱摸,他在找火药枪,可他的火药枪早就在食人生番那里丢失了,这时上哪里去找? 寒光一点,一柄亮银枪疾刺而来,名将杨再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出手相救,大和尚眼观六路,见这枪来得猛恶,闪电一般地收回抓向莫启哲的手,伸指向亮银枪上一弹,亮银枪应指而飞!杨再兴直觉得虎口发麻,竟抓不住亮银枪,长枪脱手而出,他骇然之极,在职业军人的快速反应下。他一拍腰间,抽出了腰刀,谁知手指酥麻,长刀也落到了地上! 莫启哲大叫道:“师父,有话好说,小徒有礼了!” 大和尚丝毫不做停留,再次探手抓来。突然一根狼牙棒搂头盖脑地向他砸了下来,抡棒子的木合它尔心道:“有本事你就弹弹我地狼牙棒,看看是你的手指硬,还是我的狼牙硬!” 却不与木合它尔的狼牙棒硬拼,大和尚手在狼牙棒杆一拍。借着木合它尔地力道,嗖地一声拔地而起,居高临下便要给莫启哲一掌,直接拍死他了事! 可没成想,他跳虽跳起了。却不见了莫启哲的人影,四下一望,却见莫启哲竟趁着手下将军阻击他地时机。勒马后退,又退进了另一座巨盾堡垒。大和尚再想去抓他可不容易了,骠骑兵齐举长矛,等着大和尚落下,莫启哲也胆颤心惊地举着刀,只要大和尚再欺过来,他便要砍师父了! 大和尚轻功卓绝,在空中一提气。脚踩着矛杆,仍旧向莫启哲冲来!莫启哲连忙大叫:“放箭放箭,放火药箭!” 这么近的距离放箭可来不及了,骠骑兵只能乱刺,阻碍大和尚向莫启哲靠近!突然。在这时候,只听前面的骠骑兵大叫:“抓住大理女皇啦。抓住大理女皇啦!” 要喊别的,大和尚还不一定能回头,一听喊地是抓住了他的宝贝女儿,这下子可急了,一顿乱踢,迫开骠骑兵,回头一看,果然见到女儿段易宝被一队骠骑兵围住了,皇家侍卫正在奋力厮杀,保卫女皇,可骠骑兵越聚越多,侍卫差不多都被杀光了。此时段易宝的情势万分紧急! 大和尚再也顾不得收拾莫启哲,转身向女儿奔去,要救她冲出重围。他一走,莫启哲登时恢复了威风,命令道:“给我冲,不可放走了这个大理的美女皇帝,抓住段易宝者,爵封一等公!” 骠骑兵大声叫喊,如潮水一般向段易宝涌去。莫启哲可不敢跟着前去,他勒马不动,看着士兵们去抓人。大和尚冲到围攻女儿的骠骑兵跟前,正要冲进重围,却听一人叫道:“皇上,今日你倒亲自来了!” 大和尚定睛一瞧,竟是白志镇,他道:“白将军,你怎地投降了莫启哲,你可对得起大理地列祖列宗吗?” 白志镇摇头道:“那是你们段家的列祖列宗,却非我的!兄弟们,上啊!”他一发话,突然之间,几十个骠骑兵一起从马上跳起,向大和尚压来,大和尚猝不及防,竟被几个骠骑兵连拉带扯地抓住了僧袍,大袖一甩,把这几个骠骑兵挥开,可就这么缓了一缓,其他那几十个骠骑兵尽数压来,象叠罗汉一样,把大和尚压在了身下! 段易宝见到父亲遇难,情急大叫:“爹爹,爹爹,你怎么啦!” 白志镇正要向莫启哲大喊,告知他大和尚被擒住了,却见那一大堆的骠骑兵忽然齐声大叫,全身象撒了架似的,软叭叭地垂下了下头!紧接着这个人堆猛然被崩开,士兵们四处乱飞,大和尚从地上跳起,叫道:“被抽干内力地滋味儿如何,谁还敢上来试试!” 骠骑兵尽皆大叫:“妖僧啊,妖僧吸人精血啦!”士兵不怕勇士,再厉害的勇士他们都照砍不误,可一见对方是个妖僧,那可就得向后退一退了,改用箭把他射死。 大和尚飞身而起,跳到段易宝的马前,抓起女儿地系甲丝绦,带着她从乱军中逃出。骠骑兵大呼追去,却又冲过来不少大理兵,和骠骑兵对打,掩护女皇逃走! 骠骑军冲垮了大理军的兵阵,直冲到蒲甘军的面前,蒲甘将军被吓了个半死,急忙带着军队向大理境外逃去,这次来大理来得太不合算,什么佛宝也没看见,却被一群恶鬼追得亡命奔逃,也太吓人了! 蒲甘军队一跑,把吃了败战的大理军队也带动了,大理军也开始逃起来,他们集中力量向南方逃走,骠骑兵虽然勇猛,但对着这么多红了眼睛逃命的两国士兵,也是有些挠头。领兵的罕德森当机立断,命令骠骑兵放开个缺口,让蒲甘败兵和一小部分大理兵逃出。待得大理兵还剩下一万来人时,一声呼哨,骠骑兵重又包围上来,把这批大理兵困在其中,如遇那种悍不畏死的士兵,一律砍杀,其余放下兵器投降的。则用绳索绑了,带到莫启哲马前,向都元帅献俘。 莫启哲命令把俘虏送到后面去修路,修完后便即释放,不许鞭打虐待战俘。他向远处奔逃地蒲甘败兵望去。对手下将领们道:“这些蒲甘人竟敢帮着段易宝来打老子,简直是罪不可恕,就这么放他们回去,可太不甘心了!” 耶律玉哥也道:“不错,大哥说得对。如果就这么放他们跑了,那以后别的国家还不都得以为咱们好欺负啊,那不都得联合起来同咱们做对吗!我看不如咱们发兵灭了那个什么干地国家好了!” 莫启哲沉思了一下。要是凭白无故地去入侵蒲甘,虽然不太好意思,但该打的也得打!现在可是他们主动来打骠骑军啊,有了借口,连不好意思都省了!估计打蒲甘不需要用太久的时间,那不如就带兵去伊洛瓦底江边转转吧! 莫启哲道:“反正他们已经逃出大理边境了,攻打之事不用太着急,咱们先把俘虏押回去。然后商量一下出兵事宜,不出兵则已,如非要开战,就要把所遇之国一举扫平,让所有地国家都向我中华上国称臣纳贡!” 骠骑军里所有的人都以中华上国之民自居。认为他们就是整个华夏大地地代表,那么要四方臣服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他们地身上,责无旁贷,出兵征战乃中原军人之无上光荣! 莫启哲只一战便打得大理和蒲甘两军落荒而逃,心中欢喜,带着军队和俘虏返回大营,当晚便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入侵蒲甘的事宜。 韩企先比较老成,他认为既然大理已经无兵可用,灭国的军事行动,应该算是完成了,当按原计划回师伐宋,只是段家行军打仗不行,可救人行刺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段易宝只要活着,就是个隐患,但要抓她也不必大动干戈,只要大兵压境,吓唬一下蒲甘国王就够了,保准他乖乖地交出段易宝,外带大笔贡品! 莫启哲听完后不置可否,他也知道这种方法比较节省军费,可军费没什么大不了地,关键是要立威,不单是要让蒲甘国明白派兵进入骠骑军地盘的后果是什么,更要让其它国家也都明白明白。 他猛地一拍桌子,道:“不行,虽然蒲甘国与大理结盟,两国是协同作战,并不是派兵入侵大理,但他们的国王总也是让他的士兵进入了我们的领地,这点绝对不能充许!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有别国地士兵以作战为目地进入我国,都必须给予坚决反击,跟我们骠骑军宣战的结果,必须要以那个国家的完全臣服为终结!骠骑军地战旗必须插到蒲甘城头上去,这点绝不能改变!我意已决,无需再议。你们只要做出作战计划即可!” 见莫启哲态度坚决,韩企先便不再说什么,他道:“我们对蒲甘并不了解,如果定要开战,当用新收编的大理兵为前锋,待前锋把行军路线探查清楚,大军再随后而发,这样便可做到开战必胜,还能减少士兵的伤亡!” 众将领对于韩企先提出的作战思路,都表示赞同,骠骑军第一次与大理交锋,吃亏便吃亏在不了解大理的国情,以至惨遭失败,这次攻打蒲甘国,当做好战前的情报搜集,做到有备而战。 莫启哲也同意这种做法,他传令下去,一方面从大理降兵中挑选士兵,一方面在大理全境招兵,这次招兵不求人数,只求质量,以征集精兵为主。 段易宝失国,大理已经尽入骠骑军手中,一声招兵,自然是毫无阻碍,半个月的功夫,便组成了一支三万人的大理籍骠骑军。因为其中有原来地大理兵,又有新招的百姓,莫启哲又下令对这支军队进行训练,骠骑军的名将都当上了教头,整日领军操练。莫启哲则趁这段时间,领兵把那条大路扩成了贯通大理南北的交通要道,北通四川,南达大理最南边境。 按照中原的气候。这时已经是秋末了,可大理边境依旧很热,料想蒲甘国更得如此。骠骑军带足了军粮药品,在一个天气晴朗地日子,起兵南下,向蒲甘王国宣战。 莫启哲提大军三十六万,分兵三路。开进了蒲甘王国,韩企先率西路军从西攻打,其中作战目标包括开辟出一条通往天竺的道路;杨再兴率领东路军绕路行军,作战目标是从大理向东攻占南方各国,一直打到海边。要对南宋形成个大包围圈;莫启哲则带领骠骑军本部以征服蒲甘王国,擒拿段易宝,彻底扫平大理残余势力为主要军事目标。 中路骠骑军由白志镇做先锋,率领新组地三万骠骑兵作战,刚一进入蒲甘王国。战斗不多,骠骑兵在大理边境声势浩大地练兵行动,都把蒲甘百姓给吓坏了。知道要打大仗,都拖家带口的逃入了蒲甘国内地,向阿郎西都国王寻求保护。 阿郎西都早在蒲甘军队逃回国时,就知道惹上了大祸,莫启哲必不肯善罢甘休,可他还以为莫启哲能用普通恃强凌弱的招术,只要他交出大理皇族,并称臣纳贡便即了事。阿郎西都在骠骑军还没出兵前。就连续十几次给莫启哲送去国书,表示愿意交纳贡品,只求骠骑军不要入侵,可莫启哲始终不给他回信,也不提贡品的数量。阿郎西都还以为莫启哲是想让他先提出数目,于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高贡品的数目,送了无数美玉象牙,黄金整车整车的运来。可阿郎西都越是送,越让莫启哲对蒲甘国流口水,不去攻打,岂不是对不起莫氏祖先! 直到骠骑军大举入侵,阿郎西都才恍然大悟,原来莫启哲地胃口是喂不饱的,你送得越多,反而会让他要得越多!阿郎西都决定最后一次讨好莫启哲,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只有作战了,他命人去抓段易宝,想把她交给莫启哲,以求骠骑军退兵。 可谁成想,段易宝是失了国不错,可她手下仍有大批武艺高强的侍卫,并且还有一些军队,大理兵战败后,不断南逃,都逃到了蒲甘来找女皇,这时围在段易宝身边的大理兵足有四千人之多,这些军队能从骠骑军的手中逃出,本身就意味着他们地强悍,蒲甘士兵远远不及。阿郎西都做事有些太直接,其实他应该以商量抵抗骠骑军入侵做理由,请段易宝去王宫议事,然后找机会抓住她,可他偏偏直接派兵来抓,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段易宝大怒,我打不过莫启哲,难道还打不过你个蒲甘国王吗? 段易宝命人处死来抓她的蒲甘士兵,随后便挥军攻打王宫,阿郎西都可没想到段易宝一个女孩子竟这么强硬,一个避难在外的亡国之君,就敢发兵攻打他的王宫,毫无准备下,蒲甘的皇宫侍卫大败,被段易宝占领了王宫,这还不算,阿郎西都在跑出皇宫地时候,却被大和尚给抓住了,国王竟被俘虏! 大和尚怒道:“你竟敢要害我的乖宝,简直太不象话了!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阿郎西都叫道:“我没要害你地乖宝啊,你的乖宝好着呢,是她要害我,把我的王宫都打下来了,还不叫害嘛!” 大和尚把阿郎西都交给了段易宝,道:“乖宝,你要怎么收拾他,跟爹爹说,爹爹一定满足你!” 段易宝柳眉倒竖,可语气却很平和,她道:“国王陛下,我知道你不愿惹莫启哲那个坏蛋,可你也不用把我交出去啊!莫启哲这个人软硬不吃,极难讨好,你要想让他退兵,只有一个办法!” 阿郎西都大喜,问道:“什么方法?” 段易宝用极为肯定的口气道:“把他打服!他是个贱骨头,属于不到黄河不死心,到了黄河就跳下去的那种人,所以你要想让他滚出蒲甘,只能把他打服!”“那你还是把我交出去吧,我投降了!”阿郎西都心道:“我要是打得过能不打嘛!这都怪你们不好,骗我上当发兵,结果引来了强敌,这个残局可让我怎么收拾啊!”段易宝心中也是生气,可她又不能真把阿郎西都怎么样,要是惹出大祸,那不等莫启哲来到。蒲甘百姓就得把她给撕了! 她命人将阿郎西都带下去,每日好吃好喝,让他继续当他的国王,除了自由以外,什么都不缺少。 蒲甘国的军队从大理狂奔回国后,就都聚集到了蒲甘城,他们的人数可比大理兵多得多了。领兵地将军名为钦波努,他是阿郎西都国王最亲信的大臣。钦波努得知王宫被占,当时就急了,他虽然知道是自己的国王先翻脸的,可大理军竟能攻占王宫。却是意料之外地事了。 蒲甘军队开到了皇宫外面,团团包围,命令段易宝交出国王,否则就要不客气,钦波努要夺回王宫后。把段易宝杀死,把她地人头交给莫启哲! 段易宝才不怕呢,她不交出阿郎西都国王。蒲甘军队才会向她妥协,可如果交出了他,那蒲甘军队才会真的不客气呢,当她是笨蛋啊,会相信这种话!段易宝不但不放阿郎西都,还命令钦波努给她地军队送吃的,并且要蒲甘军队后退,把王宫外的民居给大理军队腾出来。王宫太小,虽然里面的花园挺大,可也不能让几千人地军队都露天住啊! 钦波努真是愤怒异常,便想下令让士兵强攻王宫,可段易宝狡猾地放出了王后。让她哭哭啼啼地告诉钦波努,现在的国王有多危险。如果蒲甘军队真的要进攻的话,大理军就会拼着鱼死网破,先把阿郎西都给杀了! 受制于人,钦波努只好放弃强攻,命令军队后退,给大理军让出房子,还硬着头皮,给这好几千绑匪送粮食,蒲甘国从上到下都拿段易宝没办法,觉得这小姑娘很有无赖的架势,不知是谁教地她学得这么坏! 钦波努每送来一次食物,段易宝都会让阿郎西都先吃,因为他是国王,要受到最好的待遇,所以理当先吃饭,等确定食物无毒,段易宝才会吃。 这种僵局一直持继了半个月之久,始终无法打破,其间钦波努多次想办法,要救出国王,可都被段易宝识破,每一次打败钦波努,段易宝就会加一次条件,对蒲甘国进行敲诈,最后条件竟开到了让蒲甘军去替她打仗,搞得钦波努一想起这个小姑娘,就会浑身发抖,都做下病了! 大和尚和女儿在一起,发现她现在的手段着实厉害,忍不住问道:“乖宝,你这些招术是跟谁学的啊?我好象从没教过你这些如此如此直接获利的方法!” 段易宝恨恨地道:“都是跟莫启哲那个坏蛋学地!不过说实话,这些方法还真好使呀,怪不得莫启哲那么发达!要是我早学到了这些法子,咱们大理也许就不会亡国了!你说是不是啊,爹爹?” 大和尚摸了摸光头,叹气道:“我可真不想你学得和那个坏小子一样,可现在除了这些办法,我又想不出其它的法子。唉,君子治国” “哎呀,好了好了!爹爹,等咱们复国后,你再让我学着当君子吧,现在暂时只能当当莫启哲那样的人了!” “唉” 莫启哲地本部军队有二十万之多,除了白志镇带领的前锋还能受得了蒲甘的气候外,其他士兵都有些难受。当然最难受的还是来自中原的士兵,象耶律玉哥便每天叫苦不迭,这蒲甘的天气让他这来自北国的军人无法忍耐,汗出来后,无发蒸发,黏在身上,这个难受啊,简直有种让人不想活下去的感觉。 莫启哲自己也很痛苦,可他还装出一副没啥大不了地样子给手下们看,安慰将领们这次就当是游山玩水好了,有多少人想来蒲甘玩都没机会呢,这次国家给你们出钱来玩,别不知足! 烦躁下,骠骑兵也不怎么守军纪了,四下抢夺百姓财物,莫启哲一开始还严厉惩戒这种行为,可后来他有点发烧,生了场小病,无力约束手下,骠骑兵便开始撒欢,遇村劫村,遇寨劫寨,行囊日丰。 蒲甘百姓闻得骠骑军到来,往往事先逃走。有时因为消息不灵,没来得及逃走,就会被骠骑兵大抢一顿,有时一个十人队就能抢光一个村子。财物到手得太容易,骠骑兵们便开始争当斥候,谁能先到一个村落,谁就可以得到最多的财物。士兵们当然不会放弃这种机会。 这一日,骠骑兵终于逼近了蒲甘城,莫启哲下了严令,谁要是再敢抢劫,一定要军法从事。这绝不是吓唬人,那是非杀不可的,骠骑兵这才消停下来。可斥候们却仍在暗中抢夺民财,他们有先出发的便利,只要把财宝收好。回来后不外露,都元帅也不知道,达不野古更不可能惩处他们。因为带头开抢的人就是他自己! 在离蒲甘大约七十里地地方,达不野古亲自带着两个手下出来侦查,他知道离蒲甘城越近,富户越多,每次斥候出动,都不会空手而归!达不野古专找人烟稠密的大村子,他才不肯去小村子呢,又没多少油水可捞。 临近一个村子。大概有两百多户人家。达不野古在外观看了一下,要是村子太大,他也不敢去抢。他对两个手下道:“咱们三个人能不能把这个村子给抢了?” 一个斥候道:“够呛,村子里地男丁怕不得有三百多人啊,一百对一。咱们好象不是对手!” 达不野古哼了一声,道:“用火药箭。先把村子给点着,造成混乱,然后咱们突入,找到最大地住家,抢完就跑!”两个士兵点头答应。 三个强盗骑上战马,大叫一声,纵马向村子冲去!这个村子里的人其实也在打行李,准备进城避难,他们也知骠骑军快到了。突然间,村民见村外跑来了三个人,穿着骠骑兵的军服,手里拿着大刀,凶狠异常地杀了过来! 村民们大惊,他们也搞不清到底来了多少骠骑兵,猛见敌人来到,急忙放下财物逃跑,还没等达不野古开始放火呢,村民就跑光了! 达不野古哈哈大笑,带着两个士兵闯入了村中最大的住户,进去后便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财物。忽然一个士兵大叫道:“这是什么东西啊?将军,你快来看看!” 达不野古急忙跑过去,他向士兵所指的东西一看,登时呼吸急促起来,原来在一个被士兵劈开的大箱子里,装了一块巨大地翡翠,足足有一个小磨盘那么大,青翠欲滴,是极为上等的翡翠! “我的妈啊,这么大的翡翠不会是假的吧,我可从没见过这么大地啊!”达不野古伸手轻轻抚摸翡翠,口水差点没流下来! “将军,这宝贝咱们可拿不回去,会被都元帅发现的啊!”一个士兵道,拿不走翡翠让他十分心疼,可宝贝再珍贵,也抵不过脑袋去。 达不野古道:“笨蛋,咱们不会把这宝贝献给都元帅吗,难道还会少了咱们的赏赐!” “对呀,还是将军你聪明!都元帅见了这般巨大的翡翠,定会重重赏咱们的!” 说干就干,三个人把翡翠重新装箱,就要抢走。忽然听到村外有人大叫,村民又杀回来了,他们发现来袭地敌人只有三个,后面根本就没有大部队,这些骠骑兵胆子也太大了,简直是亡命之徒,必须把这三个人给杀了,以泄骠骑兵入侵蒲甘之恨! 达不野古急道:“糟糕,他们发现我们人少了!快跑快跑,宝贝不要了!”三人跳上战马,狼狈逃出,跑回了骠骑军的大营。 莫启哲正在营中大发脾气,这帮混蛋斥候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竟什么军情也探不来,一路行军,都快打到蒲甘城的门口了,可城里面地情形竟一点也不清楚!斥候们总是用语言不通来推搪敷衍,掩盖他们的无能,真是欠揍! 达不野古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道:“都元帅,我回来了!” 莫启哲一拍桌子,咳嗽了两声,道:“你探到了什么?你要是再敢跟我说什么听不懂蒲甘话,小心我剁了你!” 达不野古忙道:“就算听不懂当地话,我也探到了个消息!” “说!” “回都元帅,我发现了一块大翡翠,足有磨盘那么大!”说着,达不野古用手一比划。 “放屁,这是军情嘛,你们是不是又去抢啊?你说有个象磨盘那么大的翡翠?”莫启哲一听竟有这种绝世奇珍,登时闭起了一只眼睛,变成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忘记了斥候不守规矩的事。 “我亲眼所见,就在前面一个村子里。不过他们也发现了我们,估计这时早跑了吧,可能去蒲甘城了!” 莫启哲低头想了一下,道:“怎么蒲甘城里的消息总也打探不到啊,是不是城里出了什么事,百姓只许进不许出的关系?” “定是如此!都元帅,咱们还是快快发兵吧,那城里的宝贝一定是堆积如山,就等着咱们去拿了!” “也好,传令白志镇加快行军,去蒲甘城外下营,我随后就到!” “得令!”达不野古一听都元帅要亲自带队去大抢,心中欢喜,就要出帐,忽听莫启哲叫了他一声,回头想听是什么事,却听到一句:“你不守军规,竟敢抢掠民财,念在你没抢成的份上,就去耶律将军那里领四十军棍吧!”好么,到底没逃过!白志镇把军队开到了蒲甘城下,两日后,莫启哲领兵来到,把蒲甘城围住。 莫启哲骑在马上,向蒲甘城望去。这蒲甘城还真不小,光城门就有十二个,城头上插着不少旗帜,各式各样,与中原大异。 莫启哲道:“佛塔不少,看来他们比大理还信奉佛教!” 骠骑军自从进入蒲甘国后,小仗打了无数,可超过万人地大战却没开过,将领们虽见蒲甘城不小,但也有信心可一战可入。 耶律玉哥道:“要不要现在就发动进攻,我看也不用做什么准备了,咱们这么多人,攻下这城应该不会费什么力气!” 莫启哲还未答话,却见一座城门打开了一条缝,里面跑出了一名蒲甘士兵,向骠骑军飞驰过来。莫启哲明白这是信使,可能是阿郎西都派来议和的。 这名士兵来到近前,骠骑兵冲上去抓住了他,解除武装后,把他带到了莫启哲的跟前。这名蒲甘士兵会说中原话,虽然害怕得发抖,可还是说出了请求议和的要求,并把段易宝劫持了国王的事告诉给莫启哲,请他帮忙救出国王,事成之后,一切条件尽由莫启哲开口。 莫启哲一听段易宝竟把蒲甘国王给控制住了,忍不住狂笑不止,这小妞儿学习能力还真强,竟把自己压箱底地绝招给学去了!但这么一来辈份可不对了,大和尚是自己的师父,自己却成了段易宝地师父,变成了与大和尚平辈,所以以后如果再见到大和尚,不用管他叫师父,叫声师兄也就够了! 莫启哲对蒲甘兵道:“你回去吧,告诉你们的将军一声,我愿意救出你们的国王,至于这议和嘛先让将军到我这里吧,我们好好谈谈。嘿嘿,嘿嘿嘿!” 第一百一十八章无所不知 蒲甘信使听到莫启哲的笑声,直觉得头皮发麻,这笑声怎么这般奸诈啊,充满了不怀好意!不过莫启哲怀不怀好意,跟他无关,他只负责做传声筒就行了!向莫启哲一躬身,信使打马回城,向钦波努报信去了。 莫启哲用马鞭一指蒲甘城,对手下将领道:“这就叫有病乱求医,城里的将军显然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他只看到了眼前的危机,却看不到更大的!我们是来入侵的敌人,在这种时候他应该多加小心才是,但他却只顾着国王被抓的事,竟来向我们求援。需知就算我们帮他救出国王,可国王不是又落入我们的手里了吗,难道我们会比段易宝客气?这个将军可真是糊涂!” 曹天峰道:“也许他们做好了救出国王后的安排,说不定会再向南逃,学段易宝那样,跑到别的国家去。” 耶律玉哥道:“再往南是什么国家啊,好象越往南越热,我都快受不了了!” 莫启哲摇头道:“如果真需要再往南打的话,恐怕陆军不行了,需用海军。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高丽国来,他们给咱们造的海船不知造得怎么样了,等南边战事结束,得派人去问问。” 耶律玉哥笑道:“高丽国王是很明白事理的,如果其它国家的国王也能象他那样,可不是省了咱们很多事。”莫启哲摇头道:“没有强大的军队做后盾,一切都是白说!唉,咱们还是尽快把南边的战事结束吧,离开中原的时间如果太久,我还真有点儿不放心。” 将军们一齐点头,他们都知道骠骑军真正的强敌并不在这里。 在城外等了好久,那信使也没再出来,莫启哲浑身燥热。不愿再等,便命令大军下营,吃饭休息。人多就是好办事,片刻功夫,营盘扎下,莫启哲进入帅帐休息。 躺在简易的行军床上,莫启哲闭目养神。心中盘算着对蒲甘的作战计划。忽然一股呛鼻的烟气飘入了帐中,莫启哲一惊起身,怎么回事,营中起火了吗,难道有敌人来偷营? 他几步跑出帐篷。向四周观看,只见营中四处冒烟,士兵们点起了一堆堆地干草。他招来一名亲兵,问道:“怎么啦,为什么要点干草。弄得乌烟瘴气?” 亲兵答道:“不是普通干草,是用来熏蚊虫的,里面还加了一些特殊香料。效果奇佳。” “咱们来蒲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以前没用过什么香料?把军医叫来,我要问他们话!” 亲兵得令而去,不一会军医首领被传来。莫启哲问道:“用烟熏蚊子的方法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我只问你以前里面都不加香料,为什么今天却忽然加了,这些香料是从哪里来的?” 军医首领答道:“以前那些地方都太穷。没有这种驱蚊香料,可蒲甘城却挺富,城里的将军给我们送来了一批,我试了一下,觉得挺好用。就给士兵们发下去了!” 莫启哲哦了一声,笑道:“那个将军还挺会拍马屁的。很好。你下去吧,让士兵别只顾着熏蚊子,被叮几下也没什么,还是赶快埋锅造饭,吃饱肚子才是正经事。” 军医首领点头答应,退出了帐篷。 莫启哲重又躺到床上,闻了一会这根本不香的香料,只觉得头有些晕,有些昏昏沉沉,很想睡觉。就在这时,温熙进来了,给他端来晚餐。 “相公,起来吃饭,吃完再睡吧。”温熙也是一脸倦色。 莫启哲撑起身子,道:“怎么这么快就把饭做好了,我记得是刚传下令去地啊?” “已经好半天了,其实今天做饭的时间用得最多。可能是刚才你睡着了吧,所以才觉得时间过的快。”温熙摆好碗筷,坐下准备吃饭,在将军们不在的时候,两个人向来同桌进食。 莫启哲越想越不对,他问道:“我睡着了?不对呀,我没睡过去啊!你累不累,是不是也感到有些头晕?” 温熙点头道:“嗯,我也挺累的,可能是今天赶路赶地吧,特别想睡觉!” 莫启哲突然大叫起来:“玉哥玉哥,你快进来!” 耶律玉哥闻声而入,道:“大哥,你怎么啦,有什么事?” “你头晕不头晕?” 耶律玉哥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道:“大哥你看出来啦!我还真有些头晕,可今天也没喝酒啊,估计是中暑了吧,我发现自从进入蒲甘后,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动不动就生病。” 莫启哲没听完他的话,就冲出大帐,对帐外亲兵叫道:“立即把草堆熄掉,不许再点了,这玩意有毒,快快!” 亲兵非常惊讶,见到都元帅如此着急,赶紧要去传命,又听莫启哲下令传白志镇过来。 传令的亲兵也不知是被毒烟熏得迷糊了,还是真的是个糊涂虫,他一边跑一边叫:“有毒,有毒,白将军快来,有毒!” 正在吃饭地士兵们大惊,一起把饭碗扔到地上,他们还以食物中有毒呢!白志镇也吓了一大跳,什么东西有毒?难道是都元帅中毒了?他一蹦三尺高,向中军帅帐跑来,不但他向这里跑,其他将军也跑了过来,都吵吵嚷嚷地叫着抓刺客! 莫启哲鼻子差点没气歪,混帐东西,乱喊什么,哪有两个命令一起传的道理!他当即放开喉咙叫道:“把用来熏蚊子的草堆熄掉,那香料有毒。还有找白将军过来与我议事,他奶奶地,怎么连这么简单的命令都听不懂,难道真被熏晕了!” 白志镇飞跑过来,道:“都元帅,什么事啊?” “你脑袋是不是也有些晕啊?” 白志镇一愣,不答反问:“难道都元帅也有些头晕?” 莫启哲道:“你们大理以前有没有用过这种蒲甘送来的香料,应该用过吧。也有这种反应?” “没用过啊!我也是头一回用这种东西,咱们大理用来熏蚊子的并不是这种东西!我还以为蒲甘的香料格外好呢,这里蚊子这么多” 莫启哲大声道:“我就知道蒲甘不会这么好心,还会给敌人送香料!叫军医赶紧找解药,兄弟们快点儿把火熄了!” 营中稍稍有些混乱,士兵们发觉上当,都大骂钦波努太狡猾。竟然暗算自己! 将领们都来到了帅帐,莫启哲生气地道:“达不野古呢,死到哪儿去了?” 达不野古一咧嘴,糟糕之极,这笔帐又要算到自己的头上!他上前一步。道:“末将在。” “都怪你不好,整日尽想着发财,结果军情都探不清楚,敌人有这种毒药,你为何事先不知道!” “这个” 莫启哲把头盔往光头上一罩。怒道:“蒲甘送来这种害人的东西,无非就是想把我们麻翻,然后趁机偷袭!军医哪。怎么搞地,有没有解药啊!他奶奶地,竟让二十来万人一齐中毒,你们干什么吃的!” 军医首领也在帐中,他低头道:“解药已经找到了,喝热水就能减缓头晕,士兵们都在烧水。” 大热的天,要士兵们喝热水发汗。人人都是破口大骂,营中吵成一片,连平常稳重老成的士兵都忍不住了,岂有此理,本来就够热的了。这回更热了。 温熙给莫启哲端来了一大碗热水,莫启哲吹都没吹。就喝了下去,温熙大叫:“小心烫着!” 莫启哲用发麻地舌头说道:“他们不是想偷袭吗,老子不给他们机会!来人啊,传令下去,赶快把饭吃完,今晚挑灯夜战,进攻蒲甘城,我要让那个将军也喝点热乎地!” 骠骑军整军上马,赶到城下,莫启哲冲上面大叫:“那个将军呢,叫什么来着,叫他出来答话!” 钦波努送了有毒香料给骠骑军,心中得意万分,无论下毒地人所用方法多么高超,都不可能一下子麻翻二十万人,可他却成功办到了这点,说出去连自己都不信!他在将军府里琢磨着,不如干脆让段易宝弄死阿郎西都算了,自己只需要对付莫启哲就行,等晚间骠骑兵一睡着,他便带军出去厮杀,一举全歼骠骑军。国王又死了,国中自己成了最有权力的人,群臣岂不是要拥立自己称王!自己理想远大,一旦称王,就要发兵北上,先灭大梁,再灭宋国吐蕃,一统中原,称霸天下。那时万国来朝,歌舞升平,我的王国将千秋万载地传下去! 突然,美梦的泡沫在士兵一声叫喊中破灭了,骠骑兵并没有晕倒,反而齐聚城下,准备攻城,莫启哲叫他出去答话! 钦波努虽然掌握军队,是个领兵将军,可他地胆子却小得很,属于敢做不敢当的那种人,一听莫启哲叫他出去回话,心里先怯了,他忙带亲兵登上了城头,向下望去。 莫启哲马鞭在手,噼里啪啦地乱甩一气,冲城上叫道:“你就是那个将军,叫什么名字?” 钦波努会说一些中原话,见莫启哲满脸怒容地问话,不敢不答,只好道:“小将钦波努。” 莫启哲一听到他答话,脸上怒色一敛,换上了一副笑模样,道:“啊,原来你就是钦波努呀,我听过你的名头,你是个有胆有识的好汉!”事实上他这是第一次听见钦波努的名字。 钦波努听到连中原地首领都听过自己的名头,心中欢喜,道:“都元帅的名头小将也是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莫启哲见他中原话说得还算顺溜,便道:“我很感谢你送来地驱蚊香料,很好用,还有没有啊,多送我一些。” 钦波努一呆,心中暗道:“那种香料药力可大得很啊,蒲甘人闻之就会头晕目眩,昏睡不醒。怎么他们却并不晕倒!难道中原人的体质与蒲甘不同?可能中原人并不怕这种药物!”他道:“这种药很是珍贵,我们国王都舍不得用。我为了表达对都元帅的这个尊敬之意,所以才拿出来的,现在已经没有了,如果都元帅喜欢,我定命人多多搜集,送你享用!” 莫启哲笑道:“那多谢了。我想送一份回礼。可一时却想不出你还缺什么,不知将军阁下喜欢什么啊?” 钦波努没和这位都元帅打过交道,可不知莫启哲是个向来说话不算数的人,他还道莫启哲是真想送回礼呢,他并不缺什么。最想要的不过是王位而已。钦波努道:“感谢都元帅赏赐,我有一事相求,如果都元帅答应,我愿把蒲甘一分为二,南北划分。把北面江山送与都元帅,不知可否啊?” 莫启哲心中冷笑,国家太平时是看不出一个人是否忠心的。要遇到大事才能表露出一个人地本性,现在兵临城下,这个叫钦波努地竟起了叛逆之心!哼,把蒲甘一分为二,这种事是你一个臣子能做得了主的吗,你说这话情同造反!莫启哲摇头道:“你的中原话说得有些变调,我听得很是吃力,而且我也不想让我们说的话被别人听到。你不如出城来和我单独谈谈如何?” 钦波努可不敢出城,谁知莫启哲会不会把他抓住,然后逼军队投降,那时他不用同自己议和也能打进蒲甘城,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没用的废人。还谈什么夺取王位啊!可他又不敢公然拒绝,怕得罪莫启哲。只好沉默不语,一时之间竟拿不定主意。 莫启哲倒是很体贴人,他道:“天色晚了,出城进城地也太麻烦,你要是不方便出来,不如叫会写汉字地人,给我写一封信,然后我给回信,我们纸上交谈,这样既不会被别人知道咱们谈地是什么,又可把事情说得明白。” 钦波努心想这方法好,我可以不用出城了,而且这书信也不用怕落到国王手里,国王现在可在大理人手里哪,大理人随时都会杀了他!钦波努点头答应,叫人拿过纸笔,他不会叫别人代笔的,他出卖国王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这东西也不需要文笔,只要能把事情说清楚就行。大笔一挥,写好了一封信,用无头箭给莫启哲射了下去。 莫启哲打开信看了看,上面歪七扭八地写了一大篇的字,莫启哲大喜,他不是看到信中内容欢喜,他是看到竟有人比自己写地字还难看,而心中欢喜的!他把书信揣入怀中,勒马后退,然后就高声叫道:“兄弟们,这就攻城吧!” 骠骑兵齐声大喝,炮兵把炮车推前,就要开始放炮了。 钦波努一见莫启哲要动武,连忙叫道:“都元帅,怎么要进攻了,难道是我给的条件不够,咱们尽可商量!你怎么能进攻我呢?” “老子翻脸了,不行吗!”莫启哲理直气壮地道,要谈条件也不能和你一个叛将谈,老子可不信你的话,你小子连国王都能背叛,我算什么,我前脚一走,说不定你后脚就反悔了! 一门大炮先于其它大炮响起,砰的一声就向城头轰了上去,钦波努吓得一缩头,在亲兵地护卫下退下了城墙。排炮响起,六棱形的小炮子被火药爆炸的高烧烤得通红,在夜空中象万颗流星般向城头飞去。 蒲甘士兵都没见过这种威力奇大地武器,先是被震耳欲聋的炮声吓傻,后被炮弹成片成片的炸倒,活着的士兵转身就跑,城也不守了,还是逃命要紧! 蒲甘城的护城河与中原的不同,河虽然宽,上面却没有吊桥,而是有一座石头做的长桥,美观结实,弃满了艺术观赏性,但对守城可没多大用处,骠骑兵过河连马都不用下,直接就在桥上冲了过去!攻城车咚咚地撞了几下城门,那雕满花纹的城门便轰隆一声倒下了!这城修得美丽非凡,可对凶猛地骠骑兵来说,却是不堪一击! 莫启哲神气非凡地在骠骑亲兵的护卫下,进入蒲甘城,左顾右盼,好不得意。 骠骑兵进城之后,本以为会有激烈的巷战,谁知一进城。不但老百姓没出来抗敌,连蒲甘士兵都跑光了!莫启哲深怕有什么埋伏,攻城哪会没有巷战,这种事情不奇怪吗,可别蒲甘人又放什么毒烟,请骠骑兵闻闻! 骠骑兵不敢一拥而入,而是分队前进。一个千人队一个千人队那么走,前一队如遇危险,后面的军队也好救援,免得毒烟一起,大家被一勺烩了!可走了好远。蒲甘军队也没放毒烟,骠骑兵的胆子大了起来,如论抡刀厮杀,那可就没什么好怕地了,放弃谨慎小心地行军方法。大军呐喊着冲向了城中地王宫! 待到了王宫前的大广场,却见这里全是人,挤得不象话。有蒲甘士兵,也有百姓,足足有好几万人。莫启哲心里明白,蒲甘城被围,百姓根本就逃不出城,习惯下使他们都和平常一样,遇到了危险便跑到王宫来,寻求国王的庇护! 莫启哲抽出了大刀。道:“找几个通译过来,给我喊话!” 通译过来,莫启哲嘱咐了一番,他们便开始喊起来,无非还是以前那些话。什么放下武器投降,骠骑军不杀俘虏那类。 在敌军攻入国都的极度恐慌中。无论是蒲甘士兵还是老百姓,都无法相信莫启哲的话,恐惧过后,便是狂怒,一个士兵大声叫喊着骠骑兵骗人,他们只会抢掠,如果投降,定会杀光蒲甘人!导火索一被点燃,火山爆发,蒲甘军民一起向骠骑兵反扑,没有刀枪,就用牙齿和拳头,与骠骑兵对打。 骠骑兵没有接到开杀的命令,都不敢杀伤百姓,见蒲甘人来势凶猛,只好向后慢慢退却。耶律玉哥对莫启哲道:“大哥,你想不想要这座城池?如果不要,干脆下令把这些人杀光算了!” 莫启哲斥责道:“胡说什么,又不是禽兽,岂能做出这般残忍地事!传令盾牌手结阵,放出一条通道,让百姓逃走,打开一座城门,让他们出城!” 耶律玉哥面红耳赤的答应,心中却想:“咱们不杀他们,他们也不见得会感谢咱们!” 骠骑兵盾牌手下马,结成盾墙,中间放开一条通道,任无辜百姓逃走。蒲甘百姓见骠骑兵并不大开杀戒,心中惊奇,刚刚以为必死无疑,自然要拼死反抗,可现在出现了一条活路,抵抗登时减弱,百姓们全都顺着这条通道逃走了,其中蒲甘士兵也脱下军服,混在百姓中逃了,就连钦波努都捡了条命,逃得不知去向。 莫启哲的做法虽然让手下将领不太赞同,可王宫外的一场大战,却在一条逃生之路出现之后,被无形中化解了,骠骑兵除了有些人被挤伤外,几乎没有减员,这点也是事实,将军们倒也不好意思说都元帅有妇人之仁。 经过一晚上的混乱,王宫外地蒲甘人都跑光了,只剩下满地的行李,破东烂西的散得满地都是。莫启哲叹了一口气,命令军队前移,包围住王宫。 这时王宫外的大理兵早就跑进宫里去了,现在只剩下他们和骠骑军对抗了,几千人力挑数以万计的骠骑大军。 在盾牌手地掩护下,莫启哲骑马慢慢靠近宫墙,他向上望去,只见段易宝昂首挺胸地站在墙上。黎明的一抹光辉照在她的身上,盔甲发出耀眼地光芒,使这位娇弱的姑娘增加了几分英武之气! 莫启哲看着这个就是不肯投降的女皇,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何必如此顽固,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我不用你投降,只要你说一声停战,我就保你一生富贵,你们段家的后代也照样衣食无忧,如何?” 段易宝摇头道:“我和你这个灭亡我国家的人无话可说,天地虽大,我们两人却不可共存!”说着,她用手在颈上一比,道:“我的项上人头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来拿吧,如果拿不到,就把大理还我!” 莫启哲笑道:“大理是肯定不能还的了,但大梁却可以给你,我放弃王位,让你当大梁女王,你肯不肯啊!”段易宝一言不发,举起雕弓,搭上一支狼牙箭,对准了莫启哲。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莫启哲摘下头盔,指了指光头,你要射就往这儿射吧,我等着接招呢! 弓弦声响,狼牙箭应声而出,对着莫启哲的脑袋飞来!莫启哲吓得一低头,口中骂道:“小娘皮。当真射啊,谋杀亲夫!” 段易宝拒不投降,骠骑军再不观望,催马攻来,羽箭雨点般向宫墙上飞去。要为都元帅找回场子! 莫启哲气急败坏地叫道:“段易宝你个小死丫头,让你射你就射啊,有种地下来和老子单挑,咱们按武林规矩一对一的较量!”他向来不和别人单挑,可段易宝既是女子。而且还不会武功,要和她单挑,可保必胜! 大理的皇家侍卫要把段易宝护下宫墙。可段易宝却不肯退下,她定要跟莫启哲来个同归于尽不可! 呐喊声中,骠骑兵撞开宫门,杀进了蒲甘王宫,木合它尔抡动狼牙棒,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面,大理兵奋勇抵抗,但无人挡得住他的一棒。骠骑兵大队杀了进来,人多势众,片刻功夫便把大理兵打败,大理兵非死即伤,躺倒了一地。木合它尔堵到了段易宝。手中狼牙棒一举,叫道:“想死吗。出个声,本大将军这就成全了你!” 段易宝面无惧色,把头一扬,冷声道:“刽子手,当我怕了你不成!” 木合它尔没得到命令,可不敢下手杀女皇,他放下狼牙棒,笑道:“那我怕了你成不成”话音未落,大和尚冲出,抓起女儿,向王宫深处逃去,木合它尔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个比马跑得还快的人,一点招也没有。 莫启哲随军进入,指挥军队继续进攻,这王宫里花木众多,人要是藏入其中,急切之间还真不好找。 大和尚带着女儿来到关押阿郎西都地宫殿,一脚踢开殿门,闯了进去。段易宝忽然叫道:“爹爹,你受伤了!”大和尚右臂上僧衣破碎,现出一道伤口。 大和尚摇头道:“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乖宝,我看咱们是逃不出去了,敌人占领了全城,到处都是他们的士兵,我看咱们父女今日便要毙命在此了!只可惜不能埋骨故国,着实让人伤心!” 段易宝道:“不,爹爹,你能逃走地,你轻功高绝,骠骑兵再厉害也抓不住你,只要你独自突围,一定能出去!” 大和尚慈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傻孩子,我一个人逃出去有什么用,你们都死了,我一个人活在世上岂不寂寞!” 段易宝摇头道:“爹爹,你听我说,如果你不逃,我们就要一起死,可你要是逃出去了,却还会有机会救我!莫启哲假仁假义,最喜欢装好人,他不会立即杀了我,只要我一时不死便好办!爹爹认识那么多奇人异士,完全可以找机会救我出去,那时咱们举起大旗,招兵买马,复国就又有希望了!” 大和尚道:“你怎知道他不会立即杀了你?莫启哲残暴不仁,杀人无数,怎会放过你!他要想长久占有大理,最好的方法就是断了皇家的血脉,百姓无人可拥,也只好听任他的统治了!” 段易宝道:“绝对不会,莫启哲肯定不会杀我,爹爹你放心吧!”她使劲儿往外推父亲,要他逃生。 大和尚无法,只好道:“乖宝,爹爹一向相信你,我想你这次说地也肯定对,我出去找人帮忙,不久就会救你出去,你自己保重!” 殿外传来喊杀声,骠骑兵找到这里了。大和尚却还是舍不得走,段易宝横过银弧刀,叫道:“爹爹你再不走,咱们可谁都活不成了,我宁可自杀,也不让莫启哲抓活的!”说着便要挥刀自刎。 大和尚急道:“好好,我走我走!”向女儿深深地看了一眼,似乎要把她的样子永远地印在脑中,随即转身,施展轻功,消失在王宫的黄瓦中。 段易宝擦了擦眼泪,小声道:“笨爹爹,你当莫启哲真能放过我吗,你不走,难道真要咱们父女死在一块吗!以后我不能在你膝下尽孝了,你自己可要保重啊!”她向内殿走去,找到了发抖的阿郎西都。段易宝一挥银弧刀,冲他一笑。道:“我是亡国之君,你也快是了,国破家亡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咱们一起死吧,黄泉路上有个伴,说说话倒也热闹!”提刀向阿郎西都头上砍去。 阿郎西都可不想死,大叫着向殿外逃去。别看他是个大男人,可对着披头散发,一脸决绝之色地段易宝,他竟不敢硬拼,只能逃走。 段易宝提刀追赶。还没等跑出殿门,就见到几十个骠骑兵杀到,她立即停住脚步,惨然一笑,回转银弧刀。向颈中划去! 突然,一个幼稚的声音响起:“姐姐,姐姐!” 段易宝抬眼望去。只见一名骠骑兵手里提着她的小弟段易长,段易长满脸泪痕地叫着她!那名骠骑兵手臂使力,把段易长高高举起,道:“女皇陛下,你要是自刎,我就摔死你的弟弟,让他陪着你去!” 段易宝再也止不泪水,她放下银弧刀。哭道:“你这些恶人,难道还嫌做的坏事不够多么!” 莫启哲骑着马也来到了这里,他见到段易宝,大喜过望,叫道:“乖宝。怎地哭鼻子了,快快告诉你老公我。让老公替你出气!” 段易宝气得浑身哆嗦,指着莫启哲道:“你你”几名骠骑兵拥上,就要把段易宝绑起来,莫启哲怒斥一声:“混帐,都不许碰她!叫温熙来这儿!乖宝别怕,温熙也是个女孩子,你和她在一起绝不会受委屈,你以前见过她地!” 莫启哲可舍不得杀段易宝,相反还要讨好她一番。对着阿郎西都道:“是不是你惹我的乖宝生气啦?” 骠骑兵不敢绑段易宝,可对阿郎西都却不会客气,早把他给绑了起来。阿郎西都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原话道:“我可没惹到她,是她要砍我地!” 莫启哲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美女砍你,是给你面子,你当心存感激,感到荣幸才对!你应该主动把脖子伸过去,让她砍得开开心心,这样才能算是个男人!来人啊,把他推过去,让我的乖宝砍!” 阿郎西都可急了,这是什么理论,男人要是这么个当法,那世上还能有几个活下来的!他叫道:“我是国王,我要见你们的都元帅,你们杀我小心他一生气再杀你们!” 莫启哲笑道:“有没有搞错,我就是都元帅啊,我地话谁敢不听!你说你是国王,很好,兄弟们给他松绑!” 阿郎西都一听这个满嘴歪理的家伙就是都元帅,他吓得一哆嗦,身为国王,天生贵胄,谁敢跟他胡言乱语,他连最小的流氓都没见过,更别提这么大的了!骠骑兵给他松了绑,阿郎西都一时竟不知该跟莫启哲说什么才好。 莫启哲道:“我来迟了一步,所以让老兄你受委屈了。不过,我按照约定,已经帮你平定了蒲甘地叛乱,拯救了千千万万地蒲甘百姓,也救了老兄你!” 阿郎西都没听明白,茫然地问道:“我什么时候和你有约定了?我国中也没有叛乱啊!”“没有吗?我还以为有的,不是你给我写的信吗?要不然我吃饱了撑的,带了二十万人来你这里喂蚊子!”说着,莫启哲伸手在身上摸索,一边摸还一边自言自语:“咦,你写给我地那封信跑到哪儿去了?”他掏出了钦波努写地那封信,向阿郎西都笑道:“找到了,它在这儿呢!” 莫启哲打开信看了看,又道:“哦,不是这封啊!这封信是谁写地来着,我怎么忘了,老兄你认得我们中原字吧?” 阿郎西都点头道:“识得一些,我们王室子弟都必须学习中原文化,我小时候父王让” 莫启哲打断他的话,道:“识得就好,你帮我看看这是谁写地,说实话我是个粗人,只会抡大刀,不会摇笔杆。” 阿郎西都也很想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他接过一看,脸色登时绿了,信上写着如果莫启哲帮着钦波努得到王位,他就愿意割让领土等等。阿郎西都惊道:“这是造反的书信啊,是我的领兵将军写的!” 莫启哲也假装惊讶地道:“真的是造反的信?给我信的那个人好象叫钦波努。你不会认错他地笔迹吧?” “不会,我认得他的笔迹的!”阿郎西都恨恨地道:“我这么信任他,他竟然阴谋造反,真是该被活埋!” 这时温熙跑来了,莫启哲冲着段易宝努了努嘴,示意温熙去看好她。温熙上前对段易宝道:“你就是女皇啊,咱们以前见过面的。” 段易宝骄傲地抬起头。不屑和温熙说话。温熙小嘴一撇,又道:“你忘了吗,就是上次你勾引我相公,结果被你爹爹抓住了,当时我相公还穿着你的衣服呢。你地衣服就快脱光” 段易宝大怒,骂道:“臭丫头,和莫小狗一样,就会说肮脏话骂人!” 莫启哲道:“温熙你好好照顾乖宝和她的弟弟。”阿郎西都不管女孩子家地事,只是拉住了莫启哲的胳臂。急道:“女人的事让她们自己解决去。都元帅,我的军队呢,他们是不是就在宫外啊?” 莫启哲一句话提醒了温熙。她转身从骠骑兵手里接过了段易长,使劲捏他的脸蛋儿,道:“小外甥,跟阿姨玩去!”她说话占段易宝地便宜,段易长更是被她捏得哇哇大哭。 段易宝大怒“放下我弟弟,你是谁的阿姨啊!”可温熙并不理她,转身离去。段易宝无法,只好跟在后面,两个少女一前一后的走了。 莫启哲对阿郎西都道:“你瞧,我不绑她,她也甭想跑得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阿郎西都忙道:“我问我的军队” “跟着钦波努跑了,城里的人都跑光了。你成光杆儿国王了!在我们中原这叫亡国之君!”莫启哲危言耸听,欺负阿郎西都不了解外面地情况。 阿郎西都大惊失色,连连请求莫启哲给他想个办法,重新夺回王位。 莫启哲不说话,一脸的为难之色,好半天才说:“我们还是去宫墙上看看吧。” 两人携手来到了宫墙上,阿郎西都向外一望,果然城内除了骠骑兵,再也没有蒲甘百姓,他的王宫城楼很高,可以俯视全城。阿郎西都急道:“这可怎么办啊,我可不是真成了亡国之君,求都元帅帮忙,助我夺回王位!” 莫启哲道:“让我用天通眼看一看,百姓都跑到哪里去了!”他长吸了一口气,又双掌合什,大叫一声:“天通眼开,无所不知!”然后瞪大了眼睛,向外望去。 阿郎西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问道:“看看到了什么?” 莫启哲道:“我看到了你地百姓都跑出城了,可却并没跑远,因为外面还有我的军队,我的军队为了国王你着想,所以就挡住了百姓!只要我做法一番,老兄你再振臂一呼,他们就又会回来了!” 阿郎西都佩服无比地道:“真是无所不知啊!都元帅的这个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可不可以教教我啊?” “观音菩萨教我的,只是她一再叮嘱我不可外传,否则双眼就会瞎掉。不过我和老兄这般好,就教你吧,两只眼睛算什么,远比不上咱俩的交情!” “不用不用,都元帅太客气了,我怎么能让你失明呢!”阿郎西都对神佛的信奉已经到了五体投地地地步,见莫启哲是菩萨的徒弟,又这么够意思,感动得不得了。 莫启哲向身后的将领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百姓放回城内。他则对阿郎西都道:“我来做法,唤回你的百姓!”说完他指天划地,跳起了大神,阿郎西都不太相信,但还是一个劲地说拜托了。 骠骑兵跑出了蒲甘城,对外面的百姓道:“都元帅已与国王议和,战争结束,你们可以回家了!百姓出城后,根本就逃不走,外面地骠骑军更多,他们没法穿过骠骑兵的阵地,只好在城墙和阵地之间徘徊,无所适从。现在听到战争结束,国王议和,救了他们地性命,百姓高兴得齐呼万岁,返回了城内。 看着下面的人山人海,在一片国王万岁的呼声中,阿郎西都激动得热泪盈眶,对莫启哲道:“自从我登基到现在,百姓从无如此爱戴之举,不想今日竟实现了,这还得多谢都元帅啊!”莫启哲哈哈一笑,道:“这也没什么,可我估计那个钦波努一时之间还找不到,不过你放心,我会帮忙的!” 阿郎西都道:“真不知该怎么感谢都元帅才好!”莫启哲想了想道:“我正在修一条大路,是从大理修过来的,不知老兄能不能接过这个工程,把它修到蒲甘啊,加强咱们两国的来往?” “好啊,这是好事,当然可以!” “你的大臣对你不忠,没有我们中原人的忠义,我准备派一些人留在蒲甘当官,帮你治理国家,好不好啊?” “这这个好象不太好吧!”阿郎西都可知道这种事的后果是什么,不愿答应。 “其实那个钦波努挺难抓的,而且他还许给我半个蒲甘,让我想想” “好,有了都元帅的人帮我治国,相信蒲甘会更加兴盛!”阿郎西都硬着头皮答应了。 莫启哲笑道:“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中原人来这里做生意,这个税嘛” “当然全免,怎能向贵国商人收税呢!” 莫启哲又道:“我知道你们这里有不少矿藏,象玉啊,翡翠啊什么的,我能不能派人在这里开矿啊,然后运回我国贩卖。当然我会雇用你的百姓来做工,发给他们工钱,他们以后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百姓不愁,阿郎西都可愁了,照莫启哲的说法,这个国家好象成他的啦,官由他派,财富由他取,路却要由我来修,还不能收税,那我还剩下了什么? 莫启哲笑道:“我保你的王位天长地久,子孙永享荣华,而且蒲甘的国号不变,如果有敌国来攻,兵由我们派,如何?” 阿郎西都心道:“我也就剩下这些了!”他看了一眼骠骑军的枪林剑海,只好点头道:“那就如都元帅所言吧,我愿向大梁称臣!” 莫启哲这才拍手大笑,和阿郎西都拉手拍肩,好不亲热。 骠骑军撤出蒲甘城,以替国王抓叛臣为名,莫启哲命白志镇留在这里,留下一万大理籍骠骑兵,再招募当地人为兵,组成强大的军队,替阿郎西都守卫国家。 为了表示对国王的尊重,留在蒲甘的骠骑军决定不在蒲甘城里驻扎,另寻它处建城。在城池的奠基典礼上,阿郎西都亲为此城起名,他希望两国永保和平,友谊长存,是以给此城起名为“停止争端”中原话叫做仰光城。 多年后,莫启哲更加强大,蒲甘仗着他的威风,领土也得到了扩张,阿郎西都心存感激,决定建塔纪念蒲甘和中原的友谊,这塔就以莫启哲那项无所不知的本领命名,名为“冰瑜塔”即无所不知塔。 莫启哲处理完蒲甘战事,告别国王,起兵向东,继续征服其它国家,他要向东一直打到大海,然后北上直击南宋。向东行军却简单多了,因为那些国家已经被东路骠骑军征服,杨再兴虽只有八万人,可打起仗来却如怒海狂潮一般,所过之处一律荡平。莫启哲本部人马每到一处,各地国王都来迎接,向骠骑军称臣纳贡。 第一百一十九章勒狗大会 莫启哲摆出宗主国大王的架子,对来朝的各国国王一一接见,规定每年的贡品数目,以及身为属国应对宗主国所尽的义务。 要想巩固对属国的控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加强联系,是以莫启哲对各国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让他们修路,要他们首先与蒲甘道路相连,然后再修去大理的道路,因为他现在还没攻下南宋,所以去南宋的路得最后修。 各国国王见莫启哲的要求并不太多,也都愿意答应,对中原的朝廷称臣,倒也不是什么受屈辱的事情。 莫启哲给韩企先送去书信,要他对征服的国家,也要采取这种怀柔方法,以长久打算为主,不能只图一时抢得痛快,结果骠骑军一走,那些国家就起来造反,这会使骠骑军忙于镇压,从而分散了兵力。 一路上不停,骠骑军开到了大越国,这是一个海边的国家,宋朝以前一直都是中原的郡县,称为交趾、安南。 大越国是骠骑兵南方征战的最后一站,再往东是大海,往北就是南宋。杨再兴所向无敌,三场大战就把大越国征服,俘虏了他们的国王。莫启哲领兵开进了大越国的都城升龙,杨再兴在这里等他。 这里的国王姓李,历史上称这个朝代为李朝。莫启哲入城之后,立即命令传国王来见。大越国王被带到了原属于他的王宫,现在里面住的是莫启哲,他心中不满,可却不敢反抗,进入大殿之后,不用骠骑亲兵按他,国王就给莫启哲跪下了,口称万岁。 莫启哲听得心情大畅。认为这个国王最会做人,比其他国王强多了。他笑道:“这个可不敢当,我并不是皇帝,只是个王爷而已,你称我为皇帝,可有些不对头啊!”国王陪笑道:“对我来说,您就是皇帝。是我的宗主啊!”莫启哲道:“你很好,我对你还是比较满意的。对了,你们大越国是宋国的属国吧?” 国王道:“以前只是郡县,在宋太祖之时,我国在十二使君之乱后。统一国家的首领被太祖皇帝封为交趾郡王,是为列藩。” “哦,你的正式称呼是叫交趾郡王啊?不好听,让我重新给你取一个响亮点儿地。” 国王忙道:“多谢莫大王抬举,小王感激不尽。” 莫启程哲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更响亮的,只好道:“就叫安南郡王好了!怎么样,比脚趾手指的好听吧!” 国王发愁道:“请问莫大王。这个郡王是属于列藩哪,还是属于直属郡王?” 莫启哲道:“当然是直属郡王,我大梁的列藩都是国王,不是郡王,从名字上你就可以听出来啊,怎地还来问我?” “那岂不是给我降了级,我原来可是列藩啊!”莫启哲一瞪眼睛,道:“岂有此理。你原来不就是郡王吗,怎能算是降级!你竟敢挑剔我的封赏,好大的胆子!” 国王愁眉苦脸地道:“其实当初被封为郡王的那人并不是我地祖先” “啊,不是你的祖先?改朝换代啦,原来你连个郡王都不是?”莫启哲当时就后悔了。早知这样,就不应该封他为王。 国王道:“这个其中有许多变故。说来话长” 莫启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那就不要说了,你没见我很忙嘛,我要洗澡吃饭了,没功夫听你说家事。” 国王心想:“我的王位难道还比不上你吃顿饭重要吗?”可迫于骠骑兵的强悍,他又不敢发脾气,只得赶紧又行礼道:“那小王就不打搅莫大王用膳了,我这就下去!” 正要退出,却见殿外走进一名美丽的姑娘,国王心头一震,脚步放慢,用眼角不停地瞄着这个女孩子。 莫启哲见到这位姑娘,态度也是大改,道:“温熙,怎么不高兴了,有什么不开心地事吗?” 温熙气道:“那个女皇可真难伺侯,整日对我冷嘲热讽,说我是你的小老婆!” 国王一听这姑娘是莫大王的王妃,非常失望,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外走去,忽然听到莫启哲怒道:“你敢笑话我吗?你给我回来!” 啊,这是叫谁哪?国王惊恐地回过头,只见莫启哲对他怒目而视,象是要吃了他一样!国王忙道:“莫大王是在叫我?” “哼,你刚才自言自语些什么,是在笑我怕老你刚才在说什么?”莫启哲把桌子拍得砰砰直响。 国王大骇,急忙分辩道:“我没有啊,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莫启哲脸色难看,他胸口那两处死穴始终没有被解开,疼痛日重一日,导致他脾气也越来越不好,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骠骑军将领都顺着他,从不惹他生气,让他有火也没处撒。可今日这国王竟敢跟他顶嘴,这还了得,莫启哲的火气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他道:“我看封你个郡王也嫌太大,不如就当个一等公好了!” 国王赶忙又跪下了,求道:“我真的什么也没说,只是多看了这位姑娘一眼,这也是罪啊?” “你敢看我地女人,这还了得,心存不轨,其心可诛!降为三等侯!” “啊!她刚进来的时候,我我可不知她是莫大王的女人啊!”国王这个冤啊,早知如此,她再漂亮我也不敢看啊! 莫启哲怒道:“哟喝,还敢顶嘴!再降,你就当个镇守使好了!” 温熙听到这个国王对自己有意思,忍不住心中得意,对自己地魅力信心大增,可她却并不帮着国王说话,反而道:“相公你以前可是当过镇守使的啊,那是掌兵权的大官。怎么能落于他人之手!” 莫启哲想想也对,可他又想不出别的官名,温熙也想不出,只好建议道:“不如就叫知府好了!” 国王一听差点儿晕倒,这降得也太多了吧,赶情我现在成了县令的顶头上司! 这时杨再兴从殿外踱步而进,他在外听了好久。本来早就要进来,可见莫启哲发火就没敢,但现在里面越说越不象话,他不能在看热闹了。进殿后,杨再兴道:“都元帅。我看不如就要布政使好,让他只管内政,军队的管理,由我们派人。” 莫启哲点头道:“布政使?嗯,这个名字不错。就封你为安南布政使好了!” 国王惊得张口结舌,连谢恩的话都说不出来。却听莫启哲又叫道:“阿卡应龙,进来!” 阿卡应龙连忙跑进。脸色苍白,他听见莫启哲在发脾气,还以自己就是下一个要遭殃地人。 莫启哲道:“你对我还是很忠心地,而且又习惯这里的气候,所以我想留你在安南做官,就封你个招讨使的官职好了,掌握这里的军队!呃,招讨使这名有点火药味太浓。还是叫军政使好了,与布政使一文一武!” 阿卡应龙大喜,响头砰砰磕个不停,一个劲地谢恩,主人的知遇之恩。真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莫启哲一摆手,道:“都下去吧。” 国王瞪了温熙一眼。都是你这个小姑娘不好,只多看了你一眼,就把我降了好几级,这回我瞪死你! 温熙见到国王瞪她,立即又对莫启哲吹耳边风,道:“既然这里改名叫安南郡了,我看不如把这座都城地名字也改了吧,升龙这两字可不适合当郡县地名称!” 莫启哲笑道:“你又有想法了,那叫什么好啊?” “我看不如叫河内,就是这里属于河南汴梁地管辖范围之内的意思!”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那就叫河内好了,原来河内这个名字,是你给取的啊,竟是这么个含义!” 国王有种想吐血的感觉,虽然极想上去把温熙给掐死,可他却再也不敢看她一眼了,只对这女孩子看了两眼,便惹出这许多祸事,要是再看那可是后果不堪设想啊! 阿卡应龙满面红光地和国王走出了宫殿,他拍着国王地后背,笑道:“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还请老兄多多关照啊!”国王则脸色葱绿,尴尬地道:“全仗将军了!” “好说,好说!哈哈!”阿卡应龙发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声。 骠骑兵在河内休整了一段时间,补充军需品。由于一路上的战利品太多,已经占用了太多的运输车辆,莫启哲便下令分出一支万人队,护送宝车回大理,不必跟随大军北上,他估计在攻打南宋的时候,战利品也少不了,光保护这些东西就要分出大批人手,还降低行军速度,影响作战。 在中原地腊月来临之前,莫启哲起兵北上,以扶立赵构重登帝位为名,对南宋宣战,大军进入广西。仍是杨再兴先出发,莫启哲率领本部跟随其后。 骠骑兵借南宋内乱之机,突然从南方入侵,给了赵桓的小朝廷以沉重打击,赵桓几乎想都没想过莫启哲竟能对他宣战,他还以为两人应该是哥们儿呢! 宋兵应付内战尚且不暇,又哪抽得出兵力来抗击骠骑军的入侵,地方军队与杨再兴接战,一败再败,溃军逃离了边境,向广西内地撤退,杨再兴攻打得极为顺手,连拔十二州,莫启哲一仗未开,本部人马每次到达新占领地州府,只是做些安民的工作而已。 莫启哲见作战如此顺利,真是意想不到之事,南宋名将如云,可他却一个也没碰到。为了能在南宋调大军前来之时,最大限度的得到领土,莫启哲下令本部人马再分成两路,他亲率一路去攻打桂州,另一路向西,准备打通南宋到大理的道路。 宋时的广西叫做广南西路,广西是简称,共有二十二州。桂州为其政治中心,攻破桂州,就是代表着广西成为莫启哲领地。 十万最精锐的骠骑兵打到了桂州的城外,莫启哲身着麒麟甲,眼望着如画的江山,心里这份得意就别提了,桂林山水甲天下。这回可要在这里多待些日子,享受一下如此难得地美景。 城内守备姓左名同,是新上任地将军,以前只是个校尉,只因南宋的名将都被抽去与赵构作战了。他便当了守城主将。 莫启哲刚来此处时,本想照平常的方法,把桂州围住,强攻入内,可一见这等自然美景。心下又是不忍,这样美丽的山水,要是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岂不是大杀风景,他便命令军队远离城下,找了个高地下营。 耶律玉哥不明白,便问莫启哲道:“大哥,怎么我们不攻城吗?听说城中守将并非能征惯战之人,我们不用客气,估计进攻不会有太大地阻碍。” 莫启哲摇头道:“我们不能只是一味挥军攻打。这样对百姓的生活造成地伤害太大,我看如能用攻心战,还是就不要流血吧。杨再兴不是瑶族人吗,我想等他来这里后再制定作战计划,瑶族出了这么有名地元帅。他们也应该以他为荣吧,说不定我们会得到瑶族百姓的全力支持。那样等占领以后,也好治理啊,不会象南宋这样,起义的百姓到处都是!”耶律玉哥奇道:“城里那个将军是瑶族人?” “我怎么知道,这要问斥候才行。达不野古呢,叫他过来说话!” 达不野古近来很不得莫启哲的欢心,莫启哲总怀疑他抢掠民财,是以他进入南宋地界之后很老实,再不敢借侦察之机顺便发财。听到都元帅唤他,达不野古上前听候吩咐。 莫启哲道:“这里百姓风俗各异,我们不能冒然进攻,当以怀柔为主。这样的话,你们斥候地任务就加重了,要把当地的情况打听清楚,我才能制定具体的作战步置,明白吗?” 达不野古点头道:“我明白的,一路上我早就发现了,百姓的习俗真是一个地方一个样,如果不小心触犯了他们地忌讳,本来已经归顺的人也会再次反叛,对我们的征战大大不利!” “你明白就好,如果再敢抢百姓,我也不杀你,我让你到被抢地村子里安家落户,看看他们以后怎样对你!” 达不野古急忙连道:“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说完,这才带人去侦察。莫启哲则进入大营休息。 当晚,达不野古就得到信了,说城里守军只有一万余人,少得可怜,而且还都是老弱病残,城中原来的精兵都被调走了,只是城中百姓还有很多,一切条件都对骠骑军有利。只是城中不知怎么搞的,新到了不少古怪的人,好象都是些江湖人士,可能是山大王那种人,不象平常百姓,倒象是强盗! 莫启哲听得大皱眉头,城里在玩什么,难道是要开那种武林大会,共同商讨对付骠骑军的策略?大军作战,凭得可不是匹夫之勇,乱军之中,就凭大和尚那种绝顶高手,都不能自保,只好逃命,一群乌合之众又有啥用处? 他道:“让他们折腾去,我们只管散布谣言,就说城里的守将暗通我们,打算献城。让那些四肢发达,大脑迟钝的武林高手们先把他给杀了,群龙无首,乱成一片,然后咱们好渔翁得利!“ 达不野古得意地道:“我早就猜到都元帅要用这一招了,所以刚才已经派了人去造谣。因为咱们离城池较远,现在城门还没有被封,混进去很容易的!” 莫启哲点点头,夸奖他一番,让他下去了。 温熙进帐道:“段易宝地弟弟都不小了,话也会说了,谁知却还没断奶,这大军之中上哪儿去给他找奶妈?” “前些日子喂他吃的啥?”莫启哲一听段易长竟没断奶,当即一咧嘴。好么,还是个吃奶的娃啊,看他也不小了啊。 “喂的是大米粥,他吃完就吐,这些日子瘦了不少,段易宝总和我吵,让我给她弟弟找个奶妈!” “管他瘦不瘦呢。接着喂大米粥好了,有的吃还挑,真是欠修理!”莫启哲想了想又怕把小孩儿当真给饿死了,只好又道:“那就给他找点马奶或者羊奶什么地!” 温熙嘟嘟嚷嚷地出去了,莫启哲打了个哈欠,上床睡了。迷迷糊糊中又听到温熙在帐外叫道:“奶来了,相公你要不要先喝点儿?羊奶。现挤的!” 莫启哲气得从床上跳起,叫道:“我又不是小孩儿,老子只喝酒,不爱喝奶!”这么一吵,他也睡不着了。出帐去看那羊。一个老头正在外面跟温熙讨价还价,让她多给些羊钱。 莫启哲特烦这种罗嗦事,道:“多给多给,他要多少就给他多少,怎么把羊牵到我这儿来了。不象话!” 老头接过温熙给他地银子,小声道:“现在地羊可真好卖,不管是谁都爱买。就剩下这么一只奶羊了,也没留住!幸亏你多给银子,要不然我还不卖呢。” 莫启哲问道:“都是谁买的羊啊,是骠骑兵吗?他们给你的价钱可否公道?” 老头笑道:“不是你们的人,是城里的,他们要开什么英雄会,说什么天下英雄尽集与此的话,我也听不懂。只知道他们要杀猪宰羊的大吃大喝。” “英雄会?什么英雄会,什么时候在哪里开?”莫启哲吃了一惊,难道是宋国武人真地要聚在一起,商讨对付自己的方法? 老头道:“就在今晚,好象是在城北五里处的那片大林子里。名字挺有趣的,叫勒狗大会。可能是要把桂州城的狗都杀掉吧,只是不知他们为啥有狗不吃,偏要吃羊!” 温熙不解地道:“勒狗,他们很爱吃狗肉吗?相公你想不想吃,我会做狗肉?” 莫启哲对老头摆手道:“你去吧,以后多养些羊,保你大发特发。” 老头却道:“我打算改养狗啦,那个大会一开,狗全被勒死了,狗肉岂不是要涨价,这生意做得!”说完他喜滋滋地出营走了。 温熙道:“狗肉很补,我给” 莫启哲摇头道:“勒狗大会不是说他们要勒死全城地狗,而是要杀一个人,这个人被他们称之为狗!” “那个人是谁啊?”温熙一问完便知道是谁了,被骂为狗的人多了,但最有名的一条就叫莫小狗,也就是她的相公! 莫启哲见温熙脸上露出笑容,便道:“我不太爱吃狗肉,你明白为什么了吧?” “明白明白,哪有吃自己兄弟的!” “小死丫头,这般没大没小,你和它才是姐妹呢!”莫启哲踢了那羊一脚,随后收起笑容,叫来传令兵,点起三千精锐铁甲,他要赶去踢场,搅黄了那个什么勒狗杀羊地大会。 三千骠骑兵赶去城北,马裹蹄,人衔草,呈散兵队形出发,曹天峰和木合它尔伴在莫启哲左右。 走到半路,莫启哲忽然想起,自己刚说让温熙出去找只羊,片刻功夫她就找回来了,她是在哪里找到的那个卖羊老头?以时间算应该是就在大营外!可这不太现实啊,一个老头牵着只羊,大黑天的在军营外转悠,等着卖羊,而且还是奶羊!是段易宝要求给她弟弟喝奶地,所以才有这些事发生,会不会是她和老头串通好了,引我入套的啊,难道我军中混入了奸细,和段易宝搭上线了! 想到这里,莫启哲立即一举手,道:“停止前进。” 木合它尔问道:“都元帅有事吗?” 莫启哲道:“我想问段易宝一件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曹天峰道:“不去踢场啦?” “这个嘛”莫启哲又想:“如果事情不象我料的那样,回去岂不是遭段易宝耻笑,气势汹汹地出来,可还没等到地方呢就被吓了回去,那我多没面子!”他道:“我先不回去了,派个传令兵回去,再调两个万人队来,人越多踢别人的场子才越爽。” 传令兵飞骑而回,莫启哲带兵继续北去。临近树林,众兵将停马,达不野古带人偷偷摸进林子,去看看是不是真有个勒狗大会! 其实不用侦察也知道里面最少有上千人在开会,喧哗叫嚷的声音,林外听得清清楚楚。不一会儿,达不野古回来了。还抓了好几个人,这些人的嘴都被堵着。 达不野古道:“他们是在林中放风的,被我一古脑儿地都抓回来了,都元要不要问他们话?” 莫启哲低声道:“还有什么好问的,事情明摆着嘛。兄弟们准备冲锋,进去把这些兔崽子全宰了,我让他们开勒狗大会,看看是狗厉害,还是兔子厉害!” 他一下达杀光斩尽地命令。只见一个放风的拼命挣扎,对莫启哲连使眼色,好象有什么话要说。莫启哲心想这人是不是认识我啊。好象要对我报告什么,可我也没向桂州城中派卧底啊。他既怕杀错了人,又怕这人被放开后放声大叫,命令一名亲兵拿刀放在这人地咽喉上,他要是敢叫,立即割破他的喉管。这才取出这人嘴里的布块。 这个放风地道:“都元帅,你千万别不分青红皂白的进去就杀啊,那里面有我们明教地人!” “啊。你们明教也来参加这种大会?”莫启哲一呆,随即明白了,明教的人混进大会,也是想趁机搅乱它,他们得了自己大批好处。可不是正想给骠骑军出点力嘛。 莫启哲笑了,道:“原来你们也来了。春风在吗?” 明教这人点头道:“在,教主亲自带人来搅局,她想给你出口恶气,然后再去大营和你一叙别情。” 莫启哲翻身下马,道:“那就不必着急了,既然有春风在,干脆我就进林去看看,听听这帮家伙是怎么商量杀我地!兄弟们,你们在外等我,听到林中发生混乱,便一起杀入。” 他换上了明教这人的衣服,走进树林,木合它尔和曹天峰无衣可换,只好脱下盔甲,把里面的衣服撕破,马马虎虎地装成丐帮人物,跟着莫启哲混入了树林。 莫启哲进入树林深处,只见里面有一块大平地,乱七八糟地坐着无数喜爱勒狗的英雄好汉,一堆堆的人正在大声吵叫,胡吃海喝,明教地众人坐在西边一处角落,众人却没叫嚷,也没放开肚皮吃喝,似乎他们和这帮英雄的关系不太和睦,一副说不到一块去的样子。 把手放在脸上假装抚摸,免得有人认出他来,莫启哲来到了明教的人中,看到春风。 春风低声地不知在说些什么,旁边的吕梦得和孟飞听得一个劲儿地点头,莫启哲向她走去,旁边地一名明教高手挡住了他,道:“这位兄弟,有何事商量?请止步,我们教主不见外人,你如有话,就请和我讲吧。” 莫启哲放下手,道:“我和她要说的话,可不能让别人听到,男人更加不行,你是男是女啊?” 这人一听莫启哲张嘴就讨便宜,以为是来打茬儿的,抬手便想给莫启哲一个耳光,手却被木合它尔一把抓住,压低声音道:“你找死啊,连都元帅都敢打!” 这人一惊,借着火光一看,可不正是莫启哲嘛,马上脸露笑容,还没等说话,却听到空地中间一人大声说道:“我已经点了莫启哲地死穴,他活不了多久了,但让他就这么死了,实在太便宜了这条小狗,我今日遍请天下英雄,就是为了商讨怎么才能让他死不了,活着受罪!” 莫启哲心道:“谁这么恨我啊,莫非是我师父?”回头一看,果然是大和尚。莫启哲赶紧把头一低,快步走到春风跟前,盘膝坐下。 春风见一个不知所谓的混小子竟敢在自己身边坐下,他是不是傻子啊,不知我是何人!她柳眉一竖,身上运功,把贴近身边的莫启哲给弹了出去。莫启哲还没等坐稳,就被弹了个趔斜,差点闪了腰,木合它尔和曹天峰一齐惊叫出声,上前扶起了他。 莫启哲轻声道:“乖乖的,这就是乾坤大挪移吧!好功夫,不知你练到了第几层?” 春风咦了一声,脸色顿和。笑靥如花,低声道:“怎么是你,你跑这来干嘛,不知道他们在商量怎样杀你吗?” “知道了才来,想听听老子我将要如何死掉!”莫启哲爬过去,又坐到了春风的身边。 刚才木合它尔两人的惊呼,让大和尚听到了。他冲明教众人道:“怎么,方教主有何高见,你们明教不是和莫小狗向来有交情吗,听到天下英雄要杀莫小狗,你们不高兴了?”语气颇为不善。 春风哼了一声。身子微侧,挡住了莫启哲,道:“没意见,你说你的好了,我们明教中人不敢自称英雄。当然不敢有意见啦!” 大和尚脸色一沉,强咽下这口气,等救出女儿。再找明教算帐。他又道:“我有一计,虽然危险,但却可尽显我大宋男儿的威风,让莫小狗和他地爪牙得到教训,滚回他们的狗窝去!” 一个粗豪地声音响起:“不能只要他们滚回汴梁去,要斩尽杀绝才对,把大小狗崽子红烧了下酒!” 群豪一齐大笑,都道:“正该如此!” 一个中年汉子操着广东口音叫道:“世上哪条狗得了疯病。见人就咬?” 群豪一起大叫道:“莫小狗!”声震树林,把夜鸟都惊得飞了起来。 这汉子又叫道:“哪条狗比辽狗和金狗还狠毒,吃人不吐骨头?” “莫小狗!”群豪再次大吼。有的人骂道:“他该被扒皮抽筋!” “把他的屁眼堵住,让他拉不出屎来,活活憋死他!” “把莫小狗地牙齿全部敲下。让他吃不了东西,饿死他!” “还要每日在他面前放满酒肉。让他又饿又馋,可又没法吃!” 大和尚的计策还没说出,大家便急着献计,出了一大堆地绝世好计。大和尚把两手连摇,叫道:“大家请稍安毋躁,听我一言,要处决莫小狗,用什么方法都行,可他手下大狗小狗众多,却难以摆平,所以要想勒死这条恶犬还需要有一个周密的计划,这也是我请大家来地目地!” 群豪一齐点头道:“段大师说得不错,正该有个计划。” 大和尚道:“我们大理的下场想必各位英雄都看到了,如果任莫小狗乱吠,那大宋离亡国也不远了。所以我的计策就是劫营,先去救出那些被莫小狗关押的大理英雄,然后大家合力一处,去刺杀了莫小狗,各位以为如何啊?” 一个明教高手道:“你刚才不是说点了莫启哲的死穴吗,反正他死定了,何必要我们冒险去刺杀?我看让大家去救你们大理俘虏才是你真正想要地吧!” 大和尚道:“阿弥陀佛,我这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只有大家团结一心,才能推翻莫小狗的暴政!” 一个老乞丐站了起来,嘴里咬着一大块羊肉,含糊不清地道:“不错,一定要团结起来才行啊,我是从江北逃难来的,没办法呀,我在中原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好到南宋来,我们丐帮已经快散伙了,被莫启哲逼的!” 南宋群豪大喜,道:“说得不错,我们宋国已经是天下唯一的乐土了,不能再让莫小狗给霸占了!老英雄快说说丐帮是怎么散伙地!”众人的口气很有些幸灾乐祸,天下第一大帮竟快散了伙,可不是有趣之极的事吗,这次大会就算得不出杀莫启哲地方法,可知道了丐帮散伙的经过,也是不虚此行。 老丐道:“莫小狗实在不是个东西,他竟分给我们丐帮田地,有了田地养家,谁还当叫花子,小叫花子们都跑去种地了,还梦想着讨老婆,结果我们丐帮的人都快跑光了,你们说气人不气人!骠骑军竟然还分给了我十亩地,让我去种。我是谁,我是英雄好汉,专吃大户,岂能种地!” 南宋群豪冷场了片刻,才道:“他奶奶的,莫小狗真不是个玩意儿,竟逼着丐帮的英雄种地,这大大有损我们英雄好汉的面子,简直是罪该万死!” 大和尚觉得这老丐很有来踢场的意思,照他这种说法,莫启哲岂不是成了好人!他道:“中原英雄深受莫小狗的荼毒。还有哪位是来自自江北地英雄,跟大伙说一说莫小狗的罪行!” 一个山大王模样地人站了起来,道:“称莫启哲为狗,实在便宜了他,应称他为狗屎才对!” 大和尚听他骂得凶恶,忙道:“请这位英雄说说他为什么要被称为屎!” 山大王气道:“这小子的军队整日不消停,没完没了地剿匪!我们占山为王。无论是北宋还是金国当权,大爷们都能大碗吃肉,大秤分金,可偏偏就是到了他手里,那些骑猪将军们总是让新兵来围剿我们。说是给新兵当训练了!结果那帮死老百姓更混蛋,不肯乖乖地当肥羊,我们下山要粮,他们竟敢反抗,仗着骑猪兵的势力和我们对打。弄得我们什么也抢不到!没办法,大爷只好背井离乡来南宋了,我看这里地皇帝挺废物。料得生意好做些。”说着他向南宋的豪杰们一抱拳,又道:“小弟以后要在南宋开山立柜了,请各位大哥多多关照,咱们有钱大家花,有酒一起喝!” 大会冷场了半晌,那个操广东口音地人才道:“我们开的是勒狗大会,不是拍马大会,好象江北地英雄都在夸莫启哲啊。不知何故,难道都变成了没骨气的孬种,做了莫小狗的狗腿子!” 江北来的豪杰一起反对,都道:“谁拍他的马屁啦,我们在骂他。比你们骂得还凶,难道各位江南地好汉听不出么?” 春风笑嘻嘻地对莫启哲道:“看来到这里来搅场的人可不是只有我们明教啊。有很多人是支持你的!嘻嘻,你还挺有人缘的!” 莫启哲心下感动,多亏刚才没有冒然杀入林中,要不然这些支持自己的好汉岂不是要枉死。 吕梦得道:“公道自在人心,都元帅比北宋和金国地皇帝好得多,江湖好汉当然是知道的!” 大和尚摸了摸光头,心知这次的武林大会是失败了,没想到江北地好汉都是和莫启哲一伙的,可光靠江南的人也打不过骠骑军啊,更别说救出女儿了。他道:“不过那些被骠骑兵抓起来的无辜百姓总得救出吧,不瞒大伙说,莫启哲这人十分好色,见到美貌的女子就要强抢,为了救出那些受难的少女,也为了让大家的妻女不再受到他的毒手,我们也要奋起抗挣,推翻这条色狗地统治!” 群豪们议论纷纷,都说没听说过莫小狗抢了谁家的女儿,大和尚为什么要提这个,难道他的女儿被抢了,要这么说的话他岂不是成了莫小狗的老丈人! 大家有地说莫启哲为人还不错,来广西对百姓挺好,徭役赋税都减轻了,身为侠者不但要为国,更要为民,遇到一个比南宋更好的政权,是不是应该顺应民意,不再与骠骑军作对了啊!有地人则不管莫启哲做过什么,只要他不是南宋人,就必须反对,别的理由没有,就只这一条。 正当大家热闹非凡的议论之时,忽然感到屁股底下的地皮微微震动,群豪立即静了下来,有的道:“是不是地震啊?” 有的却道:“不是地震,是有大队骑兵到来,这是马蹄击地的声音!” 大和尚叫道:“莫小狗派人来杀我们啦,我们这里有奸细!” 骠骑大军来袭,不但南宋豪杰惊骇,就是江北好汉也大感诧异,他们虽然不反对莫启哲,可也没想过要出卖江湖朋友,这里谁是奸细?定是明教! 明教众人也大叫不妙,这个黑锅背定了,如果群豪认定了是明教报的信,那必将传遍天下,不讲义气的人还想在江湖上混吗,从此明教的名头必将臭不可当! 春风急道:“启哲,这可怎么办啊,你的手下怎么不听将令,竟然就这么冲进来了!江湖上的事,最好是用江湖的办法来解决啊!”莫启哲明白明教要是臭了,对他搅乱南宋弊大于利,他反应倒是挺快,忽然大叫一声:“我的头好晕啊,这酒肉里有蒙*汗*药,是谁下的毒!” 明教众人也不呆,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叫道:“头好晕啊,谁置办的酒菜,竟下了药,那人必是奸细!” 他们一喊,群豪也觉得头有些晕,有的人就叫道:“段大师,大会是你召开的,酒菜是你置办的,你是不是在里面下药了啊?” 有的更叫道:“定是如此,他想把我们献给莫小狗,好换回他的女儿!你们没听他刚才一个劲地说救人质吗,原来是用我们的脑袋救他女儿!” 混乱中大和尚有口难辩,大家都认定下药的人是他,他大叫道:“酒喝多了谁不是晕乎乎的” 群豪才不听他的呢,都拿出随身水囊,向头上浇去,以解蒙*汗*药。 骠骑大队冲到林外,见到了那三千的骠骑兵,领军将军问明白了里面有都元帅,随即下令围而不攻,士兵散开,包围树林! 林中的江湖汉子跑不出去,都大叫:“放风的兄弟呢,怎地骠骑兵都打到林外了,他们竟不报信,难道也是奸细?” 莫启哲冲春风笑道:“这回可是你卖人情的好机会了,附耳过来,我教你一招!” 春风伸过头来,莫启哲低声说了几句,春风刚要照办,头还没等离开,却被莫启哲顺势亲了一口,这个便宜是一定要占的! 春风满脸通红,为了掩饰羞色,她叫道:“大家不要慌,跟着我们明教往外冲,大家不要分散,集中力量!” 莫启哲当先领路,向林外冲去,林外的将军一见都元帅出来了,便想上前来听他的命令,莫启哲大使眼色,叫骠骑兵不要大开杀戒。骠骑兵随即后退,虚张声势地叫喊了一番,放了群豪出林。 大和尚见事不可为,只好自认倒霉,他可不领明教的人情,施展轻功独自走了。群豪死里逃生,都是夺路狂奔,直奔出了好几十里,莫启哲实在跟不上了,只好先行退出,坐到路边休息。他大口地喘着气,听到那广东口音的汉子还在大叫,以后定要把莫小狗烹了吃!莫启哲心中气恼,你们刚才骂我,我都不记仇,还放你们活路,现在竟然还在骂,我让你骂,打下广西,我下一个就去打广东! 群豪见后面的骠骑兵并未追来,这才放下心,都对春风感恩戴德,向她拱手道谢,以后只要明教有所差遣,尽管开口,救命之恩定当相报!春风谦虚客套了一番,与群豪分手。待大家都散了,她才回去找莫启哲。 耶律玉哥也跑来了,对着莫启哲大叫哥哥,莫启哲笑道:“你怎么也出来了,不在大营守卫,难道想让城里的宋兵跑去劫营吗?” 耶律玉哥道:“借他们两个胆子,如果敢来,让他们回不去!” 亲兵牵来战马,莫启哲翻身而上,正要回去,却见春风又回来了。他笑道:“春风,舍不得我吗?走,到我的帐中咱们聊聊,我送了明教一个天大的人情,想必以后你们的江湖地位会大大提高,你怎么谢我啊?” 春风道:“又没正经,其实应该是你谢我才对!” “我谢你?你搞反了吧?” 春风微笑着说:“我能让你兵不血刃地得到桂州,你还不应该谢谢我吗?” 莫启哲大喜,道:“我一直在犯愁,如果挥军直击,桂州是一定能打下来的,可却必要死伤人命,我心中不忍,你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第一百二十章真正英雄 春风得意地道:“你可知城中守将是谁?实不相瞒,他是我明教教众,是我派在南宋军中的卧底!怎么样,这份礼物够不够大,你该不该谢我?” 莫启哲喜道:“你是说要把桂州送给我?那当然要谢谢了,能不动刀兵,最好不动!没想到你还挺有心计的,竟在宋军中派了个卧底,倒省了我不少事!” 春风道:“我想求你一事,你在得城之后,我能不能把明教的总坛设在桂州啊,做为我们的大本营?” 莫启哲想了想,摇头道:“这不等于城池是你的了吗,这个可不太好,我得好好想一想。” 春风生气了,道:“我又不是要了你的地盘,只是想找个好地方设立总坛而已,怎么你连这个也不答应,还口口声声地说对我好!”耶律玉哥在一旁插嘴道:“城池有的是,只要攻占就可以了,但你为什么非要桂州不可,这座城池可和别处不一样啊,你有了它,岂不是等于有了整个广西!” 春风怒道:“我和启哲说话,哪有你插口的份,真没规矩!” 耶律玉哥悻悻然地闭嘴,心下大是不愤,大哥的女人个个有脾气,而且一个比一个大,包括小丫头温熙,全是外表如鲜花,实质是夜叉! 莫启哲冲耶律玉哥点了点头,这才又对春风道:“我兄弟说得对,这桂州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你的,你还是回你那个光明顶好了,我看那里也不错!就算无你相助,桂州我也一样能拿下,大不了强攻就是!”春风见莫启哲平常小事嘻嘻哈哈,可一到关键上的大事却绝不松口,她也没法子。真想给这个只会占便宜的小子一个大耳光!她道:“我不是想把总坛迁到繁华之地吗,光明顶远离中原,对我明教发展不利!可普通的城市我又不喜欢,有损我明教的面子,所以自然要大城!你要是不给我个好点儿的地方,我跟你没完!” 莫启哲笑道:“你想跟我有完,我还不答应呢!原来你只是想要个繁华的大城。这个好办,你地总坛可以设在广州啊,那里繁华得不得了,而且对海外通商,你们明教可以在那里得到很好的发展!” 春风奇道:“广州又不是你的。南宋岂能让我在那里设立总坛?我要的是光明正大的设坛,不是偷偷摸摸,你明白不?” “傻妞儿,我就要去打广东了,等攻下了它。广州不就是我的了嘛!” 春风乐得直拍手,明教众人也是高兴非常,广州是天下第一大港。有海外通商之利,财源滚滚,明教要是真有了那里,成为天下第一大教再不是梦想! 莫启哲却又道:“事先说好,我只是让你们在那里开设总坛,绝不是送给明教,你要是想把地方官换成你们明教的人,那可是不行地!” 春风点头道:“明白。我明白,你不必担心我抢了你的江山!” 吕梦得等人却想:“我们当然不会派地方官,选拔官员那多麻烦,我们只需要让那地方官入明教不就成了,既简单又快捷。” 莫启哲着急得到桂州。也不回大营了,道:“春风。天快亮了,不如现在就带我去桂州城下吧,你叫开城门,咱们进城休息,睡个好觉!” 春风笑道:“你还真性急,片刻不耽误。” 莫启哲低声道:“其实我有些方面更急,只是你不给我机会而已!” “你别胡说八道,不分个场合,让别人听到笑话咱们!”春风满脸通红地道。 莫启哲哈哈大笑,手下将军连忙陪笑,明教众人不知骠骑兵的拍马规矩,见他们一起大笑,未免莫名其妙。 骠骑军开到桂州城外,春风向城上喊话,叫将军左同出来相见。城上宋兵见骠骑兵突然来攻,都慌得不知所措,一面准备抗敌,一面飞报左同。 左同得到消息,不敢耽搁,跑到了城上,他见到莫启哲竟是和本教教主一同来的,心里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然想开城,可总还得做做样子给城中军民看,要是敌军一来他就献城,那城中百姓还不得造反啊! 左同命令宋军向下面射箭,很疲软地抵抗了几下。莫启哲还以为来了就能进城呢,见城上放箭,他道:“春风,这是干嘛,你的手下反叛了吗,不服你这个教主?” 春风道:“放心吧,保你风风光光地进城就是!”左同放了几箭,便对士兵们说:“我们被出卖了,朝廷不想要桂州了,所以这才抽走主力军队,留下了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主力军跑去守卫临安了,他们不管我们这些人了,更不管这一城地百姓!” 士兵们纷纷道:“这不是让我们送死嘛!如果不要桂州直接割给莫启哲不就行了,为啥还要让我们守卫,调走主力军去保卫皇帝,难道皇帝老子的一条命比这一城百姓的命还贵重!” “谁说不是呢,皇帝只顾着争权夺位,却不顾我们的死活,这种皇帝要他干嘛!”左同紧忙煽风点火。 士兵们大叫:“反了反了,让皇帝老儿自己在临安当缩头乌龟吧,我们不干了!” 左同道:“对,打又不打不过,不如干脆献城算了,还能混个功臣当当!你们去向城里的百姓报信儿,说朝廷出卖了桂州,咱们哗变了,这样才能保住大家地性命,让老百姓在骠骑军入城之后不要惊慌!” 士兵们跑下城,去向百姓报信了。左同的副将道:“将军,我看还是先让莫启哲答应不杀人才行啊,要是万一他们入了城,却开始杀我们,那岂不糟糕!” 左同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和城下的莫启哲讲起条件来,要想兵不血刃地进入桂州。你们得答应我们不杀城内军民,还有得开仓放粮,还要免税三年,再有不得歧视这里地各族百姓,要与中原的百姓享有同等权力,不能象宋国这般任意加重徭役。反正左同把能想到的东西都说了一遍。 莫启哲尽数答应,这些本来就是他制定的政策。就算左同不提,他也会实施的。宋军在得到了保证之后,这才打开城门,放骠骑军入内。 城中百姓早对南宋地苛捐杂税不满,苛政猛于虎。沉重的徭役赋税早使百姓苦不堪言,起义的浪潮一波接一波,虽然他们对骠骑军地入侵不满,但莫启哲实行的税收制度却着实让人满意,百姓家有余粮。便不会铤而走险地造反。 入城之后,除了一些极端分子反抗之外,骠骑军并没遇到大规模的巷战。算是比较顺利地得到了桂州城,得到了桂州也就意味着广西的战争结束了,这片美丽地土地划入了梁国地版图。 莫启哲对百姓说话算数,进城之后先是开仓放粮,再把骠骑军的各种政策公布出来,他还多加了一条,广西离汴梁较远,举子赴考较难。特许在桂州开恩科,举子在这里考试,其功名与中原举子相同。这条一公布,广西文人奔走相告,齐写文章歌颂莫启哲。称他为世间第一明主,宋国皇帝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他。 百姓们在文人地竭力宣传下。对骠骑军印象大为改观,渐渐接受了莫启哲和他的大梁国。 莫启哲在桂州等待杨再兴地到来,要合兵一处,向东攻打广东。杨再兴一个月后到达桂州,此时广西全境已经全部平定,可以起兵继续作战了。骠骑军扩军到二十五万,前锋便由新组的广西新兵充当,莫启哲为之取名为狼兵。 由于莫启哲答应了春风可以在广州设立明教总坛,是以明教高手对此次作战极为关心,主动充当了斥候的工作,先入广东去打听消息。三万广西狼兵为第一路先锋,杨再兴带兵七万为第二路,莫启哲率本部紧随其后。 进入广东后,作战极顺,狼兵连克三州,进入了广东的腹地。莫启哲无战可开,心中一闲,忽然想起了海南岛,这里他还没占领呢。又分出了两万人去攻占海南,这次更顺,还没等骠骑军上岛作战,那上面的守将便扔掉了宋国地旗帜,宣布海南从此成为大梁国的领土,桂州派出了文官上岛,两万骠骑军遂撤,返回本部。 出征的一帆风顺,使得骠骑将领们极为狂傲,不把宋国地军队放在眼里,认为什么南宋名将如云的话都是骗人的,是自己吹棒自己的大话!正当莫启哲得意洋洋地带兵挺进之时,前线传来战报,广西狼兵在广州近郊大败亏输,狼狈逃回,逃到了杨再兴那里。 一盆冷水给骠骑将领们当头浇下,大家震惊之后,均是暴怒,纷纷斥责狼兵将军无能,竟被宋军打败,简直丢人现眼,不可原谅。 莫启哲也觉得纳闷儿,狼兵很厉害啊,一直在打胜仗,怎么突然就败了?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只能也怪新兵作战能力太差,给骠骑军抹了黑。 谁知,不久又有战报传来,说杨再兴元帅被打败了,骠骑兵被宋军追得倒退八十里,这回连广州的城墙都没看到,就被宋军给打败了! 这回可不能把责任推到人家狼兵身上去了,好歹狼兵打到了近郊,杨再兴却逃了快一百里!骠骑将领全都不相信这个战报,认为是写错了,杨再兴怎么可能打败仗,应该是他把宋军打得逃了八十里才对! 莫启哲听得直挠头,也不太相信这事,可几天后又传来战报,说杨再兴整军再次前去攻打广州,又遭大败,连粮草都被宋军抢了去。这回可决对是真的了,莫启哲大惊,提兵急行,赶去增援杨再兴。 结果还未等两军汇合,又传来战败的消息,宋军第三次打败了号称无敌地骠骑军,杨再兴本人也受了伤,只差一点就做了宋军的俘虏! 莫启哲命人调查守卫广州的那员宋将是谁?这次消息回来得倒快,斥候报告说那位将军姓岳名飞。字鹏举!闻得此名,莫启哲几乎晕倒,怪不得如此厉害,原来竟是他! 一听宋将竟是岳飞,莫启哲便想退兵,他心里十分清楚,无论斗智斗勇。他都不可能是岳飞这位古今罕见的名将的对手,与其被打得落荒而逃,还不如趁早议和,强迫赵桓把广西割让给他,好处能捞得一点是一点! 可他想退兵。骠骑将领们却不干,原来他们得到消息,那个岳飞也没多少士兵,广州地宋兵也被调走了,只剩三万军队而已。还不是主力部队!三万宋兵竟打败了十万骠骑兵,这等奇耻大辱怎么能让人受得了,管他岳飞有多么厉害。骠骑军定要报此大仇,不要俘虏,要把那三万宋兵尽数杀光,岳飞第一个要被砍头! 莫启哲却不肯,别开玩笑了,南宋弱不弱,金国强不强,可就在金国武力达到巅峰时。还差点被岳飞打到上京去,要不是南宋朝廷**透顶,说不定岳飞都能把中华给统一了!他莫启哲算老几,和岳飞交战必败无疑,与岳飞打仗不如逼赵桓割地。好处也能得到得多些! 可所有地将军全都反对,最后连温熙也说相公没用。不象他以前地作风,哪有一听敌将名字便逃跑的,废物之极! 莫启哲大怒,好吧,你们这些目中无人的家伙,不打一次大败战,你们永远不知天高地厚,给你们点教训也好。莫启哲命令军队开向广州,可他还是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叫运粮队稍后再开向广州。 骠骑军一路狂飙,来到了广州近郊,见到了杨再兴。莫启哲并没有责怪他,反而温言安慰,让他不要太过伤心。清点了一下败兵,发现十万骠骑兵竟损失了四万,这回莫启哲可心疼了,这减员减得也太多了! 莫启哲道:“常言道: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就算打了胜仗,宋军损失也必大。再兴,你可知宋军的伤亡人数?还有你的炮兵部队呢,我怎么没见到大炮?” 杨再兴哭丧着脸道:“我也不知宋军损失了多少人,因为每次都轮不到我打扫战场!狼兵与宋军交战,是硬碰硬,结果大败。我接到战报后,一生气便提兵急赶,谁知中了埋伏,打了败战,第二次我加了小心,谁知却又中了埋伏,宋军不但劫了军粮,还突袭了炮兵部队,把大炮给抢走了,第三次我再去攻打,他们竟用咱们地大炮轰咱们,守城军队有了大炮,那咱们也不是对手啊!不过都元帅不必担心,他们的火药无法得到接济,大炮也用不了多少次,所以” 莫启哲气得一挥手,道:“你怎么搞得,平常总自吹是什么天下第一名将,你打了败战我不怪你,可你竟然连敌人损伤多少也搞不清楚,连大炮军粮也被抢了去!我看你也不要自称第一名将了,干脆改名叫天下第一废物好了!” 杨再兴被骂得满头青包,不敢顶嘴,只是一劲儿地说岳飞狡猾,专门使诈,不是个英雄好汉! 莫启哲不听他的罗嗦,可他也不敢冒然攻打广州,只能观望,还派人入城和岳飞套交情,说宗泽也是自己的老师,他和岳飞乃师兄弟是也,当一起去汴梁拜望老师,聆听他的教诲! 城内地岳飞非常客气,不但不难为骠骑军的使者,还主动要和莫启哲会面,大家一同磋商停战的条件,至于两人要一起去汴梁拜望老师的事,他更是同意,愿意与都元帅携手同行! 骠骑军将领听了岳飞的话,都道他怕了都元帅,想要投降,所以才大拍都元帅地马屁!可莫启哲听了却半点不信,说谁投降都有可能,偏偏岳飞不可能投降,他说愿意和自己议和,不过是想学自己的绝招,抓人质而已。 杨再兴献计道:“我猜这个岳飞是想把都元帅给诓骗过去,然后来个擒贼擒英雄先擒大英雄的招术,把都元帅给扣了,逼我们退兵!我看不如咱们也来个抓人质,把那个岳飞给扣了,都元帅你看如何?” “用什么样地方法去扣他呢?” “这个嘛我还没有想到,敬请都元帅发招!” 莫启哲哭笑不得,气道:“你没想出来。瞎献个屁计啊!那个岳飞要是那么好骗,还能把你打得大败吗?你当他和你一样骄傲吗,目中无人!” 杨再兴急道:“那是意外,我可没败,我故意诱敌麻痹他,让他大意失广州!” 莫启哲道:“我以前听说岳飞因为不服赵桓,所以被下了大牢。怎么突然又被放出来了?是不是秦桧见我派兵来打,又想玩墙头草的把戏,把岳飞给放了出来?哎呀,我这人大话说得太多,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岳飞岂是好惹的,我当初干嘛说他是我哥哥,结果让他官运亨通,倒成了我的劲敌!” 杨再兴惊道:“怎么岳飞是都元帅的哥哥吗?那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 “你能不能闭嘴!你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让我怎么想计策,要是计策想地不够妙,你负责啊!”莫启哲斥责道。 “是是。我不说了。请都元帅快想妙计,给咱们报仇雪恨!” 莫启哲仔细琢磨起来,和岳飞动武是肯定不行了,不过象他那种英雄,一般来讲脑袋都有些木,玩阴谋诡计十有**不是自己的对手,他地老师不就是上了自己的恶当,所以才当了俘虏嘛!老师是这般。估计学生也应该蛮光明正大的,很好,我就给他来个阴招阳用! 他道:“我去和岳飞议和,只要宋国答应把广西割给我,那我就撤兵。广东我不要了!达不野古,你去城下把我的这个意思告诉岳飞。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谈判地地点由他选,只不过每人只准带十名随从!” 达不野古笑道:“都元帅是想用抓宗泽的方法来抓岳飞,只是这招以前用过,有了宗泽地前车之鉴,不知岳飞会不会上当?” 莫启哲摇头道:“肯定上当,关云长敢单刀赴会,岳飞并不比他差,我估计他明知是计,也是会来的。传令亲兵队长,挑选五百名武艺高强的亲兵,用来抓人,还有为了以防万一,叫他们在酒菜中下药,先把岳飞麻翻,然后动手擒人!” 达不野古点头答应,出去传令办事了。 岳飞果然很爽快,答应了与莫启哲议和,他对达不野古说自己只是个将军,做不了议和地主,但却可以和都元帅订一个草约,先把战争停止,至于最终的条款要请示朝廷,由皇帝做主,如果都元帅认为草约可以先订,那么请与三日后在广州城外的十里亭相会,两人各带十名随从。 达不野古只是想骗岳飞到来,什么草约不草约的根本不放在心上,一听岳飞上当,他便回大营给莫启哲报信了! 莫启哲立即下令斥候去侦察十里亭周围的环境,看能不能设伏。斥候出去侦察,当晚回来相报,那十里亭四周枯草连天,并非是有民居地地方,完全可以设伏,别说藏五百亲兵,就是藏个一两千人都没问题。 莫启哲这才放下心来,这晚着实睡了个好觉。 三日后,莫启哲带着木合它尔和曹天峰等猛将赴约,命令杨再兴和耶律玉哥整军,一旦得到岳飞被擒的消息,立即挥军攻打广州,不可耽误时间。 随莫启哲同去的还有岳子风,他是岳飞地堂弟,莫启哲想如能用亲情打动岳飞,也免得动武了。至于那五百亲兵早已在十里亭埋伏好了,如果软的不行,那就用硬的,反正非得抓住岳飞不可。 一行十一人来到了十里亭,这十里亭是古代文人墨客送友远行的地方,本来还有个三里亭,前些日子却被骠骑兵给烧了,只剩下了这个亭子,估计再有一场大战,它也得被毁。 岳飞还没到,莫启哲坐在亭中看风景,将领们拿出放了蒙*汗*药的酒菜,在亭中的石桌上摆好,打算岳飞一来,就请他喝点吃点! 正午时分,岳飞如约而来,身边果然只带了十个亲兵。莫启哲抬眼望去,只见一匹高头大马上端坐着一名大将,红袍罩甲。长枪闪亮,正是岳飞。 莫启哲起身迎出十里亭,拱手抱拳道:“岳兄别来无恙,那日一别,小弟时常挂念兄长,今日再见,兄长神采依旧。让小弟好生欢喜!” 岳飞一愣,什么时候和莫启哲见过面啊?他翻身下马,却并不答莫启哲的话,只道:“都元帅你好!”莫启哲见岳飞不认得他了,心中也是奇怪。他以前和岳飞见过一面的,虽只一面两人却谈过很多,印象应该颇深才对,怎么他竟不认得自己了?嗯,对了。那时自己并未报名,而且岳飞只道自己是个要被杀地寻常百姓,所以没放在心上。忘记了自己,这也实属平常。 莫启哲请岳飞进入了亭子,道:“岳将军,我时常记得你救我一命之事,如果不是你好意从乱杀百姓的宋兵手里救下我,我恐怕早就做了鬼,哪还有今日之权柄风光,哈哈!” 岳飞又是一愣。但立即道:“是吗,我倒不记得,国事操劳,军务繁忙,有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还请都无帅不要见怪!” 莫启哲摇头道:“我怎么可能见怪呢,兄长多虑了。我征战四方,也是没一刻空闲,这点我是理解的。如果有空闲,我早就来与兄长相会了,何至于等到今日!” 莫启哲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倒不是怪岳飞不记得自己,而是为岳飞感到惋惜。以前和岳飞相见时,虽然岳飞遭到排挤,可仍然神采飞扬,丝毫不减他地英雄气慨,可现在却留起了胡子,眼角也有了鱼尾纹,象是苍老了很多,如果不是自己以前见过他,印象深刻,那现在就算是在街上碰到,自己也不敢认他。岳飞只比自己大几岁,却不成想老成这个样子,而且精气神儿也大减,竟没有了那种盖世英雄的风采,给人地感觉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将。看来他确为南宋地动荡担心,以至相貌和精力都大衰。 岳子风上前给岳飞跪下,道:“堂兄一向可好,堂弟给你行礼了。” 岳飞皱起眉头,却未说话,象是不认识岳子风一样,可他又嗯了一声,看起来又象是认识。岳子风道:“堂兄,我是子风啊,你的堂弟,我们虽然少年分别,可小时候却常玩在一起的,你怎地忘了我?” 岳飞道:“少年人相貌变化最大,我不记得你有甚奇怪?”说完他不理岳子风,转过脸对莫启哲道:“都元帅,客气话少说,咱们还是谈谈眼前地战事吧!” 莫启哲眨巴了眨巴眼睛,心道:“岳飞真是变了,竟象是得了健忘症一般,这个不记得,那个也不记得!看他现在的样子,照杨再兴差得太多了,怎么可能连败再兴呢?难道是变成了那种神光内敛的高人,我看倒也不象!”他笑道:“不必着急,我今日与兄长相见,心中高兴。来,让咱们先干一杯!” 岳飞却摇头道:“我戒酒了,请都元帅自己用吧。” 莫启哲这才心中点头,岳飞岂是好骗的,他不喝酒完全在意料之中。放下酒杯,莫启哲关心地问道:“我听人说兄长被皇帝下了大牢,不知具体情况如何啊?我当时正在汴梁,得不到确切的消息,想来搭救兄长,却又呵呵,我总不能带兵去临安吧!其实这个嘛这个这个其实我这次兵发宋国,就是来救你地,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正要带兵回去呢!” 岳飞道:“多谢都元帅记挂,由于秦丞相说情,皇上把我放出来了,并让我来广州作将 这点和莫启哲料得一样,果然是秦桧使了力,他到现在还以为岳飞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呢!莫启哲道:“原来如此,那小弟要祝贺兄长高升了啊,请兄长满饮此杯!”说着他又端起了酒杯。 岳飞仍旧摇头,不肯喝酒。岳子风在旁道:“堂兄怎地这般不爽快,你以前不是这样啊!”莫启哲摆手道:“算了,其实兄长是怕喝酒误事,我们今日还有重要事情需要商量。” 岳飞这才点头,道:“正是如此。就请都元帅开出条件吧,要怎样你才肯退兵?”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要怎样?要怎样我也是不肯退兵的!” 岳飞闻言大怒,猛地站起身来。道:“那为何要我来谈判,难道都元帅是在故意消遣我吗?” 莫启哲摇头道:“非也非也,我决不是想消遣你,我是要抓你!”说着,他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快速向后退去,身边的木合它尔和曹天峰拥上前来。左右向岳飞扑去! 岳飞立即拳打脚踢,迫开两人,转身向外退去,他的随从也向战马跑去。莫启哲笑道:“反应还真快,佩服佩服!” 还未等来到战马跟前。骠骑亲兵暴起,一拥而上,各挺兵器,与岳飞等人斗在一处。岳飞来不及取下长枪,只好抽出腰刀。与骠骑亲兵对打,可骠骑亲兵太多,五百人打十一个。没个打不赢地! 岳子风大叫道:“别伤我堂兄性命!都元帅,你不是要杀我堂兄吧?” 莫启哲道:“我怎么可能杀他!对了,等拿下他后,由你负责劝他归顺,我许诺只要你堂兄归顺,我给他裂土封王,并给他一支大军,他不是恨金人吗?正好。让他去打完颜昌,这总可以吧!” 岳子风摇了摇头,道:“够呛,我堂兄不见得会归顺,不过我会尽力试试的!” 亲兵打倒了岳飞的随从。只留岳飞一人。岳飞刀花闪闪,拒不投降。木合它尔一声大喝,使尽全身力气,抡起狼牙棒向他头上砸来。岳飞躲避不及,只好挺起腰刀相挡,啪地一声,腰刀折断,岳飞被这猛劲地一棒震得手臂发麻,连连后退,正要施展拳脚,却听十几个骠骑亲兵齐声大叫,一起向他身上扑来,把他压倒,随即开始叠罗汉! 莫启哲拍手笑道:“很好,真是意想不到,岳飞竟被我略施雕虫小技给擒住了,看来我还真是个超亮啊!”曹天峰大笑道:“超亮之名,都元帅当之无愧!”他把岳飞五花大绑起来,带到了莫启哲的身前。 莫启哲摇头晃脑地道:“兄长可服气否?” 岳飞呸了一声,道:“无耻小人,只会用这等卑鄙招术!” 莫启哲笑道:“多谢夸奖,小弟受之有愧!子风,你堂兄就交给你了。” 岳子风叹了一口气,上前带下了岳飞。 莫启哲道:“放报信烟花,告诉两位元帅,我们这里得手了,让他们即刻发兵广州城,我随后就到!” 报信烟花腾空而起,早已经准备好的骠骑大军立即起动,向广州城下冲去。 莫启哲跨上战马,在亲兵的簇拥下,也向广州驰去,他志得意满,以前打多少次胜仗都没啥可吹的,只有这次用计抓住了岳飞,才是真正的开心。少了岳飞这位名将,南宋亡国之日不远矣,这回看赵桓还有什么戏唱,至于赵构嘛,嘿嘿,封他个无种公,给他块地让这小子去使劲种吧! 骠骑大军一到城下,便发动了强攻,宋兵少了主将,远不是对手,只稀稀落落地放了几炮,就没动静了。 杨再兴喜道:“看看,我说对了吧,宋兵的火药不够,他们有炮也使不上,照样得投降!” 耶律玉哥命令本部地炮兵部队放炮,骠骑军大炮轰鸣,把广州城墙炸倒一片。紧接着骠骑兵又是乱箭齐发,火药箭飞上城头,引燃了城楼,浓烟滚滚,火光四起!广州城失了主将,无人指挥作战,这座名城眼见着就要失守了! 莫启哲纵马赶到,兴奋之下,他命令军队停止进攻,他要向城头喊话。 骠骑兵退下,莫启哲上前喊道:“我说上面的老少爷们,你们好啊!”宋兵用弓箭反问莫启哲,骠骑军盾牌手上前,替都元帅挡住飞箭。莫启哲叫道:“宋兵听着,你们的将军岳飞已经被我抓住了,他是个俊杰,所以很识实务,已经和本帅拜了把子,用你们广东话来讲,就是斩鸡头,烧黄纸。成了兄弟啦!我劝你们也识相一点,赶快投降!本帅念上天有好生之德,进城之后,秋毫不犯,决不抢掠民财,更不杀伤百姓一人!如果不投降,哼。我马鞭一指,千军万马入城,让你们这座城池化成飞灰!” 宋兵齐叫:“休听莫小狗胡说,他是在骗人,岳将军何等英勇。岂能被他拿住!” 莫启哲一挥手,骠骑亲兵押上了岳飞,带到城门处。莫启哲道:“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你们的将军,我没说谎骗人吧!” 宋兵们面面相觑。都难以相信这个事实,岳将军竟真被敌人抓住了,那这广州城岂不是群龙无首了吗? 岳飞高声叫道:“兄弟们不可投降。不要管我,守住城池,等待援兵!” 城上领兵的将军却摇头叹息道:“岳将军,哪有援兵,军队都去打内战了啊!如果真有援兵,那咱们也不用守城守得这般辛苦!” 莫启哲叫道:“不错,赵桓不要你们啦,所以为了全城地百姓着想。你们还是开城归顺吧,我保证不杀一人!” 城上将军道:“我们也能和中原百姓一样,享受到减税的待遇吗?” “能能,一切都按中原规矩来,我保证!”莫启哲满口答应。 宋兵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开城。 城门慢慢打开了,吊桥放下。骠骑兵一拥而入,进占广州。莫启哲冲岳飞笑道:“你瞧,你地手下比你明白事理,还是早日归顺才是正经啊!”说完,他哈哈狂笑,打马入城。 广州城极大,骠骑兵本来不可能在一日之间完全占领,正想着要打巷战,可城中百姓却不来与之相斗,反而拿出酒肉犒劳骠骑兵,齐称莫大王是天上神仙转世,是来解救百姓与水火之中的,今后在莫大王地治理下,广州必将更加兴旺发达! 莫启哲心里美透了,仿佛三伏天吃了冻西瓜,三九天用了热火锅!百姓对自己如此欢迎,说明自己已经完全得到了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自己横扫天下,一统华夏指日可待! 在一片夹道欢迎下,莫启哲得意洋洋地来到了将军府,入内休息。当晚大宴群将,又接见广州城内地大小官员,人人都有封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城内知州对莫启哲陪笑道:“大王,您得了广州这繁华之地,深得民心,可现下却有一事,让下官为难!” 莫启哲道:“何事啊?” “都元帅的兵马太多,广州城虽大却也无法全部安置,因为前些日子城中来了不少避难的百姓,早已是人满为患” “哦,这个好办。来人啊,传我命令,城中只留下我地亲兵卫队嗯,还有先锋军留下,他们打了几场败战,吃了不少苦,就在城里好好休养一下吧,其他的军队就都出城驻扎好了,不许扰民!” 知州谢道:“都元帅通情达理,真及尧舜之君也!” 莫启哲哈哈大笑,举杯劝酒,众人马屁乱飞,争相奉承,一顿酒宴吃得尽欢而散。 醉醺醺地,知州扶着莫启哲到将军府的后堂安歇,来到了一个大屋子里。知州道:“这本是岳将军地寝室,只因他总是与士兵们住在一起,所以这屋子不曾用过,就请莫大王在此处休息吧。” 莫启哲打了个酒嗝,道:“他是体贴下属,与他们同甘共苦,可惜到头来,当兵的还是卖了他!嘿嘿,我真是替他伤心,他不够聪明啊!”“是啊,世上象大王这般聪明无比的人太少了,举世无双啊!”莫启哲摇手道:“不瞒你说,越聪明的人越容易上当,所以还是笨点儿好”话未说完他就一头栽倒在大床上,呼呼睡去。 温熙进来了,见到莫启哲烂醉如泥,皱眉道:“怎生喝得这般醉了?” 知州看了她一眼,道:“都元帅刚才说了一句至理名言,说越聪明的人越容易上当,姑娘以为如何?你是不是也聪明无比啊?” 温熙秀眉一竖,道:“你跟我风言风语地说些什么,当心相公割了你的舌头!” 知州笑了笑,道:“是是,是我不对,我走便是,姑娘不必生气。”说完退出了屋子。 温熙瞪了知州一眼,这才给莫启哲脱靴除袜,服侍他睡了。 半夜时分,莫启哲醒了过来,但感头晕脑胀,口渴难耐,叫道:“温熙,温熙,给我倒杯水来。” 半晌无人答话,莫启哲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这小丫头,比我睡得还死!”他赤着足下地,想找水喝,可屋中太黑,他以前又没住过,竟不知水放在哪里,摸索着要找火石打火,忽听嚓的一声轻响,一点火光出现,蜡烛随即被点着了。 迷迷糊糊的,莫启哲道:“原来你在我的屋子里啊,怎么不回自己地屋里去睡?” 一只茶杯递来,莫启哲接过一饮而尽,递还茶杯,他倒到床上,要接着睡。忽然之间,莫启哲感到事情不对头,刚才递给他杯子的那人好象不是温熙,是个男人! 有了温熙之后,莫启哲便不再使用亲兵服侍,温熙更不喜欢其他男人出现在寝室中,那这人是谁? 莫启哲起身望去,烛光摇动中,只见桌旁坐着一人,身材高大,顶盔贯甲,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按在腰间佩剑之上! 这将军背光而坐,莫启哲看不清他地相貌,只好问道:“你是谁啊?” 将军放下茶杯,轻声道:“我知道都元帅晚上必会口渴,所以我在这里等着给你斟茶倒水。” 莫启哲道:“少说废话,我问你是谁?” 将军笑了,道:“故人相见,都元帅怎么不认得我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再见我一面吗?” 莫启哲甩了甩头,从床上下来,伸着头去看这位将军,道:“你到底是谁啊?我什么时候要再见你一面了?” 将军慢慢地站起身来,烛光照到了他地脸上,这是一张年轻的脸庞,七分英气中却又带着三分儒雅,一双眼中神采飞扬,既让人感到稳重威严,又无迫人之霸气,与莫启哲见过的将军全不相同! 用陆游的话来说,这名将军正是位“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的人物! 莫启哲不看他还罢,一见之下,只觉得魂飞天外,酒在一瞬间全醒了,浑身巨颤!狂骇之下,他连连后退,脚下一软,竟跌倒在地,手指将军,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将军道:“兵行险招,虽然风险巨大,但我相信都元帅定会中计!越聪明的人越容易上当,还是笨点好!都元帅如此明白之人,怎地还是来了?” 莫启哲咽下口唾沫,道:“佩服,你竟发动了全城之人引我入瓮,别说我想不到,换了谁谁也想不到,我心服口服!” “都元帅熟读兵书,须知我并未诓你,是你自己一步一步走进来的!”呛啷一声响,将军青锋出鞘,剑锋直指莫启哲咽喉! 莫启哲连滚带爬地躲避,大叫亲兵! 将军笑道:“都元帅不必白费力气了,你的亲兵和城中那几万前锋,已被我尽数拿下,你是最后一个,由我亲自捉拿,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真正地英雄出手,敢问天下流氓,谁可与之争锋! 第一百二十一章有难同当 莫启哲求道:“兄长饶命,咱们有话好说,你不是要我撤兵吗,我撤就是!”将军摇头道:“晚了,你占我大宋如画江山,岂是撤兵两字就能解决得了的?不还我河山,休想活命!” “岳大哥,岳爷爷,你只当我是个屁,放了就算了!我滚回汴梁,再也不来,只要你放我活命,我还你广西,海南也还,我把大理送你!”莫启哲被宝剑指住喉咙,不敢反抗,只能一个劲儿地求饶。 这名将军正是莫启哲最害怕的人物,不是别人,正是岳飞! 岳飞摇头道:“都元帅怎么称我为爷?我们可是平辈论交啊,难不成你忘了?” 莫启哲气都喘不过来了,再不敢与岳飞称兄道弟,他在十里亭与那个假岳飞交谈之时,便发现有些蹊跷,可万没成想岳飞早识破了他的诡计,不但不上当,还派了个假的故意让自己抓,自己与他斗智斗得一败涂地,不如再与他斗斗勇好了,死马就当活马医了! 莫启哲挤出一丝笑容,道:“岳兄,咱们身为武将,讲究的不是耍奸弄诡” 岳飞打断他的话,道:“你可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并未使用诡计,这是地地道道的兵法,光明正大!都元帅熟读兵书,应当明白!” 莫启哲摇头道:“你就是在使用诡计,还反说光明正大,简直是胡说八道,你身为英雄,岂能蒙我!” 岳飞微笑着坐下,道:“都元帅是在拖延时间吧,我劝你别浪费力气了,你兵马再多。也救不了你!不过你既然非说我使用了诡计,那我当给你解释一下,免得你说我大宋男儿都似你们梁狗这般无耻!” 莫启哲道:“我不是梁狗”他眼珠乱转,口上胡诌,心里却在打算着逃跑的念头。 岳飞不理他的扯皮,道:“我答应你去议和,派出与我相貌相似之人。这是三十六计中的第十一计李代桃僵,用较小的损失使你麻痹大意,我让你得胜入城是第十计笑里藏刀,知州让你的大军出了城,是第十九计釜底抽薪。我现在擒住了你,是为第二十二计关门捉贼!我想请问都元帅,我用的哪条计是诡计啊?不妨说给我听听!” 莫启哲就知道个第三十六计是走为上,再就不知道别的了,听岳飞一一道来。他实在挑不出毛病,只好道:“全是诡计,一连串地诡计!” 岳飞笑道:“那就是连环计了。却是第三十五计!都元帅还不服气么?” 莫启哲起身道:“不服,有种咱俩单挑,你要是赢了,我就服气,还你河山,如何?” 岳飞手中宝剑向他一指,道:“你已是我阶下之囚,不配与我交手。我不会和你白费力气的!”说着,宝剑顶住了莫启哲喉咙,向前轻刺。 莫启哲连忙大叫:“投降投降,岳兄手下留情,小弟的脖子决没你的宝剑锋利。这点非常明确,不用试了!” 岳飞提住莫启哲的后衣领。把他带出了屋子,屋外站了无数宋兵,见岳飞出来,一起抱拳行礼,道:“骠骑兵已经全部绑缚完毕,该如何处置,请将军示下!” 岳飞道:“把他们带到东城垃圾场去,筑墙看押,待我禀明皇上,再做定夺!”他对莫启哲道:“你的手下和你一般大意,以为入城就没事了,都喝得烂醉如泥,你不会以为仅靠站岗的卫兵就能抵挡得了我全城军民地抗敌之心吧!” 莫启哲一言不发,闭目等死,如落入别人手里胡言哄骗没准儿还好使,可落到了岳飞手里,他是甭想活了,只求岳飞不要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把自己的皮给扒了就行! 来到将军府的地牢,岳飞把他给扔了下去,道:“都元帅,这是专门为你修的王宫,你看看可否满意?” 莫启哲尚未答话,却听到有人叫他:“相公,相公!”牢中只有墙上的一盏油灯,借着这微弱地灯光看去,那人竟是温熙,小姑娘泪流满面,扑到他怀中放声大哭。 莫启哲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哄道:“乖,不要哭,莫要让别人小瞧了咱们!” 温熙抽抽泣泣地道:“我也不想哭,可就是忍不住。” 在干草堆上坐下,莫启哲道:“他也就是把咱们砍了脑袋,放心好了,一刀下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杀过的人多到数不清,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没想到却连累了你!” 岳飞道:“都元帅,你手下能人不少,我怕他们救你出去,所以要给你上锁!”手一挥,宋兵上前,给莫启哲戴上了一个大枷,上面加了一把大铁锁。 岳飞又道:“这套刑具共重九九八十一斤,与都元帅的身份符合,你慢慢享用吧!你侵我国家,杀我百姓,这种待遇我很愿意为你提供。”说完,岳飞转身出牢。 莫启哲被大枷锁压得筋骨俱疼,他叫道:“你们这样老子就怕了吗,告诉你们老子要是皱一皱眉头,叫一声出来,就不算是好汉!” 看牢的宋兵取笑道:“你都叫了多少声啦,早就不是好汉了,你这条梁狗,老实地待着吧!” 温熙上来替他揉捏被枷锁套住地肌肉,可那几个宋兵却又过来了,把温熙拉起,要带到外面去。莫启哲大急,道:“兵大哥,你们是不是要银子啊,钱我有的是,请兵大哥尽管开口,莫要欺负女子!”见宋兵不理他,莫启哲怒道:“你们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他奶奶的,我把你们活着蒸了!” 温熙也以为宋兵要非礼她,又哭又叫,紧紧抓着莫启哲手臂就是不肯放开。宋兵气道:“我们是要给她换个牢房,送到女监去,你们孤男寡女地怎能住在一起!你们是重要囚犯。我们怎敢动她,不要命了吗?叫个什么劲儿,莫名其妙!” 温熙叫道:“为什么不能住在一起,我们向来是住在一块的,我要服侍相公,你们放开我!”一着急,她张嘴就去咬宋兵。宋兵疼得哇哇大叫,举手就要打温熙! 莫启哲忙阻止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不可动粗,她一个女孩子家。哪能受得了兵大哥的拳头!温熙,换个牢房就换个牢房,好汉不吃眼前亏,别跟他们顶嘴!” “我又不是男人,也不想做好汉!”温熙死也不肯走。宋兵无法,只好留了她在这里,直骂她和莫启哲一样。都是不识好歹的东西。给你换女监你还不领情,留在这里,等要解手的时候,看你好不好意思,当我们还能给你现搭个茅房啊! 谁知温熙一点儿也不在乎莫启哲看她,再说这地牢里只有一盏油灯,她要解手只需吹灯即可,莫启哲想看也看不到!至于说到她会不会去看莫启哲。其实她还少看过吗,莫启哲洗澡的时候,她向来躲在一边欣赏,反正相公也不在乎,她自然也不必装什么淑女! 宋兵出去了。地牢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莫启哲低声道:“这回可玩儿完了。我估计不出三日,咱们就得被砍了脑袋,只是不知其他人被关在哪里?” 温熙道:“这地牢里好象就咱们俩,我没看到耶律玉哥和杨再兴他们。” 莫启哲摇头道:“再兴出去整军了,他不可能被抓,可玉哥却和我同在城中,他也一定被抓住了!糟糕,我这傻兄弟脑袋一向不灵光,他要是在被抓时反抗,岂不要被杀死,其他将军也可能遭了难,没想到这次咱们城里地军队竟闹了个全军覆没!他妈的,咱们这么多人,每日吃粮也吃穷了宋军,叫他们抓俘虏!” “说不定杨再兴会救咱们出去地,就算重新占领广州,也未可知!”温熙安慰他。 “唉”莫启哲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地牢之中无日月,也不知被关了多长时间,莫启哲只觉得光头上长出了一层短发,短发又慢慢长长了,胡子不刮,更是长得满脸都是,用手一摸,竟成了个猛张飞,一脸的大胡子。 温熙也是越来越憔悴,脸颊陷了下去,一双大眼睛显得更大了,刚开始她还每日哭泣,到后来,也没眼泪可流了,只是整日伏在莫启哲胸前睡觉,醒来就和莫启哲一起算日子,算算他们被关了多久。wap.16k. 这日吃过牢饭,温熙道:“相公,咱们被关了多久啦?我怎么觉得好象有一百年那么长,快一辈子了吧,我今年大概八十岁了!” 莫启哲笑道:“没那么长的,他们每天给咱们送两顿饭,我算了一下,应该有四个月了,现在外面应该是春暖花开了,咱们汴梁那儿”说到这儿,莫启哲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温熙赶紧给他捶背,道:“你近来怎么总是咳嗽,是不是这大枷压的?” 莫启哲摇头道:“不是,是胸口疼,那两处死穴总是疼,而且越来越严重,我看我活不了多久了!” “相公快别瞎说,你不会有事的!等咱们回汴梁后,我还要你带我去踏青呢,带着风筝去,你先把风筝放起来,然后再给我玩儿,好不好?”温熙捶完后背,又给莫启哲揉胸口。 莫启哲断断续续地道:“今日怎么疼得这般厉害,我我不行了” 温熙见他满头冷汗,嘴唇青白,全身抖个不停,她吓得大叫起来:“相公相公,你不要吓我呀,你怎么啦?来人啊,来人啊,都元帅不行了,快叫大夫来啊!”这地牢修得极为封闭,除了透气地小窗外,与外界再无联系,温熙叫了半天,也无人理会,温熙绝望地嚎啕大哭,她疯了似的把牢房里地一切东西都向那扇大铁门扔去,可依旧没人进来。宋军有严令,莫启哲的嘴上功夫极为厉害,可把直铁棍说弯。能将死人说活,如果宋兵经常和他说话,很有可能被他说动,没准儿会偷偷把莫启哲放出,所以为了不受他的蛊惑,最好地办法就是不答理他,有了这个命令。宋兵平常是不敢来牢里的,免得不小心上了莫启哲的恶当。 温熙又回到莫启哲身边看他,莫启哲这时已经快没气了,呼出来地气比吸进去的多!温熙解开他地衣服,见莫启哲胸前那两个青点已经肿大起来。足有两个青杏那么大,这是死穴的伤势发做,莫启哲恐怕真的要归西! 又哭了一会儿,牢房被打开,宋兵进来给他们送饭。温熙急忙叫道:“兵大哥,我相公快不行了,求你快点找大夫来。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宋兵隔着铁栏向里面看,他们也看不清莫启哲地具体伤势,可又不愿进去,都道:“定是诡计,莫小狗又在耍花招骗人!” 温熙把饭碗向宋兵扔了过去,骂道:“你们这帮胆小鬼,我相公在牢里被关了这么久,你们还怕他。不敢进来!我告诉你们,要是相公死了,我大梁可就什么都不怕了,大军来攻,踏平你们南宋!” 这本是很普通的一句威胁之言。温熙平时也不知说了多少遍,可今天宋兵听到这话。却全是一哆嗦,互相看了一眼,一名宋兵飞跑了出去,可能是去找大夫了。 不多时,外面闹吵吵地进来一大群人,岳飞也在其中。守牢宋兵见将军来了,禀报道:“将军,莫小狗好象不行了,我们没办法,这才请你来地!” 岳飞点了点头,数月之间,他更加威严,没有理会宋兵,只是对身后的大夫们道:“进去给他看看,千万不可让他在这时候死了!” 大夫连连答应,宋兵给他打开了铁栏门,大夫们一起进去给莫启哲把脉,一个老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摇头,道:“照我看他是不行了,你们也来看看。” 其他大夫纷纷上前给莫启哲把脉,全都摇起头来,都道:“没救了,还是准备后事吧!” 温熙急道:“别说不行,再不行也得治啊!”她指着莫启哲的胸前,对大夫们道:“我相公的病因在胸前这两个青点上,他被别人点过死穴,现在发作了!” 岳飞脸色凝重,心里却十分着急,现在南宋的情况刚有所好转,要是莫启哲在这关键时刻见了阎王,那南宋可就又得战火纷飞了!他道:“被人点了死穴,是谁点地?” 温熙回答道:“是一个大和尚,他是个武林高手,轻功好得不得了!对了,他是大理人,姓段!” 岳飞想了想道:“既是江湖人士点地穴,恐怕普通医术治不好。这样吧,我来给他看看!”他俯下身子,给莫启哲查看伤势,看了半晌,岳飞也道:“我也没法,得请精通点穴的人来看才行。这牢里不能住了,得把他送出去。来人啊,把莫小狗抬到我的屋里去,多派人看守!” 解开大枷,宋兵上前抬出了莫启哲,温熙也跟着出去了。一出牢房,温熙只觉得阳光耀眼,她长时间不见太阳,受不了这么刺眼的阳光,眼睛一阵刺痛,头脑发晕,卟咚一声,倒到了地上。岳飞无法,只好亲自挟起这个浑身脏兮兮地小姑娘,送到了自己地寝室。 把莫启哲放到了床上,岳飞命令道:“把窗子都放下,再挂上窗帘,别让阳光进来,他们见不得阳光!” 大夫们用浸了药的热毛巾给莫启哲敷胸口,他们能做地也仅有这些了。岳飞想了好久,才道:“可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我要给朝廷写封奏章,得快点把和梁国的事结束,要不然麻烦就更多了!”又吩咐宋兵暗中邀请精通指法的人来广州,万不可公开,绝不能让城外的骠骑军知道。 此后数日,在大夫的精心救治下,莫启哲的伤势时好时坏,但总算是暂时没了生命危险。这日莫启哲醒过来了,睁开眼睛,见这里已经不是在地牢里,依稀记得这里好象是自己被抓的那间屋子,屋里昏暗,也不知是清晨,还是黄昏。 他笑了。原来这是一场大梦啊,还是个恶到极点的恶梦。他转头看去,只见温熙趴在床边小睡,他抬手轻轻推了一下温熙,道:“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是怕我酒喝多了。晚上口渴吗?” 温熙醒了,抬头看他,见相公醒了,她喜极而泣,道:“相公你醒了。你总算是醒了,都把我吓死了!” 莫启哲笑道:“不过是多喝了几杯,有什么好担心地,我只是觉得有点浑身无力,别的倒没什么!你干嘛要哭啊。是不是也做恶梦了?” 温熙点头道:“我做了好大一个恶梦,梦见你死了!” 莫启哲道:“真的啊?我也做了个恶梦,我梦见岳飞了。还被他抓了起来,关到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关了好久,每日只吃些馊乎乎的牢饭,没有酒喝,都快把我给熬干了!对了我地梦里还有你,你呀成天不是睡觉,就是哭鼻子。就象现在一样,呵呵,有趣吧!” 温熙摇头道:“那可不是梦啊!相公,我们真的被抓了起来,而且现在也没被放了。要不是你突然发病,我们还得被关在地牢里呢!不信。你摸摸自己地头发,都长得多长了!” 莫启哲依言要摸头发,可手抬到一半就抬不动了,他笑道:“看来我真是喝多了,酒到现在还没醒。” 温熙伸手抓住他的头发,使劲儿一拉,莫启哲疼得一咧嘴,奇道:“我不是光头吗,怎么突然长头发了,难道醉酒有生发的功能?看来我以后要多喝酒才对!” “你怎么还不信啊”屋门被推开,一个宋兵端了碗药进来,见莫启哲和温熙两人正在打情骂俏,他便道:“莫小狗你醒啦!”随后就向外跑去,叫道:“莫小狗醒啦,快快去禀报将军!” 莫启哲大怒,骂道:“他奶奶的,这个王八蛋,竟敢骂我,我要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温熙却道:“现在谁都可以骂你,他们还骂我!” “那更要砍头!” 突然,那宋兵又跑回来了,把药碗往桌上一放,对温熙道:“小泼妇,你喂莫小狗喝药!”说完转身又跑了出去。 “这帮投降地宋兵竟敢我的刀呢,拿来,我要亲手砍死他!” 温熙赶紧道:“你就省省吧,现在咱们都是囚犯,还杀别人呢,不被别人杀就不错了!” 正说着,岳飞从屋外快步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莫启哲,道:“病好了,看你的精神还不错,想必已无大碍。莫启哲这才相信他没做梦,自己竟是真的被抓住了!他道:“这不是岳兄吗,快快请坐,这么久不见,你一向可好!”岳飞摇了摇头,叹道:“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他身后一名亲兵问道:“将军,莫小狗已醒,那还要不要新找来的大夫给他看病了?” 岳飞皱起眉头,道:“还是看看吧,就算他必须得死,也要明正典刑,让我大宋千千万万地百姓看到,却不能让他死在床上!” 莫启哲笑道:“你要把我治好了才杀啊,让我在去法场的路上大叫杀头不过碗大个疤吗?我是肯定不会叫的,决不让你称心如意!” 岳飞不理他,对宋兵道:“看好他,我去前面有事要办!”说完转身出房。 宋兵叫来新找来的大夫,这大夫长了一脸的大胡子,已然花白,看来一副医术高明地样子,他走到床前,伸手给莫启哲把脉。 莫启哲道:“我是被武林高手点的穴,你懂个屁啊,还是快点夹着尾巴走吧,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大夫轻声道:“你得的是疯狗病,这是一种治不好地病,如果要想延长生命,只有一个办法!” 温熙忙问道:“什么办法,大夫你快说啊!”旁边的宋兵也一起竖起耳朵,想听听这病要怎样才能治好,其他大夫束手无策,可这大夫一来就有办法了,还真是名医啊! 大夫摸着胡子道:“要用利刀把他胸前的那两块发青的肉剜下来,那就能好了!” 莫启哲骂道:“放屁!” 温熙也生气地道:“你这是什么办法啊,胸前挖肉。他不就立即死了!” 宋兵则哈哈大笑,都说大夫消遣莫小狗的好! 趁宋兵狂笑之机,大夫却冲莫启哲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春风拂面,阳光明媚,虽酷夏已临,但你如能多晒晒日头。想来不用割肉,这病也会好得快点?” 莫启哲一愣,这大夫胡说什么哪,乱扯一气,难道是跟我比谁更会扯淡吗? 大夫用力握了一下莫启哲的手。对宋兵道:“我给他开个药方,你们照着抓药,虽不能完全治好他的病,但维持住上刑场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宋兵取出纸笔,让大夫开了药方。大夫回头又看了一眼莫启哲,这才离开,宋兵也随后出屋。留下了温熙一个人照顾莫启哲。 温熙忽然哼了一声,道:“他一定是你那个相好派来地!哼,我看他也治不好你的病。” 莫启哲哦了一声,想明白了,原来什么春风拂面,是大夫告诉自己他是春风派来的啊!明教一直想得到广州,应该全力救自己出去,以前岳飞对自己看得太严。他们没机会,这回换了关押的地方,明教就有机会了! 莫启哲道:“那好啊,明教会救我,那么我的骠骑军也会来相救。咱们地苦日子到头了!” 温熙也点了点头,她虽然不喜欢来救他们的人是春风。可有了脱险地希望,毕竟让人高兴。她道:“但愿他们能把咱们早日救出去,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谁不是这样想的。”莫启哲笑道。 可此后一连数日那位大夫都没有再来,宋兵的看守更严了,仿佛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屋外的院子里站满了宋兵,而且还立了个大火堆,终日不停地点着。温熙问宋兵为什么要燃这么个大火堆,乌烟瘴气的,让人很不舒服。宋兵告诉她,为了防止有人来救莫启哲,所以才点地这个火堆,如果有人来救,宋兵又守卫不住,那么他们就要往莫启哲身上倒油,然后烧死他,决不叫骠骑兵救出活的去!当然,在杀莫启哲的同时,温熙也一样要死,还不能他们死得太痛快! 这一日清晨,宋兵给他们端来了一顿丰盛的酒饭,莫启哲都快半年没喝酒了,一见美酒口水差点没流出来,也不吃饭,端起酒壶,嘴对嘴地喝了半壶,这才问宋兵道:“怎地今日这般大方,竟给老子喝酒?温熙咬着一只鸡翅膀,吃得津津有味,好久没吃好东西了,真是馋死了小姑娘。谁知宋兵的一句话,却让两人都没了胃口,温熙更是扔掉鸡翅膀,哭了起来。 原来,宋兵说道:“这是断头酒,你们今生地最后一顿饭,当然要有酒有肉,你是梁国的大王,又是都元帅,天下第一恶人,待遇好点,吃饱喝足后就送你们上路!莫小狗,希望你下辈子真的托生做条狗,不要做人,免得害苦了这天下百姓!” 莫启哲苦着脸道:“这就要杀头了啊,我地病还没治好呢,上法场是喊不出豪言壮语的,不如你们再给我治治,等我有了力气” 宋兵得意地看着两人,笑道:“本来你是不用死的,皇帝不敢杀你,可是将军说了,留着你必是后患无穷,所以要在圣旨到来之前,就把你给砍了!你不要怪我们,要怪只能怪你坏事做得太多!” 莫启哲哼了一声,拿起酒肉猛吃,死就死吧,临上路之前,定要吃个饱,免得黄泉路上饿着。温熙却吃不下去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泣。 饭后,宋兵把莫启哲从床上拎了起来,押出将军府,府外停着长长一溜木笼囚车,足有一百多辆,车上押得全是骠骑军的大将,莫启哲的囚车是第一个,第二个是耶律玉哥的! 上了囚车,莫启哲回头向耶律玉哥叫道:“兄弟,这些日子你被关在哪里啊,我怎么没见到你!” 耶律玉哥道:“我也不知道啊,只知道是个专门为咱们修的大牢!不过里面热闹得很。咱们的将军们都被关在哪儿!嘿嘿,咱们没一个投降地,每日吃饱了肚子,就是骂宋兵,连大哥你那份我们也帮着骂了!” 曹天峰在后面也大叫道:“都元帅,你被关在哪里了啊,怎么不和我们在一起?” 莫启哲笑道:“老子被关进了单人间!不。应该是双人间,我和温熙两个人。” 将军们一起笑道:“都元帅好福气啊,坐牢还有美女相伴,我们可就不行了,全是大老爷们儿!他奶奶的。我们都快半年没见到女人了!”众人齐声大笑。 温熙也被押上了一辆囚车,她气道:“你们这帮不知所谓地家伙,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胡说八道!” 将军们又叫道:“死有啥大不了的,谁又能长命百岁!咱们都是英雄好汉。打遍天下无敌手,虽死犹荣!” 莫启哲摇头道:“你们应该假意投降的,然后好找个机会逃跑!” 耶律玉哥笑道:“这招我们早就用过了。可惜宋兵拒不受降,不肯收我们这些人,没办法,只好挺着脑袋让他们砍了!” 宋兵们见这帮亡命之徒就要归西了,还在笑个不停,不象是去被砍头,倒似去参加宴会,心中气恼。鞭子猛甩,赶动囚车,向刑场走去。 广州城地百姓都出来了,挤在道边看热闹,人山人海。把去刑场的路都堵住了。押车地宋军将军命令士兵把百姓向后推,让出路来。这么多人看热闹,万一有奸细混在其中,趁机劫了囚车,岂不糟糕! 莫启哲见到这许多百姓,反正要被砍头了,不如再最后一次的嚣张一把。他放开喉咙叫道:“砍头有啥大不了地,你们看什么看,要想看有趣的,回家看你爸你妈生你弟弟去,在这里看老子杀头,小心老子的血溅到你们身上,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百姓齐声大骂,这小子都混到被砍头的份上了,还敢这么张狂,打他!一时之间,臭鸡蛋烂菜叶齐飞过来,又请骠骑将领们吃了一顿断头饭! 由莫启哲带头,骠骑将军们齐声叫道:“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到时来砍你们的脑袋!” 囚车被赶到了刑场上,将军们被押上了断头台,莫启哲跪在一个最大地断头台前,正想再吼一嗓子,却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却是温熙。 温熙叫道:“你们都不是英雄好汉,竟然杀女人,没种之极!要是有种,就别杀我!” 宋兵和百姓哈哈大笑,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反正你是莫小狗的贴身丫头,罪孽也一定深重,所以必须要超度了你! 监斩官叫道:“岳将军有令,不必等到午时三刻,敌酋罪大恶极,这就斩了吧!”说着,他提笔在一根令牌上一划,扔了下来。 三声炮响,刽子手喝了口酒,又照鬼头刀上喷了一口,把莫启哲的头按在断头台上,举起手中的鬼头刀,风声一响,鬼头刀对准了莫启哲这个人间祸害地脖子 在莫启哲被俘的这段日子,南宋和梁国都发生了很大变化。 那日莫启哲命令骠骑军本部出城驻扎,于是杨再兴出了广州城,他在城外下好营盘后,第二日清早,便要进城,想问问都元帅下一步要怎么办。谁知,到了城下,城门却不开了,宋兵扔下了骠骑军的战旗,重新又挂上了南宋地旗帜。 杨再兴不明所以然,还以为是莫启哲见南宋的旗帜好看,所以今后要用这种旗呢!他纵马来到城门,向上叫道:“上面是哪位将军啊,我要找耶律元帅,请他出来说话!” 城上宋兵笑道:“你要见耶律玉哥那个笨蛋?抱歉啊,他已经被下了大牢了,你见不到啦?” 杨再兴大惊,怒道:“胡说些什么,太放肆了!都元帅在哪里,我要见他,你们快快把城门打开,让我进去!开得慢了,我把你们全都砍了!” 宋兵叫道:“莫小狗这个笨蛋比其他人个头都大。当然是第一个被下大牢啦!你别担心,我们饿不死他的,每天请他吃竹笋炒肉丝!” 杨再兴明白了,宋兵这是造反了啊,把城里的骠骑兵给俘虏了,否则决不敢当众直呼莫启哲为狗!他不再说废话,勒马后退。便命令炮兵准备,他要强攻入内! 可骠骑军的大炮还没等响,宋兵的大炮倒先响了起来,砰砰一阵乱炸,把骠骑兵从城下给炸跑了。杨再兴的军队不是来打仗的。猛然间见到宋兵翻脸,都惊得不知所措,只好后退,逃到了城头大炮地射程之外。 杨再兴手里还有十几万军队,他认为完全可以打进广州城。下令大军集结,列阵城下,向广州发起进攻。可宋兵学习作战地方法还挺快的。他们架起大炮,开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完没了地向骠骑军开炮,火药一点都没有不够用的迹象! 骠骑军的大炮在城下,同样地射程内,城上的能打到他们,他们却打不到城上。杨再兴无法。只好命令堆起一座小山,高度超过城墙,大炮架与其上,向城内射击。骠骑兵本部地大炮可比被抢去地多得多了,两军如单用大炮互射。那么宋兵便远不是对手。骠骑炮兵连续轰了半日,广州城墙被毁倒一大片。连城楼都炸掉了,宋兵无力还击,炮声停止了。 杨再兴见对方哑了,立即挥军进攻,十几万骠骑兵争先恐后地向城门跑去。宋兵放箭还击,阻止骠骑兵入城。骠骑兵的冲锋向来没有人能挡得住的,一个万人队马都不停,就从被毁的城墙处杀进了城中。 待进入城后,却发现刚才拼命阻击的宋兵不见了,城内一片静悄悄,万人队马不停蹄,正要向里面继续冲锋,却听到后面铜锣敲响,杨再兴传令退兵了。这个万人队忽感不妙,这时要退兵说明元帅发现了险情,可冲在最前面地他们为何不见敌兵? 又一声铜锣响,这回是在城里的民居中传出的,突然之间,民居中现出大批宋兵,弯弓搭箭向骠骑兵施放火箭!领兵的万夫长急令军队后撤,赶紧出城,可他们尚未到达城墙,瓦砾堆中却突然暴起伏兵,点燃了无数根浸油大木,阻住了骠骑兵的去路! 骠骑兵前后被堵,无路可逃,万夫长一发狠,疾呼一声,纵马前冲,带头冲向火堆,要冒死突围。骠骑兵见万夫长如此勇猛,也跟着冲向火堆,黑烟刺鼻,骠骑兵乱成一团! 万夫长冲过火堆,身上已尽是烧伤,战马突然一声悲嘶,马失前蹄,跪倒在地,万夫长从马上掉下,也是放声惨叫,原来这地上竟被散了无数小铁角,专伤战马马蹄! 身后冲过火堆地骠骑兵也是成片的落马,埋伏已久的宋兵冲上,人人脚上包着厚毡,不畏铁角,他们一上来就与骠骑兵展开厮杀,骠骑兵人人身上带伤,无力与凶猛地宋兵相斗,一起放声大叫,溃不成军。杨再兴急忙领军上前,赶来支援,在那些没被炸毁的城墙上,宋兵推下点燃的大木棍,这些大木棍成排滚来,行而有效地降低了骠骑兵的冲锋速度。 然而骠骑军必竟人多势众,军中最勇悍的士兵冲进了城内,杀退宋兵,救出了被困的战友,杨再兴不敢再攻,只好引兵后退,想和岳飞来软的,求他释放莫启哲。 骠骑军一后退,宋兵随即出城,岳飞一马当先,手提长枪,立与宋兵阵前。杨再兴也是纵马上前,向岳飞一拱手道:“我说这位将军,你是何人?你们不是已经归顺我大梁了吗?为何今日又反?” 岳飞用长枪一指杨再兴,道:“你问我是谁?要知姓名,不必问我,问我手中之枪便成!” 杨再兴大怒,这话是他经常说的,怎么被对方抢先讲了,他和岳飞交战三次,可却并没有面对面地讲过话,他实际上是不认识岳飞地。杨再兴笑了笑,道:“这位将军是要和我比武过招了?也好,你我都使枪,要是我胜了,你当放出我家都元帅,如何?” 岳飞却摇头道:“如果你败了呢?” 杨再兴怒极反笑,道:“我败了?我怎地会败!好,我如败了,条件随你开!” 岳飞横枪立马,大声喝道:“需当还我河山!” 杨再兴挺枪前冲,口中也是大喝:“占了你的河山又能如何,偏偏不还,你待怎样!” 两人战马交蹬,长枪并举,战在一处。杨再兴向来自认为他是天下第一名将,这一与岳飞交手,便感到要想称为名将,这武艺须当超群,自己的枪法第一好象不那么靠得住了!又打了几个回合,他忽然想道:“我要是和他对打,万一没打过,岂不丢人!不如趁早使出绝招,把他刺死算了!” 杨再兴大叫一声:“好厉害,我打不过你,这就要走,你莫要追赶!”说完调转马头,往回跑去。 岳飞笑了笑,他是想使回马枪吧,殊不知这招枪法我也会使,你岂能哄我上当!双腿一夹战马,追了上去。杨再兴闻得身后马蹄声响,心道:“好极了,你上当也!” 突然勒马,战马人立起来,杨再兴拧腰挺枪,向岳飞刺来,却猛然发现岳飞竟在一枪之外,他这回马枪白使了,根本刺不到岳飞身上!岳飞枪交左手,右手却取出一根钢鞭,撒手掷出钢鞭,这钢鞭并不是打人,而是打马,正中杨再兴战马后腿,那人立的战马应鞭而倒,把杨再兴撂下马来! 骠骑兵一见元帅战败,一齐冲上来救助,岳飞却并不趁机擒拿杨再兴,他手中已有太多的人质,没必要再多加了!杨再兴忙跳起身,又上了另一匹战马,正想再战,却听岳飞道:“你刚才不是说打败了就还我河山吗?怎地要耍赖不成!” 杨再兴恼羞成怒,叫道:“谁输了,你打败地是我的马,而不是我!” 岳飞冷笑了一声,道:“梁狗尽皆如此,言而无信!我也不与你浪费时间,你们地都元帅在我手中,要想让他活命,速速退出我国,把占去的土地尽数还来!” 杨再兴道:“我要见都元帅一面,确定他没死,才能同你议和!” 岳飞怒道:“谁要与你议和,不归还失地,你我便是生死仇敌,此外无甚话好说!”说完岳飞打马回城,命令士兵修补城墙去了。 杨再兴打不过岳飞,他怕如果再强攻,岳飞就会杀了都元帅,只好退兵,远离城墙下营。随后飞鸽传书,给汴梁的萧仲恭报信,又召回那支去打通广西到大理道路的骠骑军,最后又给韩企先写信,要他停止西征,速来南宋。 广西打向大理的那支军队首先得到信,立即赶往广州。萧仲恭得信后,大惊之下,立即点起汴梁骠骑军,起兵南下,征讨南宋。韩企先最后得到消息,也是立即结束西征,命令蒲甘国王替他押运战利品回大理,他自己则带着大军,快马加鞭地向南宋疾赶而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岳飞被调 就在骠骑军向南宋发动全面战争的同时,南宋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赵桓在临安也坐不住了,自从他重新登上了皇位后,国内战争就没停过,没有及时抓住赵构,给他带来了无穷的后患。 赵构逃到海上以后,刚开始还好,吃住都在船上,还不至于饿着冻着,可船能有多大,淡水喝完之后,他就没办法了,只好下令把船靠岸,又不敢去大陆,只能找了个小岛,好在这岛上既有淡水,也有果树。于是,这位皇帝便同几个大臣和太监过起了流浪生活,每日采摘野果,捉鱼捕虾为生。 这一日,赵构刚刚吃完了极有营养的水果大宴,躺到了一棵大树下,想小睡一会,忽然韩世忠跑了过来,对他道:“皇上皇上,你在哪儿啊?” 赵构坐了起来,道:“朕在这里,这岛上太热了,朕想乘乘凉,小睡一会儿。” 韩世忠急道:“皇上,有敌情,他们发现了我们靠在岸边的船,向这里驶来了!” 赵构大惊,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叫道:“是不是赵桓派人来啦?快快,咱们登船逃走,朕可不能被抓住!” 韩世忠摇头道:“不知道是不是靖康帝派来的人,那船上没挂旗帜,但我看船的模样显然是一艘战船,上面还架着炮,是艘主力战船!” 赵构可没功夫听韩世忠介绍战船的级别,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安危,一路飞奔,跑到了自己的船上,大叫:“扯帆扯帆,快快起航!” 他带来的水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把式,听到皇帝下命,立即扯帆起锚。离岸向南方逃去。那艘来袭的战船是从北面开来地,三根大桅杆,白色的巨帆鼓足了风,全速前进,船板上站满了手持刀枪的海盗,虽看不清面容,但既为海盗。想来便是胡子发红,独眼光头,凶神恶煞一般。 赵构的战船极好,是南宋最快的船,专门用来逃命之用。船一离岸,便飞速前进,与那来袭的海盗船越距越远。 见暂时脱离危险,赵构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好么。我国内一打仗,连海盗都猖獗起来,竟然造了这么大的战船。简直和正规水师一样!” 大臣刘光世道:“那艘船有大炮啊,难道不是咱们南宋地界地船,是从梁国来的吧?” 赵构道:“梁国来的海盗?那更厉害了,梁国人从上到下都是强盗,和莫启哲一个德性,落到他们手里有死无活!” 韩世忠却道:“梁国的海盗跑到咱们宋国来干嘛?我想是不是莫启哲故意派来的啊,用来抢劫商船,以弱我国!” 众大臣一齐点头。都道:“完全有这个可能,莫启哲最不是东西,什么下流招术都能使得出来!” 本以为脱险了,谁知船上水手忽然大叫起来:“前面也有海盗船,和那艘一模一样。他们地船上也有炮啊!”南宋众人向前望去,果然见前面也有一艘巨舰。这艘船象是在追赶什么,众人极目远眺,发现原来更前面又有一艘船,只不过那艘船是一艘商船,体积虽不如战船这般巨大,但却也不小。估计是海盗船在追商船,准备打劫! 赵构急道:“转舵转舵,向东去大海深处,离他们远一些!” 水手们叫道:“不行啊,皇上。咱们走的匆忙,淡水带得不够,如进入大海深处,很容易饥渴而死!” “先不要管这些,还是远离海盗才是正经!”赵构心道:“竟遇到了如此强大的海盗,难不成今日便是我驾崩的日子?” 赵构的战船转舵向东驶去,行了小半个时辰,刚以为再次脱险,站在桅杆上望地水手又叫了起来,这回可是惊骇之极的叫声了“皇上,大事不好啦,东面的海盗更多,足有上百艘战船!不不,根本看不到头尾,数不出来有多少啊!”赵构差点没晕倒,这是什么海盗啊,这简直就是一支正规地海军,而且还是超级海军,照战船的数量算,那船上的海盗不得有上万人! 韩世忠是领兵大将,他可不再认为这是海盗了,天下哪有海盗这般强大的,这根本就是一支正在行军的海军,自己的战船误闯进了他们的行军队伍中! 韩世忠冲船上的水手叫道:“降下咱们地旗帜,敌我未分,不可暴露我们的身份!” 赵构使劲儿点头道:“对对,正是如此,不可暴露,先看看他们是谁的军队,然后再随机应变!” 那支正在行军的船队也发现了赵构,分出两只大船,向他们驶来。赵构见情况不妙,急命再次转舵,向西逃走。可他们一往回走,却见先前遇到的两艘战船赶了上来,从后面围堵他们。 赵构叫道:“朕命休矣,他们一定是赵桓派来地,否则谁有这么多的军队!” 那水手又叫了起来:“他们不是临安派出来地军队,是梁国来的!” 韩世忠道:“何以见得?” “他们升起旗了,是骠骑军的战旗!” 赵构大喜过望,对群臣道:“是莫启哲来救我们了,一定是张浚求援成功,莫启哲派兵来救!” 韩世忠却皱眉道:“不一定吧,莫启哲是我们的生死仇敌,哪能来救我们!我估计可能是他见我国发生变故,是以派兵来攻,趁机占便宜!皇上要是被他抓住,岂不是又要受苦?” 赵构一哆嗦,是呀,莫启哲的手段他可领教过,那可是如恶梦一般的经历,今生再不想领教了。他问道:“那怎么办,现在咱们该向哪里走呢?” 众大臣面面相觑,现在这种情况,哪还有地方可逃。只能做俘虏了! 那两艘冒充海盗的战船也升起了旗帜,他们也是骠骑军,充当的是斥候的工作,在南宋的地盘儿上单独行动,当然不能升旗,如遇敌船,岂不是要当即开战!而冒充海盗如遇敌船却可转头就跑。并不损骠骑军的脸面,还有一点好处,就是身为海盗可以肆意抢劫南宋地商船,借侦查之便,发一笔小财! 赵构的战船慢慢停了下来。船上宋兵都做好了战斗准备,跑不了也只能硬拼了。可一艘骠骑军的大船靠近后,却听一人大叫:“请问船上那位可是皇上?” 啊,叫朕为皇上!那这是自己人啊!赵构高兴地回答道:“正是朕啊,你是何人?” 船上那人大笑道:“小将孙康。乃骠骑兵水师百夫长,特受都元帅将令,寻找皇上的踪迹。不想真的找到了,这份功劳可是很大啊!”赵构问道:“你们都元帅可见到了我派去的使者张浚?” 孙康道:“当然见到了,要不然我们能出海寻你嘛!张浚大人就在旗舰上,与我们的都统蒋大人在一起。” 赵构大喜,这回可是遇见救兵了,莫启哲果然够意思,真地派人来救,这都是我小妹香宁公主的功劳。她一阵香风吹去,莫启哲敢不俯首贴耳的听命,身为娘家人就是好处多多! 两船相靠,跳板相接,孙康来到了赵构船上。给赵构跪下,就要行叩拜大礼。赵构赶紧礼贤下士一番。扶起了他。 孙康道:“我家都元帅时常想念皇上,是以一接到张大人的消息,立即尽派水师出征,来搭救皇上,不知我们是否来迟?” 赵构摇头道:“不迟不迟,来得正是时候。快快引朕去见你们都统!” 孙康请赵构上了自己的战船,韩世忠等大臣相随,来到了蒋山地旗舰上。张浚见到了赵构,不免泪流满面,连称臣罪该万死,直到今日才寻到了皇上,以至于让皇上受了这许多委屈! 赵构则对张浚连连摆手,表示没关系,你忠心可嘉,请来救兵,应该是朕谢谢你才对。 蒋山在一旁冷眼观瞧,并不上前行礼,他原本就是金国大将,现在又是骠骑军的将领,当然不会把赵构放在眼里,而且他对这位狼狈逃命的南宋皇帝有一种深深的鄙视,这种无能之极的废物,有什么好保地,这些南宋大臣的忠心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韩世忠等人见蒋山对赵构不够恭敬,心下气恼,一个都统而已,竟这么大的架子,太不象话,和那嚣张地莫小狗一个德性! 待南宋众人安静下来后,蒋山这才上前抱拳道:“皇帝你受苦了,末将相救来迟,望你不要见怪才好!”“不怪不怪,将军无需多礼,只要贵国能助朕一臂之力,重回临安,那么一切都好说!我特为将军备了一份礼物,等回临安后便送与将军!” 蒋山这才露出笑容,假意推让一番。赵构也看出了他对自己有些敷衍,便道:“请问将军,朕的小妹香宁公主一向可好!”蒋山脸上登时现出尴尬之色,他的身份不够,可没资格去见公主,赵构这样问是不是在笑话自己不是都元帅的心腹啊?蒋山的气焰稍挫,道:“公主很好,非常之好,我临行前曾去拜见过她,她还对我褒奖了一番,让我定要找到皇上!” 孙康在一旁听得直咧嘴,都统什么时候去见的公主啊,真能吹牛! 赵构道:“原来如此,那她有没有嘱咐你帮朕夺回临安啊?” “当然有,一切都听皇上的吩咐!”蒋山见赵构非要拉裙带关系,也是没法,只好顺水推舟地回答说有。 赵构笑了,点头道:“那朕现在想先去夺取温州,不知将军可否愿意帮忙?” 蒋山听赵构一登船便提出作战要求,心下大为不快,可他来南宋的军事目标之一,就是要占领一个出海口,赵构这般要求,他倒是不能拒绝,只好点头道:“当然好啊,全听皇上吩咐!” 赵构得意地向群臣看了一眼。那意思是说:“怎么样,我一提小妹,骠骑军没有不听话地!”可群臣却都皱起了眉头,皇上复辟竟要靠一个女人的势力,就算她是自己这方的公主,也未免丢人,皇上竟还为此沾沾自喜。有些太那个了 骠骑兵不再向南挺进,向西开去,准备登陆作战。 温州为浙江大城,有“一片繁华海上头,从来唤作小杭州”之称。它离临安不算太远,如果骠骑军占领了这里,便可由海上遏制住南宋的国都,对日后的征战大大有利,所以温州是骠骑水师第一个要攻占地城池。 骠骑军水师一靠岸。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放炮示威,通知温州守将赵构到了!这招果然好使。被赵桓派到温州地将军一见骠骑大举来攻,吓得当即跑了,城里地军队随之撤回临安,美其名曰保护国都去了。城内只剩下了百姓和地方军队。 蒋山得意洋洋,我们厉害吧,连岸都没上,就吓跑了守军,竟将温州拱手相让!骠骑军刚要弃船登陆。却听到消息,说温州百姓组成了义勇军,前来阻击骠骑军。蒋山大怒,便要亲自领兵作战。赵构却劝阻他道:“将军可知温州的百姓最抱团?你一味强攻要死很多人的,还是让朕来攻下此城吧!” 骠骑兵大不服气。都认为赵构吹牛。赵构上岸见到了义勇军的首领,对于赵桓的将军逃跑一事。一顿夸大挑拨,赵桓不管你们,朕是要管的。义勇军闻得原来是皇上来到,并非骠骑军入侵,这才算完,充许骠骑兵登陆。赵构又会见了当地文人领袖,讲了一些大道理,亲赐“永嘉学派”之名,双管齐下,这才入主温州,并以此为大本营,向临安发动进攻。 骠骑兵大举与当地百姓拉关系,顺便扩军,号称温州骠骑军,当然是以帮赵构夺权之名招地兵。这支骠骑军迅速攻占了周边州府,兵锋指向临安。赵桓大惊,急忙调集全国的军队来平叛。南宋的主力军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抽调一空,给了莫启哲进攻广西和广东以方便。 在韩世忠的带领下,温州骠骑军连战连胜,到了临安之后,赵构手下的大臣秘密联系了城中不满赵桓地大臣和将军,堡垒由内部被攻破,南宋窝里反的本事确实高于其他国家,赵桓的朝廷被推翻,韩世忠把他给抓住了。 赵构对待自己的哥哥一点不留情,先把赵桓下了大牢,然后又派人暗地里毒死了他。至于赵佶还是当他的太上皇,没有被赵构杀掉,毕竟是自己地父亲,赵构还是不敢杀的。 见军事目标达到,蒋山便要求赵构割让温州。可赵构却不答应了,原来韩世忠劝他,温州军是这次复辟的主力军,如果把温州割给了骠骑军,岂不是等于把这支军队也划给了莫启哲,这可不行啊!自己这方能从温州打到临安,那骠骑军有了那里,同样也可以再次攻克临安,所以这么重要地地方,决不能落到莫启哲的手里!赵构听从了韩世忠的正确意见,表示愿意多给贡品,但温州决不能割让! 说话不算数,向来是骠骑军的特权,可这回他们却被耍了,蒋山当然不干,翻脸之后,挥军进攻临安,韩世忠据守城池,他收编了赵桓的军队,军队数量很快达到二十万,温州骠骑军又临阵哗变,支持赵构。蒋山本部的骠骑兵人少,别说打下临安了,他连汴梁都快回不去了! 这时传来了莫启哲打到广州的消息,蒋山大喜,看你赵构还敢不敢不听话,谁知几乎是立即地,又传来了莫启哲被岳飞俘获的消息,这回换成赵构大喜了。莫启哲被俘,意味着骠骑军完蛋了,那还客气什么,别说温州了,就连贡品都可以省下。 可战争发展得太快,萧仲恭亲自领兵南下了,他多会打仗呢,三十万大军遇城不攻,一个劲地行军,挺进到了临安地城下,团团包围。萧仲恭通知赵构,如果不放回莫大王,那他就要一把火烧了临安,让赵构变成焦炭。 于是,漫长的谈判开始了。南宋不肯割让任何的土地,而且也不放莫启哲,除非让莫启哲的继承人入质,并还回所有失地!这个强硬之极的主意是岳飞出地,他给赵构上奏章,要赵构对骠骑军采取强硬态度,掌握主动权! 为了救出莫启哲。萧仲恭只好答应了赵构的部份要求,入质可以,不给贡品也可以,不称臣还可以,但唯独领土是决不能还地。赵构对于偏安一处。早就心满意足,他也不敢逼得骠骑军太急,只求以后莫启哲不要进攻就行了。他答应了只入质的条件,决定释放莫启哲,这点让岳飞大为失望。他一心要收复所有失地,却没成想皇帝这般没有骨气,只知一味妥协!留着莫启哲早晚是个祸害。以后必会还有大战。一狠心,岳飞这才决定要在释放莫启哲的圣旨到来之前,先把他给杀了。 先入质,后放人,是以萧仲恭把莫启哲的继承人送到了临安。这个继承人是谁啊,其实就是陆游! 莫启哲曾明确表示过如果他不幸战死,那大梁国的王位便由陆游继承,换言之。陆游现在就是梁王世子,虽非亲生,但莫启哲对他甚好。香宁公主虽然舍不得小陆游,但她也希望两国战火早停,也只得洒泪让陆游南来。 随同陆游入质的人当中。还有萧仲恭的儿子萧拱和韩企先地儿子韩铎。金史的列传里有萧拱和韩铎的名字,都是声名赫赫的名臣。可他们现在还没有多威风,只能随陆游一起去临安当人质。 得到人质后,赵构便下旨,让岳飞释放莫启哲,以求他早日退兵离去。谁知,岳飞失望之余,决定在圣旨到来之前先杀了莫启哲,等到梁国动荡一起,那时再收复河山不迟。 先杀了莫启哲,岳飞不必背那抗旨不遵的罪名,可莫启哲却倒霉了,被押到断头台上,等着砍头。 莫启哲心想:“第一次见到岳飞时,我怕他被秦桧害死,劝他脱离南宋,后来秦桧回国,我又为他说好话,希望能救他一命,得知他被下了大牢,我又担心不已,对他我已仁至义尽,可不成想今天却还要死在他手里,老天爷真不公平!嘿,公平就不叫老天爷了!” 正当刽子手举起鬼头刀,就要砍下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叫:“刀下留人!”刑场上地人一齐向那喊话之人看去,刽子手也停刀不落,转头去看那人,心中纳闷儿,难道岳将军又改变主意了,不杀莫小狗了,不过怎么派个女人来传令呢? 一看之下,差点没把众人气死!原来,喊话之人竟是小温熙!监斩官气道:“你瞎咋呼些什么?还刀下留人呢锘?!doctype html><html lang=&en&> <body> </div> </div> </div> </div> </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eur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锛?span>鐐规閾炬帴</span></div> </div> </div> </div> </div> 96110</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鍏ㄥ浗缁熶竴鍙嶇數淇?缃戠粶璇堥獥涓撶敤鍙风爜</div> </div> </div> </div> </div>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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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登时明白了,这是士兵哗变啊,他们造反了!知州道:“我得到消息,说岳将军已经知道骠骑军又来攻打,所以他马上就回来,这就要到了!你们快快把俘虏绑起来!” 军官摇头道:“不是吧,岳将军早就走远了,哪能回来,大人切莫开玩笑!其实绳子真的是不够,要绑几万人,那得多少绳子啊,而且还麻烦,我看不如就只绑一个好了!” “绑谁?”知州感到这事大大不妙,他便向后退去,想离得这个军官远点。“当然是大人你啊,不绑你,富贵岂能到手!”军官把手一挥,他手下的亲信立即上前,把知州给绑了起来。 韩企先看到了墙上的变故,笑道:“这位将军,你救了我们的几万士兵,大功一件。我定要好好酬谢,请你这就把营门打开吧!” 军官点头道:“是,谨遵相国之命!”守营宋兵打开了营门,骠骑兵一拥而入。 韩企先来到了守营军官的卫所,进去一看,只见杨再兴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喝茶,旁边还有一名宋兵为他掌扇。 见韩企先进来。杨再兴笑道:“相国怎么才来,让我好等。” 韩企先嘿了一声,道:“你倒快活,殊不知我们在城外为你们多担心,都元帅深怕你有个闪失。让我一进城便最先来这里!” 杨再兴一听莫启哲关心自己,急忙翻身下床,问道:“都元帅可好,他没受伤吧?” 韩企先神色黯然,道:“不好。回去后我见他很有些精气不足,似乎唉,你回去就知道了。” 杨再兴也是心下不安。深怕莫启哲有个好歹。他道:“自从咱们买通了这里的宋兵,兄弟们便没再受苦,出去以后稍稍调养一下,就又可提刀上阵,踏平赵构的老家,我看咱们直接兵发临安吧!” “唉,说这些都还太早,你带我先去看看兄弟们吧。”韩企先举步走出房间。去看外面关押骠骑兵的牢房。 这时牢房地大门自然已经被劈开,骠骑兵被放了出来,他们当了这许久的俘虏,心下都是大为不愤,一得自由。立即放火烧营,一些骠骑兵更是来到了知州跟前。对他拳脚相加,出气泄恨。 韩企先见那知州几乎已快被打死,急忙阻止,走上前去,给知州松了绑,对他道:“广州城大局已定,你再怎么顽抗也已于事无补,你如真是爱民如子,就应当为百姓着想,不要让我们的军队血洗城池!” 知州被揍得脸部红肿,口齿不清地道:“你们要血洗全城,岂是我能阻止得了的!你不要大话欺人,引我上当!” 韩企先道:“临安方面已经议和,我们可能要撤兵了,但我们现在入了城中,却遇到了激烈的巷战,百姓与我军作战,你认为谁的损失大些?” “当然是百姓的损失巨大,你们这帮屠夫,杀害无辜百姓,天理不容!”知州想到巷战一起,百姓将要有一多半被杀,心中不忍,口气未免带了些酸涩。 韩企先道:“我们只是占领一段时间而已,不是要了这座城池,所以请你和百姓说一声,只要放下刀枪,等正式地议和文书一签定,我们就立即退兵,现在他们这么激烈的抵抗实在不值得。” 知州想想也对,议和成功之事,他也早就知道了,既然如此,骠骑军撤兵是早晚的事,不如等朝廷的旨意下来,让他们自己走人好了。他点头答应,只要骠骑兵不杀害百姓,他愿意在圣旨下达之前,维持城中的治安。韩企先这才放开他,把他带到了将军府。 城中此时已是大乱四起,不少流氓地痞趁机抢劫,百姓们既要拿起刀枪和骠骑兵对打,又要对付这些趁火打劫之人,忙得不可开交。 知州在将军府里发出告示,说明骠骑军不会在这里久留,议和完毕之后,就会退兵,让百姓暂停巷战,如果骠骑兵不退,再开打不迟。 这告示发地极为艰难,混乱中有的百姓不信,有的怕信了之后,反遭骠骑兵杀害,他们得罪莫启哲得罪得太深,很怕他记恨报复。经过知州的反复解说,骠骑兵又发出告示,表示议和完后,他们立即退兵,决不多留,百姓这才慢慢平静下来,但是造成的损失还是巨大地,城内的生活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 莫启哲始终也没入城,一直在军中休养,他也没趁胜报复,全当自己从没被俘过,一句反攻倒算的话也没说过,他还把汴梁地种种制度带进广州,但明确表示,这些法规只在他占领的这段时间内实行,等他一走,广州城还得重新遵守南宋的法律,交税服役。 知州看了骠骑军颁布的法规条款,心中暗叹,如果不实行这些,百姓也不知道,可一旦实行起来。那他们就都看到了好处,等以后南宋再接管广州,百姓便会想念起莫启哲,这样的话,岂不是又要起变故,朝廷的统治不稳了! 温熙也得救了,她被明教之人救出后。藏在一个地窖中,未免让她想起那个地牢内的苦难,幸亏待的时间不长,否则莫启哲又不在身边,她非得疯了不可。回到营中。她先是好好洗了个澡,香花用了一大堆,这才让她感到舒服起来,陪着莫启哲大吃大喝一顿,为肚中添些油水。 巨大地帅帐中。坐满了骠骑军地将领,春风因为救了莫启哲一命,所以也得到了个座位。不过坐在莫启哲身边的仍然是温熙,她在最危难的时刻也没离开莫启哲,其地位得到大大提高,无论是莫启哲还是骠骑将领都不再把她当成个服侍人的小丫头,礼遇甚佳,如同公主。 将军们大声喧哗吵闹,喝得面红耳赤,只有莫启哲一人不能多喝。面色青白,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地样子。 温熙小声道:“相公,你的精神越来越糟,还是及早医治吧。” 莫启哲苦笑道:“我也想啊,可怎么治呢。无人会医啊。” “要不把段易宝放了吧,做个人情。让他父亲为你解穴。”温熙建议道。 春风此时说话了“不妥,虽然放了段易宝会让那个大和尚心喜,但谁知他会不会当真给你解穴?万一你放了人,他却不肯解穴该怎么办,毕竟是你灭掉了他地国家!” 温熙道:“让他先解穴再放人不就成了,那有什么难地?” 春风摇头道:“这话可不就又说回来了,你们怕放人后他不给解穴,难道他就不怕解穴后你们不放人吗?两者同时进行可又不行,穴刚一解开,你们一翻脸,不但把段易宝给抓了回去,说不定大和尚也得做了阶下囚!这些都是他必须要考虑的,所以让他解穴不现实!” 莫启哲道:“我不会翻脸的,只要他给我解穴,一切都好商量,我现在难受得很,实在受不了了。” 春风道:“那这问题又来了,你守信用,谁知他肯不肯守信用!如果他把你的穴解开了,可却趁机使了暗劲儿,再给你一下子,我指的是一段时间后才会发作地那种,那你岂不是更糟,这样的事在江湖上可不希罕!” 莫启哲急道:“这也不能,那也不行,这么说我岂不是只能瞪着眼睛等死!” “那也不是,我明教有一人精通医术,就是先前我派进去给你看病的那个。他见了你的病情后,已经在研究如何医治了,相信不久就可以得出结果,那时你不就能摆脱病痛之苦了吗,不必着急!” 莫启哲哼了一声,道:“说了等于没说,要是研究不出来怎么办,再要是等他研究出时,我已经死了,那又怎么办?” 春风不说话,她也没办法。韩企先见莫启哲不高兴,赶紧转移话题,道:“都元帅,广州现在已经到手,那么下一步咱们是不是该去临安了啊,早日解救陆游才是正经!”他没好意思说是去救自己儿子。 莫启哲暂时丢开自己的烦心事,点头道:“正是,咱们就以签立和约为名,把军队开到临安去,赵构也说不出什么。到了那里后,咱们找个机会救出陆游和你们地儿子。让我想个好计出来!” 低头开始沉思起来,将军们见都元帅在想计策,都停止了喧哗,静静地看着他。想了一会,莫启哲也没想出来,只好道:“要是单对付赵构,那妙计有的是,可是赵构现在手下既有韩世忠,又有岳飞,他们合在一起,我一个人可不是对手,所以这个计策还是等到临安再想不迟,随机应变吧!” 韩企先失望地点了点头,将领们也都无话可说,只是谁也不肯承认那岳飞行事厉害,都认为莫启哲是被他关怕了,所以才会产生恐惧感!可都元帅这样说了,无法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都元帅一起甘拜下风。 数日后,莫启哲下令起兵北上,前去临安,知州来见他,要求莫启哲实现承诺,把城中的骠骑兵都撤走。莫启哲却不充。开玩笑一样,到了手地东西,老子从来就没放过,你想要回广州,情同白日做梦! 莫启哲道:“知州大人太性急了,你忘记了我们当初说好的,等正式议和条款签定。我们才会撤兵,你现在就想要回广州,是不是早了点儿啊?” 知州道:“早晚不是一样,都元帅说这种话,是不是” “是怎么样?” 知州发觉上当。城池一落入莫启哲,确实从没听说他主动让过人,心里一较劲,他舔了舔嘴唇道:“我觉得都元帅为人与传闻一模一样,半点不错!” 莫启哲笑道:“传闻是如何说我的。是不是说力拔山兮气盖世啊?其实我没那么大力气的,顶多能举起刀来杀人而已。” 知州大声道:“都元帅向来算了不说,说了又不算。是为骗子也!”他豁出去了,挺着脖子骂莫启哲。骠骑亲兵立即上前,抓住了他。 莫启哲却点头道:“你们全城的人曾骗过我上当,我现在骗了你们全城的人,有何不对?再说我又没杀害百姓,相反还给了他们好处,又有何不可?当你们受到危难地时候,弃你们不顾的人可不是我。如果这广州城是我地领地,有敌人来犯,我拼了性命出去,也要保它周全。就算我说话不算数又有什么关系,如与百姓有好处。我宁愿承担那言而无信的骂名。” 知州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莫启哲确实要比赵构强得多。事实如此,只是南宋之人都不愿承认而已。 莫启哲摆手叫亲兵放开知州,对他道:“现在敢说实话的人不多了,你敢当众斥责我,很有胆量。赵构这样的皇帝你保他做什么,不如做我梁国地官员吧!我升你为御史中丞,你好好为国家出力办事,别让百姓对我大梁的官员失望!” 御史中丞可不是小官,知州还以为他骂了莫启哲,那这位杀人不眨眼地都元帅,定要砍了他,不成想却反而荣升要职,一时呆呆的不知如何回答。 “下去办事吧,广州城先由你代管,等我选出新的知州,你再去汴梁赴任。” 知州感到一阵茫然,见亲兵推他,这才向莫启哲行了一礼,迷迷糊糊地出去了。 安顿了一下广州地事宜,莫启哲率大军离开了广东,在广州他待的时间倒不短,可自由的时候却不多,刚得自由又得去临安,是以他也没来得及扩军,这次他带的全是骠骑老兵,除去减员和逃跑的外,只剩下了三十万人。在他被囚地这段时间,新兵逃了不少,都回家了,因为他们和骠骑军相处的日子不长,还没对这个政权产生深厚的感情,一连串地军事胜利下,还可以使他们聚在莫启哲身边,可一遭受挫折,就动摇了,逃回家种地去了。能至始至终跟着莫启哲打天下的,还是中原的骠骑军主力,无论情况是多么的艰难,他们也没弃莫启哲而去。 逃兵被抓回来是要杀头的,可莫启哲却没这样做,相反发给他们回家的路费,并让韩企先开条,不愿再追随骠骑军的人,回到家乡后可以分到一块土地,但比正常复员的骠骑兵来说,他们地待遇差得极多。至于受伤不能再随军战斗的骠骑兵,每人都得到了大块土地,并享有年金,直至终老。其中大多数退伍的骠骑兵都留在了广州这个繁华之地,因为莫启哲下令只要有军功的老兵做生意,可免除一半税务,鼓励他们出海经商。这样做既可以让其他骠骑兵看到好处,又可以加强与海外的联系,寻找航线,去海外看看,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拿回来地,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占领的,顺便发笔洋财! 骠骑老兵气势汹汹地开向临安,所到州府不敢阻挡,也用不着阻挡,因为骠骑军去临安地理由是签定和约,然后就回汴梁,不是入侵,谁要是不让骠骑兵入城安歇,谁就是不爱好和平,那就意味着开战,什么和约不和约的,不签了! 莫启哲在沿路的州府里留下了大批卧底,以备日后搞乱南宋时局之用,地方官敢怒不敢言。毕竟现在情况不明,地方官都不想在自己的辖区里出事,要是让莫启哲挑出毛病来,以此为借口再次开打,那皇帝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呀! 骠骑兵把州府里的粮食和库银抢了个精光,这回莫启哲不吱声了,他要的就是把南宋搜刮干净。以弱其国,到时百姓在南宋朝廷沉重的苛捐杂税下,不堪重负,必会迁去中原,光靠人口流失。就能亡了一个国家! 待到了临安时,骠骑兵刮地皮竟刮出近两千万两地银子和无数的珠宝,莫启哲说了一句:“兄弟们跟着我南征北战,在我被俘的日子里,你们也没离我而去。我甚是欣慰,这些好东西嘛,大家分了吧!” 骠骑兵大声欢呼。兴高采烈地在临安城下,召开了分赃大会,把财宝全给分了。耶律玉哥以元帅的身份首先挑宝贝,得了一对三尺来高的珊瑚树,杨再兴则给他老婆挑了一百颗夜明珠,温熙和春风也都有礼物。 莫启哲见到了萧仲恭,也让他挑选宝物。 萧仲恭却道:“都元帅什么也没给自己留下,是不喜欢这些财宝吗。你想要的是什么?” 莫启哲摇头道:“我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还是让兄弟们分了吧。财宝再贵重,也是有价的,我要地是无价之宝!” “是皇帝的玉玺?”耶律玉哥猜道。 杨再兴却道:“当是绝世美女,那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温熙猜道:“你想的是天下各国都臣服在你的脚下!” 韩企先摇头道:“当是无敌地雄师。有了军队,什么拿不到!” 萧仲恭肯定地道:“当是国土。只有国土才是无价之宝,为了它头可断,血可流!” 莫启哲叹了口气,摇头不语。众人齐声说道:“都元帅,你想要什么,敬请开口,我等拼了性命也要给你取来!” 莫启哲道:“我想把这两个死穴解开,好让我多活几年!他奶奶的,你们胡乱猜个屁啊!”猜了半天,原来都元帅想要的是这个! 春风道:“其实我明教中的神医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已经知道你地病要用什么药物来解了,只是那味主药非常难得嗯,就算得到了,也不能及时取回来,等于还是没有,所以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莫启哲大喜,问道:“已经知道用什么药来治了?那太好了,我手下人这么多,找味药还不容易!” 温熙也喜道:“你不用怕不能及时取回来,就算快马还是来不及,也可以用鸽子送回来啊,我们这里有专门饲养的军鸽!” 春风却摇了摇头,道:“用军鸽也不行,那味药叫赤毒草,只有吐蕃国才有这种草,它要活着的时候才没有毒性,一被摘下来,片刻功夫,毒性就会显出来,所以除非启哲就在那种草旁边,摘下来就吞下去,然后再服其它药物,方解得了你胸前之苦,除此之外别无良方!” 莫启哲道:“在吐蕃国才有啊,那里地理特殊,果然爱长些奇花异草!” 耶律玉哥笑道:“这有什么好值得担心地,直接把大军开到吐蕃去,让他们的国王孝敬些那种草不就得了!等我大哥病一好,立马儿就灭了他们!” 萧仲恭却道:“这可不行,吐蕃也有探子在我们这啊,咱们的军队里各族人都有,你知道谁是卧底?咱们一起动,吐蕃就会得到信儿,纸包不住火,都元帅需用赤毒草医病的事,吐蕃国中不可能不知道,那时他们见到这种草就拔出来,那咱们一边要行军打仗,一边要和吐蕃人抢草,岂不是两样都不易做好?” 春风道:“那种草可不是遍地都有的,很难找,要由我们明教专门派人去找才行。” 韩企先想了想,道:“也不必直接开战,我们现在和吐蕃通商,都元帅不如随商队去吐蕃,一来可以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二来可以顺便找这种草药。而且都元帅也可以趁机游览一下吐蕃的山川,就当疗养了!” 莫启哲笑道:“其实我还真想去吐蕃玩玩,只是我每到一个地方。必是锋火连天,一直都没好好休息游玩过,这回正好就去吐蕃观光一番!” 骠骑军屯兵城下,临安城里乱成一团,以赵构为首的投降派表示愿意割地赔款,只要莫启哲肯退兵,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而以岳飞和韩世忠为首地主战派,则全力反对,要以陆游等人为质,先强迫莫启哲退兵,然后再趁势反攻进河南。夺回中原故土。 赵构着实不敢和莫启哲开战,城外的骠骑军合军一处,已达六十万之众,而城内的宋兵加起来不过二十多万,差了这么多。他可没种叫板!赵构被莫启哲早就修理得怕了,如果当时岳飞按照他的意思,主动释放了莫启哲。那还好办,可偏偏岳飞要杀他,还让莫启哲自己跑了,这岂不是没事找事,硬把战争推到了南宋身上! 岳飞向赵构进言道:“皇上,臣知道莫启哲活不了多久了,他得了很重地病,无法病治。所以我们只要逼得骠骑军退兵,那么我估计在他们回军地路上,莫启哲就得死掉。那时梁国新遭变故,他手下的将军必会互相夺权,动荡一起。对我们收复河山非常有利。” 秦桧站在赵构一边,他也不敢得罪莫启哲。更不相信莫启哲会一命呜呼,他帮着赵构说话,希望能用银子铜钱把莫启哲砸跑,而不是用刀枪把他打跑。 主战派和投降派展开辩论,最后投降派占了上风,赵构为讨好莫启哲,把得罪了他地岳飞下了大牢,然后给莫启哲送去书信,希望他能退兵。 莫启哲闻得赵构在兵临城下之际,竟把领兵大将下了大牢,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赵构的使者一再表示愿意割让广州,只求骠骑军从临安城下退走即可。莫启哲心中欢喜,岳飞下了大牢,那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干脆就强攻好了! 骠骑兵把使者关押起来,不放他回去。莫启哲随即挥军攻打临安,大炮轰鸣,临安又遭兵火。 赵构见莫启哲翻脸不认人,非得开战不可,后悔没听岳飞地话,一味投降看来是不行的。他放出了牢里的岳飞,让岳飞和韩世忠联手,共同保卫临安。 韩世忠一人领兵不是骠骑军的对手,可岳飞到来后,两人合作得很好,一人固守城墙,一人寻找机会出城冲杀,但这次莫启哲也加了小心,不再麻痹大意,更命令骠骑军将领们不可轻敌,用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方法,把临安外围地防御措施全部粉碎,打到了临安的城墙下。这些防御工事是韩世忠新建的,岳飞并未参与其中,他见临安外围已无险可守,只能凭借城墙做最后的抵抗了,他发动城中军民,发明出了许多防守器械,打退了骠骑军的第一次猛攻。 岳飞在广州是怎么打败莫启哲地,赵构没有看到,也不怎么相信,他认为单凭一个普通将军竟能打败所向无敌的骠骑军,这消息很有些水份,可能是虚报战功。但这次打退了骠骑军的进攻,可是他亲眼所见了,虽然只是一次小小地胜利,也使他信心大增,立即对岳飞改颜相待,给他加官进爵。岳飞被封为兵部侍郎,尚书右丞,亲征行营使,全面负责临安的城防。岳飞由此一战,一跃升为南宋军方第一人。 莫启哲手中大兵在握,对岳飞的恐惧感大减,他当初也怕韩世忠,可终也打败了他,这回有了六十万大军,就不信打不过岳飞。骠骑兵没日没夜地轮番向临安进攻,一波攻击结束,另一波再起,打算累也累死了城内的宋兵。 战斗持继了三天三夜,城内即使有岳飞和韩世忠这样的名将,可也再没让骠骑军受到重创。这一日,莫启哲亲自上阵督战,他躺在一张大椅上,众将军站在他的周围,一同观看士兵攻城。 骠骑军的炮火向来是最厉害的,可岳飞却想出了应对之法,城垛一旦被炸毁,就很难在战斗中被修复,于是他就在城头准备了大量地沙包,城垛被毁后,就把沙包堵上去,抵挡骠骑军登城。为了避免伤亡过重,骠骑兵见无法顺利登城,往往暂时退下,大炮再响,把沙包打散,可炮火一停,宋兵又把别的沙包堵上。再和来攻的骠骑兵对打,如此反复,虽然宋兵伤亡惨重,可在激战中却从未丢掉过阵地! 莫启哲见战斗处于僵持的状况,心下焦急。不顾身体虚弱,下了大椅,翻身上马,冲到阵前,亲自指挥作战。骠骑兵见都元帅提刀上阵。齐声高呼万岁,热血沸腾,攻势更猛烈了。终于。第一个骠骑勇士登上了城头,第二个第三个随后登上,大军如潮水一般把城头冲开了一个缺口,已经有上千的骠骑兵登城作战了! 铜锣敲得震天动地,岳飞和韩世忠领军奋力反抗,用牺牲大量宋兵地生命为代价,再一次把骠骑兵赶下了城头。韩世忠对岳飞道:“岳将军,我们不能再这样守下去了。被动防守城墙早晚得被攻占,我看不如开城主动出击,冲杀一番,灭灭骠骑军的锐气,如能就势击杀莫启哲。那是最好!”岳飞点头道:“甚好,可这样太危险了。就让我去吧!” 韩世忠拉住了他地手,道:“不,你是主将,当在城上守卫,还是由我去吧!”说完韩世忠领着一支宋军,出城冲杀。 临安城门大开,吊桥轰隆一声放下,骠骑兵见宋兵出城来战,立即返身后退。要打野战,那可不怕,宋兵再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见从城门里开出一队宋国步兵,踏过吊桥,随即列阵。莫启哲叫道:“趁宋军尚未列阵完毕,上去冲垮他们!”骠骑军骑兵跃马前冲,向宋兵猛扑过去。 可这次韩世忠带出来的宋军却推着一种大车,名为“决胜车”这车是专门用来抵挡骑兵冲锋的,比拒马还好用。步兵与骑兵作战,往往被骑兵一冲而溃,但这种车却不仅可以抵住骑兵的冲锋,还具有反攻地作用。一名宋兵驶车,八名宋兵推车,又有两名宋兵扶轮,三名盾牌手手持巨盾抵挡敌人的箭矢,后面有十八名宋兵神箭手,开神臂弓击敌,二十人挺长枪在后面应敌,每十辆车由一名将军统领,行则为阵,止则为营,专门对付骠骑铁骑。 骠骑军由于没见过这种阵法,第一轮冲锋便被击退,莫启哲命令弓箭手用火药箭攻敌,突火枪队准备。一阵爆炸声过后,宋兵遭到重创,韩世忠急命士兵伏地,用盾牌挡在身上,以此来降低伤亡。 可紧接着突火枪上前,砰砰一阵散弹过后,宋兵大败,以为必可发挥奇效的决胜车尽毁,宋兵大批阵亡,韩世忠也肩头负伤,只好引兵回城。骠骑兵大声欢呼,重新又开始冲锋,虽然护城河前有破碎的决胜车阻路,可依旧挡不住他们的冲锋! 韩世忠下令焚烧吊桥,他入城去找岳飞。此时地岳飞却不在城头,他进宫见赵构去了。 城外的喊杀声一阵高过一阵,赵构跪在太上老君的画像前不停地祷告,希望出现奇迹,宋兵能打败骠骑军。忽然殿外有太监大声叫嚷,象是在阻拦某人入宫,赵构大惊,难道是骠骑兵攻进宫来了! 岳飞推开太监,大踏步走进宫殿,战袍染血,宝剑卷刃,他一进殿便对赵构道:“皇上,现在城头战况危急,请皇上登城督战!” 赵构看到岳飞手握宝剑,不由得大惊道:“岳将军投降了吗,这就要逼宫,把朕献与那莫启哲?” 岳飞赶忙放下宝剑,跪下行礼道:“臣不敢。臣只是见城头吃紧,士兵保卫国都的信心大减,是以想请皇上登城督战!您一上城头,我军必士气大增,完全有可能打败骠骑军!” 赵构摇头道:“既然城头危急,你怎么还让朕去呢?” 秦桧跑了进来,大叫道:“皇上不可上当,这岳飞是要骗您涉险,要把您献与莫启哲!” 岳飞大怒,气道:“我只是为了战况着急,哪有陷害皇上的心意,你不要胡说八道!” 秦桧却道:“皇上可知岳飞是何人?他是莫启哲同父兄长,两人是亲兄弟,合起伙来骗您地!” 赵构大惊,连忙后退几步,远离岳飞。口中却道:“我说你怎么可能打得败莫启哲,原来并非真本事,而是和他串通好了的,想引朕上当!” 岳飞拾起宝剑,便向秦桧冲来,叫道:“奸臣,你才是莫启哲派来的奸细呢!竟然说这等胡话来诽谤我!” 侍卫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知保卫皇帝,一拥而上,抱住了岳飞,叫道:“叛贼休得无礼,快快放下凶器!” 岳飞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情急。竟犯了皇家大忌,仗剑迫君,是为造反!他只好又扔下宝剑,道:“放开我,我还要回城上指挥战斗!” 秦桧躲到赵构身后。小声道:“皇上,要不咱们投降吧,我与莫启哲很有交情。他很卖我地面子,由我求情,想必他不会难为皇上,不如就由岳飞送信如何?” 这话不说还好,赵构闻得此言,对岳飞更增猜疑,这危急时刻,他谁也不敢相信。对秦桧和岳飞都心存顾虑。他道:“现在投降好象为时已晚,莫启哲岂能放过” 岳飞叫道:“皇上万不可听他的,千万不要投降,难道皇上忘了靖康之耻?” 赵构刚想说什么,却听到宫外大哗。似有无数兵马来到!殿中之人齐惊,岳飞顾不得再劝皇帝。转身跑出殿外,去查看究竟。 骠骑兵猛攻入城,韩世忠退守到城内的一堵高墙上,这是新建立起来地一道城墙,虽不高大厚实,上面却有无数防守器械,是为保卫临安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此阵地再丢,临安便失陷了! 骠骑兵下马登墙,上面滚木擂石落下,宋兵誓死不降,在韩世忠的带领下,不顾性命的抵抗,坚决不让临安再次落入骠骑军的铁蹄之下。 莫启哲纵马入城,这回他想避免巷战也避不开了,临安城内百姓多为逃难之人,深知国都陷落地后果,韩世忠早料到骠骑兵有入城的一天,是以早把兵器库中地武器发给了百姓,这时的百姓人人提刀持枪,在大街小巷中与骠骑兵展开激战! 莫启哲用大刀对着墙上的韩世忠一指,下令道:“不要分散兵力,先把正规军解决了,再说巷战!攻下这道城墙,然后直扑皇宫!” 骠骑军中地悍将尽数上阵,宋兵泼下滚油和点燃的巨木,可终究没挡住骠骑大军地进攻,城墙失守,韩世忠被迫退向皇宫,在他身后,莫启哲提兵急追,脚前脚后地冲向了皇宫! 岳飞奔到宫门,只见韩世忠血染铁甲,身上数道伤口,他惊叫道:“韩将军,是不是城门失守啦?骠骑军打进来了?” 韩世忠点点头,道:“咱们走不了了,这便就与国同休吧!”宋兵们拥入宫中,登上宫墙,静静地等着骠骑兵来攻,均知今日便是南宋亡国之日,人人都不能幸免于难,既知必死,宋兵反倒是平静了下来,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岳飞道:“去把梁国的人质带上来,我要先把他们杀了!” 陆游等人被推上了宫墙,宋兵手持快刀,做好了处死人质的准备。莫启哲拥兵来到,向宫墙上看去,只见陆游和其他梁国大臣的子嗣都被绑着,等着被砍头。 莫启哲把手一挥,让骠骑兵暂停进攻,在盾牌手地保护下,他上前叫道:“游儿,你还好吧?我这便来救你了!” 小陆游大叫道:“师公别管我,他们这帮胆小鬼不敢杀我!” 正想跟岳飞谈判,忽然有一名骠骑兵来报:“都元帅,城中百姓的抵抗太过激烈,我军如再不分兵镇压,恐怕一时间难以占领全城,杨元帅请你下令屠城!” 一听要屠城,莫启哲只觉得胸口气闷,一口气就是喘不过来,象是要吐血的样子,他勉强地摇了摇头,道:“不许屠城,告诉咱们地士兵,莫要落单,城中巷战等我解决了赵构再做计较!” 宫墙上的岳飞忽然叫道:“莫小狗,今日先把你的继承人千刀万剐,再与你决一死战!”说着手一挥,宋兵提刀在陆游身上划了一刀,陆游长声大叫,他一个小孩儿家哪受得了这般惊吓! 胸中这口鲜血再也忍耐不住,莫启哲一口气没喘均,鲜血狂喷而出,翻身落马,骠骑兵大惊,一起抢上相扶! 这时萧仲恭也领兵来到,见莫启哲吐血落马,心中惊慌难以形容,也失去了平常的沉静稳重,他上前急问道:“都元帅,你没事吧?” 莫启哲闭目不答,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萧仲恭又问道:“宋兵拿了人质,我们是要强攻,还是就此撤兵!” 莫启哲轻轻摇了摇头,他心里想:“陆游虽然深受我的喜爱,可谁人不是爹生娘养,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哪能因为他一人就罢手不战,两国交战何等大事,岂能因小失大!” 可萧仲恭却误解了莫启哲的意思,以为摇头是罢兵不战,其实他何尝不知此时退兵的结果,但为人父母者,见到自己的骨肉就要被砍头,哪有不心痛地,他这时早已是方寸大乱,也知道士兵不能白白牺牲,他们也有父母妻儿,可话是这般说没错,真要是轮到了自己身上,能狠下心来不顾亲生儿子死活的,天下又有几人? 萧仲恭下令道:“通知宫内宋兵,我们同意议和,这便退兵,叫他们不可伤害人质!”说完又命亲兵护好莫启哲,他则领军出城,不再进攻皇宫。 宋兵见骠骑军退兵,都是喜极而泣,一起拥上前给岳飞跪下,齐声高呼:“将军救我一城百姓,实属劳苦功高,我等万分感激!” 韩世忠也是热泪盈眶,上前拉住岳飞的手,道:“岳将军,骠骑军屡屡欺压我国,可在你手里却是一败再败,我以前不服你,只认为你的运气好些,可这次城破之时,你竟能把敌酋气得吐血落马,扭转了战局,我实在佩服,愿从此与你结为刎颈之交!” 岳飞却摇头道:“其实这点谁都能做到,并非我一人之功,是大家齐心合力的结果!” 宋兵见岳飞如此谦虚,更是钦佩,纷纷说如果由岳将军领军,咱们定能打到汴梁去,灭了骠骑军!不多时,百姓们赶到,听了宋兵地话,都说临安保卫战的胜利,全是岳飞一人地功劳,心中都很感激,城池被攻破,却并没因此亡国,这是何等的功劳! 临安军民齐声高呼岳飞的名字,对他表示无尽的爱戴!这响亮的呼声,传进了内宫,传到了赵构的耳朵里!秦桧在一旁道:“岳飞解了临安之危,不过只是解了一时,到底能否议和还是皇上说了算,只是这岳飞现在手握兵权” 岳飞两次退敌都是在不可能胜利的情况下,得到的胜利,如果他和莫启哲在战场上动真章,那么也许他会和韩世忠一样,成为南宋的名将。可他突然间得到了胜利,给以为就要亡国的南宋百姓以狂喜,在百姓心中,他已经不再是个普通将军,而是个战神! 只是,南宋中由人而被称为神的从来只能有一位,那就是皇帝。功高震主,其祸将至。 听了秦桧的话,赵构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心里却想起了他的祖宗宋太祖发动的那场陈桥兵变! 第一百二十四章行商吐蕃 萧仲恭退出城外,可也听到了城中军民的欢呼,他心道:“南宋的人都把岳飞当成了神,还以为是他打的胜仗,其实是我们主动退的兵,他又有何功劳,值得这般欢呼!”莫启哲心中却想:“岳飞的地位一升再升,他本人已经被百姓神化了,这将把赵构置于何地?唉,岳飞啊岳飞,你功高震主,想必性命不会久长啦!” 骠骑士兵得胜却反而出城,都是心下大为不满,认为赵构关了他们的人质,实在太过卑鄙,这口气非出不可!萧仲恭和明教的众高手商量了一下,请他们入城去解救陆游等人,春风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 莫启哲的内伤发作,实在不能指挥军队了,萧仲恭命大夫好好为他病治,就算不能治好,总得维持住现状吧,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回到城外军营后,韩企先也进到了帅帐中,见莫启哲奄奄一息的样子,他道:“这仗没法打了,如果都元帅不幸身死,那么今后梁国由谁主政呢?他的继承人还在敌人手里啊,我们是不是要另立新主?” 萧仲恭也觉得莫启哲就此身亡的事,很有可能发生,可立谁为主呢?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韩企先低声道:“老萧,要不然你就称王好了,现在你是咱们汴梁最大的官员,你称王应该没人反对!” 萧仲恭大吃一惊,冷汗顺着额头就流下来了,他赶紧捂住了韩企先的嘴,压低声音道:“你疯啦,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你就不怕被耶律玉哥给砍了?都元帅还没驾薨呢,咱们哪能谈论这种事情!” 韩企先却摇了摇头,拉下萧仲恭的手。道:“正是要趁都元帅还没驾薨才能议论,要是等事情已然发生,那不什么都晚了?你不敢说,我去说好了?” 推开围在莫启哲床前的大夫,韩企先上前跪倒,对莫启哲道:“都元帅你的伤势越来越重,着实让人担心。可在你生病的这段时间里,大军该让谁统领呢?我们该聚在谁的旗下,继续征战,把骠骑军的战旗插遍天下?” 莫启哲这时虽然有些头脑发胀,但神志还没迷糊。他听出韩企先是在请自己立继承人,他断断续续地道:“陆游,陆游!我仍然立他为嗣,你们辅辅佐” 帐中地将领们一起跪倒,齐声道:“谨遵大王旨意。陆游就是下一任梁王!” 韩企先却道:“都元帅,可陆游现下却在城中啊,虽未身死。但也不能来继承你的王位啊!”杨再兴和曹天峰等将军都道:“都元帅不必着急立嗣,休息几日就会好的,那时你再带领我们攻城掠地,一统天下!” 耶律玉哥却跳了起来,叫道:“我大哥还没死呢,你们就敢商量着后事,是不是想要造反啊?” 将军们一起不满地看向他,这怎么能是造反呢。如果真有造反之心,就不会问了,只需整军备战,等都元帅一归天,立即夺权就是。哪还会问继承人是谁? 莫启哲道:“不要吵了,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和南宋议和吧。我要广西和广东,还有海南,至于贡品就按先前和张浚谈的办,赵构答应了,我们就退兵!” 萧仲恭道:“我得胜退兵,是因为私心的关系,我怕自己的儿子被杀!这种不顾大局地做法,当受到惩罚,请都元帅治我的罪!” 莫启哲勉强提起精神道:“入城之后,巷战激烈,我们先前又没做好和百姓的勾通,要想完全占领,恐怕只有屠城一个方法,你能及时退兵,让我军减少伤亡,这种做法很好!城池今天攻不下来,还有明天,不必急在一时。” 将军们都明白事实不是这样的,可都元帅既然这样说了,也只能作罢! 萧仲恭听莫启哲为他开脱罪责,心中感激,磕头道:“都元帅对我恩重如山,臣愿誓死报答,我定会救出陆游,拥他为主!” 其实萧仲恭心里很有废掉陆游的想法,他跟随莫启哲打下了这大梁地花花江山,功劳何其之大,当然不会服陆游一个小孩儿!但听到莫启哲对他如此之好,心里便打消了废掉幼主的念头,一心一意地效忠莫启哲,希望他早日好起来! 莫启哲也知只要他一死,梁国内乱必起,其实他刚才听到韩企先和萧仲恭的对话了,同在一帐之中,怎么可能听不到。别看韩企先说得好听,要拥萧仲恭为王,那是现在,可真要等王位虚空,他不想才怪!韩企先和萧仲恭各有大军,两人要是夺起权来,内战必会把中原搞得大乱,而且两人均无仁慈之心,屠杀敌军和百姓的时候,眼皮连眨都不眨一眨,要是他们打起来,中原大祸不远了! 莫启哲心想:“我绝不能死,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南宋,要回梁国去死!”他道:“速速议和,完事之后,我们去四川!” 一事未了,一事又起,正当临安尚未议和结束,汴梁传来消息,金国趁骠骑军尽数南下之机,从黑龙江之北打过来了,跨过缓冲地带,夺取了上京,而西夏也蠢蠢欲动,整兵备武,准备入侵陕西。莫启哲一出事,两国都忍耐不住了,决定趁机扩张领土。 这日临安城内送来了议和的正式约书,请莫启哲签署,莫启哲躺在病榻上听着温熙给他读。和约是这样说地,莫启哲和其他大臣的子嗣,暂时留在南宋,由赵构负责教养,等孩子们长大成*人后,就放回梁国,即这份和约是到陆游十八岁前有效。南宋割让广西和广东及海南三地,但不包括广西到四川中间的土地,骠骑军地水师必须从南宋领地撤出。南宋赔款一千万两白银,分期偿付,到陆游十八岁那年付到最后一批,但额外的岁贡需当免除!最后。赵构表示愿意称臣,但不属于列藩,其内部官员的委派,更不能由梁国作主,等等。 莫启哲叹了口气,提笔在和约上画了个圈儿,就当签完。让南宋的使者送回。 骠骑军对临安撤围,退出浙江,大军移师向西,赶去四川。路上骠骑兵不再乖乖地行军,他们把沿途的百姓带上。要求百姓跟军队去四川,百姓大多数不愿,可这次骠骑军因为在临安吃了亏,所以态度变为强硬,百姓不走不行。就算不去四川,也必须得迁到中原梁国去!他们要通过人口流失,给南宋带来沉重打击。如能把南宋变成千里无人烟,那样才最好! 行军路上,萧仲恭问莫启哲道:“都元帅,现在北方不宁,我是不是要回趟汴梁啊,领兵去攻打金国?” 莫启哲想了好半天,才道:“不用你亲自回去,让再兴领兵回防即可。我军远比金军强大,就算不能攻灭金国,但把他们赶回黑龙江以北,是绝对不成问题的!至于西夏,他们不还没翻脸呢吗。只要看到我没事,他们就不敢来了。等赶走完颜昌。让再兴在东北驻兵,北防金国,西迫西夏。” 萧仲恭奇道:“杨再兴我倒是放心,可汴梁也要人回去主持政务啊,为何” 莫启哲不等他说完,便打断话头,道:“咱们这么久不见了,我很记挂你,不如利用这段时间,你就留在我身边,好好陪陪我吧!” 萧仲恭心知莫启哲是不想让自己脱离掌控,必竟莫启哲地病现在还不能确定治好,如果他死了,怕内乱发生,韩企先在南,自己在北,一旦打起仗,后果可严重了! 韩企先也知莫启哲肯定要把两人留在身边,所以他压根就不提分开之事,免得莫启哲多心。 交待好了杨再兴各种事宜,分出大兵二十万,让他领兵北回了。 骠骑军穿过南宋的领地,挟着无数百姓进入了四川。 这一日骠骑军开到了成都,莫启哲命令张舜民安属南宋迁来地百姓,如果这里安排不下,那就再往大理迁一部份,好好照顾他们,总之要让百姓觉出梁国比南宋好,而且要告诉百姓,想回故乡也行,但要等骠骑军打回去才行!这样做的目地,是要给百姓一种感觉,只有赵构被推翻,他们才可以返回故土,加上原本骠骑军领地百姓的慢慢影响下,这些新来的百姓,就会成天盼着骠骑兵攻打南宋,民心所向,对以后的征战将会变得有利。 莫启哲叫张舜民找张吐蕃地地图来,他要好好地研究一下,与吐蕃打交道,比与大理更难,不但他对吐蕃了解的不多,就是手下大臣们也对这个国家不太明了,只是知道吐蕃应该比大理强得多。 张舜民找地图地本事倒也真叫快,莫启哲一声令下,他立马儿就找来了一张,而且据说还是最新的。莫启哲打开地图一看,就觉得很想揍张舜民一顿,原来在这张所谓最新的地图上,用大字写着“吐蕃诸部”然后又有两个小字“羌塘”地图上面写着“昆仑山”下面写着“逻些城”和“匹播城”! 莫启哲气道:“怎么这么大一张地图上就写了这么点儿东西,还说是最新地,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啊!”张舜民忙道:“不敢不敢,我怎么敢敷衍大王,这真是吐蕃的最新地图!至于说到为什么这般简单,我也不知详情,咱们这里可再没有更详细的了!” 莫启哲道:“吐蕃的国都在哪里啊,这总得有吧,为何连这个也不写?” 张舜民道:“大王问的是这个啊,这个可有些麻烦了,因为吐蕃地国都变来变去,这个嘛现在是在这里。”他用手一指地图的右上方,道:“这里以前叫鄯州,后来改名叫西宁州了,不过现在好象又叫青唐城了,改来改去,我也不知该叫这里做什么。” 莫启哲吃了一惊,他本来以为吐蕃就是今天的西藏,可没成想宋时地吐蕃竟这么个**,连青海也在其版图内。这西宁州不就是西宁嘛,怎么吐蕃的国都竟是在青海!他道:“你没弄错吧,照这个图所画,吐蕃比南宋可大多啦,比西夏还大,这西宁州离西夏可不远啊,他们两个国家不打仗吗?” “打。怎么会不打!吐蕃和西夏的战争从来就没停过,高兴了就好上几年,然后接着再打。吐蕃王朝自从崩溃之后” 莫启哲连忙打断他的话,问道:“什么叫吐蕃王朝崩溃了,吐蕃亡国啦?那现在怎么还有吐蕃国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张舜民极其尴尬,都元帅对吐蕃好象一无所知啊,就这样还把吐蕃定为下一个要攻打的目标,我怕你有去无回啊!他道:“这个嘛我指的是强大地吐蕃王朝崩溃了,现在的是软弱地吐蕃国!” 莫启哲一听高兴了。道:“软弱的吐蕃国!太好了,我最喜欢软弱的国家,不过吐蕃有多软弱呢?” 张舜民道:“很弱很弱。照咱们大梁来说,她是弱得不象话了!”接着,他为莫启哲详细解说起来。 原来,宋时的吐蕃王国早已不复昔日的辉煌,种族分散,不相统一。直到厮罗时代才又基本上统一起来,但其实力不可忽视,吐蕃国又与西夏连年战争。西夏完全占领河西走廊后,对过往商人收取沉重地过路费“夏国将吏率十中取一,择其上品,商人苦之”因此,来往于宋朝和西域的商队和贡使只得绕道青唐。改走青海故道。当时,在青唐城东就居住着好几百家往来做生意地于阗、回鹘商人。所以宋史。吐蕃传说:“厮居鄯州,西有临谷城通青海,高昌诸国商人皆趋鄯州贸易,以故富强。” 吐蕃和西夏抢生意,故此富强起来,但是西夏当然不能让了,两国这才连年打仗,不过西夏大多数时候都是占上风的!在北宋灭亡前,吐蕃国内讧,国势衰落,北宋趁火打劫,攻占了吐蕃的青唐地区,并设立鄯州,后来又改名叫做西宁州。 北宋灭亡,金国又夺取了西宁州,可不久金国在中原地领地又被莫启哲攻占,退离了西宁州,这西宁州一下子就成了无主之地,西夏趁机夺取。可偏巧的是,由于李肉人这个大草包的关系,西夏军遭到重创,厮的后裔赵怀恩自立为吐蕃国王,领着青唐羌的勇士又夺回了西宁州,并把西宁州又改回了原来地名字,即青唐城,以些表示吐蕃重新复国莫启哲听张舜民讲到这里,奇怪地道:“吐蕃的国王叫赵怀恩?他是宋国人啊?” 张舜民摇头道:“他是土生土长的青唐羌,赵怀恩这个名字是北宋朝廷赐地,因为吐蕃内乱之后,各地部落酋长纷纷自立为王,大权旁落,北宋的陕西经制使钱盖寻找到了厮的后裔,立他为王,并给他取了个汉人的名字。所以大王需知,北宋是你灭的,赵怀恩感念北宋立他为王的恩情,对你定是极为不满,我们和吐蕃国其实是敌国!” 莫启哲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吐蕃国国内可不太平啊,割据势力强大,那中央朝廷必弱!原来你说的弱是这么个弱法,我还以为是他们兵少呢!” 张舜民道:“所以都元帅要去吐蕃寻找治病的良药,一定要秘密进行,如果让他们地国王知道了,那是必会阻挠的,肯定不能让你治好病。” 莫启哲想了想,道:“我本来也没想直接攻打,在大理时因为不明情况便开战,结果吃了大亏,我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还是稳妥一些吧,先去画行军地图,然后挥军攻打!” “都元帅是要亲自去吗?” “你说的这是废话,我虽不想事必躬亲,可我不去,那药找着也用不上啊!”莫启哲挥了挥手,对张舜民道:“你去组建一支商队,多找些吐蕃人喜欢的商品给我带上,这回我要做一把大商人!” 张舜民点头答应,去准备了。 温熙一直都躲在里屋,见外臣走了,她才出来,对莫启哲道:“相公,你这次去吐蕃,带明教那些人同去吗?我挺讨厌他们的。你还是不要带他们去了。” 莫启哲咳嗽了两声,笑道:“你是讨厌他们教主一个人吧!好啊,不带就不带,我请明教地高手去救陆游他们,春风又要去广州设立总坛,你叫她跟着我,她都不会跟着。以为她会象你一样缠着我吗?” 温熙这才高兴起来,春风虽然救了她的性命,那以后报答就是,至于春风总是跟在相公身边,确实让她不爽。反正不论是谁,只要是个女人在莫启哲身边,她都会不爽! 随后几日,莫启哲把明教众高手派了出去,只留那名医一人相随。又把在他走后地各项事宜外理好,这才带了十万骠骑兵西去吐蕃,他不敢带太多的士兵靠近吐蕃边境。怕引起吐蕃各部的警惕,屯兵在国境,毫无疑问就是要入侵,那吐蕃国还不得也把军队开过来啊!要开战就最好是进行突然袭击,打敌人个措手不及。 到了边境之后,骠骑军分散驻军,各立大营,莫启哲则带着萧仲恭和韩企先以行商为名。进入了吐蕃国内。这一日,莫启哲笑着对那位明教神医道:“我说神医老兄,你是不是姓胡啊?我和你相识多日,可你却总不来见我,也不和我地将军们说话。这是为何?” 神医道:“我不是不和都元帅说话,我是想不出要说什么。跟你无话可说!” 耶律玉哥不满地道:“我大哥愿意与你说话,是给你面子,别不识抬举!我听说你们号称神什么的人,都是有些怪毛病的,比如抽疯,就象神棍那般” 神医大怒,这位元帅口无遮拦,竟把他与神棍相提并论,简直就是侮辱。他道:“其实这毛病是和当兵学的,比如说兵油子,油嘴滑舌,说话不知所谓!” 莫启哲摇手道:“不要争吵,我请问老兄贵姓啊?” “姓胡,你不是知道了嘛,怎么还问!” “真姓胡啊,那是叫青牛,还是青羊?”莫启哲哈哈大笑,真是有趣,莫非他就是蝶谷医仙胡青牛? 胡神医道:“什么青牛青羊的,我姓胡名敬陀,与牛羊有什么关系?” 耶律玉哥道:“原来是骆驼,比牛大,佩服佩服!我猜你的老爸叫大象,而你的儿子就该叫牛了,孙子叫马,重孙子叫” 莫启哲忙斥责道:“住嘴,别往下说了,太无礼了!” 耶律玉哥撇了撇嘴,住口不说,胡敬陀哼了一声,道:“我去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赤毒草。”说完径自离去。 莫启哲看着他地背影,对耶律玉哥道:“你脑袋被驴踢了啊你,他还要给我治病呢,你得罪了他,万一他在配药时做了手脚,岂不是要我玩完!” 耶律玉哥道:“我不是一开始就烦他,是因为这几日我发现他好象识得路的样子,问了他几次,可他偏偏不说,所以才生气,我看他象是有点企图,不是一心为你治病来的!” 莫启哲哦了一声,却未说话,明教里的人行事总有些莫名其妙,怪不得别人称其为魔教,很有道理。也没在意耶律玉哥的这句话,全当他在胡思乱想。 行了多日,莫启哲带着这支庞大地商队来到了一个吐蕃小部,部落的名字挺有意思,竟叫“瞎征”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要是想把部落名字起得万人景仰,那还不如叫“瞎扯”更为动听! 骠骑兵不明白瞎征这个名字到底意味着什么,肆意取笑了一番,便与部民开始做起了买卖。吐蕃部民见了这支商队,都是非常欢喜,以前他们是不可以直接与中原人做生意的,要通过大部落的大酋长才行,大酋长先把好东西给自己的部落留下来,然后才把剩下地分给其他小部落的部民,但是钱得由各部的部民一起出!梁国对待吐蕃不错,充许自由通商,吐蕃百姓地日子才好过起来,尤其是小部落,不用再受大酋长的剥削了。 吐蕃部民最喜欢的东西就是茶和盐,他们很少能吃到蔬菜,以肉食为主,所以人们吃了大量的牛羊肉后。就需要用茶来帮助消化和补充营养,茶可以代替蔬菜。 瞎征部民在和人讲价的时候,一定要在袖中进行,买卖双方专心致志地在袖里左捏右捏,骠骑兵们也不懂做生意,自然是漫天要价,部民则是落地还钱。一开始骠骑兵还不知道这种讲价的好处。和一个部民谈好后,很自然地就给下一个部民同样的价钱,可对方还是会杀价。后来骠骑兵才明白,原来袖中讲价有个大好处,就是别人不知起价和落价。那么再讲价地时候,又可漫天要价了! 看着手下将士们一本正经地在做生意,莫启哲不仅嘻嘻而笑,和瞎征部地酋长一起进入了酋长的住所。吐蕃酋长的住所非常简陋,可能是因为这个部落太穷的关系吧。房子都是土木结构。 他们一起上了二楼。分宾主落座,莫启哲问道:“酋长大人怎生称呼啊?” 这酋长会说中原话,回答道:“我叫磨角。请问客人叫什么?” 莫启哲道:“我姓吴,名友人,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因为我这个人很爱交朋友,是个朋友遍天下之人,所以称为友人。” 磨角点头道:“原来是吴大贾,幸会幸会,我想把你们地茶叶都买下来。你开个价吧!” 怎么叫我大贾,还真有才学!莫启哲笑道:“这你可买不起!咦,你怎么不和我在袖里讲价?” 磨角摇头道:“咱们之间直接谈就好,用不着那样。你说买不起你地茶,未免太小看人了。就算一两茶叶要一两银子,我也买得起!” “那可不一定。谁说一两银子就能买一两茶啦?我地货中有些茶是极珍贵的,一两茶嘛至少要一千两金子!”莫启哲顺嘴胡说,把价开到天,等着磨角来砍。 谁知磨角很爽快地道:“好,那你就把这种茶卖给我半两吧,我想看看!” 莫启哲一愣,你还挺大方的,五百两金子要买半两茶,可惜你拿得出金子,我却拿不出那种好茶!他又道:“只能一两一两的卖,少了不卖!” “哦,是茶砖吗?什么样地茶砖竟这样的贵?” 莫启哲摇头道:“不是茶砖。我有点不明白,你买这么贵的茶要干嘛,是自己喝么?好象不用吧,这么贵!” 磨角道:“我是要去寺里拜佛,是送给寺内法师的。” “原来是用来拜佛的,那好办,我也不要钱了,白送你一两,咱俩就当是交个朋友好了!”莫启哲大方地道。其实他根本没有那种贵到天上地好茶,反正对方也不是自己喝,拿普通的茶叶唬弄他一下,也没啥大不了的。 磨角大喜,连连道谢,这么大方地商人他还是头一次碰见,怪不得能朋友遍天下,就凭这份挥茶如土的豪气,就够让人五体投地的了。 莫启哲端起仆人送来的茶,喝了一口,卟的一声便全都吐了出来,连连咳嗽不止。屋外的骠骑亲兵听到都元帅咳嗽,立即拥进来,见到那杯茶,都大吃一惊,以为都元帅被酋长下了毒!也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亲兵抽出大刀,就要把酋长给砍了! 酋长大惊失色,这帮人怎么这般蛮不讲理,进屋就要行凶杀人? 莫启哲连忙阻止,一边咳嗽一边笑着说:“不关他的事,我是喝不惯这茶!呵呵,这是什么茶啊,为何带咸味儿的?难道是汤?” 骠骑兵听到都元帅这样说,这才放开酋长,立即退下,真是进来地快,出去的也快!酋长惊魂稍定,看着莫启哲,这人权势很大啊,他手下的随从不象是普通保镖,倒象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他道:“回这位大人的话,我们吐蕃人都喜欢喝这种茶,和中原地口味很不相同。”说完他端起茶碗,一饮而进,把杯里的茶叶一起倒入口中,嚼着吃了。 莫启哲虽不大懂这是种什么习惯,但他向来不取笑别人地风俗,入乡随俗,他也把茶给喝完了,还吃了茶叶,咂巴了咂巴嘴,道:“里面好象还放了奶。是叫奶茶吧?” 磨角点了点头,对莫启哲的态度大大改变,变得很尊敬起来。 “你们部落为什么要叫瞎征呢,有些不太好听,这是为什么啊?当然,我要是问得无礼,请你见谅!” “瞎征是我父亲的名字。他曾是吐蕃大王,失国后离开青唐,流落到此,为了纪念他,我把部落的名字改成了瞎征。” “哦。原来是王族之后。”莫启哲心想:“一看你就是个破落王孙,穷成这个样子,可还要摆谱儿,买贵上了天的好茶。” 莫启哲正要问问磨角,他这里有没有那种赤毒草。忽听外面一阵喧哗,似乎抓住了个人,吵吵嚷嚷地要杀他。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进了屋子。对酋长道:“老爷,外面有个小崽子要偷您的马,被我们抓住了,要怎么处死他,请您示下。” 莫启哲道:“偷马还不至于要被处死吧,不是抓住他了嘛,又没偷成!” 管家道:“他不是我们部落地人,是个逃奴。” “那也不至于呀。我很讨厌使用奴隶,你们这里也使用奴隶吗?太野蛮了!”莫启哲大大不以为然,为何总有一些人要奴役别人才高兴呢? 磨角陪笑着道:“不用奴隶用什么呢,我还真想不出有比他们还好用的东西!” 东西?他奶奶的,真让老子听着生气! 磨角对管家道:“扒皮处死。把部落里的人都召来,让他们也看看。看以后谁还敢偷东西!”管家领命而去。磨角这才对莫启哲解释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无论是哪个部落的奴隶逃跑,抓住后,都要被送回到原部落处死,但因为他偷了我的东西,所以就由我来处死他。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其他奴隶逃跑,各部落联合起来,奴隶跑到哪里都会被抓回来。” “每个都如此吗?” 磨角想了想,道:“也有例外,比如逃到了中原,我们就没法了。听说中原地莫大王不让人用奴隶,所以奴隶一逃到那里就自由了,没人再抓他们!我们几个酋长曾联合起来,去找梁国的官员,要他们放回逃跑的奴隶,谁知他们不但不答应,还说我们再敢找麻烦,就要派兵入境,把我们的部落给烧了,极不讲理!” 莫启哲笑道:“是吗,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再也不敢去和他们说理了,结果奴隶越跑越多,真让人操心!我们现在只要抓住逃奴,如果相距较远,就不再送回原部落,直接杀了就算了!”磨角觉得眼前这位吴友人很有一种命令别人的习惯,虽然语气客套,但却让人必须得回答。 莫启哲不说话了,他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哭叫,可能就是那个奴隶吧! 磨角陪笑道:“大人要不要去看看行刑?扒皮很好看地,只有奴隶才会害怕。” 废话,你杀的是奴隶,他们当然会害怕!莫启哲点了点头,拍了一下手,亲兵立即进来,把他扶了出去,来到了屋外的回廊上,酋长陪着他看行刑。 天井中站满了人,大门外也有很多,人群的正中间埋着一个小奴隶,披头散发,只在土中露出一个脑袋。 莫启哲心中不忍,道:“不是扒皮吗,怎么又改活埋了?” 磨角笑道:“当然得先埋起来才好扒啊,我们吐蕃的扒皮方法和你们中原地不同” “我们中原早就废除这种酷刑了,你胡说些什么!” 磨角吓了一跳,这位吴友人说话怎么突然不客气起来了?可他却不敢反驳,刚才被吓怕了,眼见着那些随从个个面相凶狠,而且人多势众,似乎自己要是顶嘴,他们就会把自己的部落给灭掉一般! 磨角道:“是是,你们中原早没了这种刑罚。我们这里要扒人皮,不象你们不是用热麻敷,然后扒皮,而是先把奴隶埋进地里,在头皮上开一条缝,把药物顺着伤口倒下,那药很沉,又可以把皮肉分开,药往下走。人往上移,慢慢就被挤出了土中!这样扒下来的皮是整张地,可以蒙在战鼓上作装饰,如果行刑的人手法熟练,那被扒了皮的奴隶还可以活一个多时辰呢!奴隶最怕这种刑罚,所以我们” 莫启哲猛地大喝一声:“住口,怎地这般残忍。简直骇人听闻!我以前虽也听过,但不知竟残忍到这种程度!” 磨角惊慌地道:“如果不残忍些,那些奴隶不会听话” 莫启哲双眼一瞪,骠骑亲兵一齐拥上,把磨角推下了楼。就要也挖个坑,把他给埋了! 那个要被扒皮的奴隶见有人救他,吃惊地抬起头,看向莫启哲,突然他大叫道:“是天赞普吗?天赞普救我!” 莫启哲眯起眼睛看向那奴隶。这是个小奴隶,似曾相识。哎呀,他不是那个欧松部的小奴隶吗。给自己和欧松大酋长当过通译的! 瞎征部地士兵急忙冲上,要和骠骑兵抢夺酋长,骠骑兵抽出大刀,一声呼喝,挡住了吐蕃兵,萧仲恭一挥手,外面的大部队上马开弓,把箭尖对准了吐蕃士兵。萧仲恭叫道:“谁敢再动,定斩不饶!”这是纯粹地军令了,吐蕃士兵突然意识这些人不是商旅,而是一支正规军队! 莫启哲摇了摇头,道:“放开他们。让酋长上来和我讲话。” 骠骑兵放出了小奴隶,然后连推带搡地把磨角推上了二楼。下面的骠骑兵则把部落里的所有男人一齐抓住,叫道:“跪下跪下,谁敢再站着,就让他从此以后短一截!” 部落里的人都吓坏了,猛然遇到了这般强悍的军队,哪能不恐惧,纷纷跪下,给莫启哲磕头。莫启哲道:“不要难为他们,让他们起来,继续交易,不要拿刀动枪地吓唬人,又不是强盗!” 骠骑兵这才放开吐蕃部众,又嘻皮笑脸地做起生意来,变脸变得太快,吐蕃部众都接受不了,傻傻地看着他们。 莫启哲重又回到屋子,对磨角说:“你不要杀这个小奴隶了,我买下他,你开个价吧。” 小奴隶却道:“我又不是他的奴隶,他怎么卖得!” 磨角浑身哆嗦,连道:“他不是我地奴隶,他不是我的奴隶!大人喜欢,尽管拿去便是!”莫启哲摇了摇头,对手下道:“给酋长拿些好茶来,送给他品尝。啊,酋长你不用跪着了,起来说话,坐!” 磨角听话地站起身,却不敢坐,问道:“这位大人,请问您是什么官啊?是梁国派来的吗?” 小奴隶着急地道:“不是大人,是天赞普,万王之王!” 磨角莫名其妙,什么时候跑出来个天赞普,听都没听说过,他要是天赞普,那么梁国地莫大王成了什么,总不能比他小吧,难道要称莫大王为九重天上的赞普,或者是赞普菩萨? 莫启哲笑了,这些日子他一直郁郁寡欢,难得开心一次,听小奴隶这般叫他,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叫我为天赞普啊?我记得只有天可汗这个称呼。” 小奴隶道:“回天赞普的话,我叫嘎巴,是欧松部的奴隶娃子,你见过我的!” “嗯,我记得你,我问你为什么叫我天赞普?” “因为您地光辉仿佛那天上的太阳,因为您的仁慈就似那奔腾地河水,苍天下的万民跪拜在您的脚下,对您的景仰”嘎巴扯开了嗓门儿,唱了起来,听得莫启哲哈哈大笑,屋外的亲兵也笑了起来,萧仲恭和韩企先则相视而笑,这个吐蕃小奴隶还真有趣,竟然说唱就唱! “好了好了,你唱得很好听,我很喜欢,以后再慢慢唱给我听。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莫启哲笑着摇手阻止嘎巴再抒发感情。 嘎巴五体投地向莫启哲行礼,道:“我们的部落贫苦交迫,被迫离开家乡,要去异地求生,是您救了我们,给了我们盐巴,与各部交易,从此我们的部落富了起来,还有了富饶地草场,这都是您的恩赐,愿佛祖保您一生平安喜乐!” 莫启哲笑道:“不过是些盐而已,有什么要紧的,不用如此崇拜我!” “对你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但对我们就象是荒芜的草场遇到了甘露,就象是生病地牛羊吃到了仙草” “行了,你可别唱了,听得我都迷糊了。你们的大酋长可好,许久不见,我甚是想念他!”莫启哲这话可不是谎话,他确实想念欧松那位豪爽之极地汉子! 嘎巴道:“大酋长很好,可他现在在遥远的匹播城,不能来朝见您,我伟大的天赞普!” 莫启哲道:“匹播城?我知道那里啊,很重要的一个城池吧,我看地图上着重画出了它。对了,你不跟在大酋长的身边,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还偷别人的马,你不知道这是罪吗?” 嘎巴忸怩地道:“我犯了罪,酒醉后在寺院的墙下撒尿,被人抓住了,大酋长说我亵渎神灵,要杀我,我就逃跑了。偷马是想去中原,去找我伟大的天赞普,求你救救我!” “在寺院外面撒尿可是你的不对了,就算喝醉了也不行。你想找我,恐怕是说谎吧,你不过是想找个自由的地方而已。”莫启哲揭穿了小嘎巴的马屁,又道:“我这就要去匹播城,你跟我去吧,我会为你在大酋长面前求情的,你不用害怕!” 嘎巴还想再唱一通,歌颂一下伟大的天赞普,莫启哲挥了挥手,他很有些疲倦,想休息了。见天赞普让他下去,嘎巴跪着倒退出门,磨角也充满敬意地出去了,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才能和这么有权势的人拉上些关系。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莫启哲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忽然听到温熙在外与人吵架,他心道:“又是什么事啊,我这么累,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解决吗,非要吵我?” 只听温熙生气地道:“什么叫送个女人来给天赞普享用,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莫名其妙,快给姑娘滚蛋!” 外面那人好象是管家,正在苦求温熙,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不过好象是把温熙给逗乐了。一会儿,又听温熙道:“就是她啊?嘻嘻,好啊,就让她进去陪天赞普好了!对了,这件事不会有很多人知道吧?” 这回管家的声音大起来了“知道知道,这等事情自然要告诉部民,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天赞普在这里的事情不能让其他部落的人知道,你明白不?” “明白,萧相国已经告戒我们了,我们决不敢走漏消息,请姑娘放心!” 温熙快乐地说:“有什么事你就去找萧相国,他会安排的,不要来烦天赞普!好了,让这位大美女进去吧,哈哈哈!” 莫启哲心中纳闷儿,温熙不是很反感别的女人在自己身边吗,这回怎么忽然大方起来了,难道那女人真美得冒泡,让她也甘拜下风,只好让出相公?不会吧,她可是对香宁公主都不会说一声漂亮的! 屋门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头上披着头巾,看不清长相。进来后给莫启哲跪下了。 莫启哲假装睡觉,却听到一阵瑟瑟嗦嗦的脱衣声,随后一个身体向他靠了过来。他心道:“我都病成这样了,哪还有力气享用美女啊,不过看看她长得有多美也好!”睁开眼睛,本来浑身无力的他突然有了一股大力,嗖的一声便跳了起来,大叫道:“有没有搞错,什么美女,简直是老妖婆嘛!老奶,你今年贵庚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弱强食 莫启哲把这个女人一个劲地往外推,如果是个花朵一般的小美女,看着赏心悦目,他说不定还能态度好点,可对方是位老奶,还不是来端茶倒水,而是来陪伴他度过漫漫长夜的,这谁受得了啊! 这位老女人说了几句吐蕃话,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莫启哲见她不肯离去,心里生气,便大叫亲兵进来。门外偷听的温熙和亲兵们相互一笑,亲兵推门而入,问莫启哲道:“都元帅有何吩咐?” 莫启哲一指这老女人,道:“这人是谁啊,怎么让她进了我的房间?” 亲兵答道:“回都元帅的话,这是那个酋长磨角送给你的礼物,据说身份无比尊贵,好象是他的姐姐!” “他的姐姐?他的岁数也老大不小了,姐姐的岁数岂不是更大?要拍老子的马屁,为什么不把他的女儿送来,非要送姐姐来,是在开我的玩笑吧!这哪里是玩笑,简直是惊吓!” 磨角的姐姐虽然不会说中原话,但好象听得懂,又说了一通吐蕃话,似乎在解释什么,她一副高傲的样子,斜眼瞧着莫启哲这个病包。 莫启哲怒道:“闭嘴,你这个恐怖分子,我差点儿被你给吓死!来人啊,快点把那个磨蹄还是磨角的家伙,拎到我这里来,我要给他好看!” 磨角的姐姐走上一步,莫启哲赶紧退后,叫道:“保持距离,保持距离,我可不想和你有什么关系!” 亲兵从热被窝里把磨角给抓了出来,带到了莫启哲的房间。莫启哲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磨角,气道:“你是不是脑袋有病,大半夜的玩什么游戏,是在考验我的忍耐力吗?小心老子把你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齐砍了!” 磨角对他的姐姐说了一大堆吐蕃话。这才对莫启哲道:“天赞普,我姐姐没有讨到你的欢心,实是我地不对,下次我一定给您找个身份更高的!” 莫启哲摇头道:“送美女给别人的,我见得多了,可你这种送法我还是头一回碰到,不送少女。专送老女!下一个你要送的不会年纪更大吧,你可别告诉我那人有七八十岁了!” 磨角忙道:“没有没有,我姐姐已经是全部落中身份最高的女人了,我要是再送,得到别的部落去找。要不然今晚您就将就将就吧!”说着他又一指老女人。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经常让本部落地女人,陪客人睡觉啦?”莫启哲吃惊地道,难道这是什么特殊风俗,还是这个磨角超级大方? 磨角道:“平常是用女奴的,但是天赞普是何等身份。哪能用女奴!我想来想去,好象也只有我姐姐的身份能配得上您了,我就去问她。我姐姐很高兴,非常愿意陪伴天赞普,所以精心打扮了一番,特来相陪” 莫启哲打断他的话,道:“等等,你们部落有什么特殊的习惯,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可你和你姐姐显然都是大脑有病。我可不喜欢。简直是岂有此理,送美女当以漂亮地为上,你倒好,送个身份为上的来!小心你姐夫杀了你!” 磨角陪笑道:“我姐夫早死了,我看姐姐一人孤单寂寞。所以就想请天赞普做我的姐夫,你和姐姐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 莫启哲对亲兵挥手道:“快点儿把他们扔出去。越说越不象话,都快气死我了,我觉得病情加重了!”说完他往床上一躺,一副要死的样子。 亲兵非常听从命令,都元帅要把他们姐弟给扔出去,他们上前就把两人给抬了起来,真地就要扔出去。老女忽然说了几句话,磨角急忙叫道:“天赞普得了什么病啊?我姐姐略通病术,可以给您看看!” 莫启哲又坐了起来,问道:“你姐姐会看病?她还真厉害,平常都给谁看病啊?” 亲兵又放下了两人,磨角急忙道:“什么人都看,还给牛马治病,她医术高超,牛马吃了她采的草药,很快就好了,满草原的撒欢!” “你小子是真欠揍啊,竟敢让兽病给老子看病,你信不信我让人给你套上马嚼子,把你当驴骑?”莫启哲可真生气了,这磨角看来是真有点与众不同,说话办事都不经大脑,真怀疑他是怎么活到现在地,竟没被人给打死! 温熙在一旁小声道:“要不就让她看看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能有什么好处!看不出她有多了不起,明教神医都摆不平的事,我就不信她能摆平!”嘴上是这么说,但莫启哲也想叫她试一试,他现在是有病乱求医。 磨角的姐姐上来给莫启哲看病,解开衣服看胸口,然后又是翻眼皮,查舌头的忙了一通,最后才对磨角说了好长的一堆话。 磨角道:“我姐姐说天赞普你没病,只是受了些伤而已,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所以才让您感到痛苦万分的” “这些我们都知道啦,不用你说!”温熙不满地道,这些东西只要是医生就看得出来,毫不希奇,看来他们也治不好相公的病。 磨角却道:“其实也没啥难治地,只要用赤毒草就行了,再往西去,就有这种草了,也不是很难找!” 莫启哲大吃一惊,他姐姐医术很高明啊,竟和明教的胡敬陀得出同样的结论,佩服佩服!他道:“你姐姐非常厉害,她一定认识那种草,不如让她给我找些来吧,我重重有谢!” 磨角的姐姐又说了几句话,磨角笑道:“天赞普有命,小人敢不效劳!” “怪事,你会说我们中原话,可你的姐姐却不会说,这是为什么啊?”莫启哲奇怪地问,他记得自己和欧松部地酋长对话时,也要用嘎巴做通译。可和这磨角却不用,而且磨角中原话说得相当不错。 磨角道:“我是青唐人啊,后迁到这里来的。在青唐那里有很多过往行商,说什么话地都有,所以我也学会了中原话,其实不光是中原话我会说,差不多所有的话我都会讲。我姐姐因为是个女人,所以不太与行商接触,不会说中原话,但她还是能听懂一些的。” “人才啊,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给我做通译。”莫启哲很高兴遇到这么个万国通,以后再不怕语言不通了。 磨角大喜,给莫启哲磕头道:“臣愿追随在天赞普左右,为您效劳是我地无上光荣!” 温熙倒对磨角的姐姐没啥太大反感,认为她是没有威胁的。相公再好色也不会看上她,她却可以给相公看病,这点让温熙着实满意! “那个匹播城不就是在你们部落的西边吗。那里应该会有赤毒草吧?”莫启哲问道。 磨角和他姐姐一起点头,那里确实有这种草。 “很好!”莫启哲双掌一拍,道:“那咱们就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明天就启程去匹播城,我看你们部落人也不太多,就和我一起走吧,等以后我会赏给你一片水草茂盛的地方,让你们休养生息!” “多谢天赞普。多谢天赞普!”磨角高兴得嘴都闭不上了,没想到姐姐和天赞普还真有缘,一见面就得到了他的封赏,看来瞎征部以后大有前途,靠着天赞普的势力。说不定还能重返青唐城,夺回父亲地城池。 莫启哲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真的要休息了,累得很!”磨角姐弟依命退下。 温熙却没离开,道:“我给你准备了些点心,都是吐蕃特产,刚才我尝了尝,挺好吃的,你要不要来点儿,吃完再睡?” 莫启哲笑道:“还是你记得我,有什么好吃的,尽管拿上来吧,本天赞普要大吃大喝,用膳了!” 第二日清早,依莫启哲就要立即出发,可瞎征部的部民却不是说一声走,就能走得了地,虽然部民还是以住帐篷为主,但收拾起来也麻烦得很,杂七杂八地收拾了一天也没收拾完,莫启哲只好下令等一天,明天再启程。 等部民全都做好迁移的准备了,这支大队才浩浩荡荡地出发,向西赶路。越往西走,景物越和中土不同,蓝天显得特别的蓝,一望无际,地上绿草蔓延到天边,蓝天碧草,让人看着心情大为舒畅。 吐蕃牧民唱着歌赶着羊群,一副悠闲的样子,不似骠骑兵那样一本正经的赶路,士兵们在行军时,除非上官充许他们说话,否则都必须禁口前进,除了斥候以外,任何人都不得喧哗。莫启哲觉得不出声赶路,似乎更容易让人感到疲倦,于是就让士兵和牧民们一起唱歌,把气氛弄得热闹一些,拉近和吐蕃牧民地关系。 路上非只一日,离匹播城越来越近了,这一天中午,大队走到了一条小河旁,小河后面有一座大山,山路崎岖,很不好走,萧仲恭估算了一下,要翻过这座大山,至少要一天的时间。 萧仲恭对莫启哲道:“都元帅,我看我们今天还是提早休息吧,养精蓄锐,明天一鼓作气,翻过这座大山,咱们队里有老人和孩子,我怕现在就上山的话,夜里会在山里住宿,那样很麻烦地,说不定还会有危险。” 莫启哲笑道:“当然不能现在就翻过此山,又不是抓紧时间的行军打仗,咱们现在可是普通商旅,不需要拼命赶路,就在这条小河旁下营吧!” 萧仲恭点头道:“都元帅体恤下属和部民,很让臣钦佩!要是换了别人,为了早日治好自己的伤病,必会不顾属下死活,拼命赶路的。” 温熙在一旁插口道:“相公怎会是那种人,下次记着不可用其他首领来和相公做比较!” 萧仲恭虽然身为相国,可对温熙却是非常客气,都元帅身边这个小姑娘可惹不起,只要她吹吹耳边风,都元帅大多数的事都会依她,所以万不可得罪。萧仲恭微笑着道:“姑娘所言极是,拿别人与都元帅相比。是我的不对。” 韩企先命令士兵下营,骠骑兵和部民相处的还可以,但下营的时候仍旧是他们在外围,让部民在里面,意思是保护部民,实际上是防止他们半路溜走,把莫启哲进入吐蕃地消息传出去。 下好营盘。莫启哲进入大帐休息,他笑着对温熙道:“似乎很多大山的脚下总是有条河,你说这事怪不怪?” 温熙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山高就会有积雪,雪化后流下山。不就成了小河嘛,很正常地。” “那可不一定,有些山就不是这样的。” “哎呀,相公你怎么吹毛求疵啊,我又没说每座山都这样” 这时。磨角在外叫道:“天赞普,小人有事相报。” 莫启哲道:“进来吧。” 磨角应声而入,对莫启哲道:“天赞普。这里有山有水,却人迹罕至,没有牧民在此放牧,所以我猜想这里可能有野兽出没,让牧民不敢来此,刚才我在河边看了一下,确实有野兽出没地痕迹,好象是狼!” 莫启哲笑道:“吐蕃狼好啊。来一头咱们就打一头,把它们的皮扒下来,就用你那特殊地扒皮方法,给我扒下个整张的来。” 磨角尴尬地道:“天赞普取笑了。不过我们吐蕃的狼和别处地不大相同,喜欢单独猎食。结群的情况也有,但都是小群。可我刚才在河边发现这里有大狼群。很大的一群!” “有多少头啊,百八十头的没什么好怕的,咱们会放箭地男人就有好几千,还怕几头狼吗?”莫启哲满不在乎地道,他带出的骠骑兵就有三千正规军,别外还有一些部民,狼群又不是敌军,能有多大的实力,不来则已,要是来了,骠骑兵乱箭齐发,把它们全变成屁股底下的褥子! 磨角见天赞普不在乎,他便不再说了,躬身出帐。 温熙道:“有狼啊,其实狼肉不太好吃,我不爱吃,相公你吃过吗?” 莫启哲摇了摇头,道:“没吃过,我哪有机会吃这玩意儿,我连见都不常见。不过要是能抓住几头的话,就养头小狼,把它训成猎狗那样,应该比狗厉害一些!” “说起狗,相公你想不想吃,我现在可想吃狗肉了,放上些辣辣地佐料,做成沙锅狗肉吃!”温熙想起家乡的美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莫启哲取笑她道:“你怎么总想着吃啊,女孩子爱吃狗肉的不太多,你算是很有个性了!” 温熙小声道:“我那里地女孩子不少比我还能吃呢!相公,我看那些吐蕃人养的狗可真大,就是不知道它们好不好吃!” 莫启哲也故做低声地道:“那些可不是一般的狗,它们叫做藏獒,名贵之极,而且又非常的凶猛,我以前听人说过,它们能咬死豹子!你想想能咬死豹子啊,想吃它们,得比豹子还厉害才行!” 温熙道:“我没豹子厉害。不过,相公,你可比豹子厉害多了!怎么样,咱们今天晚上弄一只来吃吃好不?” “开玩笑,部落里的人都把这些狗当成宝贝一样,全靠它们来牧羊和保护牲畜,我怎能夺人所爱,老百姓的东西可不能乱抢啊!在我们想得到别人的心爱之物时,要想想如果我们的心爱之物被夺,那是种什么滋味,要将心比心” 温熙嘟起嘴,道:“好了啦,不过是吃条狗而已,又不是吃人,你哪来地这一堆大道理!” 莫启哲微笑道:“好好好,别生气。咱们不去夺人家的,你去买一条吧,多给部民些好茶,让他们做些茶砖来用,说不定他们就卖了。” “这还差不多,我去买藏藏狗!”说完温熙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莫启哲在后面还叫呢:“那叫藏獒,连这都不知道,真没文化!” 过了好半天,温熙才回来,满脸的不悦之色,莫启哲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吐蕃部民中。拥有藏獒的人家,一个原意出卖的都没有,他们称藏獒为“启格”当成是自己家里地一份子,绝不会卖给温熙吃掉的。 莫启哲安慰她道:“吐蕃人不太在乎钱这些东西,所以你地茶砖买卖看来不太好做,不如你下次换个方法。煮些茶叶蛋给他们品尝,没准儿他们就卖了,哈哈!” 温熙斜着眼睛看着他,忽然道:“你在取笑我,是不是?哼。我刚才可听见吐蕃人是怎么叫那些狗的了,人家不管它们叫藏獒,叫嘻嘻,你猜他们管这些狗叫什么?” “叫哮天犬,牧民都是二神!”莫启哲笑道。 温熙得意地道:“错了。他们管这些狗叫启格,嘻嘻,听见了吧。是你兄弟,怪不得别人都爱管你叫莫小狗,原来真地是狗名!” 莫启哲脸色一沉,这些部民是不是故意讽刺自己啊,不敢称自己的名讳,就取了个谐音,给狗安上了,每天叫狗为启格。就象是在叫自己一样! 温熙见他不快,赶忙道:“相公你可别误会,他们决没有骂你的意思,以前这些狗也叫启格的,不是后改的!一开始我也以为他们是在骂你。可一问才知道,牧民们根本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不是说你叫吴友人嘛,你忘啦!” “哦,对了,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莫启哲想了一会,还是觉得有点生气,藏獒的本名竟然叫启格,而且还是吐蕃话地原版,他奶奶的,以后别人再骂老子,岂不是更有理由,真是让人生气!莫启哲一拍大腿,道:“不行,今天非得吃到藏獒肉不可,一半红烧,一半水煮。走,跟我弄狗去。” 温熙气道:“你刚才不是假装正经吗,还什么不夺人所爱,大道理说了一堆,现在一听那狗和你的名字差不多,就不当好人啦,有本事你接着装啊!”“哎呀,你个死妞儿,这般没大没小,小心我打你的屁股!我说不夺人所爱,又没说不偷人所爱,咱们去偷条狗来不就行了,笨蛋!”莫启哲最会自圆其说,单论强词夺理的本事,谁能盖得过他! 温熙却道:“我去叫嘎巴来,他不是这个部落地人,应该对偷狗没啥忌讳的,他不是偷过马嘛!我看那狗挺凶猛的,如果当真咬起人来,让嘎巴先上,咬他就行了!”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心地这么坏,不知是谁教出来的,你可别说是我啊!”莫启哲取笑她。 温熙哼了一声,出去找嘎巴了。嘎巴一听天赞普找他,紧忙颠颠儿地跑来,听候莫启哲的吩咐。 莫启哲道:“嘎巴,以前吃过狗肉没?” 见嘎巴茫然地摇了摇头,温熙道:“狗肉可好吃了,今天我请你吃,不过你得先弄条狗来!” 嘎巴道:“上哪里去弄狗啊,狗地用处可大了,谁家也不可能把狗让出来给别人吃啊!”“你这个笨蛋,偷一条回来不就得了,你以前不是偷过马吗,偷狗的技术一定也不错!” 嘎巴一咧嘴,心道:“偷马和偷狗能一样吗?马骑上就能跑,狗可是咬人的啊,尤其是启格,除了主人外,别人谁牵它都不好使,被启格咬死地人太多了!偷它吃肉,恐怕不妥!” 温熙却道:“相公,你说是黄色的狗好吃呢,还是黑色的好吃?我看黄色的应该好吃些吧,黑色的有些太凶恶了,看着就让人害怕!” 莫启哲道:“那黄的也够呛啊,就你这小样儿的,它一口能咬死俩!” “说那么多干嘛!走,行动行动!”温熙往外推嘎巴,回头对莫启哲道:“相公,你去不去?” 莫启哲想了想,道:“一起去,我本来有点发虚汗,可一听吃狗肉,突然就精神百倍起来,你说怪不怪!” 三人走到牧民圈羊的地方,这里有藏獒看守羊群,牧民很信任它们,只要有藏獒在,他们就不用担心羊会被狼或者是豹子叼走。 这时天早就黑了,黑夜中有人走近,几头巨大地藏獒一齐抬起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眼睛在黑夜里发出炯亮的光芒。莫启哲一哆嗦,心里想:“这可不是现代人养的宠物啊,这是专门用来咬狼和豹子的,要是被它们咬上一口,估计骨头都得被咬碎,我看我还是回去吧。看它们地长得这般凶猛,那肉也好吃不到哪儿去,就算是好吃,老子也没兴趣!” 莫启哲停住脚步,道:“我有点累。就在帐外站一会儿吧,要是你们万一被抓住了,我好救你们。” 温熙和嘎巴两人消失在夜色中,向那几条大狗摸了过去。 温熙问道:“咱们喂它们些肉吧,用酒泡一泡。把它们灌醉,然后就下手!” 嘎巴却道:“它们不吃别人喂地东西,只吃主人喂地。所以你这招可能不太好使。” “那怎么办啊,你有什么好法儿?” 嘎巴挠着脑袋,心里想:“吃什么不好,非要吃狗肉,还非要我陪着来抓,女人就是爱异想天开,麻烦!” 那些大狗见有生人靠近,都狂吠起来。一头藏獒慢慢向他们走来,一副大智若愚的样子,温熙还想呢,原来这狗只是看着猛恶,其实和普通狗也差不了多少!突然之间。这狗起步加速,向两个人猛扑过来! 温熙吓得大叫:“嘎巴。你上,挡住它!” 嘎巴则叫道:“快跑,快跑!”说完他转身就跑,嘎巴就是吐蕃人,他非常清楚把这些大狗惹毛了是什么后果,那是很不妙的啊!”温熙见事不妙,她手忙脚乱地想用第二方案,用绳套来圈狗,谁知这狗看着又大又笨,可跑起来却不慢,转眼就到跟前了!温熙吓得大叫妈呀,心想:“这回可完了,没吃成它,却反要被它吃!”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狗到了跟前,并没有扑向她,而是越过了她,向嘎巴追去! 好耶!果然没白带这小子出来,大狗也对美女比较客气,只追臭男人,不咬香喷喷的大美人,很有礼貌!温熙在心里小小地自吹了一下,却马上又想好象嘎巴也不怎么臭!原来,那条藏獒又越过了嘎巴,一路狂吠着向营外跑了出去!身后那些大狗也是狂吠着跟着那条狗跑出了营地! 藏獒这一叫,整个营地的人都起来,跑出帐篷,向四周观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温熙连忙跑回莫启哲地身边,道:“相公,吓死我了!那狗可真凶,不过它为什么不咬我啊?我记得别的狗都喜欢咬弱的!”莫启哲摇头笑道:“这是受过专门训练的藏獒啊,你以为是你家看院子的那条小黄狗吗,只会乱叫!” 嘎巴赶忙道:“是呀,这些启格是专门对付豹子和雪狼地,它们一见这些野兽,就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你们知道咱们吐蕃人是怎么训练启格的吗,就是从小喂雪狼肉,然后” 他还没说完,就听部落里的人大叫起来:“有狼群!有狼群!快点抄家伙,女人孩子快回帐里去,别在外面站着!” 萧仲恭在骠骑兵里大声命令道:“举火,每个人手里都得拿着一根火把,把狼群吓走!” 莫启哲却叫道:“小心皮毛,我给抓只活的来,我要让它和藏獒配下种,看看和狼生出来的藏獒到底是什么样子!” 嘎巴小声道:“要和狼配种,不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温熙奇怪地问。 “启格是从小吃雪狼肉长大地,哪能” 两个人正要研究可不可以弄出来一只藏獒和雪狼二合一的品种,却听骠骑兵惊叫起来:“好多狼啊,这狼群大得很!” 一众亲兵奔来,护在莫启哲的身边,他们脸上都露出了骇然之色,似乎这群狼真地很多一样。 莫启哲以为狼就算是成群,顶多也就是百八十头,还能有多少?现在他可不这样认为了,只听营地四面八方全是狼嗥,说几千头都是少了,怕不得上万! 莫启哲道:“怎么回事,怎会有这许多狼,那它们一天得吃多少东西。草原养得活它们吗?” 嘎巴道:“狼群不是总有的,好象是有时多有时少。食物多时数量多,等没东西吃了,这些狼就会吃同类,数量便会减少,等到下一次春暖花开的时候,数量就会又多起来!” 莫启哲点头道:“这个我知道。狼这东西饿极了,连老婆孩子都照吃不误!不行,我不能这么干待着。来人,牵马过来,给我一根火把。” 温熙拉住了他。道:“相公,你身子不行啊,可别亲自去打狼!” 莫启哲道:“我要去打个屁,我是做好逃跑的准备,万一狼太多。冲了进来,还让我站在这里给它们吃吗?” “对对,我也上马。”温熙扯着莫启哲不放。非要和他共乘一骑不可,所幸莫启哲的座骑是大宛名驹,多加个小姑娘毫无问题。 骠骑军的马是经过训练的战马,在狼群到来的时候,都和自己地主人在一起,虽然也害怕,但并没有炸营,可吐蕃牧民的马就不行了。而且牧民也无法每匹都照应得到,这么一来,营地里大乱便起,一个人惊慌没啥,但一群人惊慌可就受不了了。人仰马翻中,韩企先大怒。下令道:“狼群而已,又不是敌人,有什么好怕的!列队,放火药箭!” 骠骑兵让惊慌的牧民躲在他们的背后,领兵地千夫长一声断喝,骠骑兵立即放出了第一批火药箭。疾奔而来的狼群从山上冲下,趟过小河,来到了营地外围,还没等往里冲,就被一顿火药箭炸得乱滚,死伤无数。前面地狼一倒地,后面的就扑上来大咬,似乎只要有血腥味儿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同类,都一定好吃一般,死狼和受伤的狼转眼便被撕碎! 这么血腥的场面,不但宋籍地骠骑兵看得想吐,就连女真和契丹籍的士兵也受不了,狼群散发着一种臭气,让人闻着有些头晕。 韩企先道:“狼太多了,光用箭射不干净。兄弟们听着,用长矛杀狼,莫要让它近身,小心战马,这就上吧!” 骠骑兵齐声大喝,平推阵列,以十人队为最小单位慢慢前进,远射近刺,开始猎杀饿狼。吐蕃牧民都惊讶地看着这些骠骑兵,一直以为他们只是些大爷般的普通士兵,今晚才看出这些骠骑兵的勇悍。狼群可没什么阵法,要论打仗,顶多算是帮勇往直前的散兵而已,和骠骑兵刚一个照面,就被干掉了一小半,遍地狼尸。可狼是野兽,它们是不会投降地,后面的群狼照样嚎叫着冲上来!韩企先又命传令兵吹号,要开始围猎,进行全歼。骠骑兵并不散开,只是前面的士兵向两旁移动,把狼群放进包围圈,一部份狼冲了进来,骠骑兵立即乱箭齐飞,把饿狼尽数放倒! 莫启哲向四周观望,道:“狼不是从四面八方冲来地啊,是从一个方向来的,可为什么刚才我听着好象到处都有狼一样?” 磨角这时在他的身边,道:“回天赞普的话,这可能只是一群狼,另有狼群在头狼身边,没过来而已。有时草原上的一些部落,遇到了这么大的狼群,往往连人带畜,被吃了个精光,真没想到天赞普的士兵这般勇敢,竟把狼群给灭了?” “那你们平常要是碰上狼群,是怎么办的?” 磨角苦笑道:“我们部落根本就没碰上过这种事,不过我听从狼群嘴里幸存下来地人说,遇上了它们,只有逃跑的份儿。狼群别说人没法消灭,就连虎豹都无法抵挡,跑不过就只能被吃!” 嘎巴道:“天赞普为草原除此大害,真是牧民之福啊!”莫启哲却摇头道:“少了狼群,就是少了平衡,把狼全杀光的话,说不定你们的日子更不好过,没准儿你们的后代要专门养些狼来维持住这种平衡呢!” 所有地人一齐摇头,这怎么可能,要是没了狼草原上岂不是要好很多,哪会有人专门养狼呢,平衡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好维持的! 温熙小声道:“又开始讲些莫名其妙地大道理了,让人听不懂!” 莫启哲笑了一下,摇头道:“算了,你们愿意杀光就杀光吧。我估计这地方也不会光有这一群狼。告诉士兵,我不要活的了,全杀光吧!” 活的不好抓,可要全弄死就容易多了,骠骑兵围猎的本事可不小,三千铁骑向张大网一样向狼群罩去,所过之处饿狼全被杀死。狼群终于挺不住了,狼也是欺负软的怕硬地,有些就向后面逃命去了。 这时只听山上一声凄厉的狼嗥,众人听叫声这般**,忍不住向山上看去。黑夜中当然啥也看不到,不过估计狼群的头狼应该就在山上。 莫启哲喜道:“很好,别的狼我可以不要,但这头一定要活的,传令下去。这便上山!” 磨角惊道:“天赞普你要头狼干嘛,你不把所有的狼都杀死,是没法抓住它的。头狼可是最凶猛地啊!”莫启哲拍马前冲,嘴里却说:“不是最凶猛的,哪里配得上老子的身份!” 传令兵把命令传了下去,和狼群同样嗜血成性的骠骑兵一齐大叫:“抓那头狼去啊,给都元帅作褥子!” 在头狼长嗥之后,狼群几乎是立刻地便往回跑,比当兵的都听话,这点让将军们很是佩服。要是士兵都能这么听从命令,那打平天下有何难处,如有天梯,都能把玉皇大帝地云霄宝殿给拿下来! 骠骑兵尾随狼群冲上了山,山上没路。乱石众生,很伤马蹄。骑兵冲锋速度大减。那头狼见猎人们赶不上来,调头便跑了,狼群跟在它身后,转眼也逃得无影无踪,骠骑兵没追上。 只好又返身下山,回到了营地,莫启哲大感不愤,便让人把所有的死狼都扒皮,每人做副褥子。骠骑兵救了瞎征牧民,磨角自是万分感激,有多少部落因为狼群而灭亡了,自己跟了个好主人,遇见了狼群,还有命扒狼皮,这可真是太幸运了!一高兴,他便让部落中的女人去照顾伤兵! 骠骑兵没有死的,受伤的倒是不少,他们一见成群地少女出来为自己疗伤,心中尽是大喜,恨不得身上的伤再长再深些。 不理士兵们的胡言调笑,吐蕃少女一本正经地给他们上药包扎,莫启哲不许军队强抢民女,但士兵和少女扯皮他倒是不管。对磨角道:“今天晚上不能睡了,明天天亮之后,狼群估计也不会再来。这样吧,让所有地人睡到中午,下午咱们过山,晚上在山上扎营。” “在山上休息可是很危险的啊”“如果你说的危险是狼群,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狼没有人可怕,只要不是敌人来偷袭就好,狼群来了不过是给咱们送褥子而已!” 磨角不敢和天赞普顶嘴,他说怎样就怎样好了,反正出了事有他兜着。 一夜无话,睡了一上午,起身后饭毕,莫启哲率队上了大山,山上还留着大量的狼尸,倒省着探路了,跟着这些尸体就能找到下山的路。 当晚,众人就在山上扎营,骠骑兵兴致勃勃地等着狼群再次光临,可狼群却没来。早上起床后,大家开始下山,路上有许多狼粪,可以当路标,真是少了许多麻烦,很顺利地下了山,大山的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树林,林中有一个大湖,象个蓝色地大宝石一样,镶嵌在绿林中央,景色奇丽。 莫启哲心胸为之一宽,道:“蓝天,雪山,草原,湖泊这些我今天都看见了!来人啊,有谁会画画,把这些给老子画下来!” 随军书办上前来道:“卑职会画画,但只会工笔,不擅长水墨山水!” 莫启哲大笑道:“谁让你用水墨啦,这等美景自然要有颜色才好看,我要的不是传世佳品,我只是想日后看到画后,能有个回忆。” 书办点头称是,退下了。 萧仲恭道:“下面是树林,如果狼群在那里怎么办?进入树林骑兵的优势可就发挥不出来了,步兵作战” “狼又不是敌人,一群饿肚皮的野兽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昨晚杀了不少,也不会剩下太多了吧!”莫启哲不在乎地道。 萧仲恭心道:“正因为不是敌人,如果咱们的士兵在猎狼中有了减员,那才叫不值得呢!” 大队进了树林,开向那个大湖,忽然前面地斥候大叫:“有狼有狼,前面有狼啊,兄弟快冲啊!”骠骑兵一听前面有狼,全都高兴起来,纵马前冲,去猎狼。温熙也是欢喜无限,一个劲地催莫启哲上去看看,她是和莫启哲骑一匹马的。纵马小跑,众人见前面有几百头饿狼围在一棵大树下嗥叫! 见到骠骑兵又来,狼也不傻,这帮拿刀使枪地家伙,比自己还凶狠,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饿狼转头四下乱跑,骠骑兵一通乱射,打倒百十来头,毛皮尽毁,让莫启哲心痛不已,多好的褥子啊,可惜破出了大窟窿! 饿狼围着的那棵树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非常英俊,女的颇有姿色,那男人右臂被狼咬掉,鲜血淋漓,女的倒没受伤。 两人下得树来,给骠骑兵跪下,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莫启哲道:“原来是独臂大侠,老兄可是姓杨,这位定是小龙女!哎呀,不对,你如姓杨,岂不是成了杨再兴的重孙子,或是重重孙子,大大吃亏,我劝你还是不要姓杨了吧!” 温熙道:“快给他上药吧,说这些干嘛,不得让人误会你在骂人啊!”早有大夫上前给这男人上药包扎。 韩企先俯在莫启哲耳边小声道:“都元帅,这人看来大有来头,他断了一臂却仍能上树,而且给他包扎的时候,他一声不吭,不叫半点儿疼,当是有武艺在身的人,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说不定他是敌人派来的刺客!” 莫启哲点了点头,小心点还是好的!他道:“这位兄弟,你们要去哪里啊?” 这名男子道:“去匹播城,不知大人要去哪里?如果顺路,不如结伴同行!” “我们不去匹播城,所以不顺路。大夫送他些伤药,咱们各走各的吧。”莫启哲就这点好,一旦嗅到了危险的气味,他立即就避开,从来不顶硬上! 男子很失望,但莫启哲不留客,他也没法子,和那女子说了几句吐蕃话,就要离开,似乎别人不留,他半刻也不愿留下的样子。 嘎巴对莫启哲低声道:“这人是个拐带妇女的坏蛋!” “呃?何以见得?” “他和那个女的显然是夫妇,可他是中原人,那女的却是吐蕃人,而且男的衣服普通,穿的是牧民衣服,那女的却是衣饰华贵,他们肯定不是一起的,却到了一起,那不是私奔是什么?” 哈,可惜杨再兴不在这里,否则大可和这男人交流一下私奔的经验,看看怎么才能躲过老丈人家的追捕! 磨角却笑道:“有可能是抢亲,这男人抢了贵族小姐做老婆!” 莫启哲忽然叫道:“站住!” 男人当即止步,回头看他,手却按到了腰刀把上,女人用恐怖的眼神看着莫启哲。 莫启哲道:“终于抓住你们了,小姐别怕,我们是你家人派来的,特来救你脱离这个坏 男人闻言大惊,刷地抽出腰刀,便要护着女子逃跑。 一句话就试出来了,看来这人确实心虚啊!骠骑兵一拥而上,那女子却挡到了男子身前,大声说着吐蕃话。 第一百二十六章匹播大会 磨角喜道:“这女人说她是匹播城主的外甥女,哈,那她岂不是逻些城主的女儿!” 莫启哲也是大喜,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你再说一遍!” 磨角道:“逻些城的城主和匹播城的城主是亲戚,这女子要是匹播城主的外甥女,那当然就是逻些城主的女儿啦!” 莫启哲用马鞭一指这吐蕃贵女,道:“我们是你老爸派来的,小姐这便跟我们走吧,这个拐骗妇女的人贩子嘛,一并带走这个这个嘛,要单独关押,不能让你俩见面!” 这男子一听莫启哲和磨角的对答,便知道他们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和妻子是谁,只是在大话欺诈而已,他阻止妻子再说实话,对莫启哲道:“这位大人,看你的样子不象是个歹人,为何大话欺人?实不相瞒,我的妻子不是匹播城主的外甥女,她只是个普通吐蕃女子” 莫启哲不待他说话,便笑道:“你说我大话欺人不对,那你用小话欺人就对了?其实我认识你老婆,她和逻些城主长得非常象,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到这儿,他想道:“这个女子的老爸肯定是个老头,一个女人要是和个老头长得一模一样,那老头岂不是成了人妖,这可大大的不对头啊!”他转口又道:“和逻些城城主的夫人长得有九分相似,所以嘛她说的是实话,你说的是假话,你在骗我,你非常的不诚实,本大人要修理你!” 男子摇头道:“逻些城主的夫人过世多年,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这个嘛我是看到她的画像,不可以么?城主夫人过世之事。人尽皆知,我当然知道” 磨角赶忙小声道:“天赞普,你上当了!那逻些城主的夫人并未过世!” 男子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我说你在大话欺人,没说错吧!你连逻些城主夫人在不在世都不知道,又如何能认识她?” 莫启哲心道:“乖乖地。这人是个老江湖啊,经验丰富,竟会下套!”他刚想强词夺理一番却听这男子道:“想必这位大人以为我是个拐带妇女之人,便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是个英雄人物啊,小弟钦佩万分!其实我妻子和那逻些城主夫人长得确有几分相似,所以她才冒充夫人的女儿,这招很好使,可以倚仗逻些城主的势力。让一些心存不轨的歹人不敢相劫。她刚才以为你们是拦路的大盗,是以才使出这一招,请各位好汉不要误会。咱们萍水相逢。这便告辞了!”说完他就想带着妻子离开。 莫启哲双眼一立,怒道:“本大人刚才在饿狼嘴里救下了你们,你这个大老婆还是小老婆的家伙,竟然还敢把老子想成歹人,这还了得,岂不是忘恩负义!对待忘恩之人必须要修理,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反正不管你怎么说。老子都能找出理由来抓你们! 一声令下,骠骑兵围了上去,那男子挥舞腰刀,想要抵挡,他虽然一臂受伤。但武艺着实不错,也不知用的是五虎断门刀法。还是六虎断窗刀法,刀花闪闪,骠骑兵竟一时无法靠近! 莫启哲笑道:“原来是位武林高手,只比老子差了那么一点点!”说话间,骠骑兵一拥而上,把这男子地腰刀打掉,扑上去按倒,随即便绑了起来。男子臂上鲜血又流了出来,他疼得汗大如豆,顺着额头向下流,可却始终不肯开口求饶,倒是那女子说了几句哀求的话,可是又发起脾气来,象是在威胁莫启哲,让他快快放人! 莫启哲翻了个白眼儿,道:“他奶奶的,这小女人还以为她是个多有身份的人呢,竟敢跟我叫板!老子心地善良,本想吓吓你们就把你俩给放了,可你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就没办法了,老子今天非要棒打鸳鸯不可,一棒子就把你们这两个野鸳鸯给打散了!” 韩企先皱眉道:“都元帅,这样做似乎不妥,他们两个显然是你情我愿,咱们就算不能与人做美,总也不至于棒打鸳鸯,他们自家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用不着旁人着急!” 莫启哲道:“别白痴了,谁要管他们家地事了,我们这便要去匹播城,见了城主送些普通礼物,他也不见得希罕,但要把他私奔的外甥女送到城里,你说他会不会高看我们一眼?那样办起别的事就方便多了,我们要的不就是方便行事嘛!至于这外甥女愿意和哪个野汉子私奔,关我鸟事!” 温熙却笑道:“相公你说的好难听啊!其实我看这个男地长得还算可以,不太丑,怪不得能把城主女儿给拐出来!” 莫启哲一笑,命令道:“把他们分开看管,不能让他俩见面,明白不?” 骠骑兵听话地把两人一个押在队前,一个押在队后,押在队前的是那个吐蕃女子,她比较“诚实”有些话问她比问那男子可靠。 大队继续赶路,晓行夜宿,路上无话。这一日终于快要赶到匹播城了,只需半日路程就能到达,莫启哲命令大队停下,做好明日进城的准备。 黄昏时分,一队人马从匹播城方向赶来,领头地是个将军模样的人,穿着一身的皮甲。 这将军来到这大号的商队跟前,心中不仅暗叹,好几千人的大商队,得带多少商品啊,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强大的商队,可能是多家商队联合起来的吧,比一个部落都大! 他下马走进营地,对站岗的骠骑兵道:“我是匹播城地人,想见你们商队的首领,请你给通报一声。”本来这将军对一般行商是不会很客气的,可见到骠骑兵的声势,口气自然而然地就多了些尊敬。 骠骑兵道:“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们大人正在沐浴,现在没功夫见你。” 将军脸色一沉。心道:“好么,架子还真大,竟敢用命令的口气和我说话,当我治不了你们啊,等进城后,我跟大酋长说说,让他多收你们一倍地税金!” 等了好半天。才有骠骑兵来通知将军“你进去吧,大人说他现在有功夫了!” 将军心中气恼,从来都是别人求他见一面,就连城里地大酋长也对他礼遇三分。一听他有事,立即便会传见。今天倒好,成他求见这名商人了! 走进大帐,见正中坐着一人,身穿宽衣大袍。正在闭目养神,旁边有一个漂亮地女孩子在给他揉肩。将军道:“这位商人,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莫启哲睁开眼睛看了将军一眼,笑道:“真有意思,我本来以为到了吐蕃内地,时时都需要通译,可到了才发现,原来这里的人都会说中原话!” 将军见这人也不请自己坐,一副很习惯别人在他面前站着回话的样子,他再也忍耐不住了。气道:“怎么你不是去匹播城的吗?竟然不知我是谁?” “你是谁,你自己也没说啊,我怎么会知道?” “你听我会说中原话,便当知道我是贵族,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莫启哲心道:“会说中原话就是贵族啊?这逻辑倒也有趣!”他道:“我手下有一个奴隶。也会说中原话,但我也没把他想成贵族。再说贵族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是匹播城里来的,这很好,明日我便要进城,你给我引路吧!” 将军忽然感到这无礼地人不象是行商,倒象是个整日发号施令的人,说话总是用命令的口气。他心中本来很是愤怒,但发现这点后,反倒平静了下来,道:“小将是为匹播城大酋长守卫国土的将军溪章,请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啊?” “又是大人,这里的人怎么都爱管你叫大人?”温熙小声道。 “我怎知道!”莫启哲笑了笑,道:“我姓吴,名叫友人,是这个商队地首领。你来见我有什么事啊?是来查看商品,以定税额的吗?” 始终也没请自己坐下,将军越发确定这人不是个普通行商,很有可能也是个大酋长一类的人。他道:“不是,我不是来检查商品的,我是去捕杀饿狼的。最近城地附近出现个大狼群,不知是从哪里跑来的,伤害牧民和过往行商。大酋长命我领人捕杀,消除此害!” 莫启哲哦了一声,怪不得那狼群不见了,原来是一路逃跑,跑到匹播城来了!他道:“好啊,你为百姓除害,做的是好事,我倒是可以帮一下忙。来人啊!”亲兵应声入帐,莫启哲下令道:“叫兄弟们集合,和这位匹播城地溪章将军去猎狼。啊,对了,那头狼要抓活的,给我带回来。” 亲兵道:“是。”然后对溪章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溪章心道:“这人到底是干嘛的啊,口气这般大,狼群是好捕杀的吗,还要把头狼给抓活的,他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头狼啊,没见过狼群吧?”可莫启哲越傲慢,他越恭敬,觉得这人了不起,是个大人物,临走前还向莫启哲躬身行了一礼,这才出帐。 温熙道:“他有些前倨后恭,对你是越来越尊重了。相公,我看你对他一直都很没礼貌啊,为什么他的态度却会越来越好?” 莫启哲笑道:“这里是个大城,想来行商少不了。他见惯了态度恭敬的商人,自然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所以说不定会为难咱们。可我一摆架子,他就会认为我不是个普通商人,店大欺客,客大压店,他回去和城主一说,来了我这么一个大商人,城主也会礼遇,没准儿还会亲自接见我,那我们不就能查清这城里地情况了吗!到时把城主的外甥女一献上,哈哈,我现在已经想象出他感激得热泪盈眶的样子了!” 温熙抿嘴笑道:“你还真会巧使唤人,你怎么知道那将军定会给你说好话?” “我不是叫军队去陪他打狼了嘛,他看到了咱们的手段,就会感激万分,你别忘了,猎狼的功劳可是咱们白送给他地!” 温熙点头称是。原来是打一棒子再给一粒糖豆,这方法使得。 溪章一来到帐外,就听传令兵招呼一声,把命令向几个首脑模样的人一说,这些人再招呼一声,那几千地彪形大汉便开始迅速聚集起来,排好队形。其整队的速度远远超过匹播城里的军队。排好队伍后,一名提着狼牙棒的武士问溪章道:“狼群在哪里?我们走了一路,也没找到它们,好象这些狼害怕我们一般,见我们来了。远远就逃开。我记得狼这玩意好象挺记仇的啊,怎么不来报复?” 溪章奇道:“难道你们以前见过这个狼群?饿狼为什么害怕你们,你们以前打过它们?” “废话,那个狼群被我们干掉了一大半,要不然为何会见着我们就跑!只是不知它们为什么不来报复。难道饿狼也是欺软怕硬?” 溪章心道:“饿狼见着你们就跑,却到我们匹播城来祸害地方,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们这些人比我们一城人还厉害啊?真自大!” 提狼牙棒的人是木合它尔。他本来就是目中无人地将军,一个城池的将军比他身份差了好几级,他更不会放在眼里了,领兵二千,出发去陪溪章猎狼。 匹播城的本地人对于狼群藏在哪里,自然清楚,溪章带路,月上中天时。便找到了藏在一个大山谷中的狼群。这些饿狼可真是被饿成皮包骨头了,一般虎豹遇到它们,往往也被吃得皮骨不剩,可却被骠骑兵一次就干掉了一大半,狼也知道谁更厉害些啊。所以一直不再去袭击骠骑军,来到匹播城后发现这里的牧民挺好欺负。于是在这里多停留了一段时间,希望能大吃大嚼一顿。 头狼对月长嗥,它发现猎人来了,群狼并不害怕,一起向谷外冲出,打算见人吃人,见马吃马。 木合它尔道:“这次就让匹播城地朋友见识一下咱们兄弟的手段,举火!” 骠骑兵一字排开,把战线拉长,每个人都举起火药箭,这回他们是有备而来,专门就是来猎狼的,弓箭带得十足,就算是有上万头饿狼,也能尽数消灭! 溪章问道:“你们中原是用这种方法猎狼的吗?好象太马虎了吧,狼群不比别的” 木合它尔却道:“你只管抓逃出包围圈地狼就行,别的不用管!” 溪章不信他们能把群狼一下子就全杀光,下了命令后,便冷眼观瞧,打算看木合它尔的笑话。 狼群疯狂地冲出,木合它尔举起手突然落下,大喝道:“放!” 骠骑兵在射出一批火药箭后,换上普通羽箭,连珠发出,万箭齐发下,冲在最前面地饿狼被全部射倒,根本没法冲上来撕咬骠骑兵! 溪章举目望去,只见月色中,前面黑乎乎的一片,不知有几千头饿狼张牙舞爪的冲来。匹播城的吐蕃士兵虽然也时常见到狼群,但这么多狼还是头一回见到,听说还是被杀掉一大半后剩下的,那以前得有多多啊? 溪章虽然强自镇定,但其实早已是面如土色,只能任由木合它尔卖弄,射杀这多得吓人的饿狼。 骠骑兵几万支箭射了出去,饿狼再多也经不起这般射杀,没被射死的饿狼四处乱窜,散开逃命。 木合它尔道:“这位将军,狼群主力已经被我们摆平了,剩下的这些散狼,就交给你吧,你不会连这些落荒而逃地狼都解决不了吧?” 溪章忙道:“解决得了,兄弟们快快去猎杀那些散狼!”忽然他奇怪起来,什么叫散狼啊,还有狼群主力!这个商人说话还真是深奥,不象是在猎狼,倒象是在领兵打仗!也没来得及多想,他指挥匹播士兵开始追赶那些“散狼” 木合它尔对手下骠骑兵道:“都元帅要的那头头狼呢?你们去找找,看看有没有逃掉。” 头狼自然早就逃了,它最强壮,跑得当然也最快。狼群分散开逃命,匹播士兵可有了用武之地,把狼群赶着跑了十几里。 狼群虽然凶狠顽强,但奔跑的长力不够。十多里后,速度就慢了下来,骠骑兵和匹播兵混在一起,木合它尔高声叫道:“找狼聚集得最多的地方,头狼定在那里!” 小堆的狼由匹播士兵负责,骠骑兵只找最大地那头狼。最前面果然有一头又大又黑的饿狼,体态毛色与其它地狼都不一样。骠骑兵一起大叫起来:“那头黑色地狼就是头狼。用绳套套它啊!”吐蕃狼毛长而色淡,体型中等,可这头狼却是又高又大,而且是黑色的,在狼群中十分扎眼。骠骑兵瞄准了再射。先把头狼后面的狼全部射死,这才包抄,骏马可比狼能跑多了,不一会,骠骑兵便堵住了头狼。 头狼无处可逃。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嗷嗷狂叫。向众人示威!它向哪里冲,骠骑兵便挥舞鞭子狠力抽它,要不是为了抓活的,这头狼再厉害也早就被杀掉了!一名骠骑兵扔出绳套,奇准无比地套住了头狼,绳套一紧,马蹄翻飞,快跑进来。那头狼被拖倒,尘土飞扬中被拖出去好远!骠骑兵齐声大赞好本事! 待头狼再也无力挣扎,骠骑兵下马把它一顿狠抽,直到把头狼打晕,这才把它的四爪捆绑起来。架到马上带走。 溪章目瞪口呆地看着木合它尔,心想:“我们吐蕃人的打猎本事也不小了。却似乎还照这些人差些。我看他们集体行动地本事这般强,当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而非行商保镖,他们是谁的军队?” 骠骑兵的整体习惯就是自大,瞧不起自己军队以外的一切士兵,他们只抓起头狼,其它地狼连正眼都不瞧一眼,任匹播士兵捡取。其实他们也很想要那些皮毛,可骄傲不充许他们低头,个个摆出这些小破玩意,你们尽管拿去好了,我们根本不希罕的样子。 打马回营,溪章心里这份敬怕就别提了,再次回到莫启哲的大帐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莫启哲为了等待猎狼的结果,推迟了入城的时间。 溪章见到莫启哲后,连忙上前行礼,他道:“请充许我为您引路,请进入匹播城吧,城中地百姓将为您献上最淳美的青稞酒,欢迎英雄的到来!” 莫启哲得意地道:“这算得了什么,不过是猎杀狼群而已,只要堵住它们地去路,全杀干净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你不必谢我,要谢的话让你们大酋长谢吧,我有礼物要送给他!” 溪章道:“那就请大人进城,今晚便在城里休息吧!” “好啊,咱们这就走吧!哎呀,我想起来了,你们一晚未睡,用不用先休息一下啊!”莫启折关心地问道,但他仍然站起身,并没有当真让溪章休息的意思。 溪章很明白事,一个劲儿地道谢,表示没关系,不需休息,直接进城就行。莫启哲本想送他二百斤好茶,可又一想,这里的人爱在茶中加盐,茶的味道改变,是好是坏也不重要了,于是他便很大方地送了溪章五百斤劣茶。果然,溪章并不在乎茶的好坏,只是一听茶的斤数,便感动莫名,一路扶着莫启哲走出了大帐,又把他扶上了马背,就象对待亲人一样对待莫启哲。 入夜的时候,大队来到了匹播城下,莫启哲抬头望去,这匹播城并非他想象中地那般巨大,别说巨大,连中等都算不上!只是有一个大城堡,围绕着城堡有几千户人家,再往外就是帐篷了。不过帐逢倒是不少,一望无际。 萧仲恭道:“看来这匹播城已不复早先的辉煌了,今天不过是几个部落联盟而已,不知是哪一个部落最大,大酋长是谁?” 韩企先也道:“咱们对吐蕃了解的太少了,而且凡是割据势力强的国家,战乱都多,依我看这匹播城也好不到哪儿去!” 莫启哲失望地道:“我以为会举行什么进城仪式呢,刚才还在想这大晚上的,让百姓都出门来对我们欢呼,好象有点对不起人!现在我知道了,这城连个象样地城墙都没有,还名城呢。这也能叫有名?” 溪章快马跑进了那座大城堡,好半天才出来。到了莫启哲马前,溪章道:“吴大人,我们大酋长请你进去,他在王宫里等你。” 莫启哲皱了皱眉头,心道:“架子也不小啊,连出宫接一下都不肯!他奶奶的。等日后老子占了这里,我罚他守宫门,让他天天在宫门口等着接人!” 溪章看出莫启哲地不快了,忙解释道:“我们大酋长本来已经睡下了,可听了我的通报。很想认识一下猎杀狼群的英雄,所以特地起床连夜接见你。说实话,夜间接见行商大贾,这还是大酋长地头一次,足可看出他对你的敬佩。” 莫启哲心想:“也对。对于一个城主来说,接见一个普通行商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他能半夜接见。就说明很看重我了,我现在又不是莫大王,只是个商人而已。” 骠骑军的将领跟着莫启哲进了王宫,他们的商队则留在大城堡外面扎营,这里别看城市不大,可里面空地还真有不少,随便扎营,一点不嫌拥挤。 深夜之中。莫启哲看不太清楚四周的景物,但觉得这城之所以叫城,只是因为大城堡有道城墙,部民则是散居在大城堡的周围,类似外城。很有草原城市的那种味道。 除了韩企先在外安排扎营,跟着莫启哲进王宫地将军和亲兵足有二百多人。守卫宫门的卫兵见这么一大帮人要进宫。赶紧拦住,问溪章道:“将军,为什么这许多人要进宫去,能不能只让首领进去?” 这卫兵说的是吐蕃话,众人听不懂,但看这卫兵的样子,也明白他在说什么。莫启哲不用人翻译,便道:“哦,原来是嫌人多,招待不起我们的茶点!我看这城空有其表,实际上穷得不象话,那大酋长想来平常也挺清苦地。大家给大酋长留点面子吧,就不要进去了,我一个人进去好了,进去以后也不喝茶,能给大酋长省一口是一口!” 那卫兵虽然说吐蕃话,但他长年守卫王宫,中原话也听了不少,还是能听得懂莫启哲的话中之意。他不满地看了一眼莫启哲,凡是贵族都是极要面子的,他听到这位大商人看不起大酋长,自然生气,用中原话道:“我们不是请不起你们喝茶,是怕这么多人进宫吵着宫里的人!”说完叫其他卫兵继续站岗,他则进去通报了。 溪章小声道:“大人怎么说话这般不客气,会得罪人的。” 莫启哲道:“得罪人怕什么,总比一个人进去好。” 卫兵出来了,对溪章道:“大酋长让所有人一起进去,放开肚皮吃喝,我们匹播城别地没有,就是好酒好肉最多!” 骠骑将领们一笑,跟在莫启哲身后进入了王宫。大殿修得极是奢华,但显见年代久远,好象是几个世纪前修的。莫启哲问溪章道:“这王宫修了有多少年了,我看怎么这般旧?” “有二百多年了,这是我们吐蕃诸部里第二好的王宫。” “第一是哪座?” “当然是逻些城地那座。”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主殿,匹播城的大酋长正等在那里。 莫启哲进到大殿,立即堆上笑容,他轻轻给大酋长行了个礼,但却没跪下,莫大王的膝盖是不能随便给人弯下的。 大酋长对礼节倒是很看重,见莫启哲不肯下跪,心里大为生气,一个商人竟不给贵族大酋长下跪,真是无礼!只是他听说这人势力很大,商队里藏龙卧虎,那个让匹播城束手无策的大狼群,被那些保镖说灭就给灭了,这人很不好惹,所以他生气归生气,却也没要莫启哲非跪拜不可。骠骑将军也都马马虎虎地行了个礼,便自顾自地找地方坐下了,满满一殿人,看得大酋长直皱眉头。 “这位吴大贾,你们从哪里来啊?” “中土汴梁,途经四川,然后来到了大酋长的领地。我打算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做些小本生意,还请大酋长行个方便。”莫启哲礼数不够。但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客气。 大酋长笑道:“我知道你是来做生意,其实你走到这里正好,再往西虽然还有许多部落,但象我匹播这么大的却没有了,你可以在我这里把货物一次全卖光,再备我吐蕃特产回你们中原!”他说这话十分得意,仿佛匹播城是一切来吐蕃行商地商队的终点站一样。 莫启哲心想:“这些吐蕃的酋长怎么都一个样啊。那个磨角刚开始也是这么说的,想把我地货物全部买光,他们是不是想做倒手生意啊,成批买进,再分散卖给其他部落?”他笑道:“我地货物可不少。大酋长嘛,金银象是不多,不见得能买得起!” 大酋长脸色一沉,这么混帐的商人,还是头一回见到。竟敢说我买不起他地东西!他道:“中原来的商人多了,都是求我一次买下他的货物,说我买不起的。你还是头一个!哼,我这就下令,三日后开大集,把我们部落联盟里地牧民都召来,看能不能把你的货物买光!” “还要三天啊?看来是真不太富裕!行啊,大酋长这就凑钱吧,我很有耐心。三天要是不够,那就四天好了。大酋长可千万别勉强!” 这句话差点没把大酋长给气死,他的意思是让部落联盟里的人都来赶集,有了大商队来到,当然要让所有成员一起来热闹一下,顺便把下一任联盟首领的人选定一下。可现在照莫启哲地话。他简直成了一个穷鬼,自己买不起东西。要找别人来凑份子! 大酋长道:“你这人很无礼,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今天就到此为止,三天后再见!送客。”说完气乎乎地走进内殿了。 莫启哲一点都不觉得无趣,相反还挺高兴,送客就送客,正好老子累了,才没力气陪你呢。骠骑将领们嘻嘻哈哈地走了,临走时还捏着鼻子把那些不好喝的茶一口气给干了,把点心装在口袋里带走,我们让你装有钱,吃不了也不给你留下!看得溪章直摇头,好么,这帮家伙可真不走空啊,一会儿得好好检查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顺手牵羊再拿走些别的什么。 这大城堡里也有居民,但都是贵族,骠骑军有专人负责画图,虽是黑夜,可也把大城堡里的格局看了个六七成。莫启哲心道:“这城堡其实很好攻占,怕的就是草部落不太爱守城,打不过就跑,这茫茫草原,他们一跑,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追?” 这三天里,大酋长不许骠骑兵做生意,一定要等大集那天才行。骠骑兵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问磨角才知道,原来所谓大集,并不是光买卖东西地,还要有个赛马大会,各部勇士齐聚匹播城,而且今年正好是各部酋长推选下一任联盟首领的年头,所以大酋长要在这时开会,利用大商队来到的机会,让所有部落看看,在他地统治下匹播城是多么的繁荣,以此来让其他部落酋长佩服,他好连任大酋长之位。 “你们这里的大酋长不是世袭的吗?要一任一任的选啊?”莫启哲奇怪地问。 磨角道:“当然了,有些本来很弱小的部落如果忽然出了个强有力的酋长,那么游牧的牧民就会聚到他地身边,寻求保护,这样他的部落自然就会强大起来。强大起来后那个首领就会想要当大酋长,这样便会发生战争,以前这种事总有。为了避免战争,大家才结盟在一起,由最强的那个部落首领做大酋长,除非有人再强过了他,他才会退位。” 莫启哲道:“部落联盟!我听着怎么有点象蒙古人那样啊?” 萧仲恭道:“草原部落都这样的,我们契丹人在未立国之前也是如此,强者为王,天经地义,只有由最强的人做首领,才会让联盟越来越强,强到一定程度便会立国了!” 莫启哲想了想,忽然道:“只有最强地人才可以做首领,那么这次开会要推下一任大酋长,说明王宫里的那位已经意识到有人比他强了,那个人是谁啊?” 磨角道:“是欧松部地酋长,他现在是匹播联盟里最强大的酋长了。要想入主匹播城,要么通过战争,要么通过大家推他。但战争会让他的部落实力削弱。给其他部落机会,所以最好还是由大家推他,这样好些。” “欧松?原来是他啊!”莫启哲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位老兄,那成了,这匹播城不用攻打,就可划入大梁的版图! 骠骑将领们也很欢喜。把嘎巴叫来,对他一顿称赞,这小奴隶对莫启哲这般尊敬,说明欧松本人也是如此,那得到这匹播城岂不是顺理成章。没想到只来了三千骠骑兵,就要扩地千里了! 三日无话,第四日早上,大会开始,除了欧松部外。其他部落首领都到了,他们带来了自己部落的贵族和一部份部众,并不是莫启哲所想地那样。要来就全部落全来,但这人数也不少了,加上匹播城大酋长的部落,人数差不多有二十万,相当于中原一个中等城市了。欧松迟迟不来,是因为他也想趁此机会入主匹播城,短短的时间内,他的部落已经发展成这片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草原定律,谁强谁当大酋长,他决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各部首领都聚在一片大草场上,等着先赛马,推选大酋长。然后便开始欢庆,与莫启哲做生意。可欧松不到。这大会便开不了,酋长们很不耐烦,都开始数落起欧松的不是来。 莫启哲坐在末席,一言不发,也不吃喝,他今天有大事要做,军队早就准备好了,如果众酋长不推欧松,他便要发动政变,武力夺权,助欧松登上大酋长之位。 日上三杆,欧松终于到了,他可不是只带了贵族和亲随,而是把整个部落都带来了,拉着大车,赶着羊群,一副打算在匹播城长住的样子。 酋长一齐站起,迎向欧松,他们看到了欧松部地强大,打算拉拉关系,以后也许能得到点好处。大酋长则面色不定,他见到欧松的部民足有十几万,远比自己的部落强大,而且欧松部举族迁来,这意思十分明显,欧松认定自己可当上大酋长,大会一结束,便要入主匹播,族人就在这块水草茂盛的地方定居。 莫启哲慢慢的站起身,站在众酋长地身后,向欧松招了招手。欧松一眼就望到了莫启哲,大喜之下,翻身下马,分开众酋长,快步走到莫启哲跟前,就要下跪。莫启哲赶忙拦住,小声道:“我是以行商的身份到的吐蕃,别人都不知道我是谁,你也不用太客套,咱们心照不宣就好!”欧松心想:“这是把我当成自己人了,太好了,有了这般强援,不愁我得不到匹播城!” 可欧松的这一动作毕竟太过明显,众酋长诧异地看着莫启哲,这人不就是个商人吗,为何欧松对他如此尊重,难道这人大有来头? 重新坐下,大酋长道:“咱们吐蕃人说话直爽,所以今天这事也用不着拐弯抹角。欧松,我知道你想得到这大酋长之位,要不然你也不会一再派人游说我的部民,让他们投靠你,这事我不是今天才知道,你地行为未免太不光明正大,你如要这般下去,那草原上的各部落岂不是要被你全吞并了,这将让我们这些酋长位于何地!” 大酋长这一气势汹汹地责问,其他酋长便一起点头,欧松部虽是最强的,但大家联合起来却可超过他,未必会输。 欧松道:“我可没做这事,你要诬陷我,我也没法,但你得拿出证据来,否则凭你一面之词,那我是不服地!” 大酋长要是拿得出证据,早就拿了,还用等着欧松管他要么。他心里一生气,猛不防地一拍桌子,道:“欧松,你这样说就是不承认啦!我早知道你和中原的莫大王有交情,仗着他的势力不把咱们吐蕃部落放在眼里!哼,告诉你,莫大王又能怎么样,他远在中原也管不到这里,咱们吐蕃勇士也不怕他,你休想占了我这匹播城!” 欧松道:“我没做过的事当然不用承认!至于你说我仗着莫大王的势力,嘿,就怕你想倚仗人家,人家还不答理你呢!”说着他向莫启哲看了一眼。 莫启哲笑道:“你们吐蕃内部的事,本不该我这外人插嘴。但我想吐蕃是最崇拜英雄的,你们比一比不就知道了,谁赢了谁就是好汉,谁就可以当大酋长,我想各位酋长不会不同意吧!啊哈哈!” 众酋长心道:“这个中原来的商人真是混帐,他这么说岂不是在挑拨是非,让我们吐蕃人自相残杀吗?” 欧松却道:“好,还是中原来地人有见识!大酋长,咱们也别那么多废话了。来来来,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骠骑将领见欧松主动出声挑战,便知他武艺定盖过大酋长。他们这些外人都知道了,吐蕃众人更知道了,有亲近大酋长的人便道:“用不着这样,咱们何等身份,哪有得着亲自下场竞技,还是各派本部落的勇士吧,让他们比试武艺,博大家一笑!” 莫启哲笑道:“原来大酋长不敢应战啊,唉,真是让人失望!不过能看到各部落勇士的表演,我也算没白到一次匹播城!” 众酋长都心想:“这人怎么这般讨厌,我们吐蕃内讧还少吗,他还非得挑刺不可!”一名酋长道:“这位中原来的朋友,你要有本事就亲自下场啊,让咱们看看你地手段!” 莫启哲很爽快地道:“好啊,下场就下场,又能怎地!” 酋长立即道:“来人啊,给这位朋友牵匹马来” “慢着!”莫启哲摇头道:“刚才不是你们说的吗,要各派勇士,我手下勇士极多,当然不用我亲自出马啦!兄弟们,想得到吐蕃少女青睐地,这就下场吧,让各位大人见识一下咱们中原人的本事!” 骠骑军中的猛将悍卒齐声怪叫,上马出场,就在赛马场的大空地上耀武扬威起来,他们骑的都是北方的高头大马,百里挑一的名驹,比吐蕃牧民的马可好得太多了,再加上鞍鞯精致,骠骑兵们都以为定会引来一阵赞美之人,吐蕃少女说不定还会对自己扔扔手帕鲜花什么的。 谁知吐蕃部民一个夸他们的都没有,就连欧松部的人也都大声起哄,让他们别丢人了! 欧松赶紧告诉莫启哲,吐蕃赛马和中原不同,骑的是无鞍骏马,只有这样,才看得出真本事。莫启哲点了点头,骠骑兵灰溜溜地下马,取掉了马鞍。 “如果赛马赢了,酋长们能服你吗?能推你当大酋长?” “不一定,这大酋长死抓着权不放,看来要想取代他还得靠武力!”欧松一听莫启哲问话,便知他有意帮助自己。 莫启哲想了想,道:“如果大酋长出了意外,突然死了” “那我就有希望了,他的儿子是得不到其他酋长推崇的!大酋长之位得另选别人,估计也就是我了!”欧松心头突突狂跳,莫大王说这话是啥意思,他不会是想把大酋长给杀了吧! 莫启哲一招手,叫一名骠骑兵过来,耳语了几句,骠骑兵点头答应,向主位上的大酋长看了一眼,慢吞吞地走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名城入手 欧松问道:“大王,你要干什么?” 莫启哲道:“我怕有意外发生,所以嘱咐手下注意着点儿。对了,你也嘱咐一下部众吧,别出了什么意外,你要是有了意外,大酋长同样可以吞并了你的部落!” “对对,大王说得太对了,说实话我还真怕大酋长玩阴的,刺杀首领夺取部众的事情屡见不鲜,而且部众要是有了新首领,很快就会把过去的首领给忘了!要是我死了,除了我的亲信外,恐怕没有几个部众会为我报仇!”欧松心里很失望,他还以为莫启哲要制造意外呢,结果是怕有意外发生,不是杀大酋长,而是怕大酋长杀自己! 莫启哲轻声道:“这就是你们游牧之人的习惯,喜欢跟着强大的首领,你不强就没人答理你!”顿了顿,他觉得不应该对吐蕃人的生活习性说长道短,话锋一转,道:“我说的意外不是指大酋长要暗杀你,而是指我们在暗杀了大酋长之后,怕其他酋长不服,一起反抗你,那岂不是麻烦!” 欧松大喜,原来莫大王说的意外是这个,他满面红光地道:“多谢大王照顾,我如得了匹播城,定要对大梁称臣,年年进贡!” “这些以后再说不迟,现在还是先助你登上大酋长之位吧!”莫启哲看向场中,场中这时聚了上千名各部勇士,服装各异,只有骠骑兵穿着统一的衣服,黄色宽袍黑色帽子,即使在人群中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得出。 欧松道:“要怎么除掉大酋长,是给他敬杯毒酒吗?” 莫启哲想了想,好象成吉思汗的老爸就是被人用毒酒害死的,看来吐蕃人和蒙古人差不多啊,都喜欢在酒里做手脚!他摇头道:“那样做太不光明正大。我是不屑为之的!大酋长不是说勇士如何如何吗,那就让勇士收拾掉他好了!” 欧松哦了一声,他并没有明白莫启哲的意思,但莫大王说了,他只需跟着做就够了,用不着多发表意见。 忽然大酋长说话了,他道:“欧松。你和吴商人以前认识吗?” 莫启哲和欧松同时说道:“不认识!” 大酋长怒道:“说谎,无耻!欧松,咱们吐蕃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你屡次说谎。到底是因为什么?” 欧松却笑道:“和朋友当然不能说谎,和敌人嘛嘿嘿,说实话岂不是太傻了!我和吴商人以前见过,因为敬佩他的为人,所以才结拜为兄弟。我认他为兄,怎么着不可以么?” “又在说谎,你的年纪明明比他大。怎地他倒成了兄长?” “我不是说了吗,是因为敬佩我大哥地为人,这才结拜!有本事者理当为兄,难道谁的年纪大,谁就是老大啊!哼,怪不得我匹播联盟总也打不过逻些联盟,弄了半天原来是因为大酋长是凭着胡子长,从而当上的首领。而不象逻些城那样,称王凭的是本事!” “你说我不配当大酋长吗?”大酋长火冒三丈,就要站起来和欧松理论。 其他酋长连忙相劝“算了,算了。还是先看赛马吧!” 莫启哲小声道:“对了,我手里有一对男女。那个女的好象是逻些城主的女儿。你刚才说总也打不过逻些联盟是怎么回事,大家不是亲戚吗,为啥还打仗?” “为了草场,亲戚又能怎地,再说只是大酋长和逻些有亲,又不是我们!这大酋长靠牺牲其他小部落的利益,和逻些城拉关系,想通过逻些城地力量,巩固他的地位,哼,特别不是东西!逻些城和他都得到好处了,那我们呢?我当初的草场就是被他换给了逻些,换给了我一块沙石地,要不是活不下去,我能去中原嘛!” 莫启哲点了点头,原来仇恨是这么结下的。他道:“有了,这回我知道该把责任推到谁身上去了!” 欧松道:“大王有何高招?” 莫启哲笑道:“我把那对男女放出来,等一会儿大乱一起,你就说是那个男人刺杀的大酋长,那女子是逻些城地人,正好大家都敌视逻些联盟,一听是逻些城派来的奸细杀了大酋长,自然而然的就会相信!那你不就没事了吗,顺理成章的登上大酋长之位,然后再以给前任大酋长报仇为名,兵发逻些城,占了的地方嘛” 欧松立即道:“全部献与大王!”他心里想:“我以为酒中下药这招就够毒辣地了,没成想这莫大王比我还狠,不但要弄死大酋长,连逻些城都算计进去了,真是想不佩服都不行。” 忽听大酋长又叫了起来:“你们两个交头接耳的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在研究什么阴谋诡计?” 莫启哲心道:“干你屁事,你就老老实实地等着归西就行了!” 欧松笑道:“没有,我们在谈哪匹马好!”大酋长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和别的酋长说话,眼角却总是往这边瞄。 莫启哲站起身,假装去解手,趁机叫来一名亲兵,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然后才又回到座位上,正巧欧松也刚打发走一名随从,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再说话,专心地看起赛马来。 吐蕃牧民开地大会有许多竞技内容,但主要还是赛马,草原骑士的英武毕竟是在马背上体现出来的。骑无鞍烈马狂飚二十里,谁最先到达,大酋长便会亲自斟上满满一杯美酒,送与骑士,然后由部落里最美丽的一群少女围在他身边唱歌,似乎天下各地对勇士的待遇都差不多,荣耀和美女齐来,金宋如此,吐蕃也不例外! 骠骑兵和吐蕃牧民一样,都是从小生长在马背上的健儿,全身最硬的地方不是脑袋,而是屁股。虽然骑着无鞍马,但仍旧是奔行如飞,他们先奔离大会场,狂飚到十里外,绕过一个大木桩,然后返回,马上骑士发疯般地赶着跨下座骑。向大会场疾驰而来。 二十里对一般人来讲,得走上好半天,可对于骑兵来说,简直就是抬腿即到的距离,骠骑兵地战马最擅长的就是短途冲刺。二十里地路程还用不着体恤马力,尘土扬起,草叶飞腾,这一大群人片刻功夫就奔回来了。 莫启哲拿起一杯酒,放在鼻下闻着。各部酋长也都在紧张地等着比赛结果,人人均渴望得到赛马第一名的殊荣,在草原上。谁的部落里勇士多,那个酋长就会受到其他酋长地尊重。 忽然观望的人群发出一阵欢呼,骑士们回来了,跑在最前面地一人把后面的大队远远抛开,再往后有上百人拉开横排,象是打仗地队形一般,全力奔跑,最后才是大队。乱哄哄地跑着,丝毫不象前面的那些人在奔跑中也井然有序。 观看比赛的骠骑兵齐声发出欢呼,大叫:“达不野古,达不野古,好好!”原来跑在第一名的竟是斥候首领达不野古。而他身后那帮拉横排的,全是骠骑兵。最后那帮人才是吐蕃牧民。骠骑兵和普通牧民不同,牧民要抢头名,是为了显示自己地英勇,而骠骑兵则是谁得头名都一样,他们是团体行动!达不野古干的就是骑马快跑的斥候工作,他能跑在前面毫不希奇,可吐蕃牧民中也有矫矫健者,为了保证达不野古定能得到第一,骠骑兵在后面列队奔跑,不许别人超过他们,众人齐心,其利断金,达不野古稳稳当当的取得了头名殊荣。 大酋长见来人竟是那个中原商人的手下,心中生气,道:“太不光明正大了,简直就是用诡计得到地头名!” 众酋长则默不作声,他们见了骠骑兵这般强悍,都是心下惴惴,这人现在和匹播最强大的欧松是兄弟,强强联合,谁敢起刺儿,得罪人的事还是让大酋长一个人去做吧! 达不野古得了头名,得意洋洋地来到大酋长面前,准备饮那得胜酒,可大酋长一生气,竟不给达不野古斟酒,把个达不野古给造得满脸通红。莫启哲轻轻摇头,大酋长心胸狭窄,成不了大事,如果没有欧松,他倒是很喜欢这种人当大酋长,这样才利于自己攻占匹播,但现在有了欧松,大酋长也就他奶奶地靠边站吧! 莫启哲道:“达不野古,到我这里来达不野古脸色阴沉,他跋扈惯了,突然在大酋长这里受了冷遇,心下甚是愤愤,真想上去把大酋长给砍死!听到都元帅叫他,便走向莫启哲。 莫启哲端起面前那杯酒,喝了一口,然后递给达不野古,笑道:“人家大酋长拿不出多余的酒来给你喝,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跑到那里要什么?你是明事理之人,当明白得给人留些面子,别让穷棒子为难。来,我这里有杯好酒,咱们一分为二,各饮一半,以示兄弟之情!” 欧松赶紧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喝完我兄长的那杯,再喝我这杯,咱们也是兄弟!” 骠骑将领们何等会做人,也纷纷举起酒杯,向达不野古敬酒。达不野古心怀大畅,喝了这杯喝那杯,直喝得醉醺醺。 大酋长大怒,对莫启哲吼道:“你说谁是穷棒子?你再说一遍!” 莫启哲假装糊涂,道:“我刚才说大酋长是穷棒子了吗?哎呀,抱歉,不好意思,我说错了,大酋长哪能是穷棒子,你是富棒子也!” 欧松部的人和骠骑兵一齐大笑,都道大酋长富得很,也棒子得很! 这等侮辱谁能受得了,匹播城的士兵一起站起,便要向莫启哲冲来,准备给这嚣张之极的商人一点颜色看看,欧松把手一挥,欧松部的士兵也立即站起。两方象斗鸡一般,互相瞪视。 莫启哲大喜,混乱将起,正好下手。可让人失望的是,这大酋长能身居高位,显而易见不是个平庸之辈,他一见对方人多势众。竟能咽下这口恶气,摆手道:“客人喝多了,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接着比下一项好了!” 匹播一方纷纷坐下,不再说话,欧松一方也无事可挑,只好悻悻然地跟着坐下。见乱不起来,莫启哲大皱眉头。想弄死这大酋长还不太容易啊,转头去看场中地其它比赛。 这回比赛的是套马,牧民把马驹子赶到场上,由各部勇士竞技,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套的马驹子最多。 随着一声“开圈”的命令,牧民齐甩响鞭,把两千多匹马驹子赶得狂奔起来。但见各色没笼头地马如云似波,像流动着的马河,四下乱跑。有地直冲到酋长们坐着的大台前,围观的部众早已闪开,给这群炸了营的马驹子腾出宽阔的空地来。上场地勇士此时便分散开来。各套各的。酋长们一个个呼吸急促,两眼直盯着赛手和马群,双拳紧握,看着这紧张刺激的场面。只见赛手们一个个手持套竿套绳,矫捷地挥竿抛绳,飞快地下手套着马驹子。 大酋长满脸涨红,鼻翼翕动着,直勾勾地盯着场上。这些马驹子是各部落一起出的,专供赛手竞技,比赛规定,马驹子被谁套中,就归谁所有。匹播城这次派出了所有的好手。准备大捞一笔,这些马驹子都是最好地。如果能得到的多些,以后部落里的好马数量就不愁了,事关部落以后的发展,他自然紧张。其他的酋长也是这般想法,所以众人都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上。 此时草场上千马回腾万蹄翻飞,草叶与黄尘齐舞,骏马长嘶,勇士呼喝,声音吵杂,掩盖住了众酋长地说话声。莫启哲心中欢喜,这不就是机会吗,而且这机会还是众酋长给制造的,与自己无关,非常好,老子平地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他冲远处的神箭手一使眼色,表示开始行动吧!神箭手立即闪入骠骑兵地人群中,士兵们为他打掩护,吐蕃众人都在关注着场上的比赛,谁也没注意到一场暗杀就要发生,就连欧松也在看着比赛,大声叫嚷,让他部落的勇士去套自己中意的好马驹子。 寒光一闪,骠骑军中的神箭手放出了一支冷箭,这冷箭是特制的,箭杆铁制,上有对称的两个尖头,凡是普通羽箭射出,都会带有风声,可这支箭射出后,由于特殊的制造方式,把风声减到了最小,即使在夜晚偷袭,也会让人防不胜防,何况在这吵得翻了天地大会上! 弦响箭去,大酋长虽不是身经百战,但有危险到来之时,他还是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那点寒光,他没看清这是什么,却还是一缩头,那支射向他咽喉的冷箭偏高了,卟的一声射中了他的帽子! 大酋长一生之中从未受过这般惊吓,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人在猛不防受到惊吓时,总会有一些动作较大地反应,大酋长也不例外,他吓了一跳,当真便跳了起来,还没等大喊有刺客,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冷箭便到了,卟卟卟三声响,全射中了大酋长,一支前胸,一支小腹,最后那支却是射在了头上,箭尖锋利无比,竟射穿头骨,从脑后钻出!大酋长连两眼都没合上,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大酋长身边的酋长们大惊,都手忙脚乱起来,不知所措之下,都抱住了自己地头,向四周散去,深怕再有冷箭射来,大酋长已死,说不定下一个被杀的就是自己! 但是刺客的目标非常明确,射死大酋长后,再无冷箭袭来。酋长们都是在草原上长大的,各部落为了夺取政权,子弑父,弟杀兄的事见得多了,一旦发现死的只有大酋长,他们自己并没有危险,酋长们立即明白了,这不是仇杀,而是夺权暗杀,那下暗手的人定是欧松!既是夺权,那么就和自己无关,只要这时乖乖的不反抗,欧松就不会再杀人,自己的部落也不会遭到灭顶之灾! 一时之间,匹播城的大酋长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酋长们都远远地躲开他,一个上前相救的都没有,大酋长的几个亲信也不敢上前,他们的脑中也在飞速地做着打算,想是不是要转投欧松。别寻主子! 好一会儿,一个老奴隶才叫出来:“大酋长死了!”他是从小跟在大酋长身边长大的奴隶,大酋长待他甚好,从没把他当奴隶来看,老奴隶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立即飞跑进大城堡,去找大酋长的儿子格萨。 莫启哲哼了一声。真是现实,这些酋长刚才还帮着大酋长说别人如何如何,现在大酋长一倒下,他们立即没声了,眼睛都看向了欧松。似乎想上来奉承,可又不知欧松地态度,是以不敢。欧松双目放光,心里七分高兴之中加了三分恐惧,凡是暗杀事前都要做好久的准备。制定详细的计划,可莫大王只不过是在宴会上临时决定除掉大酋长,只片刻功夫大酋长便横尸在地。如果莫大王想杀自己 因为事发后,莫启哲一直都不说话,欧松也不知该不该过去看看大酋长,只好就这么陪着莫启哲坐着,不动也不说话。 场上竞技的勇士们还不知大酋长出了意外,仍在全神贯注地套马,吐蕃牧民也在大声喝彩,喊声震天。尘土飞扬中,谁也没注意到这里发生了大事,各部百姓仍在欢庆。相反,骠骑兵和欧松部的士兵却散开了,守住外围。弓箭在手,只要莫启哲一声令下。谁也别想逃走! 一骑快马从大城堡中飞驰而出,马上坐着一名骠悍的骑士,这骑士跑到大酋长的身边,翻身下马,扑到大酋长身上,叫道: 莫启哲问道:“这人是谁?” 欧松小声道:“是大酋长地儿子,据说他是个勇士,但年纪还轻,没人会服他的,他继承大酋长的位置是不可能的!” 莫启哲点了点头,道:“你过去看看吧,我毕竟是外人,这时候过去不好。” 欧松这才敢起身去看大酋长,匹播牧民见王子出城,也知道了大酋长被暗杀的事,乱哄哄地围了过去,跟着格萨大哭。 格萨是大酋长唯一地儿子,英武果断。大酋长要召开大会,还要把欧松请来,格萨一直反对,他认为如果欧松有夺权之心,应让他先发难,那时匹播城就有了平叛的理由,父亲是为了保证匹播的和平而作战,其他酋长也会站在父亲这一方;可如果把欧松招来,那就会给人一种错觉,认为大酋长觉得日渐强大起来的欧松部是个威胁,想要先下手为强,这样的话,战争就变成了大酋长和欧松两个人地夺权行为,酋长们完全有可能坐山观虎斗,不插手此事,匹播城的实力已不如欧松,单打独斗岂不是要输! 可惜大酋长不听,还说儿子太孩子气,众酋长都是自己这一方的人,不会支持欧松地。欧松算什么,一个早已破落了几代的小贵族而已,哪如自己这般血统纯正,是地地道道的吐蕃王族之后!可惜,在想要夺权人的眼里,血统这玩意一文不值,就算你是松赞干布本人,只要不听话,也照样干掉! 格萨伏尸大哭,耳中听不到身边的吵杂声,眼中见不着众酋长假惺惺的表情,他心中只是在想:“父亲死了,父亲已经死了,仇人下一个肯定是要杀我,我决不能让他们得手!因为我还要报仇,所以我不能死!” 忽然他感到有人在扯他的衣袖,抬眼一看,原来是自己家的老奴隶。老奴隶用仇恨地目光看着走过来的欧松,在场所有的酋长中,只有他一个人会暗杀大酋长,仇人一定是他!匹播城的士兵也都握紧了弯刀,只要格萨一声令下,他们就冲上去将仇人乱刀分尸! 欧松身边也跟着众多亲兵,莫启哲派了木合它尔跟在他身边,以防欧松突然被刺。正当匹播部民等着格萨下令,让欧松血溅三尺之时,格萨却没有大骂仇人,反而大哭着爬过去,抱住了欧松的大腿,叫道:“我父王被人害了,请欧松叔叔为我做主,找出仇人为父王报仇!” 匹播士兵都大吃一惊,格萨怎么啦,难道他看不出欧松就是那个杀害大酋长地人吗?为什么反而向仇人寻求帮助?欧松也有点发蒙,可他平常就瞧不起格萨,认为他是个黄嘴小儿,成不了大气!这时见格萨给自己下跪。一呆之后,随即大喜,大酋长的儿子给自己下跪,岂不是等于他主动放弃了匹播,公然推自己为大酋长嘛! 欧松扶起格萨,道:“格萨你快别这样,为大酋长报仇之事。是咱们匹播所有部落共同地责任,我定当全力寻找仇人,给大酋长报仇雪恨!来,咱们先看看大酋长。” 两人一起去看大酋长,欧松道:“大酋长身中三箭。可敌人好象射了四箭啊!”说着他命人拾起那根没射中的箭,仔细看了看,道:“瞬间射出四箭,就算连珠箭也没这么快的,应该是用硬弩发出的。这种弩咱们吐蕃可没有啊,只有中原的能工巧匠才造得出这般精致地东西!” 众酋长一听欧松这样说,连忙点头。都道定是如此,吐蕃人谁会刺杀大酋长呢,这刺客定是从中原来的!格萨这时候还不知道欧松和莫启哲的关系,他还以为欧松是要把责任推到中原商人的身上去呢!抽出腰刀,格萨一指莫启哲,叫道:“这人刚来匹播便非常无礼,说话总带刺儿,一定是他刺杀了我的父王。大家这就把他杀了,给我父王报仇吧!” 众酋长却谁也没动地方,更没下令向骠骑军发动攻击,他们心想:“这人是欧松的好朋友,就算他杀了人。欧松也必会为他开脱。格萨啊格萨,你眼光特也差劲儿。仇人明明就是欧松,你却看不出,竟还要找那个中原来的商人,真是糊涂啊!”欧松却摇头道:“不可能,他刚才一直跟我在一起,没机会行刺地,定然不是他!”酋长们听完,都有种自己料事如神的感觉!怎么样,欧松为他开脱了吧,而且还是亲自作证,格萨这回你没办法了吧! 格萨立即道:“原来这商人跟叔叔在一起,那他一定不是刺客啦?可这刺客是谁呢?还请叔叔帮忙,我年轻不懂事,现在已是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说着,他又扑到大酋长的身上痛哭。 这时老奴隶道:“那个商人手下众多,要行刺大酋长根本不用他亲自出手,定是指使手下所为!”他见格萨敌友不分,甚是糊涂,便主动出声,为死去的大酋长讨个公道。 欧松一瞪眼睛,便想大声斥责老奴隶,可却听身后有人道:“你说是我指使手下干的?实话告诉你,我地商队中可并不全是我的手下,也有别人的,如果其中混入了奸细,我可不能负责!” 众人转头一看,原来莫启哲走过来了,听到老奴隶的话,这才出声为自己辩解。老奴隶气道:“你说不是你的手下所为,那你敢让我们搜查吗?刚才欧松酋长不是说了嘛,刺杀大酋长地硬弩只有你们中原才制造得出。如果在你的手下身上搜出那种硬弩,就证明是你干的!” 格萨心道:“要糟,这商人势力这么大,岂能让你搜他地手下,一句话要说不对,立即就要翻脸,恐怕大家都要遭到杀身之祸!人一死,什么就都没有了,还提什么报仇!” 谁知,莫启哲非常痛快地道:“好啊,你要搜,就让你搜好了!不过事先可得把话说清楚,我也没见过你说的那种硬弩,所以你是不可能把这弩从我的手下身上搜出来的,如果是在别人身上搜出来的,你们却不能把帐算到我的头上!” 欧松立即回答道:“当然,怎么会算到您的头上呢!冤有头,债有主,决不能把凶手放走,但也不能冤枉了好人!格萨,你说对吧?” 格萨点头道:“全凭叔叔做主!” 莫启哲对手下将领下令道:“让咱们的兄弟把衣服解开,让匹播城地这位这位王子殿下看看,咱们没做过的事,可不能替别人背黑锅骠骑兵却没动地方,谁也不肯脱衣服,匹播城的王子算个屁,竟敢搜本大爷,小心我们这就送你去见你的死鬼老子! 莫启哲假意生气道:“怎么不脱衣服,难道要替别人背黑锅吗?” 萧仲恭道:“不是我们不想脱,这事又不是我们做的,凭什么搜我们,要搜地话。应该让在场的所有人一起脱衣服,这样才公平!哼,有些时候儿子为了继承老子地位置,就派人暗害亲爹,自己又故意不在场,让人没法怀疑他,事完之后。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去,这种事情多了!”他话锋直指格萨,酋长们都不信萧仲恭的话,可大酋长死了,关他们什么鸟事。是谁杀地,除了格萨以外,压根就没人关心,他们在意的事只是欧松当上大酋长后,会给大家多少好处! 见酋长们一个出声的都没有。格萨便知道这帮家伙事到临头明哲保身了,自己孤身做战,已经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他对莫启哲道:“那这位大人说该怎么办呢。我年轻经历少,身处大变,心乱如麻,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莫启哲心中嘿嘿一笑,让我给你出主意,这可太好了,老子什么都少,偏偏是主意特别多!正要说话。忽听韩企先在远处大叫道:“抓到刺客啦,抓到刺客啦!” 莫启哲心想:“好么,老韩比我还心急,直接就把刺客抓出来了,连说话用的口水都省下了!” 酋长们也心想:“刺客被抓住了?还真是快啊。刚说一声抓,立马儿就抓住了。不会是投案自首的吧?” 莫启哲道:“带过来,让大家看看这丧心病狂,杀害了英明的大酋长地刺客是谁,等问清了主使之人,再由格萨王子把他给杀了!” 骠骑兵把那个拐跑逻些城主女儿的汉子给押了过来,这汉子全是血,已经是半死不活了,他虽然身有武艺,可被骠骑兵一顿暴打,没死就算是体力超人了! 欧松自然而然地当起了主事之人,他很有威严地咳嗽一声,道:“这人是干什么的啊?” 骠骑兵答道:“他说自己是逻些城来的商人,还带了个女人,说是他老婆,因为怕路上有盗贼,所以便要求跟我们同行,我们首领一时好心便收留了他们。刚才出意外后,我们身处嫌疑之地,都不敢动地方,可这人却想偷偷溜走,我们起了疑心,便叫住了他,他一紧张,从身上掉出了这个!”说着骠骑兵把一个精致的小弩递给了欧松。 欧松看了看这小弩,惊讶地道:“这是连发机弩啊,我以前在中原见过,但因为价格昂贵,所以没舍得买。这人身上为何有这等昂贵地武器,可真得好好问问了莫启哲道:“还得着问嘛,把这弩和箭对一下不就知道了!” 酋长们纷纷道:“正是如此,对一下不就得了,还用得着问什么!” 欧松把那支小箭往弩上一搭,他没说什么,只是让格萨自己看,这箭和弩果真是一套的。格萨见过大怒,一把扯住了这汉子的衣领,啪啪就是两个耳光,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刺杀我父王?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这汉子道:“我没杀你父王,你们冤枉我!是这些人杀的,故意栽赃陷害,想让我当替罪羊!” 格萨却道:“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你一定是别地部落派来的奸细,想暗杀我父王后,趁机攻打我们匹播城!欧松叔叔,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欧松点头道:“正是。刚才这几位抓住他的朋友不是说了吗,这人说他是从逻些城来地商人!小子我问你,你是不是从逻些城来的,你不是还有个老婆吗?要是不说实话,你就得小心些了,你的老婆可就更得小心些了,我们这里可有的是没老婆的男人!” 汉子一挺脖子,道:“不错,我正是从逻些城来的,那又怎样?你们不用怕我说假话,我怕的是说了实话你们反而不信!” 莫启哲摇头道:“这人非常狡猾,谎话连篇,我看也不用问他了,干脆问那个被他拐骗的女子好了!” “哦,原来那个女子是被他拐骗地,这人是个骗子,那他的话可就没法听了!可那个女子在哪里啊?”欧松顺着莫启哲的话往下说,两人如同说相声一般,十分配合。 莫启哲道:“当然被我的手下抓起来了,这等谋杀大酋长之人岂能放走!来人啊,把她带过来。” 骠骑兵把那女子早就准备好了。一听要传见她,立即把她给推了过来。格萨一见这女子,立即大叫道:“才玛,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这吐蕃贵女叫才玛,看格萨对她的态度,她应该真是逻些城主地女儿了! 才玛没理格萨,她见到这汉子被打得浑身是血。便扑到他身上,说着吐蕃话,象是问他伤重不重。欧松小声对莫启哲道:“她在问这汉子断臂的伤是不是恶化了!” 格萨却在一旁怒道:“才玛,你跟这贱到猪狗不如地家伙说什么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真是被他拐骗出来的吗?” 汉子对才玛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大伤,叫她不要焦急。才玛见他身上不少伤都是被人殴打出来的,心中气愤,一指莫启哲,说了一大通吐蕃话。欧松道:“她说她丈夫的手臂是被你砍断的。要格萨杀了你,为她丈夫报仇!” 莫启哲笑道:“她也会说谎啊,这可怪了。我还一直以为她挺诚实的呢!其实这汉子的伤是被狼咬出来地。” “手臂是被砍断的,还是狼咬断的,一验便知。”欧松一使眼色,立即有人上前把汉子臂上的绷带扯下,酋长们一齐哦了一声,刀伤还是咬伤太好认了,这汉子的手臂显见是被咬断地,根本不是刀伤。这才玛在说谎! 事实在此,莫启哲也不用分辩,只是摇了摇头,道:“现在真是世风日下啊,无论男女都爱说谎!” 酋长们也不信才玛了。谁让她随口诬陷,这下子可失信与人了吧! 格萨对才玛道:“才玛。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亲人,现在我明白了,你的父亲想要夺取我父王的匹播城,所以就派来了杀手,他为了不让我起疑心,还派了你来,编出一套谎话,想要蒙蔽我!今天我定要杀了这人,然后带兵去打败你父亲,为我的父王报仇雪恨!” 话音刚落,格萨手起刀落,杀死了这汉子! 莫启哲大吃一惊,格萨认定逻些城主是仇人,这点他倒是很满意,可没成想这格萨说杀人就杀人,也太鲁莽了些!想要相阻,却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汉子被杀。 才玛放声大哭,扑上去和格萨厮打,格萨一脚踢开她,扔下了腰刀,给欧松跪下,道:“欧松叔叔,我地父王被逻些城主杀害,现在匹播城无主,我自愿放弃王位,推你做咱们的大酋长,请你替我父王报仇!”说完他伏地大哭。 欧松看了眼莫启哲,想听听他的意见,莫启哲则耸了耸肩,人家都主动放弃王位了,你还客气什么,让你当你就当呗!酋长们也都道除了欧松之外,其他人谁当大酋长,他们也不服。 欧松也没假客气,毫不推辞,他道:“既然大家都推我为大酋长,我就暂时做吧,只是登位大典需在为原来地大酋长报了仇后才能举行,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当然同意,一致表示要出兵攻打逻些,给大酋长报仇,正好大家都在匹播,借此机会就商讨一下出兵计划吧。格萨是为父报仇,而酋长们是想趁机扩大地盘,夺取草场! 莫启哲没想到格萨这么合作,竟主动把仇敌定为了逻些城主,这事大大出乎意料,他仔细地观察了下格萨,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难道这人是个傻子? 大会草草结束,酋长和牧民们都忙着大酋长的后事,莫启哲和欧松进了大城堡,格萨忙着安排他父亲的葬礼和那个惹麻烦的才玛,没时间陪伴两人,他们正好可以在一起商量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在一间宽大的客厅里,欧松先打发走了手下,这才低声对莫启哲道:“莫大王,你助我得了匹播城,我万分感激,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答充。” 莫启哲笑道:“好说好说,你我兄弟用不着客气,有事敬请开口。” 欧松道:“我想让匹播城并入大梁的版图,不知可以么?” 莫启哲心道:“这欧松老兄可真识相,他肯定是明白了我来吐蕃的意图,无非也就是探路,为以后攻占做个铺垫,他很聪明,知道与其让我日后提兵来攻,不如早早归顺,这样一来匹播成了大梁国土,我不但不能来打他,他要是受到了什么危险,我还得来帮他!” 欧松见莫启哲不答话,急道:“莫大王,你是嫌匹播城小吗?我知道它跟中原地城市比起来,确是不大,可它管理的土地大啊!咱们吐蕃本部名城只有两座,一个便是匹播,另一个是逻些。莫大王你得了匹播,我可助你再得逻些,这样剩下的小部落,大军不用费多少力气就可以荡平,把整个吐蕃本部划入大梁的版图。莫大王,我是诚心诚意加入大梁的,请你给个机会吧!”说着欧松便要给莫启哲下跪。 莫启哲急忙把他扶住,道:“我不是嫌匹播城小,我是在想你完全可以自立为王,何必要把领地送给我呢?匹播如果划入大梁版图,那这里可就是汴梁地直属领地啦,你不再是列藩,只能算是个世袭王爷了。欧松道:“有莫大王这样的英雄率领骠骑军,大梁统一华夏是早晚地事,我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也太没脑袋了!莫大王你不是糊涂人,我用不着在你面前说假话,我知道你来吐蕃是想攻占它的,骠骑大军一到,这里免不了战火纷飞,可结果只能有一个,就是被你攻占,所以我不想等你来打,干脆就归顺好了,想必你也不会亏待了我!” 莫启哲一竖大姆指,道:“好,够爽快,你如果说些奉承话,我真就会瞧不起你,可你实话实说,这点一般人可做不到!很好,咱们一言为定,匹播从今日起正式划入中原的版图,咱们从此以后就是一家人,同进共退,永不分离!” 欧松紧紧拉住莫启哲的手道:“诚蒙莫大王不弃,我吐蕃诸部从此成为大梁的一份子,生生世世只承认莫大王一个君主!” 吐蕃在被松赞干布统一后,和中原的关系时好时坏,直到元代才被正式纳入中原版图,可莫启哲凭着自己软硬兼施的手段,把这一日足足提前了一个世纪。 莫启哲心里也是高兴,匹播成了自己的国土,意味着自己的军事目标成功了一大步,吐蕃本部领土只剩下了个逻些,无论是武力征服,还是使手段暗夺,都好办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来报,说格萨报仇心切,竟然带着全部落的精兵出发去攻打逻些了。 莫启哲皱起眉头,道:“这个格萨是不是平常也这么傻了吧叽的啊?我刚认识他,还对他不太了解。” 欧松摇头道:“不是,平常他很稳重的,牧民都称他为智勇双全的英雄。大王不问我还没想到,他今天很有些反常,可能是身遭大变的关系吧” 莫启哲忽然道:“糟了,照你这么说,这事大大的不对头,我看这格萨并不愣,他这是逃跑了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柳暗花明 欧松一愣,问道:“那格萨不是报仇心切吗,他怎么会逃跑?” “唉,老兄,你又不是刚出道的毛头小子,怎么连这样简单的事都想不清?看来当局者迷,这句话真是一点不错啊!”莫启哲叫进一名骠骑兵,对他道:“去看看那个才玛还在不在,如果不在,马上告诉我。” 欧松并非真的糊涂,他只是在事件突然发生后有点蒙而已,一听莫启哲问到才玛,他立即就明白了,如果才玛在,那格萨就不是逃跑,而是真的报仇心切,去攻打逻些了,如果才玛不在,就表示被格萨带走了,那可就是真逃了! 两人也不在屋子里待着了,一起走到院中,匹播的酋长们都聚在这里,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他们也知道了格萨带兵离开的事。酋长们都在说这格萨看上去也不傻,为什么会对父亲被害这事糊涂起来,原来是装傻保命,欧松刚对他放松警惕,他就带兵逃跑了,一定是去了逻些城,求他姨丈给大酋长报仇。 见莫启哲和欧松出来,众酋长立即停止议论,笑脸相迎,都数说格萨的不是,他竟不听命令单独行动,简直就是不把新任的大酋长放在眼里,就算是报仇心切也不对。 莫启哲笑道:“你们真的认为格萨是去报仇了吗?不会吧,各位都是聪明人,哪能这么容易就上当?酋长们陪着小心,可都在想:“这商人不简单啊,似乎很了解我们吐蕃,难道真是行商到的地方多了,所以见识也比别人多些?我们要不是了解格萨,也不会猜测他是逃走,可这人第一次见到格萨,就知道了他的性格。还真是够厉害的。” 骠骑兵来报,那个才玛果然不在,是被格萨命人传走的,说是要杀她祭旗,然后出发攻打逻些城,可人是带走了,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道被格萨给弄到哪里去了! 莫启哲点头道:“这不就对了,他一定是带着才玛逃了,去逻些城当然要把私奔的才玛带走,这样才能有人情。要不然逻些城主可不一定能派兵出来啊!”欧松哼了一声,道:“他竟然只带兵走,部落里的女人和老幼他都不带,还真狠得下 莫启哲大声命令道:“整队出发,去追格萨!各位酋长。你们也带上自己的士兵,跟我们一起去。”骠骑兵和欧松部地士兵立即上马出发,众酋长也只好听令。各带士兵出发。 一支大军集结起来,草原部落的士兵整军的速度果然是快,说上马就上马,马蹄声声,骠骑军打前锋,冲在最前方,欧松部和酋长们的军队紧随其后,向逻些城方向奔去。 路上。欧松问道:“莫大王,这格萨还真心狠,竟抛得下部众和家园,他就不怕咱们杀了他部落里的老弱妇孺吗?” 莫启哲道:“有什么可怕的,如果要带走全部落的人。那就会引起我们地注意,结果谁也逃不了。而且就算逃出城,逃得也不快,还是会被追上。可他要是只带兵逃走,到逻些城后匹播士兵为了早日能与妻儿团聚,必会拼命打回,如果我们杀了他的部落,那更妥了,士兵会发了疯似的报仇,有这样一支不要命的军队,他重新得回匹播城不算难事,你和酋长们的士兵好象不会那么凶狠吧,打不过十有**就得放弃匹播城,逐草而居不就是你们地习惯嘛!” 欧松叹了口气,道:“不错,正是如此。看来格萨一开始就明白是我们杀的他父亲,只是在装傻,以求保命啊!”莫启哲笑道:“不要紧,他毕竟还是经验不够丰富,逃跑逃得太着急了,其实他应该在我们出兵时,主动要求当前锋,等打到逻些城时,和逻些军队合兵一处,突然反扑,打我们个措手不及,这样给我们造成的损失才大。可他这一急着逃跑,嘿嘿,正好证明他经验不足,打胜仗可不是光靠聪明的头脑,那是经验的积累,所以和格萨作战,你就放心吧,我们肯定能赢!” 要论打仗,欧松也不是孬手,他当然明白莫启哲地意思,可他仍道:“但我们要对付的不仅是格萨,还有逻些城里的军队啊,那些人可不好惹,逻些一直比匹播强大,正是因为他们地军队厉害。” “那他们为什么没有灭掉你们匹播呢?还不是因为就算厉害也是有限!你放心吧,有我在你一定会打胜的,再厉害的军队我也见过,照样打得他们大败亏输。” 说话间,大军追到了一座小山前,这小山不高,却挺长,向一道屏风挡住了去路。 莫启哲用马鞭一指前面,道:“如果是我,必会在此设伏,想哪格萨也不会瞧不出这里地形的优势,他的第一队断后军队,肯定就在这小山之上!” 欧松也点头道:“莫大王言之有理,我看山上定有伏兵。就让我们冲上去,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莫启哲却摇头笑道:“不要如此,冲当然得冲上去,但我们只许败,却不许胜!” 欧松奇道:“这是为何?” 莫启哲道:“同样是骑兵,他们起步早,我们出兵晚,按道理我们不可能追上他们,和断后的军队再一交战,那就更追不上了。所以要想在格萨没到达逻些城之前追上他,只有让他麻痹大意,从而降低行军速度。我们要是打败了断后的军队,他岂不是更得拼命的逃命,哪咱们就更别想追上他了欧松没等莫启哲地话说完就明白了,他点头笑道:“莫大王精通兵法,真是让人钦佩,我的一味狂追看来还真不是最好的办法!就依莫大王所言,这一仗只许败,不许胜!” 莫启哲才不肯让自己的骠骑军打头阵呢,他道:“不如先让酋长们的军队上吧,他们追击格萨地兴头不足。和拼死抵挡的格萨兵一接战,必败无疑,都不用装败!让他们先上,更能取信格萨!” 欧松向后面地军队道:“前面出现了零散的格萨军队,好象带了不少财宝,所以跑的不快,哪位酋长愿把他们拿下?” 一听前面有财宝可抢。酋长们的兴致当时就来了,一些老成的酋长可不信这话,勒住战马,命令军队把这个“好机会”留给别人,而那些年轻气盛的酋长则快马加鞭。向小山上冲去,准备发一笔横财! 匹播士兵争先恐后地冲上了半山腰,可山上却仍无动静,莫启哲皱了皱眉头,心道:“难道是我料错了。格萨连在此地设伏的计策都想不出来?他也太差劲了吧!” 眼望着士兵们拍马就快要到山顶了,突然之间,众兵将一起惊叫起来。不少战马都摔倒了,士兵们从山坡上滚下,后面地军队一见前面的受到了阻击,立即停止冲锋,想看看情况再说。 莫启哲松了口气,这才正常,格萨要是连阻击都不会,那他压根就不能从欧松手里逃掉。既能逃掉,又岂是易与之辈!他问道:“怎么回事,为何不见敌军,咱们自己的士兵就从山上摔了下来?” 匹播士兵齐声大叫道:“山坡上被人挖了无数小洞,战马一踩上去。腿就要折断啊,没法冲锋了!” 一名年轻的酋长气道:“不过是些兔子洞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儿郎们下马,牵着马上山,继续冲锋!” 莫启哲在后面叫道:“让盾牌手先行,弓箭手在后,山上定有埋伏,莫要中了圈套!” 匹播士兵倒也明白这种事,盾牌手先行,大队在后面跟着,看来这种战术以前吐蕃各部经常用,大家都会应对之法。可又快到山顶之时,山上伏兵四起,格萨士兵举起大石向下砸去,盾牌手虽可抵挡弓箭,可却挡不住大石头,盾牌被砸,匹播士兵只好又再后退,这回可伤了不少人,酋长们再也不敢打头阵了,乱哄哄地勒令军队退到骠骑兵后面,要打头阵,你们去打吧,可别找我们了! 山顶地格萨兵见敌人后退,这才开弓放箭,远击匹播诸部。莫启哲命令军队后退,他看了下四周地形,下令道:“绕道而行,从这座小山旁边绕过去!” 那吃了亏的年轻酋长问道:“我们应该强攻上去,他们的军队并不多,我们肯定能占领小山!” 莫启哲道:“好啊,那你就请吧,拖住格萨兵,我们绕过去,从后面进攻他们,咱们前后夹击,定能全歼伏兵。” 只让我带人冲锋啊?我又不是傻瓜,岂能充这大头!年轻的酋长道:“还是绕过去吧,反正他们也不敢逃回匹播,咱们从后面攻打,其效果一样!” 你还真听人劝啊!莫启哲笑笑,调转马头绕道而行。山上的格萨兵一见敌人要绕过防线,立即跳上马背,他们并不前去再一次阻击,而是向后下山,逃走了! 这点大出欧松意料,他问道:“难道只阻击一下就够了,这时间也没拖多久啊!”莫启哲道:“不要理会这些,咱们只管绕过去便是。” 匹播追兵绕过小山,没有阻击地敌兵,行军速度大增,继续追击。可追了一小会,又遇到一座小山,这座小山比上一座更长,要想绕过它,可费事了! 莫启哲咒骂了一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为啥这里这么多小山?” 欧松道:“这里叫三重山,在它后面还有一座小山呢,比这座还长!”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不坚守阵地,原来是因为阵地太多!”莫启哲想了想道:“这次还让酋长们的军队先上,咱们仍在后面压阵!” 欧松叫道:“刚才冲锋哪些酋长未上前,这次轮到你们了,带着你们的士兵,给我往上冲!” 刚才没冲锋地酋长都是老成之辈,这回听欧松这样命令,心中都是大骂:“你这王八蛋特也不是玩意,明知冲上去军队会有损伤,还让我们冲。你想抓住格萨,为啥你不派自己的军队打头阵!” 可大酋长的命令还不敢不听,酋长们只好命令自己的军队上前,可冲锋的速度大减,士兵们毫不卖力,慢腾腾地下马向前,随时都准备后撤。果然。格萨兵还是那招,大石头一点不客气地砸了下来,匹播士兵想都没想,转身就跑! 酋长们叫道:“敌人厉害啊,咱们快点绕道。从后面去打他们!杀啊,冲啊!”莫启哲和欧松都是一咧嘴,好么,这些酋长可真不傻,主动叫起绕道来!那就绕道吧。顺着各位名将的心愿! 匹播大军随即调马绕道,而山上格萨兵则也是翻身上马,向第三座小山退去。刚才那一幕重又上演。 很快。绕道地匹播军来到了第三座小山前。这回欧松下令,所有的酋长一起领兵上前,谁也不许落下,给我全力猛攻! 所有地酋长在肚中齐声大骂,又让我们打头阵,追了许久,你这个大酋长的军队一次都没上,还有那个该死的中原商人。他更狡猾,只是指手划脚地出馊主意,他的军队最厉害,可却总在最后面,真不是个东西! 既然存了这个念头。酋长们更不卖力了,一律慢动作。也不知他们是在冲锋打仗,还是在闲庭信步,山上的格萨兵刚把大石头举起来,匹播士兵便一齐大叫:“好厉害啊,比刚才还厉害,绕道绕道!” 有地酋长更叫道:“不好了,我马失前蹄,冲不了了,快撤快撤!”而他部落的士兵则一起叫道:“快快保护咱们地酋长,盾牌手快点来挡大石头!” 莫启哲低头向传令兵吩咐了一声,传令兵立即飞跑起来,在大军里叫道:“有人不愿打仗,他们造反啦,前面的酋长快快退回来平叛!” 酋长们正不愿意冲锋呢,一听竟有人造反了,都觉得太不值得,谁逼着你打仗啦,只需虚张声势就够了,欧松再不讲理也不可能拿刀逼着你的!干嘛还造反啊,至于么! 这个时候最需要地就是和事佬,酋长们争先恐后的要充当这个角色,当和事佬可比打仗美多了,还能卖人情,在欧松大酋长的跟前提高一下自己的身份。 酋长们也不用欧松招呼,便一窝蜂地跑了回来,大叫道:“谁造反啦,快快停手,大家有话好说,莫要动武!”匹播士兵一见酋长都跑光了,他们也不肯冲锋了,全跟着跑了回来。 莫启哲把手一挥,喊道:“回师回师,大家回匹播城去平叛,快快!” 也不列队了,大家乱七八糟地跑回,转眼就跑了个干干净净,比他们冲锋的速度快了好几倍! 山上断后地格萨士兵见敌人走了,纷纷说道:“他们为什么跑了,不追我们了吗?” 有的士兵则道:“好象是匹播城有人造反了,他们要赶回去平叛!” “不是吧,我听着怎么好象是有人不愿意打仗,所以才造反的啊!”领兵地将军道:“管他是谁造反,反正匹播城肯定是出事了,他们不可能来追了!走,咱们也快走,去向格萨王子报告这件事!” 断后的格萨兵也不断后了,匹播城发生了大乱,这太好了,正利于格萨王子收回故土。 这队格萨兵拼命赶路,他们能做断后军队,无论是战马还是骑术都是最好的,可即使这样,也直追了几日,才赶上前面的格萨大队。见到格萨王子后,将军把匹播发生叛乱的事告诉了他。 格萨道:“父王一死,欧松就以为能稳稳当当地做他的大酋长了,岂知在酋长中还是有人不服他的,这回匹播一乱,非常有利于我们夺回它。我和姨丈说一说,请他派兵助我,事成后分给他一块水草茂盛的草场就行,他那么贪婪,应该是会答应地!” 溪章一直跟在格萨的身边,这时他问道:“王子,那咱们怎么对待才玛呢,她这几天一直在骂你,要是她回到逻些后说你的坏话。那逻些城主还能帮咱们吗?” 格萨摇头道:“军国大事可不是她几句话就能改变的,我杀了她的情人,她自然恼我,可姨丈却会很感激,无论如何,我总是送回了才玛,而且提前杀了那男人。保全了逻些城主地面子,与情与理他都该帮我!” 溪章道:“逻些原本就比我们强大,现在咱们一求他,岂不是更要屈居人下了吗,以后咱们再也不能在逻些人面前抬起头了!” 格萨叹了口气道:“可现在也没别地办法了。只要能给父王报仇,收回匹播,别说向姨丈低头,就是给他下跪磕头,我也在所不惜!只要我们自己争气。匹播必将再次强大起来,那时”格萨握紧拳头,骨节啪啪做响。 溪章和其他将军一齐道:“我们必将重振匹播声威!” 格萨点头道:“我才不在乎这片草原呢。只要我不死,早晚我会带领你们打到青唐去,推翻赵怀恩,这个吐蕃王也该换换人了!”说完这句充满野心地话,格萨又道:“歇歇吧,这几天连续赶路,可实在是累坏了,再这样下去。就算人受得了,马也不行了!” 士兵均想:“反面已经没有了追兵,也不用再拼命赶路了,休息一下吧,睡个好觉。恢复了体力再赶路不迟。” 格萨的军队停下来休息,睡了一觉后。又起来赶路,但行军速度大减,没了前几天那种拼命劲儿,连格萨本人也放松了警惕。 匹播大军往回跑了一段路,连过两座小山,待后面的格萨兵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他们了,莫启哲这才命令军队停下。酋长们围了过来,议论纷纷,都在问到底是谁造反了啊? 莫启哲笑道:“哪有人造反,只是骗骗格萨兵的,你们还当真了!” 酋长们大为不满,他们刚才冲锋不积极,可现在数落起别人来,倒是谁也不肯落后,都责怪莫启哲,怎么能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呢,差点把大家吓死! 莫启哲拱手道:“不好意思啦,我这人天生就爱开玩笑,但这次不是!”欧松也道:“你们知道我兄弟是何等身份,会跟你们开玩笑吗?如果真是那样,那才叫开玩笑呢!” 莫启哲道:“各位酋长,你们认为我们能追得上格萨吗?” 年轻的酋长们道:“怎么不能,咱们比格萨差哪儿啊!”老成地酋长们则摇头,正常情况下,他们后出发的人是不太可能追上前面的格萨的,这不是仅仅单凭着一口豪气就能做到的事。 莫启哲道:“我们很难追上他,因为他跑得并不比我们慢!如果我们打败了断后地军队,那格萨更会发了疯的逃命,他只要进入逻些城,那就麻烦了。逻些城主不一定会帮助格萨,可我们兵临逻些,那么逻些城主就会由不一定帮,变成一定要帮,无论他是否喜爱格萨,他总得把我们这些外人先赶出领土吧!所以我们必须赶在格萨入城之前抓住他,那么追上他只有一个方法,大家现在明白了吧?” 一个老酋长道:“就是让格萨麻痹大意,以为我们不追了,他才会放慢速度!这个方法不错,商人的头脑果然好使,佩服佩服!” 莫启哲笑道:“你们中原话说得这样好,我才佩服呢,我连一句吐蕃话都不会说,怎么学都学不会!” 酋长一齐笑了起来,莫启哲自暴其短,让他们都感到这人还不错,挺好相处的,大家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许多。 莫启哲知道自己下令对众酋长不太好使,他便对欧松道:“等断后地军队走远,咱们就可以随后跟着了。行军的时候要呈散兵队形,还有在半路上如果遇到了游牧的牧民,要尽数带走,待打完仗再放行,免得他们去给逻些城报信!” 欧松点头答应,又传达给了众酋长,匹播军队在小山后休息了一会,确定格萨兵走远,他们这才上马,重新追赶。 大军为了保密,所遇牧民一律带走,强迫他们加入匹播联盟。并分出两支军队,从侧翼远远地向格萨地军队包抄过去。 草原真大啊,在地图上看似就那么一笔,可跑起来却是累死马,连赶了几日,匹播大军终于在逻些边境赶上了格萨。 莫启哲命令不得立即赶上去交战,要等待时机。草原这么大,根本就没法彻底地进行包围,要是让格萨逃了,那可就得直接和逻些开战了,要是万一匹播军打不过逻些军怎么办。莫启哲可不想在骠骑大军未进入吐蕃前,他这个都元帅就先挂了。 格萨进入逻些城的管辖地界,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到了姨丈的地盘就好说了,欧松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刚当上大酋长时,就跟强大的逻些开战。士兵们也都松了口气,这回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真不易啊。 这晚,找了个靠河的地方,格萨兵饮马休息。守卫士兵睁大了眼睛看着四周,但一夜无事,待得拂晓时分,卫兵再也熬不住了,都抱着刀枪小睡,天一会儿就亮了。估计不应会有什么事! 莫启哲亲自领兵慢慢行近,匹播士兵并不纵马狂奔,而是慢慢前进,待得行到离格萨军五里之处时,士兵全体下马。牵马而行。由于他们小心之上再加小心,直摸到了格萨军三里之处。对方还没发现他们。黑夜之中,视野不宽,要想知道有大队敌人来袭,主要是靠耳朵的俯地听声。 过了三里这个地方,两军便进入了冲锋距离,两翼的匹播军队上马,纵马奔驰,首先发动冲锋,欧松率领中路主力军,随即也发动了攻击。 格萨这时其实已经醒了,他知道佛晓这个时候最容易受到攻击,虽然他不知道匹播追兵已经到了,但想还是小心为上,他起身在营地里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才玛睡觉地地方。 为了更易行军,格萨地军队连帐篷都没带,都是露天睡在草地上的,才玛也不例外。格萨走到才玛身前,推了推她,小声道:“才玛,醒醒,别睡了!” 才玛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后把脸转过去,不理这个杀夫仇人。 格萨道:“才玛,我有话要跟你说。你不理我,我怎生说得!” 才玛假装睡觉,一言不发。 格萨自顾自地道:“才玛,我父王被害,我也差点没命,如不装傻扮痴,是休想逃出来的。杀你汉子是为了保住我自己的性命,所以你也别怪我,大不了以后再找一个就是,你喜欢中原人,我买几个奴隶给你不就得了。嗯,梁国是买不着的,但我可以去宋国买。放心,保你满意!” 才玛哼了一声,道:“你终于承认杀我丈夫,是为了保住你自己地性命!” 格萨道:“怎么是终于承认呢,我从没否认过呀!当时我和他必须有一个得死,我总不能自杀吧,所以只好杀他了。刀在我手中,要我替他死,那是不可能地。” 才玛又把眼睛闭上,对格萨这种把弱肉强食看得天经地义地人,她实在无话可说,而且总不能说你杀了我的老公不对,应该是你死才对!虽然她心里很有这种想法,但不能说出来。 格萨道:“我要求姨丈发兵助我夺回匹播,事先跟你说清楚,你要是因为怪我杀了那汉子,而跟我做对,在姨丈面前说我的坏话,别怪我下手无情” 忽然才玛坐起身,道:“不好,有敌兵来了!” 格萨反应迅速,立即俯地听声,然后呼地一声站起身,急道:“敌人已经到跟前了,快快上马,不要硬拼,向逻些城方向走,如果大家跑散了,在那里会合!” 格萨士兵一齐被惊醒,他们就算在睡觉时也做好了随时上马的准备,闻得敌军来到,立即跳起,上马提刀,向逻些城逃去。匹播军地两翼早就赶到了他们的前面,乱箭齐飞,射倒了一批跑在最前面的格萨士兵。 格萨骂了一声,如果待包围圈形成,那可就逃不掉了。他再也不管才玛,自己挥着刀拼命向前冲,亲兵护在他身边,溪章也弯弓搭箭,反击匹播追兵。 格萨倒还真是个勇士。单凭着横冲直撞,匹播士兵竟没拦住他,格萨带着几百名亲兵冲出了重围。 看着混战中的营地,莫启哲心想:“现在是该我出手的时候了!”他对手下将领们命令道:“去追格萨,不用活地,直接杀掉就行!” 骠骑兵终于直接参战了,一起前冲。去抓格萨。莫启哲又对身边的木合它尔道:“还有那个才玛,你去查一下她在哪里,这个女人我要活的!” 木合它尔领命而去,骠骑军策马飞奔,他们不与格萨军缠斗。而是向格萨疾追。 格萨和他地亲兵跑得飞快,匹播兵没把他们包进去,格萨就象在参加赛马大会一样,拼了命地打马狂奔,甩掉了两翼的追兵。回头一看。烟尘渐渐远了,离正在交战的战场已经有了一段距离,格萨松了一口气。调整方向,向逻些城跑去。 可只过了一小会,后面飞尘又起,一支奇快无比的追兵驰来,追兵骑的战马明显好与吐蕃战马,在速度上占了优势,很快便绕过了战场,与格萨相距越来越近。 格萨明白这是那个中原商人的手下。这人的手下纯粹就是一支训练有素地军队,他十有**是欧松请来的中原官员,帮着欧松夺取匹播的。 后面射来的羽箭风声越来越响,显见追兵就将赶上,格萨无法。在平原上目标太大,无法隐藏。他调马向一片树林里跑去。 这片树林不大,骠骑兵一到立即就把它给包围了起来。木合它尔一声狞笑,反正都元帅说不用抓活的,这小子跑进了树林,正是进入了坟墓!他把手一挥,命令道:“兄弟放火药箭,把这片林子给我烧了!” 骠骑兵点燃火药箭,向林子里放了一阵排箭,这里气候干燥,草木见火便着,被火药箭砰嘭地一阵乱炸,树林冒出浓烟,大火就将燃起。 格萨在树林里大急,他本来还以为骠骑兵能入林来捕呢,那时自己凭着一口气,非杀几个仇人不可,自己在临死前也能抓几个垫背的。可谁知骠骑兵这般干脆,竟不要活地,直接就放火杀人!格萨大叫一声,带着亲兵疾向林外冲去,可他们刚到林边,骠骑兵的乱箭便来,亲兵被射倒一大批,又把格萨给逼回了树林。 格萨心道:“难道我今日就要葬身在这火海中了吗?” 莫启哲也在亲兵的保护下来到林边,他已经抓住了才玛。不管才玛是什么身份,骠骑兵都并不把她当回事,把她抓下马,双手绑缚,拉着她在地上跑,才玛跟不上战马地脚步,摔倒在地,被一路拖着到了林边。 莫启哲看向林中,这冒烟的林子里的那人就是格萨,他笑道:“要是这小子投降,可以饶他一条小命,不过我看他是不会低头地!” 蓝天下,黑烟冒起,升腾起的浓烟,十几里外都能看到,正当骠骑兵在杀人放火时,远处奔来一大帮吐蕃人,人数虽照骠骑兵少,但却是一支正规军,穿的是统一服装。 这队人驰到林边,骠骑兵立即大声喝问:“什么人,滚到一边去,没看到大爷们正在办事吗?” 吐蕃兵领头的将军看到这乱成一团的草原,那个正在厮杀的战场和眼前这个被点燃的树林,他怒道:“你们是谁,为什么到逻些来杀人放火?” 趴在地上的才玛突然大叫起来:“绵达,快来救我啊!”这个名叫绵达地将军看向地上的才玛,他惊叫起来:“才玛,你怎么在这里?” “是他们抓的我!他们还杀了匹播城的大酋长,现在又来害我的父王,你快逃啊,给父王去报信!” 莫启哲道:“又是让他来救你,又是让他快逃,你到底想让他干什么啊,当他是神仙吗?”说着他对手下道:“愣着干什么,把这些人抓起来!” 骠骑兵立马儿冲上,逻些兵一齐勒马后退,不知应不应该开战。绵达叫道:“这位大人,你是何人,为什么来到我们逻些,有什么话请讲明,这般直接动武。与强盗有何不同!” 莫启哲笑道:“有什么话,等你做了我地阶下之囚再说不迟!” 逻些士兵一听骠骑兵如此蛮不讲理,心下气愤,一齐挥刀迎战。绵达却不上前,他调转马头,瞧准了个空子,拍马便走。去给逻些城主报信。 骠骑兵与逻些兵交战,树林外的包围圈自然就散了,里面地格萨被烧得焦头烂额,都快被烤熟了,他一见林外起了战斗。心里这个庆幸啊,终于有机会逃命了。一刻都不敢耽搁,立即逃出了树林。 被烤红的眼睛泪水长流,可格萨仍是看清了来帮忙的是逻些士兵,格萨逃命心切。反正他上前也打不骠骑兵,不如舍车保帅,还是让我活下去吧!逻些兵帮了他。他却不肯帮逻些兵,在浓烟的掩护下,他逃离了林边,待骠骑兵发现他的时候,格萨早跑出两箭地了! 骠骑兵看见了他,逻些兵当然也同时看到了,他们一见林中被困地人竟是匹播城的格萨,都是大怒。这小子也太不仗义了,我们救了你,你倒跑得挺快,竟不帮我们!逻些士兵才不肯为匹播城的人打仗呢,纷纷叫嚷着停手罢斗!逻些兵不想打了。骠骑兵还不干呢,打不过就想停战啊。你们应该投降才对! 逻些兵的将军跑了,格萨又跑了,才玛还被拖在地上,他们全然落了下风,见事不妙,一声呼哨,逻些兵转头就跑,逃回逻些城。 莫启哲笑道:“你们看,我没说错吧,草原部落的士兵就这样,打不过拍马就走,一点都没有寸步不让的决心!唉,和他们打仗可真费劲,人也累,这马更累啊!兄弟们,追上去,打到逻些城!” 骠骑兵抓住了一些逻些兵后,大队随后追赶。莫启哲以为自己军队的马快,应该能追上败兵,可谁知这逻些境内地形复杂,绕来绕去,竟把前面地败兵给绕丢了。莫启哲急命寻找本地向导,可当地牧民一见有敌人入侵,早跑没影了,骠骑兵竟谁也没抓着!没办法,莫启哲只好逼着逻些俘虏给骠骑军带路。 逻些士兵谁也不肯带着敌军去入侵自己的家园,无人肯带路,莫启哲对忠于自己国家的人向来敬佩,他又没给逻些百姓什么好处,也不指望他们能归顺。欧松还在和格萨军交战,估计战斗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莫启哲也不急着追赶,反正吐蕃兵一定是逃到逻些城去了,也没什么好着急的,逻些城总不会长腿自己跑掉吧! 开始清点俘虏,莫启哲高兴地发现里面竟有溪章,他还没被烧死啊!正好,不如就让他带路吧!莫启哲一指周围的草场,对溪章道:“你还没有自己地草场吧,这片草场我就赏给你了,你高兴不高兴啊?” 溪章态度倒是非常好,道:“这位大人,你只是个中原的商人啊,怎么可以用吐蕃的草原赏人呢?这里又不是你的地方!”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其实我一直没说实话,但现在也不用隐瞒了,我实话跟你说,老子便是大梁国的莫大王!这次到你们吐蕃是来接收领土地,欧松大酋长已经把匹播城献给我了,这逻些城嘛,我看也快成为大梁国土了!我给你一个提前为我效忠的机会,给我们带路,咱们去逻些,打下城池,这片草场就是你的了!” 溪章呆了呆,跪下道:“原来是莫大王亲来,小人有眼无珠,竟没认出来!能为莫大王效劳,是我地荣耀,请让我为您引路,这就去逻些城吧!” 莫启哲对一名传令兵道:“去通知欧松,让他收拾了格萨军后就赶上来,咱们骠骑军先行一步,兵发逻些城!” 骠骑军跟在溪章后面,向逻些城赶去。溪章是匹播人,不大熟悉逻些的道路,在大方向上他决没有走错,可小方向他却找不准,匹播和逻些是敌对的部落联盟,溪章又是匹播将军,他是不可能时常越境来这里的,就象金国的将军不可能十分熟悉大理的道路一样。 越走莫启哲越觉得不对劲,这草地怎么越发软了,是不是转到沼泽里啦?他叫来溪章,问道:“你到底认不认得路啊?我告诉你,你要是耍奸故意把我们往死路上领,我先砍了你!” 溪章苦着脸道:“我以前来过逻些的,可走的不是这条路,我现在也分不清到底该怎么走了,这里地形复杂,我可不是故意带错路地啊!”莫启哲急道:“你平常放牧是走的哪条路啊?不要往前走了,退回到你熟悉的地方,咱们重新走!” 溪章道:“我是不放牧的,而且就算是匹播牧民也不会来这里放牧的,否则不成了和逻些抢夺水草,这是要打仗地啊!”莫启哲气道:“地界还分得挺清楚,可现在怎么办?这里好象是沼泽啊,我的兵再多,也不够沼泽吞地!他奶奶的,给我往回走!” 骠骑兵只好往回走,可天黑以后,路又找不到了,往回也转不出去! 一怒之下,莫启哲就要砍了溪章,萧仲恭忙劝道:“都元帅,这事可能真的不怪他。象在咱们汴梁,一城之中,城东的人可能就不熟悉城西的道路,一城如此,何况吐蕃这么大,就算是本地人也不见得尽识道路!”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放报警烟花吧,看看能不能把欧松招来。” 萧仲恭道:“似乎不必。都元帅,我们手上现在有一些逻些俘虏,这些人可能是逻些王的近卫兵,宁愿跟我们葬身在这沼泽之中,也不肯带路去打逻些王!但是他们不肯,他们的马却可以呀,老马识途,我们让这些战马走在前面,不就能把我们带到逻些城了吗!” 莫启哲喜道:“对呀,这些马是逻些的,它们肯定在这里走过!对对,让马带路!” 骠骑兵把逻些战马放出,让它们自己找路走。果然,古人用的招术是完全正确的,这些马走走停停,尽管走得不快,可路却是越走越干,也不用绕来绕去,直接就走出了这块大沼泽。这沼泽里也是有路的,而且路上的水草还特别茂盛,战马边走边吃,待出了大沼泽时,个个都吃得肚皮滚滚,看得骠骑兵哈哈大笑! 莫启哲乐了,沼泽对外人来讲是危险的,可对本地人来讲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很显然牧民曾在这里的空地上放过牧,原来沼泽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啊! 又向前走了两天,景物豁然开朗,莫启哲越瞧风景越眼熟,好象以前在哪里看到过似的。极目远眺,只见远处草原上遍布着帐篷,地上白云飘动,那是成群的白羊。 高原美景让人心胸为之一宽,骠骑兵都感疲劳尽消,勒住战马欣赏美景。忽然,莫启哲指着远方一座山,道:“这山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可我以前也没到过这里啊!山上的那座宫殿虽然破破烂烂,象是被大火烧过一般,可我还是觉得见过它!这宫殿叫什么名字?” 溪章道:“莫大王好眼力,那宫殿确实被烧过,逻些联盟虽然强大,可也没那种实力去修复它。它叫红山宫,是松赞干布修的,听说里面还住过文成公主呢!” 莫启哲惊讶过后,才道:“红山宫?我看着怎么象布达拉宫啊,那这逻些城岂不就是拉萨!我的老天,我竟带兵打到拉萨啦!” 第一百二十九章喜获良药 溪章听了莫启哲的话,道:“拉萨?哦,我明白了,原来中原管这里叫拉萨啊,好名字,好名字!” 莫启哲笑道:“不是中原人管这里叫拉萨,是我顺口说的” 溪章忙道:“莫大王随口一说,就说出了这么个好名,真不愧是万王之王啊!那这名字更好了,我看等以后大王占了这里,就把逻些城改名为拉萨城好了!” 摇了摇头,莫启哲心道:“吐蕃马屁真是不比中原马屁差啊!这溪章一听我是莫大王,便马屁飞来,看来他能当上匹播大酋长的将军,靠的不是会打仗,而是靠的奉承功夫!” 莫启哲脸上露出不快之色,溪章还以为得罪了大王,不敢再拍马屁,退到一边,为他那块草场担心去了。 一名骠骑兵从后面赶上来,道:“都元帅,咱们的战马有不少倒毙了,好象是中毒的模样!” “嗯?中毒?难道是逻些人知道我们要来,所以在水草中下了巨毒?”莫启哲吃了一惊,这得多少毒药啊,再说自己是带兵从沼泽里绕过来的,又不是从正常行军道路来的,逻些人怎么可能有时间下毒呢? 骠骑兵道:“不象是人为的,好象是战马吃了某种有毒的草,所以才死亡的。可每匹马都吃了草啊,有的就死了,有的就没事,会不会是水土不服啊?”“马也会水土不服?”莫启哲搔了搔头,道:“也许有这个可能吧,我不太清楚。溪章,你过来。” 溪章应声赶忙又过来了,莫启哲问道:“你们吐蕃草原是不是毒草甚多啊?” “是啊,有毒的草多了,不知大王问的是哪种?” “有没有一种草,本地马吃了就没事。外地马吃了就死的?” 溪章皱起眉头,想了半天,才道:“好象没有吧。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种草,长在地上的时候是没毒的,可一旦枯萎或是被人拔下,它就有毒了,所以牧民在放牧时要掌握时间。那草枯萎时就不到有它生长的地方放牧。”他向后一指那已经离得很远的大沼泽地,道:“那沼泽地里就有这种草,这时节它刚开始枯萎,所以尽管那里水草茂盛,现在也没牧民放牧。这就是我们走了一路却没见到其他牧民地原因!” 莫启哲双目放光,问道:“你可知这种草叫什么名字?” “赤毒草!” 骠骑将领听到这种草的名字,一齐欢呼起来,终于找到它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逻些竟找到了这救命的良药! 莫启哲开心地叫道:“回去回去,去那大沼泽找赤毒草去。那个明教的名医呢,快点叫他过来,给我配药去!”负责整军的韩企先忽然道:“逻些城的人发现我们了,有一支军队正向这边奔过来!” 莫启哲道:“不管他们,咱们先去找药,等老子病好了,再跟他单挑不迟!” 骠骑兵纷纷调转马头,向来路驰回。他们走了。可赶来的逻些士兵却不肯放过,拼命打马追赶,在后面大吵大嚷,让骠骑兵停下。 这时离大沼泽已经有了好长一段路程,根本就不可能说到就到。后面追兵又急,莫启哲心中怒火升腾。他身体虚弱多日,好不容易有了医治地良药,岂肯放弃。莫启哲把手举起,对士兵们道:“暂时停下,打一次伏击战,把追兵消灭掉!” 逻些城四周群山众多,骠骑兵找了座较高的,他们不象吐蕃兵那样在山顶设伏,那样只能阻击敌人,打退进攻,却不能把追兵大规模消灭掉,是以骠骑兵翻过大山,在山脚下列阵杀敌。 逻些军队见骠骑军消失在一座大山之后,心里便明白,入侵之敌是要打伏击了,领军的将军对这种战斗以前遇到过,见骠骑兵翻山,他并没有让军队蜂拥而上,而是叫逻些兵分散开,拉长战线,快行上山,不给骠骑兵备战的时间! 逻些士兵没有带盾牌,要是山上忽然扔下大石,他们还真难抵挡,士兵们心中惴惴,深怕骠骑兵发动袭击。可直到山顶,竟发现山上空无一人,骠骑兵都跑到山下去了,逻些将军心中欢喜,看来对方不会用兵啊,竟把这么好的阻击地点放弃了,太好了,俯冲下击,一定可将敌军全数消灭掉。 向山下望去,逻些将军见骠骑兵列出了三个大阵,两翼人少但偏前,中间人多,稍微靠后,还在山脚前留下了一小块地方,可能是要做为战场吧!将军把大刀抽出,对逻些士兵叫道:“佛祖保佑,敌人领军地是个新手,我们可一击必胜,给绵达将军报那狼狈逃命之仇!” 逻些士兵尽皆大笑,绵达将军狼狈逃命既不是头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如果每次都要由咱们为他报仇,岂不是要累坏了大伙! 将军大笑道:“话说多少都只能听声,只有战刀才能把胜利带给勇士!兄弟们,这就下山杀敌吧!” 逻些士兵大概有两千,比骠骑兵少一些,但占据了有利地形,他们相信胜利必定属于自己!呐喊着冲锋下山。也不知骠骑兵是被这凶猛的冲锋吓傻了,还是根本就是傻子,见逻些兵冲下来,竟没动地方,都呆呆地看着对方,一动不动! 逻些将军狂喊着挥刀下山,冲在第一名,他要亲手砍死最前面的那名入侵者,把勇士的光环戴到自己的头上。一般来说,跑在最前面地,往往第一个死掉,这话用在这将军身上一点不错! 在逻些士兵冲到半山腰时,一支冒着烟的火药箭奇准无比地射向逻些将军,将军马上功夫了得,估计他骑马的时间比走路地时间都多,见箭射到,他侧头躲开。左手一探,竟抓住了火药箭的箭尾! 一阵欢呼震天动地的响了起来,逻些士兵齐声喝彩,将军不但箭射的准,空手夺箭地本事同样也不小,真不愧是逻些城中的第一武士! 将军看向手中的火药箭,咦。这是支什么箭啊,怎么上面有个大筒,筒上还有根点燃的细线,嗤嗤冒烟,这究竟是个啥玩意?将军心道:“不如我把它收好。回去研究一下这支奇特地箭,说不定以后我的箭术会更上一层楼!”还没等他想清楚呢,火药箭的药引燃完,这个奇怪地大纸筒爆炸了,砰的一声大响。把将军地五指尽数炸掉,飞散的箭尖箭杆等物,全部击中将军!叫都没叫一声。逻些将军便从马上掉了下来,尸体顺着山坡滚动,摔得不成*人形! 山下地莫启哲拍手赞道:“英雄,真是个英雄!竟敢用手去接火药箭,我可真是佩服他啊,他要是本事小些还好,没接住还能保住条小命,可惜他本事太大了。硬装神抓手!怎么样,这回真成英雄了吧!” 骠骑兵给了逻些军队一个下马威,随后大批火药箭飞上山去,炸了个满山开花!逻些兵在将军阵亡后,气势大减。他们也知道了火药箭地厉害,谁也不敢再伸手去抓。当然他们也没那本事! 快马向下俯冲,冲到半路,想停都停不下来,逻些兵大急,对方照这样射下去,自己这方都不用等冲到山下,就得全部阵亡啊!再怎么说,也得让我们杀一两个敌人吧,这回竟连敌人的跟前都没到,就要一起去见佛祖了! 冲在前面的逻些兵没法停住战马,只能任骠骑兵射死炸死,可冲在后面的逻些军倒是勉强停住了,但这时他们也已经快冲到了山脚。山脚处全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逻些兵尸体,原来骠骑兵留了这么个地方,不是用来做战场地,而是用来装尸体的! 幸存的逻些兵好不容易停住战马,转头逃走。莫启哲命令道:“抓活地!” 看了半天热闹的骠骑兵开始行动,两翼靠前的骠骑兵纵马前冲,休息够了,这回正好轮到他们发威了!木合它尔提着狼牙棒,大叫道:“你们这帮贼厮鸟,快把脑袋伸过来,给你老子我拍拍!” 曹天峰叫道:“老木,长学问啦,我记得你以前只会骂王八 “只有俗人才骂王八蛋,比如说你!” 骠骑将军们一齐出手,他们抓小兵当俘虏,可是太轻而易举了,木合它尔每打掉一个逻些士兵手里的兵器,都会把他从马上拎起来,砰地往地上一扔,那逻些兵登时就会晕过去,后面的骠骑兵就会把他抓起来,连劝降都免了! “不许放走一个,全给我抓活的!”这声命令一下,将军们都吃惊地回头看去,原来这不是莫启哲下的命令,而是他身边的小温熙! 莫启哲笑道:“你怎么啦,这些日子一直不开心,为啥今天这么兴奋?” 温熙伸了伸舌头,道:“这些天你时好时坏,我很担心,所以才不开心,可今天终于找到了那种草,你就要治好了啊,我心里一高兴,就忍不住叫了出来!这也不能怪我,我平常在你身边,光听你下命令了,自己也想试一试,可好象较果不太好啊,没人听我地!” “他们要是听你的,那效果才真的不好哪,岂不成了乱行军令!”莫启哲也是心情愉快,他好久没开玩笑了,都是因为胸口的伤势,现在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本性。一举马鞭,莫启哲叫道:“不许放走一个,全给温熙抓活地,她要从中选一个做老公!” 骠骑兵哈哈大笑,嗷嗷怪叫着,要把剩下的零散逻些兵抓住,有地逻些兵马好,能逃得远些,骠骑兵开弓放箭,把逻些兵的战马射倒,再上前把他们抓住! 绑好俘虏,拉到了莫启哲的跟前,木合它尔对温熙道:“原来姑娘要选丈夫,那好得很啊,这里男人众多,你随便挑!男人三妻四妾多了,你是女中豪杰,不妨也弄个三夫四公。老公、中公、外加个小公!” 温熙小脸通红,大大生气,斜眼看了一眼莫启哲,道:“几个老公哪够,我全要了!” 莫启哲心道:“小丫头,故意气我!”他道:“这里有几百个俘虏,你如全要了。这么多男人我怕你受不了啊!难不成你要一天换一个,夜夜做新娘!” 骠骑将领们也都越说越高兴,有的便道:“那也不错啊,你的老公人选,要不要也算我一个?” 温熙气道:“一天晚上换一个老公。等第二天天一亮就把他给杀了,我让你们臭美,敢拿本姑娘说笑!” 骠骑兵才不在乎小姑娘发脾气呢,纷纷起哄,各种下流淫荡的笑话不绝与口。狂喷而出! 莫启哲摆了摆手,道:“可别再开温熙的玩笑了,她要是生了气。晚上给我端洗脚水的时候,不定得用多热的水呢,你们就饶了我吧!” 曹天峰道:“那这么多老公给谁好啊?” 想了想,莫启哲道:“那个才玛呢,把她带过来。” 才玛这几天可真是饱受折磨,骠骑兵对她胡言调笑地倒没有,但都把她当成男俘虏对待,可她也受不了啊。女人赶路的体力哪能及得上男人,成天让她在马上颠,都快把个吐蕃贵女给累死了! 逻些俘虏一见才玛到来,齐声惊叫:“才玛,才玛!你怎么在这里。是这帮恶人从王宫里掳走了你吗?” 莫启哲骂道:“他奶奶的,我就知道这事得算到老子头上!她这个小淫妇不是老子掳走的。是跟别的野汉子跑的,想去匹播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风流快活,等钱花光了,再回去找她地老子!” 温熙小声道:“他们为什么不叫才玛公主或郡主呢?直接叫名多不礼貌啊!”“可能是风俗习惯吧。温熙,你记住千万别议论别人的风俗,那才是真正的没礼貌!” 他们这边小声嘀咕,逻些那头却是放声大哭,才玛总算是和自己部落的人说上话了,一张嘴说个不停,问完父王问母后,又问哥哥弟弟什么的,把她忙了个够呛! 莫启哲也听不懂他们说地是什么,他命人带过一个逻些军中的小头目,道:“你回去告诉逻些城的大酋长,就说中原的莫大王带了四十万大军来了,因为你们逻些对中原大梁国不太恭敬,所以我们骠骑军决定灭了你们!你们大酋长要是识相,就赶快把格萨交出来,要不然哼哼,哼哼哼!”嘎巴把这话译出来给小头目听,小头目惊讶得冷汗直流,他别的没听懂,却把四十万大军记在了心头,这比逻些部落地人还多啊!这些人是来打仗的,还是要迁居此地啊? 莫启哲对小头目道:“让你们大酋长送二十万两黄金来赎他的女儿,就算是我们这几天替他养女儿地费用!好了,你可以走了!” 小头目听后差点没晕倒,二十万两黄金这个数目,简直就是要把逻些榨空啊!骠骑兵不给小头目马骑,把他的两手背缚,上面还绑了个大木棍,让他就这么走回逻些城去! 看着小头目跌跌撞撞的走回,莫启哲道:“走吧,回大沼泽找药去!” 骠骑兵带着大批俘虏重新上路,从沼泽出来时慢,再回去可就快了。一路上,骠骑兵四下搜寻赤毒草,可见到的都是枯萎的,看来要找到新鲜的还得进入沼泽深处。 “那个明教神医呢?就是那个叫胡敬陀的。”莫启哲连着问了好几遍。 骠骑兵都摇头不知,那位神医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可能是掉队了吧。 好久以来一直不说话的耶律玉哥吱声了,他道:“大哥,我不是说过嘛,那个什么神医不神医地家伙,他总是鬼鬼崇崇的,我看他不象是个好人,这次一定是趁机逃跑了,而且还是在进入沼泽前逃走的。要不然他看见了那种草,能不出声吗?” 莫启哲点头道:“有这个可能,可他干嘛要逃?” 耶律玉哥小声道:“大哥,你发现没发现,那个胡敬陀长得不象是中原人,倒和木合它尔有点象!” “他可能是西域人,和木合它尔一个地方的。明教在西域的势力也很大。有些西域人入教很正常!” “他要是奸细怎么办,明教派来地!”耶律玉哥对这种事情特别关心。 莫启哲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才道:“有可能是其他国家派来的奸细,也许是西夏。但不可能是明教派来地,春风恨不得我的病马上就好,绝不可能派个奸细来,这事她肯定也不知道。胡敬陀是先入明教卧底。然后再通过明教接近了我,这可比加入骠骑军,在战争中熬资格靠近我,要快得多啊!他一定是某个国家地君主派来的,要不然普通人可没这种本事。能让神医听命与他!” “李肉人还是完颜昌?” 莫启哲摇头道:“都不象!他奶奶的,除了这些国家之外,还有什么国家啊,难道是那个花什么子模的国家?我招他们惹他们了?” 耶律玉哥道:“没准儿,西域也有国家的。说不定就会派奸细来咱们这里,想知道咱们对他们国家的态度!” 莫启哲哼了一声,心道:“还能有什么态度。不服照打不误!”他道:“可那胡敬陀不在,就算找到了赤毒草也用不上啊!”温熙道:“就算他在,配出来的药,你还敢吃怎么地!” “说得也对。磨角的姐姐呢,让她配药,我估计她肯定是没问题的,她要是敢下毒,我就把他老弟给砍了!”莫启折心想:“幸亏还有这么个女人。要不然我可真得望着良药叹气了!” 磨角的姐姐在欧松的大队那里,没有跟着骠骑军,骠骑军立即派人去通知欧松,让他地军队到沼泽来,达不野古亲自出马。一路飞驰着去了! 沼泽里赤毒草也不太多,可能是种快绝种的植物。骠骑兵找到了一些,守在草的旁边,等着欧松的到来。 欧松成功地打败了格萨军,抓了无数俘虏,他把俘虏一律变成奴隶,分成三份,一份孝敬莫大王,一份给众酋长们分,最后一份他自己留下。处理完战后事宜,把军队开向逻些城,他知道莫启哲先行了一步,可因为自己的俘虏太多,想走快也走不了,只能正常行军,无法提速。 这一日欧松把军队开到了逻些城外,这逻些城和匹播城地格局差不多,但规模要大得多,部民也多得多。可好就好在逻些城突然遭到袭击,部落联盟里的成员还没到全,光靠逻些本部要想和匹播大军抗衡,那还是不行的。 欧松在城外竟然没找到莫启哲,骠骑军不是先出发地吗,怎么没有先到,难道是迷路了? 逻些城派出信使,责问欧松为何不宣而战,欧松只好说他是为了抓格萨,只要逻些大酋长交出格萨,他就退兵。逻些没有给予肯定的答复,只是表示要商量一下。 达不野古快马加鞭来到逻些城下,他猜欧松应该到了,果然不出所料,匹播大军在逻些城外驻扎。通禀之后,达不野古进入了欧松的大帐。 欧松满面堆欢,道:“原来是这位英雄,自从在赛马大会上你夺得了头名,我就钦佩得很,一直想和你结识,不想今日才有机会!” 达不野古道:“喝了一碗酒,自然就是兄弟。我是奉都元帅之命来这里找磨角的,麻烦你叫他来见我!” 欧松心里挺不是滋味,这个磨角在莫大王心里的地位还满高的嘛,莫大王不找别人,偏偏找他!命人传来磨角。 磨角一听莫大王找自己,心里这个痛快啊,自己是最早跟随骠骑军的吐蕃酋长,莫大王心里一定最信任我,这匹播城归欧松了,那这逻些城攻下后,是不是就要赏赐给我了啊?做着美梦,磨角进入大帐。 达不野古一句废话不说,直接就道:“我们都元帅要见你的姐姐,让她跟我走吧,带上她所有地东西,一件也不许落下!” 啊,原来是找我姐姐呀!磨角心想:“是不是莫大王忽然改变了性趣,又对我姐姐感兴趣了?” 还没等磨角想完,达不野古便道:“咱们一起去找你姐姐吧。都元帅有急事,要她快快就走!” “好好,咱们这就去找她。!”磨角心里美啊,都元帅想自己老姐都想成这样子了,太好了,看来自己这个国戚是当定了。他得意地看了一眼欧松,心道:“怎么样。还是我关系靠吧,你是不行地!” 欧松则心道:“我怎么就没个姐姐妹妹的呢,要不然也能和莫大王拉上些关系,就算是和他手下大将拉上关系也不错啊,我看这个达不野古就挺好!”差点成了欧松妹夫的达不野古同磨角一同来到了他姐姐的帐篷。达不野古问道:“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磨角道:“我姐姐叫磨绒,想当初可是草原第一美人,现在更是这个徐娘半老,风韵更胜往昔啊!怪不得莫大王想念她。” “可不是嘛,现在除了磨绒。别人谁也不好使啦!” 磨角一挑帐帘进去了,第一句话就是:“姐姐,我姐夫非常想念你。要你快快去与他团聚!” 磨绒奇道:“他不是嫌我年纪大吗,怎地忽然又想见我了?“这种事情我哪知道,不过我猜咱们瞎征部发达的日子来了。姐姐你快点收拾东西,去莫大王那里,什么也别落下啊!”磨绒也没啥东西好收拾地,不过是一些给莫启哲治病地辅药而已。 达不野古守在帐外,不耐烦地叫道:“快点,快点。我不说了有急事吗,怎地如此磨蹭!” “是是,这就好了!”磨角对磨绒小声道:“等你到了莫大王那里,记着多吹吹枕边风,最好让我姐夫把逻些赐给咱们部落!” 磨绒道:“那咱们不回青唐啦?” “哎呀。傻姐姐,好处能捞到一点是一点。还嫌多嘛!” 达不野古在外面焦急地道:“怎么回事啊,能不能快点!” “来了来了!”磨角小声骂道:“这个小子,竟敢对王妃这般无礼,等日后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莫启哲找他姐姐什么事呢,他就把自己当成国舅了。 两人收拾完东西,磨绒跟着达不野古去了大沼泽。 莫启哲等得这个心焦啊,这人都去这么久了,为啥还不回来啊,难道是半路上出了什么事?他派出几队亲兵去迎达不野古。 磨绒终于来了,只见她跑得披头散发,气喘吁吁,马背上有一个大包袱。 莫启哲连忙迎上,道:“你来了,怎么只有一个人,达不野古呢?” 磨绒向后一指,操着生硬地中原话道:“半路上被逻些兵发现了,达不野古为了保护我,就去引开逻些兵,你派出接应我们的军队找他去了!” 莫启哲道:“有多少逻些兵?” “人好多啊,有上千人!对了,领兵的是格萨!” 莫启哲立即道:“上马,去帮达不野古!” 温熙劝道:“相公,你还是先让这位姐姐给你配药吧,支援达不野古,让木合它尔去就够了!” 莫启哲摇头道:“不行,兄弟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你可行了吧,也不多你一个人,你当你现在还能提刀杀敌吗?”温熙一个劲儿催促磨绒配药。 磨绒看了骠骑兵守护的草,先叫了一声吐蕃话,然后才道:“确实是赤毒草,真没想到这时节,它还没枯萎,看来沼泽是适合它生长的地方。” 莫启哲奇道:“咦,你怎么会说我们中原话啊?以前为什么不说?” 磨绒神态有些扭捏,她道:“我以前只会说一点点,但全听得懂,这几日跟你们相处,又顺便学了一些。” “顺便学就能学会啊,你还真是盖世聪明啊!我以前也听说过有的人对语言这东西学得特别快,听一遍就能学会,只是我一直不信,没成想今天还真让我碰上了!”莫启哲笑道。 “有了底子,学得自然快些!”磨绒得意地道。 温熙看了一眼她,心想:“你就别做梦了,就算你再聪明。相公也不会看上你地!他俗不可耐,对女人向来只看外貌,从不看内涵!” 磨绒却一边配药,一边偷看莫启哲,看得这位都元帅莫名其妙,心里还纳闷儿,难道这女人是想老牛吃嫩草。想要吃我这个小嫩草?赶紧专心配药得了! 磨绒拿出烹药器具,给莫启哲煎药,莫启哲则去看韩企先整军出发。因为磨绒说追达不野古的只有一千来人,那骠骑兵出动两千人足够了,得留下一部分人来保护莫启哲。还得看押俘虏! 好半天,药才煎好,磨绒端来给莫启哲喝,她道:“虽然有了赤毒草,这药还是治不好你的病!” 莫启哲大吃一惊:“什么?还是治不好?” “不是不是。我是说药不好使!” “不都说这药好使么,怎么又突然不好使起来了!”温熙登时急了起来。 莫启哲则道:“你是说不能去根儿吧!” 磨绒点头道:“对,这句话就是这么说的。我不太会说。” 温熙用手抚住胸口,气道:“你不太会说,可把我们吓死了!” 磨绒道:“要想去根儿,药是没错,可器具和火候却不对!得有专门的器具。” 莫启哲一口气把药喝了,道:“我只知道中药有诸多讲究,又是什么药引又是什么火候地,没想到藏药也是如此。真是麻烦!” “也没什么麻烦,红山宫里有一套好药具,听说还是文成公主留下来地呢,唐朝皇帝专门给她制的陪嫁,天下只此一套。可是红山宫现在不在你手里。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那套药具!”磨绒精研药物,对那套名贵的药具向往已久。想正好趁此良机,借莫启哲之手拿到那套药具。 莫启哲疑道:“红山宫?你是说布达拉宫吧,就是建筑在一座山上的那座宫殿?” “是啊,你们中原人管那里叫布达拉宫吗?” “是我管它叫布达拉宫!”莫启哲笑了笑,又道:“那既然这种煎药方法治不好我地病,为啥还要我喝药?怪苦的。” “虽不能去根儿,却也可以让你的体力恢复啊!你体力会逐渐恢复地,变得和以前一样,只是伤势有时会复发,有些疼而已。” “那也够呛啊!看来我得快点拿下布达拉宫了!”莫启哲心一狠,他决定不再靠欧松的军队,靠一个部落去打另一个部落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要想真征服一个国家,必须要靠自己的军队。这时候,忽听远处传来噪杂声,莫启哲起身望去,只见逻些方向尘头大起,似是有上万的人马向这里急赶而来! 莫启哲急忙跳上马背,极目远眺,这么多人可不是他的军队啊,难道是欧松领兵来到? 耶律玉哥已经看清了来军地旗号,叫道:“不好,是逻些城的军队!” “他奶奶的,原来不是一千来人,那格萨不知道我们在哪里,故意带着少量军队引出我们,这下子尾随而来,可找到老子了!”莫启哲一得知自己地病有了治疗方法,脑筋登时就灵活了起来。 在沼泽地里可没法成功地列阵,萧仲恭跑过来,道:“都元帅,咱们还是撤吧,快点向欧松军靠拢!” 莫启哲摇头道:“逻些兵熟悉地形,要论寻路逃走,咱们这些外地人可不是对手!这样吧,用逻些人从没见过的小炮打他们,给他们一点震撼!” 骠骑兵立即把马背上带着地小炮取下,这些小炮属于驼炮,是小之又小的火炮,只有二十门。莫启哲以行商为名来吐蕃,自然不能带大炮,但他又怕出意外,所以还是带了些小炮来,以备不时之需,这回可不正好用上了! 萧仲恭道:“炮太小,数量又少,根本挡不住这么多军队啊!”“这里是沼泽,他们不能扑天盖地地冲来,咱们只需守住通道即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莫启哲抽出大刀,命令道:“先放咱们的队伍过来。然后开炮,瞄准了再射,节省火药!” 逻些兵本来是四下兜抄,想要围住骠骑兵,可来到大沼泽地边缘后,他们就没法兜抄了,只能列队找路追击。木合它尔和曹天峰亲自断后。两人拧身放箭,箭去如飞,把追在最前面的逻些兵射倒,可追兵势大,象潮水一般涌来。哪能抵挡得住? 一进沼泽,骠骑兵也只能寻路而逃,速度一减,逻些兵随即追上,突入了断后部队。两军混战,边打边跑。 格萨心中狂喜,终于堵到莫启哲了。四处找不到,原来是藏在沼泽地,还真会选地方。他带了一万五千逻些兵,比骠骑兵多出几倍,相信可一次全歼中原骠骑! 当骠骑兵败退进小炮地射程之内,莫启哲立即下令放炮,把后面的大部逻些军挡住。砰砰炮声中,逻些军被割成两半。几百名混在骠骑军中的逻些兵进入了大沼泽,而后面的大队则被挡在了外面。 逻些兵猛见到这种会发出巨响地武器,都吓了一跳,被火炮打死的倒不多,但心理上地恐惧是忍不住的。他们纷纷勒住战马,在后观望。一时拿不定主意冲还是不冲! 格萨也没见过火炮,心中想道:“这会发出巨响的东西莫不是天上的雷神之物?难道我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天神竟来惩罚我?” 莫启哲下令,把尾随进来地那几百逻些兵全部杀死,骠骑兵对这些小兵可来了精神,一顿大杀,片刻功夫便把这点逻些兵全部送去了西天。莫启哲再次下令,把逻些俘虏推到最前面去,如果格萨敢下令放箭,就让这些逻些俘虏先挡一阵。 骠骑兵退到沼泽地中的干地上,把守住道路,都紧张地看着来袭地逻些大队。格萨也很紧张,逻些军不是他的士兵,那个绵达将军对自己更是不满,现在面对有雷神相助的中原军队,不知这些逻些兵愿不愿意替自己打仗! 两军对峙,谁也不敢先动。格萨用弯刀一指莫启哲,叫道:“对面那人可是大梁地莫大 莫启哲笑道:“正是,你既然知道了,还敢与我作对,是不要命了吗?” 格萨哼了一声,道:“你杀了我父王,此仇岂可不报,管你是莫大王还是莫小王!你是中原的首领,跑到我们吐蕃来干嘛?” “因为我想做天赞普啊!告诉你,我的四十万大军已经来了,正从匹播赶来!”莫启哲顿了一顿,提高声音道:“我说逻些的各位兄弟,你们与我无怨无仇,我发兵来到,也不是来打你们的,但你们如帮了格萨,那就是与我作对了!我有四十万大军啊,你们算算,能打得过我么?” 逻些士兵小声嘀咕起来,有人就说还是不要惹骠骑兵了,光匹播地军队就够逻些打的了,现在又来了中原的大军,要是当真开战,逻些有全部皆亡地危险。 绵达将军也在军中,他对格萨不满,但还是道:“莫大王,你抓了我们大酋长的女儿才玛,只要你放出她,我们就撤军,咱们握手言和怎样!” 莫启哲道:“你们先撤兵,我去见你们的大酋长,直接把才玛送回,这样如何呀?” 绵达尚未答话,格萨却道:“不要相信他的话,咱们一撤兵,他哪能放回才玛?这人把才玛的丈夫给杀了,再杀才玛也没啥希奇的!” 莫启哲心道:“你还挺会瞎编的,那汉子明明是你杀的!” 绵达却道:“杀了那个拐走才玛地汉子,正是为我们大酋长了却了一桩心事,多谢莫大 嘿嘿,既然谢我,那老子也就不用揭穿格萨的谎话了。莫启哲道:“我知道你们逻些人最爽快,我也不是个拖拉的男人,我说放才玛,就一定会放,我和你们大酋长就在布达就在红山宫会面放人如何?” “好啊,一言为定,我们逻些人说话算数,希望你也能如此,咱们红山宫见!”绵达很有欧松的那股直爽劲,一个唾沫星就是一个钉,他说过的话不会反悔,就认为别人也不会反悔! 逻些兵在绵达地指挥下果然撤走了,格萨着急地道:“绵达,我知道你对我不满,可那人是我的杀父仇人啊,难道有仇不该报吗?” 绵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说地不错,那是你的杀父仇人,但请记住那只是你的,却不是我们的!如果真的要有仇必报的话,想想咱们两个部落打过多少仗,死过多少人,这帐能算清吗?你手上也沾着我们逻些人的鲜血,这是世仇,别以为和我们大酋长有点亲戚关系,就能让我们忘记这点,你要报杀父之仇,还是靠自己的力量吧,那才是好汉子!” 逻些兵不再理会格萨,尽数撤走。格萨无法,人在矮檐下,那能不低头,只得跟着退走。 正在备战的韩企先讶然道:“真的退啦?” 曹天峰道:“那人是个大傻瓜,什么一诺千金,那都是骗人的,硬装英雄,早晚吃大亏!” 莫启哲叹了口气,道:“我也想一诺千金啊,可惜总也做不到!这将军是个直爽的汉子,如有机会可以结交!” 话是这么说,可习惯于说话不算数的人,总会怀疑别人也在骗他。莫启哲等逻些兵走了好半天,也没敢出大沼泽,他派出了斥候去探路,看看逻些兵到底有没有走远。斥候去了好几波,回来都说逻些兵真的走远了。莫启哲这才敢出沼泽,向布达拉宫赶去。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列阵行军,好不容易才在第三天天黑时,走到了布达拉宫的跟前,这里已经是逻些腹地了,原本有不少牧民在此生活,可这次骠骑军再来,那些牧民却不见了,可能是逻些大酋长为了谈判,所以让牧民撤走了吧,留出地方来给骠骑军驻扎。 莫启哲大赞绵达守信用,虽然心中也觉得他有点脑筋不灵,可却没说出口。他笑着对手下将军们说道:“其实逻些兵无论在大沼泽还是在路上,都对我们没办法,休想把我们一起抓住,可在这里却不一样了!咱们到了这儿,警惕性难免降低,如果他们在此埋伏,定可将咱们一网打尽,解救才玛!只是那将军只知守信,却不通兵法,竟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话刚说完,只听喊杀声四起,大批伏兵来到,漫山遍野全是火把,来袭的正是那支绵达率领的逻些军队! 温熙叫道:“相公,你好乌鸦嘴啊,真的把敌人给叫来了!” 莫启哲长叹一声,看来好汉二字不是指那些一诺千金的人,而是指那些为达目地不择手段的人!那这样说,老子岂不是天下第一大英雄了!他笑道:“怕什么,这不是已经来到布达拉宫了吗,这就是城堡,是咱们抗敌的堡垒!兄弟们,不要和敌人对打,先占了这座宫殿再说!” 韩企先断后,指挥士兵用火药箭挡住来袭的逻些兵,莫启哲则带着主力猛攻进布达拉宫。出乎意料的是当骠骑兵一窝蜂似地冲进宫里后,这里却没有人举刀厮杀,宫里并没有贵族居住,也没有牧民,有的只是一些衣衫褴褛的喇嘛。喇嘛们看着这群突然闯入的士兵,谁也不说话,只是低声地颂着佛号。 莫启哲也没大开杀戒,他叫士兵寻找阻击地点,挡住后面赶来的逻些兵。他自己对其中一个喇嘛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不是王宫吗,你们怎么住在这里?” 第一百三十章当众撒谎 这布达拉宫早在吐蕃王朝四分五裂时就被兵火毁了,逻些城主也不住在宫里,他把这座破落的宫殿送给了一些喇嘛,让他们在这里居住。 莫启折看了看这大半被毁的宫殿,又看了眼衣衫褴褛的喇嘛,忽然,他笑了! 他忽然想起历史上西藏的政权大多数时候都是政教合一,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喇嘛僧侣的地位好象并不是非常的高!那何不由我顺应历史潮流,提高一下喇嘛在吐蕃的地位?或者说,干脆我就当个喇嘛好了,把大梁国在这里的统治合法化! 莫启哲清了清嗓子,对这些衣衫褴褛的喇嘛道:“请问各位大师,你们的方丈寺主,要么就是宫主,哎呀,反正你们的首领在哪里?” 喇嘛们似乎不太懂莫启哲的中原话,都不吱声,互相对视着,他们很害怕进宫的骠骑兵,这些士兵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都拿着刀枪,衣服也不是吐蕃的!难道是传说中那些入侵的敌人,他们怎么跑到红山宫来啦,我们出家人哪有什么油水让他们榨的,没看见我们自己都穷成这个样子了吗? 莫启哲叫道:“嘎巴,过来。”没人应声,他回头看去,骠骑兵将们都在宫墙上抵挡逻些兵,开弓放箭忙得不亦乐乎,他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耶律玉哥,一个是小温熙,嘎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在这里莫启哲不敢让耶律玉哥离开自己,他对温熙道:“你去找嘎巴来见我。对了,有没有金银什么的,拿一些来,我要当礼物!”温熙点头离去,去找嘎巴了。 莫启哲道:“你们这里有会说中原话的人吗?” 喇嘛们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莫启哲笑道:“没有人会说中原话?那你们为什么摇头,这代表还是会说啊。要不然你们摇什么头!” 耶律玉哥一瞪眼睛,用恐吓的语气说了几句契丹话。这回喇嘛们脸上一齐露出惊慌的神色,甚是害怕,一个喇嘛用中原话道:“我们的大喇嘛,在在”实在说不出了,只好用手向里面一指。 这时磨绒跑来了,她道:“大王找嘎巴有什么事?需要通译吗?我也行!” 莫启哲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他初次来到布达拉宫,对这里不了解,不知道喇嘛教有什么忌讳,要是象少林寺那样不许女人入寺怎么办?事起仓促。女人进来也就罢了,要是带着她去见大喇嘛,那可就是不敬了! 莫启哲小声道:“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别人的感受是必须要顾及地,我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所以不能带你去见大喇嘛,你还是找嘎巴来吧!” 磨绒不明白莫启哲在顾及什么,他不是一向嚣张吗。为什么忽然尊敬起别人来了?他要跟大喇嘛说什么? 莫启哲道:“逻些兵打上来了吗?” 磨绒摇头道:“没有,逻些兵不擅于攻取城堡,一时之间还打不上来,而且你的士兵可真是强悍,我从没见过这么能打仗的军队!你真了不起,竟训练得出这种军队!”她一脸的崇拜之色。 莫启哲叹了口气,他带来的骠骑兵是精兵中的精兵,算是整个天下最强地军队了。要是守城连逻些兵都打不退,那还称什么最强!他道:“我要去见大喇嘛,你在这里等着,嘎巴要是来了,就让他进去找我们。”说着。举步向内,去见大喇嘛。 这红山宫虽然曾被战火毁掉大半。可完好的房屋仍有不少,从破败的宫墙上,仍可看出昔日的辉煌,在一个小喇嘛的带领下,莫启哲向内走去。 小喇嘛举着一盏小灯,在宫室里绕来绕去,莫启哲努力记住来路,可却说什么也记不住,似乎这布达拉宫里地回廊特别多,耶律玉哥越走越心焦,实在忍耐不住了,一把扯住小喇嘛,怒道:“你要把我们领到哪里去,给我往回走,我们出去等,让你们的大喇嘛来见我大哥!” 小喇嘛惊叫一声,手里的灯盏掉到了地上,四周登时漆黑一团,莫启哲和耶律玉哥都是大惊,比小喇嘛还害怕,嗖嗖两声,二人同时抽出腰刀,耶律玉哥不肯放开小喇嘛,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道:“快点带我们出去,要不然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下来!” 小喇嘛结结巴巴地道:“灯灯”他似乎中原话会得太少,只会说个灯字,说不出别的。 莫启哲取出火折,啪达一声点着,四周又显出了景物,并没有敌人。莫启哲长舒了一口气,对耶律玉哥道:“你一着急弄掉了他地油灯,还问人家为什么,也特不讲理了!我见他们的大喇嘛是有事相求,哪能让他来见我,你不要凶巴巴的,吓坏了他!” 耶律玉哥哼了一声,仍不肯放开小喇嘛,推了他一把“快点走,这里怎么象是迷宫一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 小喇嘛嘟嘟嚷嚷地说了一番吐蕃话,两人谁也没听明白,也不管许多,仍旧让他带路,继续去找大喇嘛。 其实这小喇嘛没有坑害莫启哲之意,只是两人初到布达拉宫,不识得路,天又黑,自己吓自己罢了。又走了一会,似乎到了一间大屋子前,莫启哲手中地火折燃尽,烫了他一下,手一哆嗦,火折落地,周围又是一团漆黑! 耐心终于耗尽,莫启哲也火了,以为小喇嘛是在把他引入陷阱,恶狠狠地道:“就到此为止吧,找盏灯来,咱们往回走!玉哥,抓牢他!” 就在不敢再往前走时,忽听屋内传出一声苍老的话音,说的竟是中原话,而且字正腔圆,非常纯正。老人道:“那朗朗晴空去了哪里?为什么黑夜突然降临,在这无边的黑暗中,鬼魅众生,难道是有大魔头降世,要给地上众生万物带来灾难?” 小喇嘛立即向里面行礼,说了句吐蕃话。莫启哲明白那里面的人就是大喇嘛,原来这小喇嘛没骗自己。 莫启哲道:“殊不知。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没有这段黑夜的衬托,哪显得出阳光的灿烂?当我走到这里地时候,火折燃尽,本以为就要到此为止了,谁知竟见到了大喇嘛。这不正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里面那人道:“施主话内深含玄机,请进内一叙。” 莫启哲点了点头,心道:“我这人话里向来有玄机,你能听出来。看来弄玄机的本事也不小。”他轻轻打开房门,进入了屋内,耶律玉哥放开小喇嘛。也跟着进去了。 莫启哲收起腰刀,眯起眼睛打量屋内,其实他再眯眼睛也没用,屋里一丝光亮都没有,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状况,莫启哲是不肯往前走的,万一前面有个大坑,把他给陷进去怎么办?那小喇嘛跑开了。又快步返回,手里端着一支古色古香的灯台,上面点着好几盏油灯。屋内登时有了光亮,莫启哲借着灯光看去,只见屋内陈设简单。没有什么贵重地物事,靠墙的床上坐着一位老人。在灯光地照映下,更加深了他脸上的皱纹。老人身穿红袍,也在打量着莫启哲。 莫启哲笑了笑,走上前道:“这位就是大喇嘛吧?你的中原话说得真好,可曾去过中原?” 老喇嘛对小喇嘛道:“去给客人准备些茶点。” 莫启哲赶忙道:“用不着这么客气,我们深夜打扰,是因为被敌人追杀,到你的宝地来避难。不请自来,做了不速之客,还请大师不要见怪!” 老喇嘛指向面前的一个大蒲团,道:“客人请坐。” 莫启哲弯腰坐下,耶律玉哥立在他身后。 老喇嘛道:“客人问我是否去过中原,其实老僧还真去过,你从中原来地吧?为何到了我们吐蕃?” “是啊,我是从中原来的,我叫莫启哲!” “原来是梁王啊!”这吐蕃的老喇嘛竟然听说过莫启哲的名头,他道:“前几日逻些王来见过我,问我如果中原有强敌来到,他应该怎么办?我告诉他对于入侵之敌要坚决抵抗,保卫自己的国家。不想今晚梁王竟亲自来到我这儿,是攻占了逻些城吗,特来杀我这个出主意地人?” 莫启哲嘿嘿笑了两声,问道:“逻些王怎么知道是我来了,逻些的强敌可不止我一个啊。” “唉,可谁又能来打逻些呢?有野心的人很多,可敢把野心化做现实地人却少之又少了!” “大师这话也深有玄机,而且还非常玄。其实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被人骗到这里来的,中了埋伏,没办法只好进来避难,我对大师决无半点敌意!”莫启哲笑着说。 老喇嘛仔细地看了看莫启哲,道:“骗来的?不见得吧,恐怕梁王心里早知有此一伏,却还是要来,是不是这红山宫里有什么你一定要得到的东西呢?” 莫启哲立即否认:“没有,我真是来避难的,我的士兵正在外面阻击逻些兵,说不定一会逻些兵就会攻进来,把我给砍了,那时你看到的将是一具无头男尸!” 老喇嘛摇头道:“不会地。梁王明知这是圈套,却仍然来了,当然是有恃无恐,你坚信自己的军队能挡住外面的逻些军,要不然你决不会来这里的!” 莫启哲微笑着道:“你能看透人心吗?可你却猜错了,我现在非常害怕,我也不是有恃无恐,而没办法,硬着头皮来这里的!” “梁王和老僧说这些话时,不曾露出一丝地不安,也没把你身后的将军派出去了解战况,至始至终面带微笑,这不是有恃无恐是什么?” 莫启哲回头看了一眼耶律玉哥,耶律玉哥耸了耸肩,心道:“你们说话跟我有啥关系?外面地骠骑兵肯定守得住,还要我去问什么?” “这个嘛是这么个原因,我坐怀不乱,稳如泰山。是因为我也是个出家人,我在大理出的家,法名不乐,最近还了俗,因为当和尚太辛苦,不能喝酒吃肉,这不是要我死嘛。所以我就还俗了。可俗是还了,但当和尚时练就的坐功,就是美女坐到我怀里,我也不心慌意乱的功夫,却留了下来。我明知外面危急。但也面不改色,够有定力吧!” 老喇嘛颂了一声佛号,对莫启哲道:“不知当初梁王信奉的是哪尊菩萨啊?” “观音菩萨!我就是因为她给我托了梦,所以才当的和尚。其实我认为当尼姑更能表现出我地虔诚,可我是个男人啊。就算自宫以后,怕也变不成女人,当不成尼姑。所以心灰意冷,这便还俗了!唉,不能长伴观音菩萨,真是我毕生的遗憾啊!”莫启哲又把观音菩萨给抬出来了,就象人家观音姐姐真是他的美女师父一般。 老喇嘛忽然道:“其实只要一心向佛,在哪出家都没关系!大理的寺院容不下你,这红山宫却愿意收留梁 “啊?什么意思?”莫启哲眨巴了眨巴眼睛,道:“这些灯冒的烟可真熏眼睛啊。大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老喇嘛道:“老僧说大理的寺院容不下梁王,那你不如就在红山宫出家吧!只要信奉观音菩萨,哪里都是普陀山!” “不是,不是他们不要我。你误会啦” “老僧没有误会,他们不是不许你喝酒吃肉吗?没关系。老僧充许,只要梁王肯光大我教,吃些酒肉又有何妨。需知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头!” “你们的规矩” “规矩是人定地,老僧可为梁王破例!”老喇嘛眼中露出迫切的神色,显然他很希望莫启哲加入喇嘛教,尤其是加入他的这个派系。 莫启哲心道:“难道我这么有佛缘?为啥只要是出家人看到了我,都想让我出家?大和尚让我出家,是说要化掉我的戾气,可这老喇嘛却不管我守不守规矩,只要我在此出家就行,这是为什么?” 疑惑在刹那间便解开了,莫启哲明白,吐蕃国内政局不稳,各地割据,想必信奉的教派也有所不同,这老喇嘛地派系可能不吃香,虽住在布达拉宫,地位尊贵,可他们很不富裕,这说明老喇嘛不是那种有权力的高层喇嘛。要想让自己的派系凌驾于其它派系之上,只有通过统治者的势力,可这最有权力的人是谁呢?当然就是自己啦!很好,这与自己一进布达拉宫时地想法不谋而合,当喇嘛就当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莫启哲道:“我要是拜你为师,不知可不可以住在这红山宫里啊?” 老喇嘛立即高兴起来,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他劝莫启哲加入喇嘛教,也就是一说,并没指望这位梁王真能在此出家。谁成想莫启哲也是别有居心,竟然只被一劝,就有了当喇嘛地决定,这可真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 “老僧名为喜克却杰,原本在青唐城里侍奉菩萨,可那里的大王赵怀恩却信奉另外的派系,所以把老僧赶出了寺院,来到逻些后,虽然逻些王对我很礼遇,可是”说着,喜克却杰指了指这破落的宫殿,又道:“梁王问是不是能在此居住,当然可以了,就怕地方简陋,你住着不舒服啊!”莫启哲笑道:“只要我成为吐蕃的天赞普,定要重修红山宫,并把它正式定名为布达拉宫,师父你看如何啊?” 喜克却杰点头道:“那可太好了,徒儿能有这般想法,真是我教之福!”这两人一拍即合,还未行拜师之礼,便开始迫不及待地师徒相称起来。 “我想借用这里的一些器具,不知师父舍不舍得?”莫启哲见这老喇嘛有了徒弟就不要逻些王了,心中十分欢喜,既然关系确定,大家成了自己人,那这条件不妨提提。 喜克却杰道:“当然可以,你是传我衣钵之人,为师的东西就是你地,你要用什么尽管拿去。不必说借字!” 莫启哲微笑着点头,这回病可以去根儿了。耶律玉哥倒不明白莫启哲为什么对一个喇嘛这么尊敬,他也不明白吐蕃政权的特殊性,只觉得大哥要当喇嘛有些不妥。吐蕃的称呼真是奇怪,又是赞普又是喇嘛的,难道当赞普之前要先当喇嘛?他低声道:“大哥,喇嘛好象也是出家人吧。你要当喇嘛,要不要兄弟们陪你!如果太麻烦,那就别当了,我看这老喇嘛也不是什么道行高深之人,不配当你师 莫启哲脸色一沉。心道:“他配不配当我的师父,我自己不明白吗!可拜了这么个喇嘛师父,咱们会得到多少好处,你算过吗?”他斥责道:“你懂个屁,陪伴菩萨是何等光荣之事。你想当喇嘛还当不成呢!” 耶律玉哥悻悻然地不说话,心中却想:“观音菩萨有那么多人陪伴,想来必不会寂寞。也不差你一个啦,大哥你要当喇嘛实在是跟和尚抢工作,害得他们没人可陪!” 莫启哲听喜克却杰答应可用器具,便道:“师父,咱们教有个规矩不好!”喜克却杰心道:“好么,刚一入教就开始指责起教规来了,莫不成你要做宗教改革?”他问道:“那条不好啊?” “就是不许让女人入寺这条!善男信女,男人可以朝拜菩萨。女人当然也可以啊,为什么不许女人入寺?” 喜克却杰奇道:“没有啊?咱们教里没有这一条,不仅充许女子入寺,有地庙里还是女子做大喇嘛呢!” “你是指女活佛?”莫启哲想起,就算是在现代也是有女活佛地。何况这时候啊! 喜克却杰又奇怪地道:“女活佛?这个我倒是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全在菩萨地掌握之中!” 莫启哲道:“不错,确实如此!咱们先别说” 忽然外面有人跑来,气喘吁吁地道:“原来在这里啊,让我好找!天赞普,你找我有什么事?” 莫启哲道:“菩萨要降罪与你,我叫你来就是让你受刑的!他奶奶的,我想叫你来当通译,结果我都成喇嘛了你才到,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嘎巴急道:“虽听到天赞普的召唤,可我也不能马上就来啊,敌人那么多” “可否打败?” “打败了!欧松离此不远,见这里有战斗,已经领兵来到,击退了逻些军!天赞普,这宫殿也太大了,我没立即找到你”“行了行了,不用解释了!去叫磨绒进来,给我煎锘?!doctype html><html lang=&en&> <body> </div> </div> </div> </div> </div> 鎮ㄥ綋鍓嶈闂殑椤甸潰瀛樺湪瀹夊叏椋庨櫓锛?/div> </div> </div> <span>鍏畨鏈哄叧</span>娓╅鎻愰啋锛?/div> </div> 鎮闂殑<span class=&url&>code.jquery.com</span>璇ョ綉绔欒澶ч噺鐢ㄦ埛涓炬姤锛岀綉绔欏惈鏈夋湭缁忚瘉瀹炵殑淇c伅锛屽彲鑳介eur犳垚鎮1殑鎹熷け锛屽缓璁皑鎱庤闂紒</div> </div> </div> 鎷︽埅鐢宠瘔锛?span>鐐规閾炬帴</span></div> </div> </div> </div> </div> 96110</div> </div> 濡傛湁鐤戦棶锛岃鎷ㄦ墦鍏ㄥ浗缁熶竴鍙嶇數淇?缃戠粶璇堥獥涓撶敤鍙风爜</div> </div> </div> </div>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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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将领们本以为是作戏,温熙却真的大哭起来,他们也蒙了,是不是这药不好使,或者药性太猛,都元帅没挺住啊?骠骑兵也开擦起眼泪来。 喜克却杰把小喇嘛们都招来,给莫启哲超度亡灵。德喀巴罗拉着萧仲恭的手,一个劲地责怪格萨,要不是他逼莫大王,那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简直就是罪大恶极,所有的事都是格萨惹出来的,与旁人无关,请萧相国千万别把这帐算到逻些城上! 萧仲恭道:“莫大王现在已经成佛,后事只能在这里办了,至于日后我们是不是发兵来逻些,这个要回汴梁后大家商议一下!只是我们这些人好说话,可莫大王的遗孀却不一定肯善罢甘休,有位王妃是蒙古公主,她的家族能征惯战,你把公主变成了寡妇。这个” “不是我,不是我!哎呀,萧相国,你别把这事往我身上推啊!请你回去后跟王妃说说好话!我定多多准备礼物,以讨王妃欢心!”德喀巴罗就知道,在他的领地里出了事,骠骑肯定得拿他当替罪羊。 萧仲恭却摇头道:“我可不能答应你什么。你送礼物也没啥用处。宝贝再珍贵,也抵不上莫大王的性命,丈夫没了,就算成天抱着天下所有的宝物,又有何用?” 德喀巴罗垂头丧气。真想也找碗毒药来喝,一死百了,也不必再为部落的今后担心了。 喇嘛们坐在佛床前高声颂经,骠骑兵将们跪在一旁痛哭,而吐蕃各部的所有酋长都聚在殿外。他们互相指责,数落别人地不是。最后他们把矛头一齐指向了德喀巴罗,要不是你发神经。说召开什么大会,我们能一起来嘛,这回可好,不来没事,来了反而惹祸上身,这个责任你不负谁负,格萨跑时你还没拦着,这说明你和他有勾结。我们看你干脆也以死谢罪得了,骠骑军的气消了,也不会来攻,以你一条性命救了全逻些的牧民! 德喀巴罗只好叫他们不要着急,把自己逼死也没用。不如多凑金银送与骠骑军,这才是上上之策。别看萧仲恭和韩企先一副假正经的嘴脸,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金银一入袋,此事定可摆平! 布达拉宫里就这么吵闹着一直到了深夜,莫启哲死得太突然,酋长们都接受不了,谁也没走,还是聚在殿外,为自己部落的前途担忧。 躺在佛床上的莫启哲醒过来了,他扭了扭身子,连放了几个响屁,然后张嘴说道:“水,给我水!” 他这一突然清醒,可把念经的小喇嘛们吓了个半死,这死人怎么会复活,难道神话中地事情竟在这里发生了?一个小喇嘛哆哆嗦嗦地上前去看莫启哲,只见莫启哲睁开了双眼,也在看他! 呃!小喇嘛二话没说就晕过去了,其他的喇嘛则一齐惊叫起来,救命啊,猛鬼炸尸啦! 殿内一乱,外面的酋长们顿时就听到了,什么叫炸尸?难道莫大王变成了厉鬼,前来索命!糟糕,那个格萨此时却不在这里,莫大王要索命,可千万不要索错了人啊! 萧仲恭等骠骑军大臣立即跑上前去看莫启哲,耶律玉哥道:“大哥,你醒啦?温熙高兴得不得了,她把别人都推开,自己却扑在莫启哲的身上,道:“相公你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肚子有些发胀,想放些仙气!”说着,莫启哲连放了几个奇响无比的屁。除了温熙以外,其他人几乎一齐被熏倒! 温熙道:“放屁好啊,快点多放几个,病随着气都出来了,你自然就好了!” 莫启哲摸了摸胸前“咦,怎么缠上绷带了?” “你胸前地那两个青包破了,流了不少黑血。你现在还有没有那种胸闷的感觉了?” 莫启哲长出了两口气,道:“好象真的没有了啊,这药可真好使!” 磨绒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道:“哪有这么快就好了的,你还得吃几副辅助药物,这样才能好得完全!” 德喀巴罗在人群的最外面,骠骑兵不让他们这些逻些酋长进来,他只好在外喊道:“是炸尸吗?这里有前代高僧手抄地金刚经,可以避邪!” 喜克却杰也跑来了,老喇嘛喊道:“我徒弟又活了吗?哎呀,这可是奇迹啊!我听先师说过,只有修为高深的佛门弟子才可能复活,难道我徒儿真是与佛门有大缘?” “快点让我师父进来!”莫启哲穿好衣服,盘膝坐好,闭上双眼,摆出一副高僧坐禅的模样。 喜克却杰挤了进来,见到莫启哲后,急忙伸手去摸他地手,叫道:“是热的,不是鬼,更不是炸尸,是佛祖显灵,我徒儿活过来啦!” 这时殿外的众酋长才放下心来。莫启哲没死,这可实在是太好了,他们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欢呼!喜克却杰问道:“徒儿,你刚才死了,师父真是伤心欲绝!” 莫启哲摇头道:“不,师父,我并没死!白天我服完药后。忽然感到有人在召唤我,我就跟他走了!不知你们为什么说我死了?” 喜克却杰奇道:“你没有死,你还被一人领走了?可你一直在这里啊,师父我还抱着你啊,我明白了。是你的灵魂跟着神佛走了!好徒儿,快跟师父说说,那个神佛长得什么样子?” 莫启哲道:“我看不出他是男是女,只觉得他宝相庄严,外貌千变万化。让人十分害怕!” “千变万化?这是哪位神佛啊?”喜克却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 温熙心道:“相公是不知道这里信奉的观音菩萨是男是女,所以才这么说的!还宝相庄严,哪个神佛不是宝相庄严!”她提示道:“哪个菩萨是千变万化地呢?大慈大悲” “哎呀。难道是观音菩萨!”喜克却杰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好徒儿,你竟有福缘见到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你和他说了什么?有没有提起师父我啊?” 莫启哲摇头道:“观音菩萨只和我说,她要带我去见如来佛祖!” “去见如来佛祖?”喜克却杰头脑一阵发晕,几乎昏倒,众人赶忙扶住他,都道:“大喇嘛,你没事吧?” 喜克却杰喘了几口粗气道:“没事。我没事!徒儿,你见到佛祖了吗?他对你说了什么?” 莫启哲道:“他说我和佛家有缘,可以成佛,但成佛前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要为所有受苦受难地百姓做好事” 众人一齐说道:“对啊。这正是佛法的真谛,救人与水火之中!” 莫启哲又道:“佛祖说只有佛家的保佑还不够。还要有魔的成份才行,佛魔合一,才能得大道!佛慈悲为怀不忍杀生,可有些人一心向恶,所以必须征战,这就要有魔的成份了,要把那些不愿向善地恶人征服,才能解救众生!”他为自己将要在吐蕃大规模开战,找了个好借口。 喜克却杰道:“佛子是厮,可佛与魔合而为一,征战这不是伟大的格萨尔王吗?” 无论是酋长还是喇嘛,一听到格萨尔王地名字,都一起低头,齐声赞美他的伟大! 莫启哲心想:“格萨尔王?怎么跟格萨的名字差不多啊?嗯,凡人都爱取个英雄地名字,这也不算希奇!”他顺着大喇嘛的话道:“不错,我确实还见到了一个人,这人身高过丈,威武非常,骑着一匹神马”英雄嘛,基本上全是这个样子。 “对对,这就是伟大的格萨尔王!”吐蕃众人立即把莫启哲这句含糊不清的描述给确定了下来。 “格萨尔王跟我说现在吐蕃分裂,群雄割据,征战不断,黎民百姓遭受战争之苦,他不忍看到这些,所以请我帮忙,助吐蕃百姓脱离战乱之苦,重新过上太平富裕的日子!” “格萨尔王会请你帮忙?”众酋长怀疑地问,在他们心中,格萨尔王是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地,所有的事他都能摆平。 喜克却杰冲众人道:“你们不许怀疑佛的旨意,听我徒儿往下说。” 莫启哲道:“我也说我不行啊,挑不起这么重地担子。可格萨尔王却对我说,不要紧,我只是借你的肉身一用,给吐蕃百姓带来和平的事由我去做!说完,他就化成一道神光,钻入了我的体内。” 喜克却杰大惊,着急地问道:“你说伟大的格萨尔王进入了你的体内?那你岂不是” 德喀巴罗在一旁大叫道:“这是格萨尔王转世啊,莫大王现在就是格萨尔王啦!”说完,他全身伏地,向莫启哲行五体投地的大礼。逻些城的其他酋长一见大酋长这样,也急忙一起跪拜,向伟大地格萨尔王行礼,欧松等人也跪下了,殿内殿外的吐蕃人齐声唱起歌来,赞美莫启哲! 骠骑将领赶忙也跪下。温熙心里还纳闷呢,怎么一提格萨尔王的名字,吐蕃人就这么崇拜啊!磨角和磨绒虽然知道事实真相,但莫启哲越厉害,对他们越好,是以这两人唱得最大声,完全把莫启哲当成了格萨尔王! 喜克却杰也颤抖着跪下了。给莫启哲磕头。莫启哲连忙道:“师父,你这是干嘛?” “你是格萨尔王转世,我就算是你师父也要给你下跪!” 这时吐蕃已经有了转世的说法,但还未定型。按照藏历,格萨尔王生于第一饶迥土虎年。逝于第二饶迥土猪年,离莫启哲所处的时代过了大约二十来年,按莫启哲地年纪来算,也勉强能算是转世。莫启哲说自己是被半路转世的,所以也就不必从出生那年开始算了。 莫启哲下床扶起了喜克却杰。道:“师父快别这样,我是你徒弟,永远都是。” 喜克却杰喜极而泣。这个徒弟可真没收错,今后必是名震天下地高僧! 莫启哲指了指自己的胸前,道:“最后,佛祖说我要想为吐蕃百姓做好事,就必须洗清掉我身上的罪孽,所以他在我身上开了两个小洞,我的罪孽都从洞中顺血流出了!” 这件事可是所有人亲眼所见,吐蕃酋长们心里这个高兴啊。没想到佛祖为莫大王洗清肉身,自己竟能在一旁观礼,这可是无比的荣耀啊!这时不再怪德喀巴罗叫他们来了,都感谢起大酋长来。德喀巴罗更是得意,格萨尔王是在他地领地内转世的。他现在已经决定,要把这事刻在金板上。永远保存,让后世子孙永远感谢自己给他们带来的荣耀! 莫启哲向殿外看了一眼,道:“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吐蕃的太阳升起了,从此光明将永照大地!”喜克却杰激动地说。 欧松在一旁道:“我们还是快点把格萨尔王转世的事告诉草原上所有地牧民吧,让他们来朝见格萨尔王!” 德喀巴罗道:“说得对啊,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咱们应该把这个消息传遍整个草原,让所有的人都来逻些,来朝见格萨尔 喜克却杰道:“在此晨阳初升之际,请格萨尔王去宫墙上和百姓们说几句话吧!” 酋长们也都道:“格萨尔王应该对臣民讲些话,吐蕃诸部的百姓都是你的子民,应该沐浴在你的光辉下!” 莫启哲点了点头,站起身就要出殿,可喜克却杰却道:“徒儿不必起身,我让小喇嘛把你抬出去!”说着向众喇嘛示意,上来十六个强壮地喇嘛,抬起巨大的佛床,把莫启哲抬了出去,众酋长都向佛床跟前挤,希望能在格萨尔王身边占有一席之地。 温熙挤不过这些男人,心下气愤,脸上不快之色大盛,耶律玉哥忙安慰她道:“这种时候你可千万别嘟嘴,这是大喜事呀,千万不能让酋长们看出蹊跷来!” 温熙无法,只好跟在众人身后,看着伟大的莫启哲被抬上了宫墙! 一日之计在于晨,草原上地牧民起得早,有的给羊挤奶,有的赶着马群正要出牧,他们一边忙活,一边议论着昨天的事,不少人摇头叹息,说莫启哲死的太不值,根本用不着那样。忽然,布达拉宫上传来一阵欢呼声,牧民不明所以然,都抬头看去,只见宫墙上出现了好多好多人,而且全是酋长喇嘛,另外十几个红衣喇嘛抬着一张佛床,上面高高端坐一人,竟是昨天升天的莫启哲,首领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德喀巴罗可不能放弃这露脸的机会,他走到众酋长之前,向逻些士兵大声的下了命令:“伟大地格萨尔王转世了,现在光明重新回到草原!所有沐浴在他光辉下的子民都必须向他行礼,聆听他的教诲。勇士们,取出的号角,击起锣鼓,欢迎格萨尔王降临人间!” 逻些士兵立即号角长鸣,锣鼓喧天起来。德喀巴罗回头对莫启哲道:“伟大的格萨尔王,我这样说可以吗?” 莫启哲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非常地严肃,他深沉地点点头,道:“说得不好,还需改进。” “是。我一定努力想词,赞美您的伟大!” 欧松有点急了,这德喀巴罗竟然抢在自己前头向大王献媚,我绝不能落后与他。欧松也上前来,把德喀巴罗挤到一边,道:“一个人地力量总是不够,中原有话:众人拾柴火焰高。臣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莫启哲道:“只管讲,我心里也有个想法,看看你能不能猜中!”其实他啥主意也没想到,但别人如果有了主意,他倒是可以给改进改进。当成自己的,这就是当头儿的好处! 欧松道:“臣以为应该把您伟大的事迹遍写成书,写成那种歌词地形式,然后让草原上的牧民歌唱,这样就可以把您的事迹传遍整个草原。让您的光辉照到每个角落!” 莫启哲心道:“这是发动全民来歌颂了,我有那么伟大嘛!再说我有什么事迹好歌颂的?” 德喀巴罗见欧松这么不要脸,竟然称自己为臣。这不是把我给闪一边去了么!他立即道:“老臣以为欧松大酋长的办法很是妥当,可如能把歌颂大王您的书定为课本,就象中原科举要考试就必从诗经等里面出题一样,吐蕃以后要选拔官员,首先就要看他对您地书读没读透,考试就考您的伟大事迹,读得好的才能当官!我的大王,您看这样可以吗?” 酋长和喇嘛们一齐咧开了嘴。心道:“你可真能拍啊,佩服佩服!” 莫启哲还没等说话,欧松又急了,他自称臣,没成想德喀巴罗立即自称老臣。比自己还能套近乎!不行,我一定得比他更近些!他道:“我的大王。身为您最亲近地老臣,我有个想法,能不能把您的光辉事迹编纂成一本佛经啊,就叫伟大的格萨尔王转世救难经!” 幸亏这佛床很大,要不然莫启哲非从上面掉下来不可,他有啥伟大事迹啊?事迹都没产生呢,就先把经书的名字定下来了,拍马屁也用不着这样吧! 喜克却杰道:“我的徒儿还没成式出家,称为佛似乎过早,不如就叫格萨尔王传吧,等我徒儿结束了草原上地所有战争,统一吐蕃,把光明带给所有子民,那时再改为佛经不迟!老僧愿为徒儿亲手编写经书!”他见两个大酋长争宠,竟没带上自己,太不象话了,我不吱声,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啊! 欧松和德喀巴罗立即同时点头道:“正该如此,这样就会有两个版本了,牧民们可唱的事迹也多些!” 莫启哲心道:“好么,真正的格萨尔王还没立传呢,我这个冒牌货就要有两个版本了!”他道:“好吧,就依你们所言!不过,关于科考要考我地事迹嘛,这就不必了,选拔人才的事非常重大,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酋长们可算是得着说话的机会了,一齐高呼格萨尔王英明无比,其想法永远高于任何人!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听着酋长们的马屁,萧仲恭俯身过来,小声道:“下面的吐蕃牧民都聚过来了,都元帅要不要跟他们说几句话?” 话当然是要说地,莫启哲发表演说,从来都不用打草稿,张嘴就来!喇嘛们把莫启哲的佛床向前移了移,好让所有的牧民都看到他。 牧民眼巴巴地看着上面,心里都纳闷,这人不是死了嘛,怎么又活过来了?不是说格萨尔王转世了吗,可他在哪儿呢? 非常威严地,莫启哲冲下面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张开,举在半空,大叫道:“我,格萨尔王,赐福给你们这些可怜的牧民,从此我将带领你们走向光明!” 牧民们都莫名其妙,他说啥呢,还比比划划地!牧民虽没能立即反应过来,却看到众酋长一齐跪拜在地,齐声高呼:“格萨尔王赐福给我们,老臣万分感激!”不约而同地,所有酋长竟一齐称起自己为老臣来。 喇嘛们齐声高颂佛号,他们心里也高兴啊,喇嘛教派系多如牛毛,各派系的教义有很大不同,而为了自身的发展,各派之间的斗争非常激烈。喜克却杰的派系就是因为在青唐失去了赵怀恩地支持,这才被其他派系赶了出来,远来逻些城,可逻些城也有自己的派系,牧民并不来这里朝拜,也不给灯油钱,要不然他们能这么穷吗!德喀巴罗虽然把布达拉宫给了他们。地方虽大,可这是早被毁掉地地方,别人都不要才给地喜克却杰,说白了他们只是一群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喇嘛而已! 现在可好了,喜克却杰收了个伟大的徒弟。自己的派系终于有了出头之日,生活也能过得好些,单就为了这个,佛号也得大声吼些,给莫师兄多添光彩! 牧民见酋长们都跪下了。他们也只好跪下,虽然听不懂上面的中原话,但却知道莫大王可能就是格萨尔王转世! 莫启哲眼见万民跪拜。很满意地道:“我来吐蕃的本意就是要做喇嘛,昨晚又受佛祖点化,这个决心更加坚定了!现在趁大家都在这里,我就剃发吧,请大家观礼!” 酋长们一齐道:“老臣能观格萨尔王成佛,这是无上荣光,感谢大王!” 喜克却杰命小喇嘛取来法器,便要给莫启哲剃度。德喀巴罗急忙冲下面叫道:“格萨尔王即将成佛。尔等小民快快齐颂佛号,庆祝此刻!” 牧民们只好照他的话去做,一起念起佛来。 喜克却杰用颤抖地双手给莫启哲剃了度,一不小心,竟把莫启哲的光头割出一道口子。鲜血流出,把喜克却杰吓了一跳。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莫启哲却并不当回事,他现在也紧张得很,根本就感觉不出疼来,他轻轻地擦了一下血,道:“拿清水来。” 喇嘛们刚要取盆,德喀巴罗却道:“老臣的手下刚送来一只金盆,请大王赏面用一下吧!” 莫启哲点了点头,喜克却杰用清水给他洗净了伤口,又上了一层药。 欧松道:“这盆染了大王鲜血的水,就请赏给老臣吧!” 德喀巴罗立即道:“还是请大王把水赏给下面的万民吧,让他们都能得到您地恩泽!” 莫启哲道:“很好,就让我去和百姓们见个面吧。来人啊,抬我下山!” 喇嘛们刚要抬起佛床,却听一个人小声叫着相公,莫启哲回头一看,原来是温熙。温熙用手指了指他的头,头上的伤也太难看了,如果再缠上个绷带,那就更难看了,这模样下去,不得让牧民笑死! 德喀巴罗赶紧说道:“大王不必担心,我命令牧民不许抬头便成,不许他们看你!”莫启哲摇了摇头,他下去是为了啥,就是为了让百姓们看自己,以此增强亲和力,你不让他们抬头,那我又何必下去!他道:“拿个帽子来不就行了,还用得着不让人抬头嘛!” 韩企先把他的金盔递来,温熙挤过来,道:“这是打仗时戴的,现在这时候哪能用它!” “可也没别地帽子啊,别人戴过的哪能给格萨尔王戴,大王只能戴自己的帽子!”欧松为难地道。 温熙想了想,道:“磨绒姐姐,过来帮我一下。” 磨绒走了过来,她俩找了两块黄布,飞针引线地缝到了一块,往金盔上一罩,因为头盔上有个插红缨地帽尖,被黄布这么一罩,红樱是挡住了,可这帽子却看起来极高,而且缝的时候因为图快,缝合之处都毛边了! 莫启哲笑道:“这帽子可是很好看啊,以金盔作里,黄布裹外,非常有气派!” 喜克却杰道:“不如让咱们派系的喇嘛以后都戴这样式的帽子吧!” “好啊,我是大王,现在又做喇嘛,是为政教合一,头戴黄冠是理所应当的,我的师父和师弟们也可有这个荣耀!”莫启哲很大方地说。 喜克却杰大喜,众喇嘛也一齐感谢师兄的慷慨。 披上一身红袍,莫启哲在酋长们的簇拥下出了布达拉宫,向几十万牧民走去。牧民一见他下来了,都不敢说话,把头低低地伏在地上,向他行最大地礼。莫启哲挥手道:“大家不必多礼,抬起头来。也不用跪着了!” 牧民们都感到这人不可思议,别的人惟恐百姓对自己的礼数不够,可这位大王喇嘛却不让他们跪着,这是为什么啊? “众生平等,在佛祖面前大家都是一样的,尊敬放在心中就好,用不着这些世俗的礼数!” 牧民这才敢站起身。但他们必竟是头一回遇见这么和蔼地首领,都有些不知所措,欢呼感谢的话竟没说出口。 莫启哲叫道:“我知道你们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奴隶,没有自由,现在我赐你们自由。你们不再是奴隶了,是平民!” 酋长们大惊失色,如果奴隶全都自由了,那他们这些奴隶主还干什么吃去啊!莫启哲紧接着道:“我赐各位酋长大梁世袭官职,享有国家地俸禄。你们从此以后再也不必为自己草场的水草不丰发愁了,这部份俸禄由牧民交纳的税收提供,税额由汴梁制定。酋长们的子弟不用参加三场考试。可直接进行殿试,优先录取,辅助本王治理国家!” 酋长们虽还是很惊讶,但发现自己仍然衣食无忧,子孙后代更能去中原当官,好处多多,咬咬牙也就认了!他们齐声道:“多谢恩赐!” 酋长们这么一回答,牧民们才知道自己真的自由了。这下子可发出了来自内心深处地感激,欢呼之声响彻云霄,莫启哲的地位变得坚固无比,连他本人都没想到能有这么好的效果!获得自由的奴隶会非常坚定地团结在他身边,任何损害莫大王的事他们都不会充许发生。莫启哲心里明白。吐蕃将成为最支持自己地地方,百姓也将成为最支持自己的人。 德喀巴罗一直紧紧地抱着那金盆。见莫启哲得到了牧民的欢呼,赶忙过来凑趣,道:“请大王把这盆圣水赐给百姓吧!” 莫启哲有点为难,只有一盆水,赐给谁不赐给谁啊?他便想让几个德高望重的老牧民过来,赐给他们圣水。可转念又想到观音菩萨不是有个净水瓶嘛,上面还插着个树枝,她用树枝沾水,向人参果树那么一洒,树就活了!不如干脆就学学菩萨吧,我也洒一回水! 他命人取来一根长着叶子的树枝,先对树枝念了一段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地咒语,然后便道:“现在开始赐福!” 说完他用树枝沾水,向牧民们挥洒,喇嘛抬着他走向人群深处,他就这么一路洒过去。 这时布达拉宫下聚集的可不只有逻些牧民,因为德喀巴罗遍请各部酋长到来,所以山下各部吐蕃人都有,无论哪个部落的牧民都认为格萨尔王地转世对自己有好处,所以他们欢呼得非常热情! 一盆水哪够分的,还没等进入人群的深处,莫启哲就把圣水给挥洒光了,被圣水洒到的牧民高兴得不得了,有个牧民大叫道:“我的腰疼好了!这病都跟着我十好几年了,可今天被喇嘛大王用圣水一洒,立刻就好了!” 有的女子也叫起来:“我变漂亮啦!我变漂亮啦!” 她身旁的男子立即叫道:“她我是老婆啦!谢谢喇嘛大 有个牧民拼命挤到前面,叫道:“我一直没有儿子,求喇嘛大王给我几滴圣水,让我喝了,然后生几个儿子出来吧!” 其他牧民道:“你不是有许多女儿吗?干嘛非要儿子,生那么多你养得起嘛!” “你们忘了,喇嘛大王可是中原来的种人,生儿子地本事定然不小!” “好啊,你敢说喇嘛大王的坏话,我要向大酋长告状,把你扒皮处死!” “有没有搞错,昨天说喇嘛大王是种人的话,就是你翻译过来的啊,你还敢反咬我一口!” “谁翻译的,你有什么证据,谁听到了?我告诉你,我昨天翻译地是伟人,知道不知道,我昨天就提前知道格萨尔王会转世成莫大王,你这无知之人,你懂什么!喇嘛大王真不该给你们这种人自由,和你们一样当平民,真是丢面子!” 莫启哲见牧民争先恐后的挤上前来要圣水。忽然觉得自己很有一股邪教教主地架势,他虽然一生大小谎话说过无数,可从不拿别人的信仰开玩笑,这么欺骗牧民好象是在犯罪,有些不应该! 可对着牧民们疯狂的崇拜,他的真话却实在说不出口,心里不忍。脸上便露出了后悔的表情。身旁地喜克却杰轻轻地拉了他一下衣摆,道:“徒儿,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咱们回宫后再说,现在你是喇嘛大王。还是专心为牧民赐福吧!” 莫启哲一愣,看了一眼喜克却杰,他没说什么,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对牧民挥手致意。又回到了他喇嘛大王的角色上。 没了圣水,萧仲恭叫骠骑兵拿来大把的铜钱,让莫启哲赏给牧民。铜钱一洒,牧民的欢呼更热烈了,吐蕃由于分裂的时间太长了,仗打来打去,牧民们都很穷困,有很多部落还停留在以物易物的阶段,他们知道有铜钱这种东西,可那是酋长贵族们才能拥有的。所以从没奢望过能得到,莫启哲这一大洒金钱,牧民都乐疯了,他们纷纷上来捡钱,都在想着回去以后。要找个红绳把它穿起来,带在身上当护身符。这可是喇嘛大王赏地啊,一定灵验! 忙了整整一天,饭也没吃,直到天色渐暗,莫启哲才从欢呼的人群中得到解脱,回到了布达拉宫。他一进宫,众酋长一起跪在地上,请求他正式在吐蕃称王,名号就为天赞普,把青唐城的吐蕃大王赵怀恩比下去! 莫启哲倒是没有过这种想法,他的大军还没入藏,要是自称吐蕃天赞普的话,不知会不会引来赵怀恩地大军,他习惯主动去打别人,不喜欢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里。 一谈到国家大事,骠骑军将领们可就不能再装聋作哑了,萧仲恭道:“称吐蕃天赞普似乎不用,既然大家都承认了莫大王是吐蕃最高的统治者,那么就应该改国号为梁,接受汴梁中央政权的领导。可如在吐蕃称天赞普的话,就等于把吐蕃定为列藩,虽然为王者仍为莫大王,但名义上也不妥。” 莫启哲点头道:“不错,吐蕃不能为列藩,必须是直属领土,我看我还是不要称天赞普了。” 德喀巴罗一听就知道莫启哲要把吐蕃划入大梁的版图,可这样一来,他地王位就不一定能保住了,地方官一派来,那自己岂不是失了大权!他看了看欧松,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反对意见,趁着骠骑将领在讨论的时候,他小声问欧松道:“欧松大酋长,你的匹播要派谁做地方官啊?” 欧松笑道:“不会派地方官来匹播地!” “为什么?” “因为匹播城是我主动献给莫大王的,我的王位稳如喜马拉雅山,一点也不用担心!不过嘛,你的王位可就够呛了!” 德喀巴罗吃了一惊,问道:“你有什么可靠消息,跟我说说吧!” “你向左看,靠在边上的那个酋长!”欧松说的是磨角。 “一个小酋长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德喀巴罗不解地道。 欧松神秘地道:“他把自己的姐姐献出去了,听说半夜钻了莫大王地被窝!你想想这磨角可就是莫大王的亲戚了,他好象对这逻些城很有兴趣啊!嘿嘿,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那姐姐岂不是更老,莫大王能喜欢么?” “这谁知道,没准儿莫大王就好这口呢!”因为磨角对欧松不太恭敬,所以欧松便大讲他的坏话。 “那如果我主动把逻些城交出去呢,莫大王会不会对我和对你一样呢,不派地方官来?” 欧松摇头道:“我看够呛,就算莫大王答应了你的要求,可有了那个老妖女每天在他身边吹枕边风,莫大王十有**还得把逻些城赏给磨角。你跟我不一样,我认识莫大王认识得早,磨角不敢打我的主意,你就不同了,谁让你归顺得晚呢!” 德喀巴罗一狠心,道:“要不然我把才玛献给莫大王,让她也去吹枕边风,和那个老妖女对吹,你看如何?” “我看这样就差不多了!”欧松点头道。 德喀巴罗向磨角望了一眼,竟见磨角也在看着他!德喀巴罗吓了一跳,好家伙,这是盯上我啦!他赶紧爬了几步,爬到莫启哲地跟前,道:“老臣有个请求,还望您应充!” 莫启哲正和萧仲恭谈到吐蕃以后的税收问题,见德喀巴罗突然爬过来,他便道:“什么事啊?你先说,如果能答应地,我一定答应。” “我想请大王把吐蕃的首府定为逻些城,这红山宫就当做你的王宫,老臣愿一力承担宫殿的修复费用!” 莫启哲笑道:“这宫殿是一定要修的,不用你自己出钱,至于红山宫这个名字,我决定改改,不如就正式定名为布达拉宫吧!至于首府问题好啊,就定在这里吧,逻些城也要改个名,就叫拉萨好了!” 德喀巴罗一听莫启哲把自己的要求全答应了,心中大喜,他又道:“那宫廷中需要有一个总管,不知老臣有没有这个荣幸,为大王管理家务呢?” 在吐蕃,大王的管家可是很有权势的,有时甚至会拥有宰相那样的权力,他一旦当上了宫廷总管,就等于成了莫启哲在吐蕃的代言人。 磨角早看出德喀巴罗的想法,他连忙也爬上几步,道:“大王,德喀巴罗对处理政务很有一套,不如就让他跟在您的身边吧,至于总管一职,小人正好适合,就请大王让我做吧!” 啊,一个总管怎么两人竟抢上了?莫启哲刚想答应德喀巴罗,又见磨角出来凑热闹,都不知该答应谁了。 德喀巴罗见莫启哲犹豫不定,急忙道:“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大王,至关重要,请大王一定要答充!” “重要的大事?难道是哪个部落不服我吗?韩企先何在,你立即领兵去平叛,要在动乱的火苗还未燃起时,就把它给吹熄了!”莫启哲总把重要的事想成是军国大事,一听重要二字,竟想成了要打仗。 德喀巴罗忙道:“没人造反,大家对大王尊敬得不得了,哪会造反!我说的是一件私事!” “私事?” “是的。不瞒莫大王说,我的宝贝女儿才玛自从得到大王的恩赦,回到我的身边后,我见她竟然消瘦了很多,我问她怎么会变得这么瘦,她也不肯说” 耶律玉哥道:“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大哥虐待她了吗?”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才玛有心事,所以才会消瘦的!她的心事就是”德喀巴罗偷偷瞧向莫启哲,见大王脸上露出不快之色,他有点不敢说了。 喜克却杰道:“大酋长,我们正在谈事,大王以喇嘛的身份统治吐蕃,这还是吐蕃的头一次,很多事都要讨论,定下规矩。现在大王忙得连饭都没吃,所以你家的事能不能以后再说啊?” 德喀巴罗道:“我的女儿说她深深地爱上了大王,非你不嫁,你如不娶她,她就要自杀!请大王救救我女儿的性命吧!” “我现在是喇嘛啊,怎能要她!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找个不是喇嘛的人做女婿如何?你看欧松大酋长怎么样?他也挺帅的,很有男人味儿!” 第一百三十二章封山之雪 后面的欧松正在得意呢,磨角你这个王八蛋,我让你狂,以为有个姐姐就了不起啊,拍莫大王的马屁,竟然还敢瞧不起我,这回我让你赔上老姐,也得不到半点好处;还有德喀巴罗,你不是自认是大酋长嘛,当初抢我草场时,看把你给牛的,其是你只不过是头驴而已!我在莫大王面前一句你们的坏话不说,却让你俩斗个不休,惹恼了莫大王,我看你们怎么收场!本大酋长这招叫一箭双雕不,应该叫一石二鸟,你俩不配称雕,也就是两只秃尾巴鸟罢了! 正得意着呢,忽然听到莫启哲竟把才玛推到他的身上,欧松登时就傻眼了,怎么搞的,咋把事情绕到我身上了?他急忙也连爬几步,对莫启哲道:“大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想那才玛品貌双全,漂亮非常,而我丑陋无比,是万分配不上她的!” 莫启哲笑道:“欧松你太谦虚了,其实你长得并不丑陋,就算难看也没到无比的境地!” “不是不是,我真的是奇丑无比,而且我晚上睡觉时踢被,放屁还磨牙!陋习极多,才玛要是嫁给我,她会受不了的,夫妻成天吵吵闹闹,那多伤我和德喀巴罗的感情啊!”莫启哲道:“夫妻哪有不吵架的,那很正常,越吵感情越深,一天不吵就浑身难受!再说常言道:好汉无好妻,丑汉娶娇娥。你说你长得丑,而才玛又漂亮非凡,那你俩岂不正是天生的一对?我说的对吧!” 骠骑军将领和酋长们一齐点头,都说男人长得丑没关系,只要有才就行,你也是大酋长,够有才了,才玛正好有貌。你俩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赶紧成亲生孩子吧! 欧松万没想到,自己挑拨一番,结果倒霉的是自己,那才玛娇惯不说,还敢跟野子汉私奔。她跟自己没关系时,跟谁跑都无所谓,自己全当看笑话,丢人也是别人家的事,可要是嫁进了自己的家门。那时这小荡妇再找个小白脸,然后比翼双飞一番,给自己脑袋上缠一圈绿哈达,那不要了命啊! 欧松道:“大王,我本来是和德喀巴罗平辈论交。兄弟相称,可我如娶了他的女儿,岂不是比他矮了一辈?还有蒙大王不弃。我和大王也是兄弟相称,如果我比德喀巴罗矮一辈,那你不也是跟着矮了一辈,吃大亏了啊,我这是为你着想的!” 德喀巴罗却道:“这有什么关系,咱们各论各地,辈份这东西不用太过认真!可是大王,我女儿喜欢的是你啊。你如不要她,她就要绝食上吊!才玛是我的宝贝女儿,我夫人对她疼爱得很,女儿一死,夫人必会肝肠寸断。悲痛而死,我们夫妻情深。要是死了一个,另一个也活不久长,所以我也就得英年早逝!我一死,全逻些牧民都会很伤心,还要给我发丧,忙起来就会顾不上放牧,牛羊无人照顾,就会死掉,牛羊一死掉,牧民就会没吃的,没吃的就会饿死,结果逻些的草原将尸横遍野!所以大王你要是不娶才玛,这后果是非常严重地,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莫启哲笑了,你还挺能瞎白话的!好啊,看看咱们谁能把后果说得更严重些!他道:“不仅如此,逻些地牧民要是全死光了,我就会非常伤心,而且深深内疚,回到汴梁后,无心处理国事,手下大臣就会胡猜乱想,结果朝中大乱,乱得一塌糊涂,外国趁我国大乱便会入侵,我急怒攻心之下,就会一命呜呼。我的手下一齐大怒,认我的死是因为外国入侵造成的,他们便会动员全国的军队去打仗,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不是大梁人他们就一起杀掉,结果引起众怒,组成联军来攻打我们,大梁以一国之力对抗天下所有地国家,那还有个不亡国的,可我骠骑军岂是易于之辈,在临死之前把其他国家的男人全部杀死,这样天下就只剩下了女人,女人总不能自己生孩子吧,这不是绝种了吗?所以在若干年后,天下就没人了,人类就此灭亡,这才是真正的后果!” 耶律玉哥点头道:“没想到才玛的婚事竟关连着全天下啊,这简直就是绝代妖姬嘛!我说德喀巴罗,你咋生出来地她啊?生她之前,你应该查查黄历的!” 德喀巴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本以为自己就够能危言耸听的了,没想到莫启哲竟能扯到全人类灭亡上面去,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忽然磨角说话了,他道:“大王,我认为这是一个天大地阴谋,欧松和德喀巴罗有造谣诽谤大王之嫌,他们是想败坏你的名声,从而推翻你的统治!” 殿中众人面面相觑,怎么一椿婚事竟能扯出谋反大罪来? 莫启哲奇道:“想要用才玛的婚事推翻我?怎么个推法?” “大王你想啊,德喀巴罗想让你做他女婿,可你是喇嘛啊,怎生做得,如果你真的贪图美色,娶了才玛,那么牧民就会说你败坏教规,从而反对你!而且德喀巴罗平常就骄傲自大,看不起别人,他要是做了国戚,那更会欺压其他部落,弄得天怒人怨,可大家都会把帐算到大王你的头上,这个嘛” 喜克却杰插嘴道:“你太能胡说了,简直是诬陷好人。不过,现在关于喇嘛大王的一切事都是新的,没有什么先例可寻,所以大王娶妻之事倒也没什么,完全可以立个规矩,充许喇嘛娶妻!” 莫启哲忙道:“不必了,这种规矩就交给别人去立吧,我就免了!他奶奶地,说了半天,咱们都是在说才玛的婚事,可人家才玛的意思还没问过呢,你们知道她想嫁谁啊!”萧仲恭也道:“可不是吗,咱们正在谈论正事,却突然冒出这么一杠子事!我看还是把才玛找来吧,问问她想嫁谁。不就一切都解决了吗!” 德喀巴罗心想:“才玛的事才是真正的正事呢,她要不嫁给莫大王,我地逻些城还能保住嘛!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当然不在乎了!” 命人传来才玛,让她自己选老公。 才玛不知什么事,进殿后见里面全是位高权重地大臣,自己的父亲好象在这里算不上头号。正满头大汗地在给莫启哲磕头呢!想起了骠骑兵对她的折磨,才玛狠狠地瞪了一眼莫启哲,这个坏蛋,要不是逻些部的生死握在他手里,真想照他的脸上吐口水! 德喀巴罗见才玛盯着莫启哲看。忙道:“老臣说的没错吧,我女儿果然对大王痴心一片,爱到了骨头里!” 才玛心道:“我什么时候爱上他啦?就这种坏蛋还会有人爱,真是奇了!” 喜克却杰很慈祥地道:“才玛,你年轻不懂事。做过错事,我已经向佛祖求过情了,佛祖决定原谅你。而且还要给你配一桩好婚事!现在你的丈夫有两个人选,一位便是我们伟大地格萨尔王,另一个就欧松大酋长,你想选哪个呀?” 欧松道:“不敢和大王并列,我愿意退出!” 才玛看了一眼殿中众人,只见大家眼中都现出了好奇,想知道她选谁!莫启哲眼中无所谓,根本就不在乎才玛是否选他。而欧松眼中满是恐惧,他可不想娶这么个女人回家,至于父亲眼中则尽是期盼,一个劲向她打眼色,让她选莫大王。她看了一遍殿中各人。却发现有一人眼中充满了幸灾乐祸,这人就是磨角。 她看向莫启哲。温熙急忙在一旁威胁道:“你看什么,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欧松忙道:“不要威胁她!” 又看向别人,萧仲恭和韩企先一齐道:“我们有夫人,儿子都不小了!” 才玛忽道:“我是个寡妇,为了过门不受委屈,所以要找个死了老婆的男人!” 殿中之人一齐松了口气,危险解除,她不会选自己了! 莫启哲问道:“这里谁是鳏夫啊?谁是成过亲,现在却没有老婆的?” 众人一齐看向磨角,磨角刚刚还看热闹呢,没想热闹竟到了自己身上!他道:“我可不娶她,她动不动就跟人私奔,万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才玛这样才叫有性格呢!原来这里唯一的鳏夫就是你啊!来呀,祝磨角和才玛百年好合,多生儿子女儿,不必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莫启哲哈哈大笑,没想到才玛选来选去,竟选到了磨角地头上! 德喀巴罗可是踩到牛屎了,没想女儿会选这个小酋长,还是个和自己不对盘的家伙!他道:“我女儿糊涂,又选错了丈夫,可我这个做父亲的很开通,只要女儿喜欢就行!这样吧,我给才玛一百两银子的陪嫁,磨角酋长很有钱,当然不会嫌少啦!” 磨角心中暗骂:“老混蛋,一百两的陪嫁你还不如不给,这么少地陪嫁要是传出去,不是明告诉别人我是外人嘛!哼,你根本就不认我这个女婿,我是别想得到你的逻些城了!”他见事已至此,便道:“承蒙才玛高看,选中了我。可要成亲也行,我得按瞎征部的习惯,回故乡去拜祖,这样才成婚。” “你地故乡是哪里啊?” “我的父亲瞎征,曾是青唐城的大王,也就是吐蕃的真正大王,可青唐城被北宋攻破了,我的父亲失国,各地部落酋长纷纷称王自立!这点我没说谎,德喀巴罗你就是在那时称王的,对不对!” 德喀巴罗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磨角道:“我是个没出息的人,父亲留下来的部落越来越小,我已经没有了反攻回青唐城地实力,这点大家也都清楚,我也不再说了。现在匹播归了欧松大酋长,德喀巴罗大酋长又把我当外人,吐蕃本部虽大,却已我无立足之地。所以,莫大王如能关心我这第一个归顺你的吐蕃酋长,请你帮我夺回青唐城,我不求继承父亲的王位,只求能重返故乡。在那里休养生息,抚育后人!” 他这一番话说得很可怜,似乎他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其实真实情况却不是这样。酋长们都明白他的真实心意,磨角情知不能得到吐蕃的两座名城,便把目标放在了青唐城上,反正骠骑军肯定是要去攻打吐蕃国都地。战后青唐无主,那何不早早让莫大王定了自己呢?青唐可与匹播和逻些不一样,那里控制着河湟地区,厮罗政权百年经营,青唐早已是吐蕃国中最富的城市。赵怀恩凭着青唐,竟能和西夏打个平手,可见实力非同一般,磨角要是得了那里,在骠骑军退走后。必将成为吐蕃第一王,这个小酋长将位居所有酋长之上。 欧松才不信磨角地话呢,他立即道:“不妥。你说青唐是你地,大大不对!你的祖父阿里骨并不是厮罗王的正统后代,可现在那赵怀恩却是有着纯正的血统,所以那青唐城根本就不是你家的!我们反对瞎征,自立为王,有何不对?就算日后打下青唐,也不能给你!” 他一带头,酋长们全吵吵起来了。一致反对把青唐封给磨角。莫启哲心想:“怎么搞的,关于才玛的一桩小事,竟会扯到青唐去,打下青唐城,吐蕃可就亡国啦!还没进入青海呢。这帮酋长们就开始想着战后分地盘地事,太不象话了!” 骠骑将领却是支持磨角的。因为完全可以用助磨角重返青唐为借口,向吐蕃王发动战争,这个借口受到的非议会少些,至少那些并不关心谁当吐蕃王的牧民,不会去管这场战争。可用别的借口就不好了,那就是地道地入侵,牧民必会团结起来,反抗骠骑军,那损失可就大了! 酋长们却坚决反对,绝不能让磨角拥有青唐城,这个小酋长怎么可以超过他们,这是大贵族所不能接受的。 喜克却杰小声道:“河湟那里和吐蕃本部不同,这里是割据势力强大,那里是吐蕃王政权强大。大王要想彻底占有吐蕃,只能派大军攻下青唐,那可是不能再投机取巧的啦!” 莫启哲看了他一眼,这位师父好象对我装神弄鬼的事很清楚啊,他在宫外就曾暗示过我,要伴好自己的角色,难道他这个信佛地人并不象表现出来的那么虔诚? 莫启哲摆了摆手,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地做,这里的事情尚未解决,怎么说到青唐去了,不过这件事也得及早做计划!这样吧,大伙回去休息,睡个好觉,把打青唐的事好好想想,咱们明天再议!” 酋长们折腾了一天,也都很累了,听莫大王要他们散会,便全告辞离去。德喀巴罗和磨角还想说什么,却见莫启哲竟闭目养神起来,无法也只好退出。 待殿中只剩下骠骑军自己人,莫启哲才道:“师父,你要对我说什么?” 喜克却杰笑道:“不说什么啊,收了你这个好徒儿,为师心里很高兴,想说的话很多,可却不知从何说起。” 莫启哲嘿嘿干笑了几声,这是让我起头说实话啊!成,我起头就我起头。他道:“师父你看我的气势是不是和格萨尔王差不多啊?” 喜克却杰摇了摇头。 “不象,那差在哪儿呢?” “我根本就没见过格萨尔王,怎么知道你和他差在哪儿!”喜克却杰直言不讳,坦言相承他根本就没见过那位伟大的人物! 莫启哲奇道:“那为什么一说转世,你就立即信了,还帮着我说服别人?” “骗骗他们的。虽然出家人不许说谎,但如能给多数人带来好处,可以避免流血的战争,那么这种善意地谎言说说也无妨,佛祖想必不会怪罪的!” “好吧,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师父你其实早就看出我是在唬弄人的吧,你却并不揭穿,还给我帮忙,你在一开始收我做徒弟时,恐怕就有了某种想法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用不着玩虚的,你想达到什么目标,就请说出来吧!” 喜克却杰点头道:“好。徒弟果然爽快!可我想达到什么目地,你会看不出吗?” 莫启哲道:“我早看出来了,宫外有不少喇嘛和你不是一派的,你是想把他们都杀掉吧,成为逻些最大地喇嘛,永远住在布达拉宫,是不是?这个好办。我一句话的事?” “徒儿你明知道我在想什么,为何要避重就轻呢?” “因为我没法答应你地要求!”莫启哲很干脆地说“这里的地方官必须由汴梁派出,师父要想成为实际上的吐蕃王,这点我决对不能答应!” 喜克却杰叹了一口气。道:“做实际上地吐蕃王,我倒是也有过这种想法,可现在你既然一口否决,我也只能作罢!我要求有三,一给我重修布达拉宫。二封我做喇嘛教的最高首领,三我的继承人要由我指定,朝廷不能插手。答应了我这三点。对青唐的吐蕃王宣战的理由,我替你找!” 莫启哲没说话,骠骑将领互相看看,这名老喇嘛一让他提条件,他马上就提出了,看来他早就做好打算了,这人不简单啊,很有政治头脑。当个喇嘛实在可惜了! 想了好半天,莫启哲道:“前两条没问题,第三条不行,继承人不由你来指定,这不成世袭了么。而且宗教的事虽然可以自主,但决定权要掌握在国家的手里。” “那就算了。徒弟你别把吐蕃和大理相提并论,你要想用武力征服吐蕃不难,反正你有地是军队,可你要想长久统治这里,你少了我还真不行,不信你就试试!”喜克却杰两眼一闭,入定去了,不再答理莫启哲。 莫启哲努力地想着元朝是怎么把吐蕃并入国家的呢?想了半天他也没想起来。可元朝却对喇嘛很宽厚的,明朝也是,清朝也是,到了现代还是!看来这吐蕃真是很特殊啊,缺了喇嘛确实不行,可由大喇嘛指定继承人也不行啊!他道:“要不这样吧,咱们取个折中的方法,就用转世灵童的方法!” 喜克却杰睁开了双眼,问道:“转世灵童?” 莫启哲点头道:“对,当师父你去见佛祖时,你地头冲着哪个方向倒下,咱们就去那个方向寻找转世灵童,让他继承你的衣钵!” “那要是出现多个灵童怎么办?” “那就金瓶验签,我给你造一个金瓶,把灵童的名字放在里面,从中抽出一个做大喇嘛!抽中的灵童由汴梁承认他的合法性,谁不服由汴梁派军队镇压。这是我所能接受地底线了,你要再不答应,那就拉倒!”喜克却杰笑了,道:“好啊,就这么办!徒弟果然聪明,竟能想出这么个好法!” 莫启哲心道:“这哪是我想出来的,我只是照搬后世的做法而已。”他道:“那师父你怎么帮我得到青唐呢?” 喜克却杰道:“你不是带着商队来地吗?我送你几件教中宝贝,你去送给青唐大喇嘛,到了青唐境内就说被赵怀恩抢了,然后由我出面去和青唐大喇嘛说这件事,让大喇嘛站到咱们这一边,让他去和牧民说这事,牧民多数信佛,你想会有什么结果。最后我以讨伐亵渎神灵者为名,请你发兵护教,那时就看你自己的了!” 莫启哲大喜,这方法好啊,一下子就能让赵怀恩众叛亲离,可关键之处却是喜克却杰说服青唐大喇嘛这一环,少了这个环节不行,这不是让师父的地住一下子就升上去了么!他道:“能不能找个借口,把大喇嘛请到这里来啊,由我和他谈,好象保险点,徒弟我这三寸不烂之舌” “那你还用我干嘛?”喜克却杰笑着说,想把我踢开啊,你小子真不地道啊,连师父都算计! 是啊,要真是那样,咱们还要这老喇嘛有什么用啊!骠骑将领们心中都这么想,莫启哲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你怕我卸磨杀驴,所以一定要在我占领青唐之前,提高你自己的身份,成了大喇嘛我自然就不敢动你了! “师父老谋深算,徒弟我佩服之极!” “彼此,彼此。徒儿不用谦虚!”喜克却杰笑道。 莫启哲嘿嘿笑了几声,道:“这就散了吧,本大王要休息了。 喜克却杰首先告辞。回自己的居室了。萧仲恭和韩企先留下,萧仲恭问道:“都元帅,你是想马上发兵青唐吗?我看这事不宜操之过急啊,如果用这里的军队去攻打青唐,十有**赢不了,万一有人把你假转世的事捅了出去,说不定还会引起哗变!” 韩企先也道:“咱们只有几千人。别说去打赵怀恩了,就算是看住这些吐蕃兵也不够啊!”莫启哲道:“我明白兵力不足是眼下最棘手的问题,所以我不打算让逻些和匹播地军队做主力。老萧,你给四川写信吧,让驻扎在那里的大军开过来。开到逻些。咱们趁等待军队地这段时间,安排一下逻些和匹播的事,可以用这两个城的军队去把其他边远地部落征服,欧松和德喀巴罗再不济,小部落总能摆平吧!” 温熙道:“他们啊也就能干这些了。勤于内斗,对付自己人比对付敌人厉害一百倍!” “割据势力都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行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我今天太累了。骠骑将军们依命离去,殿内只剩下了莫启哲和温熙两人。 温熙道:“你打算这次调多少兵?” 莫启哲道:“从地图上看,青唐城离西夏不远,我要打青唐可能会引起西夏地恐慌,极有可能会出兵干涉,所以我们这次要发动大规模的会战,就象和金国打仗那样!” “三十万还是四十万?” “这可和打金国不同。远征青唐军队地军费开支巨大,实际上打的是后勤!看来我还得把萧仲恭派回汴梁去,为我供给粮草。” 温熙撇嘴道:“你不怕他夺权了吗?我早知道你把他们一齐带在身边的用意,怕他们打内战,是吧?” 摸了摸光头。莫启哲道:“别瞎说,我从没有过那个意思。我有病的时候。自然会小心些,现在病好了,危机过去了,当然不必再把他拴在身边了!” 温熙道:“你成天想得那么多,不累么?” “唉,累啊”第二天日已近午,众人才陆续进宫,昨天确实累坏了。莫启哲把昨晚商量好的事,拿出来告诉了大家,酋长们对此并无异议,事情便这样决定了。 那支给青唐大喇嘛送礼地队伍由萧仲恭带领,他机智过人,这种栽赃陷害的事由他去正好。莫启哲和韩企先则留在改名为拉萨的逻些城处理吐蕃政务。 萧仲恭走后,莫启哲连续服药,后面几副药不象第一副那样疼得要命了,伤势一日好于一日,渐渐的再感觉不到疼痛了。这药还有健身的功效,莫启哲很有些身轻体健地感觉,他不由得梦想着自己一定是象武侠小说中写的那样,吃了灵药,从而内力大增! 这一日,处理完政务后,莫启哲找到了喜克却杰。这喜克却杰正在看工匠们修复布达拉宫。莫启哲问他:“师父,我最近得到了奇遇,内力大增,估计单以内功而论,我已经可以排进天下绝顶高手的前十名,但我不会招术,你有没有什么武功秘笈啊,借给我看看!” 喜克却杰摇头道:“什么奇遇会让内力大增?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你要是想学武艺,我有几个侄徒孙会大手印,可以教你!” 莫启哲大喜:“那师父你也会大手印啦?” “不会,我师兄倒是会,可他早已经过世了,徒弟也没剩下几个,但他地徒孙们还是会一些武艺的,你可以向他们学。” 喜克却杰把那几个侄徒孙找来,介绍给莫启哲。 莫启哲问这几个喇嘛:“你们的年纪可不小了啊,不过按辈份你们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叫一声来听听!” 这几个喇嘛立即向他行礼问好。莫启哲非常得意,道:“你们平常都干些什么啊?” “这几天我们把不服咱们的喇嘛都给收拾掉了,都是其他派系的。” “哦,你们会大手印,这种武功好学么?” “不好学,要用炒热的铁砂习练才行,还要” 莫启哲道:“不好学那就别说了。这样吧,你们几个从此就跟在师叔我的身边。如何啊?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一个喇嘛道:“我叫格巴,他叫图巴,他叫麦巴,他叫凡巴。”格巴一一说出他们的名字。 莫启哲心想:“都叫什么巴,为何没有叫锅巴地!”他道:“你们练几手给本师叔看看!” 格巴几个非常听话地比划起来,拍这拍那的,练得热火朝天。 耶律玉哥走来了。对莫启哲道:“大哥,韩相国说有件事不对头,请你过去议事?” “什么事不对头?”莫启哲闻言一惊。 “萧相国走了好久了,可一直没有书信回来,今天总算是飞回来一只信鸽。却受了伤,好象是被什么猛禽咬伤地!” “草原上秃鹫很多,没啥好奇怪的,下次用快马送信就可以了,也不差几天。” 耶律玉哥犹豫了一下。道:“好的,那就用马吧,还保险些。” 吐蕃地政务还真不好处理。要只说选拔官员。这个倒好说,想弄个一官半职的人多了,不少酋长干脆把儿子送到莫启哲身边,给他当侍卫,近臣以后当然会有个好前途,可要说起收税就不好办了,牧民在草原游牧,居无定所。哪草长得好就上哪去,要收税就得派专门地人手下去,路上收来的税还怕有强盗抢,只能又配备军队保护,还得派士兵四处剿匪! 韩企先等人便建议这部份人力由各部酋长分担。可莫启哲又怕酋长们搞鬼,刚废掉地奴隶制可不能再通过种种借口恢复。 布达拉宫里整日整夜地开会。讨论这件事,修复宫殿的噪声和大臣们的吵声混杂在一起,弄得莫启哲头晕脑胀,他处理政务的本事不高,只好装聋作哑,谁出主意他都说:“让我考虑一下吧!” 其它的琐碎政务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但这最主要地始终悬而未决,莫启哲有些闹心。这一日,他带着温熙和耶律玉哥出游打猎,数百名亲兵跟在后面。 这时天气已经转凉,高原寒冷,有些地方已开始下雪,莫启哲脱下红袍,身着软甲,持着大弓,踏着浅雪,纵马驰骋,追寻野兔雪鸡,温熙也玩得兴高采烈,莫启哲连日来的郁闷在此时一扫而光。 “羚羊羚羊,前面有只大羚羊!”耶律玉哥大叫道。莫启哲举目望去,果然见前面有一只长着大角的羚羊,这可是好猎物啊!他叫道:“别用弓箭,莫要伤了毛皮!” 温熙大叫道:“我要双羊皮靴子!” “做几双都够了!” “那就再做顶羊皮帽子!” 骠骑亲兵取出绳套,四处兜捕,向羚羊追去。这大羚羊见有猎人来捕,奔行如飞,向一座大山跑去。这大山上并无道路,怪石嶙峋,羚羊似乎常在上面奔走,窜蹦跳跃跑得极快,骠骑兵在后面穷追不舍。 跟在莫启哲身边的新侍卫是德喀巴罗的儿子才隆,他叫道:“大王,你看天色转暗,铅云密布,似乎将有大风雪,不如我们早点回去吧!” 莫启哲道:“不忙,如有大风雪来到,今晚就在山上过夜便是,我正想体验一下风雪之夜地惊险!” 一鼓作气,冲上山去,战马走山路可比不上羚羊,越追越远,终于不见了踪迹,莫启哲大感失望,对温熙道:“你的靴子和帽子竟跑了,回去后我叫人再给你做。” “穿直接做的,哪有自己打来地开心!” “别不开心,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来便是。”开始起风了,冷得很,莫启哲打消在山上过夜的念头,下令回宫。 骠骑兵在山上这么一乱跑,搞得山里野兽惊起,一只大豹子从山洞里窜了出来,冲着众人张牙舞爪,吼叫连连。莫启哲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大喜,道:“温熙,你好运气。跑了羚羊来了豹子,你的靴子又有着落了!” 才隆叫道:“是雪豹啊,这皮毛可珍贵得很,给姑娘做靴子,穿着必定好看!” 亲兵狂甩绳套,去套这雪豹,可雪豹项短不好套。而且它跑得比羚羊还快,三窜两跳之下,竟跑远了。这时雪花飞舞,大雪已下,雪中爪印清晰。雪豹跑得再快,可只要寻印追去,必能抓到它。 骠骑兵追进山上一片树林,见那雪豹爬到了树上!莫启哲笑道:“哈哈,这回它可跑不掉了!” 绳套出手。骠骑兵齐展本事,这雪豹见猎人众多,逼得它走投无路。只好从树上跳下,向众兵将乱扑乱咬,以求冲出重围,逃得性命。 骠骑兵无人用箭,又不能抽刀砍伤了温熙的这双靴子,猛见雪豹困兽犹斗,都勒马后退,要甩绳套。突然。一根长箭夹着风声飞来,卟的一声,正中雪豹颈部,这箭力道极大,竟射透雪豹的脖子。对穿过去。雪豹打了一个滚,软绵绵的死去。 温熙大为生气。叫道:“谁,是谁放地箭?大王不是不让放箭吗,怎地不听话?” 骠骑兵都说不是自己射的,大王有令谁敢不听,再说一头雪豹而已,这么多人无论如何都能捉住活地,用不着放箭。 莫启哲笑道:“这回可好,天上飞来一支神箭,把你的靴子一下给射出了俩眼儿!” “颈部的皮毛是最柔软地” “那箭是我射的!”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远处飞奔来一名猎户,没有骑马,跑得却快。来到骠骑兵跟前,俯身便去看那头雪豹。 才隆道:“你是中原人?” “不是,我是吐蕃人!”猎户双臂用力,把雪豹杠在肩上,转身就要离去。 “既是本地人,怎么不知道这里地规矩!我们在这里猎豹,谁让你突然跑出来的,把豹子留下!” 猎户回头道:“这豹子又不是你地,谁打到就是谁的,凭什么让我留下!” 莫启哲道:“算了,猎户也不容易,天气这般差,他还出来打猎,可见生活并不富裕,这头豹子给他就是了。” 骠骑兵再不说话,放这猎户走人。莫启哲道:“今天打什么都打不着。也罢,回宫去吧,没带帐篷出来,想在山上过夜也不行。” 众人下山,可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时雪下得大了,盖住了来时的蹄印,众人竟找不到下山的路,而且山上怪石特多,被覆盖在雪下,极易伤到马蹄,众人下山速度大减,直到天色全黑,也未下去。 点起火把,莫启哲道:“嘿,这次想不体验一下风雪之夜也不行了!得了,找个地方躲躲雪吧,等雪停再回去。” 走了一小段路,亲兵喊道:“前面有火光,这里有人居住。” 这深山老林里竟有人居住,众人都是大喜,住家必是建在背风之处,就算屋子里住不下这许多人,但能躲躲这刺骨寒风也就够了。 来到有光之地,众人这才发现,原来不是住家,而是一个大山洞,里面有人升火取暖,火光传出,让人误以为是有住家。 骠骑兵乱七八糟地跑进了山洞,却见升火的人竟是那个猎户! 莫启哲笑道:“你未骑马,怎会走在我们地前面?” 猎户道:“山路崎岖,走路反比骑马快。各们既然来了,就请一同吃这豹子吧,能捕到它,你们也份儿!”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莫启哲走到火堆旁坐下,看猎户烧烤。山洞颇大,几百人进来丝毫不觉得挤,骠骑兵拿出小锅干粮,也升火做饭。 莫启哲问道:“老兄如何称呼?” “李念唐,你呢?” “温哲!你叫李念唐?应该是个中原人啊,可你为什么说自己是吐蕃人?”李念唐道:“谁说吐蕃人就不能取这名字了,青唐的大王就叫赵怀恩。” “你从远地方来的吧?”莫启哲知道这人要是逻些本地人,那就应该见过自己,不会上来就问姓名的。 “我从青唐来的,以前是奴隶,可我听说这里地莫大王给了奴隶自由,就逃出青唐,刚到这里没几天!”说完,李念唐双掌合什,喃喃地道:“佛祖保佑,愿莫大王长命百岁!” “你见过莫大王?” “见过,谁没见过他啊!”李念唐得意地说。 温熙笑道:“你一定没见过他!” 李念唐登时急了“我当然见过!莫大王身高十丈,双目喷火,跨下一匹神驹,日行千里” 莫启哲笑道:“我们也见过他,你就不用形容了。念唐,是想念青唐之意吧?” “不是,是想念唐朝之意。阿爸说唐朝时我们吐蕃没那么多战争,老百姓日子好过,可到了现在,我们青唐打个没完没了,没有外敌时酋长们打,瞎征大王跑了,北宋又来打,然后金国西夏接着打,现在赵怀恩又打了回来,嘿,一天太平日子没有!” 莫启哲叹了口气,道:“你到这里日子能好过些。” 肉烤好了,李念唐撕下一块,递给莫启哲,道:“我没有盐巴,只能淡着吃了。温熙道:“我们带了。”她取出装盐的小包,在肉上撒些盐,然后把小包递给李念唐“送你了,够你吃几天的了!” 李念唐大喜,连声道谢“盐可是好东西啊,人活着没它可不行。不知这里有没有大集,我卖了这张豹皮,换了盐还你。” “一点盐而已,不用还。”莫启哲道:“盐只有在大集上才买得到吗?” “是啊,每逢大集,牧民都得去买盐和茶,这可是必须要吃地东西,不买不行。无论游牧到多远,都得回来买。”李念唐大口嚼着豹肉,加了盐的东西就是好吃啊! 莫启哲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税收的麻烦就在于草原太大,牧民分散,派人收税极麻烦,可牧民却一定要食用盐和茶,他们每逢大集都会来买这些东西,那我何不把盐茶改为官卖,把税款打进去不就成了,多省事! 连日来的烦恼在此时得到解决,莫启哲喜出望外,其实这是很古老的内政手段,中原早就实行了,只是不知在吐蕃行不行得通,回去后好好商量一下,收税的问题便可解决。 莫启哲对李念唐道:“你既然能从青唐逃出来,又千里迢迢的来到了逻些对了,现在逻些改名叫拉萨了,你知道这事吧?” 见李念唐点头,他又道:“你肯定知道不少去青唐的小路,这可是本事啊!想不想谋个出身,我认得莫大王,可以为你美言几句,让你当个小官什么地!” “真的?你认得莫大王!”李念唐大喜,可只高兴了一下,却道:“我其实不怎么认得路,我是绕道来拉萨的,不知莫大王会不会满意?” “绕道?” “从西夏绕过来的,又穿过梁国的土地,那里地百姓真是好生活啊,我本想留在那里,可又不会种地,我只会放牧啊,所以只好又逃到了拉萨。” 莫启哲笑道:“那也行啊,更有用处,我估计再过些日子,大雪封山,路更不好走了,你会绕道,正和莫大王所用。这样吧,明天下山你就去和我见莫大王,他对你这种人才定会非常欣赏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梁夏联军 “多谢这位大人推荐!”李念唐想送些东西给莫启哲,以示感谢,可他一个逃跑的奴隶能有什么!他拿起那张雪豹皮,递给温熙,道:“请姑娘收下这张豹皮,我别的没有,只能送你们这个了!” 莫启哲哈哈大笑,你的靴子就快穿到脚上啦! 这夜傍火而眠,第二日雪停下山。还未入拉萨,便有骠骑兵来报,从四川来的大军前锋在昨日到了这里。 莫启哲高兴地道:“我的大军来了,来的可真快啊,比我们进入吐蕃还快!” 来报信的骠骑兵道:“不是全到,只来了三万先锋,他们以为是来打仗的呢,所以日赶夜赶,前来支援都元帅!可进了吐蕃之后,发现这里太平得很,什么阻力都没有,他们没去匹播,是直接来的逻些,当然快些!” 莫启哲点头道:“很好,大军未全到逻些就好。我正巧不想让他们来这里呢!走,回宫。” 骠骑亲兵策马狂奔,向布达拉宫驰回。 李念唐和一名骠骑亲兵同骑,他问道:“那人怎么管温哲兄弟叫都元帅啊?你们骠骑军有几个都元帅?” 这亲兵笑道:“据说只有一个,我也只知道这一个,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自己的都元帅你哪会不知有几个?”李念唐奇道。亲兵道:“等回宫你见了莫大王自己问他吧,我只是个小兵,不能乱说话的,就算是知道也不能现在告诉你!” “军事机密?”李念唐不明所以然,都元帅不就是莫大王自己嘛,咋又多出个温哲来,难道是军队太多,又加上了一个都元帅?可军队再多。加的也只能是元帅将军啊,都元帅是只能有一个的! 带着疑问,李念唐跟着骠骑兵来到了布达拉宫,骠骑兵下马,步上台阶。布达拉宫正在修复,有些地方堆了不少沙石,一下雪被盖住了。骠骑兵怕李念唐绊倒,回头道:“你小心些脚下,这里正在咦,人呢?” 亲兵向下一看,原来李念唐正趴在地上。五体投地,双手放在头顶,每拜一次爬起来,然后再跪下五体投地,这样一来。简直是用身长来量布达拉宫的路。 亲兵走过去要扶起他,笑道:“不用这样,这路不好走。你等进去再给莫大王下跪也不迟。” 李念唐却不说话,也不理这亲兵,只是万分虔诚地继续跪拜。亲兵无法,只好自己进去了。莫启哲登上台阶,问手下道:“那个李念唐呢?” 亲兵道:“不知怎么着,他在下面一步一拜,搞不清他是在拜菩萨,还是在拜都元帅你!” 莫启哲向下望去。看到了李念唐的模样,道:“可能是风俗习惯吧,你们不得打扰他,要尊重别人的习惯。” 亲兵都道明白,他们从不对别人的风俗说长道短。莫启哲走进了做为临时议事厅地大殿。 韩企先迎上。道:“四川边境先开来了三万先锋,昨日到达。因为你出去打猎了,所以我让他们先找地方扎营,远离牧民的居住地,免得扰民。” “我看到大营了,叫木合它尔接管先锋军。我有事要同你们商量,叫将军们都来。” 韩企先心知这是出兵前的军事会议,他只叫了骠骑军将领来,却没叫吐蕃众酋长。 将军到齐,莫启哲坐在正中,道:“兵发青唐,万事俱备,只差大军开动了。但我不想让大军进入吐蕃,我们绕道行军,取道西夏去进攻青唐。” 耶律玉哥一惊一咋地道:“现在就要跟西夏开战啊?还是等把吐蕃征服再说吧,两头开战,咱们的军队也不够啊!”韩企先道:“你听什么呢,都元帅是说取道西夏去攻打青唐,不是要与西夏开战!不过,都元帅,为什么要从西夏过去呢,恐怕不好使吧,西夏皇帝就算再昏庸也不可能让咱们的军队进入他的领土!” 莫启哲道:“这吐蕃的大雪可比咱们那大多啦,本来道路就不好走,再加上大雪封山,咱们还能过去吗?军粮如何运输,战马地草料要带多少?这都是行军中必须要考虑的问题。何况翻过雪山后的军队,你们以为能有多大的战斗力?” 韩企先点头道:“大雪封山,行军是很不易,可等到明年春暖花开时再出兵呢?“ 莫启哲道:“老韩,你这是老持稳重的想法,但时间不等人啊!如果让赵怀恩提前做好战争准备,你算算得死多少人?要么就不打,要打就必须以快取胜,一口气打到青唐城去,把赵怀恩赶下台!” 韩企先点头道:“就依都元帅所言,我们绕道而行!可要不要给萧相国送信去啊,让也做好相应地调整?” 莫启哲道:“我听说信鸽被猛禽吃了,只有一只逃回?此事是否属实?” “是啊,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事,真奇怪!咱们的信鸽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知道躲避猛禽,不知怎么竟会被全吃掉,难道是猎人专门训练的猛禽?如是那样咱们的军事情报可就泄底啦!” 莫启哲想了想道:“那就不要用信鸽了,也不派人去送信,如真有人故意拦劫,那派人去送信,情报同样会落入敌手!” 骠骑将领向来喜欢盗取别人地情报,这回自己的情报被盗,心下都是大为不愤。曹天峰道:“不如送份假情报,骗敌人上当好了!” 莫启哲笑道:“我也想过这点,可万一咱们料错了,没人截取情报,结果假的送入了老萧手里,那不糟了!” 将领们点了点头,这事也有可能。莫启哲眼珠一转,笑道:“也罢,要论玩阴谋诡计。老子还没怕过谁,这回就让我给他们来个真情报假送!” 将领们齐道:“都元帅又有好点子啦?” “然也。来人啊,拿纸笔来,我要写信。”取过纸笔,莫启哲万分仔细地写好了一封信,写完后,叫过达不野古。道:“你是斥候首领,专门搜集情报,如果你是敌人,那你来看看我这封信写地是什么?” 达不野古取过书信,看了一遍。道:“如果我是萧相国,因为了解都元帅,知你不擅长提笔写字,所以不会对这封信的内容产生怀疑,会照着去做。但如果我是敌人。就会从里面看出毛病了!这些字的笔划有粗有细,粗笔划的单字连起来意思就是因为大雪封山,敌人不会以为我们取道吐蕃本部进攻青唐。可我们偏要走这条路,还要做出从西夏方向进攻的假象,麻痹赵怀恩,这样当我们突然出现在青唐时,吐蕃可定。” 众将军一齐笑了起来,如果真是有敌人截住了这封书信,那可有他们的苦头吃了,在从吐蕃本部到青唐地道路上设伏拦堵。非把他们冻成冰人不可! 莫启哲道:“就按这封信的笔划,多给我抄几封,一定要送到敌人地手里!” 这时亲兵来报,说李念唐已经磕完头了,现在正在殿外等候传见。 莫启哲对将军们道:“我给你们引见一人。这人就是我们此次入侵青唐的关键人物。叫他进来。” 李念唐应召入进殿,一进殿便五体投地。给莫启哲磕头,一点不敢抬头向上看。 “不用害怕,你抬起头来吧,看看我是谁?” 李念唐充满敬意地向上看去,一见竟是那个温哲,大吃一惊,骇然之余,把头磕得砰砰作响,请求莫启哲原谅他的不敬之举。 韩企先道:“就是他吗?他是个吐蕃人啊,怎么知道这里去西夏的路?” “嘿嘿,按道理来讲他是不应该知道的,可他是个逃奴!没想到吧,我们地行军道路正好就是他的逃跑道路!” 原来如此,众将这才明白。逃奴走地道路肯定是最隐蔽最安全的,要不然他逃不出来,这正好符合了这次行军的要求!此人用处多多,当重重赏赐。 莫启哲忽然道:“光顾着说去青唐了,我竟把这里地事给忘了。对于这里的政务我有个想法,你们也听听吧!”于是,他就把在山上想到的点子说了出来。 听后,韩企先道:“这方法在中原早就被用过了,可税收都是要上交给国家的,酋长们什么好处也没有,他们会不会反对啊?” “先用着吧,酋长不是有我们发给的俸禄嘛!无论要实行什么样地内政,开始都会有人反对,总要有个磨合期,经过磨合,方法才会逐渐完善,说不定还能找出更好的办法!我们现在要吐蕃后方稳定,只要百姓支持咱们就行,至于酋长们的反弹这样吧,这次我们就把酋长全带走,让他们参加进攻青唐,待战事结束再作计较,那时这里大局已定,就算有些骚动,我们也可以镇压下去。” 韩企先道:“这里地政务也只能一步步摸索着来了,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试行,会找出更好的办法的。” “说得好,那就先试行吧!”莫启哲看了一眼头都磕出血的李念唐,笑道:“我真是纳闷,尊敬是放在心里的,可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头磕出血来才痛快呢?在我跟前用不着这样,你起来吧,只要你能给我们带路,让我们替你杀了那些作恶多端的奴隶主,那就行了!我们打仗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们这些受苦受难的奴隶,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请大王解救我地家人,他们还在青唐受苦!”李念唐哭道。 “很好,为了顺应民意,本王现在决定对青唐发动这个和平战争,推翻赵怀恩的暴政,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莫启哲站起身,对手下将领大声说道。 将领们心道:“无论去打谁,都要说对方是个暴君,这招已经用过好多次啦,不说我们也明白!” 叫进吐蕃众酋长。莫启哲把攻打青唐的事讲了一遍,他可没说要在吐蕃实行新政,酋长们不知此事,只是听说要去打赵怀恩,都兴高采烈地主动请缨要打先锋,莫启哲当然答应,他道:“这次我决定军队分批行动。你们先在前面走,不用作战,只需大声咋呼就行,让沿途各地百姓都知道你们是去打青唐的,以此来壮大声势。军心振奋,必可获胜!” 酋长们都对此满意,开始做起进入青唐大抢一番的美梦。又商讨了一些行军细节,骠骑军决定出征。 待酋长们走了,莫启哲才把内政方针告诉了随前锋来地四川文官。要他们在酋长们走了之后再实行。 理顺了吐蕃本部事宜,莫启哲带着吐蕃军队和自己的前锋,顶风冒雪出了高原。回到了四川繁华之地。 酋长们见四川这等富法,那青唐也差不了,都迫不及待地要打先锋,立功受赏。莫启哲不知那封书信到底有没有被敌军得去,所以不敢立即发兵,他一面集结骠骑军主力,一面派吐蕃军慢慢靠近西夏地边境,先不用大张旗鼓地叫嚷。 过了好久。青唐也没传回消息,倒是西夏有动静了,他们正在调集大军,准备进攻青唐! 一得到这个消息,成都地军事会议立即没日没夜地开起来。原来。青唐的萧仲恭已经成功地见到了青唐大喇嘛,也说了礼物被抢之事。可大喇嘛不敢惹赵怀恩,只能在心里不满,反而把萧仲恭来到的事告知了赵怀恩!赵怀恩是一个失国后再复国的君主,他的手段极酷,一得知梁国的相国来了,立即调兵来抓,要把萧仲恭杀掉。 萧仲恭无法,只好带兵逃走,追兵太急,他无法逃回梁国,只好先逃到西夏去找李肉人。李肉人正愁没有外援呢,一见萧仲恭来求援,这可是个天大的人情啊,莫启哲定会重重感谢自己,他便想发兵去打赵怀恩。但西夏地皇帝可不象他儿子这般糊涂,他才不肯发兵呢,不把萧仲恭这个入侵过西夏的恶人给杀掉,已经是给莫启哲的面子了! 偏巧这时莫启哲的那封假书信落到了赵怀恩的手里,赵怀恩早就在注意吐蕃本部地动态了,莫启哲在那里闹得热火朝天,他不注意才怪呢,虽然本部的大酋长们和他关系不好,但那里毕竟是吐蕃的领土。他这人也相当有头脑,知道派探子去打听消息,来回路途要耽搁时间,得不到最快最新的消息,于是他就派人放猎鹰,去截莫启哲送给萧仲恭的书信,这招真灵啊,消息完全可靠,赵怀恩大喜,后来又截到一封至关重要地书信,信上面写着骠骑军的作战计划,青唐斥候看出蹊跷,说出了这信的真实意思,赵怀恩得知了敌军地行军路线,立即亲自提兵去路上拦截。 大军一走,青唐空虚,西夏皇帝看出便宜,不用李肉人请战,他便要出兵入侵了,夺得青唐,就等于控制了东西方的走廊,这种巨大利益他岂能放弃!西夏有了动静,莫启哲这才得到消息。 韩企先笑道:“这回也不用喜克却杰出马了,他的全吐蕃大喇嘛当不成了!” 莫启哲道:“还是应该让他去一趟,以防万一,青唐大喇嘛胆小,正可利用,我们大军压境,不愁他不顺风倒!” 莫启哲请喜克却杰出马,秘密去见青唐大喇嘛。他则让吐蕃酋长们开始咋呼,你们慢慢行军,给我使劲撒欢,如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去青唐才最好。 他这么一安排,赵怀恩倒是非常快的得到了消息,莫启哲可没去截他的信鸽。赵怀恩听到绕道来攻的军队只是吐蕃酋长的而已,骠骑军的主力大军并未出动!他更加肯定了莫启哲地主力军队是从吐蕃本部来的,他放心地在那里设伏等待。至于西夏发兵,那倒没关系,两国打了几十年,谁也没把谁怎么着,这次肯定也一样。 酋长们走大路,莫启哲让李念唐带路走小道,三十万骠骑军分批行军,以减小目标。大军一起动,他也开始堵截赵怀恩的信鸽了,不让能这位吐蕃王知道他真正的行军路线。 吐蕃酋长来到了西夏边境,他们才不管什么叫不宣而战呢,也没照会西夏官员,便开了进去,结果西夏举国大惊。以为骠骑军是来入侵他们的,皇帝要砍了萧仲恭地脑袋,萧仲恭连夜逃走,去找吐蕃军队。 事态随着莫启哲的发兵,一变再变。竟变成不是要去打吐蕃,而是要和西夏开战了!莫启哲无法,只好赶到前部,并给西夏皇帝送去国书,要求借路而行。 西夏圣文皇帝。也就是李肉人地老爸李乾顺召开朝会,商讨是不是要借道给莫启哲的事。西夏朝中大臣都非常害怕莫启哲,这小子打完这个打那个。天下五国被他打了个遍,这回他肯定是来灭西夏地! 一名年老的大臣出班奏道:“皇上,莫启哲此次借道不假,但他这是假途灭虢之计,他在灭了吐蕃之后,必会回师攻打我们西夏!莫启哲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皇上万不可上了他的恶当!” 群臣皆道确是如此。万不可放骠骑兵进来。 李肉人上前道:“父皇,可如果不借道给莫启哲,那会有什么后果呢?” 李乾顺和大臣们沉默了,如果不借路给莫启哲,那马上就会有大战发生。骠骑军必会先放弃进攻青唐,而把军事目标改为西夏。 李乾顺道:“以我国现在的实力。恐怕不是和莫启哲应当算是势均力敌,如果开战,金国还有蒙古想必都是要趁火打劫的!这可怎生是好,让朕好生为难!” 李肉人道:“儿臣有条好计,请父皇定夺!” “哦,佑仁你有什么好计,快说来听听!” “父皇你想,莫启哲既然是要假途灭虢,那他在没灭虢之前,应该是对我们很客气的,所以我们不妨向他提提条件!” 兵部尚书说话了:“提什么条件我看也没用,莫启哲定会答应所有条件,反正也不用兑现,他怕什么!灭了吐蕃他下一个必是打我们啊,我看咱们不如和吐蕃联合起来算了,一起去打莫启哲!” 李肉人反对道:“我们上次不也和金国联合起来了吗,可也没打过他!但你说的联合之法我同意,只是要换个联合法!” 大臣们又要出声反对。李乾顺忙道:“爱卿们别打岔,让佑仁把话说完李肉人道:“我们可以借道给莫启哲,让他去吐蕃,但我们要求和他一同出兵,灭掉吐蕃后,和他平分青唐领土” 大臣们都道:“这不成和莫启哲联合了嘛,打完了仗你还指望让他给咱们土地啊,这纯属无稽之谈!”其他皇子也纷纷落井下石,数落李肉人太过幼稚。李乾顺摇头不充,心里想这个儿子也太没大脑了,真是笨地要命,日后把国家交给他,真是让人不放心。 李肉人道:“你们还没听我把话说完,急着发表什么议论!我是说咱们假意与莫启哲联合,上次咱们光明正大地与金国联合,结果吃了亏,这回咱们明着同莫启哲联合,暗地里却帮着赵怀恩!” 李乾顺登时明白了,问道:“你是说咱们和莫启哲一同起兵去吐蕃,等开战之时突然发难,联合赵怀恩打莫启哲一个措手不及,对不对?” “父皇真是英明,孩儿还未把话说出,您就猜了个正着!儿臣正是这个意思。”李肉人忙拍父皇的马屁。 这个主意不错,大臣们都点头称是,可谁去和莫启哲谈这事呢?一想起莫启哲的手段,群臣忍不住不寒而栗,都不敢去和他打交道。 李乾顺也道:“莫启哲可不好对付,这事太过重大,一个弄不好说不定他就翻脸先打我们啦!这个任务交给谁呢?爱卿们,你们谁愿意去与莫启哲一同起兵?” 皇子和大臣们一齐把头低下,谁也不敢去,万一被莫启哲看穿了他们的计策,第一个死的恐怕就是领兵大将。这回该李肉人这个太子出面承担重任了,他道:“我和莫启哲打过交道,他这个人难对付地很,可却屡次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上,为了拍我的马屁。他还把金国的皇太后送与我为妻!所以这次领兵出征,我看还是我去吧!” 大臣们心想:“你就吹吧,反正这里就你和莫启哲见过面,只好随你自夸!” 二皇子上前道:“哥哥主动请缨,实在让人感动,不如父皇就派他去吧!但为了稳妥起见,应该给哥哥配个能征惯战的将军才行!” 李肉人立即道:“我一个人对付莫启哲足够了。不用再派别人!” 可二皇子哪能把兵权交给李肉人,他道:“哥哥聪明智慧,这点人尽皆知,可却勇武不足,当派一名猛将相随才行” “什么。你敢当着父皇的面说我是个胆小鬼!你你”李肉人大怒,这个弟弟为了太子之位,只要有机会就非得踩自己一脚不可。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承认地。依我看可派拓跋老帅之子拓跋果勇随哥哥前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肉人害死拓跋道顺的事皇子们早就有所风闻。只是拿不出证据,奈何不了肉人太子。这次正好让仇人之子和李肉人同去,拓跋果勇是决不会把兵权交给李肉人地! 李乾顺犹豫道:“朝中虽找不出象拓跋老帅那样的元帅。可能打仗的将军也很多啊,为什么要派拓跋果勇去?这人虽然勇猛,可脑筋却不大好用!” 三皇子也上前道:“计谋方面有大哥就够了,作战方面还得靠猛将,拓跋果勇可是最勇猛的将军啊,他和大哥一文一武,相配正好,莫启哲定然不是他们地对手!” 其他皇子也一起上来说拓跋果勇的好处。把李肉人在用兵方面的本事贬得一文不值。李肉人知道他们的用意,可干着急却没办法。 李乾顺道:“你们都看好拓跋果勇啊,真没想到朝中竟有这般勇将,朕以前竟没注意到!你们说得也有理,佑仁在打仗方面确实不行。那就派拓跋果勇辅助他吧!” 拓跋果勇被传上殿来谢恩,他没成想和太子地一段仇恨。竟让自己当上了领兵大将!看着趴在地上磕头地拓跋果勇,李肉人心道:“不用你高兴得太早,一到前线,我非弄死你不可,独掌兵权,看谁还敢反对我!” 西夏早就在集结军队了,皇帝一道圣旨,二十万大军随即出发,来到梁夏边境与骠骑军会师。 莫启哲很是纳闷儿,借道就借道呗,这西夏还敢跟我分一杯羹,胆子还真够肥的!等他见到李肉人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李肉人带着拓跋果勇来见莫启哲,他在莫启哲手里饱受折磨,这是永生都忘不了的苦难,对这位梁王他是怕到了骨头里!一见莫启哲,他二话不说,双腿一软就跪下了,道:“李佑仁参加大王!” 拓跋果勇一见李肉人竟给别国首领下跪,阿谀谄媚之态着实让人恶心,心下不快,便哼了一声,他可不肯下跪,连拱手的礼节都免了。 莫启哲淡然一笑,你不行礼就不行吧,只有笨蛋才会直接告诉别人“我恨你”呢,你就是这样一个笨蛋! 他快步上前,扶起李肉人,道:“太子好生见外,咱们自己兄弟,无需多礼。没成想皇帝陛下会派你来,咱们熟人联手,相信这次必可灭掉吐蕃。” 李肉人站起身,没等说话,就听拓跋果勇冷冷地道:“还有平分土地,大王怎么忘记了这点!” “不得无礼!”李肉人连忙斥责他。 莫启哲却笑道:“对对,还有平分土地,我一时没想起来,倒让这位将军着急了。敢问你贵姓啊?” “他就是拓跋道顺元帅地儿子,叫拓跋果勇,一介武夫说话没个分寸,倒让都元帅见笑了!”李肉人赶紧提醒莫启哲,这是咱们仇人地儿子,你可得小心些! 莫启哲哦了一声,心道:“既是仇人之子,须得尽早除掉,免得报复老子。”他道:“两位请坐,你们地来意我已经知道了,条件不就是平分青唐领土嘛,好说好说!来人啊。设宴!” “喝酒就免了吧,谁知你在酒菜里下没下毒!”拓跋果勇口气极其不善,他隐约知道父亲就是吃了莫启哲送去的酒菜,从而身亡地,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也死在莫启哲手里。 莫启哲脸色一沉,道:“好啊,既然将军不肯把酒言欢。那咱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我军进入贵国领土后,军粮不用你们操心,我也怕将军在里面下毒,但购买粮草所需的银子要由你们出,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点由我负责,保准让都元帅满意!”李肉人立即点头答应。 拓跋果勇道:“凭什么让我们出啊!你借路的钱都没说一声给,却要我们为你支付军费,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李肉人道:“都元帅助我们除去吐蕃这个世仇强敌,我们当然要感谢他。一些军费而已,有啥大不了地!”他心中打算只要能把莫启哲骗进青唐,那时一发难。莫启哲肯定得玩完,什么军费不军费的,不过是空口白牙的话罢了,何必当真。 呀喝,这李肉人倒还满合作的,答应得这么痛快,一定有陷阱!莫启哲嗅出了危险地味道,但还搞不清是什么危险。他说了句肯定会引起争议的话:“行了。既然太子答应,那就没什么好议的了。至于战后青唐地土地该怎么分,等打完战再说吧!” 这回李肉人和拓跋果勇倒是意见统一了,一齐点头道:“就依都元帅所言!” 陷阱!他们十有**是要骗我进入西夏,然后给我来下狠的!一明白此点。莫启哲再不说行军之事,挑了些匹播逻些地风土人情说给两人听。李肉人心中不耐,却不敢打断莫启哲的话头,拓跋果勇倒是嗤声连连,暗道莫启哲毫无统兵首领地威风,只会说些没有用地屁话。 扯皮结束后,莫启哲请李肉人回到他自己的大营,两军相约三日后出发。 待两人走后,莫启哲想了好半天,如果西夏真要在国内设伏,那这仗应当在哪里打呢?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想也想不出,别人都深怕战火燃入自己的国家,可西夏却要在国内开战,这超乎常理啊! 温熙进帐,道:“韩相国把大军开过来了,这回你的三十万人全到了,不用三日后起兵,明天就能进入西夏。” 莫启哲道:“知道了。对了,你说西夏人怪不怪,竟然想在他们的国内设伏打咱们,万一此计不成,他们岂不是有亡国之灾?” 温熙道:“那也不一定,他们要是和赵怀恩联合起来,恐怕就不会亡国了!” “哎呀,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知道了,西夏不是要在国内设伏,而是要把我骗到青唐去,战争将在那里发生!” “那咱们干脆就先打西夏吧!” 莫启哲沉思了一下,摇头道:“不妥,我们已经成功地把赵怀恩调到雪山去了,他已经是疲兵了,如果咱们先与西夏开战,时间一拖,赵怀恩完全可以重新调动军队,作好战争准备,那样我们既要面对有备地西夏兵,又要对付有备的青唐兵!” “那怎么办呢?可明知是陷阱,咱们也不能往里跳啊!”“不如将计就计!”莫启哲嘿嘿一笑,这就要看老子的本事了。 三日后,骠骑和西夏联军启程,进入了西夏地国土,莫启哲下令士兵不用守军规,给我放手抢,除了梁国商队以外,其他商队的货物一律充公,而且西夏百姓要向骠骑军交纳“让路费”骠骑军本应向西夏交“过路费”可莫启哲就是不讲理,硬说他前进的道路有了阻碍,西夏人给他让路让得不够快,所以反倒得向他交钱! 大军所过之处,抢得不亦乐乎,西夏百姓一听联军来到,都跑得不知去向,商队也不敢来了,简直是怕极了骠骑军。李肉人为了能把莫启哲骗到青唐,对国内的混乱不闻不问,李乾顺连给他发了几道圣旨,让骠骑军停止抢劫,可他从未跟莫启哲说过,他只想在战争中得到胜利,至于百姓是不是受苦,那不关他的事! 莫启哲心道:“你们不是非要骗我去青唐嘛。那在国内肯定是不敢跟我叫板了,那老子不抢你们的,还能饶了你们吗?既然想害我,那就得承担害我的后果!” 西夏军一开始还阻拦骠骑军的疯狂搜刮,后来见骠骑兵个个都发了财,眼睛一红,也开始抢起来了。甚至抢了州府地库银!联军这一集体行动,大大削弱了西夏国力。关于李肉人叛变投降的谣言更是满天乱飞,李乾顺也开始怀疑起这个儿子是不是真地勾结了莫启哲,想借其势力造反夺权啊! 在一片不应该和骠骑军联合的呼声中,联军开到了青唐与西夏的边境! 在西夏境内地抢劫结束了。莫启哲叫来了李肉人和拓跋果勇,他对李肉人说:“太子殿下真是守信之人,你答应我的军费果真是如数提供,应该说是加倍提供!哈哈,我这人最守信用。该拿多少就拿多少,从不多要一文!这样吧,多出来地这一倍军费。我都送与太子好了,这位拓跋还是脱裤子的将军,你也来分点,不用客气。” 李肉人一脸尴尬之色,照莫启哲这么说,岂不是成了他们两人联手抢劫,一起分赃了嘛!拓跋果勇怒道:“太子殿下,我说这一路上士兵为什么不守军纪。原来是你支使地!骠骑军抢我们的且不去说他,可你怎么能让军队抢自己的国家呢,这是叛国!我定要将此事上报皇上,不能再让你领兵了!”说完拓跋果勇气乎乎地出去了。 莫启哲道:“这人怎么如此混帐,竟敢跟你这样说话?” “他是我二弟的人。和我是对头,恨不得我早死!”李肉人阴沉地说。 “哦。原来是政敌,怪不得!我说太子殿下,你的地位要保不住了,应多弄点财宝,以后好当个富家翁吧!” “就算我不想当这个太子,我那些弟弟也不会让我活着地!”李肉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道:“都元帅,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助我登上皇位呢!” “你父皇不是还没死嘛,他不死你如何登基,我又如何帮你呢?”莫启哲笑嘻嘻地道。 李肉人总不能说:“你帮我杀了我爹吧!”他摇头叹气,却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莫启哲劝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太子不必忧心,我还能不帮你吗?来来,叫人上酒菜,咱们哥俩好好喝两杯!” 李肉人叹道:“现在也只能借酒浇愁了!” 酒菜上来,两人对饮,天南地北地胡侃一番,一直喝到深夜,在莫启哲刻意的劝酒下,李肉人喝得大醉,被人搀扶着回大帐去了。 来到了一座大帐前,两个骠骑兵把李肉推了进去,李肉人站立不稳,在帐门口跌倒了,脑袋正好撞到一个利物上!他啊呀叫了一声,伸手拿起这利物,忽感一痛,原来这竟是一把二尺快刀,是西夏兵用来近身肉搏的东西,他也有这样一把。帐中未点灯火,他不小心抓到了刀刃。 刀上血腥味极重,李肉人只感胃中难受,忍不住哇哇大吐起来,帐外忽然有人问道:“将军,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水?” 李肉人并未答话,帐外那人又问了几声,见无人回答,便挑开帐帘,道:“将军?” 火光一闪,这人点亮了蜡烛,忽然大声惊叫起来:“杀人啦,太子把拓跋将军给杀了!”他扔掉蜡烛,转身跑出帐篷,大呼小叫,招人来帮忙! 李肉人心里不解,这不是我的大帐吗,那人乱叫什么?他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地走出大帐,帐外跑来了无数西夏兵,看到他后,有人就问道:“太子,你大半夜的来拓跋将军帐中做什么?” 李肉人迷迷糊糊地,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说道:“这不是我的帐帐篷啊?我我” 拓跋果勇的亲兵跑进了大帐,灯光亮起,亲兵们大叫:“拓跋将军死啦,被人杀了!凶器在这里!这不是太子地快刀吗?” 远处又有人跑来,却是莫启哲领着人到了,他叫道:“太子,你和拓跋将军谈得怎样了?有话尽可好好商量,不要动粗!” 李肉人心道:“动什么粗啊,这些人都在喊什么呢?” 莫启哲冲进了大帐,叫道:“太子,你怎么杀了拓跋将军啊,他不肯收受贿赂,你也不用杀他啊!”李肉人也跟进了大帐,只见帐内一片狼籍,拓跋果勇被杀死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他的酒一下子就醒了,糟糕,是谁杀了拓跋果勇啊?定是莫启哲,他这是栽赃陷害! 莫启哲道:“太子你也太不应该了,咱们合力征讨青唐,正是用得着拓跋将军的时候,要杀他也得等仗打完再说啊,你怎地如此性急!” 西夏的将军也拥进了大帐,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们都道:“太子你为何杀了拓跋将军?” 李肉人张口结舌地道:“我没有啊,我没杀他!” 莫启哲挺身而出,为李肉人作证!他道:“不是太子杀的拓跋将军,他刚才在和我喝酒,哪能来杀将军?” 卫兵叫道:“刚才有人在帐外捣乱,我们去追,回来后就见到太子在帐中,手拿快刀,不是他杀的人,是谁杀的?” “胡说八道,太子一直和我在一起,这点我可以作证!” “你刚才还说是太子杀的呢,这会怎又改口?”西夏将军们大怒,这定是太子和莫启哲联合起来杀地人,莫启哲又说漏了嘴,现在矢口否认,正是欲盖弥彰! “绝无此事!太子,不要跟他们罗嗦,到我那里去。”骠骑兵上来护住李肉人,就要把他带走。 如在平常,西夏将军们一定会好好详查此事,可莫启哲偏来捣乱,说的话又前后不一,他虽然极力为李肉人作证,可他越作证,将军们越相信是李肉人杀了拓跋果勇!也不用查了,一切事实都指向太子,就是他和将军在某种利益上有了冲突,所以才杀人的,至于是什么冲突,那就得由将军们自己去想象了! 莫启哲大叫道:“他是太子,就算杀了人又能如何?你们吵吵嚷嚷地想干嘛,造反吗?都给老子让一边去!太子,到我的帐里去,别和这帮匹夫一般见识!至于这具尸体嘛,埋了算了!” 将军们齐道:“不能埋,要保护好现场!” 骠骑兵一拥而上,什么现场不现场的,都元帅说埋就必须埋!西夏兵将上前阻拦,两方大打群架,帐中更乱了!还未分出胜负,骠骑兵便不打了,你们愿意保护现场,那就保护吧,老子们不管了!拍拍屁股,他们走人了。 西夏将军们看着乱到不能再乱地大帐,完了,乱成这样,根本就别想找出真凶了!转念一想,真凶还能是谁,定是太子无疑,回去写奏折,向皇上禀报此事,告这败家太子一状! 回到莫启哲的大帐,李肉人问道:“是不是你派人害地拓跋将军?” “不错正是我,因为我想帮你!” “帮我?是陷害我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是逼我上你的贼船!” 莫启哲笑道:“我想和太子同舟共济嘛,你不上我的船,咱们如何同舟,又如何共济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兵入青唐 李肉人大怒,他这时早就不迷糊了,酒劲已过,他上前一步,对莫启哲恶狠狠地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那些将军必会把此事上报给我父皇,说我杀了领兵主将,我这太子当到头啦!” “喂喂,你想干什么?想动粗啊,也想杀了我?嘿嘿,这个可就不太容易了!”莫启哲双手一拍,帐外涌入大批亲兵,他笑道:“太子想知道我是怎么杀的拓跋果勇?那要不要我让手下给你来次表演啊?让你看看当时发生的情况!” 嗖嗖几声,骠骑兵抽出了腰刀,向李肉人逼了过来。 李肉人登时软了下来,他最怕莫启哲翻脸,这位都元帅每翻一次脸,都会有人丧命,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都元帅,有话好说!你想让我干什么,尽管吩咐便是,用不着这样吧!” “我想和太子同舟共济,就这点小小的要求,你不会不答应吧?”莫启哲往大椅上一靠,阴阳怪气地道。 “好啊,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正要和都元帅谈谈合作的事,没成想还是你提前一步,向我提出了!”李肉人见骠骑兵放下了刀,心里才稍稍安定些。 “你们打算在青唐的哪个地方向我下手?同赵怀恩在哪里会师啊?” 李肉人一愣,假装不解地道:“不知都元帅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是联军啊,合作的关系,我哪能对你下手呢?” 莫启哲哼了一声:“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要是不弄清这事,也不会对拓跋果勇下手!是你们想先害我的,只是我先下手为强,要不然躺下的早晚是我,这应该算是自卫吧。对不对?” 李肉人心想:“原来是朝中有人向他报了信,肯定是二弟,这个混蛋,为了皇位,竟出卖亲哥哥!”他还以为是西夏国内有人和骠骑军勾结呢,那军事计划岂不是全被莫启哲知道了!也不用莫启哲再诈他,李肉人便把事实全盘托出。最后道:“都元帅你千万别听信小人谗言,他们为了让你杀我,故意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说是我出的这个主意,其实是二皇子出的。他最阴险了,总想着害你!” 莫启哲点头道:“我明白,一切都是你二弟的错,你是一点责任没有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好象是通敌卖国吧?太子殿下竟冒天下之大不韪。向我说了这些,我真佩服你地胆量啊!”李肉人脸色发绿,陪笑道:“都元帅。咱们是兄弟,你不帮我帮谁啊?你看今日之事” “我助你得了兵权,有了军队你谁也不用怕,顶多学学李世民,来个玄武门之变,杀了你的那几个混蛋弟弟,你父皇听信小人之言,我看他这皇帝也当得不好。不如禅位给你吧!怎么样,肉人兄意下如何?” “好好,就依都元帅所言,只要你助我登上皇位,我西夏愿向大梁年年进贡。岁岁称臣!”李肉人半点不含糊,立向莫启哲下了保证。 莫启哲摇头道:“这些话你现在说。不嫌太早吗?还是等你登上皇位再说吧,咱们先说说现在。既然你们打算好要和赵怀恩联合,那想必消息已经送出去了吧?” “消息当然已经送出去了,可赵怀恩现在去了吐蕃本部,所以不知送没送到他手里。”李肉人为难地说,交通不便,这种事又不能用军鸽传送,具体情况他也不知道。 莫启哲道:“这样吧,你还是与赵怀恩联合打我” “不敢不敢,我哪能做这种事呢,请都元帅别误会我!” “我是说让赵怀恩以为你要和他联合,约好个地方,说就在那里袭击我。但到时候,当赵怀恩来了,你们突然反目,又帮着我打他了!嘿嘿,我估计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是计,全军覆没是肯定的。事成之后,你带兵回国夺位,我大兵压境,你弟弟们要是敢炸毛儿,我替你摆平,不过你兵权在握,那时也用不着我了吧,哈哈哈!”莫启哲得意地大笑起来。 李肉人忙道:“好计好计,都元帅这招将计就计真是绝顶高妙,我自叹不如,就照都元帅说的做吧!” “可军中那些将军好象对你都不太满意啊,他们能听你的调遣么?” 李肉人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可又不肯说自己镇不住这些将军,只好道:“待我跟他们讲讲国家大义,估计他们应该会听话的。” “那多慢啊,不如让我来替你解决吧!”莫启哲双手一拍,帐外一名亲兵进来。莫启哲问道:“那帮将军们的情况如何?” “回都元帅地话,他们写好了奏章,连夜送了出去,可能是说太子的坏话吧?” 李肉人大惊,道:“都元帅,快快叫人拦住信使,这事要是让我父皇知道了,我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啊!”“怕什么,这事就交给我了!去把那些信使抓住,全部灭口,信也都烧了!”莫启哲对亲兵眨了几下眼睛,亲兵会意,出帐办事去了,他明白都元帅的意思,信使杀几个就行,得放几个出去,西夏皇帝如果不知拓跋果勇已死,那就不会罢了李肉人的兵权,不罢他的兵权,李肉人就不会走投无路,不走投无路又怎么会铤而走险呢,他不铤而走险,骠骑军又怎么有便宜可占!计有连环,李太子要想跳出莫大王地手掌心,这辈子恐怕是不行了! 莫启哲站起身,道:“走,太子这就与我一起去劝那些不听话的将军吧。“都元帅雄辨之才天下无双,定能说服那些将军,在下就一切听从都元帅的安排,以你马首是瞻好了!” 两人走出大帐,帐外早就集合了上千名的骠骑亲兵,个个孔武有力,都是一等一的杀人高手。莫启哲道:“请西夏地各位将军到中军大帐开会,他们不是想给拓跋果勇讨个说法么。太子殿下马上就给他们。” “说法还是都元帅给吧,我是什么说法也没有的!”李肉人心下不愤,莫启哲又在陷害自己,真是可恶,可偏偏自己见了他就束手束脚,看来自己真是个没用的废物不,只是稍微比较没用而已。绝不是废物。 莫启哲上马带着李肉人和亲兵向西夏中军大帐驰去,其实根本不用骠骑兵去传令,将军们这时都聚在中军大帐里呢,出了这么大地事,他们当然会商量如何应对。谁也不会在这时回去睡觉的。 来到帐外,莫启哲笑道:“很好,人还真不少,省得咱们一个一个去请了。” “都元帅要和他们说什么?不如提前跟我说一下,好让我等会能给你帮帮忙!” “该说什么呢?虽然本帅的口舌利如刀枪。可毕竟还是不如真的刀枪,所以为了能让太子完全掌兵权,咱们还是用真刀真枪吧。这样事情可以办得利索些!李肉人大惊,照莫启哲的意思,这是要杀人啊,要把将军们全杀掉!这回他可急了,道:“都元帅,万万不可啊,他们要是都死了,谁指挥军队啊?” “我手下不是有很多将军嘛。他们会替你指挥军队的!放心,我一定帮你!”莫启哲不怀好意地笑道。 这时帐中忽然走出一名将军,见到莫启哲后,问道:“你们这么多人来这里干什么?你们骠骑兵不应” 一支羽箭飞去,正中将军前胸。将军大声惨叫,向后倒去。骠骑兵乱箭齐发。向帐中放箭,有的士兵把点着地火把向帐篷扔去,大帐见火即着,里面地将军遭到突然袭击,都惊慌地向帐外跑,他们可没想到李肉人竟要把所有人一勺烩了! 李肉人没这胆,可莫启哲却是有的。他道:“太子莫慌,这种事情我常干,轻车熟路,拿手之极,你就放心好了,保准办得干净利索,不给你留一点后患。” 李肉人欲哭无泪,莫启哲的贼船上去容易,下去难啊,这回想不受他的控制也不行了。 西夏士兵纷纷向这里跑来,叫道:“骠骑兵杀人啦,快快去救将军!” 莫启哲道:“太子殿下,这回就要看你地了,不用事事都是我出马吧,你总得做点什么!” 李肉人见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也晚了,牙一咬,心一横,冲跑来地西夏兵叫道:“你们要干什么,乱吵吵的成何体统,给我安静下来!” 西夏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么太子竟和莫启哲在一起,难道是太子要杀将军? 大帐烧散架子了,里面地将军全部被杀死,有侥幸逃出来的,也被骠骑兵乱刀砍死,至于帐外将军地亲兵也被全部灭口,免得他们知道真相,到处乱说。 李肉人叹了口气,道:“刚才皇上有圣旨到,让我杀了拓跋果勇,因为他想趁出征的机会夺取兵权,然后打回京城,扶二皇子登基,这是篡位啊!幸亏皇上发现的早,把这场蓄谋已久地叛乱提前镇压了下去。” 士兵们都想拓跋将军确实是二皇子的人,可要说他助二皇子篡位,好象不太可能,拓跋家向来对皇帝忠诚,不应会做出这种事的! 李肉人又道:“这些将军们也参与了谋反,所以我把他们也给铲除了,以后这个”他毕竟没有做这种事的经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莫启哲见他无屁可放,立即上前道:“将军们已死,你们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所以还是按受现实的比较好。这样吧,将军们的空缺就由你们中的勇士来填补,这样做可以吗?” 士兵们一听这话就乐了,当然可以啦,这种大好事,谁说不可以,谁就是大傻瓜! 莫启哲心中暗笑,这种事他以前干过,只要不损害到士兵的利益,又可以趁机捞取好处。这帮兵大哥才不管上头地将军老爷是死是活呢!对于小兵来讲,是听李肉人的,还是听拓跋果勇的,完全一样并无分别! 他道:“可谁是勇士呢?请你们现在就说说。” 士兵们这回不吱声了,他们都想当官,可要当官就得说自己是勇士,这太不好意思了。会被别人说成是官迷的。大家都在等着别人推荐,但他们又都不愿意推别人上位,结果竟成了大家谁都不说话。 后面新赶到的士兵议论纷纷,向前面地士兵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前面地人告诉要选官地事。后面的士兵也立马闭上了嘴,等着别人推自己。一时之间,大帐周围的西夏兵竟都变成了哑巴,一片静悄悄。 莫启哲皱眉道:“想必是勇士太多,大家都不知该选谁了。这样吧。咱们这次不是去攻打青唐嘛,谁在这场战争中立的功劳大,谁就当将军。怎么样啊?” 普通士兵是不知道朝廷的军事机密的,他们一直以为此次出征就是去打青唐地,至于突袭骠骑军的事,要等到了地头才能告诉他们,以免军事机密被泄。西夏士兵一听这样选拔勇士,都道公平。勇士嘛,只有在战争中才能体现出价值。 一名老兵问道:“那现在军中的大将都没了,谁来领兵呢?” 莫启哲道:“就由我的将军来代替他们几天吧!我军中最著名的大将有两个。其中一人就是萧仲恭,我让他先来顶替拓跋果勇地位置,他现在还在吐蕃军中,等他一到就接手。你们要是信不过他,我再派个副手。叫木合它尔,他是西域人。应该和你们说得来。” 李肉人急了,这不是一下子把所有兵权都夺过去了吗,那自己还剩下什么?他小声道:“都元帅,那我呢?是不是应该让我代替拓跋果勇的位置啊,怎地派了萧仲恭?” 莫启哲没理他,对士兵们又大声道:“太子殿下对我有些不信任,你们是不是也不相信我啊?” “是,我们谁也不相信你!”西夏士兵异口同声地叫道,你这个家伙骗了我们多少次了,还指望我们相信你,你做梦吧你!” 莫启哲点头道:“不信任我,那你们是认为我的聪明才智比不上太子啦?” 西夏兵谁也不认为李肉人比莫启哲更厉害,但他是本国太子,就算是废物也不能当众说出来,这可是西夏的国家机密!士兵们一齐喊道:“太子英明无比,比你强一百倍!” 莫启哲转头对李肉人道:“看来你还满有人缘的嘛,士兵们竟都这么看好你!”李肉人尴尬地笑了笑,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听莫启哲高声叫道:“既然你们都这么支持太子殿下,那我只好让贤,让出联军总指挥地位置,由你们的太子来接任,指挥整个联军,也包括我的骠骑兵,怎么样啊?这样做你们总该相信我了吧!” 西夏士兵大喜,齐声高呼,庆祝自己地太子终于盖过了梁王,这可是为国争光啊,能把梁王挤下台,太子真了不起! 李肉人一听莫启哲让他当联军总指挥,吓得差点没从马上掉下去!要放在以前,他高兴还来不及,可在吴乞买手里他吃过大亏,深知站在风口上的滋味,高处不胜寒,那可是要冻死人的啊!他忙摇手道:“我有什么本事能当此重任,还是都元帅自己当吧!” 莫启哲道:“太子不必过谦,推你当联军总指挥是民意应该说是兵意,大家的意思,你要是不受,那就是不愿带领大家打胜仗,小心失去军心!”他把一顶大帽子压到了李肉人的头上,不由得他不答应。 西夏士兵一起大叫:“太子不要推辞,你不当联军大首领谁当,不管谁当我们都不服!” 莫启哲笑道:“太子就别推让啦,这可是军心所向啊!”李肉人只好愁眉苦脸地道:“那我就先试试吧” “这就对了!”莫启哲心道:“肉人兄,你再也回不了头啦!你现在不是官迷了,而是个胆小鬼!” 谁当联军主脑只是个名份上的事,骠骑军的实权还是掌握在莫启哲手里,至于西夏军的实权,现在也落入了他地掌中。 莫启哲道:“既为咱们两国的联军总帅,我当让出帅帐,就请太子到我那里休息吧!兄弟们。给我立个小帅帐,要比太子的小一圈!” 西夏士兵的虚荣心大大得到满足,都哄叫着让李肉人快去占了莫启哲地金顶帅帐。莫启哲为人喜好奢华,他地帅帐用黄金装饰,比西夏皇帝的御帐还华贵,这回让太子住住,也算是占了梁国地一些便宜! 李肉人只好跟着骠骑亲兵走了。莫启哲说什么话都能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这点让他着实佩服。可落入了骠骑军手里,李肉人知道好处多多,坏处也同样多多。 吩咐士兵把将军们的尸体处理好,莫启哲打马回帐。温熙怒气冲冲地等在帐外。一见他回来,上前道:“相公,怎么搞的,那个李肉人竟住进你地帐中了,快快把他赶走!” “我不让他住。他敢住么!傻丫头,只有让他住在这儿,他才在我们的手心里。要是让他继续住在西夏营中,这小子如果带着西夏兵造反,你去平叛啊!”温熙虽然不满,可也没办法,莫启哲决定了的军国大事,别人无论说什么,他也不会改变的。 青唐城位于河湟地区,这里并不象中原那样。名城林立,到处都有驻兵。金宋时代,吐蕃和西夏的边境划分也不明确,不象中原地国土划分,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过境就是宣战。基本上吐蕃和西夏地国境是按实力变化而变化的。谁强谁的地盘就大。 在联军大营前有一片大沙漠,这里寸草不生,是以西夏和吐蕃暂时把它当成缓冲地带,沙漠地东北面是西夏,西南面便是吐蕃国了。 莫启哲看着这片大沙漠,问赶回来的萧仲恭道:“穿过这片沙漠要多少天?” “我逃回来的时候用了三天,可那是逃命,速度自然快,要是大军行进的话,怕要五天左右。” “五天,这沙漠好大啊,竟要走这么久!”莫启哲吃惊地道。 “其实不大,只是沙陷马蹄不好走而已,如果换了在平原上行军,恐怕两天就够了。” 莫启哲道:“过了沙漠后是哪座城池?” “青唐城!” “什么?直接就到青唐啦?没这么快吧!” 萧仲恭笑道:“大城池就这么一座,可它离这里还很远,路上小城倒是有几个,可那都是给商队歇脚用的,并非军事重镇。” 莫启哲点了点头,道:“这吐蕃大王的都城竟然就在西夏的眼皮子底下,怪不得他们总打仗!赵怀恩脑袋也不好使,哪能把行政中心放在离边境这么近的地方,这不是找死嘛!” “都元帅别小看了这青唐城,它可是交通要道啊!青唐城西面地临谷城,有道路直通青海湖,循湖向西,即径入西域。因为西夏的横征暴敛,西方各国的大商队都不敢走它那了,这便要路过青唐,所以说这青唐能不富嘛!为了这青唐城,吐蕃和西夏不知打了多少次仗,连北宋金国也都插过脚,可见其重要啊!”莫启哲道:“有了青唐城,就等于打开了我们向西方发展的道路!西边有很多国家吧?” 萧仲恭笑道:“都元帅有兴趣?” “我对所有有人住的地方都有兴趣!好了,叫军队准备好清水干粮,咱们明日启程!” 经过一天地准备,第二天一早,联军整队向沙漠进发,每一个时辰走两个万人队,五十万大军要是列队出发,那队伍是很长的,先头部队都走了两天,进入沙漠中心了,断后部队还没起步呢! 莫启哲走在军队地前面,他要最先到达青唐,以确定下一步的战略计划,李肉人他一直带在身边。在这气温变化巨大的沙漠里走了三天,第四天下午,天空铅云密布,似乎要有大风雪,莫启哲下令停止行军,提前扎营,要在大风雪到来之前作好躲避的准备。 还未等安好营盘,前面有斥候来报。从青唐方向来了一只大商队,这只商队非常大,并有军队保护,好象是回鹘人。 “回鹘人?回鹘不是在西域吗?”莫启哲不解地问道。 韩企先道:“回鹘部落不少呢,但多数在西域,他们怎么到吐蕃来了?这么大的商队很有可能是哪个回鹘王的,咱们要不要抢了他们?” 莫启哲捏了捏鼻子。道:“都抢一路了,宝车多到影响了行军,这次再抢恐怕不好吧,可也不能让他们通过,带着这支商队一起走吧。等仗打完了再放他们走。” 韩企先立即下令,派人通知商队首领来见莫大王。 前面的商队也在找地方躲避即将到来的大风雪,他们早就看到了骠骑军,这支巨大的军队,一眼望到不尾。商人心里地恐惧是无法形容的。忽然见前面几匹马跑来,马上骑兵挥舞着鞭子,离得老远就叫道:“谁是商队领头的。过来!” 一名留着长胡子的老商人走出了大队,迎上前去,道:“回这位将军的话,我就是领队,请问你们是哪里的军队啊骠骑兵道:“我们是哪里来的,你用不着管,但你们是哪里来地,我们大王想问问。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可你们是谁的军队啊?”老商人迟疑不定,他可不敢去见一个不知姓名的军队首领,这也太危险了! “他们是中原的骠骑军,我认得他们的旗号!”一个护卫商队地士兵叫道。 商队里的人一听这声叫喊,都是大惊失色。他们全听说过骠骑军,这支军队劫掠成性。铁蹄所过之处尽是焦土,碰上他们岂不是完蛋了! 老商人吓得连连后退,跳上骆驼,叫道:“快走快走,中原强盗来了!” 骠骑兵大怒,竟然敢逃跑,真是胆大包天!来叫人的不过才五六个士兵而已,可这五六个骠骑兵就敢抡起大刀,向这支大商队发起了冲锋,商人们立即转身就跑,赶着骆驼大呼小叫地逃命。 远处的莫启哲道:“怎么回事,为何跑起来了?” “可能是敌国的商队吧,见了咱们自然要逃!”韩企先理所当然地道。 “追上他们,把所有人全抓起来!” 骠骑兵放下手中地帐篷,翻身上马,向商队追来。商队中的坐骑以骆驼为主,蹄大如盘,吃苦耐劳,最适合在沙漠中行走,可要论冲锋打仗,那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战马的!骠骑兵一个冲锋便赶上了这支商队,毫不客气,上来便射死了一批保卫商队地士兵。 老商人见骠骑兵一起冲上来,知道逃是逃不掉了,命人护着一只大骆驼逃命,他自己则留下来和骠骑兵周旋。 木合它尔手挺狼牙棒,冲上前来,一棒子打死老商人的骆驼,叫道:“你跑什么?有何心虚之事,说出来给我听听!” “我只是个普通商人,做正当生意的,能有什么心虚之事!这位将军你行行好,放了我们吧,你如想要财宝,尽管拿去,可千万不要杀了我们啊!”“有什么话跟我们都元帅说去,你在这里罗嗦什么!”抓着老商人,木合它尔把他带到了莫启哲的跟前。 其他骠骑兵把商队围住,大声吆喝着:“都给我下来,蹲到地上,双手抱头,谁敢乱动,一刀宰了!” 护卫商队的士兵对付成伙的强盗还行,可真要同骠骑兵作战,他们哪是对手,见老商人被抓,他们只好下了骆驼,照着骠骑兵的话去做。 莫启哲看了一眼被带过来的老商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哈桑,我只是个过路地商人,货物不少,全数奉献给大王,只请不要伤害我们的性命!”哈桑说话时目光闪烁不定,显是在撒谎。 “商人?商人见了我干嘛要跑?我们又不是盗匪,你认不出么?” “认得认得,请大王饶了我们性命。” 莫启哲不耐烦地道:“尽说这些废话!你从哪里来?” “从青唐城来” 木合它尔道:“都元帅,这人在说谎,他明明是回鹘人,而且带的商队如此巨大,如真是从青唐来,赵怀恩怎么可能让一个回鹘人作商队首领?” 莫启哲点头道:“说得有理。而且赵怀恩也不会在此时派商队出来的。哈桑,你到底从哪里来!” 哈桑尚未答话,就听有骠骑兵叫道:“跑了一伙人,他们往青唐城跑了!” 莫启哲一惊起身,糟糕,军事计划要提前暴露了!他叫道:“追,一定要追上!” 李肉人从后面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哈桑,道:“咦,这不是易卜拉欣汗的宰相哈桑嘛,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哈桑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上西夏地皇太子,他一呆之下。忙道:“太子救我,我们来和亲的公主被骠骑军抓住了,请你救救她!” 李肉人一哆嗦,心里想:“要是别人抓地还好说,被莫启哲抓住的。我哪敢多嘴,你就认倒霉吧你!” 莫启哲一听这人竟是什么汗地宰相,兴趣登时就来了。问道:“那是个啥汗啊?你是宰相,不是商人。嘿嘿,回鹘公主是去嫁给谁啊?说来听听。” 哈桑道:“是去嫁给金国皇帝的,我们国家受了辽国旧部的入侵,大汗无力抵抗,只好请求辽国的仇敌金国帮忙,让金国发兵打跑辽**队!”哈桑察言观色,发现了李肉人害怕眼前这个将军。那这人想必就是梁王莫启哲了。他不敢再说谎,深怕莫大王发火,这人可是比辽人还凶狠的啊! 莫启哲哼了一声,心道:“金国皇帝是个小屁孩,毛还没长全呢。就想娶老婆!”他道:“那个入侵你们国家的辽人是谁啊?” “应该是耶律大石!”身边好几个将军一齐答道,这些将军都是契丹人。对耶律大石的事知之甚详。 莫启哲就是靠契丹兵发地家,一听有辽国旧部去攻打回鹘,心里一乐,道:“是这人吗?” “是,大王认识他?” “认识,他是我表弟。你们是去见金国皇帝的,正好我就是金国的都元帅,你们跟着我走吧,等我处理完吐蕃事宜,就送你们去五国城。”莫启哲一句话就把和亲队伍给扣了。 哈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知道莫启哲是金国的元帅,可这位元帅却时刻想着灭掉金国,这也是仇敌啊,公主要是落到他手里,恐怕就到不了金国了。 这时大风雪来临了,狂风吹得人眼睛睁不开,莫启哲在帐里休息,李肉人和哈桑在一旁相陪,骠骑兵来报,公主的骆驼跑掉了,风沙中没法追击。哈桑惊道:“追不上也要追啊,这大风暴中,公主要是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莫启哲道:“她也不是傻子,见有了风暴来临能不躲嘛,等风暴过后,再去寻她吧!” 哈桑用哀求地目光看向李肉人,可李肉人压根就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双目一闭,假装没看见,半点也不为他求情。 无法,哈桑只好待在帐中,等着风暴过去。一夜狂风,大雪飞舞,第二日天明才止住。 莫启哲一觉醒来,出帐一看,四下一片茫茫若海,尽是白雪,沙丘起伏,如同大小不一的白馒头。笑了笑,道:“你们昨晚睡得可好?” 李肉人陪笑道:“好,睡得好。”哈桑一宿未合眼,只听着莫启哲打呼噜了,他道:“这种时候我怎能合眼,请大王这就去找公主吧!” “先吃完饭再说吧。”一个公主是死是活,莫启哲半点也不放在心上,他公主见得多了,连女皇都见过,也没啥希罕的。 这可真是度日如年啊,好不容易等骠骑军的各位大爷吃完早饭,这才上路。哈桑在前面引路,一路上大声呼喊,希望能找到公主。可一直出了沙漠,也没找到她,不知那位倒霉地公主被埋在哪座沙山之下了! 出了沙漠,骠骑军加快行军,一路狂奔,在这一日中午,打到了青唐城的门户邈川。 邈川在中原可算不上什么大城,所以萧仲恭说它小。可它在吐蕃的各个城池中却不小了,这里曾是吐蕃赞普厮罗地旧都。骠骑军一到城下,也不扎营,直接就列阵准备进攻。周边的青唐牧民吓得逃进城里躲避战火,城内人口暴增,守卫力量得以加强。 骠骑军踏雪立于邈川城下,莫启哲居中。这时他的部队还未到齐,只来了六万多人,西夏兵一个未到。凡是两国开战,战斗未起之前,双方主将总要说一些关于正义的废话。城上守将也不例外。他冲下面喊道:“来人可是梁军,你们来我吐蕃干什么?” 莫启哲心道:“真是连放屁都没味,你说我们是来干嘛地!”他笑道:“是来游山玩水的,我们这是个大旅游团,我是领队。给你们带生意来了,还不快快打开城门,迎接财神爷入城!” “胡说。你们是来攻打我们的!” “既然知道,你还问个屁!打仗就是打仗,说这些屁话有何用处,如真有本事,就赶我们走啊!”莫启哲对传令兵道:“今晚我要在城里休息,击鼓,进攻!”战鼓咚咚,骠骑兵飞马上前。向城上射了一阵火药箭。邈川城头早准备了成锅成锅的沸油,想要给骠骑兵来点温暖,可骠骑兵战斗经验丰富,他们不会一开始就登城地,火药箭过后。便撤离城头,重新返回阵地。 大炮拉出。这回骠骑军中的炮兵尽数随莫启哲西征,火器的数量达历次战争之最。炮兵统领一声令下,一百多门巨无霸开火,散弹如同漫天飞雪般地落到了邈川城头,城垛在一瞬间便被炸平,青唐兵伤亡过半,守城将军首当其冲,当场阵亡。 隆隆炮声把李肉人震得耳朵发麻,他叫道:“都元帅,是不是叫士兵冲锋啊,这么个炸法,城墙该塌了!” “塌了再修就是,直接登城会给士兵带来伤亡地。”莫启哲笑了笑,有大炮不用,偏要肉搏,你还真是个肉人兄啊! 大炮连续轰炸了两刻钟,邈川城墙是内以土坯做基,外砌砖石的,砖块一被炸碎,里面地土坯哪禁得住炮弹,砰砰炮声中,城墙冒着烟倒塌了! 莫启哲用手在鼻前扇了扇,道:“真呛人!得了,兄弟们冲吧,让吐蕃酋长们的军队先进去,如能劝降最好,如不能就把百姓赶出城去,往青唐城赶,给赵怀恩增加点负担。” 骠骑军刚要发动冲锋,却见从倒塌地城墙后,出来一小队人马,领头地是个王爷模样的老人,他好不容易穿过了瓦砾堆,向骠骑军叫道:“外面来者可是莫大王乎?” 骠骑兵一齐哈哈大笑,大爷们都快打进你家了,你还问敌人是谁,纯粹就是在装糊涂。 “外面来者并非莫大王乎,乃西夏皇太子李佑仁是也,你认错人了!”莫启哲笑道。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风华绝代的李太子啊!小王今日有幸见你一面,实乃三生有幸也!”这老王爷一上来便是成语连篇,妙语如珠地形容了一番。 莫启哲笑得前仰后合,李肉人则满脸通红,心中暗恨,这老王八蛋竟敢拿自己取笑,不想活啦! 跑到跟前,老王爷道:“李太子” 莫启哲用手指了指旁边,这老王爷连忙又对李肉人行礼,笑道:“原来这位才是李太子啊,竟然比我想象中的潇洒一千倍!我得知你大驾光临,所以特来献城!” 李肉人把手一摆,道:“献城之事请找莫大王谈。” 莫启哲道:“你是行军主帅,当然还是你来谈得比较好!兄弟们,不要耽搁时间,快些进城。”城池已经被攻破,献不献结果都一样,他才没时间和城主浪费口水呢。 骠骑兵打马入城,莫启哲随军而入,并不理会这个只会放马后炮的城主老王爷被冷冻在城外,哭笑不得,无人理会可要他如何表演。李肉人见莫启哲走了,他才恶狠狠地道:“你敢拿我开心,老不死地,你等着瞧!” 老王爷道:“我是邈川城主达蒙卡怎么没人理我!你们别走啊”曹天峰骑马路过他身边,道:“你的城池已经被破了,而且跑来拍马也来得太晚了,你现在是啥用没有,谁有功夫和你扯皮啊!我给你一点建议,你可愿听听?” 达蒙卡见终于有人理他了,忙道:“将军有话请尽管直说!” “跟我们进城,让百姓早些归顺,不要打巷战。如果你做得好,说不定大王一高兴,还能让你下半辈子当个富家翁,要不你可知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句话?” 达蒙卡连忙点头,道:“知道知道,小王常常读书,覆巢无完卵这句话出自南朝” “得了得了,你快点进城吧!”曹天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达蒙卡只得颠颠地跑进了城,赶到莫启哲那里去拍马屁。 邈川城和吐蕃本部的城池有很大地匹别,这里的百姓并非原住民,基本都是行商,也有从外地迁来的,各族百姓混居,不象匹播那样只是简一的吐蕃人。城中百姓对这里没有深厚的感情,虽见骠骑兵入城,只要不抢劫他们的财物,没人会提着脑袋去和骠骑兵玩命的。 城里并未发生巷战,但逃跑的人着实不少,骠骑军到了就进攻,战前没来得及把全城包围住,很多商队都从西门逃出去了。 达蒙卡跑到莫启哲马前,道:“请大王放心,我已经叫人传下令去,热烈欢迎大王地到来,不会有人伤害你的大军的!” 看向这竭尽全力奉承的王爷,莫启哲道:“你早干什么去了,既然这么欢迎我,那未攻城之前你怎么不出来说话?现在大局已定,我还要你这个只会拍马屁的人有什么用?” 李肉人叫道:“把他拉下去砍了!” 骠骑兵没人听他地,只有几个西夏侍卫上前要把达蒙卡拉下去。达蒙卡大声求饶,叫道:“我有好东西送与大王,是无价之宝!” 莫启哲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很讨厌这种顺风倒的人,眼不见心不烦,死了最好。忽听达蒙卡叫道:“是一位绝色美人,回鹘公主!” “回鹘公主?是那个在沙漠里她现在在何处?”莫启哲感起了兴趣,这个女人被当成了礼物送与金国皇帝,想必定是美艳无比,否则拿什么去争宠,她不得宠金国又怎会发兵帮她父 “在我地王宫里,请大王到王宫里观赏美人!”达蒙卡摆脱了西夏兵,就要给莫启哲带路献美。 哈桑赶了上来,道:“那是我们回鹘的公主,跟你们吐蕃人有何关系,你凭什么拿她做礼物?” 对待回鹘人,达蒙卡可就没什么害怕的了,他双眼一瞪,道:“谁抢来就是谁的,这有什么好说的” 忽然一名邈川士兵跑来,叫道:“王爷,不好啦,那个回鹘公主逃走了!” “逃到哪里去了?你们怎么没看住她!” “好象出城了!王爷你不是说不能伤害她嘛,也不能受委屈,怕她伤心损了容貌,讨不到莫大王的欢心,所以我们都离她远远的,就几个丫头婆子”士兵急忙解释。 莫启哲道:“可能她是趁城中大乱时逃了,往哪个方向逃的?” 众人一齐摇头不知,要是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跑的,又怎会抓不住她一个女人! 哈桑道:“她知道去青唐的路,从那里可以回到我们的国都巴拉沙衮,那是我们的故乡!” 第一百三十五章一箭双雕 “你说她想跑回那个什么地方去?”莫启哲不解地问,西域国家的地名都很难上口,头一次听说还真不容易记住。 “那里是我们的国都,现在正受到耶律大石的威胁,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危险!”哈桑道。 莫启哲叫道:“格巴,你带着几个师侄去追那个回鹘公主,别伤害她,只需暗中保护即可!” 喇嘛教的高手心道:“师叔终于用得着我们了,这回我们的大手印该派上用场了!”齐声答应,格巴率领师弟们纵马出城,向青唐方向驰去。 “来人啊,发安民告示对了,这里的人看得懂中原字吗?” 达蒙卡忙道:“看得懂,我这人崇尚中原文化,百姓受我感化,也都看懂得一些中原文字,当然要是由小王为他们解说,效果更好。” 莫启哲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用急着表现,我并非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会说杀就把你给杀了的。” “大王仁爱天下,众所共知,小王当然知道,也不是害怕,只是想为大王出点力而已。”达蒙卡深怕自己成了无用之人,被李肉人一刀砍了,还是跟莫大王搞好关系,活命的机会便会多多。 “今晚就在你的王宫里歇息,你去准备吧!”莫启哲回头看了看,城中虽乱,但所幸没有大规模的战斗发生,用不着他发表安民演说,还是早点休息好了。 骠骑兵在城中查户籍,商人分成两种,中原来的一律放掉,西边来的则全部抓起来,财产充公,等战争结束后才会放他们自由。 莫启哲进入王宫休息。这座宫殿是厮罗曾住过的,可也不怎么宏伟,里面的金银装饰挺多,却粗糙得很,让人看着不爽!当然不爽的结果就是把它们都拆下来,运回汴梁去重新做成爽的东西! 骠骑兵在宫内肆无忌惮地搜刮,莫启哲躺在大床上。听着温熙在殿外叫嚷:“这头金牛装在那个箱子里,那块大玉放在这个箱子里,小心些,我是要用它雕个枕头的!” 莫启哲听着好笑,自己一直总担心军费的事。可手下的军需官却从没来诉过苦,还以为自己对军费的事处理得当,原来骠骑军出兵打仗根本就不用军费,士兵就地索取后还能剩下不少,留着以后退伍回家养老用。 不再理会这些琐事。莫启哲闭上了眼睛,想小睡一会,忽听有人大叫道:“这不是吐蕃王的宝贝。是我们公主的嫁妆,你们不能拿走!”紧接着便听到几声女人地哀求,似乎骠骑兵在抢她们的东西。 莫启哲冲外面叫道:“都给我安静些!不要抢平民的财物,说过多少遍了,王宫里这许多财宝还不够拿嘛!” 外面的温熙喊起来了:“她们有串非常好的孔雀石,我想要!”骠骑兵应声上前,要把温熙看中地东西抢过来,传来一阵厮打的声音。又是一阵惊叫,接着传来女人的哭声。 莫启哲实在忍耐不住了,起身来到外面,只见殿外站了很多人,几个穿着回鹘服饰的女人正在哭泣。温熙则是柳眉倒竖,一众亲兵大声斥责。不许回鹘女人哭出声。 “何必呢,有些东西是不应该抢的!好了好了,把邈川地国库打开,里面的宝贝一定多得很,你们随便挑吧,这些女人私家的物品,还是还给她们好了!” 温熙指着散落了满地地孔雀石道:“这是那个回鹘公主的东西,她不是跑了嘛,这些宝贝都成了无主之物,我要些有什么不可以的!她们竟敢跟我抢来抢去,把项链的丝线都扯断了!相公你看啊,散了一地!” “哎呀,行了吧,有什么好希罕的,你如想要,我叫那里的国王多进贡几串就是。快点还给她们,叫她们别哭了!”莫启哲看到这些回鹘女人都戴着面纱,便道:“摘下面纱来,让我看看!” 回鹘女子却死活也不肯摘面纱,骠骑兵上前就要扯她们,莫启哲忙道:“算了,不愿摘就不摘,用不着强求。” “多谢大王!”几个回鹘女子给他跪下磕头。 摇了摇头,莫启哲转身离去,心道:“为什么要谢我,这些士兵都是我的手下,难道你们不知么!” 外面吵了一夜,莫启哲没睡好,第二天早晨起来,有些头疼。召来李肉人,他道:“我不准备在这里多留,得快些打到青唐城,要在赵怀恩回来之前,拿下吐蕃的国都,咱们今日就启程,这回让你地西夏兵来跟我一起走吧。” 这时联军已经到了三十来万,邈川城里住不下,都在外面安营,风雪之地,住在城外甚是辛苦,长久下去,军队的战斗会被削弱,是以莫启哲急于攻取青唐,如果李肉人不合作,他就要动强了。 这回莫启哲让西夏军开在最前面,吐蕃兵随后,骠骑军本部在最后面,由他亲自带队。临出发前,莫启哲对萧仲恭道:“老萧,你回汴梁去吧,看好咱们的大本营,还有让杨再兴的军队向西夏边境转移,我估计吐蕃不日即可吞并,这场战争后,我要立即入侵西夏!明白吗,是立即!所以杨再兴的军队必须要在吐蕃战事尚未结束前就集结完毕,开到西夏东部边境!” 萧仲恭点头道:“我明白,这些事情我会处理,你就放心吧!” 莫启哲起兵上路,大军仍是分批前进,当第一队西夏兵开到青唐时,后面地军队还在半路。邈川离青唐不太远,骠骑兵攻下邈川的消息,在攻城战地第二天便被送到了青唐城。 青唐城是厮罗政权经营了上百年的吐蕃国都,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这座城池始终没有被毁,主要原因就是它太重要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财富的聚集地,更是中原人向西方去的一个重要交通枢纽。骠骑军要是占了这里,向西的大规模扩张将再不是梦想,西域甚至更遥远地地方都会暴露在骠骑军的铁蹄之下。 西夏军来攻打青唐可不是第一次了,几乎可算得不下百余次,从李元昊立国开始,就没停过对这里的讨伐,也曾占领过。但从没长久的统治过,这回李肉人带兵故地重游,心情却是异常复杂,他不是小孩儿,虽然有些无能。但毕竟头脑还算正常,他知道莫启哲是在利用自己,日后占领了的土地,恐怕一寸也不会分给西夏!可他没办法,在骠骑军的强势迫压下。西夏军只能做为仆从军为莫启哲效力。 看了一眼墙高壁厚的青唐城,代替萧仲恭领军地木合它尔问道:“太子殿下,我们是不是立即攻城啊?” 李肉人摇了摇头。道:“还是等都元帅到来再做计较吧,我们西夏兵无力独自攻占这里,就算是进入了城去,也怕实行的政策不合都元帅的心意,反而给他添麻烦。” 木合它尔见李肉人这么说,哼了一声,反正都元帅马上就到,你不愿意打头阵也随你。只是到时小心都元帅修理你小子! 西夏兵安下营盘,吐蕃军随后就到了,一日后,骠骑大军本部开到。莫启哲一到便大发脾气,为什么不立即进攻。在城外扎营休息,岂不是多给了青唐备战的时间? 原来。莫启哲得到战报,因为西夏皇帝提前给赵怀恩送去了国书,结果赵怀恩带着兵赶回来了,大雪封山,行军不便,他的军队尚未回到青唐城,可到了哪里却探听不出来,换句话说青唐大军随时都会出现在战场,这给联军攻占青唐带来了很大地压力。李肉人贻误战机,情同通敌! 李肉人见莫启哲不快,心里发抖,建议道:“我军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就让我们先进攻吧,都元帅在一旁观战如何?” 这还差不多!莫启哲道:“我也不用休息,也没多远的路程,根本不累。你指挥作战吧,我给你压阵!” 莫启哲下令把青唐城团团包围住,他的后继军队也到了,骠骑兵齐聚城下,看着西夏兵攻城。 青唐城方圆二十里,有城门八座,城中分为东西二城,西城是王城,吐蕃所有的行政官署都设在这里,东城是商城,店铺林立,各国商旅云集,甚是繁华。西夏军队选来进攻的是东城,这里守卫力量相对西城薄弱,能好攻打一些。 木合它尔狼牙棒一指,西夏兵喊声震天地冲向城墙,隆冬时节,城外护城河结冻,早就失去护城地功用,西夏兵踏冰来到城下,架起云梯登城,城上青唐兵人数不多,但抵抗的热情却高,把插着铁钉的滚木投下,大石头拼命向下扔,西夏兵虽无骠骑兵地强悍,可毕竟也久经战阵,面对青唐兵的殊死抵抗,丝毫不畏惧,挺着盾牌爬云梯。 忽然城上扔下了许多棉被,掉到城下,莫启哲不明白这是什么战术,难道青唐兵要投降吗?竟用棉被资敌! 西夏兵见了棉被都是大喜若狂,这么冷的天有了棉被御寒,岂不正和心意!后面的西夏兵扑上去抢夺棉被,登城进攻稍缓,忽然城上射下无数火箭,有些棉被被点燃,立即黑烟滚滚着起火来,西夏兵正拿着棉被美呢,谁知这棉被见火就着,还扑不灭,原来被里竟是浇了油的!有些士兵被烧伤,扔下棉被破口大骂,青唐兵则在城头放声大笑,笑话敌兵的愚蠢,给点甜头,你们就真上当啊! 李肉人见登城失利,只好陪笑道:“都元帅,要不你派兵上去吧,帮帮我的军队?” 莫启哲道:“不过是第一轮进攻而已,太子总不会以为只需一场战斗,就能攻下吐蕃的国都吧?我地军队要留在最关键的时刻才能上阵,你应该知道这点的。” 李肉人心中暗骂,可莫启哲见死不救,他也没招,只好又道:“那都元帅的大炮借我用用可以吗?” “可以啊,不过还是等一会吧,等青唐兵打累了,咱们再放炮。那样战果会大些!”莫启哲一推六二五,摆明了就是让西夏兵打头阵。 李肉人大怒,可又不敢发火,他想偷偷下令,让西夏兵省点力气,但手下领兵的将军都是骠骑军,而且西夏兵为了争当勇士。一点力气都不肯省,他是干着急没办法! 一轮快攻结束,莫启哲转移阵地,移师西城,去攻打王城。骠骑军扬鞭赶赴西城。西夏兵也跟着走了,城头地青唐兵都很纳闷,怎么打到一半就不打了,西城守卫力量更强,联军连东城都打不下。更别提西城了! 转到西城,莫启哲命令炮兵开火,数百门大炮轮番轰炸。炮火不打城墙,而是向城内延伸,目标是那些高大的建筑物! 乒乒乓乓一顿乱轰,城墙没怎么着,城里地王宫倒差点被毁了!炮火过后,莫启哲再次下令让西夏兵攻城。 西夏兵这回可看出门道了,这是把我们当傻子使啊,你们放炮为何不轰城墙。非要让我们费力去攻占?这不是在有意削弱我军实力嘛! 西夏士兵的攻击顿时缓了下来,喊得震天动地,可登城却不肯用力了,青唐兵只要稍有抵抗,他们便抱着脑袋退回。逃跑的速度比冲锋的速度还快! 李肉人心里高兴,这帮当兵的也不是傻瓜。终于看出莫启哲的把戏了!莫启哲却一点也不生气,你们偷懒就偷好了,反正我也不在乎! 几轮攻击过后,莫启哲下令再移师东城。李肉人可不明白了,问道:“都元帅,为何连续转移阵地啊,要攻就好好攻一面不成么,转来转去的,哪一城也攻不下来啊!”莫启哲道:“这是我地妙计,你不会懂的!放心,咱们这么多人,比城里的百姓都多,哪有攻不下的道理!” “都元帅有何妙计,能不能跟我说说,让我心里有个底?”李肉人试探着问。 莫启哲故弄玄虚地道:“妙计先说出来就不妙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可这仗一直打到了晚上,李肉人也没看出妙在哪里,西夏兵打了三次东城,两次西城,无功而返,人死了不少,可连人家青唐的城墙都没爬上去过。 夜幕降临,联军收兵停战,回营吃饭,李肉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再打下去,他可真受不了了,精神非得崩溃不可!莫启哲地招术太过高超,他根本就看不明白是咋回事! 吃罢晚饭,莫启哲再次整军,又开到城下,命令放炮,几炮上去,青唐兵也怒了,联军可以升火吃饭,可他们不行啊,只能一边啃冷大饼,一边守在城上,免得联军趁他们不备之时攻城,冷大饼尚未啃完,莫启哲又来,这是攻城吗,这是搅乱! 望着几乎被轰成废墟的城内,青唐兵破口大骂,要攻城就来吧,大爷等着你们! 莫启哲对李肉人道:“太子,你的军队可以上了!” “军队这般跑来跑去的进攻,早已经疲惫不堪,我看你的军队虽未进攻,可来回奔跑也累得够呛!都元帅,能不能等明天再进攻啊?先休息一晚!”李肉人求道。 莫启哲笑道:“我们累,青唐兵更累,别看他们现在还有力气抵抗,可拔下此城就在今晚!” 李肉人一撇嘴,心道:“就你这般攻法,下个月地今晚都别想进城,还今晚呢,你吹牛吧你!” 西夏兵打了一天,累得都快断气了,见莫启哲又要进攻,都愤愤不平,慢慢吞吞地向城下开去,连云梯都没抬几副,反正等一会还得杠着它们往西城跑,与其浪费力气,还不如不抬。 眼见攻城的有气无力,守城的半死不活,莫启哲笑了笑,道:“移师西城!太子,你跟我过去,你地军队留在东城就行了,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李肉人心道:“你可算是说了句人话,让我想起了你不是个野兽!” 西夏兵见莫启哲走了,立刻就把云梯扔掉,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谁也不肯起来了。城上的青唐兵也松了一口气,莫启哲又到西城去穷搅了,不知待会他还回不回来? 骠骑军从南城绕道去西城。待行到南城下时,莫启哲下令骠骑军停止前进,道:“开始吧!” 骠骑兵用最快的速度架起大炮,所有火炮一起开火,这可不是没事吃饱了撑的似的进攻了,炮兵快速填弹上药,排炮一轮接一轮的轰炸。目标就是南城城墙,大有一股不把城墙轰掉,决不罢休的劲头。 李肉人奇道:“不去西城啦,那里可是王城啊,而且攻得差不多了” 莫启哲笑道:“跑来跑去的。你不嫌累吗?” “当然累了,可我们不一直只攻东西两城吗?这南城没什么重要地军事目标,有啥好攻的?” “我早知道这里守卫力量最薄弱,所以留着现在进攻,必可一战入城!”莫启哲抽出大刀。对骠骑兵叫道:“兄弟们,攻破吐蕃国都就在此时,拿起你们的刀枪。这就冲吧!” 在连天的大火中,二十几门大炮轰倒了南城城门,不需要云梯,也不需要拿着盾牌抵挡城上扔下的滚木擂石,骠骑兵便挥舞着马刀,冲进了吐蕃地国都! 莫启哲阴沉着脸,对李肉人道:“太子殿下,请记住。骠骑军攻城的方法和你们不一样,以后万不要以你地智慧,来判断我的行动!”说完,他纵马入城,骠骑将领一拥而入。 大将军罕德森走在最后。对呆呆发愣的李肉人道:“殿下,都元帅要我保护你。这里是吐蕃的国都,进城之后必有激烈巷战,请不要离开我的左右,免得战斗中你被人砍成十七二十八块!” 李肉人醒过神来,道:“是是,我必不会离开大将军身边,一会还要多承你地照顾!” “那就请进城吧!”罕德森手提大砍刀在李肉人后面跟着,他的任务不仅是保护这位西夏太子,还有就是如果他敢起刺儿,去找西夏兵,那么大砍刀就会和太子的脖子做一次亲密接触! 南城的青唐兵大半被调去了东西两城,白天联军的佯攻,使他们都以为主战场在东西两城,没成想真正地决战竟是在这里!骠骑兵一入城便开始四处放火,他们玩的还是老一套,士兵列队驱赶百姓和败兵,把他们往东城赶! 居住在青唐城的以大商人为多,各国商队无数,骠骑军绕路来攻,他们都没来得及逃走,这时大军入城,让他们惊慌得无法形容,带着驼队拼命奔逃,可骠骑兵只充许他们向东逃。挨家挨户地搜捕,抓出来地人只要投降就不杀,可也不许他们在城里待着,都要先出城再说! 东西两城的守兵直到现在才明白上当,见大势已去,大部分人放下了刀枪,决定投降,他们没有给骠骑军本部带来任何的损失,所以估计莫启哲不会报复,至于西夏兵,青唐军是不会向他们投降的! 莫启哲带着亲兵猛攻到东城。城下聚集了无数百姓,见骠骑兵来到,人人脸上现出惊怖,不知敌兵会不会大开杀戒,逃又逃不出去,打又打不过,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举起了手,莫启哲示意安静,骠骑兵立即住声,向后退去,整整齐齐地列好队,长矛手在前,弓箭手在后,都默默地看着混乱的百姓,这种情况见得多了,早已不当回事。然而李肉人却没见过这种惨状,面对骠骑兵木然的神色,他以为大屠杀就快开始了,莫启哲这等残暴之人,哪会让敌国百姓继续活下去! 谁知,当百姓的吵叫声小下来后,莫启哲却笑道:“城头的守军,见到百姓这般痛不欲生,你们为什么不下来帮忙啊?至少也要打开城门,让他们出去。” 距离太远,城头上地青唐兵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骠骑军中大嗓门的士兵把莫启哲的话复述了一遍。青唐的东城将军叫道:“莫大王,你已经攻进了青唐,我们承认你天下无敌,是以决定投降,只要答应不杀我们,这青唐城便是你的!” 莫启哲道:“是不是我地用不着别人承认,你们既然投降,就放下刀枪。打开城门,和百姓一起出去!” “这是为什么?难道你要把我们赶出去后屠杀吗?”吐蕃军队曾干过屠城的事,他们以为骠骑军也如此。 莫启哲摇头道:“我从不屠杀投降地人,这点天下皆知,你们不用怀疑!我只是想避免巷战而已,待我结束城中战斗,你们便可以回来了。否则混乱中会有许多无辜百姓惨死!” “要我们开城出去也成,可外面都是西夏兵啊,你能保证他们不杀人吗?” “我不能!但西夏皇太子在这里,他可以保证!”莫启哲向李肉人一笑,道:“太子。现在轮到你说话了。”勒马后退,让出位置给李肉人。 李肉人当时就为难了,在莫启哲的诡计下,西夏兵白天遭到了严重损失,青唐百姓一出城。谁知他的军队会不会杀人泄愤!莫启哲装好人说不杀,可万一出了意外,这笔帐就得算到西夏身上去啊。这招可真够毒辣地! 李肉人硬着头皮道:“我保证我的士兵不杀你们,可领兵的将军却是莫大王的骠骑军将领,所以我也不能完全保证,出了意外别怪我!” “这还不是没保证嘛,你到底想怎么样?”青唐将军急了,在毫无保证的情况下,谁敢放下刀枪出城? 莫启哲皱了皱眉头,这肉人兄还算明白事。知道我在害他!也罢,这次就先饶了你。他叫道:“打开城门,凡出城之人叫一声喇嘛大王万岁,我是大梁国人就可免死,不叫的嘛。死活我可不能负责了!” 这个简单,只要喊你一声万岁就能活命。那就多叫两声好了!青唐士兵打开城门,百姓立时向外逃去。守在门外的西夏兵见城内逃出大批难民,立即挺刀来杀,青唐兵和百姓一齐大叫:“喇嘛大王万岁,我是大梁国人!”可西夏兵才不管他们叫什么呢,冲上来就是一顿大杀,青唐兵奋起反抗,把冲在前面地西夏兵打下马来。 李肉人跟着莫启哲登上了城头,看着城下的战斗,他急道:“这样不行啊,城都攻下来了,可我的士兵还在死伤!都元帅,你要放百姓出城,走哪个门不行,为什么偏偏走东门呢?” “我以为有你的军队在门外看着,这里的人不能跑得太远呢,我怕他们集体逃走!”莫启哲摇摇头,又道:“看来我原先料想地错了。兄弟们,出去阻止这场乱斗,谁要是再敢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打格杀不论!”莫启哲双眼一瞪,对李肉人道:“格杀不论可以吗,太子殿下?” “正该如此。”可怜李肉人到现在都没看出莫启哲的真正想法,还以为只是一句普通军令呢! 骠骑军跟在百姓身后出城,一出城他们便寻找西夏兵厮杀,这和西夏兵是否杀了青唐百姓无关。西夏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不少人死了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青唐兵和百姓见骠骑兵帮着自己打西夏兵,都是心中大喜,一起奋力厮杀,把城外的西夏兵一直冲出了里许,西夏后军大乱,可率领他们的骠骑将领不闻不问,这是有计划地削弱西夏军实力,没有骠骑将军会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直到日出东山,混战才告结束,西夏军足足损失了三万余人,而向他们发动突然袭击的骠骑兵不过损伤数千,东城幸存地十二万西夏兵全部投降,只求留下性命,能活着回国即可! 青唐兵也受了重大损失,可他们却自动自觉地承担起看押俘虏的责任,骠骑兵叫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非常的听话。 李肉人看着西夏兵的惨状,害怕得全身发抖,他心里明白,莫启哲翻脸是早晚的事,但至少也要等到与赵怀恩决战后才会发难,可万想不到莫启哲翻脸的速度竟快到这种程度,刚进入青唐城,就把他的军队给收拾了! 在莫启哲面前,李肉人早被折磨得没有了自尊,他一见大势已去,也不等莫启哲修理他,翻身下马,跪在莫启哲面前,道:“都元帅,求你饶我一条性命。我不求什么皇权帝位,只要能让我当个富家翁就够了!” 莫启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绝没有杀你的意思,只是你地军队不听将令,是以要惩罚一下!太子忘了,刚才不许杀害青唐百姓的命令可是你下的,我这是为你立威啊!”“多谢都元帅。我我愿让出兵权,从此做你马前的一名小卒!” “用不着这样,你还做你的太子,还是咱们地三军统帅,我只是你的副手而已。”见李肉人还要相求。莫启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叫他不要再说了。 韩企先下令,让投降地青唐兵带着骠骑大队去接收其它几城,他则留在东城,帮莫启哲收编俘虏。莫启哲可长了经验了。他因为在得到广州时没有立即混编宋军,结果吃了大亏,几乎送掉性命。这回西夏军一投降,他便就地命令混编,骠骑本部、吐蕃军、青唐军三军混合。 这时西夏军尚有五万军队没有到达青唐,莫启哲派人通知后面的骠骑军,既不许消息走泄,更不许西夏兵逃回国去,只要把他们弄到青唐城,一切好说。 救助伤兵。清扫战场,又再混编军队,事情太多,莫启哲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忙了一天。好不容易粗略地把西夏兵混入了骠骑军中,其实只是简单地按人头混编。战斗力什么的并没考虑进去,只要先保证不出现哗变就够了。 注意力都集中在军队上,另一方面自然放松了,有骠骑兵来报,全城已经完全被占领,可是青唐贵族却跑了大半,本来这些贵族想据守王宫顽抗到底,可骠骑军有计划地先用大炮把西城的王宫给毁了,这样一来贵族们最后地堡垒不攻自破,他们只好趁骠骑军在东城收拾西夏兵的空档,逃出青唐,去找赵怀恩了。 “这么大一座都城,要想一个人都逃不掉,那是不可能的!他们逃了也好,去给赵怀恩报个信,让他明白明白我骠骑军的厉害!”莫启哲下令全军入城休整,他不打算主动出击,赵怀恩从吐蕃本部的边境赶回,已是疲军一支,他地骠骑兵只要休整好了,不管赵怀恩的兵马有多少,都可一击而溃。 骠骑军在青唐城休整,可赵怀恩的军队却在马不停蹄地赶路,刚赶到边境,就接到了西夏皇帝的国书,要与他联合对抗骠骑军,虽然吐蕃和西夏连年战争,可面对更强大的敌人,两国要想不亡国只有联手。赵怀恩一生坎坷,在刀光剑影中得到了王位,他自然明白其中厉害,接到国书后,立即启程回青唐城。 刚走到半路,前面就传来战报,青唐城破了,骠骑军占领了他地国都!开始赵怀恩还不信,哪有这么快的,可随后便有大批青唐贵族逃来,确实了这个消息。赵怀恩大怒,西夏不是要和自己合作吗,为何要同莫启哲去攻取自己的国都,就算要取得莫启哲地信任,也不能拿青唐城下注啊,这不是毁我一样嘛! 贵族们纷纷告诉赵怀恩,莫启哲和李肉人好象发生了一些龌龊,两人很有可能在分配战利品上有了不同意见,所以在东城两军火并了一场,然而很快又和好了,但到底两军现在情况如何,逃出来的人没一个知道。 赵怀恩虽然痛恨西夏兵趁火打劫,但他们和莫启哲发生火并又迅速和好,正说明西夏还是在按原计划行动的,士兵憎恶骠骑兵,所以小小地翻了一下脸,可大局为重,为了消灭骠骑军,李佑仁又同莫启哲和好,继续骗他进圈套!嗯,定是如此! 对眼前的战况作了一通自认是准确的分析,赵怀恩摸不清莫启哲的性格,但他打仗的本事却不小,派人探知了莫启哲驻兵青唐城,并不继续西侵后,他就明白了莫启哲是想把自己调到青唐去,以精兵对疲兵!好想法,可惜我不上你的当!青海湖是东西方商队地必经之路,莫启哲占领青唐,无非就是要打开去西方的道路,那么他就必须要夺取青海湖这个战略要地。赵怀恩决定不回青唐城,而是移师青海湖,在这里等着骠骑军的到来,那时他要以精兵对疲兵,让莫启哲也尝尝来回跑路的滋味! 最后一批西夏兵也到了青唐。刚一入城,领兵的骠骑将军便让他们缴械,说是要换兵器盔甲。西夏兵都很高兴,青唐地军备闻名与世,制甲业在当时算得天下第一。沈括的梦溪笔谈中记载,青唐铠甲铁色青黑,冷锻而成。晶莹如镜,可以照出人地毛发来,至于铠甲的质量,即便相距五十步的地方,用特别好的弓箭都射不进去。更远些恐怕箭只能在铠甲的上面留个小白点。 没想到莫启哲这么大方,会给西夏兵换铠,毫无防备下,西夏兵交出了自己的军械,谁知他们刚一缴械。骠骑兵便把他们又带到城外,要进行改编,西夏兵都傻了。不知为什么要改编,待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时,他们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除了几个强悍之极地低级军官冒死逃走外,余下的士兵不想死只能接受现实,被分配到了骠骑军的各个部队! 吞并西夏军队的事,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长久保密的,但西夏皇帝就算做出反应也要在吐蕃战事之后了,那时莫启哲还有什么好顾虑地。不服就干吧! 休整了将近半个月之久,赵怀恩的军队也没回来,骠骑斥候探查到青唐主力去了青海湖,向莫启哲报告了此事,莫启哲当即点起四十五万大军西征。除留下几万骠骑兵守住青唐城,可算得上是尽数出征了。 青海湖是咸水湖。古称西海,估计是西海龙王的老家,也称为鲜海,北魏时更名为青海湖,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从汉代起中原就不停地与当地土著争夺这里的统治权,这次莫启哲带兵扩张到了这里。 骠骑军由于刚刚整编结束,还不能随心所欲地快速行军,到了地头就开战,是以莫启哲采取步步为营的战略,沿途每一座小城都要攻取,并把粮草运来,以供大会战之用。 赵怀恩把军队驻扎在青海湖东北地金银滩上,这里有座三角城,是汉朝的西海郡遗址。赵怀恩把破旧的城墙大加修复了一番,筑成一座兵营,想凭借此城来与莫启哲决战。 莫启哲也在犯愁,派谁去赵怀恩那里行骗呢,让他以为西夏军还是和青唐合作地?光派西夏人去好象不太把握,最好还能有个青唐人一同去,这样才能逼真些,要不然凭赵怀恩的头脑,似乎不那么容易上当! 西夏信使好找,骠骑斥候就可充当,可青唐人就不好找了。青唐城刚刚被攻占,还真找不出个贴心的人,万一临场叛变,出卖了骠骑军,那可麻烦了!想来想去,好象就一个李念唐可以用。传来李念唐,莫启哲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李念唐领命而去。 赵怀恩也在焦急地等待着西夏的使者,到底是把决战场地设在何处,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还要听西夏的意思。但西夏做事太拖拉,骠骑军都逼近三角城了,李佑仁的信使还没有到,是不是情况有变啊! 这一日傍晚,一骑快马向三角城飞驰而来,马上一人作牧民打扮,一直奔到三角城下,骑士对城上地青唐兵叫道:“吐蕃大王可在城中?” 青唐兵向下望去,真奇怪,这时候还有牧民敢来这里,不知要打大仗了吗?守兵叫道:“你是谁啊,为什么一来就问大王,你一个普通牧民还是不要在此处多留,快快逃命吧,这里随时都会成为战场的!” 骑士道:“多谢大哥好意,我不是吐蕃牧民,我是西夏信使,有要事须见你们大王!” 信使?太好啦,你终于来了!骑士只有一人,后面远处也无大队,青唐兵不疑有它,打开城门,放这名自称西夏信使的人入城。 这信使不是别人,正是斥候首领达不野古,他长得和西夏人有几分相似,冒充信使非常适合。来到了简单的王宫,其实只是一座稍大些的房子里,达不野古见到了赵怀恩。 一见赵怀恩地长相,达不野古大吃一惊,他以为就算这位大王叫了中原的名字,可总是吐蕃人,该是红脸膛,头上扎满小辫子才对,谁知这赵怀恩竟是赤发红须,长着一双焦黄地眼睛,非常明显地,他具有西域人的血统! 原来这位厮罗大王的后代,竟有个外国姥姥,达不野古心道:“虽说我们都元帅对待各族都很好,可照我看还远不如这位吐蕃王,人家以身作则,连亲戚都是西域的!” 达不野古向赵怀恩行了个礼,道:“我是皇太子殿下派来的信使,用重要书信呈上,请大王屏退左右。” “不必了,他们都是我的心腹,你有什么话就当面说吧!”赵怀恩眯着眼睛看向达不野古,来人身份还未得到确定,哪能和他单独相处。 达不野古道:“太子没吩咐我和大王说什么,只有一封书信。”他解开衣服,从贴身的小衣里取出一封书信。 赵怀恩接过书信一看,这封信都湿透了,信皮和信纸粘到了一起。好不容易,他才打开信观看。 达不野古道:“我怕书信有失,所以贴肉保存,一路狂奔,汗水浸湿了书信,不影响大王观看吧?” 赵怀恩盯了他一眼,并没说话,这封信上的字被汗水浸花了,虽然内容可以看明白,可从笔迹上却分不出是谁写的,封的末尾有两个大印,一个是西夏皇帝的玉玺,一个是李肉人的太子印。 “军国大事,要你们皇帝亲自手书才行,这封信是皇帝陛下亲自写的吗?我看笔迹不象!”赵怀恩冷冷地问达不野古。 “是我家皇上亲笔,我先送到太子手里,他看过又盖上了印,再让我送来。大王可以看到信上有两个印的。” 赵怀恩摇了摇头,道:“为什么不用黄绫圣旨,再不用蜡丸也行啊,怎么偏偏用这种纸,上次可不是这样的啊!”“大王不是我国臣子,用黄绫有以上对下的感觉,似乎不敬,所以这次没用,用蜡丸也不妥,因为要先给太子看,火封一拆就无法复原了,由太子加火封,又有些不合身份,也是对大王的不敬!”达不野滴水不漏地把赵怀恩的话全解释了一遍。 “哼,顾虑得还真多!如真在乎这些什么敬不敬的,那为何总来打我们!”赵怀恩身边的一名大臣道。 赵怀恩歪起头,对这封信上写的东西迟疑不决,不知该不该照着去做。 这时,门外忽然有一名士兵跑了进来,道:“城外来了一名青唐城的信使,身上受了伤,被几名骠骑兵追着,来到咱们这儿后,兄弟们救下了他!” “追他的骠骑兵呢,可否抓住?”赵怀恩问道。 士兵低下头,嗑嗑巴巴地道:“跑跑了,没抓住!” “哼,一帮没用的废物!下去把那人带上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怀恩中计 那名从青唐城逃出来的人已经带不上来了,只能被抬上来。赵怀恩看了眼在一旁的达不野古,道:“贵使下去休息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达不野古道:“我不能去休息,太子还在等大王的回信呢,军事行动耽搁不得,请大王这就写回信吧,由我送回去,好让太子尽早安排行动!” 赵怀恩想了想,道:“你下去喝点水,我一会再写信,写好后给你。” “大王,我”达不野古有些着急,这赵怀恩好狡猾啊,竟然不肯让自己留在一旁,自己要是真下去了,那下一场戏该如何唱呢! 可赵怀恩执意不肯让他留在这里,达不野古也没法,只好转身离去,却也没走远,就在屋外向青唐兵讨了碗水喝,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静观其变。 被抬进去的那人也没受多少伤,只是在屁股上划了一道口子而已,可能是在马上颠簸的,疼得晕了过去。这个人嘛,当然就是李念唐了。 赵怀恩亲自走下座位,去看李念唐的伤势,道:“血流了不少,后臀受伤,血竟淌得浑身都是,看来他受了不少折磨!” 身边的几个将军也都点头,这人想必赶了很远的路,要不然不可能如此狼狈不堪,一名将军问道:“你是从青唐城逃出来的?喂,醒醒!” 李念唐深怕自己装得不象,好不容易有给莫大王效力的机会,要是给搞砸了,那也太对不起莫大王的栽培之恩了!他闭目不动,一副只剩半口气的死样子。 将军连叫了他几声,也不见动静,心里一生气,照着李念唐受伤的屁股就是一脚。 李念唐嗷地大叫了一声,疼啊,就算这刀是自己割的,也不会没感觉的!他心中大悔,干嘛来之前割自己一刀,只在胸前洒些血不就得了,算是内伤吐的! “你醒啦?你从青唐城逃出来地?叫什么名字?”赵怀恩亲自审问。青唐城里逃出来的大贵族倒不少,但他们谁也不知逃出来以后发生的事,好不容易有了个后逃出来的,他自然要好好问问。 李念唐小声道:“我是个奴隶,是布德共杰酋长的家生奴隶娃子。布德共杰酋长在青唐城被攻破的时候,投降了莫大王,但那是假投降,他无时无刻不再想念大王,想帮助你重回青唐!” 赵怀恩对手下人命令道:“去叫那些从青唐城逃出来的酋长过来。我有话要问。” 不一会,酋长们都被找来,进屋参见赵怀恩。一个酋长进来后。见到了趴在地上地李念唐,道:“这不是李念唐吗,你家主人呢?有没有逃出来?” 赵怀恩道:“德楚酋长,你认识这人?”“回大王的话,这人是布德共杰酋长家的奴隶娃子,我以前见过他,只是前些日子这小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布德共杰家的其他奴隶曾来过我家。打听这小子的下落!” 赵怀恩目光一闪,冷冷地道:“你是个逃奴?是投降了莫启哲吧,他派你来我这刺探军情!” 李念唐急忙摇头,这吐蕃大王还真挺历害地,只一句话就能推断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道:“其实前些日子我家主人派我去做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怕别人知道,所以要保密。为了不引起别的酋长的注意,他就派人四处找我,假装我是逃跑了!” 赵怀恩恶狠狠地问道:“他派你去做什么事,是不是阴谋推翻我啊?” “不是不是!这个嘛”李念唐装出一副不能说地样子,这个表情莫启哲曾让他反复练习,他装得还满象的。 “不许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必须跟大王说,你这副死样子,是想隐瞒真象吗?”酋长们一齐立起眼睛,吓唬个奴隶,他们可有地是威严。 李念唐害怕地道:“我说,其实我家主人是派我把家产送往西夏,他见骠骑军来攻,怕吐蕃亡国不是,是怕莫启哲抢他的财产,所以便派我把财产提前转移到西夏去!他这不算是背叛,等仗打完了,财产还是要运回来的!赵怀恩的脸阴得都快拧出水来,问道:“这么说你是布德共杰的心腹了,他竟派你去做这么重要的事!” 德楚酋长道:“他确实很得布德共杰的信任,那老家伙每次出门都带着这小子。可这小子特别不老实,曾经勾引过我家的女奴隶!” 李念唐大感尴尬,事先地排演中可没这一段,我勾引你家女奴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干嘛在这里提啊! 赵怀恩冷笑了一声,道:“既然这小子如此可恶,而且布德共杰已经投降,算是敌人了,那还留着这奴隶娃子有什么用?来人啊,把他推出去,活埋了!” 李念唐大惊,怎么还没问我有什么事,就要把我给活埋了啊!他大叫道:“饶命啊,我家主人派我来是有大事要告知大王的” 赵怀恩不为所动,看着侍卫把李念唐拖了出去。 侍卫们把李念唐连踢带打地推到了院中,觉得现挖坑太麻烦了,正好院中有口大枯井,他们就把李念唐给扔了进去,这井还是西汉时挖的呢,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沙填,井已经快填平了,也就两丈来深。李念唐摔下了井,被跌得七荤八素,满眼金星,他大声求饶,让赵怀恩饶他一条小命! 达不野古从台阶上站起,心里焦急万分,却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这赵怀恩是怎么看出李念唐是奸细地啊,他识破了李念唐,是不是也识破了自己啊?这井埋两个人好象足够了,要不然我自觉点,主动跳下去,和李念唐做一对同命信鸽! 铁锹挥动,沙土入井,李念唐转眼间就被埋入了土中。求饶之声终于停止了,他到死都没出卖达不野古,不肯连累战友。 赵怀恩忽道:“很好,这人到最后都没说他和莫启哲有关系,看来确是布德共杰派来的,不是奸细!把他挖出来。” “不错,投降地奴隶都是胆小之辈。为了不死,肯定会说实话的!大王这招用得好,一试就试出了他到底是哪边的人,大王真是英明无比!”酋长将军们急忙拍赵怀恩的马屁。 达不野古也松了口气,没想到赵怀恩是在试探李念唐。幸亏自己没冲动,否则露出马脚,本来不用死的人,也非得死了! 李念唐被挖了出来,他还没断气呢。一番抢救之下,咳嗽连连地醒了,一盆凉水浇了过来。给他清醒清醒。他这罪可遭大了,赵怀恩手段直追莫启哲,对待有危险地人都是毫不留情。 赵怀恩道:“我知你罪大恶极,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现在你说吧,布德共杰派你来干什么?那些骠骑兵为什么要追你?” 李念唐道:“大王要和西夏太子联合的事” “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事的?”在场的人除了达不野古之外,全都大惊失色,当然达不野古也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这般绝密的军事机密。一个奴隶怎么会知道?就算布德共杰本人也不配知道啊,还派人来报信,难道这事被泄密了! 李念唐道:“我家主人有一个漂亮地女奴,城破之后,被一名骠骑军将领看中。把她给睡了!那将军酒后失言,说莫大王怀疑西夏太子。认为他想和大王你联合,要共同袭击骠骑军!所以莫大王正在调兵遣将,想要先下手为强,把西夏太子给杀了!” 达不野古在一旁插嘴道:“这不可能,骠骑军只是怀疑罢了,并没有真正的采取军事行动,而且时间这么短,就算有行动也来不及了。” 赵怀恩点了点头,这话说得对,如果莫启哲真起了疑心,照正常情况,他应该先下手为强,杀掉李佑仁才对,不可能让他活着到青海湖的。 李念唐急道:“你们怎么不信我的话啊!莫大王已经收编了西夏军队,这事你们不知道吗?” 酋长们一齐放声大笑,这怎么可能,莫启哲有多大本事,竟能收编西夏二十万大军,那李佑仁是干什么吃的,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收编? 赵怀恩见李念唐和达不野古讲地不一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决断。他问道:“这位信使,莫启哲是否真的收编了你们西夏军队,这不太可能吧?” 达不野古摇头道:“绝无此事,因为我们是和莫启哲第一次合作,他有些不放心,便以协同作战为名,把两军混编了,但绝不是收编。如果真是收编,那不成了开战了,我们太子也不能让啊!”赵怀恩哦了一声,道:“这样更好,士兵混杂,等咱们起事时,更能给骠骑军带来损伤。” 李念唐道:“可莫启哲确实产生了怀疑,他原本留在青唐城的军队,这几天被调到西夏边境去了,想阻止西夏援军进入青唐。现在青唐是空城一座,所以我家主人才派我来告知大王,只要现在大王带兵回去,便可重新夺回青唐城!” 达不野古道:“青唐城就算兵力空虚又能怎么样!大王,咱们的军事目标可是在青海湖边消灭骠骑军啊,如果想夺回青唐城,还是等这里的战斗结束,再做计较吧!” 是不是先夺回青唐城,对于西夏是无所谓,可对于赵怀恩来讲,却是至关重要地!他轻轻笑了笑,道:“一个奴隶娃子说的话,我当然不会信,我还是相信李太子的。这样吧,我这就写信,你给他送回去,咱们就按原计划行动,杀莫启哲一个措手不及,让他葬身在此处!” 达不野古装出松了一口气地模样,对赵怀恩抱拳道:“大王能以大局为重,让人好生敬佩!”说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念唐,似乎怪他横插一脚,破坏两国的军事行动。 赵怀恩拿出一张羊皮纸,在上面写了回信,交给达不野古。让他送回。达不野古不敢耽搁,把信揣进怀中,告辞走了。 酋长们在达不野古走后,都道:“大王,要夺回青唐城现在可是好机会,难得莫启哲对西夏军产生了怀疑,咱们正可渔翁得利!” 赵怀恩道:“不要着急。让我好好想一下。来人,把这个奴隶带下去,他报信有功,我赐他平民之身。” 李念唐急忙感激涕零一番,以示谢意。他走出院子。找个城墙根,躲藏了起来。 德楚道:“大王,我们要在哪里和西夏军联合啊,是在三角城吗?” “不是,李佑仁让我去湖边。那里是交通要道,莫启哲想占领那里,切断我们和西域的联系。防止咱们向西边逃跑。” “哼,他还以为定能打败咱们呢,想得倒美!”将军们一齐嗤鼻道。 赵怀恩道:“战场就设在湖边,莫启哲让西夏军先行,他在后面跟随。李佑仁让我们在那里设伏,先放西夏军过去,等骠骑军到了,我们就进攻。然后他带兵反扑,把骠骑军全部消灭掉!” 德楚不解地问道:“刚才那个信使不是说他们两军已经交插组军了吗,怎么又分出西夏军和骠骑军了?” “我也觉得奇怪,那个信使说的话和信上写的东西不一样,这可信度嘛” 一名将军道:“可不是那西夏信使主动提起混编之事的啊。是那奴隶提到的,信使被逼无奈。才说了实话地!我看那奴隶娃子地话比信使的话更加可靠!” 众人一齐点头,他们也这样认为,只是不知赵怀恩听没听出是什么意思。 赵怀恩笑道:“我也发现这点了。我们吐蕃和西夏是世仇,就算要联合,李佑仁也会趁机削弱我们的实力!如果我估计的不错,他是要在湖边使用诡计。你们想啊,他为什么要让咱们先发动进攻,自然是想通过骠骑兵之手,削弱咱们的兵力!他地士兵是混在骠骑兵中地,我们地士兵见到西夏兵,自会手下留情,所以在打伏击战时,损失的军队主要是莫启哲的。李佑仁说反扑,可反扑的时间却大有说法啊,要是等打得差不多了,他才反扑,那咱们地人可也死的差不多了!那时他的西夏兵却没什么损失,一拥而上,把我们和莫启哲一起打败,然后回军青唐,咱们的国都可就划入西夏的版图啦!” 酋长和将军们一齐点头道:“大王所言有理,就算是联合作战,也要以各自地利益为基础,不会白白便宜咱们的!” 德楚一副饱读诗书的模样,道:“自古两国联合打仗地,都没有好结果,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赵怀恩摇头道:“不是,也有联合打仗取得胜利的,但那是以一国为首,其它国家跟从它开战为前提的。我们和西夏地位平等,所以才会谁也不服谁,互相算计!” “咱们可没算计过西夏军啊!”众人纷纷道。 赵怀恩冷笑一声,道:“这就开始了!我也不能让西夏兵胜得太过轻松!” 青唐众人一起笑道:“大王可有妙计?” “你们俯耳过来,我们这样做”赵怀恩低低地嘱咐了一番。 莫启哲命令自己的军队分成四队,前两队各有三万人,按照他给赵怀恩送去的书信行动,一前一后,赶去青海湖西边。一队军马由韩企先率领,先躲起来,等湖边战斗一起,便去攻打三角城,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大军原地不动,他有更大的目标,吐蕃战事要由此而决。 这晚,月上枝头,曹天峰领着大军开到了湖边战场,士兵打起西夏旗号,勒紧战马缰绳,缓步行军,等着后面地战斗开始。罕德森领军在后,到了一处山水相逢之地,他知道青唐兵肯定会在这里设伏,命令军队加快行军,做出一副急急赶路的样子。 可都快过了这预想的埋伏地,青唐军也没出来袭击。罕德森有点奇怪,又命令放慢速度,他抬头四处观瞧。这里道路狭窄,一侧又有山,青唐兵为何不在此设伏,真是让人感到奇怪! 不能再向前走了,再走可就没法诱敌了。罕德森派人给前面的曹天峰送信,通知他今晚的行动失败,看来赵怀恩没上当! 曹天峰破口大骂。无法再前进,只能下令全军撤回,等回到大本营,向都元帅报告此事,再做计较。前面地骠骑兵骂骂咧咧地回来了。他们向前走得慢,可撤兵回营就是正常行军了,三万人轰轰隆隆地跑回,马蹄击地,响声在群山中回荡。 忽然。在罕德森军的后面,出现了火把,埋伏地青唐兵出击了。原来赵怀恩竟吩咐领军地将军要在西夏兵反扑后。再发动袭击。那将军虽见到来的军队太少,可因为赵怀恩律下甚严,如果他没改变命令,将军就必须按原计划行动,坚决不许擅自更改计划。是以这将军一看前面打着西夏旗号的军队跑回来了,便以为西夏提前发难,他就命令进攻了。 罕德森和曹天峰大喜,真没想到。在以为军事行动失败的时候,青唐兵竟出现了,太好了,这回可要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了! 曹天峰放声大吼:“打骠骑军啊,把他们都消灭掉!” 罕德森则叫道:“西夏兵造反啦。快快去镇压!” 在这里的军队,没有一个是西夏兵。都是骠骑军主力部队,他们拿着刀枪乱比划,叫得声嘶力竭,有的高叫:“青唐兄弟们快来帮忙啊,我们打败骠骑兵啦!” “你们再不下来,战利品我们可独吞了,不分给你们!” 青唐将军虽然从埋伏地出来了,可却并没有立即进入战场,他觉得今晚的事有点不对头,怎么骠骑兵就来了这么点人啊,连十万都不到,自己还带了五万人呢,也不比他们少多少啊! 听到下面地士兵大喊,青唐将军借着月光望去,只见后面那支部队已经溃散,四下乱跑,他心道:“少点就少点吧,反正打赢了就是功劳,再说这时候去报告大王也来不及了!”一声招呼,青唐兵冲入了战场。 五万青唐兵杀入战团,可这时战场上因为败兵乱跑,他们竟不能有效地包围骠骑兵,反倒有种骠骑兵包围他们的趋势! 曹天峰冲到了青唐将军的马前,叫道:“哥们儿,你总算是出来了,等得我好心焦啊!”见这人身穿西夏军服,青唐将军道:“我有点弄不明白,怎么只来了这么少的人啊?是不是莫启哲的大队在后面啊?那么我们岂不是出来早了,让后面地骠骑兵有了准备” 曹天峰笑道:“我们来的人少,你们来得也不多啊!再说,收拾你们这点人,哪还用得着出动大军!” “你说什么啊!”将军一声惨叫,曹天峰嘴上说话,手中三尖两刃刀却刺中了将军的软肋!将军两眼一黑,翻身落马。 俯下身去,手起刀落,砍下青唐将军的首级,曹天峰对青唐兵叫道:“你们领兵的将军已经死了,谁还不服,过来受死!” 四下乱跑地骠骑军迅速转回,包围住后进入战场的青唐兵,提刀乱砍,乱箭齐发,对青唐兵进行围歼。青唐兵并不比骠骑兵少很多,可他们是想打别人措手不及的,结果被别人打了个鸡飞狗跳!青唐军地各个万夫长见将军已死,也都无心恋战了,这时最要紧的是冲出重围,而不是逞英雄! 穿着西夏军服的骠骑兵口中都大叫着:“兄弟们,帮我们杀骠骑兵啊!”可手里的刀枪却在往青唐兵的头上招呼着。 青唐兵打得心惊肉跳,分不清敌友,实在没办法了,青唐军的副将叫道:“撤退,回三角城!” 命令传下去,有些青唐兵已经听不到了,只有一半的人跟着副将冲出了重围,骠骑兵并没有刻意地堵截他们,放了青唐兵一条生路。 罕德森命令军队把没逃出去的青唐兵分割包围,放下兵器投降地不杀,不肯投降的一律处死!强悍一点的青唐兵转瞬间便都身首异处,余下不够强悍的纷纷下马投降。 曹天峰对罕德森笑道:“我现在才知道都元帅为啥要派六万人来了,原来多出那一万是用来押送俘虏的!” 罕德森道:“你送俘虏回去吧,我带五万人去进行下一场战斗!” “别地啊。咱们现在哪还有六万人了,死伤的兄弟也要救助啊!这样吧,咱们只带四万人去追敌,剩下地军队就让他们原地看押俘虏,打扫战场,等天亮后再把俘虏押回去如何?” “嗯,好吧。俘虏跑不跑倒没什么。重要的是抢救伤员!”罕德森留下一部分军队处理战后事宜,他和曹天峰则带人追敌。 青唐兵早在副将的带领下跑得远了,不过他们也没跑到哪去,只是回三角城而已。夜色中,幸存的两万多青唐兵拼命向三角城赶回。离城尚远,就听一声炮响,路上伏兵四起,这回可不是几万人了,来袭的骠骑军至少有十来万。而且还是骠骑兵和西夏兵混杂! 副将见有敌人阻路,急忙下令返身逃跑,可没跑多远。后面地罕德森和曹天峰又赶了上来!被逼得走投无路,副将军一咬牙,命令军队再次调头,向埋伏的骠骑兵扑去,反正也活不成了,不如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埋伏的骠骑军却是韩企先带队,这回军队中的西夏兵可不是假冒的了。是真正地李肉人部属。青唐兵红着眼睛冲过来后,专找西夏兵对打,一来西夏兵弱于骠骑兵,二来青唐兵之所以大败就是因为西夏皇太子的出卖!青唐兵心中暗恨,非要和西夏兵决一死战不可! 西夏兵本来还不愿意给骠骑兵打仗。都抱着看热闹的打算,不想卖力厮杀。谁知青唐兵一上来就大呼小叫地找他们砍杀,在最前面的两千多西夏兵一下子就死了个干净!后面的西夏兵大怒,这帮不知好歹地家伙,不去和真正的敌人作战,竟跟我们发疯,当我们怕你不成! 西夏兵和青唐兵大打出手,骠骑兵则在外围包抄,不放一人逃走。韩企先待西夏兵的仇恨被调动起来后,这才下令发动总攻,十几万联军一起拥上,把剩下地青唐兵尽数砍死!西夏兵想起和青唐兵以前的仇恨,连投降的俘虏都杀了,这还觉得不过瘾,都吵吵着要去进攻青唐城,把赵怀恩的老家给烧了! 韩企先心中好笑,青唐城现在可是在骠骑军的手里啊,你们去烧城,到底是烧赵怀恩的老家,还是烧都元帅的城池?韩企先对这些群情激动的士兵叫道:“青唐城离这里太远,要想杀敌不如去三角城,那里是赵怀恩新地大本营!” 西夏兵一齐叫道:“杀到三角城,一把火烧了它!” 难得西夏兵肯卖力气打仗,既然如此,事不宜迟,给我往三角城冲吧!联军也不排队形,散兵们纵马向三角城狂奔而去。一路上四处放火,冬天草木易燃,过往之处尽成火海,仿佛一条火龙相似,直烧向了三角城! 赵怀恩领兵出征,不再三角城中,城中只有一些青唐大贵族和他们的随身家奴,逃来的百姓极少。这里只有一万余名老弱病残的青唐兵驻守,谁也没想到骠骑兵竟会打到这里来! 听到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德楚等大贵族登上城头,向远处望去,只见漫天遍地地火把,数也数不清的敌人纵马杀来!大贵族们心惊肉跳,知道这座三角城是守不住了,无论他们是否抱有与城共存亡地决心,骠骑铁骑都会把它踏成平地! 大贵族们返身下墙,各找坐骑,带着自己的家奴,打开另一边的城门逃走了! 三角城的将军大声呼喝,不许士兵跟着逃跑,要与敌人决一死战!这时躲在暗处的李念唐跳了出来,叫道:“大贵族们都逃走了,咱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平常他们骑在大伙头上作威作福,可一到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比谁跑的都快!” 在青唐不是穷人是不会当兵的,富家子弟就算当兵也都是直接当军官,就象现在三角城的主将这般。将军一听李念唐妖言惑众,抽出大刀对他骂道:“你不是那个从青唐逃出来的奴隶嘛?怎么着,大王饶你一命,你竟然在这里造谣生事!来人啊。把他抓起来砍了!” 青唐士兵一个动地方的都没有,他们都认为李念唐说得对。见士兵没反应,将军只好让自己的亲兵下城,去擒拿李念唐。 李念唐也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个大木头,长过丈二,足有小孩腰那么粗,他抱着大木头拼命抡动。冲亲兵哇哇大叫,不许他们近身! 这时城下地骠骑兵已经冲到了,带着劲风的羽箭飞上城头,青唐兵齐声惊叫,惊慌失措。有许多士兵便返身下城,寻路而逃!三角城将军大声喝责,谁敢逃跑,格杀不论!可这时谁也不听他的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连串,士兵成批逃跑,拦也拦不住! 李念唐大叫道:“兄弟们。你们也是受苦之人,就算打败了骠骑兵又怎么样?难道以后还让那些大贵族继续欺压你们吗?” 围攻他的亲兵停止进攻,互相望了一眼,一声大叫,也向后逃走!一时之间,败兵如潮,骠骑军尚未入城,城头便只剩下了两人。一个是将军阁下,一个就是李念唐! 望着遍地狼籍,李念唐哈哈大笑,指着将军叫道:“怎么样,你现在还威风吗?要守城。你一个人去守吧,老子可要开门放人进来了!” 将军大怒。要死也要拉上你!他提着大刀向城下跑来,要先杀掉李念唐。 李念唐抱着大木头咚咚去撞城门,可城门结实,就算他力大无穷,也是无法撞开。将军赶到跟前,抡刀便剁,李念唐闪身躲过,扔掉大木头,抽出身上解肉尖刀,大声呼喝着与将军对打! 如同大海中的一个巨浪,骠骑军狠狠地冲到了三角城下,咚的一声大响,撞开城门,挥刀杀入了城中。达不野古一马当先,见到了正与三角城将军酣斗的李念唐。 达不野古叫道:“好兄弟,我来救你了!”李念唐在最危急地关头都没出卖他,他心存感激,攻袭三角城,抢在第一个冲进来,要解救这位讲义气的好兄弟! 三角城将军砍中李念唐的左腿,提步进击,举刀向他头上砍去,达不野古长矛脱手飞去,呼呼风声中,长矛在将军胸前对穿而过,长声惨叫中,将军手中弯刀落地,李念唐拾起刀来,砍掉了将军的头颅! 达不野古策马来到李念唐身前,两人互望一眼,谁也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生死之交,何须多言! 骠骑兵蜂拥入城,举起火把,把三角城中的一切都烧光,大火烛天,把夜空映红,几十里外都能看到这场大火! 韩企先见士兵们疯狂地放火焚城,并未加以阻止,他生性残忍,杀人不睁眼,面对骠骑兵地所作所为,只有都元帅一人会不忍心,他才不会呢!反而下令,焚城之后立即移师,进击赵怀恩的青唐本部军队! 前面逃走的大贵族和部分百姓眼见着远处的三角城大火冲天,都庆幸自己提前逃走,小命得以保全,可他们都带着财产,又是骆驼又是箱子的,实在跑不快。过了一小会,后面有一支军队赶了上来,却是三角城地败兵,溃败的青唐兵拼命奔逃,竟追上了前面的大贵族。 贵族们怕得要命,既然败兵能追上自己,那骠骑兵也能追得上,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时,贵族们只好扔掉所有家财,只身逃窜,去寻找赵怀恩。 扔了一地地家财,给骠骑兵引了路,对于赵怀恩的具体方位,韩企先并不十分明确,但有了引路的,他就找得到了,十余万骠骑兵狂飚而来! 天亮了,贵族们实在跑不动了,有些人开始脱离大队,找小路自顾自地逃走了,他们不相信赵怀恩能抵抗得住莫启哲,与其陪他送死,还不如逃到别的国家去,说不定尚能苟且偷生! 赵怀恩的真正主力军正在向青唐方向移动,他深恐受了李肉人的算计,所以只派出少量军队去青海湖边作战,想以此来让李肉人成为对抗莫启哲的主力,而他自己则趁青唐城空虚时。去收复这个国都。这种想法在正常情况下,有可能会得到较好的效果,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想到莫启哲在发兵三角城前,就已经收服了西夏兵,不仅如此,就连赵怀恩深信不疑地情报。也是莫启哲一手假造的! 赵怀恩领兵前进,行军速度并不太快,他想在得到青海湖地战报后,再加快行军,只要抢在西夏军前面进入青唐城就够了。赶了一晚上的路。士兵都很疲惫,赵怀恩选了片大树林,下令军队在此休息。 青唐兵不敢升火造饭,只能拿出干粮吃,渴了就吃几口雪。刚休息了不大一会。断后的部队派来了斥候,告知赵怀恩三角城失陷,有大批贵族向这里逃来! 赵怀恩气得要命。他一得知三角城失陷,就明白他地计划失败了,李肉人十有**不敢反对莫启哲,在最关键的时刻摆了自己一道!看来青海湖边没有发生大规模地会战,反而是骠骑兵趁他不在,把三角城给抢了去。 叫过一个逃来的贵族,赵怀恩问他具体情况,谁知这贵族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在赵怀恩大发脾气下,这贵族才说城还没破呢,他就逃跑了,根本不知道以后发生地事!赵怀恩一怒之下,砍了这贵族的脑袋。随即命令士兵上马,准备抵抗随后追来的骠骑兵。 河湟青唐是吐蕃最繁华的地方。军队数量也多,北宋年间曾号称有披甲勇士三十余万帐,估计“帐”这种计算方法和中原的“丁”相似,即每一帐中有一名成年男人,但随着连年战乱,到了赵怀恩地时代,三十万帐的士兵他是没有了,但十一二万帐他还是有的,再加上新抓来的壮丁,这时青唐本部军队超过十五万,和后面追来的韩企先部大致相等,只要赵怀恩指挥得当,和骠骑军还是有得一拼地。 雪地里满是马蹄印,赵怀恩知道自己想撤走也没机会,骠骑兵顺着蹄印一定能追上他。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拼死一战,如能打胜这一仗,给莫启哲一个大大的震撼,说不定还能掌握主动,把骠骑军赶出青唐去,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多了,谁说自己不能创造一个! 青唐军队是草原战士,打仗时骑兵互冲,很少采用什么阵法,打野战凭地就是胸中一口勇气,冲入敌阵后混战而已!赵怀恩曾去过北宋,见过步兵作战的阵法,他深知成功的阵法可以把军队的战斗力提高几倍,他本人也读过一些兵书,但与西夏军队作战时从没用上过,这次为了打败强大的骠骑军,他决定使用一次阵法! 赵怀恩命令军队成三个大方阵排列,两翼靠前,中军靠后,冲锋时两翼先冲,中军平移,这是最简单的口袋阵了。在没有丰富的列阵作战经验下,青唐士兵能列出的也就是这个了! 白雪皑皑下,青唐兵手握刀枪,等待骠骑军地到来。不多久,天边黑云滚来,骠骑追兵到了,韩企先在中军望见了前面的青唐兵,传令军队停止前进,他也要列阵了。 韩企先可是列阵的高手,他只用了一眼,便看出赵怀恩列的是口袋阵,心中好笑,口袋阵是要己方强于敌方时才能用的阵形,从数量上两军差不多,可从战斗力上,青唐兵明显弱于骠骑兵,这种情况下赵怀恩竟打口袋战,他也太自大了吧! 都不用韩企先说话,骠骑将领就开始自顾自地开始下令了“列方块阵,列方块阵!主攻方向是青唐军地中军!” 骠骑兵立即排列队形,方块阵是最好列的阵形,却又是防守阵形中最有效地。混在骠骑兵中的西夏兵也配合地排队。 赵怀恩知道方块阵虽为防守良阵,但这种阵法的行动速度却是最慢的,非要等前部的士兵尽数起动,后面的军队才能放缰冲锋!与其坐等骠骑军列好阵形,不如先行进攻,争取战场上的主动权! 一声令下,青唐两翼军队发动冲锋,向骠骑军冲了过去。韩企先笑道:“赵怀恩还行嘛,竟懂得半渡击,趁咱们立足未稳便提前发动冲锋!” 罕德森道:“咱们四川那些文官总是说吐蕃无名将,都是些只会乱砍乱杀的蛮子,看来说的也不对啊!”韩企先摇头道:“赵怀恩要是个简单人物,也不会失国后又复国了。如在平常他用这种方法开战,没准还真能给咱们带来较大的损失,可惜啊,唉!” “在都元帅的英明领导之下,咱们必可灭此朝食,吞并吐蕃全境!”将军们齐声拍马。 韩企先向左右看了看,忽然笑道:“都元帅没在这里,你们用不着拍马吧,还是留着口水等见到都元帅再喷吧!” “不好意思,习惯了,只要一说起都元帅,我们便会不由自主地拍马屁!”将领们知错就改,留下了宝贵的口水。 韩企先举起右手,道:“全军缓步前进!”骠骑兵开始纵马小跑,待青唐两翼接近方块阵时,韩企先把手往下一放,大吼道:“鸣角,冲锋!” 骠骑兵放声大叫,挥刀向青唐兵冲去,方块阵的边锋向青唐兵乱箭齐发,但骠骑兵并没有放火药箭,他们放的只是普通羽箭,其目地仅仅是阻止青唐兵靠近自己,却并没有去阻止青唐兵包围圈的形成! 赵怀恩没跟骠骑军打过仗,他还不知道这种便宜意味着什么,看着自己的军队快速前进,就要对前面的这个大方块形成完全包围了,心中欢喜非常,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骠骑军包了馅,看来对方领兵的将军不是莫启哲本人啊,要不然怎会这么稀松! 骠骑军始终向前方冲锋,很显然他们是要击溃赵怀恩的中军。赵怀恩亲自在中军坐阵,下了狠心,要手下士兵挺住,万不可被骠骑兵冲破口袋。 两军虽未正式接战,可出乎意料的是青唐军的大口袋却提前形成了,好象骠骑军是在刻意让这个口袋形成似的!仿佛一个鸡蛋,骠骑军是蛋清蛋白,而青唐军是蛋皮一样,赵怀恩成功地把韩企先包围住了! 忽然,就在赵怀恩刚刚得意起来的时候,更响亮的号角声响起了,远处冲来无数兵马,漫山遍野,扑天盖地,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出现了,等待已久的骠骑军主力在莫启哲的率领下,终于发动了冲锋! 莫启哲身边猛将如云,木合它尔手提狼牙棒,押着李肉人,要这位西夏太子也来观观战! “太子殿下,今天就是吐蕃亡国之日,我知你文采这个飞扬,出类拔萃,不如你临阵填词一首,纪念今日之战如何啊?” 李肉人苦笑道:“都元帅说笑了,我哪有什么文采,怎敢在你面前献丑!” “无妨无妨,你就念一首吧,让我们大家开开耳界!”莫启哲哈哈大笑,得意洋洋。 赵怀恩向远处扑来的骠骑大军望了一眼,刹那间他明白了,吐蕃数百年的国祚,到此为止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并吐蕃 勒住战马,莫启哲对李肉人道:“太子殿下,快快作词啊,大家都等着呢,你不作词,我们冲锋起来都没力气了!” 李肉人被逼无奈,只好道:“等战事结束,我再作词如何?现在还是把赵怀恩打败吧,战争没打完,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没法作词啊!”莫启哲笑道:“太子长出息啦,竟明白以军国大事为重!好啊,那就等战斗结束之后再作不迟。不过你不作词,我们没力气冲锋啊!这样吧,兄弟们停止冲锋,只把青唐军包围起来就行了!” 李肉人赶忙道:“不要如此!都元帅,你还是照原定计划行动吧,不要因为我一人而延误了战斗时间!” “肉人兄贵为太子,日后是一国之主,为了你就算不打此仗都行,更别提只是停停再打了!啊哈哈哈!”莫启哲开完李肉人的玩笑,对传令兵道:“止鼓,列阵缓行!” 李肉人作战经验较少,不明白什么叫阵前压力,敌对两军如果在数量上有巨大差距,人少的一方往往害怕,可如果一旦开始混战,那这种恐惧就会迅速消失,士兵只会看到身边的那几个敌人,乱砍乱杀中也就不知害怕了!可如果人多的那方要是不先开战,却大规模的向对方施压,那人少的军队,军心就会有所动摇,甚至会发生不战自溃的现象,这是战场上经常可以碰到的状况。莫启哲人多势重,又完全包围了青唐军,他当然要好好地利用这种优势了,直接冲上去开战,以己方的重大损失换取胜利,这可与他的秉性不合。 青唐士兵停止了向被包围的韩企先部进攻,他们都呆呆地看着这不见边际的敌军,不知如何是好!赵怀恩万念俱灰。知道自己跑是跑不了了,他脑中迅速转着念头,怎么才能突出重围呢?硬冲是肯定冲不出去的,莫启哲显然做好了一切准备,绝不充许自己逃了! 眯起眼睛,赵怀恩对一名传令兵道:“你去前面见莫启哲,这么跟他说” 传令兵举着青唐战旗。向骠骑军跑去。青唐士兵都知道,这是大王派人和莫启哲谈判去了,不知要答应莫启哲什么条件,他才肯放众人一条生路,估计是把河湟一带全划给梁国吧! 传令兵来到骠骑军跟前。道:“我家大王有事要和你们莫大王商量!” 领兵的都统道:“我家大王在中军,你得再向后走!” 传令兵无法,只好穿过骠骑大军,向中军跑去。 莫启哲看着到来地传令兵,小声对手下道:“赵怀恩想干什么。是想求和吗?” “定是求和,我们要不要答应?”木合它尔问道。 转头看向李肉人,莫启哲笑道:“太子。如果赵怀恩是来求和的,你说咱们该不该答应他呢?” 李肉人陪笑道:“当然应该答应啦!”忽见莫启哲脸色一沉,他忙改口道:“全凭都元帅做主,你说答应就答应,说不行就不行!” 哼,算你知趣!莫启哲对骠骑亲兵道:“把那使者带上来,好好搜搜身,说不定他是赵怀恩派来的刺客。” 骠骑亲兵上来就把这名传令兵给抓住了。一顿狂搜,没找着任何隐藏的武器,心有不甘,亲兵竟把他给扒了个精光,从帽子到靴子尽数除去。这名传令兵光着脚,**裸地站在雪地上。双手捂住下体,哆哆嗦嗦地看着莫启哲。 莫启哲笑问:“冷不冷?” 传令兵赶紧点头,就差一口气没被冻死了! “那就长话短说,赵怀恩叫你干什么来了?”莫启哲看着这传令兵的身材,还挺有肉的,只是双腿有些罗圈,可能是长年骑马的关系。 传令兵道:“我家大王愿向莫大王称臣,年年进贡,但也请莫大王能在边境开茶马市,充许两国百姓自由买卖。” 莫启哲摇了摇头,这只是自认列藩啊,他还做吐蕃王,那我得到了什么,就一个宗主国地名头啊?他道:“我会开茶马市的,还有丝绸什么的也可以自由买卖,而且为了体谅青唐百姓的苦处,我决定不要贡品了,直接把青唐划入大梁版图,这样老百姓要是受了什么天灾**,朝廷还能给他们补贴!怎么样,这样不错吧,你回去告诉赵怀恩吧!” 骠骑兵给传令兵牵过战马,让他回去。传令兵求道:“莫大王,求你把裤子还我吧,我光着屁股也没法骑马啊!”莫启哲道:“我问你,你在上阵打仗前,会不会先磨磨刀枪?” 传令兵点头道:“会啊,这是战前准备,每次打仗前都要把刀磨利才行!”他心里想:“这位莫大王问这个干什么,他不会连这么简单的军事常识都不知道吧?” 莫启哲一本正经地点头表示同意,语重心长地道:“是啊,打仗前一定要先磨好武器才行,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点道理谁都懂!可你有没有想过打完仗和平了,你会去干什么呢?” 传令兵有点茫然,问这些到底想干嘛啊,难道是在劝降我?他道:“我会回家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 “这不就得了,国家与国家之间地战争打完了,你就要回家去和你那婆娘上床去打仗了!和自己的老婆过招总不能拿刀吧,你会用什么武器?” 传令兵大吃一惊,怎么越问越那个,这话让人好生难以回答。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紧紧捂住下体,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也不知是寒风冻的,还是被莫启哲吓出来的! 骠骑将军们放声大笑,连李肉人见了这传令兵的样子,也忍不住好笑,这人地动作可真逗啊!木合它尔一边笑,一边指着传令兵的下身道:“当然就是用他捂着的那话啦!” 耶律玉哥问道:“他干嘛非得用手捂着。大家都是男人,看看有什么关系!” “可能是天太冷,他怕冻坏了种子,所以拿手捂着,热乎热乎,免得种子冻坏了,以后发不了芽!” 一帮兵痞子越说越下流。传令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忽听莫启哲道:“说得就是啊,你捂地东西就是你以后要征战沙场征战床上地武器,征战之前当然要好好磨磨啦,光着屁股骑马正好可以磨练它!用了这招马鞍蹭枪术,保证你日后百战百胜。杀得你老婆夜夜求饶!” 传令兵心道:“我的妈呀,你是都元帅啊,还是一个臭不可当的流氓啊,说话竟这般没有分寸,也不怕被人笑话!我还是别跟他要裤子了。再要下去,不知他还会说出什么让人尴尬的话来!” 不再说话,传令兵翻身上马。在骠骑兵的一片哄然大笑声中,跑回了青唐军中。赵怀恩见自己的传令兵竟然在冰天雪地中,当着几十万人的面裸奔,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他骂道:“混蛋,怎么竟这样回来了,你现在是两国交战地使者,这副模样岂不是丢光了咱们青唐的脸!” 传令兵心里委屈,我也不想啊。可那位莫大王竟对男人也耍流氓,我也没招啊!你还骂我,我是受害者呀!他道:“莫启哲不答应大王你的条件,非要把青唐划入梁国版图不可!” 赵怀恩哼了一声,这莫启哲胃口太大。贪得无厌,简直没法满足他!也罢。先答应他,等到了安全地方,再与他翻脸。赵怀恩道:“你去告诉他,我愿意献出吐蕃地图,承认他的天赞普地位,但要封我为河湟镇守使,爵位世袭!” 传令兵道:“是。那给我身衣服啊,我总不能再光着身子回去!” 其它青唐兵递给他一身羊皮袍子,传令兵穿好正要返回。赵怀恩却又叫住了他“你带着一个百人队去,省着莫启哲再扒你的衣服,丢人现眼!” 带百人队去还安全点,莫启哲总不能把一百人全给扒光了!一百名骑兵随着传令兵二次来到莫启哲跟前。这次青唐兵可算是领教到什么叫做真正地流氓了! 他们一到,骠骑亲兵便一拥而上,刀枪相加,要把这一百零一人全给杀了。传令兵叫道:“别误会,我是刚才那人啊,这个百人队是保护我的,不是要来和你们厮杀地!”“扔掉武器,下马!”骠骑军的一个都统恶狠狠地叫道。 青唐兵心下着实气愤,他们又不是投降了的俘虏,凭什么要缴械下马!可面对骠骑兵地人山人海,他们又不敢叫板,只好咽下这口恶气,扔掉手中刀枪,下了战马。 青唐兵刚下马,骠骑兵便冲上来扒他们的衣服,百夫长吓得哇哇大叫,他可看见刚才那传令兵的样子了,简直也太丢人了,真不知这帮骠骑兵到底有什么怪癖,竟这么爱看男人地屁股! 三下五除二,这个百人队的士兵也全身清洁溜溜了,最倒霉的是那个传令兵,刚穿上的衣服又被扒了下来,变成二次**! 百夫长心惊胆颤地道:“各位大哥是不是许久没见过女人了?实不相瞒,咱们这些兄弟都是地地道道的男人,请各位大哥千万不要认错人了!”他发现这些骠骑兵都在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有的竟在偷窥自己的屁股,这也太危险了! 百夫长一手捂前,一手挡后,满脸通红地站在雪地中,他现在都感觉不出冷来了,只感到全身被色鬼们炙热的目光烤得发烫,几乎都快大汗淋漓了!其他士兵也都学着队长地样子,把屁股挡得严严实实,深怕骠骑兵一时禁不起诱惑,上来把自己给“咔嚓”了,男人的清白也是很重要的呀! 传令兵站在莫启哲马前,把赵怀恩的话复述了一遍,莫启哲假装思考了一番,这才道:“原来赵大王只想当个镇守使啊?这个好办,我就封他为河湟镇守使好了,另加青唐公爵爵位,是一等公。你回去吧,告诉他一声。让他来见我,当面谢恩!” 传令兵这回可不敢再向莫启哲要裤子了,转身就要返回。莫启哲在后面道:“咦,这大冷的天你不冻得慌啊?为何光着身子就要回去?” 传令兵心道:“王八蛋,你还好意思问我,我管你要衣服,你还能还我怎么地!” 莫启哲摇头道:“没想到你们青唐兵有这种嗜好。竟愿意在雪地里光着屁股跑,这算什么啊,也太丢人了些!就算要跑也得找个没人地方啊,怎么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呢,简直是有伤风化!” “那就请莫大王” 传令兵话没说完。莫启哲便打断了他,道:“你是嫌马鞍蹭枪术不能显出你那个的威武吧?没关系,我成全你们!来人啊,把这些兄弟地马留下,让他们就这样回去吧!冬练三九。这帮兄弟们以后的身体一定棒得很,儿子女儿连串地生!” 传令兵大惊,这回连马都不给啦。也太狠了吧,让我们就这么跑回去,尊严尽失,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骠骑兵才不管他们是不是受得了这种侮辱呢,拿着长矛就开始赶他们,让这队青唐兵赶紧滚回去。在百夫长的带领下,青唐兵狼狈万状地跑回了赵怀恩那里,他们没有马骑。跑得慢些,一路上骠骑兵全看见了,无不是大吹口哨,连声怪叫,把青唐兵羞得几乎自杀。 眼见这一群赤身**的士兵。不仅赵怀恩有种要吐血的感觉,其他青唐兵也都怒火中烧。皆道莫启哲欺人太甚! 传令兵来到赵怀恩马前,跪倒在地,道:“大王,你可要给我们报仇啊,这种奇耻大辱根本就是闻所未闻!” 其他将军们也道:“这口气实在忍不下去了!大王,还跟莫启哲谈什么判,干脆放手一搏吧,就算是死要死得轰轰烈烈,不能堕了咱们青唐勇士的威风!” 赵怀恩没有回答将军们的话,却问传令兵道:“莫启哲答应我的条件了吗?” 传令兵点头道:“答应了,还封大王为一等公!不过他要你亲自过去谢恩。” 青唐将军们一齐惊道:“让大王亲自过去?大王,你可千万不要啊,万一你过去了,莫启哲那个恶心家伙再把你也给扒了,那可如何是好!”将军们虽然都很想看看赵怀恩地屁股,是否肌肤如雪,可要是他也被扒了,那吐蕃王国的脸可彻底丢尽了,士兵们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了!赵怀恩怒道:“我当然不可能亲自过去!你,再跑一趟,告诉莫启哲那个王八蛋,我这就命令军队缴械,请他让出个地方,别只顾着包围我,就算要受降也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他们这么里外包围着我们,万一咱们这里一缴械,他们冲上来就杀,这谁受得了!” 将军们一齐点头,心道:“就算不是冲上来就杀,单是冲上就扒,这谁也受不了啊!”传令兵心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他披上了一件外衣,里面啥也没穿,免得去了再被扒,穿来穿去的何其麻烦。 纵马又来,传令兵到了骠骑兵跟前,不等骠骑兵上来耍流氓,他自动自觉地就把披在身上地外衣给脱了,光着屁股来到莫启哲的跟前,道:“我家大王请都元帅退后,给我们留出个地方缴械。” 莫启哲道:“要我们让出个地方来?为什么,直接把刀枪扔到地上,让我的士兵过去收不就好了吗?哦,你们是怕我突然反悔,等一放下武器,我就会下令杀掉你们吧!我虽然不会那样做,但为了让你们投降得放心些,我就给你们让出一块地方来。” 传令兵谢过莫启哲,以为骠骑兵又要扣他的马,也没问一声,便又要裸奔回去。莫启哲在后面叫住他,道:“天多冷啊,你这么跑来跑去,真的不冷吗?还是穿上衣服吧,骑马回去。” 骠骑兵把传令兵地那件外衣扔还给他,一人道:“你都是第三次来了,我们已经很相信你不会带暗器的,所以也就没打算搜。谁知你竟然上来就露屁股,你是不是有病啊?” 骠骑兵们议论纷纷,都说这人有病,但是什么病呢,以前谁也没听过。莫启哲道:“叫露阴癖,他自认自己的那玩意比别人地都大,所以很爱显。让大家都羡慕一番!” 兵将们先是一呆,随后纵声狂笑,指着这传令兵笑得几乎从马上掉下来。传令兵满脸通红,穿上外衣,也不停留。上马就跑了,这辈子打死他,也不想再见莫启哲这个大流氓了! 李肉人悻悻然地道:“都元帅,何必如此呢,对方既然肯投降。岂不是免去了一场刀兵之灾,你这样做就等于是在侮辱赵怀恩,要是把他又给逼反了怎么办?” 莫启哲象看怪物一样地看着这位肉人兄。道:“我不了解赵怀恩这个人,但想他能失国复国,便猜他应该是个有刚的男人,可我怕他骗我,所以就用计试了试,看看他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你瞧,这不一试就试出来了嘛!” “可这样做真是会把他逼反的啊,我劝大王以后不要如此了!”李肉人怕以后要是和莫启哲做对。也会被当众扒成光屁股,所以苦口婆心地给自己留条后路。 可他这话一说完,骠骑将军们一齐吃惊地看着他,许多人眼里充满了蔑视,这个太子可真够无能地。竟连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透,也难怪西夏人都反对他! 莫启哲懒得和这种人解释什么。转头下令,给青唐军队让出一条狭窄的通道,通向整个大阵的外面。 李肉人见莫启哲当众下他的面子,很是生气,道:“我说这话是为了大王好,替你地名声着想,你要是不听那就做罢!” 他身边一名西夏侍卫道:“太子,你就别说了。” “什么,你也敢取笑我!”李肉人扬手就想给这侍卫一鞭子。侍卫队长赶忙上前小声道:“太子息怒。你想啊,一般人要是受了这么大的侮辱,本来就算要投降,也一定会改主意,可那赵怀恩却毫不在乎,对于侮辱他信使地事只字不提,却一个劲儿地要咱们给他让出块地方,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李肉人不解地问。 侍卫队长脸色发青地道:“这说明赵怀恩不是真投降,他是想找个借口出了包围圈,然后逃走!”自己这位太子的脑袋其实不笨,可他全用在争权夺位上了,聪明劲没用到正地方。 赵怀恩命令军队向莫启哲这边聚结,不许分散,军队排成密集队形,形成一个拳头的样子。原本被包围地韩企先部队,在青唐兵撤围后,与外面的骠骑军大队汇合,但韩企先并没有立即去找莫启哲,而是命令军队紧紧咬住赵怀恩地部队,两军相距不过百步,如果赵怀恩敢耍花样,骠骑兵起步便能冲进青唐军中。 赵怀恩很狡猾,他对自己的部下道:“莫启哲这么侮辱我们的士兵,你们能忍下这口气吗?” 将军们都摇头道:“这等奇耻大辱如何忍得,大王你就下令吧,咱们宁死也要和他拼了!” 赵怀恩道:“别着急,拼是一定要拼的,可咱们的人比他们少得太多,我怕拼不过反倒累得你们遇难!” 将军们都非常感动,大王向来残忍,对部属总是极为严格,有一点小错便要砍头,没想到在这生死存亡地时刻,他却反而露出了真性情,大王对我们还是很好的啊! 一名将军向赵怀恩道:“我们拼了性命也要保大王冲出重围,待咱们西去,去找回鹘王,向他借兵,打回青唐老家,赶走骠骑恶霸,重整旧日山河!” 赵怀恩点头:“患难知人心,难得你们愿与我同生共死,我有一计要说给你们听,可计虽好却难办得很!” 将军们齐声道:“大王尽管吩咐,世上哪有难事,再大也超不过项上这颗人头“我要一名死士假冒成我,去和莫启哲相见。待给他见礼跪拜时,他一定会客气地扶我,这时候那冒充我的人突然暴起,刺杀莫启哲!莫启哲一死,他地军队必会大乱。这时我带着你们冲出重围,胜算便大得多,只是那冒充我的人却是必死无疑了,这是要用性命去完成的任务!” 一名将军道:“大王,如果咱们冲不出去,那就全都得死!怎么都是个死,要是能拉上莫启哲做垫背。那此生还有何求!请大王充许我去执行这个任务,我定会完成!” “钦罗多,我就知道你有种,平日我没看错你!好,就由你去!”赵怀恩下马脱下王袍。与这名叫钦罗多的将军换了衣服。 其他将军都道:“钦罗多,你勇武过人,还是留在大王身边吧,护着大王冲出重围,至于刺杀莫启哲的事。就让我们其中一人去就成了!” 钦罗多道:“我没有家人,死了也没啥好牵挂的,而且刺杀莫启哲岂是易事。由我去正好,你们放心吧,我定会成功,待骠骑兵一乱,你们就护着大王走吧!” 赵怀恩道:“好兄弟,这回全看你地了!” 钦罗多点了点头,对众将军行了一礼,道:“来世再见!” 众将军齐向他行吐蕃大礼。道:“来世必见!”带着几名赵怀恩的侍卫,钦罗多怀揣利刃,去见莫启哲。青唐大军垂下刀枪,装出一副驯服地样子,实事上都在等着赵怀恩下令冲杀。 看着赵怀恩来了。莫启哲对李肉人道:“我们联军这次到青唐就是来打败赵怀恩的,他现在已经是砧上之肉。这受降之事就由太子殿下主持吧,毕竟你才是联军的主帅!” 李肉人一咧嘴,他已经知道赵怀恩假投降了,虽不知来的是假赵怀恩,可他终究不想涉险。摇头道:“都元帅说笑了,受降大事自当由你主持,我可不行,见了赵怀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还用得着说什么,你就说自己是行军主帅不就行了!我说太子啊,你什么事都爱往后躲,这可不行啊,这不成缩头乌龟了嘛,以后怎么当皇帝啊,你就不怕那顶皇冠一戴到头上,直接就压到了脖子上?”莫启哲这番话说得已经非常不客气,他灭了吐蕃,下一步就要去打西夏,这李肉人的利用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在这位太子爷面前戴地假面具也该摘下来了。 李肉人听莫启哲的话里大有翻脸地趋势,着实吓了一跳,他手中兵权被夺,除近身侍卫外,无兵可用,哪还敢起刺儿!急忙陪笑道:“原来都元帅是想培养一下我的王者之气,这可真是太谢谢了,那就由我来教训赵怀恩好了!对了,我的语气神情可不可以学都元帅地呀?” 莫启哲笑道:“当然可以,其实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太子要学我,真是给面子啊!”假冒赵怀恩的钦罗多到了,来到莫启哲和李肉人的马前,钦罗多翻身下马,跪下行礼,道:“小王参加梁王!” 他计划得挺好,以为只要一下跪行礼,莫启哲总能下马搀扶吧!谁知莫启哲和李肉人都是无礼之人,莫启哲更是让出了行军主帅的位置,就算赵怀恩给他下跪,他也不能去扶,以免抢了李肉人地风头! 李肉人对于别人给自己下跪,早就习以为常了,西夏的王爷不少,在他面前不也同样直不起腰来。他见赵怀恩只给莫启哲问安,心中不满,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莫启哲没出声,李肉人倒哼了一声,钦罗多又没见过两人,还以李肉人才是莫启哲呢!莫启哲身着麒麟甲,李肉人穿的是白龙甲,钦罗多心道:“原来我认错人了,这个身着龙甲地人才是莫启哲!可他看上去怎么好象没那穿麒麟甲的人威风啊?”他道:“莫大王,小王赵怀恩给你见礼了。” “你是要见行军主帅啊,还是要见莫大王啊?”李肉人冷冷地道。 “当然是行军主帅了!”钦罗多有点不明白,莫启哲不就是行军主帅嘛,难道骠骑军的规矩是要在阵前称莫启哲为大帅,而非大王? 李肉人道:“我便是行军主帅,你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见没人扶他,钦罗多万分尴尬,又不能总跪着,只好站起身。道:“请大帅下令给我的军队让出一块地方啊,我们好缴械!” 李肉人又哼了一声,他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又不敢对骠骑兵下令,只好含糊地摆了摆手。莫启哲立即下令道:“让开道路,让青唐兵出去!对了,出去后要让他们在哪里缴械啊?” “这个随便吧!”李肉人哪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受降。他要是有这些本事,莫启哲还能控制住他嘛! “你们先出去就行了,等出去后再说吧!”莫启哲好说话得很,简直就是放青唐兵逃生。 钦罗多大喜,出去就行。那你们可要吃亏了!他向后面的侍卫低声说了几句话,侍卫飞马回报,赵怀恩见联军主帅糊涂得莫名其妙,心下也高兴,这个机会可得紧紧抓住!青唐军列队向外慢跑。人人都是心情激动,没想到脱险如此之易,莫启哲打仗还行。可要论用计,他也不怎么地啊,简直就是傻瓜一个! 骠骑兵给青唐兵让出的道路很窄,青唐兵要想出去,就得排成长队,十几万人呢,这得走多长时间!前面的青唐兵慢跑出了大阵,后面的人都在焦急地等着自己出去。赵怀恩穿着普通盔甲。走在队伍地前部,他也急啊,这份急于脱险地心情把他熬得满脸通红,两只焦黄的眼睛都变颜色了,变成褐色的了! 钦罗多坐在马上。见军队的前部已经出去了,他长呼了一口气。心道:“好了,该我出手了!”最后望了一眼无穷无尽地雪原,他纵马来到李肉人的身边,道:“大帅,这样走得太慢了,怕是天黑也走不完啊!你能否下令,让贵军向后退一退,把路让得宽些?” 李肉人道:“天黑就天黑呗,有何关系,难道你们青唐地男人都怕黑吗?” 钦罗多又靠得近些,道:“不是不是,我是怕你怕黑,那通往地狱之路怕是不充许你点火把地吧!”怀中无鞘快刀猛然出手,向李肉人的胸口刺去! 刀锋锐利,盔甲破碎之声在刹那间响起,李肉人大声惨叫,被这凶猛的一刀撞得掉下马去,身边西夏侍卫齐声惊叫,抽刀向钦罗多砍去! 莫启哲眼见着李肉人遇刺,不去救助,反而大叫道:“赵怀恩刺杀了太子啦,西夏的兄弟们,给我杀啊!这些青唐兵是假投降的!” 骠骑兵随着他大叫,紧接着号角战鼓一起响起,早就准备好地骠骑军将领一起发动了对吐蕃国的最会一场大战!在路边的骠骑兵迅速合围,重又包围了青唐兵,西夏兵得知太子被赵怀恩所杀,都是大怒,挥刀舞矛向青唐兵发起了疯狂的进攻!战刀扬起血花,白茫茫的雪原上,几十万人大声呼喊,真正地大会战在瞬息间爆发了! 莫启哲心中放声大笑,自己借刀杀人,一下子就干掉了西夏和青唐的两位首领,这份得意真是难以形容。他对着躺倒在地的李肉人道:“太子殿下,你刚还说我把别人扒得光屁股不对,好啊,这回我没扒,连身都没搜!怎么样,他竟真给了你一刀,你说你地好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啊!好人不长命,你怎地忘记了这句至理名言!哈哈,哈哈哈!” 李肉人心道:“莫启哲,这种时候你还能说得出风凉话,我操你奶奶!”他咳嗽了两声,道:“我我没事!” 莫启哲的笑声就象是被一柄大剪刀剪断相似,嘎然而止,所有得意都飞上了云端!李肉人没事?他是人类么,挨了那么狠的一刀竟然没事?难道是外星人变种,是个异形! 面目僵硬地翻身下马,莫启哲道:“哎呀,太子,你的伤没事吗?我还以为你必死无疑呢,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真想随你而去!” 军医给李肉人解开盔甲,原来这李肉人深怕受了莫启哲的暗算,竟穿了三层甲胄,外面是白龙甲,里面还有一件犀牛皮做的皮甲,贴身竟还有一件金丝软甲!钦罗多那一刀虽猛,并也把三层甲胄都刺穿了,可力道却被卸掉了大半,那快刀只刺进了李肉人胸口少许。血是流了不少,可骨头却没伤到,他是死不了的! 莫启哲一看,心道:“你的防护措施也真是绝了,比我做得都好!”他假装关心地道:“刚才把我吓了个半死,深怕太子有什么意外!我伤心欲绝,正要拔刀自刎。追随太子去地下,没想到太子有神佛保佑,竟然安然无事,真是万幸啊!”李肉人心道:“王八蛋,你刚才说什么当我没听到吗?你早知道赵怀恩是假投降。却还把我推到了前面,这不是借刀杀人是什么,你比扎我一刀地赵怀恩还坏!” 莫启哲道:“太子不要太过生气,好好养伤才对!来人啊,把那赵怀恩给老子砍死!” 亲兵们道:“已经砍死了。不成*人形,都能做馅儿了!” “他奶奶的,再砍几刀。让阎王爷也认不出他是个什么东西!”莫启哲心中大骂:“赵怀恩这个废物,连个人也杀不死,简直是没用到了极点,让老子白欢喜了一场。” 雪原上的一场大战,正在激烈地进行着,骠骑兵耍滑头,开战时都向后躲,让西夏兵先上。西夏兵则以为太子被刺。都是心情激动,虽也有无数滑头,不肯卖力气,可联军毕竟人多势众,就算再怎么不卖力。四十多万人打十几万人也没个打不赢地! 赵怀恩先出的包围圈,他可没傻到回去指挥自己地军队作战。对于一场必败的战斗,没有理由搭上他一条性命!他以前也被逼得走投无路过,可咬牙他活了下来,而且还复了国,这次他也坚信,只要不死,早晚有一日会重回青唐!带着三千多人,赵怀恩逃出生天,向西域逃去! 这场大战一直打到了深夜才结束,三**队都受到了重创,十几万青唐兵死得只剩下不到五万人,并已全部投降,西夏兵则死了四分之一,骠骑兵受创最小,因为他们最滑头,可即使这样伤亡人数也超过了万余!敌对两方地伤亡比例几乎达到了一比二,对于军队数量远超敌军的联军来讲,这种伤亡比例是不正常的,何况这还是有准备地包围战,虽然青唐兵的损失更大,可西夏兵却仍是极为不满,认为这是莫启哲有意消耗西夏的实力!不满归不满,但人家莫启哲可没要求西夏兵打头阵,他只说了一句太子被杀,至于谁冲在最前面,那是士兵自己的事,可算不到他头上! 连绵十几里的战场,白雪尽被染红,躺满了死尸,骠骑和西夏联军正在寻找不肯投降地青唐兵,骠骑兵以救助己方伤兵为主,而西夏兵则是在大杀青唐伤兵,拿伤兵泄愤!投降的青唐兵都憎恨地看着西夏兵,可手中刀枪已缴,无力反抗了! 莫启哲道:“给青唐降兵包扎伤口,给他们食物。记住要让青唐兵明白是骠骑军给他们的这些,而不是西夏兵,明白吗?” 将军们都点头答应,韩企先亲自去收编降兵,他有意把骠骑兵和青唐军混编在一起,不露痕迹的把西夏兵独自分开出去,这样就形成了骠骑兵和青唐兵联合,而西夏军独立成军了!西夏士兵们也发现了这种情况,但他们尚未发现危险,反而对能脱离骠骑军而感到喜慰!将军们一说西夏兵聚集到一块去,他们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骠骑兵队伍,比当初混编他们时快多了! 有意无意地,骠骑将军们把本部人马撤向外围,而把中间留给了分出去的西夏兵,经过一晚上地折腾,这时已是第二天的午后,时间有限,各军并未完全分离,犬牙交错,各种情况都还没解决完,可骠骑军包围西夏军的行动已经大体上完成了! 埋锅造饭,全军就坐在尸体堆里吃饭。韩企先来到莫启哲地身边,道:“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开始?” 莫启哲向李佑仁看了一眼,道:“饭后立即动手!” 李佑仁道:“动什么手啊?” “没啥事,太子多吃点,养足体力,饭后你们要赶很远的路!”莫启哲递给李佑仁一个肉馒头。 李佑仁看向四周的尸体,心道:“这不是人肉馅儿的吧?”他问道:“要赶什么路呀,有多远,都元帅不去吗?” “那路我也没走过,多远我也不清楚,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了!”黄泉路老子可没心情陪你走。 李肉人哦了一声,也不明白莫启哲说的是什么,他不吃莫启哲给的食物,只吃自己侍卫做的,好在莫启哲也不在乎,并不强求。 战后,达不野古回到了骠骑军本部,他在遍地的死尸中找着赵怀恩地尸首,可怎么找也找不到,叫来一名骠骑兵,问道:“那个吐蕃王的尸体呢?应该就在这一块吧,可我为何找不到?” 骠骑兵咬着大饼,含含糊糊地道:“早被砍得稀巴烂了,被马蹄踏入泥里了吧!啊对了,他的脑袋我们倒是留下了,要传示吐蕃各部,通告大小酋长他们的大王已经” “这种事我知道,那个脑袋呢,拿来我看!我见过赵怀恩,他非常精明强干啊,怎么会亲自动手来刺杀都元帅,他可不象个肯同归于尽的人!” 骠骑兵拿来了钦罗多地人头,这颗人头也被砍得面目全非了。达不野古仔细辨认,那双焦黄的眼睛是看不出来颜色了,可真正地赵怀恩却是赤发红须,而钦罗多是黑头发的,虽被血染成了紫色,但黑色毕竟改变不了!达不野古使劲用雪去擦头发,擦掉血迹,确实了这人的头发是黑色的,叹了口气,他提着人头来到了莫启哲跟前。 “都元帅,这人不是真正的赵怀恩!” 莫启哲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人头都快被砍烂了,你也认得出?” 达不野古道:“从长相上是分不出了,可赵怀恩是赤发红须,你再看看这个!”说着他提起人头让莫启哲看。 “他奶奶的,竟然低估了他!”莫启哲扔掉手里的食物,叫道:“韩企先,快快传令,叫兄弟们不要进行下一步行动了,留着他们还有用处!” 韩企先赶忙跑来,问道:“怎么啦?发生了什么意外?” “赵怀恩没死,他使了招金蝉脱壳的把戏,可能已经跑了!” “可逃走的青唐兵不过才几千人啊!”莫启哲气急败坏地道:“就算只跑了一个,也肯定是他!逃跑的本事倒是不小!” 骠骑传令兵四下乱跑,去告知将军们饭后干掉西夏兵的军事行动取消,还得留着他们打前锋呢! “那些青唐败兵是朝哪个方向跑的?”莫启哲翻身上马,按时间算赵怀恩都跑出好远了,得赶紧追才行。 有的将军道:“好象是朝青海湖方向跑的,可能取道丝绸之路去西域了吧!莫启哲道:“整军,去青海湖!怪事,那赵怀恩为啥竟长着红头发?” 达不野古道:“应该是有西域血统吧,那里别说红头发的人,就连金发的都有,有人眼珠还是绿的呢!” 莫启哲挥动马鞭叫道:“上马上马,兄弟们跟我去追赵怀恩,打到他姥姥家去!” 李肉人在后面叫道:“可谁是他姥姥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狂风西卷 “他的姥姥是谁?真是废话,当然是他妈的妈!”莫启哲纵马跑了几步,又叫道:“达不野古,你带着斥候部队先走,追上了赵怀恩后,不要直接开战,狗急跳墙,我估计你不一定能抓住他!” “我在后面坠着他,让他既反扑不着我,可也甩不掉!”达不野古飞身上马,一声呼哨,八百斥候尽数出动,赶在大队前面,向青海湖方向跑去。 骠骑军大队出发,那是很费时间的,又刚刚打完仗,士兵都很疲惫,要杀西夏兵的话,就在跟前,这倒好办,可如要长途追击,那份困劲当时就上来了!骠骑兵把手里的干粮几口吃完,上马列队,可西夏兵却是不愿意,一个个骂不绝口,都怪赵怀恩这么贪恋尘世,他要是痛痛快快地死了,大爷们也不至于这般辛苦! 骠骑将领们心道:“你们该感谢赵怀恩才对,正因为他不肯死,你们的小命才得以保全!要不然这里就是各位的埋骨之处!” 李肉人求道:“都元帅,咱们还是歇歇吧,这不眠不休的作战,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呀!” 韩企先骂道:“闭嘴!咱们累,可赵怀恩更累,如果不趁此时抓住他,岂不是要后患无穷!” 见莫启哲的手下都对自己不客气了,李肉人突然明白了刚才那句“饭后立即动手”是什么意思了,骠骑军要翻脸了,他们要消灭西夏军队,随后就要拥兵入夏了!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了下来,李肉人向周围看了看,发现自己身旁全是骠骑将军,就算是想逃都逃不了! 低声下气地对莫启哲道:“都元帅,这仗刚打完。又有这么多的俘虏,要不然我替你押俘虏吧!跟在你身边,却从没帮上过什么忙,实在不好意思,请都元帅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出点力!” 莫启哲阴阴一笑,道:“太子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还是跟在我的身边吧,你一离开我的左右,我就心神不宁!嘿嘿,你说我这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啊?你会不会对我也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啊?” 李肉人忙道:“不不。我对都元帅一直是敬佩有加,不敢有别的想法!” “哼,那就好!来人啊,保护好太子,可别让他再伤了一根毫毛!”莫启哲再不理他。大声下令,让军队快些集结。 分散在战场上的各个部队总算是集合起来了,可这时天已经蒙蒙黑了。莫启哲只好派出一支精兵去支援达不野古,他又下令让士兵就地休息,等明天一早再追赶! 韩企先道:“就算现在追,我看也追不上了,明天再追更来不及了!要不干脆先把西夏兵全杀光吧,缴械后坑杀!”莫启哲摇了摇头,道:“哪有这么容易的,让我想想!” 耶律玉哥也道:“大哥。还是把他们全杀掉吧。现在西夏和青唐这些仆从军加起来已经超过我军本部地一半了,照这样下去,如果他们一旦反叛,咱们连镇压都镇压不了啊!”莫启哲道:“杀他们的最好时机已经过去了,说不定现在一些西夏兵看出了我们的计划。只要一点火星,就会引发大哗变。这事可真难办!” “大哥,下手吧,该狠的时候,就不能发慈悲!” “如果能在战争中消耗掉就好了,这比直接杀掉要强得多” 韩企先道:“但吐蕃战事已近尾声,暂时可没有那么多战斗啦,想要消耗也找不到国家啊!除非咱们去打西域,可那里咱们谁也没去过,万一西边有比咱们还强大的国家,咱们一去,岂不是回不了家!” 莫启哲道:“不可能,不会有比咱们还强大的国家,我看在灭西夏之前,利用西夏军去平了西域,倒是一个好办法!” 将军们脸色难看,在他们看来,似乎越远离中原的国家就会越穷,穷光蛋地地方有什么好占领的,说不定占领完后,不但无法收税,还得反给那帮穷鬼补贴! 莫启哲也不了解这时的西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没准儿真是穷得掉渣儿呢!他道:“叫那个哈桑过来,我有话要问他。对呀,这里不是有个西域什么国家的宰相嘛,西域到底怎样,问问他不就得了! 传来哈桑,莫启哲骗道:“你们的公主找到了,在青海湖那里找到地。” 哈桑大喜,连连追问公主有没有受伤。莫启哲道:“我又没见到她,怎知她受没受伤,不过活着是肯定的。” “能活着就不错啦!”哈桑叹道。 “哈桑,我刚才查看了一下你们带的公主陪嫁,值钱的东西也太少了,都是些中原随地可见的东西,实在与公主地身份不配!” 哈桑奇道:“不会吧,公主的嫁妆里可有很多宝物呢,那些挂毯都是世上最好的,中原绝对没有,还有那些大宝石,我也没见中原出产过!莫大王一定是宝物看多了,所以才不觉得它们有什么宝贵地,可是” “可是什么?” “就算是在汴梁的皇宫里也不见得有这些宝物吧,大王怎地说它们不好?” 莫启哲摆手道:“你说的东西都是只能收藏的,象金子银子一类的东西,我就没见你带多少,你们国家很穷吧?” “才不是呢,大王怎么看不起我们!不瞒大王说,驼队里所有的鞍子都是黄金打造的,是要等到了金国后,才化成金块的,大王没发现吗?”哈桑忽然发觉说泄了嘴,急忙道:“当然这些东西大王是不会放在眼里地,只有我们这些小国之人才会把这些小玩意当成宝贝!” “你们国家确实够小的,我听说你们国都才只有三五万人!” 哈桑笑道:“一定是别人胡说的,骗了大王,我国首都巴拉沙衮光守军就有七万!” 骠骑军将领听得心头一颤,好家伙。光守军就有七万,哪人口不得有四五十万,这不可能啊,西边不都是荒芜之地嘛,怎么会有这般大城! 哈桑见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不信之色,忙道:“各位不信?我国都城之外土地肥沃,广袤千里。大王以为我国百姓也是象吐蕃人一样以放牧为生呢吧。其实我们和你们中原一样,是以农耕为主的。” 莫启哲想了半天,才道:“你吹牛呢吧,我去过我有个哥哥曾去过一个叫撒什么汗的地方,不象你说地这般。那里地百姓都瘦得皮包骨头,吃了上顿没下顿,有两匹马地人家就算是巨富了!” 哈桑立即摇头道:“绝无此事,大王想必说的是撒马尔罕城,那里虽然不是我国领土。但绝对不穷,整个城市就象个大花园一样!那个城市里有大喷泉,我在你们中原就从没见过。而且皮革和丝织品的质量比你们中原出产的还好,撒马尔罕织品闻名” 话还没说完,将军们一齐大怒“放屁,我们中原的东西是最好的,你敢说有人比我们好,真是找死!”一名将军飞起一脚,踢中了哈桑地脑袋。登时把这老宰相给踢晕过去了。 莫启哲摇头道:“吹牛不上税,由他说去吧!妈的,老子要立个法,以后吹牛必须上税,我让他吹!” 韩企先却摇头道:“也不见得是胡吹。没准有些方面他们确实比我们强呢!我估计就算是不富得流油,也不至于穷得光屁股吧!” 莫启哲笑道:“那咱们去看看。顺便做做生意,发笔小财?” “好啊,那就去看看,让西夏军在前面走!”韩企先也笑了起来,又道:“只是不知会不会耽搁太长的时间,万一那里的国家真的很大,岂不是要多费时日?” 莫启哲道:“我其实真地很想把西边的国家全吞并了!要不这样,先把哈桑的国家打下来,咱们就回师,估计西夏兵那时也死得差不多了,回军立灭西夏,你们看怎么样?” 将军们都满不在乎地道:“灭个回鹘人的国家能用多长时间,一个月足够了,到了就能攻下,抢完就回来呗!” 莫启哲放声大笑,这帮大爷们说话可真轻松,抢完就回来!他一笑,将军们立即跟着笑,虽然不知为啥要笑,可既然都元帅开心,那身为属下者,岂有不随声附和之理。 莫启哲道:“他奶奶的,每次打仗,都是老子领兵冲锋陷阵,打下江山后,却由那帮文官去接收地盘,你们说这公平吗?” 韩企先微笑摇头,文武官员各有其职,可不能以谁地功劳大,来凭定谁更有存在的价值!将军们却大声哄笑,都道:“不公平,乃母平是也,还望都元帅给我们个说法儿!” 莫启哲一拍大腿,道:“确实不怎么公平,这回咱们反其道而行之,让文官们先去接收地盘,要是那个国家敢不服,你们说该怎么办?” “灭了它!谁敢不服,就扒他的裤子!”将军们一齐大叫道。 莫启哲道:“最好是女人不服咱们,那才有趣!” 哈桑醒过来了,只觉得头上起了个大包,异常疼痛,踢他地那个骠骑将军穿的是铁头战靴,一脚下去,差点把他踢死!哈桑脸色苍白,刚醒就道:“你们中原的东西最好,你们中原的东西最好,谁也比不过你们!” 莫启哲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刚才所说的话,严重地伤害了我们的自尊心,所以老子决定去你们的国家看看,如果真如你所言,那我们就把东西抢买回来,要是你在说谎,哼,你们国王就得为你的大话付出代价!” 哈桑喜道:“原来大王是要去我们国家做生意,欢迎欢迎,不知大王要做地是什么买卖?” 骠骑将军们哈哈大笑起来,有没有搞错,提着刀去你们国家,竟以为是做买卖,你还真挺遵纪守法的,不知这世上有种生意叫做侵略吗? 莫启哲道:“我只做无本钱的买卖。让你们的国王准备接招吧!” 哈桑发晕的脑袋这才清醒过来,这是要去攻打我国啊!哎呀,我地妈啊,我们招谁惹谁了,为何兵祸连连,先来了个耶律大石我们就受不了了,现在更要命。又来了个超狠的! 初阳似盘,联军起动出发,莫启哲给青唐送去书信,让等在那里地文官先不要接收青唐了,让他们随军出发。去征讨西域,至于青唐的地方官,通知萧仲恭让他再从中原选拔,派来青唐就是。 莫启哲心道:“现在当官可真容易啊,不停扩张的结果就是官位多于官员。看来又得开大考了!” 韩企先建议道:“都元帅,咱们这次得到的战利品似乎过多,在押送上已经给行军造成不便。你看看能不能先把它们送回中原啊?” 莫启哲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道:“不能亏待了兄弟们,把宝车送回中原后,分成五份,其中三份给战死的弟兄家属,一份给受伤复员的兄弟,最后一份给受了伤却仍随军征战地兄弟!” 韩企先点头道:“这样也好,可没受伤的兄弟们呢?” 莫启哲一指茫茫雪原。道:“你看前面,这万里江山有多少地方咱们还没有征服,这次西征我充许兄弟们借机发财,地上财富他们可尽数取走,我保他们一生荣华!” 韩企先笑了。都元帅终于放开手了,他把命令传了下去。无论各国家士兵都是大喜,这意味着西征就是发财之旅,人人再也不用掰着手指头算军饷了,下半生的生活不用愁了! 莫启哲叫来木合它尔,道:“你就是西域人,这次战争结束后,所征服的国家我都赏给你,我封你为西域王!” 木合它尔大喜,人生快事不过衣锦还乡,在西域时他因为穷得没饭吃,只好去当兵,谁知吃了败仗又成了奴隶,如果这次真征服了西域这辽阔的土地,那自己岂不是也成了易卜拉欣那样地大王! 木合它尔大声谢恩,莫启哲让他做了前军主将,率领十万西夏和青唐联军入侵西域! 赵怀恩领着败兵逃到了青海湖,不少青唐兵见他失了势,半路上就逃了,来到湖边时,他身边仅剩下了不到两千人。一名将军问赵怀恩道:“大王,我们就这点人了,可该怎么办啊,后面的大军是不是全军覆没了啊,要不然为啥这么久也没人跟上来?” 赵怀恩笑道:“要不是我用计,恐怕连这点人也逃不出来!” “那今后该如何是好呢,要暂避西域吗?那里好象也不太平啊!”赵怀恩在被包围的时候,只是想着怎么才能脱险,可脱险后到底要去哪里,还没有个具体的计划。将军这一问,把赵怀恩给问愣住了。是啊,西域也不太平啊,听说那个辽国的耶律大石正在进攻东喀喇汗国,易卜拉欣汗是个窝囊废,肯定是受不了强悍地辽**队的攻打,亡国是早晚之事,自己这点人好象也打不过耶律大石。 他道:“喀喇汗国东面不是还有一些小国吗,我们去那里吧,先攻下一城,以此为基础,灭掉那里的回鹘部落,有了复国资本,再回青唐!” 只有如此了,现在也没别地好办法。青唐败兵便要向赵怀恩所说的地方移动。可刚走了没多久,前面出现了一支军队,竟是骠骑军! 赵怀恩大惊,难道是莫启哲早就看出了自己的计策,竟在此埋下伏兵?不可能啊,按时间算,他派伏兵时自己还没想出那个金蝉脱壳之计呢! 青唐兵也都是惊慌失措,前面那支骠骑军人数众多,怕不得过万,自己这些败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赵怀恩一惊之下,立即冷静下来,道:“他们不可能是事先埋伏在这里的,看样子是在行军,我估计是进攻三角城的军队。他们打了胜仗,警惕性一定不高,咱们打个遭遇战,突然向他们发动袭击。说不定可以冲过他们,继续向前!” 青唐兵长舒了一口气,冲就冲吧,到底能不能逃到安全地方,就看这一战了! 这支骠骑军不是从三角城来的,而是湖边大战罕德森留下的部队,是用来照顾伤兵和看押俘虏地。这些骠骑兵经过休整,押着大批俘虏返回,他们没法走得太快。军队里有大批担架,俘虏们抬着伤兵,垂头丧气地赶路。骠骑兵持着长矛骑在马上大声吆喝着,不许俘虏们偷懒。 领兵的将军是个万夫长,这万夫长身上还负了伤,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前面有骠骑兵跑回来向他报告道:“将军,前面有一支青唐军。人数不多,可能是从三角城逃出来地败兵!” 万夫长笑了笑,道:“那正好。把他们也抓起来,一起带回大营。” 骠骑兵想把俘虏先集中到一块,然后他们才能去和前面的青唐兵交战。谁知,对面地青唐兵竟先于骠骑兵发动了冲锋!赵怀恩亲自提刀上阵,带着手下发了疯似的向骠骑军杀来! 万夫长大吃一惊,对方很勇猛啊,很有股骠骑兵冲锋地劲头,这是青唐兵吗?人急拼命。青唐兵要想不死,唯有击败眼前这支骠骑军,他们能不凶狠嘛!一部分骠骑兵立即结阵,另一部分去保护伤兵,可这样一来。俘虏就没有多少人手看押了。 赵怀恩带兵撞到了骠骑军的防守阵形上,受不了这么凶猛的冲锋。骠骑兵队形稍乱,中军向内微陷,万夫长大叫道:“中军退后,两翼上前!” 令出队动,骠骑兵呈碗形向青唐兵罩了过去,他们人多,很快就把青唐兵包围住了。后面地俘虏一齐大吼,对一千多看押他们的骠骑兵发动了进攻,骠骑兵挥刀砍杀,镇压暴乱,俘虏虽然没有刀枪,可凭着一口气,说什么也要把这一千来人干掉,领兵的骠骑千夫长骂了一句,下令士兵退后,向俘虏乱放火药箭! 青海湖边在俘虏反抗的一刹那,乱成一团,青唐兵拼出了老命,向西边冲锋,可骠骑兵怎么能放过他们,受到突然袭击的片刻慌乱过去了,骠骑兵开始歼灭被包围地赵怀恩部。赵怀恩深知他是打不过这些骠骑兵的,他不管大军的战斗,只是一个劲地往前冲,身边侍卫舍命相随。万夫长不知这一伙人中竟会有吐蕃国王,他叫道:“别管俘虏了,反抗的统统杀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骠骑兵大砍大杀,不到两千的青唐兵再勇猛,也抵不过几倍与己地敌军,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死伤大半,俘虏们得到自由后,强悍的士兵拾起地上地刀枪上来帮忙,胆小的寻路逃跑。 四面八方全是逃跑的人,万夫长大急,这场战斗就算胜利了,俘虏也都跑光了,打垮两千来人的敌军算不上大功,可跑了上万的俘虏,那可是死罪啊! “不要短兵接战了,退后放箭,全处死全处死!他奶奶的,他们不死,咱们就得死啦!”万夫情急大吼。骠骑兵退后,胡乱放箭。骑兵每人都带着三筒羽箭和一筒火药箭,这一全力放箭,战场便布满了一层羽毛,上万的俘虏还没逃远,就被射死了一大半,可这场大乱也给赵怀恩的逃跑创造了机会。他跨下骑着一匹马,手里还牵着一匹,狠抽着座骑,冲出了骠骑兵阵地,向西边逃走了。 骠骑兵在暴怒中杀光了跟随赵怀恩来地那两千青唐兵,随后又四下追捕逃跑的俘虏,忙了个不亦乐乎。其中几十个骠骑兵追的方向就是赵怀恩逃跑的方向。 好一场大乱,骠骑兵到底没把所有的俘虏全抓回来,万夫清点人数,发现所剩地俘虏不过才一千六百多人,连两千人都不到了,其他的不是被杀,就是逃走了!他急道:“这可怎么办,屠杀俘虏可是死罪啊!”一名千夫长道:“我们告知罕德森大将军,说是有人来抢夺俘虏,混战中咱们一不小心就把俘虏给杀光了,这也不能怪咱们啊!”“对对,就说是不小心!可来袭地敌人虽然强悍,人数却少,才两千人而已,咱们杀了两千来袭敌军。却杀了上万俘虏,这这么说也不行啊!”“将军,咱们是没有过错的,必毕打了胜战啊!你要是怕杀俘虏自杀的事被都元帅知道,不如咱们多说点来袭人数吧,就说有一两万人怎么样?” “一两万人?可咱们好象没伤亡多少人啊,原本就有伤的士兵连战斗都没参加。咱们好象得胜得的有些太容易了!”万夫长迟疑道。 “正因为来袭的敌人多,咱们一着急才杀俘虏的,这罪名不就小了嘛!而且咱们与这许多敌人厮杀,还得到了完胜,这功不就大于过了嘛!” “对呀。这么说咱们相反还会得到奖赏!那不如多说些敌军好了,一两万人一万加两万不就是三万吗?” “加上原本地俘虏就有三四万人之多!”千夫长笑道。 “三万加四万就是七万,咱们就说打败了七万敌军好了!”既然已经谎报战功了,不如谎报得大些,更易让上头相信! 千夫长立即把这命令传了下去。让士兵们集体撒谎,统一战报,反正受了奖赏大家都有好处。 集合部队。重新上路,离了湖边,走了几个时辰,前面又来了一支人马,却是达不野古率领的斥候军。 看清来人,万夫长吓得一哆嗦,达不野古精明强干,岂是好骗的。没办法。他硬着头皮迎上去,给达不野古行礼,道:“上将军,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战斗早已经结束了。我们正要回都元帅那里呢。” 达不野古嗯了一声,道:“你为何才走到这儿。这般慢吞吞的,还有俘虏怎么少了好多,是不是你没看住啊?” 万夫长急忙辩白道:“不是我没看住,是因为刚才有人来劫俘虏,厮杀中俘虏死了不少!” 达不野古道:“有人来劫队,谁?是不是一个长着红胡子的人?” “这个我倒没看清”万夫长被达不野古冷丁一问,竟把实话说出来了。 千夫长赶忙道:“对对,正是由一个红胡子的将军领的兵,他非常勇猛,不过还是被我们打败了!上将军也见着他了,你就是来支援我们地吧?多谢多谢!” 达不野古道:“他可不是什么将军,他是吐蕃王!你们竟打败了吐蕃王,大功一件!他还剩下多少人啊,超过一千没有?” 千夫长道:“何止一千,他带了七万人来袭,被我们打败后,带兵逃了!” “你们打败了七万青唐兵?”达不野古大吃一惊。 万夫长点头道:“是啊,我最近常读兵书,用兵如神,士兵个个以一当十,咱们这些人打败七万人很正常,再多些也没问题!” 达不野古怒道:“我不是问你们怎么打的胜仗,我是奇怪赵怀恩哪来的这么多军队!他的主力军已经被都元帅打败了,怎么还会有七万人!”他情知这万夫长是在夸大战功,他自己也常谎报战功,但怎么也想不到万夫长竟敢把两千人说成是七万! 万夫长满脸通红,结巴着道:“那些俘虏趁乱暴动,他们” 千夫长道:“可能是又有其它部落来支援赵怀恩吧,吐蕃这么大,部落多得数不清” 达不野古道:“坏事了,都元帅还以为吐蕃战事结束,没想到赵怀恩竟还有军队!你们这个军情非常重要,得立即禀报给都元帅!来人啊,回去几个人,告诉都元帅快些向西,这边还有赵怀恩的军队!” 几名斥候飞马回报。万夫长脸色苍白,看了一眼千夫长,这谎撒地,可要了命了,还不如直接说杀俘虏的事呢,那些俘虏反抗咱们镇压,解释得好说不定就没事了,现在呢?千夫长也是怕得要命,早知如此,干脆就说自己把那七万人全杀光了,尸体扔到了湖里,可不就没事了! 达不野古道:“你们回去吧,我得去追赵怀恩!你们见到都元帅后一定要如实禀报,把事情说清楚,明白不?” “明明白!其实”万夫长就要把实话说出来,达不野古心急如焚,不听他的解释,带着斥候向西走了。 万夫长破口大骂:“都怪你不好。出了这么个馊主意,现在怎么办?” 千夫长苦着脸道:“咱们还是跟都元帅说实话吧,又不是咱们主动去杀俘虏的,谁让他们要杀咱们了!” “本来就是嘛,非要掩盖,这回把咱们自己给掩进去了!” 骠骑军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心中一起大骂赵怀恩不是东西。看见大爷们,你绕道逃不就得了,非得来冲我们,你这不是找麻烦吗! 达不野古纵马急追,心中却在想:“赵怀恩有这么多的军队。我是无论如何抓不住他地了,只能在后面堕着了!怪事,吐蕃再大,但也不可能说多出七万大军就多出来啊,是哪儿跑出来的大军啊。难道是西域来的?嗯,赵怀恩长了一把红胡子,说不定他真有西域亲戚呢!” 来到了那晚地战场。青唐兵地尸体骠骑兵并没有收走,还在雪地里扔着,达不野古下马察看了一遍,发现没有大军往西去的痕迹,那万夫长是不是说谎啊?带着疑问继续向西,这下子可完全确定了,那万夫长就是在说谎,因为再往西就没有大军的蹄印了。骠骑兵到此就把战斗结束了,如有蹄印就肯定是青唐军的,可雪地里别说七万大军的蹄印,就连七百人的都没有! 达不野古差点没被气死,弄了半天赵怀恩已经彻底战败。成了光杆儿吐蕃王了!他对手下斥候道:“这赵怀恩只身逃走,很可能化妆成普通牧民了。你们要注意这点。” 斥候们表示明白,四下散开,兜捕赵怀恩。 赵怀恩狂奔了一路,好容易甩掉了后面的骠骑追兵,他下马休息,清点人数,发现身边只剩下八个亲兵侍卫,他欲哭无泪,这下子连回鹘王那里也去不成了,这点人就算占山为王,打劫过往行商也不够啊! 侍卫们都阴着脸,他们已经看出来了,再跟着赵怀恩只能落得个身首异处地地步,不如把他杀了,提着人头去见莫启哲,说不定还能混个好前途!心里想着,有的侍卫就把手按到了刀把上,眼中露出了凶狠之色。 赵怀恩也看出侍卫们有造反的意思,他道:“再往西就要出咱们吐蕃国境了,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你们都是有家有小的人,如果不愿意跟着我就回去吧,我落到了今日这般地步,也不想在拖累你们了!” 互视了一眼,侍卫们一齐给他跪下,道:“愿誓死跟随大王左右,今生决无二心!” “那就好,咱们就吃点东西再赶路吧。”赵怀恩拿出了马背上的肉干,分给侍卫。侍卫们刚要吃,赵怀恩又道:“等等,我这里有上好地盐巴,里面还有一些西域来的胡椒粉,我平常都舍不得吃,今天拿出来给你们这些好兄弟尝尝!” 说着他拿出一个小瓶,给在场所有侍卫地肉干上都撒上了一点。侍卫们谁也没见过这玩意,张嘴大嚼,心里都在想等吃饱了肚子,就抓住赵怀恩,送他去莫启哲那里。 赵怀恩收起了小瓶,看着狼吞虎咽的侍卫,道:“我自认没亏待过你们,可夫妻尚是同林鸟,我在如此危难之时,也不指望你们能跟着我,各奔前程也是应该的,可你们地前程却不应该以我的人头为代价!” 侍卫们放下了手中食物,呆呆地看着他,大王看出他们的想法,那也就不用装忠心了,这就动手吧!刷刷几声,侍卫们抽出了弯刀,就要杀赵怀恩!突然,侍卫们一齐跌倒,腹痛如绞,一名侍卫嗷嗷叫了两声,口吐白沫而亡! 赵怀恩看着几名在地上挣扎地侍卫,面无表情地道:“世上之人都爱夸大其词,当初送药给我的那宋人钱盖说这药见血封喉,入口即亡。嘿,你们吃了却没有立即死,原来钱大人也在骗我!” 侍卫们眼睛翻白,片刻功夫尽数死去。 面对一地的尸体,赵怀恩不为所动,一边吃肉一边道:“你们也别怪我心狠,年少时我一人在草原上流浪,和野狗抢食吃,又有谁可怜过我!打了败战又如何。只要我不死,照样复国!哼,你们这些意志不坚之人,也不配跟着我打天下!” 饭后,赵怀恩翻身上马,独自一人向西域赶去。 达不野古一路追踪蹄印,来到了赵怀恩吃饭的地方。下马察看侍卫们的尸体。尸体已经僵硬,死去多时了。达不野古道:“是中毒死的,看来赵怀恩和手下发生了龌龊,这是内讧,以毒杀人只能是人少对付人多!” 望着那几行蹄印。一名斥候道:“他带走了三匹马,两匹马留下的蹄印浅,一匹较深,他是一个人走的!” 达不野古道:“再往西就不是吐蕃国地地界了,你们谁知道那里是什么国家?” “是西域国!” 达不野古地副将道:“西域是地名。国家不少呢?将军,咱们要不要继续追了?” “当然要追,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一名斥候道:“咱们可是士兵啊。越境算不算是宣战啊?如果是宣战,那我们得弄清楚是对谁宣的战啊!”达不野古道:“管他呢,打到了他们家门口,再通告他们不迟!” 八百斥候穿过了吐蕃国境,把战火引入了前面那个不知名的国家! 莫启哲放慢了行军速度,直到那些留在青唐城地文官赶到,他才又加快速度,先头部队赶到了吐蕃的边界。前几天他听到了万夫长地报告。关于把俘虏给咔嚓一事,他倒没多说什么,俘虏造反,自然要武力镇压,难道要跟他们讲大道理?再加上万夫长把赵怀恩打成了光杆大王。功过相抵,莫启哲并没有处罚他。只叫他以后注意就行了,万夫长松了口气,至于他在达不野古面前胡吹战功之事,以达不野古地头脑,这时也该明白过来了吧! 到青唐来的文官都是年轻人,都想干出一番大事业的那种,如不是这样,他们就留在中原了,不会来这新征服之地发展。一听大军要移师西域,这些文官都快乐疯了,西域多大呢,在这里就算当个县令,管的地方也赶得上一个小国!大军一到,废掉那里的小国王,然后自己往宝座上一坐,这滋味多美妙呢! 莫启哲也没搞清楚前面有多少个国家,就给文官们发了上任凭证,三百多文官个个不落空,都混了个一官半职!带着自己地家丁,文官们抢在军队之前,飚进了前面的国家,可跑了四五十里,竟一个城池也没见到! 官员们又不是赳赳武夫,跑了这么远的路有些受不了,那股当官的热乎劲渐渐冷了下来,官员们都坐到了路边休息。 看着家丁喂座骑喝水吃草,一名文官叫道:“省着点,前面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到有人住的地方呢!” 另一名文官道:“要不然咱们先回大队吧,跟着大军还舒服些,比咱们漫无目地地走强多了。” “你丢人不丢人啊,以前是上头派官出去,是地方选人,现在是让我们这些官自己选地方,你还要回去,也太没出息了吧?” “要是能让咱们在中原选地方当官就好了,怎么选怎么好,这里地人烟似乎也太稀薄了些!” “正因为人迹罕至,所以才能论到咱们选地方,要是换了繁华之地,为了官位都挤破头了,还论到咱们这些新进官员!” “说得也对” 一名站在高处望的家丁叫道:“前面有一队人马来到,好象是强盗!” 文官们大惊,一齐起身道:“来人有多少?” “看不清,漫天的烟尘,离得又远,我连他们地衣服都看不清!” 领头的文官叫王志远,他翻身上马,叫道:“一帮强盗而已,来得正好,抓住了他们,让这帮王八蛋给咱们带路!” 一名文官叫道:“我手无缚鸡之力,体弱多病” 王志远叫道:“我们是去杀人,又不是去杀鸡,你没有绑鸡的力气,难道连杀人的力气都没有吗?需知杀人比杀鸡简单得多!” 文官们纷纷点头道:“不错,杀人比杀鸡容易,一拍惊堂木就能定人的生死,咱们快把惊堂木找出来!” “拿惊堂木做什么?” “当暗器砸强盗啊!”哄笑声中,文官也都抽出了佩剑,列了一字长蛇阵,准备阻击强盗。他们随着军队跨过千山万水,行军打仗见得多了,再怎么着也能拿起武器比划几下,何况他们这支队伍有上千人,什么样的盗伙能比他们的人还多? 远处的人马驰近了,文官们都松了口气,王志远道:“我就说嘛,谁敢来劫我们,强盗一见咱们地旗号早就逃远了,哪还敢冲上来叫板!” 来的这队人是达不野古的斥候军队! 待达不野古来到近前,王志远上前问道:“原来是上将军啊,你带兵征服了几个国家,能不能安排下我们这些官员啊,有三个名额也就够了!” 达不野古怒道:“安排个屁,你没见我们吃了败战嘛!” 王志远向后面看去,果然见骠骑兵个个盔歪甲斜,一副急着逃命的样子,可士兵们的马上却带了许多财宝,似乎是抢了哪个部落。他道:“你们地样子象是得了不少战利品啊,既有战利品,怎么又是打了败战!” 达不野古向王志远说出了败北的缘由。原来,他带着兵追进了这个国家,那赵怀恩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他只好一直往前走,在离边境七八十里地地方遇到了个小部落,男女老幼加起来才不过两千来人。达不野古有八百斥候,打这么个部落足够了,冲上去就把部落首领给抓住了,集中了全部落的人,挨个辨认,却并无赵怀恩在内。达不野古询问了首领,首领告知达不野古,昨天确实是有一个红胡子的人来过,不过那人并未多停留,向牧民讨了吃食,又向前走了。首领还告诉达不野古,这里是回鹘王国,是菊儿汗耶律大石的属国! 看在这个首领态度良好的份上,达不野古放过了他,继续向前追击。又走了不远,来到了一片已经不绿的大绿洲前,绿洲上有一个几万人的大部落,首领自称洛沙可汗。 达不野古一到便通知洛沙可汗,他要找一个长着红胡子的男人,那人是吐蕃大王。洛沙可汗态度可就不够友好了,断然拒绝达不野古的要求,不许骠骑兵进入绿洲搜捕!达不野古一怒之下,领兵冲入绿洲,大肆抢掠一番,但洛沙可汗的军队比他多得多,竟有雇佣兵,结果就是一战之后,达不野古夹着尾巴逃走了! 王志远听完达不野古的话后,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小挫而已,并未有损上将军的威名!我这里有一千三四百人,别看我们文官不能提刀杀敌,可我们有许多家丁啊,关键时刻他们也是战士!怎么样,要不要咱们合兵一处,再去攻打那个洛沙可汗,好好修理他一顿?” 达不野古想了想,道:“咱们这些人好象也不太够啊!硬拼的话够呛能赢!” 王志远笑道:“打仗我们这些文官不行,可要论出主意,呵呵,我们这里有三百文官,那可就是一百个诸葛亮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回鹘王国 达不野古笑了笑,这么多的诸葛亮跟他去打仗,还真是荣幸啊!他道:“好啊,难得王大人竟有了戎马生涯的打算,咱们文武官员这次一齐出战,想必那洛沙可汗只能望风而逃了!” 王志远道:“运筹帷幄正是儒将之道,上将军这次就看我们的吧,保准让你得到那片绿洲!” “哪里是我得到,打下之后还是你们的人做地方官,我们当兵的能得到什么好处!”达不野古摇头道。 “那片绿洲上的财宝上将军可以拿一些,我们做文官的人整天忙着政务,对于浮财一般是看不到的!”王志远哈哈大笑,仿佛洛沙可汗的地盘已经成为了他的辖地一样,文官们也一齐点头,表示上将军劳苦功高,拿点辛苦费是理所应当的。 达不野古心中欢喜,这王志远很会做人嘛,没有那些穷酸的呆气,有财大家发,这道理要得!王志远则心想:“反正也不是我的东西,你要拿尽管拿去便是,关我何事!” 这帮文武结合的军队向达不野古所说的那片绿洲驰去,半路又遇到了那个小部落,那首领十分知趣,见达不野古又到,乖乖地送上了清水和食物,一再表示愿意效忠骠骑军,愿意成为大梁国的附庸。王志远过足了儒将的瘾头,好好开导了首领一番,让他明白了什么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梁王为啥要姓莫,那就是莫非王土的意思了! 深入大漠,骠骑兵来到了那片绿洲。达不野古把绿洲外游牧的回鹘百姓抓了一批,免得他们回去报信,天黑之后,这队人马才慢慢摸近绿洲。 王志远道:“上将军,你看这里的百姓生活方式虽和中原有很大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这里的百姓晚上也睡觉” “大哥,有没有搞错,有几个人闲到白天也睡觉啊?” “哎呀,我是说他们晚上很少有人家点蜡烛,而且也没巡夜的,你注意到这点没有?” 达不野古道:“那这和中原城市也不同啊。咱们那里晚上可是有夜市地,也有巡逻兵!” “所以说生活方式不同嘛,我说的相同是他们也睡觉!” “我说王大人,他们只不过不是中原人而已,又不是妖怪。不睡觉不困死啦!你分析这些有啥屁用,还是说说怎么进攻吧!”达不野古不习惯和文人打交道,听得大不耐烦。 可惜文人就爱分析这些玩意,认为这才叫斯文,只知道抡刀弄枪的那叫粗人!王志远道:“咱们这次不要一下子就冲去。要偷偷的摸进去,不要去抢劫百姓,直接到洛沙可汗住的王宫。突然发动袭击,进去就把可汗抓住,等天明之时大局已定,那时由我出面去安民,此部落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你天明才出面,那你现在干嘛?” 王志远把双手一摊,道:“我现在很忙的,既要在后给你压阵。又要开导这些被抓地牧民。攻心为上,我其实比你忙多了!” 他娘的,文官就是文官,竟把躲在后面说成了比打仗的人还忙!达不野古发了一声感慨,带着斥候和家丁的二合一军队摸进了绿洲! 绿洲虽大。可百姓住的却很分散,不象中原地城市那样。街连街,道通道。骠骑兵散开,路上遇到行人就抓起来,堵住嘴不许他们呼叫。来到了洛沙可汗的王宫前,这王宫并非重重叠叠,宫室成片,其实也就是个城堡,前面有个小湖,湖上有桥,桥后就是王宫的入口。 达不野古咒骂了一声,偷袭王宫还真不容易,他一招手,骠骑兵下马步行,想要摸过这小桥,谁知还没等上桥呢,就听王宫守卫叫道:“有人,谁?王宫禁地,跑这儿来做什么?”喊话之人说的竟是契丹话。 达不野古大喜,见到老乡啦,他也用契丹话喊道:“我们是契丹人,是菊儿汗派来的,有紧急军情要找你们可汗!” 守卫咦了一声,在这里能碰上老乡,他还挺高兴地,道:“可汗不在,你明天再来吧!”这黑天瞎火的,我们也没地方住啊,你们就让我们进去过夜吧?对了,你们可汗去哪儿了!” 守卫嘻嘻一笑,道:“谁知道。兄弟,你也是契丹人啊,我们是洛沙可汗雇来守卫王宫的辽国人,他们地兵不如咱们契丹人勇猛。但我不能放你进来啊,没有可汗的命令,我随便放人进来,岂不是成了造反!” 别一名守卫笑道:“其实你要找可汗容易得很,只要往女人多的地方找就行了!” 其他守卫一齐笑了起来,似乎那个可汗的行为多可笑一样。 可汗不在宫中,那进不进攻可就没啥意义了,达不野古这个上火啊,他不敢暴露身份,带着骠骑兵退走了,心中却是十分纳闷,女人多的地方是哪里啊?美女最多的地方不就应该是王宫么?他回头低声问手下斥候,可骠骑兵们也莫名其妙,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达不野古命令士兵四下搜查,但尽量别惊起百姓。众人在黑暗中摸来摸去,遇到走夜路的行人就抓起来,结果这人是越抓越多,可还是没找到那个女人最多的地方!忙了大半夜,天都快亮了,骠骑兵实在没法了,只好退出绿洲,无功而返。 来到外面王志远地地方,只见这位文官首领还在口沫横飞地讲演呢,他似乎对讲大道理有种特别的偏爱,也不管别人的反应如何,反正自己就在那里津津有味地说着。达不野古问一名文官:“他说的话这些人听得懂吗?” 文官笑道:“我估计是听不懂,要不然这么多人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呢。你瞧,睡倒了一大片!” 达不野古摇了摇头,道:“我又抓了一批,让王老兄接着讲吧,开导开导这帮百姓!” “你们没攻下王宫啊?” “攻什么啊。洛沙可汗根本就不在宫里。还是等一会,我向他送封信吧,好商好量的,没准他就答应交出赵怀恩了!” 文官道:“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那赵怀恩在这里呢?如果是我,早在你上次来地时候就逃了,哪会留在这里等着你抓呢!” 达不野古笑道:“要不然怎么办?继续往前追啊,那可是漫无目地啊。谁知道前面又是哪里呢?” 文官微笑摇头,世上的事难说得很啊,没准赵怀恩还真就在下一片绿洲呢! 王志远大冬天地还拿着一把折扇,对回鹘百姓比比划划地道:“圣人言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大梁国人从大老远的地方来。是来干什么地呢?就是来与你们交朋友的,可是朋友也有大有小啊,我们上国之人就是你们这些下国之人的老大哥。既然是老大哥,你们这些做小弟的人,就应该倾其所有的招待我们。也就是说你们应该向我们交钱,每年都交,这笔钱也可以叫税!税是干什么的呢?因为你们愚昧落后。生活在黑暗之中,为了给你们带来光明,所以我们就来统治你们了,你们交的税其实就是管理费,让我们管理你们地钱!” 有的回鹘百姓实在忍不住了,张嘴打了个哈欠,王志远见百姓这么不捧场,生气地道:“你们这些无知小民。个个不知所谓,我这是用圣人之话开导你们,你们明白我的一片好心吗?” 百姓谁也不说话,都听不懂这个冬天拿扇子的人在瞎白话啥呢,他是神精病吧。竟四季不分! 虽然四下里尽是白雪,可王志远还是拿着折扇摇个不停。这是文人必备的道具,在不该摇折扇地时候摇它,才叫风雅,如果在夏天大家都摇的时候摇它,那就叫附庸风雅了! 达不野古心道:“老王这人可能有对别人喷口水的爱好,都说一晚上了也不嫌累,反而越说越起劲。嗯,他算是有文人的一半疯哑,疯是够疯了,哑却半点也不哑,所以只能算是半个文人!” 王志远摇头道:“我好心开导你们,你们却要愚昧到底,真是让人不解。你们是不是想回家啊?好吧,让我来考考你们,谁要是答对了,我就放谁!听着考题来了,我刚才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谁知道这话的上一句和下一句是什么?谁答对了,我就放他走人!” 骠骑兵都笑着摇头,你都说了一个晚上了,也没半个人答理你,你现在竟问出了孔子地话,这里的人连中原话都不会说,哪还答得出来?你不想放人就明说呗,非得要考倒别人才开心吗? 谁知,回鹘百姓中还真有人答出来了,一个中年人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我答出来了,我可以走了吧?” 王志远一愣,眨巴了眨巴眼睛,连摇几下折扇,道:“刚才说的不算,我出地太简单了!现在我再出一题,你答对才可以走。听着,你说是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对,还是人之初,性本恶这句话对?” 骠骑兵几乎一齐跌倒,我的妈呀,你当这里是汴梁茶馆吗?连论题都出来了,难道要打口水战不成? 那中年人迟疑道:“该是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对!” “错,如果这句话是对的,那我问你老师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教人知识,让人向善的吗?还有你小时候,你妈难道没告诉过你,长大后要当个好人吗?要是人一生下来就是善良的,那还用得着别人教你个屁啊!”“那就是人之初,性本恶这句话对!”中年人改口道。 “又错了!”王志远得意非凡,差点把折扇给摇断了,道:“你几时见过刚出生的小孩去伤害别人了?要是一个大男人,在大街上当着美女脱裤子撒尿,那别人就会说他是个臭不可闻的流氓,有伤风化,还要送他到官府挨板子。长长教训,可同样地事如果是个小孩子做,人们就不会说他是流氓了!何谓初,就是开始的意思!小孩不就是一个人一生的开始吗?所以人本性是善的,性本恶这句话不对!” 中年人这回可听出他的话不对头了,道:“似乎不应如此解释,记得当初我地老师说” 王志远忽然笑了。啪的一声把折扇合上,道:“你竟能听出我解得不对,说明这些话你都学过,这道命题可不是一般穷酸秀才教得清楚地,教你读书之人必为儒家饱学之士!嘿嘿。你是这里的贵族吧?那洛沙可汗是你什么人?” 昏昏欲睡的达不野古登时清醒了,没想到王志远口水一阵喷薄而出后,竟喷出了个回鹘贵族!他笑道:“这人是大贵族?不错,不是贵族怎么会专门请老师来学我中土文化呢,普通百姓可花不起这种钱啊!”这里离中原万里之遥。能请得起中原的老师来授徒,看来这人还不是个小贵族呢! 中年人大惊,万没想到这只会瞎白话的臭文官脑袋这么好使。竟下套让自己钻,不知不觉中就把人给骗了,无意之中上了他地大当! 达不野古道:“这人是后抓来的,是刚才在街上走夜道的!说,你是什么人?” 骠骑兵一追问这人,中年人身边的几个人有意无意地靠过来,似乎想保护他!达不野古立时看出蹊跷,冲着中年人大喝一声。骠骑兵一拥而上,推开中年人旁边的人,把他按到了地上! 那几个人大声叫了起来,周围地人向这边看来,看清中年人后都是脸上大现惊骇。有的人忍不住惊呼出声!一名骠骑兵对着中年人噼啪就是两记耳光,那几人大怒。不顾一切地扑上来,要跟骠骑兵玩命!其他骠骑兵抽出大刀,威胁恐吓着,把他们给按跪下了! “你是谁?”达不野古举起大刀,想了想又放下了,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也不杀你,我只是要把你的裤子扒下来,看看你那话儿长得有多大!” 中年人脸色碧绿,道:“非礼勿视,你们中原乃礼仪之邦,怎能扒人的裤子!再说大家都是男人,我有的想必你也肯定有,有什么好看地?” “比比嘛,看看是你这个西域人的那话儿大,还是我们中原人的这个更加威风雄壮!”说着,达不野古一脸地坏笑,向中年人逼过来,就要下手! 中年人双手紧紧抓住裤带,在女人面前裤带不妨松些,反正吃亏的是女人,可在同样是男人的面前,却一定要系得紧,抓得牢,因为现在吃亏的是自己啊!他大叫道:“慢着,慢着!我说我说,其实我就是洛沙!” 骠骑兵们发出一声欢呼,齐声道:“将军好手段,一问就让他说实话了!” 达不野古得意洋洋,又非常谦虚地道:“过奖,过奖。其实我这招学自都元帅,他老人家的绝妙招术那是无人能敌的,本来还有更狠的,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说实话了,害我不能把都元帅一整套的绝招使完,实乃遗憾也!” 骠骑兵们又都道:“小小遗憾,将军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必可使全!” “但愿如此吧!”达不野古很期待地道。 王志远不高兴了,明明是自己查出这人是大贵族地,要是没自己的口水,根本就论不到达不野古出招,要不然他抓住这人许久,为啥毫无建树!他咳嗽了一声,道:“上将军招术果然高超,我还以为是你家祖传的呢,没想到却是学自都元帅,不知都元帅的那整套招术是什么啊?上将军何不一一道来,让下官开开眼界!” “哎呀呀,我怎么把王大人给忘了呢!要不是王大人先出奇招,我哪能问出他是洛沙可汗啊!首功当为王大人,待我回去后向都元帅禀明此事,给王大人请功!” 王志远这才高兴起来,脸上露出笑容,又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一阵猛摇,以示身为文官首领地矫矫不群之气概! 达不野古不解地道:“我说洛沙老兄。你身为可汗,晚上不老老实实地待在王宫里,没事跑出来干嘛啊?体察民情吗,可半夜你能查出什么啊,总不会是查人家夫妻晚上是怎么生孩子的吧?你有蹲墙根儿地嗜好?” 洛沙可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达不野古却喜道:“你不肯说?太好了,我正愁不能把那套招术使全呢!兄弟们准备好。给我打下手,本将军要发招了!” 在骠骑兵齐声唱诺中,却夹杂了洛沙可汗的一声呼叫。他心想:“刚才扒裤子那招我就已经受不了啦,如再来一记更狠的,我非死了不可!中原怪招太多。我实在无福享用!” “怎么,你这就要说了吗?洛沙老兄,你小子也太没骨气了!你应该宁死不说,让我对你严刑逼供,痛下杀手。你还是不说,这样才算是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最后实在挺不住,说了实话。那你以后也能有个推托之辞,是因为我们太坏,不是因为你没种!” 洛沙可汗心道:“我有病啊我,让你狠修理一顿后再说实话,那我还不如一开始就说呢!”他道:“我有夜游症,半夜喜欢到处走,一不小心就走出了王宫,来到大街上” “准备好。我要发招了!” “好好,我说实话了!”吞吞吐吐中,洛沙可汗说出了他为啥要大半夜地满街逛。 原来,这洛沙可汗从小就爱看歌舞,可他又是畏妻如虎之人应该说他很顾及王妃的感受。绝不是怕老婆。他不敢养歌女,可又想看。那怎么办呢?只好“微服出巡”了,在王妃睡着之后,跑到街上的歌舞坊去享乐一番!所以那些契丹籍的雇佣兵才会让达不野古去女人最多的地方找可汗! 不巧得很,今晚寻欢完毕,正要回宫呢,却被半夜摸进来的骠骑兵给抓住了!骠骑兵谁也没想到身为可汗的洛沙,竟会半夜在街上,抓住他和侍卫后,直接就把嘴给堵上了。洛沙可汗想呼救都来不及,直到了这里才被松开,结果又因为着急回宫,被王志远给套出实话了,还差点被扒了裤子! 听完洛沙可汗地话,不论文官还是武将都是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位可汗这般有趣,不怕骠骑兵入侵,却怕同睡在一张床上的老婆! 达不野古笑够了,道:“其实我们来这里也没什么恶意,反正你也当惯了别人的附庸,附谁不是附,不如改投我们大梁国吧!提前效忠,还能保住王位,要不然我骠骑大军来到,你想做个富家翁也不可能了!” 洛沙可汗点了点头,谁强就做谁的属国,对他这种小号部落来讲,是生存之道。这种事经历得多了,也不当回事,见达不野古要他归顺,洛沙倒满合作地同意了! 达不野古道:“我们此次来的主要目地是要抓一个红胡子地人,你能不能帮帮忙啊?他不是你们部落的人,所以你也不必护着他!” “我知道,你说的是赵怀恩大王吧?” “不错,正是赵怀恩那个大 洛沙可汗为难地道:“不是我不交出他,是因为我根本就没见过他啊!吐蕃发生战争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可那也不关我们回鹘什么事啊!他是不是跑到我这里了,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 达不野古道:“那没关系,反正现在天也亮了,你招集部民吧,让我们一个个地查找!” “这个可不容易,部民居住得挺分散的,我要是把集合的命令一传下去,就算赵怀恩在这里躲着,他不也得到信了嘛,不可能来这里让你们抓他地,早就逃了!” “这话也对,那你们外来行商一般都住哪里?是借宿在部民家里吗?” 洛沙可汗摇头道:“不是,如果借住在百姓家里,行商就有可能逃过交税,为了防止这点,我下令所有外来的人都必须住在行商客馆里,不许他们向百姓借宿,这样行商们就无法逃税了!” “原来你是这么收过路费的!很好,这招非常好使。可以媲美我的扒裤奇招!你带我们去那个行商客馆吧,让我们好好搜一搜! 洛沙可汗那敢不听,乖乖地把骠骑兵带进了部落,骠骑兵四下包抄,堵住了所有出绿洲的道路,达不野古带人来到了行商客馆。商人早起,他们还不知道骠骑兵打到这里了。吐蕃被灭,商人们暂时不敢去那里行商,都想观望一下再说,洛沙的领地是离吐蕃最近的歇脚之处,所以西来商人大多在这里休息。骠骑兵突然来到。登时把他们给堵了个正着。 骠骑兵冲入客馆,把商人们全给抓了出来,一个个按倒在雪地里,强行搜查。让达不野古大吃一惊的是,这里地商人红胡子的特别多。几乎十个人里面肯定有一个! 达不野古本来对赵怀恩印象挺深的,自认绝不会认错人,可现在看来。这些红胡子的商人长得好象都差不多,赵怀恩的容貌竟模模糊糊起来,他也分不出谁是谁了! 大怒之下,又命令士兵去扒商人们地裤子,他想赵怀恩既然是大王,被人扒了裤子,一定会有不同的表情,他定可从表情上分出谁是吐蕃王。谁知商人们都不敢反抗。光着屁股在雪地里哆哆嗦嗦地跪着,一个敢发火地都没有! 这可真没法了,达不野古只好问道:“你们谁见过一个长着红胡子黄眼睛的人?他身上并没带货,或者说带货也不多,是从东面来的。谁能说出他的去向,谁就可以把裤子穿上!” 这话一问。好几个商人一起举手报告,他们还真遇到过达不野古说的那个人,只是那人只在这里住了一晚,在骠骑兵第一次到来之前,就离开了! 达不野古一听赵怀恩又跑了,心中愤怒,一口气又要撒在洛沙可汗身上,道:“洛沙,你竟敢窝藏骠骑军地敌人!说,你该当何罪!” 洛沙可汗忙道:“这不关我的事啊,是赵怀恩自己窝藏自己的,不是我窝藏他的!将军怎么能把帐算到我的头上?” 骠骑兵第二次入侵,并抓到了洛沙可汗,王宫里已经知道信了,王妃命令雇佣军出动,去抢回可汗。回鹘王国里地雇佣兵多是契丹人,他们是随耶律大石西迁的士兵,因为在战斗中受了伤,不能再长途跋涉,所以耶律大石把他们留了下来,既可以让士兵养伤,又可就近监视属国。契丹兵赶到了客馆,把骠骑兵包围住了。 达不野古用契丹话大声和雇佣兵首领说话,告诉他们自己也是辽国旧部,大家是自己人,可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啊! 契丹雇佣兵有的听出了达不野古地声音,问道:“你不是菊儿汗派来的人吗?怎么又变成骠骑兵了?” “骠骑军的莫大王是菊儿汗的表哥,所以莫大王派我来,就等于是菊儿汗派我来的!” 雇佣兵首领迟疑道:“菊儿汗和莫大王认识吗?莫大王我倒是知道,他可不好惹啊,不是把吐蕃国都给灭了吗?怎么又派你来这儿了,有什么事吗?” “那个吐蕃王赵怀恩跑得太快,竟跑到了回鹘,大王派我来抓他回去。兄弟你可知赵怀恩这个人?” 首领笑道:“当然知道,吐蕃大王嘛,谁人不知!” 洛沙可汗叫道:“冯小琪,多说什么啊,快来救我!” 王志远道:“你叫什么叫,没见我们和冯将军是自己人吗?” 这位叫冯小琪的雇佣兵首领道:“这位将军,既然你说莫大王和菊儿汗是亲戚,那你还抓洛沙可汗做什么,这里可是菊儿汗的属国啊!”达不野古笑道:“谁让他窝藏逃犯了,我们骠骑军对不合作的人,向来是不客气地,管他是谁的臣子!” 冯小琪皱眉头道:“那可就别怪我们不顾同是大辽旧部的情份了,他是我们这些人的衣食父母,你抓了他岂不是要害我们饿肚子!”说话间,契丹兵纵马上前,围住骠骑兵,两军就要火并! 王志远大叫道:“慢着慢着,有话好说,反正赵怀恩也不在这里。我们放了洛沙可汗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里的军队比骠骑兵多多了,待自己这方退走,等和大军汇合,再来给洛沙可汗点颜色看看。 冯小琪道:“我也不想翻脸,能不打仗,最好就别打!” 达不野古嘿嘿笑了几声。放开了洛沙可汗,手一招骠骑兵向绿洲外退去,打不过就走人,乃骠骑兵惯用地伎俩。 安然脱险,洛沙可汗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夸冯小琪英勇,不用刀枪就把骠骑兵给吓走了!冯小琪却知道,骠骑兵只是一时退走而已,早晚还得回来,幸亏这次没撕破脸皮。留了余地,要不然待大军来袭,洛沙部恐怕一个活人都不会剩下。 还没等骠骑斥候完全退出绿洲。骠骑军西征地前锋就到了,三万人马风驰电掣地赶到,没有一点预兆,骑兵们把奔袭战术发挥到了极至,让被攻击的部落连逃走地时间都没有! 领兵的将军是岳子风,手提长枪,一见远处的绿洲,先是骂了一声:“他奶奶的。这也叫绿洲,哪里有绿色,还不是白茫茫一片!” 他的副将道:“冬天嘛,哪里都一样,蒲甘国倒绿。可那天气咱们也受不了啊,还是冷点好!”“可咱们先遇到的那个小酋长不是说这里水草丰盛吗?我还以为这里气候是不同的呢。四季如春,结果还是他奶奶地一样!兄弟们把这里包围起来,看样子那些只会吹牛的文官细人根本就没把这里给并了,还得靠咱们这些只会动武的粗人!” 三万铁骑迅速散开,四面八方地向这一点不绿的绿洲冲去。 达不野古见自己的军队来到,心中欢喜,拍马迎上,叫道:“岳将军,怎么是你带兵打前锋啊,我还以为仍是木合它尔呢!” “来打这等小国还用得着大将军打前锋,我就行了!再说了,哪能每次都让他出风头呢,轮也轮到咱们兄弟了吧!”岳子风撇着嘴,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地样子! “这回你真来对地方了,这里的洛沙可汗不服咱们,就请你修理他一顿吧!” “你说这话是对我的一种侮辱,灭他们简直太容易了,有点高难度的没有,别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有些屈我地才了!” 王志远笑着对岳子风一拱手,道:“灭洛沙部对将军来说确有些大材小用,不过我们这些人都灭不了它啊,所以还得请将军你出手了!” 岳子风道:“这么说还差不多!兄弟们何在?” 副将其实就在他身边呢,一听岳子风摆谱儿,急忙捧场道:“末将在,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用马鞭一指前面,岳子风“言简意赅”地道:“踏平!” 骠骑兵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他这句话呢,大吼出声,士兵们一窝蜂似地冲进了绿洲! 洛沙可汗在冯小琪的护卫下,逃进了王宫。关上王宫的大门,洛沙可汗着急地道:“这可怎么办?骠骑军打过来了,他们人也太多了,咱们好象不是对手啊!”“不是好象,而是根本就打不过!”冯小琪明白,他们第一次打败达不野古地军队,纯是运气,斥候部队不过才几百人,可即使这样也没把人家全消灭了,结果人家第二次再到,就摸进来把可汗给抓走了! 面对打进来的三万骠骑兵,冯小琪道:“可汗,光靠我们这些雇佣军是不行了,我看不如我护着你逃走吧,去找菊儿汗,他会为你重新夺回这里的!” 洛沙可汗一听就知道冯小琪有了逃跑的打算,他又不是回鹘人,逃就逃了,可自己不行啊,难道学赵怀恩那般,亡了国后到处逃难吗?他道:“你们是菊儿汗留下保护我的,菊儿汗还不充许我有自己的军队,现在可好,敌人来了,你们不说誓死保卫,竟还让我丢下部落逃跑!这可对不起了,我不能抛弃我的子民,我不跑,我投降!” 冯小琪道:“随你吧。咱们平常相处得还不错,今天你投降我就不杀你了!但如果我们日后打回来,你要记得帮我们大辽!” 洛沙点头答应。冯小琪不再停留,带着雇佣军逃出王宫,想夺路逃走。可这时骠骑兵已经打到了王宫外,跨过长桥,突进了王宫。冯小琪还想以后能打回来呢。他现在连逃都逃不了!一名骠骑兵挥刀把他砍下马来,这位浑身是血的雇佣兵首领就这么做了人家地俘虏! 洛沙可汗见平常威风八面的冯小琪,一个招面就让骠骑兵给摆平了,吓得一缩脑袋,转身就向后宫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叫:“王妃,大事不好了,你娘家来人啦!快点把我的大印拿出来,我要献印投降,你娘家人实在太厉害了!” 王妃在宫女的簇拥下。快步走出后宫,气道:“你大呼小叫些什么?我嫁给你就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你都投降几回了。这次又是谁来打咱们啊!”“是中原来地人,汴梁骠骑军!”洛沙可汗哭丧着脸道。 王妃道:“我知道是骠骑兵,刚才不是派人去救你了吗?我问是谁领地兵?” “我哪知道啊”他们马上就知道了,骠骑兵杀进宫来!岳子风提着长枪,骑着马就进来了,只听他叫道:“谁,刚才是谁跟我们叫板来着?给我滚出来!” 洛沙可汗满头大汗,愣在当场。以往入侵回鹘王国的军队多了,可谁也没这么凶悍,竟打进了王宫!他无话可说,更不可能在地上打滚去见岳子风。王妃上前一步,用中原话道:“请问将军如何称呼?” 岳子风笑道:“呀喝。是个娘们!你家老爷们儿呢,叫他出来说话!” “瞧不起女人么?我可是中原人。汴梁人氏!” “哦,原来是咱们汴梁人啊!你怎么嫁到这里来了,为啥要嫁这人,赶快改嫁吧!” 王妃气道:“我嫁给谁,管你什么事?你倒说说你为啥要来这儿!” “来看你啊!你娘家姓什么?”岳子风嘻皮笑脸地道。 “我娘家姓岳,我曾给香宁公主做过宫女,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王妃柳眉倒竖,发脾气地样子倒还真有几分香宁公主的架势! 岳子风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没吱声,达不野古道:“既然是服待过香宁公主的人,那怎么跑这来了,是逃难来的吧?其实当初你要是留在汴梁,现在可就厉害了,香宁公主说话特好使,连我们都元帅都让她三分!” “这事我早就听说了!你们是中原军队,这很好!洛沙,你过来!” 洛沙可汗急忙靠过来,还是老乡说话好使啊,这些如狼似虎地骠骑兵对自己老婆,比对自己态度都好! 王妃道:“我看你也别随风倒了,以后就听莫大王一个人的话吧,咱们换上骠骑军的旗帜,从此这里就算中原的地方了,你看怎样?” “全凭王妃吩咐!”洛沙可汗心道:“人家都打进宫了,你想不换旗人家让嘛!不过老婆随机应变的本事不小,小王深感佩服!” 达不野古道:“识时务者为美女也!你们肯归顺,这很好!不过下次记住,要归顺就得趁早,别等我们进来了才归顺,这献地之功就不大了!为了防止你再顺风倒,我要派个地方官在这里,替你管理领土!各位文官,谁想在这里当官地,举手!” 正在王宫里看热闹的文官们,一听这么快就要派官了,好几个人一齐举手!达不野古笑道:“王大人,你不打算留在这里吗?” 王志远道:“先不留在这儿,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地方呢,这小地方哪留得下我!” 骠骑官员们忙了一通,定下了谁留在这里当官,其他人大吃大喝,开起了宴会。 因为还要追捕赵怀恩,岳子风不能在这里久留,第二天领兵就走了,这回由洛沙可汗派人给他带路,大军直扑回鹘王国的都城高昌。 莫启哲的大军很快也到了,他早就探清了前面这个国家地情况,这是回鹘人建立的众多王国之一,名为西州回鹘,都城高昌,国王名为毕勒哥。在耶律大石西迁时,曾“借道”高昌,采用不宣而战的办法,还没等毕勒哥招集军队,耶律大石便拥兵到了城下,毕勒哥被迫打开城门,欢迎耶律大石进城,盛宴款待,并主动要求成为耶律大石地臣属。面对这样的要求,估计没有谁会拒绝,耶律大石在这里补充了军需,又向西去攻打喀喇汗国了! 骠骑军和耶律大石所走路线不完全一样,他们是从南面来的,但都要经过西州回鹘的领地。莫启哲和耶律大石不一样,耶律大石只要所过之国能臣服就行,他则是要灭掉所有国家,统统划入大梁版图。战争目地不同,决定作战方法也不同。 莫启哲进入西州回鹘后,不是直捣高昌城,而是对所有城市一律攻占,并派出官员,进攻的速度较慢。回鹘王毕勒哥有了调集军队的时间,但他实在也调不出多少军队去和莫启哲抗衡,待岳子风打到高昌城时,毕勒哥才征到四万正规军,只比岳子风的部队多了一万而已! 这一路上可把岳子风给忙坏了,都快忘记抓赵怀恩这件事了,骠骑军四处打草谷,他打得草谷也太多了些,别说三万人了,就是三十万人也吃不了!行军打仗,向来是运粮队走在后面,或是走在中间,他可倒好,竟成了骠骑大军走在最前面的押粮官了! 达不野古先到地高昌等岳子风,这时见来的车队竟有二十多里长,大吃一惊,这才几天不见啊,怎么弄到这许多好东西,有没有我一份? 岳子风慢吞吞地来到了高昌城外,道:“嘿,哥们儿,我给你弄到不少大补药,吃了之后,晚上可有你快活的了!” 达不野古一听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道:“我要那玩意没用,我已经很厉害了,暴强!你咋才到啊,知不知道你延误了战机!” 岳子风一愣,延误了什么战机? “已经查清赵怀恩跑进了高昌城,和回鹘王毕勒哥勾结起来了,要对抗咱们骠骑军!” “不想活了,算他有种!” “那赵怀恩确实有种,竟跑了这么远” 岳子风道:“我说的是毕勒哥有种,竟敢收留赵怀恩,等打进城后我要好好折磨他!” 王志远忽然想起一事,道:“达不野古,你上次说都元帅有一套绝妙地逼供方法,扒裤子是第一招,那后面的是什么啊?” “拿马桶灌他吃屎!” “哦,那我有一事不明,万一被逼供地人不喜欢穿裤子,或者他很爱吃屎,有这种嗜好,那岂不是越灌他,他就越高兴,这还能问出什么供啊?有何更高超的方法,来化解这种嗜好?” “一般来讲这两招就够了吧,我还没碰上爱吃” 岳子风忽然道:“我有第三招,就是请他吃补药,扒着他的嘴往里面灌,看谁受得了,不说实话,就憋死他个狗娘养的!” 王志远和达不野古互望了一眼,齐道:“好招术,让这个毕勒哥跟咱们叫板,等进了城之后,就用这招修理他,让他小子装硬,这回让他想不坚挺都不行!” 第一百四十章扩张如火 岳子风命令一个千人队看守战利品,他则拥兵城下,对城头的守兵叫道:“把门开开,老爷们要进去休息!” 高昌守兵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见这人大大咧咧地冲过来叫嚷,举起弓箭就给了他一下子,岳子风闪身躲过这箭,叫道:“他奶奶的,不开城门,老爷发起火来打进去,杀得你们鸡犬不留!” 高昌守兵都躲在城垛之后,向下张望,也不知该不该抵抗,上次耶律大石来的时候,回鹘王就命令不许抵抗,放辽兵进城,这次会不会也要同样做啊? 岳子风在下面连吵带嚷地叫了半天,上面什么反应也没有,既不投降,也不抵抗,士兵们就象看猴子一样看着他!他大怒,道:“谁懂这里的话,给我上去喊话,让他们乖乖地献上城池!要不然,哼哼,老爷管杀不管埋!” 达不野古笑道:“你不会说回鹘话,干发脾气有什么用,还是看我的吧!” “难道你就会说回鹘话啦?” “我也不会,可我会说契丹话啊!不论过去还是现在,辽国都是他们的宗主国,这里的回鹘人总不会连宗主国的话都不会说吧!”纵马上前,达不野古冲上面喊话。 偏巧,城里的主将这时到了,他冲下面叫道:“各位将军,你们是中原莫大王的手下,我说的对吧?” “当然对啦,我们打着旗呢,你要是连这都认不出,眼睛岂不是长到了屁股上,成了屁股眼儿!”达不野古笑道。 高昌将军气得脸上肌肉直跳,道:“少说废话,你们到此有何贵干,如果只是来放屁的。现在放完了,就请夹着尾巴滚吧!” “我们是来给毕勒哥汗送药来的!”达不野古道。 “送药?送什么药?” 达不野古笑道:“听说你们大汗的屁股眼儿得了病,我们特从中原赶来,给他老人家治屁股眼儿!” 岳子风在一旁道:“你和他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哪?我一句也听不懂!” “说话呢呗!” “他爹了个尾巴的,我还不知道你们是在说话!我是问你在说什么话!” 达不野古道:“我们在用契丹话讨论毕勒哥汗的痔疮!” “原来毕勒哥是个有痔青年啊!很好,一定是骑马咯的!我们这里正好有不少补药,可以增强他某个部位的硬度。你告诉他们咱们是来给毕勒哥治病地!”岳子风笑道。 达不野古冲上面又叫道:“我们也是一片好心,给你们大汗送了不少良药来,包治百病!只不过这种药吃多了,会有些不良反应!” 还没等高昌将军问话呢,岳子风先急了。道:“有啥不良反应,你咋知道的?回中原后,我还想拿他们送人呢,可别吃出毛病来?” 哈,这句话你倒听明白了!达不野古道:“这药吃多了费马鞍。再结实的马鞍被吃了这药的人一骑,不出两天就得磨出个大窟窿!” 岳子风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道:“那不成锉刀了嘛,把马鞍都能锉出大窟窿来!” 高昌将军见下面的人不可理喻,硬说他们是大夫,是来给大汗治病的!他叫道:“你们等一会,进不进城,需请示大汗,看他的意思!” “那你们快些啊,别磨磨蹭蹭地。让老爷们等得着急!”达不野古在城里城外转悠好几天了,早就知道王宫在哪里,从城头报信到王宫,一来一回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好半天,城头上的高昌将军才叫道:“我们大汗有旨来。请贵军向后退一退,待我们出城迎接!” 岳子风和达不野古互望了一眼。心里都很欢喜,这西州回鹘王挺好吓唬啊,大军一到,仗还未开,他就投降了,真是个好小伙! 骠骑兵见可以入城,便向后退了退,也没退太远,反正等一会还得进去。城门大开,回鹘兵出来了,一队又一队的走个不停,出来的人几乎有一万! 回鹘兵刚走出一半,岳子风就看出毛病来了,出来迎接地队伍再多也不会多到上万人吧,他们这是要开战啊!达不野古也道:“他奶奶的,这回鹘可汗要跟咱们打仗,快快集合队伍!” 骠骑兵现在有些分散,他们本打算包围高昌城的,忽听中军传来集合的号角,骠骑兵一齐向岳子风这里奔来。 岳子风下令道:“放炮,阻止敌军继续出城!” 前锋军用的是小炮,火力虽不够猛,但堵住城门这一小块地方足够了,二十几门小炮砰砰一开火,出城地回鹘兵登时就乱了。对于自己从没见过的新事物,人们的第一个反应往往是后退,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然后再做计较。可要看大炮是怎么开火地,那是要付出代价的,前排的回鹘兵躺倒一片,后面的一见两军尚未接战,己方就有士兵阵亡,都吓了一跳,纷纷又向城里退回! 城头的将军叫道:“别慌,敌军并未发动进攻,你们慌什么!” 砰的一声,一颗炮弹打到了城头,城垛被炸得石屑纷飞,将军大叫一声,向地上一趴,叫道:“盾牌手,快来保护我!找大夫来,我的眼睛受伤啦!” 城外的回鹘兵看到将军倒下了,还以为他死了,都大叫起来,谁也不敢出来列队了,返身向城门挤去,城门处挤成一片,到处都是惊叫! 岳子风看着乱成一团地回鹘兵,道:“火炮有那么吓人嘛,我看被炸死的人,还没他们自己挤死的多呢!” “你见惯了当然不怕,他们头一回见火炮,响声跟打雷似的,还能打死人,不怕才奇怪 城中传来一阵胡鼓声。和中原的战鼓声大不相同,回鹘兵听到鼓声,慢慢安静了下来,惊怖地神情有所减弱,外面的士兵也不再拼命向城内挤了,又回身向城外奔来,城里地军队则继续向外出。 岳子风道:“那鼓是干什么的?这帮胆小鬼听了怎么不害怕了。难道鼓音是一种药物,听了它就可增加胆量?” 达不野古摇头道:“他们仍是很害怕,但却必须要在城外列阵,我想是他们的可汗出来了,这鼓声就是毕勒哥出战的信号!” “难得他们肯顶着炮弹列阵。太好了!兄弟们别客气,给我填足炮弹,使劲炸呀!” 骠骑兵齐声答应,把炮弹换成细小的铁角,天女散花般地向回鹘兵炸去! 回鹘可汗毕勒哥在宫廷侍卫的簇拥下。出了城门,他旁边有一人赤发红须,正是吐蕃王赵怀恩。他到底是跑到了高昌。回鹘兵举着实在没啥大用处的盾牌,心惊胆颤地给骠骑兵当着靶子。骠骑兵地火炮没有多厉害的,岳子风是先锋,他的主要任务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所带的火炮都是小号的,还不至于把回鹘兵全给炸死,只是回鹘兵心理作用。对这种没遇到过地武器,非常害怕罢了! 毕勒哥道:“我们伤亡了不少士兵啊,也列不成完整的队形,这可怎么办?” 赵怀恩道:“可汗不用心急,骠骑兵的战术实际上很容易破的!他们打仗并不是一开始就冲锋。总是等用火炮和一种会爆炸的箭,把别人炸得差不多了。然后才一拥而上地!表面上看他们的士兵很勇猛,实际并非如此,都只不过是些捡便宜的胆小鬼而已!可汗只要下令冲锋,打到骠骑兵地跟前,短兵接战,他们就不行了!” 毕勒哥点头道:“看来关键之处就是要穿过他们前面那块地方了!这个容易,叫士兵们尽力”光顾着说话了,毕勒哥一个不小心,竟被一枚小铁角打中,小铁角在前面的盾牌中漏网而来,不偏不倚,正中回鹘可汗的眼睛! 毕勒哥平常最喜欢吹牛,总说自己“迅捷如鹘然”不但武艺高强,行动迅速,而且脑筋特灵转得奇快,能在危险来临之前,就把它化解在无形之中!可这时他的动作却很不鹘然,相反赵怀恩却充分显出了什么叫鹘然,一听到毕勒哥的惨叫,他立即从马上跳下来,往地上一趴,动作快到别人都没看清他怎么下的马,见他反应这么大,还以为受伤的是他呢! 毕勒哥捂着眼睛放声大叫,这小铁角打到城下,力道已经不大了,幸亏如此,要不然非得穿脑而过不可!回鹘侍卫一拥而上,去保护可汗,纷纷询问毕勒哥的伤势如何。wap..cn谁知,地上又传来一声惨叫,叫唤地人竟是赵怀恩! 一名回鹘将军惊问道:“赵大王,你也被打中了吗?” 赵怀恩躺在地上道:“不是,是你们的马踩中了我!”他只顾着躲炮弹,急迫之间,竟忘记了这里是马蹄连马蹄,他往地上一趴,躲得过炮弹,却躲不过马蹄啊! 回鹘侍卫下马扶起了他,见赵怀恩的一条腿被踩断了,疼得这位吐蕃大王满头冷汗!这回可好,可汗和大王都不用拜把子了,一个小铁角就把他们俩变成了一对难兄难弟! 成了独眼龙的毕勒哥大叫道:“给我报仇,杀光那些骠骑兵!” 回鹘士兵见连大王都受了伤,心里对火炮更害怕了,可在回鹘将军们的催促下,他们也只好纵马冲锋,向骠骑兵杀来! 岳子风笑道:“说实话我还真怕他们不会主动冲锋呢,要让咱们先冲地话,那得死多少人啊!”达不野古道:“放火药箭吧,可得省着点用,这里远离中原,补充军需是很麻烦的!” 骠骑兵举起强弓硬弩,对准了回鹘兵,号角一响,乱箭齐发,也不用瞄准,射到谁就算谁吧!火炮填药上弹非常麻烦,也很费时间,不如火药箭来得痛快!火药箭地威力虽比火炮小多了。可回鹘士兵对这种冒烟的箭更害怕,火炮以前没接触过,随便想象没关系,可箭这种东西却是人人见过的!眼见敌军的箭比自己的厉害,回鹘士兵心里都明白了一件事,骠骑兵比他们强悍得多! 一部分超级强悍的回鹘兵冲过了火炮的硝烟,躲过了火药箭地袭击。跑到了骠骑兵的面前,然后,被骠骑兵砍了脑袋! 回鹘的宫廷侍卫把毕勒哥送回王宫,赵怀恩也被抬了进去。毕勒哥在上次耶律大石来时,被迫投降。表示效忠,虽然使高昌免于兵火,可他心里一直以此事为耻,总想着报仇,也给耶律大石一点颜色看看!可耶律大石不给面子。去了西边后始终没回来,骠骑军倒是挺给面子,事先也没通知一声。直接就打到高昌城下了。这次毕勒哥挺强硬,决定不投降,招集了军队,还以为能赶走入侵者呢,谁知城下一战就让他变成了独眼可汗! 赵怀恩道:“可汗,你这么个打法也不行啊!骠骑兵最擅长的就是野战,咱们和他们较量,应该据城固守才对。哪能主动出击!” 毕勒哥怒道:“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刚才还是你叫我主动冲锋的呢!” “我远来是客,哪敢多嘴!看你出城列阵,我就知道你要下令冲锋,只好顺着你说了!要怪也只能怪你,你如果不领兵出战。也不可能有现在之事!”赵怀恩对这位刚出城就被打败的可汗失望之极,看来他也不能助自己复国。心里有了鄙视。说话的口气中不知不觉就带了出来。 毕勒哥汗听得大怒,赵怀恩竟敢说风凉话,忘了他自己现在正在逃难吧!好心收留他,竟还敢讽刺我!毕勒哥脸色一沉,道:“我用兵自然不如赵大王,连战连胜,把骠骑兵打得落荒而逃!你既然这么厉害,就出去单挑骠骑军吧,别留在这里和我扯皮了!” 赵怀恩见毕勒哥翻脸,暗悔自己只顾一时口舌之快,竟得罪了人!他道:“别别,我对可汗绝无半点不敬之意,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毕勒哥捂住受伤地眼睛,从大椅上坐直了身子,道:“把赵大王送到骠骑军那里去,通知领兵的将军,我毕勒哥愿意归顺!” 赵怀恩急道:“毕勒哥,你忘了咱们是亲戚啦,这还没出三代呢,你就要出卖表兄了吗?” 毕勒哥道:“正因为咱们是亲戚,所以我才收留你!你也不想想,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肯收留你,你当莫启哲是好惹的吗?我已经瞎了一只眼睛,难道还要我把命也搭上啊!”派了他身边的亲兵队长押着赵怀恩去骠骑军那里。回鹘兵把赵怀恩从床上给拎了起来,往城外押去,赵怀恩断了一条腿,这个时候是不能动的,否则骨头错位,腿是别想治好了。出了王宫,赵怀恩道:“几位兄弟,你们看我地腿已经断了,疼痛难耐,能不能给我找个马车啊?你们这么拖着我,就算到了骠骑军那里,我也早就疼死了!” 一个回鹘兵道:“要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死那么的人,疼死你活该!” 别一个回鹘兵道:“可汗只要我们把你带到骠骑军那里去,没说是死是活,你就算疼死了,也不关我们的事!” 亲兵队长叹了一口气,道:“骠骑军入城之后,也不知会不会大杀一通。可汗归顺了莫大王,岂不是背叛了菊儿汗!那菊儿汗又岂会善罢甘休,早晚还得打回来!高昌从此再无宁日了,我看咱们不是死在梁国人手里,就是死在辽国人手里!” “这能怪谁,还不都怪咱们国家太弱了,可汗只能谁来了就投降谁!”回鹘兵脸色都是黯然,齐叹国运不济,受苦的还是本国百姓。 赵怀恩忍住腿上的巨痛,道:“我也是亡了国逃命出来地,不过我当初就怕有这一天,所以事先藏了大批的财宝,够我吃一百辈子了!可惜啊,今日一去骠骑军那里,我是必死无疑,那些财宝也将再不见天日了!”回鹘兵互相看了一眼,齐声道:“你藏了些什么财宝,藏在了哪里?” “唉,我也是快死的人了。还说这些干嘛,反正活着地时候享受不到,死了到阴间去受用吧,那藏宝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一死财宝将随我长眠地下,也算是陪葬了,不堕了我吐蕃大王的威风!” 亲兵队长向四周望了望。这时已经快走到城门了,他道:“兄弟们几个去找辆马车来,我看赵大王疼得满头是汗,怕他坚持不到骠骑军那里,万一路上出了事。还真不好向可汗交待。” 这一小队回鹘兵脸色全变了,都明白亲兵队长是要支开他们,好把宝**吞,只要他们一离开,队长十有**要带赵怀恩逃走。去取那些宝贝! 一名回鹘兵道:“咱们高昌大祸将至,我也不想在这里待了。我的祖先也不是这里人,是从别处迁来的。我想在大祸来临之前回老家去,不知你们有没有这种想法啊?” 回鹘兵们都点头道:“对呀,咱们的祖上都不是这里地人,那这高昌城失陷不失陷,关咱们什么事?” 赵怀恩好心好意地提醒他们道:“就算祖先不是这里的人又能如何,毕竟你们在这里住了几代,高昌已经算是你们地祖国了,为高昌城你们不应该逃跑。还是留在这里守城吧,等骠骑兵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大家就一起解脱了!” 回鹘兵悻悻地看了他一眼,亲兵队长道:“不用找车了,就让他在马上颠着吧。这人话太多,死有余辜!”其他士兵纷纷点头称是。大嘴巴的人都该死,赵怀恩是第一个! 一众人来到城门口,这里有不少士兵正在收拾碎石烂砖,见亲兵队长带着赵怀恩要出城,有人就问道:“怎么要送赵大王去骠骑军那里吗?” 亲兵队长道:“是啊,大王决定投降,怕骠骑军不受降,所以提早把这个吐蕃王给送过去,希望对方能答充咱们投降!” “什么投降,应该说是归顺!你到了那里说话小心些,把赵怀恩给了骠骑军,不要多说话,免得言多有失,倒把好事办砸了!”一名将军叮咛道。 “我明白,也论不到我多说什么。送这人过去,骠骑军要是高兴了,就会答应咱们归顺,那便会有专门的人进城去和可汗谈判,如果不高兴,直接就把我给砍了,哪还论到我多嘴!” 将军笑道:“说得也对,也论不到你多嘴多舌的!快点去吧,办好了事,咱们也能早点安下心来!” 骠骑军没有把高昌城包围起来,一来没有那么多地兵力,二来他们要保护那数不清的战利品,岳子风深怕回鹘兵来劫营,抢了他到手地宝贝。这天晚上,一名回鹘将军从城里来到了骠骑军兵营,要求见领兵将军,岳子风心里便知道那个毕勒哥十有**要投降,心中得意,自己不费一兵一卒,只用了些火药和炮弹,就把高昌回鹘给打服了,这份战功可不小啊,自己又可升官了! 得意洋洋地,岳子风叫那高昌将军进来。高昌将军进了大帐后,先说了一些客气话,岳子风不耐烦地道:“少跟我来这套,你们是不是要投降啊,那还不快快打开城门,求老爷们进去!” 高昌将军尴尬地道:“我们可汗说,白天他一时糊涂,竟听信了赵怀恩那个坏蛋的话,跟天朝上国作对。可汗怕将军你记恨当然你大人不会记我们小人的过了,但为了表示归顺地诚意,可汗便先把赵怀恩那个坏蛋给将军送来了,希望你杀了他之后,气能顺一些,咱们这才好谈判啊,你说是不是?” “我们骠骑军从不跟敌人谈判,敌人要么选择打到底,要么就投降,没第三条路可走!至于你们说把赵怀恩送来很好,这也算是一份礼物,我同意你们投降了,快点把赵怀恩送过来吧!”岳子风一想到吐蕃大王被自己给抓住了,心里就美透了,这回鹘可汗很识时务,值得表扬! “我们已经把赵怀恩给你送来了啊,将军没见到他吗?”高昌将军吃惊地道。 达不野古在一旁笑道:“怪了,你们什么时候把赵怀恩送来啦?如果我们得到了他,这仗不就打完了,说不定我们此时正在城里喝酒呢,还用得着你再跑一趟吗?” 高昌将军着急地道:“说得可不就是这个理嘛!我们可汗见人都送走这半天了。竟然还没得到贵军的消息,心中焦急万分,这才派我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啊!”岳子风冷笑了几声,道:“这是诡计,你们可汗故意下套让我们钻!” 高昌将军奇怪地道:“下套?这话从何说起啊!”达不野古道:“我看那赵怀恩长得赤发红须,有西域人的血统。他不会和你们可汗有些亲戚关系吧?” 高昌将军心道:“谁说长得赤发红须就一定有西域血统啦,我们可汗就不是红头发,但你猜赵怀恩和可汗有亲戚关系,倒还真是猜得对了!”他道:“将军真是目光锐利,赵怀恩确实和我家可汗有亲。但已经多年不曾往来,这回他失国逃到了这里,我家可汗还吃了一惊呢,深怕他给我国带来什么祸事!结果没成想,那赵怀恩还真是个扫把星。给我们惹来了兵灾!” 岳子风砰地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说扫把星是什么意思,他引来了谁。你是在当面辱骂我们吗?” 见到高昌将军吓得一哆嗦,达不野古道:“小小失言,不用计较!照你刚才说的,毕勒哥和赵怀恩有亲,那他怎么会看着赵怀恩被我们杀了?所以嘛,嘿嘿,毕勒哥就用了一招金蝉脱壳,把赵怀恩给放了。这才向我们投降,还说鬼话,说什么把赵怀恩事先送来了!既然送来了,我们为什么没见着他?” 高昌将军道:“是真的送来了啊,是由我们宫廷侍卫长亲自押送来地。他是可汗的心腹,办事向来妥贴。不曾出过错,否则这等大事,怎么能派他?” “你言下之意就是我们收到了赵怀恩,可为了能在破城时大抢,所以故意不承认这事,是不是啊?”达不野古冷冰冰地问道。 高昌将军一言不发,给他来了个默认。从这些骠骑兵带的行李上,就看得出他们抢了多少地方,狼见了肉岂有不吃之理?他们一定是想暴抢高昌一番,可我们一归顺,他们岂不是没了理由,所以这才拒不承认收到了赵怀恩,这样才能继续攻打,享那破城之乐! 达不野古见高昌将军不吱声,登时就怒了,这王八蛋竟敢冤枉自己,就算破城时可以大抢,但擒获赵怀恩是何等大事,自己再没出息也不可能拿这种大事开玩笑!他道:“你们投降是假,是想把我们骗进城去,然后关门捉贼吧!哼,想得美,用不着你们苦心设计欺骗,爷爷们这就进去,一把火烧了你们那座狗屁王宫!” 高昌将军大惊,一见达不野古翻脸,心中更肯定了自己地想法,这帮骠骑军将领就是想破城大抢,什么赵怀恩不赵怀恩的,全是借口,掠夺被侵占的国家,才是他们真正的目地! 岳子风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命令道:“整队,准备进攻高昌城!” 高昌将军大急,叫道:“有话好说,贵军想要什么贡品,敬请开口,万不要攻城啊!我国弱小,经不起大军蹂躏!” “去你奶奶的,说得好象你们国家是个美女似的,可惜我们不是色鬼,不会见美女就脱裤子的!”达不野古笑道。 “那你们为啥还要攻城?” 岳子风道:“我们是要去验证一下,你们地城墙够不够结实,如果一攻就破,那你们得重修不用了,还是我们替你们修吧!哈哈哈!” 骠骑军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肥肉就在嘴边,只能看不能吃,多让人着急啊!还是趁早攻进去,享受一下抢劫地快乐吧! 岳子风带兵冲到高昌城下,达不野古小声道:“让洛沙部的人先去叫城,别让那高昌将军给城上报信!” “这还用你说,我早想到了!”岳子风向后面叫道:“洛沙部的人呢,过来几个给我当通译!” 洛沙部的人极其听话,让过来就过来了,岳子风道:“跟上面地人说,我们没收到赵怀恩,可为了大局着想。我们还是愿意接受毕勒哥可汗地归顺,让他们把城门打开,待我们进去后,再好好商量一下各种条款!” 冲上面把岳子风的话翻译了过去,城头上地守兵立即给王宫里的毕勒哥送去了信。毕勒哥得到消息,觉得这事好奇怪啊,按正常地过程应该是先谈判。然后再进驻城池啊,怎么骠骑军竟把这事的前后顺序给颠倒了,难道中原人的规矩就是这样地? 一名回鹘老臣道:“可汗,这事不对啊,骠骑军说他们没收到赵怀恩。可又答应了咱们的投降,这怎么可能呢?就算答应了投降,也不能立即入城啊,他们一旦进城,那时提什么要求。咱们岂不是都得答应,这不和强攻入内的结果一样了吗?” 毕勒哥点头道:“我也觉得不对劲,那到底放不放他们入城呢?” 群臣异口同声地道:“不能放他们进来。一定要先谈判后进城!” 毕勒哥道:“对,我这就去到城头和他们谈判去!盾牌手呢,这回可得保护好我啊,别让我另一只眼睛也中了暗算!” 等了好半天,岳子风大大不耐烦,几乎就想挥军进攻了。这时毕勒哥出现了,脑袋上缠着白绷带,向下面叫道:“下面的将军姓甚名谁。怎么称呼啊?”说地是契丹话,似乎契丹话是回鹘地区的通用语言。 达不野古道:“领兵的是岳将军,他不会说契丹话,有什么话你就对我说吧,我翻译给他听!” 毕勒哥道:“贵军可杀掉了赵怀恩?这人罪大恶极。我把他送给你们,请各位将军发落!” 达不野古道:“这人还在狡辩。硬说把赵怀恩送到了咱们手中!想以此为筹码,多为他争取一些好处!” “怎么回事,他烦不烦啊,把这事说得跟真的一般,当咱们是傻子哪!”岳子风生气地道。 “他可能要先谈判,这事倒在情理之中,不过我估计他是在拖延时间,好让那赵怀恩逃得远些!” “赵怀恩一定是逃了,咱们不应该和这回鹘可汗浪费时间,直接进攻就是!”岳子风下了决心,不再假惺惺地谈什么和平,如果骠骑军真是爱好和平地人,那也不会无休无止地扩张了! 骠骑军不再说话,全军后退,留出了距离,大炮随即响起,开始攻城! 毕勒哥一见对方翻脸,他可没胆量再顶着炮弹指挥作战了,下城躲避炮火。身为可汗,一遇危险便闪身后退,那当兵地谁还肯卖命作战?有不少人都随他退下,以保护可汗作借口,逃避保卫国家的重任。岳子风命令火炮集中力量轰炸城门,可退下城头的回鹘兵却用沙袋把城门堵死了,沙漠中要别的没有,要沙子有地是!连续轰了半个时辰,骠骑军也没把城门炸开! 达不野古道:“弹药有限,这样没完没了地轰下去可不是办法,我看还是登城吧!” 岳子风道:“那会给士兵带来伤亡地,城中守军好象并不比我们少啊,一登城大炮可就不能用了!” 达不野古道:“要不然咱们派一队人在此佯攻,吸引回鹘人地注意力。我看这里的土质疏松,适合挖地道,不如咱们从地下进城吧!” 想了想,岳子风笑道:“这个方法倒不错,就是有点浪费时间,幸亏时间咱们有地是!好,就依你的妙计吧!” “我的计策向来是妙的!”达不野古笑道。 炮兵停止轰炸,岳子风派了几个洛沙部的人上前去和毕勒哥扯皮,他则退下,指挥士兵挖地道。 沙地再好挖,也不能说挖进城就能挖进的,直过了两天,地道也没挖到墙根,城下扯皮的人都没词儿了,岳子风无法只好亲自上前,去与毕勒哥互喷口水。 毕勒哥可不笨,他发现城中井水水位下降,这说明骠骑兵在挖地道!一明白此点,他立即想出了应对之法,先和岳子风把皮扯到了退后的话题上,岳子风压根就没打算靠得城太近,是以这点答应得倒非常痛快! 毕勒哥把军队拉出了城外。在外面和岳子风接着扯皮,而他地后面回鹘兵也在挖地道,不过他们不是挖向骠骑军大营的,而是横着挖一条长沟,这条沟不宽,却非常的深。不用事先画地图,这条沟好挖得很。一天就挖好了。毕勒哥见任务完成,打马回城,岳子风心里挺高兴,又多得了一天的时间,这地道明天就能挖进城去。那时一定要给这敢和自己对扯的回鹘可汗点颜色看看。 谁知,这晚骠骑兵来报,挖地道挖出光亮来啦!这条地道一挖到深沟前,士兵竟发现了光亮,那条沟地深度可比地道地深多了。骠骑兵地地下进攻法见天了! 岳子风见毕勒哥如此狡猾,心中大怒,对方竟比自己还会耍诡计。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面子非得找回不可!也不玩地道战了,改成大规模的攻城战好了! 就在他想要大举进攻,可还没行动时,莫启哲领着大军到了! 莫启哲一见岳子风,就谴责他了一顿,原来前方道路上的财宝都被这位先锋官给搜刮完了。他领了几十万人在后面,得到的战利品竟然还没用岳子风多,这太有损都元帅的光辉形象了,自然要痛骂这个不给面子的小先锋官一顿!岳子风赶忙道:“末将以前做错了,应该把最好地东西留给都元帅!我这几天都在反思。为了弥补自己以前犯下的过错,所以把高昌回鹘的国都留给都元帅。让你亲自享受那破城大掠的快乐!” “这还差不多,高昌城好不好攻啊?” “好攻得很,他们的可汗自己都知道守不住,所以已经派人来商讨归顺地事宜,但我为了都元帅的快乐,拒绝了他,非让他打仗不可!我这样做都元帅可否满意?” “我满意个屁,能不用攻城就得国,你竟然还臭屁,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啊?” 达不野古为岳子风辩解道:“那毕勒哥放跑了赵怀恩,却偏说已把赵怀恩送到了我们这里,所以我们一生气,就没接受他的投降!” “这么混蛋啊!你们做得对,就不应该接受这人的投降!”莫启哲的行动可比岳子风快多了,那是说打就打啊! 骠骑军把高昌城团团包围住,几百门大炮都被推到了城下,什么城门不城门地,这回连墙都要给你轰倒! 毕勒哥可真傻了,没想到西征的骠骑军有这么多,我高昌小国有这么大的面子吗?竟值得梁国大军劳师远征,莫启哲到底是要来抓赵怀恩啊,还是来扫平整个西域地啊? 没什么废话,莫启哲只充许自己跟别人扯皮,但决绝不充许别人跟他扯。一声令下,骠骑军毫不客气地发动了攻城战,几十万大军打一座高昌城,简直就跟玩一样,先是大炮轰鸣,把城门轰开,用来堵城门的那些沙包被炸了个稀巴烂,沙土飞扬中,骠骑兵纵马进入了高昌城! 毕勒哥无路可逃,带着一众忠心的侍卫大臣,退守王宫,他明白莫启哲是不可能给自己好果子吃的,现在他只有血战到底的一条路可选了。 莫启哲亲自领兵攻打王宫,他集中所有的大炮,对王宫进行包围式轰炸,炮弹改成了大石块,不为杀伤敌人,只为把宫室炸塌! 三个时辰的狂轰乱炸,王宫被炸成一片废墟,骠骑兵在瓦砾堆里找到了毕勒哥的尸体,高昌王国灭亡了! 莫启哲下令把全城地百姓集中到一块,登计造册,以后这里就是大梁国的领土了,回鹘王国这个称呼从此成为历史,谁也不准再提!至于毕勒哥的王族成员则被全部押解到汴梁,从此在中原定居,要想回到故乡,至少要等十年,或者下一代人才行,免得他们趁西域局势不稳时,跑回来搞什么复国! 远征西域,莫启哲并没有打算多费时间,只是想在抓到赵怀恩之后就撤兵,地盘能占多少就算多少,没有过多要求。可现在把高昌国都灭了,却仍没见到吐蕃王的影子,让他有点上火。无法,将领们商议了一下,决定继续往西打,西扩战争只能以抓到赵怀恩为终结点! 莫启哲心道:“再往西打可就离中原越来越远了啊,赵怀恩要是逃起来个没完,我岂不是要打过亚洲,打到欧洲去!攻下君士坦丁堡,打败十字军,再踏平巴黎城,侵占英格兰!我的天哪,那是我儿子地事,玲珑肚皮的光荣使命!现在难道要我这个当老子地先替他做吗,那以后他还做什么?坐在祖先的功劳薄上,回忆本大帝的峥嵘岁月吗?现在的小孩子可真享福,辛苦的都是当爹的!” 抓不住赵怀恩,吐蕃战事就无法划上句号,骠骑军被迫西征,去征服那些中原军队从未到过的土地。按照莫启哲的想法,他应该回师把西夏和金国灭掉,再把那苟且偷安的南宋小朝廷扫平,这样他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生了。至于征服欧洲,建立一个世界大帝国,以他一个小流氓的心智,只能做梦时想想,从未真正想过去实现这个梦想,可他现在却非这么做不行了! 对于中原人来说,天下指的就是昔日唐朝的版图,只要能做到李世民那样也就足够了。如果骠骑军获得了唐朝的版图,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再去向外扩张了,毕竟中原人的生活习性和蒙古人不同,随草而居不适合他们。可为了追击赵怀恩,却把骠骑兵引上了成吉思汗的道路,也是先西征,再回头去夺取中原的所有土地,但这不是历史重演,而是提前上演,莫启哲的西征早与蒙古帝国上百年,其最终地点也不是多瑙河畔的维也纳! 骠骑军再次上路,往西去攻打喀喇汗国,那里耶律大石新征服的土地。 骠骑军西征的消息传到了耶律大石的耳中,他此时正兵围巴拉沙衮,东喀喇汗国灭亡在即。在莫启哲没来之前,辽军一直是西域最强大的势力,打得大小国家俯首称臣,可骠骑一西来,耶律大石便知道真正的敌人出现了,他必须在莫启哲未进入东喀喇汗国之前,攻下巴拉沙衮。 莫启哲的攻势比耶律大石快得多,毕竟他拥有更强大的军队,比耶律大石预料早得多,骠骑军便进入了东喀喇汗国,军队分成两路进击,他和韩企先各领一军,一路上攻城掠地,侵略如火,东喀喇汗国一半的土地划入了梁国的版图。 这一日他终于逼近了巴拉沙衮。可就在他到来的前几天,东喀喇汗国的易卜拉欣汗在辽军狂猛的攻势下,支持不住,投降了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在入城之后,立即称帝,建立了西辽帝国,巴拉沙衮成为他的新都,改名为虎思斡鲁朵,契丹语:强大有力的宫帐。他自己也正式称为菊儿汗,当上了汗中之汗!莫启哲得知了菊儿汗的真正含义,心下气愤,大声对手下说道:“耶律大石竟敢说自己是汗中之汗,那我呢,我号称什么?” “天可汗!”大将们齐声答道。 “不够威风!干脆我就自称成吉思汗好了,盖他十万八千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巴拉沙衮 成吉思汗是谁啊?这个名称好象不是中原话,也不是契丹话,倒有点象蒙古话!将领们面面相觑,呆了半晌马屁声才喷口而出,都道这个称号非常动听,比天可汗好听一百倍!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道:“我平常是怎么教你们的来着,我一再叮嘱你们要多学文化知识,别老当个粗人,也应该学做细人!现在怎么样,我说了一句文言文,你们就蒙了吧!这就叫话到用时方恨少!” 曹天峰小声道:“书到用时方恨少!” 莫启哲耳朵灵得很,听到曹天峰的话,他怒道:“我现在在看书嘛,书是在茅房里看的东西,大庭广众之下,怎生看得?所以只能说话到用时方恨少,你这小子自作聪明,只会死读书,却不知活学活用!” 曹天峰忙道:“是是,以后我要努力蹲茅房,每次蹲得时间再长些,好好学些文化知识!” 这还差不多!莫启哲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成吉思汗这个称号比那个菊儿汗更加响彻云霄吗?” “知道知道,因为他是都元帅说出来的,自然要响彻云霄,震倒九重天,吓坏了玉皇大帝和他的大小老婆!”既然说我们不学无术,那我们就粗俗到底! 莫启哲道:“这是我给我自己起的名,就是拥有四海的汗的意思!” 拥有四海啊,那也没有天可汗威风啊! 看出了将领们脸上露出的疑惑,莫启哲道:“天可汗已经被李世民叫过了,一提起天可汗,就会让人想起他,如果我再叫那个名字,那就是跟风,别人就会先想起唐太宗。而后再想到我,这就体现不出我的伟大了!” “所以都元帅是想要个别人从没加过的尊号,这个成吉思汗好象没有被别人叫过!”罕德森知趣地道。 “不错,正好说中了我的想法!”莫启哲笑道,他又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可既然不知道,就说明即使有人叫过。也是小猫一只,不足挂齿!我今天加了这个尊号,后人再提起来,直接就会想到我,而不会想到别人了!” 众将领这才明白都元帅的一片苦心。原来是为了让后代叫着方便啊,有远见,佩服! 耶律玉哥道:“大哥,我对你的崇拜又进了层,你起名太有远见了。简直是流芳百世!” “过奖,过奖!你们长跟在我身边,也会学到我的优点地。努力吧!” 温熙道:“你为啥要取个蒙古称号,现在我们在进攻回鹘国家啊!你是不是又想起玲珑那个泼妇了?”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在为军事大国着想,怎么扯到女人身上去了!简直有损我地光辉形象!” 温熙心道:“你有什么光辉形象啊!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你除了嘴好,其它一无事处,是个典型的衰人!” 罕德森道:“西域最大的城市好象就是那个巴拉沙衮了。现在又改名叫了虎思斡鲁朵,说实话,这名听着就恶心!都元帅要加号成吉思汗,那就得找个好地方登基啊,不如也在马拉沙衮吧。耶律大石将这里改名叫什么强有力的宫帐,那咱们也给它改名。只是不知都元帅要给这城改成什么名好呢?” 曹天峰道:“一定要盖过虎思斡鲁朵这个名字!” 莫启哲抬着头想了半天,才道:“我看就叫乌鲁木齐好了!怎么样,还可以吧,比那个虎思什么朵的名字好听多了吧!” 达不野古道:“这好象又是蒙古话啊,是优美的牧场之意吧?都元帅蒙古话说得真好,竟能用蒙古话起地名,是跟玲珑公主学的吗?” “哪里哪里,我只是随口一说,乌鲁木齐这名字好听嘛,我没别地想法,只是心中思念公主那个美女,所以才见景生情,说出了这么个响亮的名字!”莫启哲非常谦虚地道,他到今天才知道乌鲁木齐是优美的牧场之意,以前只知道乌鲁木齐的羊肉串好吃,剩下的就啥也不知道了! 众将领齐声道:“都元帅给取地名字果然又是响彻云霄,让人钦佩不已!”莫启哲是个半文盲,当然就算不是文盲,恐怕也不一定知道虎思斡鲁朵的具体位置,他一直以为古代的西域指的就是现在的新疆呢,所以就把乌鲁木齐地名字给安到这里了,其实骠骑兵现在早就打到外国去了!虎思斡鲁朵,在今吉尔吉斯斯坦的托克玛克东南十二公里的布拉纳古城,其实也就是唐朝地裴罗将军城! 反正不管这里是哪里,只要莫启哲带兵到了,说一句:“从现在开始,这里归老子管了!”那无论你是叫虎思斡鲁朵,还是叫巴拉沙衮,都得改名叫乌鲁木齐,然后划到大梁国的版图里去! 趁耶律大石在巴拉沙衮城里立足未稳,莫启哲率领大军猛扑到了城下!一到巴拉沙衮,莫启哲大吃一惊,骠骑兵也是尽皆骇然,他们到现在才相信哈桑说的话,西域的国家可是一点都不穷啊!在中原人的眼里,这喀喇汗国也就是屁大点的一个小国罢了,就算是国都能有多大?可到了这里他们才发现,这巴拉沙衮哪里小了,简直是一座巨大的城市,而且充满了异族风情! 这么巨大的城市,可不是说占领,就能占领地。莫启哲命令达不野古做好一切战前的准备,画出地图,以供作战使用! “他奶奶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座怎么巴拉也不硬的城市竟比青唐城还大啊,真让老子惊讶莫名!”莫启哲嘴里不干不净地说道。 骠骑斥候派出骑兵去测量巴拉沙衮的城围,从东城出发,骑兵快马加鞭,一点不休息地狂奔,竟从早上一直跑到中午。才回到了原地!将领们都面面相觑,这城如此巨大,当初是怎么修地啊? 王志远摇头晃脑地用笔将这事记下,一边记还一边说:“契丹所居屯营,乘马行自旦至日中,始周匝。哎呀,这城这么巨大。那耶律大石是怎么把它攻下来的啊?真是难以想象!” 一名斥候道:“好象是城里地可汗易卜拉欣主动投的降,他打不过耶律大石,又控制不了国内的反叛,内忧外患下只好投降!对了,他就是那个回鹘公主地父亲!” 莫启哲笑了起来。道:“回鹘公主?你们不提她,我都想不起来了!我派了那几个会大手印的喇嘛去追她,也不知追上没有,一直都没有信!” 曹天峰却在一旁道:“王大人,你为啥要把这城叫做屯营啊。这明明是一座城池!” “现在叫屯营,等咱们进占了以后,马上改叫城市。不就可以抬高咱们的身价了嘛!连这个都不懂,粗人,你真应该多读点书了!” “我现在很用功,蹲茅房的次数见长” 莫启哲道:“行了,不要扯皮!这城外的村落众多,兄弟们远道而来,我也不好意思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不许掠夺的军规暂停三天。你们放手发财吧!” 骠骑兵齐声欢呼,这回可真要好好发笔财了,虽然一路上早就抢了个腰包鼓鼓,可钱这玩意,谁还能嫌多呢! 既然要发财。那也得带上仆从军才行,西夏兵和吐蕃兵也跟在骠骑兵后面。开始了蹂躏地方! 巴拉沙衮城周有沃野千里,农田肥沃,水草丰美,宜农宜牧,人口众多,由于受中原文化的影响,这里有不少原汁原味地中原建筑,住的都是从中原来此定居的人。骠骑军的到来,受到这些中原人的空前欢迎,不仅向骠骑兵提供必需地粮草,还主动指路,画出巴拉沙衮外围的各处防卫措施。 喀喇汗国的中原人从来都有一种优越感,认为他们比其他居民高等,骠骑军的到来,更加证明了这点,中原的一切都比这里好!中原大商人出钱招募了一批新兵,协助骠骑兵攻占巴拉沙衮城外地土地,当然骠骑兵在“没收”贵族财产的同时,也会分出一点点给他们,以做指路费! 在耶律大石围攻巴拉沙衮的时候,已经大掠过一次了,但耶律大石是皇室贵族出身,他认为贵族是统治国家地中坚力量,这点和莫启哲的想法正好相反,莫启哲是对贵族苛刻,而对百姓宽厚,由于认识不同,所以他们“没收”财产的对象就不相同,耶律大石把普通老百姓抢了个精光,而莫启哲则是把贵族抢了干净! 一时之间,原本富裕的巴拉沙衮,除了少数中原大商人之外,竟全都被抢了个精穷!莫启哲对到手的财物很不满意,贵族的东西可不好抢,他们早就把东西藏起来了,有些富甲一方的大贵族,被骠骑兵抢劫时,全家竟只有几十两银子,还都是银币! 莫启哲命令军队挖地三尺寻找财宝,可还是没抢够数量,他心里纳闷,那些大批的财宝难道自己长了翅膀飞上了天,还是被贵族们吃到肚子里去了? 做坏事也要头脑地,为了得到城外的宝贝,莫启哲动起了坏脑筋,喀喇汗国的老百姓不是被耶律大石抢光了嘛,很好,这事可跟我无关!他下令在城外征兵,和耶律大石有仇且被抢得精光,连饭都没的吃的百姓优先,免交报名费!至于看中骠骑兵地实力,想攀大树,以图日后有个好前程的人来报名,要交一百两银子地报名费! 一开始,将领们都说这招肯定不行,以往为了征兵,那都是求爷爷告奶奶啊,又是许诺当兵有什么好处,又是加饷还发安家费什么的,凑不齐人数还得去拉壮丁!可这回征兵竟要向新兵收报名费,这根本就是在开玩笑,除了穷得无路可走的人,谁肯来当兵吃饷,有钱人一听征兵跑得比兔子都快,你还指望他们能主动给你送钱来,然后替你打仗啊! 头几天真还就没富人来报名,穷人报名的倒不少。谁知。不到七天的功夫,花钱来报名的人数大增,甚至有些人拿不出一百两银子,借也要借到,给骠骑兵送来,还非要注明他是交了报名费然后参军的士兵!负责登记的骠骑兵都很吃惊,劝他们不要交这笔冤枉钱。不交钱也照样可以参军!可这些人就是不听,你不让他们交钱还不行呢,非交不可,而且交完钱后还四处炫耀,对那些没交钱的新兵一顿狂现。我比你们高一等! 骠骑将领们都很不解,这事明显不和情理啊,为啥还能成功?莫启哲笑着对他们道:“人地心理就是这么一回事,你越不要钱,越许诺这事有什么好处。他们就越不信,有钱人和穷人的想法不一样,穷人图的是温饱。富人图的是前程!你对富人说当兵我给你钱,他反而不干,可要对他说当兵你不够格,当仗不如那些穷人卖力,他就该有想法了,凭啥我不行啊!而且他交了钱后,就会觉得他比别人高一等,这就叫心理平衡!” 曹天峰道:“可他们一旦开始当上兵。就会发现并不无同啊,咱们骠骑军里可没有谁钱多,谁就有功的这一说法!” 莫启哲笑道:“我们用报名费为新兵置办装备,然后让交钱的富家子弟先挑军备,让他们觉得那笔钱交得不冤。自己还是比穷人高一等的,他们不就高兴了嘛。在小事上照顾一下他们地想法就行了!” “那打仗时呢,要不要也照顾他们?” “绝对不行,战斗时和评定战功时必须要一视同仁!我估计当一场战斗结束后,他们就会知道自己的价值了,那时会有一大批人要求退伍!富人在这里都是有家有业的,咱们也不可能带走,要退伍就退伍吧,可他们毕竟加入过骠骑军,在咱们大军撤走后,这些人会以老兵的身份帮助地方官统治这里,喀喇汗国离中原太远,要想这里稳定,是需要这种人的!” “一举两得,这招挺妙!不过回中原后咱们可就别用这招啦,会带坏军队风气地!”罕德森道。 莫启哲道:“一个地方要用一种方法,情况不同用的方法自然不同,不能照搬中原的规矩啊!”耶律玉哥道:“如果日后有人想推翻咱们在这里的统治,这些老兵怕被反攻倒算,就会坚决地站在咱们这一边的,这办法好!不过,大哥,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啊,你知道我地脑袋一向不太灵光的!”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莫启哲知道这傻兄弟向来问题多多,可有时候还真会问到点子上,把别人想不到地东西提出来。 耶律玉哥道:“咱们这次抢借钱的主要目标是富人贵族,可去他们家时,几乎家家一贫如洗,有现钱的没几个,咱们啥也没借着。可这次咱们一说招兵,这些人却有不少来当兵的,而且还都交足了报名费,虽然拿的都是碎银和银币,可银币也是钱啊,这笔钱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咱们当初为什么没搜出来?” 曹天峰道:“碎银好藏,咱们没搜出来也算不上什么希奇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他们凑一百两银子出来,并非什么太难的事!可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这些富人地财产都跑到哪里去了?挖地三尺也没找到大批宝贝,他们可都是商人出身啊,家中怎么可能无财?” 莫启哲也道:“是啊,真是奇了!难道是都藏到一个大山洞中,念一声芝麻开门就能打开宝藏了?” “那咱们去找附近的山洞,去念芝麻开门,看看好不好使!”耶律玉哥建议道。 莫启哲想了想道:“我知道那个山洞在哪里了!” “在哪里?”将军们齐声问道,众人眼睛都有发蓝的趋势。 非常肯定地,莫启哲道:“就是那座巴拉沙衮城!” 嗨!这是喀喇汗国的国都啊,里面财宝无数,你不说大家也知道! 莫启哲道:“我的意思是那些富人把财宝都转移到城里去了!” 耶律玉哥失望地道:“大哥,虽然我从来都认为你说得对,可这次我却不能支持你了!你想啊,城里安全还是城外安全,当然是城里安全了,照你地意思富人把财产送进了城。那他们为啥又跑出来了,难道他们都是傻子,不知道我们是敌人吗?所以大哥你说的不对!” 莫启哲道:“说你是二百五,你就真不肯当二百四!他们为啥要把财产送进城里,那可不是躲我们,而是躲耶律大石,他们事先又不知道耶律大石是个劫贫济富地人。所以就进了城,可耶律大石一攻破城池,他们这帮胆小鬼能不逃嘛,但大批财产能随身带着吗?这不就净身出城了嘛,结果咱们突然又打到了。抓了个他们正着!” 耶律玉哥好容易才见事明白一次,可又被莫启哲给踩了,心中不服气,道:“那还是不对,既然耶律大石是劫贫济富。那富人们还怕什么,为啥要逃出城,咱们可是劫富济贫的!” 莫启哲还未骂他。岳子风可急了,他道:“富人们一定是在耶律大石刚入城时就逃出来了!难道他们不怕死吗,还要跑去问问当兵的,你们菊儿汗是杀富人啊,还是杀穷人?他们脑袋有病啊,嫌命长,万一耶律大石又变主意了,他们岂不是要被砍了头嘛!” 莫启哲说耶律玉哥行。可别人就不够资格了,他说不过岳子风,登时就要发脾气,两眼一立,道:“没上没下地。我是你的上司,你竟敢不尊” “行了行了。尊重这玩意用不着挂在嘴上,我想我估计的不会错,富人们的财产一定都送入了城中!嘿,耶律大石还真是个好管家婆!我有招了,现在集合部队,把新兵都叫来,我有事要跟他们说。” 耶律玉哥赶忙道:“对对,是应该和他们说说!咱们是讲道理的强盗,在抢劫人家的时候,一定要和物主先打声招呼!”莫启哲笑道:“胡说什么呢,咱们怎么会是强盗!咱们是公平的统治者,奉行地是均平富,他们是西边人不是吹牛,说他们多富吗,那咱们当然要打破这种不公平,把西边的财富带回东边去,这才叫大公无私!” 将军们一齐点头,都道:“为了公平起见,咱们拿走财富,送给他们战争!” “说得太对了,非常精辟!”莫启哲点头赞道,手下们的文化修养有了大幅度的提高,竟会说出这等有水平的话! “不错,正是禁屁,禁得起推敲地好马屁!”耶律玉哥点了点头,又道:“大哥,你要跟新兵说什么啊,是要告诉他们别乱跑吗?要不然咱们在入城抢劫时,我怕他们不听话,一着急说不定就哗变了!” 莫启哲大笑起身,对将领们道:“打劫的时候,叫被抢的人站着不动,那是小贼使用的把戏,老子是何许人也,不屑用这种馊招,嘿嘿,我要让他们自己抢自己,然后把银子乖乖地放入咱们的口袋,完事之后,还得说声谢谢!” “谢谢咱们抢了他们?不可能吧!”将军们诧异地道。 耶律玉哥赶紧维护大哥地权威,道:“我大哥说行,那就是行,不行也行!” 莫启哲一摆手,道:“走,对新兵讲演去!” 骠骑将领呼啦啦地跟着他出去了,打算听听都元帅是怎么做战前动员的! 集结好了队伍,三万多新兵站在最前排,扬着头等着听都元帅讲话。莫启哲站在一个高台上,清了清嗓子,道:“兄弟们辛苦了!”说着对下面挥了挥手。 新兵齐举刀枪,高声叫道:“为战争服务!” 不错,喊得还挺齐的,看来军官给他们做地初级训练效果还不错!莫启哲道:“你们的新装备,马上就会发下去,不用担心,全是新的!这个嘛,老子最近看出来了,你们都很穷啊,有人想为战争服务,可却交不起当兵的报名费,有的交了,却又都是散碎银子,显然是东拼西凑得来的,真可怜啊!”新兵们嗖的一声就集体跳进了圈套,都叫道:“我们穷啊,吃了上顿没下顿。请都元帅以后多给我们发些军饷!” 后面的老兵一听急了,也叫了起来:“我们也穷啊,抢来地财宝只够活十辈子的,请都元帅为我们十一代地子孙想想,他们会穷得没饭吃啊!强烈要求提高军饷!” 士兵们一齐起高呼起来:“提高军饷,提高军饷!” 莫启哲双手轻挥,叫士兵们小声下来。他道:“军饷是有定制的,提高很难,但是我可以多给你们一些奖金!这个嘛,因为大家都很穷,包括我在内。所以在进入巴拉沙衮之后,咱们大家都可以任取财帛,谁先攻进城,谁就可以多分些!” “好啊,多谢都元帅赏赐!”老兵们一起欢呼起来。 新入伍的富家兵着急了。他们地财产全在城里哪,要是抢起来,岂不是等于抢了自己家!他们又叫了起来:“要守军纪。不能抢劫,我们骠骑军是有纪律的军队!” 穷家子弟地新兵却叫道:“为啥不能抢?现在的军纪就是要抢,不抢才是不守军纪!” 莫启哲道:“我知道大家都很穷,所以才下令抢劫这个应该叫均贫富,这是一种公平地决策!当然啦,勇士应该多分一些!我现在宣布,谁先攻入城去,谁先占领城中的住宅。那户人家的财产,就全归他!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够意思,都元帅是天下最好的大好人!”骠骑兵、西夏兵、青唐兵和回鹘穷兵一起喊了起来,只有回鹘富兵大眼瞪小眼。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莫启哲笑道:“所以说谁能先打进城,并占领城中的各处住宅是很重要地呀。根据我的经验,凡攻占国都都会有激烈的巷战,而那些不许我们发财的坏人,所依据的堡垒往往就是豪门巨宅,因为大户人家地住宅都修得坚固嘛,你们说对不对!” 士兵们都道:“对,打进城去,抢光豪门贵族!” 有些回鹘富兵叫道:“是不是谁最先占领哪处巨宅,那所宅子里的财产就归他呀?” 莫启哲笑道:“然也!谁要是能带路,把王室成员的宫殿给攻下,他也可分到一部分王室财宝!” 全体士兵狂喊大叫起来,太好了,都元帅英明,万岁万万岁!富家兵这才松了一口气,谁先占领大宅,那户人家地财产就归谁,这就好办了,进城先往自己家跑,只要挂上骠骑军的战旗,那就安全了!想了想富家兵又高兴起来,认为都元帅这个决策简直太完美了,身为富家子弟,他们总有机会去接触那些王室大贵族,各处宫殿里的小道后门知道不少,这回可发了啊,要是自己带路把王宫给打下来哈哈,岂不是又有战功可立,又有金银可分!太美妙了,都元帅真是太体贴人了,真为我们这些富家子弟着想,看来那一百两银子的报名费没白交! 富家子弟一想明白这事的好处,变得比别人都急,有些血气方刚的便叫了起来:“那还等什么啊,咱们现在就攻城吧,大家好分财宝!” 莫启哲很满意士兵的反应,他笑道:“着什么急啊,新兵的装备不还没发下去呢嘛,等盔甲到手,咱们再进攻!” “不用新地,旧的一样用,咱们快点攻城,我实在等不急了啊!”士兵急得大叫,破城之乐是当兵的最喜欢的事,都元帅你做事太慢啦,影响了我们发财! 莫启哲得意地看了一眼手下将军,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让他们自己去抢自己,他们还得谢谢咱们! 新兵们开始焦急地等待着发放新装备,老兵们则一个劲地埋怨新兵,都是你们这些没皮的菜鸟拖累了我们,要不然早开始攻城了! 城内地耶律大石在宫殿里踱着步,他在想着如何退敌,西辽兵刚攻下巴拉沙衮,骠骑军就来了,还来得这般快,真让他为难,城防在西辽兵进攻时,就毁了一半,骠骑兵拥有大批火炮,要是进攻起来,恐怕他是抵挡不住的!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耶律大石道:“叫易卜拉欣进来。我有事要问他!”早就被废了的可汗易卜拉欣被召进了原本属于他的王宫,跪下给耶律大石磕头。 耶律大石问道:“我听说你曾派过一个卧底去了莫启哲那里,可有此事啊?” 易卜拉欣道:“没有,我哪有本事派卧底去莫大王那里!” “哼,这城中没有任何一件事能瞒得过我!我劝你还是乖乖地说实话,免得受些皮肉之苦!”耶律大石恶狠狠地盯着易卜拉欣,口气中充满了威胁。 易卜拉欣不敢直视耶律大石的眼睛。低下头道:“我是派过一个人去了明教,后来又被明教教主献给了莫大王,他叫胡敬陀。” “中原离你这儿万里之遥,你又不知他日后会打到这里,为什么要派卧底去他那儿?” 易卜拉欣咽了口唾沫。却不敢说话。 耶律大石冷笑了一声,道:“还是让我来替你说吧。自从我大辽西迁后,你就害怕了,对不对?想跟金国拉上些关系,以为那个灭掉我大辽的国家。也能帮你灭了我吧?你想得美!可强势的莫启哲却又跟金国有仇,所以你便想了解一下他地意思,这才派卧底进了骠骑军!结果莫启哲始终不去进攻金国。你的卧底也就没用了,这便回了国!哼,没想到莫启哲不去进攻金国,却跑到这里来打你,还扣了你送去金国和亲的队伍,金国不能来帮你啦!世无定事,这些你以前都没想到过吧!” 易卜拉欣默默地点了点头,计划没有变化快。眼前发生的事,是他以前连做梦都想不到的! 耶律大石道:“把那个卧底叫来,他是你的人,你应该知道他藏在哪里的,用不着我全城大索吧?” 易卜拉欣叹了一口气。道:“不用大汗动手,我叫他来就是。” 城破之后。喀喇汗国地大臣有不少都躲了起来,想保存实力,留待日后复国,胡敬陀就是其中之一,易卜拉欣给辽兵指出了胡敬陀藏身的地点,胡敬陀被抓到耶律大石这里。胡敬陀万没想到,他对易卜拉欣如此忠诚,可这位大汗却出卖了他。 望着被五花大绑的胡敬陀,耶律大石问道:“你就是那个被派到莫启哲身边的卧底?” 胡敬陀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易卜拉欣,他想不说实话也不行了,大汗一定把自己在中原地所有行动,全盘告诉了西辽皇帝。他答道:“小人正是被派去莫启哲那里的坐探,不过我跟在他身边的时日太少,对骠骑军在灭吐蕃以后的军事行动并不了解。” “我没问你这些,我自有斥候去探查骠骑军的动静。我想问你地是莫启哲这个人有什么弱点,比如贪财,还是好色,或是有什么隐疾。” 胡敬陀想了想,道:“莫启哲极好奢华,他所使用的器具都是最好的,但没听说他特别喜欢什么,也没什么疾病,以前虽中过暗算,可听说已经治好了。” “那女人呢,他是否象传言中说地那样,夜夜放纵?” 胡敬陀道:“也没见他怎么好色,不过他和明教的女教主倒是很亲密,身边还有一个极漂亮的侍女,听说他汴梁的皇宫里有不少绝色佳丽,但那只是传闻,我并没亲眼所见!” 耶律大石微笑道:“那他对这些女人的态度如何,是否常挂在嘴边,见人就说他的艳福如何如何?” 胡敬陀立即摇头道:“莫启哲从不对别人提他的女人,似乎他极厌恶别人议论这种事,可他对那个美貌小丫头却非常好。那小丫头很娇纵,不但骠骑军的将军们不敢惹她,就连莫启哲也让她三分。我见过很多次她当众开莫启哲地玩笑,可莫启哲从不生气,也不斥责她,更别提惩罚了!” 耶律大石道:“还是有弱点啊,莫启哲虽然凶狠,可对待亲人却宽厚得紧,这个弱点当好好利用!”转身对易卜拉欣道:“大汗,我想向你借一件宝贝,就是不知你肯不肯啊?” 易卜拉欣一颗心狂跳,一般这种问法,借的东西往往就是脑袋,难道耶律大石想把自己的人头送给莫启哲,求他退兵?自己的脑袋有那么值钱嘛,再说这城都不是自己的了。是你地了,要献人头应该献你耶律大石的才对! 见易卜拉欣浑身哆嗦着不敢说话,耶律大石就当他是默认了,自顾自地道:“你不是有个非常漂亮地女儿吗?二八年华,是个如花似玉地小美人。可惜呀,金国皇帝是享用不到了,不如送我如何?” 易卜拉欣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原来是要娶我的漂亮女儿啊,没想到这耶律大石表面看上去一本正经,其实内地里也不是个东西,好色之徒,竟想让我做他的老丈人!他假装欢喜地道:“多谢菊儿汗抬举。小女定会好好服侍大汗” 耶律大石摇头道:“她再貌若天仙,我也对她没兴趣,我是想把她送给莫启哲,去给那位好色的大王做个丫头!” 易卜拉欣一咧嘴,心道:“原来不是你要啊?我美丽的女儿就算要嫁入金国。也是做皇后的,你占领了我的国家,我才勉强把她送给你。可你这畜生竟要把她送给莫启哲当丫头,难道回鹘地公主能给人去端洗脚水吗?欺人太甚!” 做为胜利者,耶律大石才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呢。他道:“我认公主做干女儿,当成我的亲生,送与莫启哲,希望他能退兵,如不愿撤兵,放我西去也行。我大辽决不与他做对!”辽国旧部一路西迁,耶律大石并没有守住巴拉沙衮的打算,反正西边的土地有的是,只要去占领就行了,游牧民族在哪里都能生存。用不着跟强大地骠骑军争着一国之地。 原来你还要西迁啊,竟不守城。可你逃命的代价却是由我们喀喇汗国付出的,打得好算盘!易卜拉欣虽然愤恨,可又不敢反抗,只好不情愿的答应了。 “准备好礼物,送公主去莫启哲那里,让我来给他写一封信!”耶律大石用契丹文写了一封书信,叫人给莫启哲送去。 城外的骠骑兵可不知城内地耶律大石只想再次西迁,他们还以为辽兵要固守城池呢!新兵们一领到盔甲,就迫不及待地请战,莫启哲自然答应,他根本就没打算在巴拉沙衮浪费太多的时间! 战鼓咚咚,骠骑炮兵拉出了所有的大炮,几百门大小不一地火炮一字排在东城,就等着都元帅一声令下,他们就要炮轰巴拉沙衮了! 就在战斗开始的前一刻,城门开了一条小缝,一名西辽兵和一名回鹘兵跑了出来,要送信给莫启哲。前方领兵的大将是木合它尔,因为莫启哲要立他为西域王,他正急着立军功呢,见耶律大石给都元帅送信,心中极为不耐,挥手放行。西辽兵来到了骠骑军的中军,这里领兵的元帅却是耶律玉哥,他一见送信的人中竟有一个是胡敬陀,登时勃然大怒,他一向讨厌此人,心道:“王八蛋,你来干嘛,是想求和吗?看我不杀了你!” 把手一挥,命令了一声,骠骑兵冲上,乱刀将胡敬陀砍死!那同来的西辽兵大惊失色,这个领兵的元帅也太凶恶了些,也不问问有什么事,上来就砍人!他下马道:“这位元帅,菊儿汗有信给莫大王。”说着双手献上书信。 耶律玉哥接过信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他虽然是契丹人,可并不认得几个字,随口道:“是战书,耶律大石那王八蛋竟敢跟咱们叫板,不能放过了他!” 西辽兵忙道:“不是战书,是求和书,我家大汗想出城西去” “求和?不许!他也是想玩赵怀恩的把戏,出城就跑,来个金蝉脱壳,我们上了一次当,决不上第二次!”耶律玉哥理所当然地道。随手把信交给一名传命兵“给都元帅送去,说耶律大石想玩诡计,已经被我认破了!” 传令兵飞马驰向后军,去给莫启哲送信。那西辽兵急道:“没有诡计,我们真的只想出城,继续西迁,请这位元帅别误会我们啊!”耶律玉哥怒道:“放你们出城?臭美吧你,你们要是出城了,能不带战利品吗,那还给我们剩下了什么?你奶奶的,让耶律大石去死吧!” 骠骑兵把西辽兵按倒,一顿大脚,把他给踢晕了,竟敢跟我们抢战利品,不修理你还留着你啊! 莫启哲拿着书信,看了好几遍,不懂装懂地道:“果然是诡计,太狡猾了,可惜老子聪明无比,拒绝上当!还等什么,传令进攻!” 进攻的号角吹起,骠骑兵齐声呐喊,大炮轰隆隆地响了起来,攻城开始了!城里地耶律大石刚把回鹘公主送到门口就听到了炮声,他大吃一惊,莫启哲竟不肯放自己一条生路,强行进攻,这可糟了! 西辽军立即全军集合,向西城驰去,骠骑军不放他们走,那就硬冲出去,就象当年冲出金国大军的重围那样! 骠骑军地炮火把城垛炸倒一片,城上却并无敌兵反抗,西辽兵跑了,回鹘兵早被缴械,也不可能上城去御敌,这可便宜了骠骑新兵,见城门被轰倒,一窝蜂似地冲了进去,富家子弟跑回了家,让自己家挂上骠骑军的战旗,先别遭了抢劫再说别的!穷家子弟则飞马去抢大贵族,而后面红了眼睛的老兵,一冲进城便放开喉咙大叫:“国库在哪里,国库在哪里!” 木合它尔进了城,快马加鞭向王宫跑去,骠骑兵在后面四处放火,打家劫舍。莫启哲是最后进城的,他对温熙笑道:“什么狗屁国都,还守兵有七万,我看连七个都没有,城门一破竟直接就打了进去!” 温熙道:“小心巷战!” 莫启哲哈哈大笑“放心好了,巷战自有新兵去解决,不劳咱们操心!” 这次攻城攻得真是舒畅无比,骠骑兵什么激烈的战斗都没碰到。城中百姓早在耶律大石入城时就被抢了一次,穷人更穷,除了裤子什么都没剩下,也不怕骠骑兵来抢,富人又在其子弟的“感召”下,投降得极为迅速,这城中最倒霉的就是大贵族和王室成员,只有他们没遭受过打击,可这回却倒了大霉,不但骠骑兵抢,城中的那些穷人也趁火打劫,抢了个不亦乐乎! 耶律玉哥带领大军在城中平推过去,向西城猛攻,耶律大石被这位本家亲戚迫得满头青包,带着西辽兵一路狂奔到西门,可门外也有骠骑兵啊!耶律大石一挥战刀,叫道:“奋力冲锋,莫要停留!” 西辽兵疯狂地冲出了城门。城门领军的将军是罕德森,他一见西辽兵逃了出来,不由得笑道:“怎么这么快啊,战斗刚起这城就被攻占了!” 士兵着急地道:“大将军,咱们也快进城吧,进晚了连渣儿都剩不下了!” 罕德森道:“放先头的西辽兵逃走,咱们抢他们的后队!” “放一部分逃走,不用全歼吗?” 罕德森笑道:“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一座城池要是先被攻过,咱们再攻就容易得多,你们看这巴拉沙衮不就如此嘛!让西辽兵给咱们打前锋,他们向西逃,每攻下一城,咱们就扑上去捡宜,大抢特抢,又占地盘,又得财富,这就叫” “黑吃黑,越吃越肥!” “对啊,兄弟们冲啊,给我放手抢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天山童姥 城西骠骑兵两侧分开,把耶律大石放了过去。耶律大石明白事得很,敌军放先头部队过去,那肯定是要截住后面的,他叫道:“把所带的财宝都扔下,让他们抢去!” 西辽兵虽然舍不得到手的财物,可性命要紧,纷纷扔下财物,拍马跟着耶律大石西逃!骠骑兵见西辽兵这么识相,都是狂喜,别人是哥们儿见面,一人一半,你们竟是哥们见面,东西全给,那做兄弟的怎么好意思不要呢! 耶律大石率领的西迁,不只是远征,而是整个部落的迁移,大队里面有老有少,这些老弱妇孺跑得不快,跟在队伍的最后面。骠骑兵放过前面的军队后,大声呼啸着冲上来,把这些随军家属一齐截住,骠骑兵里有不少人都是契丹人,他们对待本族人倒是很宽容,只要投降就算了,并没有刀枪相加,至于见亲人被俘,反身相斗的西辽兵,骠骑兵也只是放箭阻击,不让他们过来而已。罕德森是女真人,但他怕引起众怒,对于士兵们的手下留情,他就当没看见,也不过份紧逼。 耶律大石带兵急走,骑兵大部队转眼就逃远了,一小部分西辽兵留了下来,与骠骑兵厮杀。骠骑兵四下散开,把西辽兵包围住,用契丹话大声吆喝,再不投降就杀你们的老婆孩子了!留下来的西辽兵都是舍不得家人的,听骠骑兵威胁要杀害亲人,很多人就扔掉了武器,下马投降了,少数人迟疑不定,怕一放下武器,骠骑兵说话不算数,反而大开杀戒。 骠骑兵可没功夫和他们浪费时间,一声呐喊。放开了被俘的西辽老幼,他们自己则满地的拾取财物,忙得连自己的马都顾不上了,哪还有心情去管俘虏! 西辽老幼一见骠骑兵放人,立即向西辽兵跑去,死里逃生,亲人相见。无不抱头痛哭,虽然分离不过一小会儿,却感觉象是度过了一生似的! 罕德森对西辽兵道:“有什么好哭的,我们不杀俘虏的,当然你们要是反抗那就另当别论了!既然投降。愿意以后跟着我们的站左边,不愿意地扔下武器,留下战马和财物,滚蛋吧!” 一些西辽兵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心放下了。脑袋自然就灵活了起来,他们叫道:“你们真放我们走吗?不怕我们以后再跟你们做对?” 罕德森道:“有个屁好怕的,就你们这帮废物还能把我们怎么着!下次见面。还是做俘虏的料!不愿意跟着我们的,赶紧滚蛋吧,别留在这里,小心我一会改主意了!” 一些老人道:“菊儿汗抛下我们自己逃了,再跟着他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就跟着骠骑军,以后没准还能回到中原故乡!” 和亲人的团聚西辽兵对耶律大石都很失望,关键时刻抛下部众的首领。实在没有必要跟随了!他们都留了下来,准备加入骠骑军。而那些没找到自家儿子地家属,却不愿跟着骠骑军,扔下了财物和马匹,步履蹒跚地向西边走了。又去找耶律大石。 罕德森见走的人都是老人小孩,叹了口气。亲情啊。真是断也断不了,分也分不开!他道:“给走的人带上些干粮,想追上逃跑的耶律大石可不是件容易事,别刚走到半路就把这些老少给饿死了!” 得到干粮的家属都连声道谢,能活命就不错了,难得战胜者还给他们食物。分发食物地骠骑兵都道:“不用谢啦,打仗这种事你们也不是头回碰上,本来是不该放你们的,只是看在大家都是契丹人的份上,才网开一面的。你们找到了自己的儿子,记得告诉他们不要跟着耶律大石混了,还是改投我们骠骑军吧!我们地都元帅不论遇到什么危险,也不会抛弃百姓的,比耶律大石强一百倍!” 家属们叹了口气,拿着干粮上路了,是否还要再跟着菊儿汗那是后话,眼下要先找到自己儿子才行啊! 罕德森的副将道:“大将军,就这么把他们放了啊?不先禀报一下都元帅吗?” “都元帅也会这么做地。抓了这些老幼做人质,会让西辽兵更恨咱们,就算日后被逼投降,也会留下隐患,可要是放了这些西辽兵的亲人,你猜他们见到西辽兵后会说什么?嘿嘿,那隐患可就是留给耶律大石了!” 副将立即道:“高,这招简直绝了,我越瞧大将军越有都元帅的英明,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比我那是强上一万倍!” “要不然我怎么能做大将军,而你只能做副将呢!”罕德森得意地笑起来。一众万夫长和千夫长急忙拥上来拍马,竭力奉承大将军。 罕德森带着骠骑军收兵入城,去见莫启哲。 这次莫启哲倒没先入城,以往他每次都要身先士卒,城一破就立即进去,可这次一来城得到的容易,二来士兵要在里面大抢,乱七八糟的他也不愿意看。一直等到天黑,莫启哲估计城里的混乱应该小些了,他这才跨进城门。 一进城内,只见偌大的一座巴拉沙衮,遍地狼籍,有的地方房屋被焚,还在冒着黑烟。骠骑亲兵上前,清理道路。 木合它尔派了一名传令兵来到,报告都元帅王宫已经被完全占领,那个易卜拉欣汗也抓住了,跟着他地还有一批王公大臣,全被打进了地牢。 莫启哲问道:“那个王宫里恐怕什么也没剩下吧?” 传令兵摇头道:“最好的王室珍宝大将军不许兄弟们动,都给都元帅留着呢,请你查收。只是大将军想请都元帅等一会再去王宫!” “嗯?为什么?” “因为在占领王宫时,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战斗,杀了不少人,王宫里血腥味过浓。需要清理一下才能住人,所以大将军请都元帅等一会再过去!” “王宫里现在是遍地鲜血吧?嘿,幸亏你们没把它一把火烧了,要不然我得了这东喀喇汗国。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向四周望了望,莫启哲见一处烽火台受损较小,他道:“我到那上面烤烤火吧,王宫什么时候收拾完,就来通知我。要快些,这天寒地冻的,我可不想在外面多等!” 传令兵调转马头去给木合它尔报信去了。莫启哲带着温熙和一众将军上了烽火台。 亲兵一上烽火台。立即四下检查,看看会不会有奸细躲藏在这里等着刺杀都元帅,转了一圈,尸体扔出去好几具,可活人却一个也没找到。放下心来,这才在烽火台里点起了一堆篝火,让莫启哲取暖。 温熙道:“这里面地血腥气也不淡啊,还有一股臭味,真让人受不了!我不在这里待着了。我到上面去看风景!” “乌漆巴黑有啥好看的。”莫启哲知道温熙是胆子小,不敢在死了人地地方待着,看她登上了烽火台的顶楼。对亲兵用手向上指了指,示意亲兵去保护她。 亲兵上楼了,莫启哲借着火光仔细打量烽火台。这座烽火台修得似乎极为结实,墙壁厚得出奇,可能正因为这样,才没在猛烈地炮火下被炸倒吧! 烽火台分上中下三层,顶层就是象城墙那样的建筑,有城垛用来御敌。二楼是士兵们的住所,三楼是将军的住所,也就是莫启哲现在身处的地方,桌椅都被当柴火烧了,莫启哲只好席地而坐。想着心事。 忽然温熙在上面大声叫了起来,喊着什么流星。让莫启哲上去许愿。莫启哲笑了笑,有什么愿好许的,我要什么有什么,又不是少男少女,早就没有那些美好梦想了! 曹天峰道:“冬天还能看到流星,可真不容易啊!都元帅,咱们上去看看回鹘国家的流星吧!” “你想许愿早点回家看老婆吗?那你自己去好了,我可不信这些玩意!” 曹天峰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也不信,只是觉得好玩。其实这时上去,也看不到流星了。” “成天打仗,也难得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你要是觉得有趣,就上去看看吧,没准今天有流星雨,流星一个接一个,流个没完。” 曹天峰听莫启哲让他上去,笑嘻嘻地向楼梯走去,莫启哲在后面道:“小心些,多带些绷带上去。” 啊,曹天峰不解,回过头来。莫启哲笑道:“如果被流星砸到了头,好包扎啊!”哈哈大笑,亲兵一拥而上,大叫大嚷着上去看回鹘流星。电脑小说站 就剩下了莫启哲一人,他也不出声,坐在地上拨着火堆,屋里出现了难得的一片寂静。 忽然他身后的墙壁发出了一声轻响,莫启哲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墙壁却无异样,转过头,可终觉得有些蹊跷,这么厚的墙怎么会发出声音呢,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小心些总没错,莫启哲按住刀把,轻轻抽出了大刀,向阴影处躲去,心里想着是不是鬼啊,这里死过那么多人,说不定真有猛鬼出没!鬼到底长什么样啊,希望是个真鬼,好让老子开开眼界!如果是有人装神弄鬼,我非一刀砍死他,让他变成真鬼。 墙壁又发出了一声轻响,莫启哲笑了,这墙壁一定有夹层,里面藏了人!双手举刀,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堵墙壁,莫启哲慢慢靠近了楼梯,要是里面出来地人少,他大刀一挥就能摆平,如果人多,那他立马跑上楼梯,去搬救兵! 那堵墙慢慢打开了一条很小很小的缝隙,从里面啪的一声扔出一件物事,在石板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圈,在火堆旁停了下来。莫启哲定睛看去,竟是一只金镯子,做工精细,上镶宝石。 莫启哲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是投石问路。还真挺有钱的,不用石子,竟然用金镯子!” 里面的人等了一小会,可能确定了外面地人都走*光了,这才敢出来。一个头慢慢探出墙壁,向外面张望了一下,这个脑袋用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睫毛长长,微微上翘。莫启哲躲在暗处,又不吱声,这人没看到他。 先伸出一只脚,侧着身子,这人出了墙壁夹层。身上穿着一件窄袖长袍,对襟稍开,上绣金花,显然这是个女人,而且是位贵族小姐!莫启哲没动地方。他想看看这贵族小姐的后面还有没有别人。 这贵族小姐回身把夹层关好,猫着腰快步走向楼梯,打算下城逃命。偏巧,莫启哲就躲在楼梯旁边,见这小妞儿自投罗网。那还客气什么,不抓住她,岂不是对不起莫氏祖宗! 莫启哲把大刀平推。火光映着刀锋,发出了一片寒光,这贵族小姐匆忙逃命,一时没看到阴暗处的莫流氓,可刀锋一闪,她顿时就发现了! 这小妞儿真叫有两下子,突见敌人,不但没象一般女子那样歇斯底里地大叫。反而退后半步,随即左腿飞出,去踢莫启哲手里的大刀!莫启哲万没成想这贵族小姐还会两把刷子,回手收刀,也抬起左腿。去踢贵族小姐地肚子! 谁知,这贵族小姐只是架子好看。她根本不会武功,腿倒是飞出来了,却踢得不高,不偏不倚,正中莫启哲胯下!随即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闷哼,原来莫启哲那一脚也踢中了贵族小姐的胯下! 这贵族小姐卟咚就给莫启哲跪下了,疼的!莫启哲也不好受啊,虽然下身有甲胄护体,可突然挨一脚也够呛啊,又是卟咚一声,莫启哲也跪下了!两人面对面的跪在了一起,接着又是咚的一声,贵族小姐就晕过去了。 原来两人的脑袋撞到了一起,莫启哲头上戴着金盔,金盔正中还镶着一颗大宝石,宝石多硬呢,那是世界上最硬地石头,贵族小姐脑袋虽包着头巾,可也顶不住莫启哲拿石头砸她,能不晕嘛! 莫启哲见这小妞儿晕过去了,慢慢坐起,探手去摸胯下。还好,零件齐全,并没少了谁!他骂了一句,俯身向前,去看这贵族小姐,靠近了他才发现,这小妞儿好香啊,说不出是种什么香味,反正就是好闻,伸长色鼻,使劲闻了两口。 他趴在这贵族小姐地身上,只觉得娇躯柔软,免不了产生了某种遐想,伸手解开她的头巾,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样。 打开脸前的头巾,莫启哲看清了这贵族小姐的容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赞叹,这小妞儿长得超漂亮地,容色奇艳,让看她地人有种喘不过气地感觉!莫启哲向楼上看了一眼,那帮去看流星的人还在上面大发感慨呢,一时半会的还不能下来打扰他的好事!真是好机会啊,难得没人在他身边乱转,莫启哲大喜,没想到在这死鬼出没地地方,竟碰到了这种艳遇! 他心想:“我得先试试这美女是人还是鬼,应该摸摸她,这是合理且合法的行为,绝非调戏美女,我是正人君子,绝不干那种下流事!”有了借口,当然就好下手了,先用两根手指刮了刮贵族小姐的脸蛋儿,好嫩滑啊,真有手感! 实在忍耐不住了,把整只手都盖了上去,又摸又捏,大耍流氓。这贵族小姐肤色奇白,鼻梁高挺,嘴也不是樱桃小嘴,可看上去却非常迷人,让人有一种想咬它一口地冲动。莫启哲摸了摸她的头发,发色棕褐,如最好的丝缎那般顺滑。 咽了口口水,莫启哲凑过脸去,亲了个大大的湿吻,爽到了极点!从没这么冲动过,莫启哲心想:“我是不是有病了不对,我肯定是没病的!我是男人啊,见到美女,又是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回鹘美女,我要是没反应那才叫有病呢!其实嘛,有病的是她,我刚才不是不小心踢了她一脚嘛,把她给踢倒了,所以她受了外伤!对,有病的是她,不是我!” 莫启哲轻轻坐起了身,看了看这美女,我应不应该给她看看病啊?应该看看,身为天下出类拔萃地正人君子,又是法名不乐,在布达拉宫出家的喇嘛,我可是双料和尚啊,出家人慈悲为怀。我必须要救她一命,大规模地造几级浮屠! 他一本正经地念了声阿弥陀佛,道:“这位美女,你受了重伤,我要给你看看,好设法抢救,绝无其它想法。你可不要误会!当然你要是不要我救,非要自救的话,你就说一声,否则我就当你答应了。看完后要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可不关我的事。责任全在你!” 这美女当然是不能拒绝地,她还没醒哪! 莫启哲道:“我要看啦,你答应了是不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你放心我有坐怀不乱的坐功,绝不会为非作歹地!”说着他就把那双正经之极的手伸进了贵族小姐的衣摆,发扬起佛法来。 伸进内衣。摸到了美女的小腹,皮肤可真滑啊,摸起来可真舒服。还挺温暖的,正好焐焐手。顺着美女的小腹,莫启哲把手伸进了她的裤子,去摸大腿!乖乖地,她怎么穿了这么多条裤子啊! 原来这贵族小姐不知怎么想的,竟穿了好几条裤子,而且每条裤子都结结实实地系着腰带。莫启哲有些着急,两只手一齐伸了进去。去解美女的腰带,却怎么也解不开,这美女腰带竟打得都是死结,除非用刀割断腰带,否则用手是解不开的! 莫启哲深怕这时楼上的人下来。不敢在腰带上浪费时间,他就这么隔着裤子去摸美女地大腿。这双腿非常修长。手感好得不得了,真叫有弹性啊!莫启哲鼻血差点没窜出来,在美女的大腿根儿上捏了几把,过过干瘾! 可干瘾再过,始终是干瘾,不如肌肤相接那般美妙!莫启哲顺着美女大腿又向上摸,再次摸到了她的小腹,这里可是没衣服的,就算小衣再紧,他的手也能伸进去!这回可舒服了,莫启哲心头燃起了一把火,把手伸到这贵族小姐地胸前,打算好好享用一番! 谁知,他刚摸上美女的酥胸,就有了一种想要杀人的念头。原来这贵族小姐可能真是怕遭到不幸,遇到进城后大掠地骠骑兵的祸害,她在胸口竟也缠了厚厚一层布,象是包扎伤口用的绷带一般,把前胸严严实实地包住,一点便宜没外露,让莫启哲丝毫也占不到! 莫启哲心头那把火越燃越烈,这贵族小姐无论身材还是相貌,都长得十分迷人,用他自己在这时代比较前卫的话来讲,就叫超级性感,让他一见到她就想犯罪!莫启哲多正派哪,那可是著名的君子,从不做任何歹事,多少女人求他做,他都不做!现在好不容易要给这美女面子,要在她身上犯一回罪可他奶奶的,竟然犯不成,你说这多让莫大君子生气啊! 莫启哲哼了一声,双手握住这贵族小姐的前胸,使劲地捏了一把!我让你穿木乃伊装,你应该穿比基尼才对,这样才方便本帅哥办事! 贵族小姐皮娇肉嫩,哪里遭受过这般蹂躏,她大叫一声醒了过来,猛地坐起身,咚的一声又和正在“欲行善做好事,造浮屠修来生”地莫启哲撞上了,那金盔上的大宝石又再次尽责地将她给砸晕了!莫启哲也啊呀叫了一声,美女突然醒转,吓了他一跳,赶紧把手抽了出来! 楼上的吵闹声嘎然而止,曹天峰道:“楼下有动静,谁和都元帅在一起呢?” “不知道,应该有人吧!”亲兵们面面相觑,突然一起叫道:“都元帅又被人抓走啦,快快去救都元帅呀!” 众人蜂拥而下,温熙大叫道:“相公相公,你快出一声啊,让我们知道你在哪里!” 莫启哲给躺在地上的贵族小姐整理了一下衣服,心中却道:“他奶奶的,什么叫我又被人抓走了,老子就那么好抓吗?这次是我抓别人,不是别人抓我!” 挥舞着腰刀,曹天峰带着人冲了下来,见莫启哲威严地坐在火边,双手按在膝盖上,正对他们怒目而视呢! “都元帅,你没事吧,我在上面听到有人叫嚷!真怕你又出巡!” 莫启哲道:“放屁,我病早好了,而且内功深厚,谁能抓得走我?你们竟敢诽谤本帅,该当何罪?” 温熙来到他身边,道:“没事就好。乱发什么脾气咦,这人是谁?” 莫启哲心道:“你们坏了我地好事,我当然要发脾气,却不是乱发!”他指了指地上的回鹘艳女,道:“此人是个奸细,是回鹘王派来刺杀我地!” 温熙惊道:“是个女杀手?女刺客耶!还真少见,她的身手比那个春风如何?” 莫启哲道:“高了不知多少倍。她一闯进烽火台就给我来了招八荒**唯我独尊脚不过,嘿嘿,本帅是何许人也,我只用了一招吸星龙爪掏胸手就把她给制服了,她跪拜在地。痛哭流泣,想要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拜我为师。你们也知道本帅向来心软,所以也就答应了她的这个不情之请。谁知她竟是假投降,趁我不备,又使出异常狠毒的招术。也就是武林失传已久的小女飞刀哼,这小娘皮却不知我早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接连几刀刺在我地身上,老子却安然无恙,她怕得五体投地,一口气没喘匀,吓得晕了过去,然后我去探她的鼻息。谁知她突然暴起” 一场恶斗直被莫启哲说得惊险万分,风云变色,大地沉沦,听得温熙和众亲兵个个目瞪口呆,却无一人相信!如果打得这般激烈。那他们为什么在上面没听到,只听到了这女人发出的一声叫喊? 温熙道:“真是太危险了。没想到相公你武功竟这般高强,你什么时候练的,我怎么不知道?” 曹天峰深怕扫了莫启哲的脸面,温熙开都元帅的玩笑,那是没关系,可要是别人听到了这个玩笑,那就不好了!他道:“都元帅,你制服了这个女杀手,可否审问过了,知道她是谁吗?当然这等小事哪用得着你劳神,不如就让属下替你问吧!”说着他就要叫醒这回鹘艳女。 莫启哲摇头道:“用不着你们问,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她其实就是威震宇内的天下第二高手,绰号天山童姥地美女杀手!” “天山童姥?她也不老啊!”亲兵们纷纷议论道,这回鹘艳女显然是个贵族小姐,怎么会是天下第二高手呢? 温熙道:“她是天下第二高手,那第一高手是谁?” “东方不败!不过他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已经死了!” 亲兵们一听大喜,都道:“这么说都元帅打败了第二高手,那你就是天下第一高手啦!恭喜都元帅,你勇夺东方不败的天下第一名号,实为宇内第一人也!” 深沉地点了点头,莫启哲道:“在先师王重阳的教导下,在各位兄弟的帮助下,在所有百姓目光的期待下,我取得了一点小小地成绩,但我绝不会骄傲的,一定会再接再励,再创佳绩,请各们兄弟批评指正,谢谢!” 在场众人除了那昏迷不醒的回鹘艳女之外,大家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怪不得都元帅打败了天下第二高手,其实不是动手打的,而是张嘴说的,这一番话说出口,别说第二高手,就算那第一高手东方不败复活,恐怕也得当场晕倒,恶心地! 温熙道:“你现在不是成吉思汗吗,又成了天下武功第一高手,要不要我们为你磨碑立传啊?” 莫启哲道:“不必了,做人要低调一点,谦受益,满遭损,我时刻记着这一点!不过这件事还是应该有个记载的,我看不如就把这座烽火台改个名吧!” 众亲兵忙道:“敬请都元帅赐名!” “嗯,就叫珠穆朗玛峰好了!” “好名字,都元帅学识过人,着实让我等钦佩!”亲兵们却心道:“珠穆朗玛峰这五个字,我敢担保都元帅有四个不会写,就算五个全不会,也未可知!” 温熙道:“这个女人怎么处理啊,砍头吗?她竟敢刺杀你,罪不容诛,该当凌迟处死!” 莫启哲道:“不必了,我还要亲自审问一下,看看她到底是谁派来的,及早做好准备,免得下次再遇刺!” “未雨绸缪,都元帅深谋远虑,真是让人想不佩服都不行啊!”莫启哲道:“叫人找副单架来,抬着这天山童姥走!他奶奶地。那木合它尔到底有没有将王宫收拾好啊,让老子等得好心焦!”他心里有些着急,打算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以单独审问为名,支走其他人,这样才能好好享用这个大美女! 也不管木合它尔整没整理好王宫,这队人马便向王宫开去。莫启哲骑在马上,不停地回头去看那被人抬着走的贵族小姐,心痒难挠,恨不得立刻进寝宫! 半路上就遇到了来报信的传令兵,告知莫启哲王宫已经收拾好了。请都元帅过去安歇。莫启哲大喜,连连称赞木合它尔办事有效率,拍马屁的功夫为众将军之最,提出表扬! 进了王宫,木合它尔迎上。莫启哲道:“给本帅烧洗澡水,这么多天没洗澡了,老子身上痒痒得很。” 木合它尔道:“都元帅要不要见见那个易卜拉欣?” “深更半夜的。谁有功夫答理他,让他在地牢里凉快去吧!我有更重要地事做,你们都不许打扰!” “是这回鹘王宫里的寝宫倒是不少,保暖也好,周围墙上都是挂毯,因为莫启哲要在这里住宿,所以骠骑兵没敢抢这里,物品用具损坏不多。看上去还是和战前一样金壁辉煌。殿中一个大澡盆里放满了热水,水雾弥漫,让宫殿里显得更热了! 莫启哲笑道:“这里可真暖和啊,本帅要沐浴更衣了,你们这帮兔崽子都滚出去!” 温熙道:“你不审那个天山童姥啦?” 装出一副突然想起来地样子。莫启哲道:“你不提我差点忘了,把她带进来。我洗完澡后就问她!温熙,你也一起洗洗吧,舒服舒服!” 温熙摇头道:“我可不和你一起洗!今天好累,我要早点休息,你自己舒服吧!”说完她走了出去,另找寝宫睡觉去了。 莫启哲就怕她死赖着不走,耽误自己办事,见她没看出自己的险恶用心,心中欢喜,待亲兵把担架抬进来,他道:“放在这儿就行了,我一会就问她!” 亲兵躬身离去,莫启哲赶紧把大门关上,还上了门闩。走到单架前,他伸手摸了摸这贵族小姐的脸蛋,哈哈大笑,拦腰抱起她,放到了殿中的大床上!这张大床香得很,枕头丝被都极精致,有些女人香闺的感觉,不象是回鹘王地寝宫! 这到底是谁的寝宫,莫启哲也不放在心上,把美女在床上放好,他立即就扑了上去,压到了美女地身上!哎呀,这盔甲还没脱呢!莫启哲又起身去解系甲丝绦。 这贵族小姐被他一压,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就见到了正在手忙脚乱脱衣服的莫坏蛋,她立即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非常害怕,但她没出声也没动,只是用眼睛扫了一下所处的地方!确定了她现在身处地位置,赶紧又把眼睛闭上了,假装没醒。 莫启哲浑身上下脱了个精光,正要上床,忽然良心在这一刹那小小地复苏了一下,及时地暂时地“在悬崖边上勒住了马”!千万别误会,他不是见着美女不要,他是想起这美女的衣服很难脱,胸前缠布,裤子成套的穿,就象一座堡垒相似,要攻占这里,需用利器! 他又伸手去解贵族小姐的裤带,真是要了命了,系得怎么这么结实啊,这死结根本就解不开!莫启哲只好去找刀,弯腰拾起腰刀,刷的一声大刀出鞘,冲着美女就过来了。这贵族小姐没睁眼睛,只听到声音,还以为莫启哲要杀她呢! 用刀尖去挑贵族小姐地腰带,这美女害怕啊,身子哆嗦了一下,把莫启哲也吓了一跳!乖乖的,我动作这么大,不会把她弄醒吧?我趁她不备,把生米煮成熟饭,等她醒来我再花言巧语一番,骗这美女做了老婆,那时木已成舟,估计她也只好答应,这叫先上车后补票,以后再慢慢培养感情,这是很流行的“一见钟情”方法,虽然以前没试过,但看过那么多教导青少年怎样成为流氓地科教片。深受启发的我应该能把她骗到手吧!爱情专家们不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这是名言,乃至高无上的泡妞儿真理! 但要是她醒了,那可就不行了,我岂不是成了禽一个很帅的禽兽!虽然禽兽只要长得帅就可以被原谅,可万一她不原谅我怎么办?我再坏总也不能用强吧! 莫启哲在这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到底要不要将流氓进行到底呢? 这贵族小姐倒着急了。这臭家伙在干嘛呢,他不是抢了我做女奴吗,主人占有女奴又不是什么希奇事,他在那儿磨蹭什么呢?啊,我明白了。这臭家伙看出了我的身份,所以占有归占有,但却不好意思把我当成女奴,所以打算让我做他地妻子,那岂不是成了抢亲!还好。做妻子总比做女奴强些,就是不知道他已经娶了几个老婆,我能排到老几。要是和我父亲一样,娶了一大堆的小妈,那我可有苦头吃了!真主啊,保佑他还没娶老婆,我是第一个我是第一个哎呀,这种时候我胡思乱想什么啊,我现在很危险啊!真主啊,刚才我向你祈祷地都不算数。我现在很危险,你快救救我吧!把这个臭家伙也变成一个女人,那样他就和我一样了,不能把我给占有了,变变变咦。这样好象也不行啊,他要是也变成了个女人。就不会喜欢我了,那会不会把我送给别人啊,万一那个别人是个死老头,那我还不如嫁他哪,至少他还不是那么老!真主啊,你还是先别变他了!可是真主会不会已经听到了我的祈祷,把他给变完了啊? 贵族小姐轻轻睁开眼睛,偷偷去看莫启哲,还好,他下边和我长得不一样,估计还是个男人吧!他在那儿想什么哪?拿着那么长的一把刀子他不是要杀了我吧!真主啊,快快显灵,让他别杀我,让他自杀!莫启哲拿着大刀想:“这把刀太大,用它去割美女的裤带,可能会弄醒她,她一醒过来就会挣扎,你争我夺下,说不定会伤着她,那多破坏气氛啊,我还是找把小的吧!”他把大刀往地上一扔,自言自语道:“我也没有匕首啊,这可怎么办?嗯,看看这宫殿里有没有剪刀,用那个比较顺手!”说着,他就转身在殿里找起来。 贵族小姐心道:“不用大刀用剪刀,他要用剪刀来折磨我吗?用不着这样吧,我可受不了!趁着这臭家伙没看着我,我还是逃吧!” 莫启哲翻箱倒柜地寻找着,在一个大梳妆台地抽屉里,他找到一把小剪子,剪把上镶满了宝石,很是华贵。他笑道:“很好,就用这个,这么值钱的东西才配得上老子地身份!美女,我来了,你可不要等得太着急呀!咦,我的美女呢?”他一转头,发现床上的贵族小姐竟不翼而飞,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她醒啦,躲起来了!莫启哲着急地小声叫道:“小乖乖,小宝贝,你躲到哪里去了?快出来啊,不要跟我玩躲猫猫地游戏,那是小孩儿玩的,咱们都是大人了,还是玩点有深度的游戏吧!” 他又是找床下,又是扯窗帘的,可那贵族小姐却踪迹全无,不知她藏到哪里去了。莫启哲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他大为生气地道:“死小妞儿,考验你老公地耐心是吧,本老公耐心有的是,就怕你奉陪不起!” 他把殿里全搜了一遍,可就是没找到那美人,一腔大好流氓的热情尽消,骂道:“真是见鬼了,她跑哪去啦!哼,这殿里一定有夹层,他奶奶地,没事修这么多夹层干嘛,玩捉迷藏啊!”把很有情趣功能的剪刀往地上一摔,穿上了衣服,莫启哲打开殿门,叫进亲兵! 亲兵们谁也不是傻瓜,莫启哲把艳丽无匹地的大美女弄进房去,说什么要单独审问,是男人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好事!亲兵的胆子再大,也不敢闹都元帅的洞房,连旁听都不敢,早离得远远的,都在另一座宫殿里休息。猛听到都元帅气急败坏地大叫,心中忍不住都想:“一定是那美女挣扎得太厉害,都元帅训服不了她,所以要我们进去帮忙按住她不对,我们不可这样想象都元帅,那太不君子了,应该是都元帅良心发现,放过了那美女,所以叫我们带她去找亲人,放她回家不会吧,都元帅啥时候对美女发过这种善心啊!”胡猜乱想中,亲兵们颠颠地跑进莫启哲的宫殿中,问道:“都元帅有何吩咐?” 莫启哲道:“把狗牵来,我要全面搜查这座宫殿,看看有没有夹层!” 亲兵领命去牵狗了。莫启哲穿好盔甲系上大刀,心中生气,在殿中走来走去,不一会,亲兵牵来藏獒,这些大狗是莫启哲花重金买来的,本想用来配种,但那头狼是野生地,无法训养,只好作罢,可这些大狗莫启哲倒是留下了。 温熙被狗叫声吵醒,跑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莫启哲不好意思说是被美女放了鸽子,只说那天山童姥武功太高,竟会穿墙术,不知穿到那堵墙里去了,他武功虽高却不会穿墙邪术,只好叫狗来帮忙。温熙哼了一声,并不相信,但却紧跟在莫启哲身边,不肯回去睡觉了! 藏獒在殿中嗅了半晌,却不知道要嗅什么,莫启哲道:“对了,应该给它们一点提示!来,闻闻我的手,然后去抓妞儿!” 温熙奇道:“找那个女人,干嘛要闻你的手?” “这个嘛,因为我刚才和她过招,碰到了她的衣服,所以叫狗闻一闻,就能找到她了!”莫启哲尴尬地道。这小丫头片子,这种事有什么好问的,你自己想不就得了! 这藏獒倒是真好使,闻了莫留香大侠地手后,立即汪汪大叫起来,向一个衣柜跑去,众人喜道:“原来躲在柜子里!” 莫启哲快步上前,打开了柜门,谁知柜子里并没有人,只有一大堆的内衣内裤,还都是女人地!温熙在后面气道:“有没有搞错,狗闻了你的手为啥要找人家的内衣内裤,难道刚才你和她过招时” “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这些狗感冒了,所以鼻子不够灵!”莫启哲大感难堪,这些狗竟然揭自己老底!不过自己摸的是那贵族小姐的内衣啊,为什么这些藏獒找到了这些内衣,这些内衣不会是那美女的吧! 他把衣服全扔了出来,用手乱敲柜壁,亲兵抢上来要帮忙,莫启哲叫道:“把这个柜子给我劈开,我要看看到底有什么机关!” 亲兵们抡起大刀,砰砰乱砍起来。温熙怒不可遏,她转身爬上大床,去寻找莫启哲犯罪的证据,可惜啥也没找到!莫启哲回头看了她一眼,走过来道:“这女人武功太高,我不小心竟着了她的道” 温熙猛一按床头,道:“胡说”忽然床边地上无声无息地露出一个大洞,一块石板竟会动,莫启哲正好站在它上面,哇哇大叫声中,他姿势优美地掉了下去。 温熙和亲兵大惊,一齐向洞里冲去,抢救莫启哲!卟咚卟咚声中,就见这群连人带狗的混合部队全掉进了那个大洞里。 第一百四十三章大败突厥 莫启哲最先掉下大洞,本来他是什么事也没有的,原来那洞里铺了一层厚厚的锦被,而且这洞也不深,他落到锦被上面丝毫也没受伤。可随即掉下大批亲兵还有大狗,却把他砸了个够呛,差点断气! 只听洞里的人叫成一片,温熙放开小喉咙大叫道:“谁?哪个混蛋胆子这么大,竟敢压我!” 亲兵们叫道:“不是我们压的你,是狗啊!”温熙连脸都转不过去,只好骂道:“混蛋,这狗怎么会这么沉!” “因为我们在狗身上压着 莫启哲在最下面叫道:“都他奶奶的给我起来,是想压死我吗?没见老子在最下面!” 亲兵赶忙从上面下来,把狗牵开,就剩下温熙一个人在莫启哲身上趴着了。莫启哲气道:“到底是谁啊,怎么还不下去!是要老子发脾气杀人吗?” 温熙道:“是我啦,我被压了个够呛,气有点喘不均!” “是你呀,那没关系,多趴一会,等气喘均了再下来!”莫启哲很大方地道。 温熙当着这么多人还有狗的面可不好意思在他身上多待,翻身下来,道:“这里很黑,快点火把,给咱们照亮!” 上哪里去找火把啊,亲兵们只好取出火折,在大洞里照明。莫启哲向大洞的深处看去,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通道,里面没有点灯,但借着火折的光亮,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古老的通道。 “这可能是以前建城的人修的通道,应该是在遇到危险时用来逃命的!”莫启哲分析道。 温熙道:“不一定,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易卜拉欣不顺着这里逃走呢?” “他可能不知道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看这该死地通道都修了上百年了,他那种喜爱奢华的人不知道太正常了!在没有被灭国之前,我估计他是绝想不到自己会被俘的!” 亲兵队长道:“这通道很可能是通向城外的。都元帅,我们还要往前走吗?要不要再去找些人手?” “当然要找,不过也没关系,城外也有我们的军队。那小妞儿跑不了的,就怕她东躲西藏,那找起来可就麻烦了!”莫启哲舍不得那动人的美女,心里还做着一亲芳泽地打算。 一名亲兵上去招人,莫启哲则带着其余的人向前探去。那些大狗跑在最前,给众人开道。通道虽然很古老,但道路倒是挺好走的,也没什么可怕的东西。跟在大狗后面,众人走了好久。来到了一个出口前,这出口在上面,用一个大木板盖着。 莫启哲用手一指大盖。亲兵上前推开了它,本以为这是城外,谁知推开盖子一看,却发现仍是在城里,而且还是一个小黑屋!提着大刀,亲兵先上,莫启哲随后跟出,温熙则躲在他身后。向屋里看着。 这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四周都是大石壁,非常结实,空气也糟糕之极,臭得很。好象是个茅厕一般!温熙恶心得要命,不肯在这里多待。就要返回。莫启哲拉住她道:“既然来了,哪有不搞清楚就回去的道理!别怕,咱们这么多人,谁还敢把你怎么着!” 莫启哲才不怕呢,这城是他地,他就是这里一切的主宰,谁敢拿他怎么样,不想活啦!这个小黑屋既没有门,也没有窗,完全是死胡同,不知那贵族小姐跑到哪去了,难道真会穿墙术? 莫启哲道:“都不要说话,让我好好听听!”众人全都闭上嘴,静静地在屋里待着,他们本来就没大声说话,这一静下来,屋里越发阴森可怖了,犹如地狱相仿。 这里一静下来,可就显出别的地方有声音了,一堵墙后面有人在说话,似乎有人在哭,也可能是在争吵,到底是什么却听不清楚!莫启哲俯耳墙上,仔细听去,原来这小屋竟就是个夹层,外面还有屋子,那才是通往外界的地方。 温熙也趴到墙上听声,只听见一个女子声音道:“父汗,咱们逃吧,我知道很多通道的,有地可以直接通到城外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似乎就是那易卜拉欣,这巴拉沙衮里能被叫做“汗”的人只有他一个!他道:“掬月孩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通道地?我都不知道!” “我不是爱玩吗,无意中找到的,只要进了一个通道,就能找到其它的!父汗,这时候别说这些东西,咱们逃吧!” “可我身上戴着铁铐呢,没法走啊!得找钥匙才行” 莫启哲小声道:“难道这里竟是地牢?他奶奶的,有没搞错,原来不是城外啊!修通道的人是不是大脑有问题,怎么王宫竟和地牢连上了?” 原来这条通道是很多年前一位可汗修的,他年少时被夺权,曾被异母弟弟关进了地牢达十年之久,在弟弟死后,他被救了出来,可当时他已经挖了一条逃走的道路,登基之后,索性就把地牢与王宫连了起来,每逢遇到困难,他就会来到地牢里回忆当年所受的苦楚,以此为激励,势必要排除万难,成为一代英主。凭着这种倔劲,他统一了回鹘各小国,建立了东喀喇汗国。可在这位可汗死后,他地子孙却没有这种想法了,奢华的生活早使他们忘记了祖先创业的艰辛,这条通路也被人遗忘,不想竟被后代的一名回鹘公主发现! “父汗,我们逃出城后去西边找马合木叔叔,咱们和他信奉一个真主,他不会见死不救的!中原话有一句叫唇亡齿寒,咱们地国家遭到了魔鬼的入侵,那马合木叔叔地国家不久也会遭到同样的厄运,就算是他不愿意救咱们,可为了他自己的国家,也会反抗魔鬼的!” 老可汗却道:“莫启哲比魔鬼还可怕十倍,没人敢得罪他地。你马合木叔叔平常和咱们关系又不好,哪会救咱们,傻孩子你还是年轻,不知世上之人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却少” 他们说的是回鹘话,莫启哲听不懂,但他身边有听得懂的亲兵。小声翻译给他听,莫启哲哼了一声,心道:“这老家伙还挺明白事,不算十分糊涂,只可惜命运不济。先碰上耶律大石,又碰到了老子!” 敲了敲墙壁,莫启哲道:“推开,老子要看看那可汗的死样子!” 亲兵上去就是一脚,把夹墙踢开。冲进了地牢。这是间单人牢房,里面堆了不少干草,草堆上坐着一人。而面前又有一名少女伏在他脚边,正是那贵族小姐,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公主! 莫启哲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地牢,骂道:“谁说老子是魔鬼啊?站出来让我看看!” 地牢里的两人都是大惊,贵族小姐用恐怖地眼神看着莫启哲,她还好点知道自己能来地牢,莫启哲一定也能找来,可易卜拉欣就不同了。他做梦都想不到夹层里能蹦出一大群骠骑兵!全身哆哆嗦嗦地看着莫启哲,他不知道这就是梁王,还以为是来行刑的刽子手呢! 莫启哲道:“我也曾住过地牢,不过感觉这间好象比我那间条件好些。温熙,你说是不是啊?” “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看哪儿的地牢都一个德性!” “那是自然,里面如果金壁辉煌。岂不成了王宫,还叫什么地牢啊!”莫启哲笑了笑,对易卜拉欣道:“你刚才说谁是魔鬼呢?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易卜拉欣不敢答声,但他很显然听得懂中原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可能在心里咒骂莫启哲呢吧!这回鹘艳女倒吱声了,道:“就说你们的莫启哲呢,他是个大魔鬼,你们是小魔鬼!” “非也非也,我绝不是小魔鬼,因为老子就是莫启哲!”他嘻皮笑脸地靠近美女,用身子挡住后面众人的目光,一只手却伸过去摸她地胸口! 易卜拉欣急忙挡住莫启哲的魔爪,道:“小女年幼无知,得罪了莫大王,还请你不要怪罪!” “不怪罪,我一点都不生气”正要出言调戏,却听温熙在后面道:“你不说她是什么天山童姥吗,怎么又是这个老头儿的女儿啦!” “我说的没错,她是天山童姥,而这位可汗当然就是天山老太爷了!我一向讲究尊老爱幼,我正想着看在美女的份上,饶了她老爸!” 易卜拉欣大喜道:“原来掬月孩儿已经成了莫大王地侍女,我早听说莫大王对身边之人最是体贴,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大王肯饶了小人一命,我真是万分感谢!” 温熙大怒,气道:“胡说啥呢,什么叫她成了我相公的侍女,你有没有搞错!相公,你什么时候收的这个侍女?” “这个嘛,正在试用期” “不行,我不答应,让她去死,要不然先毁容!” 莫启哲赶紧道:“算了算了,你不喜欢我不要就是,毁容也太狠了吧!” 易卜拉欣也道:“这位姑娘息怒,有话好好说,我女儿掬月好歹也是个公主” 温熙心道:“好啊,你个死老头子,是在笑话我出身不够高贵嘛!好,看我不由收拾你地臭女儿!”她道:“由我一个人照顾莫大王就行了,你的女儿就伺侯我好了!她一个小国的公主,给我当丫头,已经是抬举她了!” 莫启哲心中大喜,温熙要了这大美女,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她,等这个掬月受不了的时候,便由我出手救她于水火之中,她就会很感谢我,到时主动献身,乖乖的,便宜我了! 易卜拉欣却道:“还是做莫大王的侍女吧,姑娘再另找俊男伺候” “放屁,你知道我是谁嘛,竟敢出言不逊!”温熙大怒。 莫启哲却非常高兴,心里直道老可汗真会做人,你让温熙越生气,我的机会就越大!他迫不及待地道:“就这么定了,掬月妹妹当温熙姐姐的丫头。当温熙姐姐忙不过来地时候,她也可以给我倒洗脚水!” 牢中的守兵得知了都元帅来“视察工作”急忙赶来拍马,在一旁一个劲地夸掬月公主好福气,竟能得以服侍温熙姑娘,真是祖坟上冒青烟儿,几世修来的福气!掬月心里却生气。没想到自己堂堂公主之尊,竟成了丫头的丫头,而且看这个臭流氓得意地样子,就知道他在打自己地主意!真倒霉,落到这对邪恶男女的手里。自己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莫启哲高兴地道:“易卜拉欣献女有功,就放了他吧!我封你为封你为什么汗好呢?你自己喜欢叫什么汗啊?我这人最大方,可以给你封个好听点地名字!” “多谢莫大王的封赏,大王既然这么大方,不如就封我为土库曼汗吧。让我保有一块平原!” “好啊,别说脱裤慢,就是脱裤快都没关系。实在不行你就叫土耳其王好了!”莫启哲超级大方,他对亲兵道:“把掬月带走,让她回寝宫服侍本大王沐浴睡觉!” 亲兵立即齐声答应,把掬月押出了牢房,掬月不肯走,莫启哲小声威胁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修理你老爸!嘿嘿,这回我知道你怕什么了。嘿嘿嘿!” 掬月果然怕他折磨易卜拉欣,乖乖地跟着莫启哲走出了地牢。一出地牢,莫启哲才发现这时天已经亮了,他竟折腾了一夜! 莫启哲道:“我太累了,一夜没合眼。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不行啊!温熙你困不困?” “我当然困啦。我也是一宿未睡啊!”“真可怜啊,你身娇体弱可经不起这种折腾。这样吧,你回去睡觉,就让这掬月伺侯我好了,我替你好好虐待虐待她,包你满意!” “呸,你不会想把她虐待到床上去吧!” “绝无这种想法,我乃正人君子是也” 亲兵队长道:“大家都在等着都元帅虐待她呢,都元帅不要客气吧,兄弟们都很急啊!”莫启哲奇道:“急什么?我虐待她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亲兵队长道:“兄弟们以都元帅为楷模,等着你为我们做榜样呢,想学学怎么虐待美女,这城中美女不少” 莫启哲心道:“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也在打算着调戏妇女哪!哼,我偏偏不让你得逞!”他道:“这个虐待美女的任务还是交给温熙去做吧,我是不屑为之地,欺负女人岂是我这么伟大的人会去做的!” 温熙道:“哼,你也就说吧!” 回到王宫,将领们一齐聚来,他们可不知道莫启哲忙了一晚,他们都是来开会的,这东喀喇汗国灭亡了,要怎么分配战利品和辖地是要立即决定的,军国大事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耽误。 莫启哲只好半睡半醒地听着将领们地争吵,平常将领称兄道弟,都好说话得很,可一关系到分配财物,就开吵起来了,都希望能多分一份,纷纷夸自己的功大! 直吵了好几天,战利品才分好,莫启哲腾出手来,正要半夜“提审”掬月,谁知韩企先的战报来了,他率领的军队横扫东喀喇汗国周边土地,一不小心竟打进西喀喇汗国,或者说是抢进了西喀喇汗国,西喀喇汗国的大汗马合木对骠骑军宣战,并向其宗主国塞尔柱帝国求援,又与逃到西边地耶律大石联合,集结了二十几万大军,屯兵撒马尔罕城,要与骠骑军决一死战! 莫启哲连声咒骂,这帮小国的君主都是吃饱了撑的,明知道老子是从中原来地,竟然还敢叫板,是不是不去收拾你们,你们就不知道中原的大爷长着几只眼睛啊!他立即起兵出发,去征讨西喀喇汗国! 骠骑军见识到了西方国家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和中原的军队相提并论,是以莫启哲与韩企先在西喀喇汗国会师后,全军分成二十几路,每路由一个或两个万人队组成,齐头并进的入侵,大军相约在撒马尔罕会师,一同进攻这个西方名城。莫启哲下令骠骑兵可以自由保留战利品的三分之二。其余三分之一上交,凡投降之人可以保有性命,至于不肯投降的,由领兵将军随机应变吧,这里远离中原,做事也用不着有太多的顾虑! 入侵进西喀喇汗国地骠骑军对当地城池进行疯狂地掠夺,带走所有的财富和牛羊马匹。并向撒马尔罕方向驱赶当地居民,以此给西喀喇汗国的首都增加人口压力,当食物和饮用水缺乏时,城市相对的就好攻打了些! 莫启哲地大军一路平推,这日来到了不花剌城。不花刺是整个西域最大的城市之一。它包括三部分。即城堡,本城和外城。同其它多数城市相反,这个城市地城堡不是建在内城中,而是建在内城以外。围绕着城堡地是一条人工大渠,名为输金河。既有灌溉之便,又有保护城堡之功。 这时城中的守军约有不到三万人,全是突厥雇佣兵。将领名叫赤克马。骠骑军一到城下立即攻城,火炮齐鸣,拂晓发动进攻,只日上三竿便攻克了外城。在城堡外,莫启哲命令士兵下马吃饭,并给城堡中的赤克马送去战报,在骠骑兵吃过饭后,赤克马必须投降。否则城堡被破之时,所有突厥雇佣兵要被全部砍头! 然而赤克马拒绝投降,表示要与莫启哲决战!饭后,骠骑兵发动进攻,大炮连续开火。轰倒了一部分城垛,可这城堡修得太结实。墙壁厚到极点,宽度竟有二十丈,简直就象是一个大石头中间挖空了一般! 直轰了一个白天,这城堡也没被轰开,莫启哲心里就纳闷,这城堡看上去也不是大得惊人,可里面却藏了将近三万人,他们不嫌挤吗?晚色降临,他下令停止进攻,大军撤围,开始在外城搜刮财物,居民都跑进了内城,他也没抢到什么,一气之下,下令军队放火,要把整个外城一把火烧光! 他攻不下城堡,心里焦急,其实城堡里的赤克马更急,他的军队全挤在这个城堡里,食物和饮水都无法保证,而且城墙也挺不过明天地炮击了!赤克马后悔上午没有投降,这时再投降恐怕也晚了,莫启哲不是说了嘛,不在早饭后投降就全杀光,中原人一向自夸守信,说什么一言九鼎,那鼎还沉得很,据说用四头骆驼都拉不动,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自己就算现在投降,估计莫启哲也会把突厥兵全杀光,以示他的金口玉言! 可赤克马又丧失了固守的信心,他现在能选择的只有逃跑。打定主意后,赤克马跟突厥地将军们商量了一下,大家也认为暂避敌锋是上上之选。待天色全黑之后,突厥兵偷偷打开城堡的后门,分批出来,绕过内城城墙,向不花剌城外逃去。 此时不花剌的外城正处于极度混乱之中,骠骑军大规模地驱赶当地居民,把他们赶出城池,居民一出城,骠骑兵随即开始大掠,把城中一切可以带走地财物统统抢走,一些大贵族不肯投降,带着家丁反抗,骠骑兵则冲入巨宅,杀光反抗的贵族,并放火焚烧了他们的宅院! 城中到处是火光和惊叫,莫启哲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看着这一切,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在中原时,他每次攻城都尽量避免给城市带来破坏,可到了喀剌汗国之后,这种想法竟然渐渐淡了,要在中原他决不会这样,为什么到这里之后,会充许军队大掠呢?这是个什么原因?难道仅是因为马合木汗不肯投降这么简单吗?还是因为自己的内心深处有残暴的一面,在这里表露了出来? 做为军队的最高统帅,他的想法自然与将军们不同,转身去看身边的人,只见骠骑将士无论是何籍贯,都是满脸地兴奋,就连新入伍的回鹘籍士兵也是双目放光,认为这仗打得真是痛快之极,就应该这样对待不服骠骑军的敌人! 莫启哲叹了一口气,觉得这种做法有些不对,但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出国作战,要是打击了士气,那可就只能退兵了,与一个国家作战,却没灭了它。后患是无穷的,这个风险莫启哲可不愿意冒! 正在满脑子都是矛盾时,有骠骑斥候来报,城堡中的突厥守军出来了,分批向城外逃窜!骠骑将领们一齐表示要趁此良机消灭这群胆敢跟大梁国叫板地杂碎儿!莫启哲想了想,摇头道:“消灭当然是必须的,可却不能在他们还没出城时就开战!放他们出去。等突厥军全出了城,咱们再追上去打野战,全部消灭!” 莫启哲地本部人马是四万,这个编制是在汴梁时留下的,他开始起兵夺取天下时。凭地就是四万契丹军,四万亲卫部队这个人数从未改变。人数虽不多,却举世最强,莫启哲深信凭着这四万铁骑征服不花剌城足够了,现在看来好象四万都不用了! 招回分散在外城中的军队。莫启哲留下了五千人继续攻打不花剌,剩下的军队则整队,准备在城外歼灭出逃的突厥军。 “叫哈桑来。我有话要问!” 哈桑就在这里,他是东喀剌汗国的宰相,但看到西喀剌汗国被攻,心中却是非常欢喜,认为这场来自东方的大火烧得越旺越好,最好把君士坦丁堡也给烧了才好呢!听莫大王叫他,哈桑急忙上前,道:“大王有何吩咐?” “如果你是突厥军的首领。你要出逃会选哪条路?” 哈桑想了一下道:“路很多,但最好是向锡尔河方向逃,那里有一些小地突厥部落,可以供给粮草!” 莫启哲扶正了金盔,道:“整队出击。方向锡尔河!” 骠骑兵纵马出发,向锡尔河驰去。余下的五千人马还在外城到处放火,似乎要把这座花园般的城市全烧干净才开心! 果然不出所料,突厥军真的是向锡尔河方向逃命的,就象孩子在外面受了欺负后,第一个回去地地方就是老家一样,赤克马去找突厥部落了!他刚逃出不花剌时就发现了骠骑军在后面追了上来,心急如焚,打马飞奔,想把骠骑兵甩掉,可他的军队无论跑得再快,也无法把骠骑军甩掉,而且距离越来越近,最后竟相距了只有十余里,骠骑军完全可以追上来杀净突厥雇佣兵,但不知为何,莫启哲始终没下达这个命令。 一路穷追不舍,骠骑军追到了锡尔河河畔,这里果然是象哈桑说的那样,城寨林立,有大片优良的牧场!莫启哲一声令下,骠骑兵纵马冲锋,一天之中连下七城,踏平了沿岸的大小部落,赤克马无处藏身,反而给锡尔河带来战火,他后悔得无法形容,只好带着败兵向努腊达城逃走,那里地城主已死,主持政务的是**官赤克杰,他的远房堂兄。 然而骠骑军已经到了目地地,也就不必对这个领路地人客气了,莫启哲命令骠骑兵急追而上,要在赤克马没到达努腊达城之前,把他消灭掉。 赤克马在逃命中军队损失不少,不到三万的人马现在就剩一万七八千人了,人少了逃得就快了些,他以为一定能逃过莫启哲的追捕。谁知,就在距努腊达城一天的路程时,到底被骠骑军给堵上了! 前进的道路上,立着一队骠骑兵,人数不过一千余人,却牵着三千多匹马,马上大包小包地带着不少财物,正是斥候首领达不野古率领的队伍。达不野古对奔来的赤克马叫道:“你跑得还真慢,知不知道大爷们在这里都等了你两个多时辰了?” 赤克马一见对方人少,胆气顿生,这点敌人有什么可怕的!抽出弯刀,大吼着冲了上来,达不野古转头就跑,似乎怕了扬尘而来地突厥军!赤克马被追了一路,见这回可以追骠骑兵,心中欢喜,终于可以出一口气了,这队骠骑兵一定是突然与自己遭遇的,什么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纯粹胡说八道! 大队突厥兵追着这一小股游骑趟过了一条小河,这时已是初春时节,河水解冻,但却仍是寒冷刺骨,骠骑兵跑过了这条小河,止步下马,四处寻找柴草,斥候们笑嘻嘻地开始升火取暖,不理后面追来的突厥军。 赤克马大感惊奇。这些骠骑兵为什么不逃了,还要堆柴升火,这么有恃无恐,难道是有埋伏?向四周望去,果然见河边有不少树木,林子虽然不大,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伏兵。就算伏兵不多,可他们的大炮吓人啊,里面要是架着百八十门大炮,那自己这一万多人都不够死的! 领兵首领遇到突发事件当立下决心,赤克马判断出林中有伏兵。立即命令军队后退,撤离这危险之地,想了想还觉得不保险,也不要走来时那条路了,寻找大路退走。虽然绕远,但保险些! 见突厥军扬鞭退走,达不野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我地妈呀,真够危险的,差点被赤克马追上!斥候们也是连擦冷汗,好险好险,这趟草谷打地,几乎把自己变成草谷! 副将道:“上将军你这招空河计使得好,竟真把突厥军给吓跑了!” 达不野古道:“小意思,咱们斥候玩的就是头脑。吓跑他们算个屁啊,雕虫小技也!” “那我们要不要在这里等大队来到?” 达不野古呸了一声,道:“咱们可以把孬种吓走,可就凭这些孬种也能吓得住咱们吗?渡过河去,在后面坠着他们!” 骠骑斥候再次上马。跟在突厥兵地屁股后面追了下去! 赤克马有一万七八千人,他再怎么胆小也不可能怕这一千来人啊。见骠骑兵来追,心中愤怒,真是登鼻子上脸,我不去打你们,你们倒还来劲了,竟敢在后追击! 弯刀一挥,突厥兵返身来斗,达不野古把尾巴往两腿间一夹,转身就跑,突厥兵愣没追上!赤克马气得哼了一声,整队转身再走,不去答理后面的达不野古。可他不理达不野古,达不野古却对他很有兴趣,见赤克马走了,他拍马又跟了上来,继续再后面跟着! 赤克马大怒,这混蛋象个跟屁虫一样在后面,不咬人他恶心人哪!第二次返身,赤克马决定非把这小子杀了不可!一见赤克马再次反扑,达不野古率领着斥候打马飞奔,又跑了!赤克马这次却没停下来,非要抓住他不可,手下突厥将领道:“将军,我们可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啊,他就那么点人,也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咱们还是早点去努腊达城才是正经啊!”“也罢,下次再见到他,定要给他好看!”赤克马也觉得为了一时之气,去和这小股骠骑兵对打,很不值得,只好转身再走。 谁知,达不野古见他不追,又颠颠地跟了上来,就象是块破膏药似的,还甩不掉他了!赤克马真怒了,他派出五千人去收拾达不野古,其他人则跟着他继续赶路! 达不野古见对方转变战术,只派出一部分来追自己,他也跟着转变战术,大声叫了一嗓子,斥候们立即四下散开,向各个方向逃去!那五千来决战的突厥军见敌人这么赖皮,心中都是暴骂,可拿这帮臭无赖却是啥办法没有!既然不能决战,他们也不可能四下兜捕,那太危险了,也太浪费时间了,五千人放弃追击,又赶回了大队! 你们不是不追了嘛,那我们接着在后面跟着,就算你们烦我们也没用,大爷们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不在乎别人的眼光!骠骑兵集合起来,又津津有味地跟了起来。 赤克马几乎被气死,这些人要打还不打,赶他们走,他们还死皮赖脸地跟着,怎么这么可恨啊!他对手下道:“别理他们了,这些人没有脸皮,不是真正的勇士,咱们继续赶路,犯不上跟他们浪费时间!” 突厥兵将都想:“已经浪费很长地时间啦,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 这些雇佣兵齐声长叹,碰上这种狗皮膏药还真是没法啊!打马向前,又走了十几里。转过一座小小的山丘,突然,前面出现了另一支正在快速行军的部队,这支军队士饱马腾,前后呼应,旌旗招展,正是莫启哲率领的骠骑军本部人马! 转过这道山丘就是大平原啦,莫启哲心中欢喜,前面没看到有大军前进的蹄印,看来自己是赶在了突厥军地前面,估计傍晚时分就能到达努腊达城,挥军攻城。一战可下,今晚必能在城中休息! 忽然前面尘土飞扬,那支遍找不见的突厥军队出现了! 两军猝然相遇,赤克马吓了一跳,连叫要命,距离这么近,不过一里之路。要想跑可来不及了!硬起头皮,他大叫一声:“各军准备,与中原魔鬼一决生死就在今朝!” 莫启哲却是大喜,没想到这支突厥军队在这里啊,他们跑的不是挺快吗。怎么会被自己追上了!你奶奶的,被老子追上了,算你们倒霉!骠骑将领大声传令,指挥士兵向突厥军包围上来。 赤克马用弯刀一指敌人,叫道:“为了自由!”突厥兵大叫道:“这是神的旨意!”随即向骠骑兵发动了自杀性质地冲锋! 距离太近。无法使用大炮,莫启哲下令改用火药箭,骠骑兵每人取出二支火药箭。瞄准后向突厥兵射去。箭去如雨,烟起似雾,爆炸过后,冲在最前面的突厥兵全部自杀成功,尸体躺倒一片! 换上普通羽箭,骠骑兵再次向突厥兵射箭,漫天遍地的箭过后,士兵纵马冲锋。突入了突厥兵地阵地!抡起大刀,一顿切菜砍瓜似的大杀,本已受到重创的突厥兵奋力反抗,但终是寡不敌众,战争的结果是不以人地意志力改变的。它是实力的体现! 莫启哲望着战场,轻轻哼了一声。道:“不要全部杀掉,给我留几个俘虏,我要让他们带路!” 传令兵把命令传了下去,可这时突厥兵几乎已经被杀光,勉强只剩下了几百人,领兵的万夫长只好把这几百名全身是伤地突厥兵带过来,算是简单地向都元帅献俘。 骠骑兵从尸体堆里找出了赤克马地尸体,是从军服上认出他来的,赤克马的脑袋已被削飞,不知滚到哪里去了! 达不野古这时也赶到了莫启哲的跟前,得意地道:“都元帅,我拖住了突厥雇佣军,你要怎么赏我啊?”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我说地嘛,这赤克马跑得比兔子都快,可竟然还是被我给追上了,我还以为是咱们地马快呢,原来是你拖住地他!好,我就赏你为第一个带兵进攻努腊达城的将军,这可是荣誉啊!”达不野古一咧嘴,小声道:“就这么个赏法啊?” “当然,第一个进城地人,也可以第一个分战利品!” 一听都元帅这么说,达不野古才高兴起来,那努腊达城定是富得流油,既然可以第一个分战利品,那不如就要了王宫好了! 把战俘押在最前面,骠骑军启程向努腊达飞驰而去,午夜时分到达了城外。这努腊达是个象花园一样的大城市,城外有上百个公园,河渠纵横,给初春的绿州带了勃勃生机,嫩草吐青,真是满城春色! 慢慢靠近城边,莫启哲深吸了一口带着草叶香气的空气,对领兵的将军们道:“分路进去,对城上说我们是保护突厥商队的军队,赚开城门后,先进去一个小队,把住城门,大军随后入城!” 达不野古道:“要是赚不开城门怎么办?” 莫启哲骂道:“他奶奶的,这么没出息,还没试过呢就说不行!你们都靠后,看我的,让老子给你们做个示范!” 带着一个百人队,莫启哲穿过公园,来到了城下。黑暗中,城上点着几支火把,并没有那种战前地紧张,看来对于骠骑兵的突然来袭,城中的人还不知道。 莫启哲清了清嗓子,对上面叫道:“有会说中原话的人吗?” 城上静了半刻,有一人道:“有啊,现在说中原话可正是时候,谁都知道这是保命的关键,只要会说中原话,就可以说自己是中原商人,中原来地军队保证不杀自己人!”城上传来几声笑声,看来这里的人都在很刻苦地学习中原话,以便冒充中原商人。 莫启哲干笑了几声道:“我也是这么学地中原话!我们是从锡尔河来的军队,在半路上碰到了入侵的骠骑军,商队的货物被抢光了,就我们这点人逃了出来。麻烦兄弟把城门打开,让我们进去,去见你们的城主,商量一下对抗骠骑军的事!” 城上的守兵叹了一口气,道:“终于来了,咱们的好日子到头啦!还有什么好对抗的,干脆投降算了!我们的城主去世了,你要见的话只能见我们的**官,现在这里他说了算!” 说完,守兵下来给莫启哲打开了城门,道:“快进来,跟我们说说骠骑军的事,他们是不是真的见人就杀啊?” 莫启哲笑道:“不肯投降的当然要杀,投降的就没事了!” 骠骑兵一入城立即把住城门,不许守兵关门。守军首领看出有些不对头,急道:“怎么不许关门,你们后面还有人吗?咦,你们的军服好奇怪啊,是哪里的军服?” 莫启哲道:“是骠骑兵的军服呗,我们就是骠骑兵,不穿这种军服,难道穿你们的不成!” 努腊达守兵大惊,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骠骑兵啊,为啥跑到这里来了,战争不是离我们还很遥远吗? 连抵抗的念头都还没有产生,只听得后面的马蹄声响,骠骑军大队冲了过来!守兵吓得齐声大叫,四散奔逃,城门也不守了,都向城里跑去! 莫启哲道:“看看,这就叫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了!太平日子过久了,警惕性竟这么差!他们不知道骑兵最擅长的就是长途奔袭吗,朝发夕至有甚奇怪的,慌张什么,敌人来了赶紧拿起刀枪抵抗啊,怎地都跑光了?” 骠骑兵冲入城内,把百姓全部赶出家门,驱出城市,城中无人也好方便他们洗劫!**官赤克杰听得城中喊声震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坐着一顶样式奇特的大轿子出来,向百姓叫道:“怎么啦,都叫喊些什么?我” 莫启哲的亲兵队长耶律宝室冲过来,从轿子上把赤克杰抓出,砰的一声扔到了地上,赤克杰疼得哇哇大叫。耶律宝室笑道:“你问他们为什么叫嚷?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叫起来的,怎么样,你不也叫起来了嘛,比他们叫得还大声!” 赤克杰的**官之职是世袭的,他本人没什么大本事,到这时他才明白过味儿来,这些人是骠骑兵啊,他们咋跑到我这里来啦? “各位勇士,小人是这里的主事之人,你们可不要杀我啊,我这人很有用处的” 耶律宝室道:“不杀你,只是玩玩你而已,叫百姓都出城去,只准带随身穿的衣服,其它的东西都留下!” “出城干嘛,我们一走,财产可就不安全了!”赤克杰还当这时候能讲条件呢。 “放心,你们的财产我们会保管好的,放心好了,不用担心!”耶律宝室笑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撞上大运 也不管赤克杰答不答应,他答不答应对骠骑军也没什么影响,拎着他的后脖领子,赤克杰被扔出了努腊达城,和被赶到城外的当地居民押到了一起! 莫启哲拥兵城外,他一直也没进去,骠骑兵在城中洗劫民财,他不愿意看。要不是战争需要,他连西喀剌汗国都不会来! 赤克杰哆哆嗦嗦地跪在莫启哲马前,惊恐地看着这位自称成吉思汗的人,刚想出声说话,嘴才张开,身边一个骠骑亲兵就给了他一记耳光,斥道:“都元帅没让你说话,你就不许出声,明不明白!” 赤克杰赶忙点头,在这些强横的中原士兵面前,他感觉自己就象是一棵杂草,只能在这场风暴中飘摇,根本就没有能力去主宰自己的命运! 莫启哲理都不理赤克杰,什么法官不法官的,才不放在眼里呢!翻身下马,叫亲兵给他立了个帐篷,径自进去休息了。大规模的掠夺持续到天明也没结束,外面吵叫得翻了天,莫启哲却睡得很舒服,节节胜利下使他都想不起来上次战败是什么时候了! 温熙也在帐中,她命令掬月给自己掌扇,初春时节根本就不热,可她就好这口,看着回鹘的公主被自己修理得老老实实,心里这个痛快啊,那真是就别提了! 掬月从帐帘的空隙中向外望去,只见城里几万百姓都在痛不欲生地大哭,真难以相信这些从中原来的士兵为什么会这么残忍,毫无同情心,他们在中原时也这样吗?转头看了一眼睡觉的莫启哲,心想:“这人为什么还睡得着,难道他是聋子吗,听不到外面的哭声?” 温熙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让掬月出去。掬月放下扇子,走出帐篷,向周围看了一眼,只见骠骑兵都在兴奋地吵闹着,从城中抢出来的财物堆积如山,一众文官正在登记造册,忙得不亦乐乎。战胜者的笑声和战败者的哭声混在一起。在初升的太阳照耀下,显得多么地不协调! 耶律宝室指挥军队把所有能抢出城来的财物都抢了出来,然后道:“拉出工匠和识字的人,其余的人就地处决!” 骠骑兵上前拉出工匠,又拿出一张写着中原文字的纸。让努腊达的百姓念,会念的也拉出来。赤克杰虽然会说中原话,却不认得方块字,心急如焚,对耶律宝室道:“这位将军。我虽念不出这些字,可我会说中原话啊,而且了解这里地风土人情。你能不能帮帮忙,跟成吉思汗说一声,让我给他当个通译?” 耶律宝室不耐烦地道:“我们这里能做通译的人多了,而且都会写我们中原字,你会说几话有啥希罕的,我早知道你们为了活命,都在学习我们的话!哼,谁有时间跟你说废话。来人啊,把他押到那些废物的队伍中去!” 赤克杰死赖在地上不肯走,他叫道:“这位将军饶命,我有宝物献给你,求你手下留情。不要杀我!” 耶律宝室笑道:“地上财宝我们自会取走,除非你能告诉我们隐藏起来地。要不然就是废物!” 赤克杰道:“我有一枚宝石戒指,是身为**官的信物,非常珍贵,请将军赏脸收下!” 耶律宝室道:“宝石戒指啊!好呀,你拿出来,我要是喜欢,就饶你一条小命。” 赤克杰松了口气,道:“将军一定会喜欢的,不过要晚上才能献给你!” “为什么要到晚上?” “因为因为那枚戒指刚才被我吞到肚子去了!”赤克杰结结巴巴地道。 耶律宝室闻言大怒,道:“你是要我等你拉出来吗?真是个混蛋!来人啊,把他的肚子割开,取出戒指!” 骠骑兵上前,扒下赤克杰的衣服,抽刀就要给他开膛破肚,旁边押着地努腊达百姓尽是骇然失色,见连城里的**官都不能幸免遇难,无不失声大哭,看来自己的命运也将如此了! 掬月再也忍耐不住心中地怒火,冲上前拦住了就要动手的骠骑兵,愤怒地叫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抢去了他们的财产还不够吗?现在还要杀人,难道你们在中原也这样做吗?就不怕老百姓造你们的反?” 耶律宝室撇了撇嘴,道:“在中原当然不能这么干,可这里不是中原!这些家伙敢造反吗,那又怎地,谁不服一律杀光!” 掬月气道:“谬论,强盗!”她说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阻止骠骑兵继续施暴。 耶律宝室知道这美女是都元帅身边的人,所以也不敢太过为难,陪笑道:“掬月姑娘,这里又不是你的国家,何必这么认真呢,死几个人有啥大了的,我看你还是回帐伺侯都元帅吧,小心离开得久了,温熙姑娘发脾气!” “呸,你们这些地狱跑出来地魔鬼” 见这美女骂起个没完,耶律宝室摆了摆手,道:“拉开她,快点快点,时间不多,别等都元帅醒了,那时有些事就不好办了!” 忽听身后有人说道:“我早醒了,你们吵骂得这么厉害,我还能睡得着嘛!” 耶律宝室回头一看,只见莫启哲沉着脸站在帐篷前,他急忙下马,抢上几步,恶人先告状地道:“都元帅,这叫赤克杰的**官不肯投降,还煽动这些暴民造反,我正要处理他,谁知掬月姑娘和他有私情,跑出来替他求情”他跟在莫启哲身边久了,自然了解都元帅的脾气,都元帅最憎恶别人窥视自己身边的女人,是以他一上来就说这赤克杰和掬月有私情,保准都元帅生气,问都不问就会杀掉赤克杰! 果然,莫启哲非常生气,恶狠狠地道:“真是个混蛋,死一千回都嫌少!” 耶律宝室急忙点头。煽风点火地道:“正是如此,我看这就杀了他吧,乱刀把他剁成肉泥!” 莫启哲道:“我说的混蛋是你,你才是那个该死一千回地王 啊,怎么是我啊!耶律宝室吓得一缩头,当王八蛋倒没啥大不了的,可当该死一千回地王八蛋就不必了! 莫启哲道:“我在里头又不是没听到。要不然能醒吗?你也太不象话了!” 掬月心道:“这臭家伙可算是办了一件人事,他也知道手下的行为太残暴!” 谁知,莫启哲地下一句话竟是:“你既然答应了这什么法官,交出宝石戒指就饶他一命,就应该信守诺言。不应该先杀人再取宝石!所以这人绝不能由你来杀,那个赤什么来着东西,你听着!” 赤克杰急忙前爬几步,等着莫启哲饶他性命。 “你自杀吧!等你死了,我们再取你的宝石戒指!” 什么?到底还是要我死啊!赤克杰求道:“成吉思汗。你的威名远震四方,求你饶了我这等蚁民吧,杀我这样的人会污了你的宝刀的!“所以我才让你自杀啊!”莫启哲振振有辞地道。 掬月大声道:“你们都是强盗。是魔鬼!” 莫启哲用手挖了挖耳朵,道:“你的这两句我都听厌了,有没有新鲜地词语骂我啊!”“你快点放了这些无辜的百姓!我我命令你!” 骠骑将士闻言一愣,随即哄然大笑,命令都元帅,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是个丫头的丫头罢了! 莫启哲脸色一沉,道:“世上可以命令我的大有人在。但都是我的老婆,你又不是我地老婆,怎能命令我?” 掬月气满脸通红,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好半晌才道:“那你要怎样才能放过他们?” “怎么也不能放。老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话一出口绝不反悔!”想了想又道:“啊,对了,我刚才可曾说过要把他们全杀光?” 掬月喜道:“没有没有,你根本就没说过要杀老百姓!” “那我现在说” “别别,你千万说!”掬月一急,冲上前用小手捂住了莫启哲的嘴! 莫启哲乐了,便宜送上门来,不可不占,否则就对不起天下苍生!他抓下掬月的小手,笑道:“要我不说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掬月立时就知道下面准定没好话,可她回头看了一眼城外的百姓,每个百姓的眼中都充满了祈求,希望她答应莫启哲地条件!明知那个要求是什么,掬月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她道:“你现在就说吧,你要好意思当众说出来,我还不好意思答应嘛!” 莫启哲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猜我要提什么条件?” 掬月在心里呸了一声,你是个什么货色,在这几天我早就看清楚了,只要温熙不在,你就对我动手动脚的,想要做什么,我清楚得很! 莫启哲道:“我地条件就是” 周围的所有人一齐伸长了脖子听着,骠骑兵心中全是幸灾乐祸的想法,漂亮小妞儿你完蛋了,让你装英雌,这回有好果子吃了吧!努腊达的百姓则是满心的悲哀,这么好的姑娘就要被糟蹋了,真是让人心痛,希望这个畜生的首领,也就是首畜,喝水的时候被呛死,吃饭地时候被噎死,骑马的时候被摔死,走路的时候天上突然掉下块大石头,把他砸死! “冬天虽然过去了,可春寒也是很要命的,这时节最空易受风寒,下次要出帐,你记得多披件衣服。wap..cn”莫启哲笑着提出了他的条件。 掬月万没想到这大恶棍竟说出这么体贴入微地话,心里不解,睁着大眼睛看着莫启哲,小声道:“就就这个?” “那你以为是什么?”莫启哲哈哈大笑,我就那么混蛋吗,让人把我想成个魔鬼,其实我很君子的! 赤克杰问道:“那我不用死啦?” “是啊,你很运气。有人肯为你求情,所以你就马马虎虎地活着吧!”莫启哲又对周围地百姓道:“你们也活着吧,其实本大汗对杀人没什么兴趣的,是你们误解我了!” 耶律宝室道:“都元帅,那宝石你不要啦?” 莫启哲横了他一眼,道:“我什么时候要过那种东西?有点出息好不好,别掉到钱眼儿里去!”顿了顿。他又大声道:“这里的百姓没有抵抗我上国之师,这个嘛,提出表扬!为了给其它城市的百姓做个榜样,我就不杀你们了,还有我们来这里取了些必需品。我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免你们五年税收,以示补偿!” 努腊达的百姓不是不想抵抗,是没来得及抵抗,就被莫启哲把城门赚开了!现在听到莫启哲饶了他们性命。都松了一口气,灭国战争,能活着就不错啦。谁还敢多要求什么! “留下农具和种子,对了,食物也不要全部带走,这些百姓也得吃!城中原来地守军一律带走,加入咱们骠骑军。至于这个赤克杰嘛” 赤克杰听到成吉思汗对待被俘的百姓还算宽厚,就以为自己也没事呢,急忙道:“愿为成吉思汗效力!” 莫启哲却摇头道:“你也太糊涂了,如果我们强攻入内。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可你竟连守都没守,就让我们进来了,废物得过份一些了吧,可称李肉人第 “那是因为大汗英明神武之故。我不敢与大汗作对!” “少放屁吧,就你这样的废物也不配在我的城中为官。削去你的一切职务,当个平民吧,好好教育你的儿子,说不定他以后会有个好前途!” “我没儿子,只有两个女 “男女都一样,也没什么好遗憾地!”莫启哲冲百姓道:“都回家吧,财产没了其实我一直有个心愿,想要盖个巨大的清真寺,但苦于手头太紧,没法实现这个愿望,所以便向你们征集了那么一点点的钱财,你们也不用伤心,这是为神花的钱!等我把清真寺盖好,立个大碑,把所有捐钱的人名都刻在上面,你们努腊达城百姓地人名刻在最前面!对了,照你们的算法,今天是礼拜几啊?” 百姓一听原来抢钱是要用来修清真寺的,都齐声赞美真主,虽然心里都不信莫启哲的鬼话,可总算平衡了些。一个老人道:“成吉思汗也知道我们的历法啊?今天是星期五!” “星期五,很好,那清真寺盖好后,就叫星期五清真寺!怎么样,这回你们满意了吧?”老人喜道:“这么说那座大寺院还是因为我们努腊达城命地名啦,多谢大汗能让我们流芳百世。只是不知成吉思汗要把我们的清真寺盖在哪里啊?” “这个嘛,还在考虑中!不过我想听听你们的建议!” 努腊达城地百姓议论纷纷,但意见统一的倒挺快,都说应该建在耶路撒冷。 莫启哲想了半天,才道:“耶路撒冷在哪里啊?我没去过!” 老人道:“那是我们伊斯兰教的圣地,被从西方来的十字军占领了,请成吉思汗帮我们收复,如果您答应了,我们将永远效忠你,永不背叛!” 莫启哲心道:“十字军?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我劳师远征去收复你们的圣地,这种费力气事我才不去做呢!”他狡猾地道:“我最近读了不少圣经,归附了真主,我很虔诚的,还给自己取了个伊斯兰的名字,叫阿里巴巴,带来了四十多万信徒去朝圣,只是一时迷路,不知怎么的竟转到了这里!我绝对没有侵略你们地意思,这点你们都知道吧?” 老人脸色难看到极点,道:“成吉思汗读的是可兰经吧?” “啊?对对对,是叫可兰经,我读的就是可兰经,只是我识字不多,所以没读懂!我本来就是打算去耶路撒冷的,可是这个路费不够,走到半路就没钱了,这才向你们借了一点点。这点你们都是能理解的喔,一个朝圣者为了去圣地,只好做了些这个这个嘛”莫启哲再能说,也不可能把抢劫说成是合理地! 老人道:“可您筹集路费筹得也太凶猛了些!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您能帮我们收复耶路撒冷,我们也认了!” 莫启哲道:“还不够啊,我带了四十几万人来呢。你想想这人吃马嚼的,那多费钱啊!我想等凑够了路费再去!” “当我国百姓知道了成吉思汗此次西征地目地,都会慷慨解囊的,就算是四十万多人去耶路撒冷地路费,我想也可以凑得齐吧!”老人明知莫启哲在敲诈。可硬起头皮也只能认命了,谁让自己的国家没有这本事呢! “去的路费能凑齐啊,那回来的呢?” 啊,回来的钱也要我们出啊?老人可答应不了什么,他又不是国王。只好道:“似乎可以从耶路撒冷城里取一些,让十字军给您凑!”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一点都不贪心的!” 你还有什么事是不好意思的吗?老人道:“我们都明白成吉思汗是个大好人。我愿为你在前带路,去说服我们地可汗,让他不要与你做对,并跟随在你的旗下,发动这场正义之战!” 莫启哲道:“正义不正义的先别去说它,你要是能帮我说服你们的国王,让他归顺我,那就够了!对了。你说话好使吗,可汗能听?” 老人道:“我是努腊达城主的父亲,我地名字叫亚古伯。” “哦,原来是城主的父亲,那你是老王啦!失敬失敬。我都没看出来!”莫启哲赶紧在脸上堆起几丝笑容,假亲热一番。 亚古伯心道:“你把全城的人都赶了出来。也不算太失敬!”他道:“那就请成吉思汗进城休息吧,让我奉上最好的葡萄酒,祝您长寿!” 莫启哲笑道:“长寿就不用了,活那么久有啥意思!要是别的方面有点快乐才好,你说是不是啊,掬月?” 掬月脸一红,小声说:“不知道!” 莫启哲问了一下,骠骑兵报告说城里地事办得差不多了,他这才让努腊达的百姓进城,虽然城里的财宝被水洗一遍,可房子却没烧,还是可以住人地! 来到亚古伯的王宫,从地窖里取出美酒,大家痛饮了一顿。散席之后,莫启哲对耶律宝室道:“你看到没有,咱们以为这城里的财宝已经被取走了,可结果呢,这些美酒咱们就没搜到,那地窖你们没发现!” 耶律宝室道:“我们还没来得及掘地三尺,所以没发现!” 莫启哲道:“就算你们掘地六尺也不见得能挖出地窖来,我看那种地窖就是在关键时刻藏财宝的!哼,下次你们要注意了,别以为抢光上面的就算完事,也要搜搜地下,象这种地窖里藏的东西肯定是最好的,不要丢了大的专捡小地!” 耶律宝室道:“那我们要不要再来一次,挖挖地下的财宝?” 想了想,莫启哲道:“这座城就算了,刚安定下来,别再闹出什么乱子,那就得不偿失了,从下座城开始!” 耶律宝室点头答应,莫启哲回寝宫休息,一夜无话。在努腊达城待了两天,他带着骠骑军返回不花剌。随军同行的有亚古伯和两千努腊达士兵。 不一日,莫启哲回到了不花剌城,可他见到的只是一片废墟,不花剌城被烧得精光,只剩下了破败的城墙!原来他留下地部队大掠之后,并没有及时救火,大家光顾着分战利品了,谁也没兴趣去救一个被征服的城市,结果这座西域名城就此消失世间,只留下了一些砖石让后人缅怀它曾经有过地辉煌! 莫启哲心里十分生气,一座好好的城市怎么就这么没了,我要的是国土,不是砖头!他对留守的骠骑军千夫长大发脾气,痛骂了一顿,没收了所有的战利品,不分给这些纵火焚城的混蛋,以示惩戒,免得别的军队有样学样,都来个烈火焚城,什么都不剩下! 不花剌的百姓都被赶去了撒马尔罕。这片废墟上只有骠骑兵,莫启哲无法,只好立即起兵去西喀喇汗国的首都,路上一再告诫士兵,到了撒马尔罕后,你们可别再烧了,征服了一个国家。以后还得统治吧,总不能抢完就走! 莫启哲离开还在冒着青烟的不花剌废墟,挥军逆泽拉夫尚河谷而上,移军撒马尔罕。泽拉夫尚河是西喀喇汗国最富饶地地方,两岸繁荣兴旺。景色优美,举目所见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公园,数不清的果园,绿草茵茵的草地,恬静舒适的别墅。纵横交错的水渠。 在莫启哲的骠骑军未到之前,这里地战斗就已经开始了,其它路的骠骑军早到。他们行军途中遇到的阻力较少,一到撒马尔罕,立即对此城进行包围,并四下抢掠地方,把城外的百姓往城里赶,大的战斗未起,但小战斗天天都有,打得撒马尔罕城外四处冒烟。水渠用来饮马,果树被砍下当柴烧! “这里真是人间天堂啊,我想那伊甸园也不过如此,一点不比咱们中原地城市差!”莫启哲发自内心的赞美道。 “伊甸园是哪里?”温熙问道,她这些日子把掬月管得严严的。因为她已经发现掬月对莫启哲好感与日俱增,眉来眼去。大有**的趋势,是以她白天寸步不离莫启哲,晚上则要求掬月和自己一起睡,不给莫启哲机会! 莫启哲笑道:“是个好地方,但我不太愿意去。” “为什么,不是好地方吗?既然是好地方我就不信你不去攻打!” “嘿嘿,那里什么都好,就是蛇多!” 温熙吓了一跳,原来那里蛇多啊,那还是不要去了! 叫来了斥候,莫启哲问道:“怎么样,城外还有谁不服老子,敌人都打平了吗?” 斥候道:“基本上都摆平了,就剩下了两个要塞,答不昔牙和萨里普勒,这两个要塞最坚固,不肯投降,不过我们把要塞周围的民居和园林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他们就剩下了城墙!” 莫启哲点头道:“很好,坚壁清野这招不用他们使,咱们倒先使上了!”转头对军队叫道:“兄弟们加把劲,赶到那两个要塞去,攻下它们,今晚就兵围撒马尔罕!” 骠骑兵嘻嘻哈哈地都道没问题。大军移动到了答不昔牙要塞,只见这要塞四周光秃秃一片,尽是焦土,黑灰在春风地吹拂下,刮到人的脸上,让莫启哲很不舒服! 他的本部人马有最大地火炮,骠骑兵一到要塞下,立即架起大炮,砰砰一通乱炸,答不昔牙要塞顿成瓦砾堆,骠骑兵顺着倒塌的城墙冲入,把里面所有幸存的守兵,全都变成不幸存! 莫启哲摇头道:“就这也叫要塞啊,太不禁炸了点!” 骠骑兵再次向萨里普勒要塞进发,温熙道:“天快黑了,我看咱们也不用去了,直接到撒马尔罕城的大营休息,光让炮兵部队去就行了,用不着你亲自去!” 莫启哲想想也对,这种要塞实在没有必要劳动他都元帅的大架,命令道:“叫炮兵部队过去就行了,其它人去大营休息,吃顿热乎的!” 骠骑兵这些天一直都在啃大饼,早就吃腻了这干巴巴的东西,一听去大营,都很高兴,那里可有热汤喝啊!可炮兵部队却不愿意了,大队去吃好的,让我们去辛苦地攻要塞啊,太不公平了吧!炮兵谁也不肯去,没办法炮兵队长决定划拳,谁输了谁去。 哥俩儿好啊,七个鸟儿啊还没等去攻打要塞,这些炮兵们就开始较量了一番。两个小队的队长手气太臭,连划连输,成了顶硬上的倒霉蛋! 骂骂咧咧地,两个小队长拉着四门火炮,赶去了萨里普勒要塞。这座仅存的要塞离撒马尔罕有半天路程,直到半夜,炮兵才来到这里,支好炮架,一个小队长命令开火,大炮的一声巨响,把炮弹送入了要塞! 谁知,要塞城门大开,一队上千人地回鹘兵杀了出来,骑马抡刀的向炮兵们冲了过来!骠骑军地这两个炮兵小队总共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人。见这么多的敌人杀来,吓得大叫救命,拉着大炮转身就跑,那队回鹘兵穷追不舍,在后面没命的追赶! 原来,莫启哲率领大队进攻要塞时,人多势众。要塞里的守兵不敢出击,只能躲在里面挨炸,无力还击,骠骑军得手自然容易,可现在两个炮兵小队。这么几十个人就敢来打要塞,那里面地守军不冲出来决战,还留着他们在外面放炮嘛! 这两个炮兵小队长一个叫庄达运,一个叫刘德郐,都是老兵油子了。一见大事不妙,撒丫子就跑,毫无决一死的念头!他们拉着炮车跑过得飞快。可后面的追兵更快,距离越来越近。 庄达运叫道:“刘德郐,快快放火药箭,别让他们过来啊,咱们可不能做俘虏!” 刘德郐赶紧叫道:“放箭放箭,瞄准了再射!他奶奶的,咱们炮兵别的不多,火药这玩意有的是!”嗖嗖嗖乱放了一气火药箭。后面的回鹘兵追击速度顿减,可仍然咬住不放,非要把这队狂妄之极地骠骑兵杀干净不可! 庄达运在前面领路,其实他根本不认得路,只是象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跑而已。慌不择路中,他们跑到了一条小峡谷。峡谷上有座大木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庄达运直接就冲上了桥,炮车轰隆隆地被推上木桥,刘德郐亲自断后,指挥士兵继续放箭,可追兵势大,光靠放箭是抵挡不住的! 眼见炮车全过了木桥,庄达运叫道:“老刘,放火烧桥!” 刘德郐急命士兵砍断桥索,可越着急越砍不断,追兵已到,十几名追在最前面的回鹘兵冲上了木桥!刘德郐挺刀与之厮杀!庄达运和刘德郐交好,见他遇难急忙冲过来帮忙,他挺着长矛,叫道:“老刘,你先走,这里有我!” 刘德郐回马退向桥的另一头,庄达运武艺远超刘德郐,可也抵不住上千地追兵,眼见回鹘兵到的越来越多,他心里一急,一夫挡关,万夫莫开的本事我是没有,不过炸桥的本事却是不小! 庄达运把身上的火药箭筒取下,扔到了地上,转身就跑,骠骑兵学着他地模样,都把火药箭连筒扔到地上,纵马快逃! 回鹘兵紧追而上,紧紧咬住败退的骠骑兵,还没到桥的另一头,就要追上了!刘德郐这个急啊,这种距离放炮是不行,放箭也不行,都有可能伤到自己人!还是庄达运反应迅速,回身挽弓,射出仅留地最后一支火药箭! 火药箭夹着劲风飞到了桥头那些箭筒上,回鹘兵见识过了这种武器的威力,眼见着这么多的火药箭就要一起爆炸,吓得齐声大叫,慌促之极,有的回鹘兵来不及调转马头,只好从马上跳起,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大队! 见那如流星赶月般飞去的火药箭,骠骑兵也是齐声大叫:“队长,你忘记点药引啦!” 庄达运急忙道:“不好意思,敌人追得太急了,我没来得及点!” 和刘德郐在一起的骠骑兵却还有火药箭,他们点燃药引,乱箭向桥的另一头射去,白烟过后,火药箭爆炸,那些扔在木桥上的箭筒也被引爆,桥头一片爆炸声,木桥一阵巨烈摇动,上面地骑兵一齐跌倒! 庄达运因为走在最后,此时还未从桥上跑下来,大木桥一晃,他的战马随即摔倒,庄达运被压到了马下,盔歪甲斜,头上铁盔也掉了,他痛得满头大汗,却又爬不出来!眼见这大木桥就要断裂,这时候是不应该再上去人的,如给木桥再增加重量,那断得就更快了! 可是临阵丢弃战友,在骠骑兵的军规中是死罪中的死罪!刘德郐心想:“就算没有军规,我也得去救他!虽然我地名字总被别人叫成溜得快,但撞大运有了危险,我也不可以自己溜走!”他嗖的一声从马上跳下,跑到庄达运身前,伸手去拉他! 轰隆一声,木桥终于禁不住它上面地重量,着火的粗绳索断了,来路的那头木桥断向了峡谷,木桥上的骑兵和战马一齐向谷下摔去! 庄达运大声惊叫,也向谷底掉去!忽然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头发。却是刘德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到了战友!下冲之力巨大,刘德郐一人之力抓不住庄达运,他的一只手被另一名骠骑兵抓住,这名骠骑兵地手又被后面的骠骑兵抓紧,象一串人绳似的,这队骠骑兵被连到了一块! 木桥继续下落。上面的回鹘兵尽数跌落峡谷,惨叫声传来,吓得在场所有的骠骑兵尽皆脸色惨白,都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可刚庆幸了眨眨眼皮的功夫,木桥的另一端落完。又是轰隆一声巨响,长长地木桥撞到了骠骑兵所在的这头山壁上,猛烈的撞击也带动了骠骑兵的人绳,刘德郐再也抓不住庄达运的头发,可他还是死死抓着。不肯放手!庄达运知道再这样下去,大家非得都死了不可,他向上一挥手。打开了刘德郐地手! 刘德郐大叫:“老庄”眼睁睁看着战友掉落山谷! 后面的骠骑兵大惊,深怕刘德郐也不想拖累战友,一齐扑上,连拉带扯地把他弄了上去。刘德郐叫道:“老庄这回可没命了,掉下这么深的谷去,尸体想必早摔得稀烂了!” 骠骑兵也是一起放声大哭,尤其是庄达运的手下,更是哭得稀了哗啦!他们正在这里伤心呢。忽然对面射来羽箭,回鹘兵不甘心就这么放跑了骠骑兵,还在奋力放箭,想消灭一个是一个! 骠骑兵大怒,有的扯开弓箭还击。有地填好火药炮弹,砰砰地就向回鹘兵开火!骠骑兵这一全力报仇。回鹘兵顿时大乱,弓箭还击不一定能伤到人,可炮弹打的就距离,他们正好就在炮火的覆盖范围内,这一顿乱炸,把前面地回鹘兵全部炸死,死人死马躺了一片! 领兵的回鹘将军也是脸色苍白,对方只有这么点人,竟厉害到这份上,看来今天是讨不到好去了,赶紧撤兵回要塞吧,别在浪费时间了,一不小心,容易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招呼一声,回鹘大队撤退,放弃追击骠骑兵,跑回了萨里普勒要塞。 刘德郐见敌人走了,便对手下道:“庄队长和咱们一起远征,现在战死在这里,我们必须要把他的尸体找到,送回国去,给他的家人一个交待!” 骠骑兵都道正该如此,无论峡谷有多深,战友的尸体都是必须找回的! 刘德郐带着炮兵顺着峡谷走,想找到下去的路,可这条峡谷却是又长又深,一直走到第二天中午,也没走到头,更别提下去找人了! 好不容易,刘德郐才找到了一个山坡稍微平缓地地方,他留下一个小队的骠骑兵看守大炮,叫士兵们在炮膛里装满火药,如果有大队敌人来袭,立即炸毁大炮逃命,不能让敌人得了这四门大炮去! 山坡虽缓,战马却也无法下去,刘德郐只好徒步下山,身后跟着一队骠骑兵。山上的骠骑兵见队长走了,商量了一下,觉得不能在这里干等,他们拉着大炮又往回走,回昨天发生战斗的地方,一来一回虽然太麻烦,但安全第 刘德郐步行在峡谷里走着,谷底没有道路,他们走得很慢,直走了两天才回到那断桥之地。他一面咒骂这峡谷的长度,一面四下寻找庄达运地尸首。 谷底尸首倒是不少,有人也有马,翻遍了尸首却始终未找到庄达运的。刘德郐心道:“难道有野兽吃了他地尸首?可这里尸体遍地,个个都没有被咬过的痕迹,为啥他的却不见了?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骠骑兵们也是急得跳脚,开始叫嚷起来:“庄队长,庄队长,你在哪里啊?快快还魂,兄弟们找你来啦!” 叫了几嗓子,却听到头上有人说话:“他奶奶的,是谁啊,咋叫得这般难听?” 刘德郐抬头一看,只见悬崖绝壁上长着一棵大树上,刚刚发芽的树枝上探出一个脑袋,却不是庄达运是谁?骠骑兵乐得大叫大嚷“庄队长,你还没死啊?恭喜恭喜!” “太不爽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竟没把我摔死,让我大失所望!”庄达运见战友们来寻他,心里也是高兴非常! 刘德郐叫道:“老庄,怎么不下来?这么高的悬崖你都不怕,还在乎这点距离吗?” 庄达运笑道:“说话跟放屁一样,我要是能下来,早就下来啦,你当在这上面喝风吃露很舒服吗?你们要是再晚来两天,我就成*人干啦!”他举起军用水壶,向下面的人晃了晃。 “那你下来啊,我们在下面接着你!” 庄达运摇头道:“我双腿齐断,下不来啦,你们上来接我吧!” 刘德郐脸色一黯,还是受了重伤,似庄达运这般铁汉,要不是受了重伤,实在动不了,他也不会在上面直挺挺的等死!挥手叫士兵上去接庄达运,骠骑兵爬上山壁,把庄达运抱了下来。 庄达运一下来就道:“给我一口酒喝,实在受不了了,没东西吃倒没什么,可没酒喝,嘴里都要淡出鸟儿来!” 刘德郐道:“我们身上也没带酒啊,等到了上面再给你买吧,我请你喝个够!”探手去摸庄达运的额头,刘德郐惊道:“老庄,你在发高烧啊,怪不得我们刚来的时候,你没发现我们,非要大声叫你才行!” 士兵们都道:“快送庄队长上去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刘德郐道:“做副担架,别碰到了老庄的断腿,小心些!” 庄达运道:“有水吗?给我喝两口。” 士兵们喂他喝水,担架做好后,抬着他就要按原路返回。这时悬崖上传来叫声,原来那队上面的骠骑兵跟着到了,他们骑马走得快,趁着这段时间,把四周的地形摸了一下,发现反方向山壁坡度较缓,容易上些,便给下面的人报信。 上下相距甚远,刘德郐也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是远远望见上面的人在摇令旗,发的是行军命令,好象是要他们向相反方向走。想明白了怎么回事,谷底骠骑兵依令而行,打算从别一方向上山。 这回再走,却快了许多,这面果然好走。走了不多时,刘德郐发现谷底有几具腐烂的尸体,尸体上穿的竟是高昌军服!怎么高昌士兵跑到这里来啦? 又走好半天,这才找到一个大缓坡,骠骑兵登坡而上。刘德郐上来后,见上面的骠骑兵包围了一座小破房子,好象在打劫! 刘德郐心想:“这里咋还有人居住呢,鸟不拉屎的地方,也能生活吗?我看除了逃犯以外,谁也不会在这里生活!” 上面的骠骑兵见两位队长一齐到来,都高兴得大叫:“队长,你看我们抓到谁了?” 刘德郐打趣道:“抓到谁了?不会是那个马合木吧,你们这几个人就把西喀喇汗国给灭了?” “比马合木还大,是吐蕃大王赵怀恩!”骠骑兵欢呼着,从破房子里推出一人。只见这人赤发红须,长着一双焦黄的眼睛,正是那亡命万里的吐蕃王赵怀恩! 第一百四十五章水淹火攻 刘德郐闻言大喜,叫道:“赵怀恩?不会吧,怎么可能在这里抓住他?” 可事实就在眼前,赵怀恩好认得很,他的长相骠骑兵人尽皆知,就算自己照镜子的次数太少,认错了自己的长相,可也绝不会认错他的!刘德郐对赵怀恩道:“我说这位大王,你真是赵怀恩啊?我们可有军令,只要和赵怀恩长得象的人一律处死,但偏偏赵怀恩是不可以一刀杀掉的!你长成这个德性,请问你是不是赵怀恩啊!”赵怀恩心中大骂:“你们这帮小兵,是在消遣我吗?长得象的就杀,反倒真的却不杀,这不是逼我承认呢嘛!”他点头道:“不错,本王就是你们的死对头,要杀要剐随便吧,落到你们手里,我也不打算活着了!” 刘德郐一蹦三尺高,大叫大嚷起来:“老庄老庄,咱们这回可立了大功啦!没想到你往峡谷里一跳,竟带给了咱们如此巨大的一场富贵,真真好运气!” 庄达运笑道:“老刘,不是我要跳下去的,是老天爷非要我跳的,这场运气是上天给咱们的啊!”骠骑兵们都兴奋地大叫:“老天爷开眼,咱们以后再也不用当小兵啦,两位队长以后可以做将军了,咱们也能借借光!” 刘德郐道:“回撒马尔罕城去,向都元帅报喜,让他好好赏赐咱们!” 赵怀恩呸了一声,大叫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堂堂国王岂能做你们这帮最低等的小兵俘虏,我劝你们快快给本王一痛快,让我伴随那巨大的宝藏去地下,在阴间招兵买马,再与你们决一死战!” “都去阴间了,还决个屁死战啊!”刘德郐心道:“什么宝藏啊。这王八蛋在说什么 庄达运从担架上挣扎着坐起身来,道:“别听他胡说,他要是真有什么宝藏,早就起出来了,招兵买马,继续和咱们为敌,还能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苟且残喘嘛!” 刘德郐点头道:“不错。是这么个理儿,咱们不上他的当!” 赵怀恩叹了口气:“有那些宝贝为我陪葬,我也不枉做了一次国王,没堕了我的威风!” 一名骠骑兵舔了舔嘴唇,道:“他真的有宝藏吗?要不咱们押他去取宝贝吧。然后交给都元帅,这个功劳岂不是更大!” 其他骠骑兵也道:“对啊,吐蕃国王的宝藏一定不少,咱们可以偷偷留下一点,那样不就发了嘛!” 刘德郐道:“就算不先留点。都元帅也不会亏待了咱们,他一向大方,不象咱们这帮没出息地人。把小钱放在心上!” “都元帅是做大事的人,哪能跟咱们一样!”骠骑兵纷纷说道,眼中充满了迫切,都想趁机发一笔横财。刘德郐道:“老庄,你说呢,这事该怎么办?” 庄达运想了想道:“咱们这些人是不是少了点啊!不知去取财宝人手够不够?喂,赵怀恩,你的宝藏有多少?” 赵怀恩不说话。双眼一闭,他心里好笑,骠骑兵的贪婪天下皆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竟比那些高昌兵还好唬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待我略施小计,也把你们这帮贪心的家伙弄死,跟谷底那些高昌兵做伴去! 见赵怀恩不说话,庄达运一使眼色,立即上前几个骠骑兵,抡起巴掌,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狠抽,把赵怀恩打得嘴角淌血,脸颊红肿,掉了好几颗牙齿!赵怀恩心想:“这帮骠骑兵贪心过之,狠毒更过之,竟不诱供,上来就玩狠的,这是存心打死我啊!”刘德郐怒道:“给脸不要脸,那还要脸干什么?打死你个狗娘养的!快说,那些财宝藏在哪里?” 赵怀恩还是一言不发,他嘴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嘴角一个劲儿地抽搐,可他就是不说话,使足了劲吊骠骑兵地胃口! 庄达运道:“问不出来就算了,我觉得这事有些不妥,还是把他押回去吧,让都元帅审问!” 刘德郐有些不甘心,可也没招,他总不能把赵怀恩打死,只好点头道:“那咱们就回去吧,这里离撒马尔罕有一段距离了,得紧着赶路才行!来人啊,看好这王八蛋,要是有人来劫他,就给他一刀,不能放了活口给敌人,让他搂着那些财宝到阴间睡觉去吧!” 骠骑兵不急着得宝藏了,可赵怀恩却急了,本想吊吊这些人的胃口,谁知骠骑兵愣是和高昌兵不同,他们想都没想过要得到财宝后私逃,这胃口吊是吊起来了,人家却宁可饿着! 赵怀恩睁开眼睛,道:“各位兄弟” “谁是你的兄弟,少套近乎!你不是不说话嘛,有本事再接着闭嘴啊!”刘德郐道。 赵怀恩只好又道:“各位大哥,我看你们的生活也挺辛苦的,当兵能有多少军饷,以后打不动仗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怎么过活啊?” 庄达运道:“我们回去后都有土地可分地,而且军饷嘛嘿嘿,你看我们骠骑兵谁是靠军饷过活的啊!”骠骑兵们大笑起来,都道赵怀恩太幼稚,我们可不是吐蕃兵,这里没有奴隶,打仗是发大财的差事,你当我们真是靠那点干巴巴的军饷过日子吗? 赵怀恩道:“俗话说: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各位大哥,你们要是饶我一条性命,我就把藏宝的地点告诉你们,起出财宝之外,咱们大家把它分了,你们以为如何?” 刘德郐和庄达运互望了一眼,庄达运道:“我们不要你那些破玩意,你自己留着吧!哼,咱们此次西征得来地财物,足够活好几辈子了,也不希罕你的东西!” “钱财哪有嫌多的!不瞒各位大哥,我藏财宝是怕日后有朝一日再失国。所以给自己留地后路,那个山洞里的财宝无数,我保准你们想都不敢想那些宝贝有多值钱!要不这样吧,你们放了我,我把财宝全给你们如何?” 刘德郐道:“你就不怕我们得了财宝之后,把你给杀了?” 嘿,你们算得上是真小人。得宝杀人的话现在就敢说,丝毫也不怕我反悔!赵怀恩笑道:“各位大哥都是说话算数的好汉,既答应了不杀我,岂有反悔之理?” 骠骑兵都道:“谁答应不杀你啦,你是死是活。要由都元帅说!” 刘德郐凑近庄达运地跟前,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下。刘德郐道:“好吧,咱们就先不回大营,你带我们去取财宝吧!” 赵怀恩心中欢喜,当兵的都一个德性。见了好东西哪有不眼红的,你们这帮小子就等死吧!他心里正美着呢,以为骠骑兵会象高昌兵那样被他使计弄死。谁知刘德郐道:“不过我们又怕你跑了,或者玩些花招,所以我们决定打断你的两腿,免得你跑了,这样你有计使不出,我们才放心!” 赵怀恩大惊,这些骠骑兵可真狠哪,还没得财宝呢。就要对自己下狠手! 几名骠骑兵把赵怀恩按倒在地,两名士兵上前,抽出大刀,用刀背向他地两腿膝盖骨狠砸下来,喀嚓喀嚓两声。赵怀恩两腿全断!赵怀恩长声惨叫,他一辈子受过的活罪不少。可这么狠的还是头一回碰上,膝盖骨碎裂,这里又没有医生,就算骠骑兵最后不杀他,他也得一辈子残废啊! 刘德郐笑道:“放心,我们不会杀你地,但也不会给你医治,你要是不想受这份活罪,就快点领我们去那个山洞,找到财宝后我们再放你!所以嘛嘿嘿,你越快找到那个藏宝洞,你的罪就受得越少,明白了吗?” 这帮骠骑兵也太狡猾了,竟然想出这种方法!赵怀恩万想不到,他弄巧成拙,本想要弄死这些人,结果却先被人家把他弄了个半死不活!他撒谎骗人,可却没有莫启哲那般高超地本事,根本就不存在的财宝让他上哪儿去找啊,找不到这帮骠骑兵非要自己这么疼死不可! 庄达运笑了笑,这回可有人陪我了,还是个吐蕃大王!很好,咱们哥俩儿这一路上可以交换一下断腿以后地感想,等取到了财宝,就把你一刀砍了,拿着人头去向都元帅请功!至于财宝吗,唉,你太笨了,放眼望去,无论哪里都是骠骑兵地地盘,我们就算得了财宝,可背叛了骠骑军,还想活命吗?但交出财宝,我们不但能分到丰厚的一笔,而且以后的前程也灿烂起来,说不定还能当上万夫长呢! 刘德郐心想:“这次回去以后,我和老庄一定都能当上万夫长!万夫长啊,那可是大官,在西域比国王说话都好使!他奶奶的,要是我当了万夫长,我就把这里的大小国王全叫来,天天打他们地屁股,不把屁股打烂绝不罢休!” 又做了副担架,把疼得死去活来的赵怀恩扔上去,骠骑兵起队去找财宝。 庄达运对赵怀恩怒道:“别他妈的叫了,我地腿不也断了嘛,也不似你叫得犹如杀猪一般!你要是再叫,惹得大爷心头火起,把你的两只胳臂也敲断!” 赵怀恩心道:“你是个皮糙肉厚的士兵,可我是个大王啊,这能一样嘛!你的手下深怕弄痛了你,抬的时候小心翼翼,可他们深怕我不痛,怕我不痛就不会用心指路,这一正一反的下来,我能不叫嘛!” 随便指了一个方向,炮兵们兴高采烈地走了,跑去立功! 莫启哲领着本部骠骑军来到了撒马尔罕城外,这里大军云集,骠骑军几乎所有的军队都到了,韩企先已经指挥了一场会战,大败耶律大石的西辽军队!耶律大石逃进了撒马尔罕城,与西喀喇汗国地大汗马合木联合起来,对抗入侵的骠骑军。韩企先命令士兵把撒马尔罕城团团围住,切断城外的水源,要渴死城里的敌军,这招极其残忍,如果马合木不投降,又冲不出重围的话。那全城地人都将丧命! 莫启哲躺在帅帐地大椅上,听着将领们向他报告战况。韩企先道:“咱们不必主动攻城,那样会对城市造成巨大地破坏,占领以后怕也难以长久地统治。我估计城里的军队一定会出来决战的,我切断了城内的水源,饥渴之下,马合木便会出来决战。抢夺水源的控制权!” 莫启哲道:“那我们把决战的主战场选在靠近水源地地方,水源在哪里啊?我怎么走了一路也没见到?” 韩企先道:“共三十几处水源,小的水渠被我们转向了,汇向大的水渠,然后将大水渠堵死。这里大的水渠共有两处,一处在南城,一处在西城,所以我军包围的重点放在这两个方向,无论城里地军队抢哪处水源。我们都能把他们消灭在城外!” 莫启哲笑道:“很好,这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他们的那个什么大汗逃跑。这追来追去的也太麻烦了,战争没完没了的持续下去,我怕中原会出问题,老萧一个人摆不平,还是及早回国灭了身边的国家才对!” 韩企先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地,西域这些国家的力量都不太强,咱们在平定了中原的事后,再派军远征。占领整个西域完全不成问题!” 莫启哲点头道:“给汴梁发信吧,告诉萧仲恭再有几个月咱们就回去。” 耶律玉哥道:“应该通知萧相国一声,让他多盖几个大仓库,给咱们装战利品!” 骠骑将领们放声大笑,他们这一路掠夺。战利品已经多到数不清地地步,现在最忙的人不是将军和士兵。而是那些随军书办,整日忙着给战利品登记造册,那些册子都装了好几辆大车了! 莫启哲道:“财宝放进仓库里就失去它的价值了,回去后除了留下国家发展必须的金银外,其余的我打算全部发” 正在讨论怎么分享战利品的时候,有斥候来报,萨里普勒要塞没有被攻占,去进攻的两个炮兵小队失踪了,要塞曾派军队出塞作战,可能是把那两个小队给消灭了! 莫启哲闻言从帅椅上直起身子,道:“怎么回事,去进攻萨里普勒要塞的只有两个炮兵小队?怎么就这么点人,那炮兵都统是怎么办事地!叫他滚进来见我!” 炮兵都统也不用滚进来,他就在将军们的末座听着哪!一听都元帅发脾气,他赶忙站起来,道:“我派了四门大炮去攻那要塞,应该是没问题的,我估计可能战报有误吧!是我军把敌人赶出了要塞,而不是出击,咱们的炮兵也没失踪,是进了要塞里去睡觉!” 莫启哲问斥候道:“是情报有误吗?” 斥候摇头道:“怎么可能是情报有误,我们再没用,也不可能把这种事弄错啊!那要塞上现在还挂着喀喇汗国的旗帜呢!” 炮兵都统脸色尴尬之极,他本想在都元帅这蒙混过去,然后赶紧派出炮兵大队,连夜把萨里普勒要塞攻下来,战败地事就此过去,谁也不必再提,可现在倒好,被斥候揭了底。 莫启哲怒道:“岂有此理,一个小小要塞怎么可能攻不下来,木合它尔!” 木合它尔叫道:“在!” “领三个万人队去萨那个什么玩意的要塞,踏平那里,把城堡给我拆了!”莫启哲大声命令道。 木合它尔领命而去,攻取一个小破要塞跟本用不着他这大将军出马,可要去惩处不服骠骑兵地混蛋,那就得有身份的人去了,做出个榜样,让其他人看看,跟骠骑军作对的下场到底是什么! 城内的马合木和耶律大石都在等着塞尔柱帝国的回复,塞尔柱帝国的大苏丹桑贾尔是整个西域的霸主,领有的属国不仅有西喀喇汗国,还有花剌子模王国、波斯、美索不达米亚、小亚细亚大部及叙利亚等地。前代苏丹图各鲁保率领塞尔柱大军攻占了阿拉伯帝国首都巴格达,巴格达的哈里发承认图各鲁保为东方和西方之王。从那以后塞尔柱帝国又击败了拜占廷的军队,俘获罗马皇帝罗曼努斯四世,尽败希腊人、俄罗斯人、法兰克人组成的联军,从此以后塞尔柱帝国成了西域的霸主。 塞尔柱帝国的骑兵无敌天下,马合木坚信只要宗主国派兵来援,一定可以打败入侵的骠骑军。是以他很早以前就给大苏丹桑贾尔送去了求援信。耶律大石却没有马合木这么乐观,西域敢和骠骑军叫板的国家全被踏平,那个塞尔柱帝国他看离亡国也不远了,只是他这时急需支援,西辽无国土,只有赶走骠骑军,他才能真正地立国。所以他即使知道胜算不大,但也不明白的说出来,总之大战一起,无论哪方实力削弱,都对他有好处。 莫启哲还没开始攻城呢。就接到了一封不知谁写的战书,署名的人叫桑贾尔,不知是卖啥出身的,竟敢叫他滚出西喀喇汗国,否则就要杀光骠骑兵。让一匹马都回不去中原! “这个桑贾尔是干嘛的啊,好象不是西喀喇汗国的人,他没事吃饱了撑地。蒜味这般浓,竟敢跟老子叫板!” 韩企先道:“他是塞尔柱帝国的苏丹,是马合木的宗主!咱们入侵了他的属国,他当然要管,只是口气太大,不跟咱们议和,竟然要开战,我看马合木要不是有他撑腰。也不敢固守撒马尔罕!” 莫启哲道:“他奶奶的,我看不如连这个国家也灭掉算了,省得看着闹心!” “灭个国家没啥难地,就怕他们离咱们太远,一来一回太费时间了!” “嗯。说得也是,那个塞尔柱西边的国家是什么啊?别灭了塞尔柱。那里的国家再跟咱们叫板,他奶奶的,咱们这仗可打起来个没头了!” 韩企先回答道:“听这里的百姓说西边地国家叫拜占廷,也叫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 “应该叫东罗马帝国吧?”莫启哲也不太明白这些称呼上的不同,犹豫了半晌才在罗马帝国的前面加了“东”字。 韩企先奇道:“都元帅知道那里?” 莫启哲笑道:“我知道个屁,它叫东罗马还是西罗马,干我何事,不服灭了就是!”骠骑兵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西边到底是穷是富,要是太穷,打不打好象没啥意思。 在城外围了才半个月,城里地马合木就挺不住了,人没水喝得死啊,水源被封,城中的积水也喝得差不多了,连地上的污水都有人抢,想保留起来,以便应付以后残酷的围城之战!左思右想了很久,马合木决定出城抢夺水源,只要有了水,以撒马尔罕的城防,应该可以支撑到大苏丹的救兵来到。 耶律大石建议道:“可汗,我看就由你带领主力军去夺取城西的水源,我带人在南城佯攻,吸引骠骑兵的注意力,你看怎样?” 马合木道:“好啊,咱们联手行动,绝对可以给莫启哲来一记狠地,让他后悔来到我们喀喇汗国。” 耶律大石心道:“随你怎么说吧,外面围城的骠骑兵几乎和你城里的人一样多,想打败他们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商量好后,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耶律大石先领军出发了。他的军队数量不多,一路西逃,损失巨大,逃兵日渐增多,现在他能打仗地军队也就两万多人了。西辽兵尽数出城,向南城的骠骑军发动了佯攻! 耶律大石真是倒霉地很,城南领兵的竟是莫启哲本人,这里的骠骑兵全是最强悍的,西辽兵刚一出城,还没等到达水源呢,就被骠骑兵发现了!号角吹响,十来万骠骑兵从营地里冲了出来,上马提刀,便要发动冲锋。 耶律大石这下子可踢到铁板上了,他也不知道这里是莫启哲帅帐的所在地啊,西辽兵要是和骠骑主力碰上,那是很危险地!他急令军队回城,什么佯攻不佯攻的,还是算了吧! 莫启哲全身披挂,倒提大刀,指挥士兵布阵。可士兵还没等集结完毕,就有人来报,出击的敌军又跑回去了! “有没有搞错,难道这是疲军之术?不会吧。我们这么多人,他再想拖疲也不可能啊,这招不合眼下的形势啊!”莫启哲对将军们道。 罕德森道:“对方蠢得很,说不定真会用这招呢,哪如都元帅这般有军事才华呢!” 莫启哲点头道:“不错,我看也是如此!哼,不用他们来拖咱们。咱们反过去拖他们!来人啊,准备攻城,以万人队为单位,轮流进攻,不必登城。只需折腾他们!” 骠骑兵的各个万夫长按番号列队,开始骚扰,第一个万人队猛扑至城下,向上面乱放火箭,射完后退下。第二个万人队紧接着跟上!耶律大石虽然逃回城了,但他的军队并不负责守城,城上守兵仍是西喀喇汗国的军队! 回鹘士兵见西辽兵出城佯攻失败。反而把敌军引来了,都是大感惊慌,主力部队被调到西城去了,他们根本没有力量守住城墙,领兵的将军急忙向耶律大石求救,请他帮忙守城! 耶律大石地士兵全是骑兵,这时候他们是不能下马守城的,所以都没动地方。可回鹘兵却急了,还以为西辽兵是跟莫启哲串通好了,想要借此机会亡了西喀喇汗国! 骠骑兵见城上的反抗很疲软,心里都是十分高兴,这说明城上的守兵不多。领兵的将军们立即改变战术,把攻城车推了出来。准备破门而入! 这一推出攻城车,回鹘兵顿时就乱了,城门此时没有被堵死,只要攻势够猛,城门立时就会被破,骠骑兵一入城,他们可就亡国了啊!回鹘将军大声叫道:“菊儿汗,你叛变了吧,要和我们作对!”不少回鹘兵转身弯弓,把箭尖对准了西辽兵。 耶律大石心中叹了口气,寄人篱下的滋味真不好受啊,身处嫌疑之地,他也不能再坐视不理了,招呼西辽兵准备出城冲锋,明知佯攻不行,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莫启哲在城外见攻势越来越猛,早已不是疲兵战术了,自言自语道:“敌军这座城门的守卫力量不行啊,马合木地军队跑到哪里去了?”他叫来斥候命令道:“去看看西城,那里有没有发生战斗!” 斥候得令西去,耶律玉哥道:“大哥,我看对方不是出来夺取水源的,好象是想拖住我们的!” “这点很明显,我也看出来了!”莫启哲大吼一声:“炮兵全力进攻,不必拖疲敌军了,把城门轰开,咱们这就进去!”他心想:“马合木的主力军一定在西城等着和韩企先决战呢,正好我趁这机会打进城去!嘿嘿,马合木会声东击西,老子却会将计就计,你等着亡国吧!” 正当炮兵开炮的时候,城门不等被轰掉就打开了,西辽兵挥刀杀出!炮兵立即调低炮口,冲着西辽兵砰砰地开起火来,刹那间城门口便躺倒了一片尸体! 莫启哲笑道:“出来了,终于忍耐不住了,我看他们确实害怕咱们攻进去,马合木夺取西城水源地事可以确定了!传令兵过来!” “都元帅有何吩咐?” “去跟韩相国说,等一会他那里将有大战,叫他故意让马合木夺到水源,用水源吊着马合木的胃口,趁机多消灭些回鹘军队!” 传命兵飞马而去。莫启哲对手下将军道:“这便是灭国之战,各位兄弟拿起刀枪准备战斗吧,城中财宝任君取之!” 骠骑军将士齐声感谢都元帅赏赐,舞动马刀长矛奋力向西辽兵杀去! 撒马尔罕城的南门名为“巴卜吉失门”意即为大门,是全城最繁华的地方,里面有大市场,居民以富商为主,这些富商一见南门发生了激烈的战斗,都非常害怕,他们带着财产和家眷向王宫跑去,希望能在哪里得到保护。 城里一乱,城上地回鹘兵也害怕起来,架起投石机支援城外作战的耶律大石,希望能给骠骑兵造成一点损伤。投石机在当时也算是厉害的武器了,可它地射程毕竟赶不上大炮,往下扔的大石头,没砸着外围的骠骑兵,倒把城下的西辽兵砸死砸伤不少! 面对数倍于己的骠骑兵,西辽兵是非常害怕,他们现在跟本就是硬着头皮作战。忽然城上扔下了大石头,他们当时就慌了,是不是马合木投降啦,决定出卖我们? 耶律大石却知道这只是军械使用上地失误,不是回鹘兵翻脸!可与骠骑兵打了一小会,他也忍不住生起气来,原来回鹘兵竟把点燃的大木球投了下来。这些大木球都是浸了石油的,砸下来后,木球破碎,沾着油地木块乱飞,落到人的身上后立即起火。而且还扑不灭,烫伤极痛,士兵的战斗力瞬即间便会丧失!骠骑兵都在外围,大木球对他们造不成什么伤害,可城上的回鹘兵也是紧张过度。为了守城竟把所有武器一起用上,却不管受伤地是友军,还是敌军! 骠骑炮兵都统一指城上地投石机。大炮开火,砰砰几声,便把投石机炸飞了!耶律大石总算是松了口气,战斗中人的脑袋可能都不太好使,骠骑兵竟然主动帮自己摆平了投石机,这回西辽兵地伤亡能减少些了! 谁知,炮兵们炸飞投石机是为了能让骑兵冲锋,刚才骠骑兵也不敢全力冲锋。谁也不傻,都看到西辽兵的惨状了,谁也不肯顶硬上!一见那些冒烟地大火球没了,骠骑兵这才全力冲锋! 莫启哲的军队数量过多,这一冲上来。一下子就把西辽兵都挤到了城墙根儿,城门口的西辽兵拼命向里逃。城门口人喊马嘶,士兵们有的被挤倒,片刻之间就被踩成了肉泥!耶律大石这时发出的军令根本就没人听得到,南城地军队开始全面溃败! 西喀喇汗国的守兵见事不可为,便决定撤守城堡,继续抵抗骠骑军。从城下退出,回鹘兵开始向城内转移。刀光矛影中,耶律大石清楚地明白再这样下去,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他带着亲兵护卫队冲入了城门,借城破之机大掠店铺,就算要逃,也不能走空! 莫启哲叫道:“放西辽兵进城,不要迫得太急,这么个打法谁也进不去城!” 后阵鸣金收兵,骠骑兵暂时退下,改用弓箭击敌,西辽兵在留下了大批尸体后,终于逃进城门,骠骑兵随后进入,四处放火,他们不肯与西辽兵巷战,只是平推向前,把敌人赶向城池深处! 马合木带着主力军齐聚在西城门下,士兵们都下马祈祷,原来这西门地名字就叫做“祈祷门”回鹘兵包括马合木自己都知道,西喀喇汗国的生死存亡就在这一战,打赢了抢得水源,便可多支撑些日子,待塞尔柱帝国的援兵来到,还可与骠骑兵一拼,如果打输了,骠骑兵必会趁胜入城,城中近五十万的居民难免受那亡国之痛! 一名回鹘兵来报:“大汗,南城战事已起,我们可以行动了!” 马合木点头道:“开始行动吧!”他上马大叫道:“西喀喇汗国的勇士们,拿起你们的刀枪,将中原来的魔鬼赶出咱们的国土!” 回鹘兵齐声大叫:“赶走骠骑兵,收复国土!” 祈祷门大开,外面不远处就是骠骑军地大营。 马合木叫道:“神啊,请充许我们用鲜血洗刷掉魔鬼带给你的耻辱!” 回鹘兵大叫道:“神与我们同在!” 策马冲出祈祷门,十几万回鹘兵发疯般向骠骑兵冲去! 西城领兵的韩企先道:“刚才都元帅有令来,让回鹘兵得到水源。将军们不必领兵冲杀,炮兵准备!” 大炮使用平射,轰隆隆几声大响,冲在最前面的回鹘骑兵连人带马跌倒一片,可后面的士兵仍然奋不顾身地扑向敌人,丝毫不以前面地战友阵亡为意,这次作战,回鹘兵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愿与骠骑兵同归于尽! 骠骑兵地炮火极为厉害,长时间的作战,使得炮弹制作的工艺大大提高,小弹子都是边角锋锐,而且个头越造越小,炮兵们已经发现,从炮膛射出的炮弹即使个头很小,但强劲的冲力仍会给敌人造成伤亡,而众多的小炮子可以加大火力覆盖面积,打死更多的敌军! 在漫天的小炮子攻击下,回鹘兵将的尸体堆积如山。躺倒在地的死人死马严重影响了后面骑兵地冲锋。马合木只好暂停冲锋,命令手持巨盾的步兵上前,他知道这招同样也不好使,可现在着实想不出什么更有效的办法了! 步后挺着大盾列阵向前平移,随着战鼓的鼓点行军,口中大声喊叫着:“神与我们同在!” 神平常都很忙,不过这大半夜的。下面这么多人一齐喊他,到底把他给吵醒了,向下面看了一眼,见回鹘兵死伤太众,慈悲心发作。不忍再这样下去,于是便帮了西喀喇汗国一把! 终于,骠骑军的大炮不响了,并且中原胆小鬼们开始向后退却,似乎怕了与神同在的回鹘兵!回鹘兵大喜。敌人胆怯了,他们怕我们了,只有回鹘勇士才是世上真正地勇士! 韩企先的军队撤退是有规律的。军队中间退后,可两翼却仍然在前,只是两翼离得很远,对回鹘兵造成的威胁不大,黑夜中回鹘兵也没注意到。马合木见终于击退了骠骑兵,心中这个欢喜就没法提了,他和韩企先交过一次手,那次回鹘兵是大败而回。没想到这次拼死冲锋,竟把号称无敌的骠骑军给打败了,看来敌人虽横,但也怕不要命地啊! 西喀喇军队趁胜前冲,向水源奔去。骠骑兵把水源堵死后。建了一道大坝,春季雪水融化。河水本就丰沛,被拦了这许多时日,更是憋足了劲,要是大坝决口,那这大水可足够撒马尔罕一城人喝的了! 韩企先命令中军退到坝旁,却不去决坝,直等回鹘兵冲到近前,他才又命令放箭!骠骑兵没放火药箭,这种武器非常宝贵,倒不必次次都用,浪费不是个好习惯!可普通羽箭也够呛啊,十来万支箭射去,可把回鹘兵给糟蹋蒙了,水源就在眼前,这时候谁也不能后退,马合木放掉大汗的架子,亲自带头冲锋,在他的带领下,回鹘兵奋勇当先,不要命的向骠骑军冲来! 骠骑兵终于怕了,先头地士兵大叫道:“敌人厉害,兄弟们快退啊,这水源咱们不要了!”喊话的这些人可能都是东喀喇汗国的新兵,他们地话被回鹘兵听懂了,无不是心中大喜,胜利就在眼前,兄弟们加把劲啊! 马合木举起弯刀叫道:“夺取水源,踏平敌军大营!” 回鹘兵喊声如潮,催马杀来,可骠骑兵喊了半天逃命,却谁也没跑,还在没完没了地放箭,直到把冲在最前面的敌军杀了个七七八八,这才引兵后退,向大营逃去!马合木指挥军队一路追击,出乎意料地竟打到了骠骑军的大营外,回鹘兵也开始放箭,把点燃的火箭射入大营,也让骠骑兵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韩企先带着中军不与之交战,接着退,骠骑兵一窝蜂似地退出了大营,回鹘兵冲入军营,无不兴奋的大叫:“胜利啦,胜利啦!我们打败骠骑军啦!”喊声一阵高过一阵,就连城头的守兵都听到了,无人不是大喜若狂,有的士兵欢喜得流下了眼泪,终于打垮中原人了,太不容易了,为了这场胜利我们付出了多少士兵地生命啊! 是啊,虽然占领了骠骑兵的大营,但十几万的回鹘兵都死了一半啦,可骠骑兵却连一个都没死哪,这胜利的代价可不是太大了嘛! 骠骑兵始终未与咱们进行肉搏,他们只是仗着火器犀利而已,事实上都是胆小鬼! 马合木命令士兵赶紧摘取胜利果实,去挖开水渠,引水入城!挖开水渠是要有工程师的,可不象普通人想地那样,用根铁锹到大坝上挖就行的!既然是来抢水源,马合木自然会带上工程师,工程师们早就做好了挖开大坝地计划,只要士兵照着做就行了。回鹘兵冲到坝上,用大刀和长矛掘土,全力开通被堵死的水源! 马合木叫道:“抓紧时间,快快,快快快!” 看着远处忙活着的回鹘兵,韩企先道:“距离刚刚好,兄弟们帮他们一把!” 炮兵队长举起令旗,叫道:“大弹炮上膛,目标大坝中间!瞄准,点火,放!”骠骑兵的大炮全部开火,对准了大坝一顿狂炸,落地的大炮弹扬起漫天尘烟,轰轰隆隆声中,地面都颤动了! 坝上的回鹘兵胜利的狂喜在一瞬间被浇熄,有的士兵放声大叫:“骠骑兵在炸坝,这坝要塌了啊!”马合木忽然明白了,他上当了,是骠骑兵故意引他到坝上的,他回不去家了!用尽全身的力气,马合木叫道:“放弃水源,回城回城!” 轰隆一声巨响,大坝中间被炸倒了,裂开了一条大缝,囤积许久的大水猛然摆脱了桎梏,扬起十几丈高的巨浪,向回鹘兵拍来!马合木在世上看到的最后事物就是一个夹着泥沙的巨浪向他压了过来! 大坝只要有一点裂缝,就会全面崩溃,河水以排山倒海之势冲走了城外的所有回鹘兵,向城墙奔腾而来,城上的守兵放声惨叫,在这天地间的大灾难前,他们连逃跑都来不及了! 奔腾的巨浪狠狠撞到了城墙上,固若金汤的城墙没有经得起考验,城门处被撞倒了,大水灌进城市,随即象奔驰的骏马相仿,向城中各个角落漫去! 从南门进城的骠骑兵大获全胜,把南部林立的店铺尽数点着,大抢大烧下,好不快乐!突然大地一阵颤抖,兴奋中的骠骑兵安静了下来,这是什么声音,是山崩还是海啸? 莫启哲带着先头部队已经打到了市中心,耶律大石的军队差不多都被消灭光了,只要抓住这位菊儿汗,刚刚建立的西辽就算灭亡了!可一阵犹如地震般的巨烈响声传来,吓了他一跳,地皮猛颤,差点把他从马上给掀下来!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声音?” 将领们面面相觑,谁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当然谁也答不出来! 一名万夫长道:“是不是韩相国把大坝给炸开了?” 莫启哲道:“他不知咱们进城了吗?” 将军们都道:“咱们还没通知他呢,他应该不知道吧!谁能想到咱们这么快就打进城来啦!” 片刻的寂静之后,骠骑兵齐声大叫:“妈呀,救命啊,大坝被炸开了!” 莫启哲心道:“这回老子可真要哏屁了,水淹撒马尔罕竟把我自己给淹了!”这时候说啥可都晚了,只能逃命啦! 望向身后,南城已是四处冒烟,骠骑兵放火自己烧了自己的屁股!莫启哲大叫:“转向东城,冲锋冲锋去他奶奶的吧,兄弟们还是快点逃命吧!” 骠骑兵谁也不傻啊,都不用都元帅下命令,他们就全知道东城安全,纵马东逃,狼狈万状地逃命!后面刚入城的骠骑兵也是反应迅速,他们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勒马后退,逃出了危险的城市,在灾难到来之时,大家竟一口气都成了“诸葛超亮”! 莫启哲领头向东城冲去。有趣的是当初修筑撒马尔罕城的那位可汗,因为仰慕中原天朝上国的繁荣,所以就把这城的东门命名为“中国门”! 中原来的军队当然要从中国门才能脱险啦! 第一百四十六章宣战名言 莫启哲可不知道他逃命的门叫啥名,他只知道能在大水到来之前逃得性命就够了!一路狂喊乱叫,纵马狂奔,本来街道上尚有抵抗的回鹘兵,此时他们也发现大祸来临了,也不抵抗了,转身就跑,和骠骑兵一齐逃命! 全城所有的军队都在向北门和东门逃跑,莫启哲狂奔至东城,这时城上的守兵也在战斗,原来,东城外的骠骑兵在西城战斗开始后,他们立即呼应起来,这里虽然不是主战场,但攻势也不弱,城上的守兵处于下风,自保尚且不及,忽见城内有无数的军队赶来,各国士兵都有,他们吓了个半死,这到底是怎么啦,难道今晚有天煞狗出现,吃了月亮,灾难降临人间不成! 莫启哲一到城下,放声大吼道:“快点开城,放我们出去!” 守兵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见对方火烧屁股似地跑来,也知道城中一定发生了不可抗拒的灾难!可守兵们拒不开门,非要决一死战不可! 骠骑兵并不登城作战,火药箭一顿乱放,炸开城门后,发疯般地逃了出去!这般没命似的奔逃,直看得回鹘守兵目瞪口呆,他们离西城较远,这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西城回鹘兵,西辽兵,骠骑兵一窝蜂似地逃出了城门,凡是多**队联合作战,行动上总有不协调的时候,友军尚且如此,何况是敌军!可现在无论是谁,竟行动异乎寻常地统一,谁也不厮杀,谁也不拦路,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外冲! 待天蒙蒙亮时,最后一个骑兵也逃出了撒马尔罕,守城的回鹘将军松了一口气。终于出完了,他刚要下令赶快关城门,却见城门早被炸得稀巴烂,只得忙找沙袋堵住门洞!守兵们手忙脚乱地找着碎石砖头 谁知,他们刚放下心来,一个回鹘兵便叫了起来:“看啊,那是什么?” 回鹘兵将们向西面望去。只见一条白线涌来,仿佛早潮相似,把所过之处尽数吞没!回鹘兵们齐声大叫:“是洪水啊!洪水进城啦,快逃啊!”他们也下城逃命,有的人惊慌失措。竟直接就从城墙上跳了下去,给果洪水没淹着他,倒被摔死了! 大水决开坝口进城后,由于城墙和城中的房屋阻碍,冲力已经小了很多。已没了刚开始的速度,也没了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而且城中原有的那些已经干涸的水渠。也能排出一部份水去,但毕竟水势巨大,所以还是冲到了西城,但危险性已经减弱很多! 回鹘兵逃出城去,只见城外地混合部队早跑得不见踪影,都逃到骠骑军的大营里去了,回鹘兵也忘了,城中是虎穴很危险。可在水势减小的情况,爬上房顶也是可以活的,但城外的那大营却是狼窝啊,进去了是非死不可的! 在自然和人为的危险下,回鹘兵都选择了逃离自然。连跑带颠地奔进了骠骑军地大营,想进去避难!骠骑兵也真叫够意思。竟放了他们进营! 不一会儿,在城中奔了一路的大水到了东城,轰隆一声撞到城墙上,水花直击起几丈高,又象下雨一般落下!一股洪水从城门洞里喷了出来,如高压水枪一般,把逃在后面的回鹘兵冲倒! 几经折腾,入城的大水终于用光了它的力气,只在城墙上张牙舞爪地咆哮了一阵,便精疲力竭地落了下去!从城门喷出地大水力道减弱了,哗哗地流了出来,向四面八方流去! 骠骑军大营里一片欢呼,逃出生天了,大水也不咋厉害,竟没要了众位大爷的命,看来都元帅当初真是有先见之明,给自己的军队起名叫骠骑军,有了好马骑,逃起命来连洪水也追不上! 大家高兴了一阵,庆祝活命,差一点就要拉手抱腰了!忽然,骠骑兵问身边的回鹘兵道:“你们有病啊,没事跑到我们大营里来干嘛?” 回鹘兵道:“我们见西辽兵可以进来,所以跟着也就进来了啊!”骠骑兵又问西辽兵:“你们跑到我们大营里做什么?” “刚才只顾着逃命,见你们往这里跑,我们也就跟进来了啊!”骠骑兵大怒道:“什么叫见我们往这里跑?这里是我们的大营,我们当然要往这里跑!他奶奶地,谁让你们跟着进来的!” “你们又没说不行” 外面的大危险一过,营中地小危险随即就起来了,三方士兵各挺刀枪战到一处!这里是骠骑军的东大营,是他们的地盘,骠骑兵本来就人多,对方又混到了他们中间,战斗一起骠骑兵立占上风!莫启哲混在乱军之中,气得哇哇大叫,有没搞错,没见我在这里吗,怎么说打就打啊,我的亲兵都死到哪里去了,快来保护我啊! 一场大水,亲兵早跑散了,他身边士兵不少,但亲兵没几个,普通士兵的任务是作战,不是保护都元帅,战斗刚起时,大家竟把都元帅不能身居前线的事给忘记了,只顾着打斗了! 莫启哲无法只好挺起大刀,与回鹘兵互砍,他经历过的战斗太多了,对于肉搏战的打法非常了解,这时凭地就是勇气,千万不能让敌人把自己吓住,近身相斗,只要手稍微一软,立时就得没命!大刀砍进一名西辽兵的左肩,随即回拖,西辽兵惨叫落马而亡,鲜血溅了他一脸!擦了把脸,莫启哲骂道:“王八蛋,你咋跑过来砍我呢,以为老子对打的功夫不行吧,想捡便宜!哼,老子偏偏就是靠杀人起的家!兄弟们,别给我手软,把这帮兔崽子全给我杀光!” 骠骑兵大声呼喝,把西辽兵和回鹘兵砍下战马,莫启哲的亲兵也聚了过来,保护他们地都元帅!血红的太阳升起来了,照着乱成一片地西喀喇汗国。又是水又是火的,真难为了这帮中原来的军队,竟能把一个都城祸害成这种样子! 不到一盏茶地功夫,侥幸逃出城的西辽兵和回鹘兵,又一齐变成了不幸,骠骑兵得胜后,呼啸着又冲向中国门。第二次打进了城去! 城内的积水高过马蹬,骠骑兵无法冲锋,只见城上的房屋顶上密密麻麻全是西喀喇汗国的百姓,他们没有及时逃出城去,只好躲在房顶上避难! 这阵大战。可死了不少人,莫启哲有些心虚,这可真叫洗劫城池了,用大水洗的!他命令士兵出城,城里的水非得排出去不可。要不然光靠太阳晒,怕是晒半个月也晒不干,东城水都这么深了。那西边不得能划船啊! 骠骑兵退出城后,用大炮猛轰城门洞,把缺口扩大,让城中积水排出来,可这也够麻烦地,水是向低处流的,偏偏这东城地势较高,水都积在了西城。没法排光!没办法,莫启哲只好派传令兵绕道去西城,让韩企先把西城城墙也炸倒! 可传令兵跑了一圈,回来报告说西城根本就不用炸,那城墙早被大水冲倒了。城中的水只能慢慢排出,一两日之内用人力是无法排净的! 莫启哲咒骂一声。只好派士兵进去,把老百姓弄出来,城中有几十万人呢,总不能就这么扔在水里!西喀喇汗国的大汗马合木已死,国中无主,百姓和败兵只好投降,扔掉武器,让骠骑兵把他们救了出去,现实如此,想不接受也不行! 莫启哲回到南城大营,进了帅帐,见温熙和掬月两个女人都是脸色苍白地坐在帐中,温熙一见他活着回来,扑上来便是一顿眼泪,抽泣着道:“昨天晚上可真吓人,你打进了城去,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莫启哲摸了摸她地头发,看向掬月,掬月虽然不说话,但眼神中能看出她也很高兴,也不希望莫启折就这么死了! 休息一会,韩企先脸色葱绿地进来了,进帐就道:“都元帅,幸亏你没事,要不然我岂不是闯了大祸,老萧非跟我玩命不可!” 耶律玉哥随后进帐,道:“不用老萧宰你,我就先一刀把你给砍了!你把大坝给炸了,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啊?” “可都元帅要打进城,也没告诉我啊!”耶律玉哥可冤枉了韩企先,他是真的不知道莫启哲冲进城去了。 莫启哲摆手道:“这不能怪他,我本来打算用疲军战术的,没想要进城,可见守兵太弱,所以才临时起意进城的,这是战报传递的不及时,不关老韩地事!” 耶律玉哥笑道:“我也知道这不关老韩的事,跟他开个玩笑而已。你看老韩啊,汗咋都出来了!” 韩企先心道:“废话,咱们换个位置,我跟你说这些话,我看你冒不冒汗!” 将军们陆续进来,询问都元帅有没有受伤,莫启哲连连摇头,表示祸害活千年,他是半点事也没有的! 又忙了好几天,城中才好不容易能住人了,百姓这才回家,收拾几乎成了废墟地家园。莫启哲实在不好意思再跟百姓要什么了,总不能让这些人快活不下去的,再给他凑些去耶路撒冷的路费。 骠骑兵把军用物资分了一部分给幸存的百姓,他们就算再贪心,总还是有同情心的,再没有掠夺。莫启哲又宣布撒马尔罕免十年的税收,本来属于可汗的土地全部无偿分给百姓,希望他们尽快重建家园。 这里的事情刚刚告一段落,还没等莫启哲制定下一步地军事计划呢,真正的敌人就来了! 塞尔柱帝国的苏丹桑贾尔率领整个西域所有的军队到来了,由十万塞尔柱骑兵做主力,二十万属**队为两翼,浩浩荡荡地开向了撒马尔罕城! 骠骑军的报警号角一路吹响,斥候飞奔,把紧急集结地命令传向正在西喀喇汗国驻扎的各路骠骑军部队。莫启哲深怕他与塞尔柱帝国作战时,刚征服地地方发生暴动,他连续两次下令,没收被占领地区的所有铁器,马和骆驼等牲畜都不许钉蹄铁,每十户人家用一个铁锅。而铁锅要由他派去的地方官保管,只有在做饭时才能发下去,做完饭后必须马上交回!这个规定要一直持续到打败塞尔柱帝国为止。 莫启哲知道不能太过压迫被征服地区的百姓,可他现在实在没办法了,强大地敌人到来他必须要集中兵力作战,不能因为后方分心。塞尔柱帝国的军队和骠骑军相同,都是骑兵。而且都是在别人的国家打仗,既不用考虑到守土,也不必顾及百姓的安全,放手开战,毫无顾虑。这种军队是最难对付的。 不能让桑贾尔把军队开到撒马尔罕来,莫启哲决定出动主击,把敌军消灭在空旷之地,给城市带来的损害越小越好。集合大军,骠骑军分兵四路出发。莫启哲带领二十万主力走在最后,韩企先领十万在前,木合它尔领十万居左。曹天峰领着新编进骠骑军的各族士兵,大概六七万人居右,全部骠骑兵一齐出动,准备发动踏平西域地最后一战! 当各队大军出发时,庄达运和刘德郐带领的那两个炮兵小队还在沙漠里转悠呢,这个赵怀恩总往西指,结果他们越走越远,拉着炮车轰隆隆地赶路。他们不敢去大的城市里休息,因为这里的百姓对入侵的骠骑军不那么友好,见到落单地骠骑兵往往群起而攻之,所以庄达运不敢走大路,只敢四处找小路乱窜! 走了好些天。也没找到赵怀恩说的那个宝藏,庄达运和刘德郐都害怕起来。离开大部队的时间太久了,远离撒马尔罕,太危险了,很容易被敌人杀掉!可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两个人总是说明天就回去,明天一定回去。可是到了第二天,他们又想没准今天就能找到宝藏吧,再试一天,明天再回去!结果明天又明天,他们竟一直也没回去。 这一日炮兵小队来到了一条大河前,派出一名化妆成老百姓的士兵,去向当地居民询问这里是哪里。那派出去的士兵好半天才回来,道:“这里没人,老姓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村子是空地!” “空的村子?怎么会没有人,咱们的军队不是还没打到这里呢嘛!”刘德郐道。 庄达运道:“可能是提前逃跑了吧,你沿岸地村子都去过了吗,个个如此?” “个个如此,一个人都没有!”士兵肯定地道。 两个队长对视了一眼,庄达运道:“可能是咱们走得慢了些,大队不久就会到的。走,进村去休息,找些东西吃!” 刘德郐点头道:“对,咱们就在村子里等大部队吧,我看这宝藏咱们也别去找了,直接告诉都元帅,让都元帅派人去找,比咱们这几个人好使多了!” “说得对,反正抓到赵怀恩已经是大功一件,咱们不愁发不了财!” 骠骑兵拉着大炮去找村子,可他们还是不敢进大村子,万一老百姓又跑回来了,那不得将这百八十人全做成馅饼啊! 在一个山脚下找了座小小的村子,也就十几户人家,炮兵们进驻村内,在树林里打了些野味,升火做饭,饱餐一顿,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天亮时,炮兵们被吵杂声吵醒,河边似乎来了大批军队。庄达运和刘德郐都是大喜,骠骑军大部队来了,总算是找到自己人了!刘德郐整了整军服,跑出去找炮兵都统,准备请功,庄达运躺在床上等着。 刘德郐刚跑出门不大一会,就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对庄达运道:“幸亏我溜得快,要不然非得没命不可!” 庄达运惊道:“怎么啦,是都统发脾气了吗?他怪我们没有及早归队?” 刘德郐摇头道:“什么呀,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军队,是回鹘好象也不是回鹘,倒有点象是突厥军队,不过也不象” “你说外面的军队不是骠骑军?那是谁的啊,有多少人?”庄达运吓得急忙从床上坐起,抓住刘德郐的手连连摇晃。 “我也不知道啊,人太多了,数也数不清,怕得有二三十万人吧,到处都是士兵在过河!”刘德郐直咂舌头。 “难道是那个什么塞尔柱帝国的军队?我地老天。咱们是不是到边境啦?难道这条河是界河?” 刘德郐道:“我也不知道啊!这是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陷入了重围,外面全是敌军啊!”庄达运道:“叫兄弟们把大炮拉进屋来,没有命令谁也不准出声,也不许出去,如果敌人发现了我们,咱们先炸掉大炮。然后决战,不可投降!” “那赵怀恩怎么办?” 庄达运沉思了一下道:“杀了吧,留下人头就够了,这种时候咱们也不一定能保有活口了,还有把他身上的信物取下来。如果咱们逃得此劫也可报功,如果死在这里,也算把咱们骠骑军地后患给除了!” 刘德郐转身出去,提刀走进关押赵怀恩的屋子。赵怀恩这些日子可遭大罪了,他指不出路。骠骑兵自然不会对他有多客气,每日拳打脚踢,把他修理得够呛。可这也怪不得别人。是赵怀恩起地头,非要使计杀人的,挨揍也只能怪他自己! 见刘德郐目露凶光地走进屋子,赵怀恩就知道自己大限到了,他双腿被打断,无法逃走,只能眼睁睁地看刘德郐向他走近! 刘德郐道:“赵大王,我很抱歉。本想活着送你到都元帅那里,由都元帅处置你。可现在我们自身也难保了,没办法只好提前送你上路!” “宝藏你们不要了吗?”赵怀恩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摇了摇头,刘德郐道:“宝藏虽好,可终抵不过性命。我真后悔听了你地屁话来到这里。此次西征我们得的财物足够活几辈子了,都怪我们贪心。才会在这里遇到危险!你身为吐蕃国王,一死竟有我们这么多人陪葬,也不枉了你称王称霸!”说完,提刀砍掉了赵怀恩的脑袋,扯下他地衣摆包好,又从吐蕃王的身上取下了戒指等信物,刘德郐这才转身出去。 外面的塞尔柱大军似乎没有在河边驻扎的打算,一过河就立即起兵,向撒马尔罕开动。大批士兵一队一队的过去,藏在小村子里地骠骑兵动都不敢动,人人都用手捂住自己战马的嘴,深怕战马嘶鸣引来敌人! 几个塞尔柱游骑想顺便发财,脱离大队,偷偷潜进小村,打算捞些财物。可他们一进村,就别想出来了,被骠骑兵抓住,一律砍死,战马也被牵进屋里藏好! 直等到傍晚,这支塞尔柱大军也没走完,但越往后军队的装备越好,似乎是主力军到了。骠骑兵们饿了一整天,精神绷得紧紧的,这时实在受不了了,刘德郐偷偷出了村子,溜到树林里去探看敌情。 刘德郐胆子可真大,来到山脚下向上望去,只见山上立着一队人马,似乎都是极大极大的将军,和都元帅一个档次地。一名身穿白袍的大首领正在山上向远处望着,好象是在察看地形,确定行军路线。夕阳的余辉照在这位大首领地身上,映得白袍上那头肋插双翅的骆驼金光灿烂,非常耀眼! 这人是谁啊,好象是个大官,要不就是个什么国王!他奶奶的,西域的国王可真多,走到哪都能碰上几个,真让我生气!刘德郐转身回村,进屋向庄达运道:“我看这些人不会在这里扎营,应该是要连夜赶路,估计天黑以后咱们就安全了!” “你怎么肯定他们不会在这里扎营?”庄达运也感到这支大军是在急着赶路,可终还是不放心,深怕大军在河边休息,一停队那非得搜查地方不可,他们这队小兵的命可就休矣了! 刘德郐道:“我见他们的首领在山上察看地形,天都快黑了还察看地形,那肯定是要连夜赶路啦,如要扎营应该先立寨才对!” “哦,你看到他们的首领了?” “就在外面的山上,离咱们不算太远,真想上去砍了他,可又不敢,咱们人太少!” 庄达运想了想道:“咱们不是有大炮嘛,放炮轰他奶奶地!” 刘德郐惊道:“咱们只要藏好,十有**没事的。可要放炮那就死定了,就咱们这点人,还不够敌人趟一个来回的呢!” 庄达运道:“就因为咱们人少,死了才没什么,可要是干掉了敌方的大将军,那咱们的大部队以后再与之交战,便可操必胜。那得少死多少人啊!有多少人可以回中原去和家小团聚!” 刘德郐闭目想了一会,猛地睁开眼睛道:“对,为了大多数人,咱们就拼了!” 命令传下去,骠骑兵都知道这次是必死无疑了。可谁也没有退缩,取出短刀把自己地名字刻在盔甲上,随即拉出了大炮,对准山头!庄达运让手下把自己绑在马上,行动一成功立即逃跑。炮兵们也都准备好战马,至于能不能逃掉,只能听天由命了! 填好火药。装上炮弹,炮兵们把四门大炮的炮口一齐对准了山上那名大首领! 桑贾尔向远方望了好久,道:“咱们在明天就能赶到平原地带,那时行军就快多了,中原地军队可能还在撒马尔罕大抢大杀呢,不会想到咱们来得这么快!”将军们一齐点头,都说大苏丹分析得对。 身穿白袍的这位首领可不是什么小国王,他就是西域的霸主。塞尔柱帝国的大苏丹桑贾尔!他带着军队开到了西喀喇汗国,准备与莫启哲决一死战。塞尔柱帝国的祖先被中原人赶到了这里,桑贾尔决定借这次机会给祖先报仇,让这些狂傲地中原人知道什么叫失败,打遍西域无敌手的塞尔柱铁骑。这一次必可以让骠骑兵匹马不得回中原! 桑贾尔向后面看了看,道:“所有的军队都快过完了。咱们这就下山吧,按刚才制定好的行军路线走!” 将军们保护着大苏丹就要下山。突然,一声巨响从山下传来,桑贾尔吓了一跳,怎么雷声竟会从地上传来,难道是地震? 还没等搞清楚是什么事,第二声巨响又响起,数不清的小炮子扑天盖地地轰来,站在外围地宫廷侍卫一齐被打下马来,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死掉了,他们的战马也被打得千疮百孔,倒地而亡! 将军和大臣们一齐大惊,怎么回事,这是些什么东西?桑贾尔叫道:“这是来自地狱的邪恶之火” 又是两声巨响,更多的小炮子飞来,紧接着炮声连贯起来,砰砰响起来个没完!塞尔柱帝国的骑兵都是身经百战,丝毫不比骠骑兵差,他们一遇到危险,立即明白这是敌人偷袭,战斗中地惯性使然,所有的人一齐挺起盾牌,用抵挡箭雨的方法来抵挡炮弹,桑贾尔地周围更是立起了一道盾墙! 可炮弹就是炮弹,它们不是羽毛杆的箭矢,什么盾牌也是挡不住它们的!桑贾尔叫道:“下去抓住偷袭者,把他们撕成碎片”在一声巨响之后,他的话音嘎然而止! 在倒下去的一片宫廷侍卫后面,一名将军大叫起来:“大苏丹的头不见啦!大苏丹的头不见啦!” 塞尔柱帝国的骑兵都蒙了,这场灾难竟真是从地狱喷出来地邪恶之火不成!下面的大炮还在轰炸,山上的骑兵损伤惨重,有的人便冲下来寻找刺客! 又是四声巨大的响声,炮声停了下来,除了塞尔柱帝国骑兵地惊呼声,什么也没有了!待骑兵们冲进了小村子,只见到了四门被炸得七扭八歪的大炮,至于刺客早就不见了! 策马飞奔,刘德郐叫道:“那个首领有没有被咱们炸死啊?” 庄达运道:“谁知道他死没死,管他地呢,咱们还是跑咱们的吧!” 在夜色的掩盖下,这队炮兵向人少的地方猛逃,前面的塞尔柱帝国骑兵也都听见了炮声,但他们不知道这是刺杀大苏丹的丧命钟,还以为是自己军队搞出来的呢,都欢呼起来:“大苏丹万岁,神与我们同在!” 庄达运断腿还没好,骑在马上疼啊,他心想:“我看这次我非得退伍不可了!不过还好,都元帅的赏赐一定少不了,下半辈子我就是躺在床上喝金水也够了!” 炮兵们跑得飞快,可他们在塞尔柱帝国的军队里乱窜,想不碰上敌人是不可能的。奔跑之中。遇见了一个小队的塞尔柱骑兵,似乎这是队运输兵,拉着不少的粮袋。刘德郐一见对方人不多,立即挥刀杀来。 虽是运粮兵,可人数却并不比骠骑兵少,领兵的塞尔柱小队长绝对没想到会有敌人闯进大部队中来,只见到前面一队人飞马奔来。话也不说上来就砍人!但小队长反应也不慢,立即跑到后队来与敌人交战! 乱箭齐飞,骠骑兵最拿手的就是暗算别人,又有十几个骠骑兵拿出突火枪,对准跑来地塞尔柱骑兵。枪声过后,消灭一小半!庄运达叫道:“快快,行动迅速些!” 挺动长矛骠骑兵冲上去把剩下的塞尔柱骑兵打了个落花流水,可惜没能全歼,跑了好几个。 刘德郐急道:“糟糕。他们一定会去报信的,这里到处都是敌人,看来咱们跑不掉了!” 庄达运道:“别着急。咱们换上他们的军服,黑灯瞎火的,只要咱们不出声,谁也发现不了咱们!” 骠骑兵立即下马去扒尸体上的衣服,也来不及换了,先逃到安全的地方才行,远处已经隐隐传来叫嚷声,塞尔柱大队骑兵就要到了!上马飞奔。这队炮兵藏进了夜色之中。 桑贾尔领兵出征,还没等到战场呢,就被大炮炸得丢了脑袋,他手下地将军和大臣们可慌了神,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桑贾尔在出征时把老婆也带来了。他的王妃吉菲儿暂时掌握了军权,原因是她肚子里有桑贾尔的儿子。当然还没出生呢,但她可以替儿子当一回指挥官! 桑贾尔有个弟弟,名字挺有意思,叫特健千斤!当然这个名字是另有意义的,但音译成中原话就是这个念法。特健千斤这时在塞尔柱的呼罗珊地区留守,不在桑贾尔地身边,全军没了首领,而且又是在战前,那是必须要立即确定指挥权的,否则由几十个国家士兵组成的大军团岂不是要立即土崩瓦解! 因为是一个女人领军,所以各国国王都不服,有的人就要求退兵,向莫启哲乞和,反正军队还没与可怕的中原人交战过,莫启哲应该能同意议和! 王妃吉菲儿从小在宫殿中长大,耳中听到地都是先辈们如何征服波斯,打败并俘虏拜占廷皇帝的故事,宫中的人谁也不会跟她讲当初塞尔柱人是如何被中原军队赶出来地事,所以这位王妃压根就不知道中原人的可怕,还以为莫启哲的骠骑兵和那些属国的军队差不多呢,不过是仗着人多而已,其实不堪一击! 在大苏丹死后,没有立即退回到安全地带,这个错误决定给整个塞尔柱帝国带了灭顶之灾。吉菲儿命令军队暂时停止行军,在阿姆河也就是他们刚跨过的这条河旁下营,她想在把桑贾尔的遗体送回国时,伴随着丈夫的是战胜中原军队的荣誉! 不一日,等候在阿姆河边地塞尔柱大军终于见到了急驰而来的骠骑军,韩企先率领十万铁蹄在漫天的飞尘中到了阿姆河战场!骠骑兵极会打仗,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往往是立即开始战斗,不给敌人以应对时间,这就要求他们的休息地点,一定是距离战场不过三四十里的地方,这样才能在第二天一拔寨,就能赶到敌人地阵地! 吉菲儿不懂这种以快打快的战术,她还以为象书上写地那样,两军在阵前列队,双方首领上前谈判,妥了就不打,不妥才开战!可对骠骑军来说,谈判是打不过还想获取好处的手段,在战斗未起之前,可不需要费这力气。 看见远处驰来的骠骑军大队,吉菲儿“不慌不忙”很有气势地命令军队集合列队,塞尔柱骑兵上马,拿起刀枪,在将军们的命令下,准备排出战斗队形! 韩企先的部队在运动中便开始了进攻,他们派出一支万人队,风驰电掣般地冲向了塞尔柱帝**队,毫不停留,直接突入前面的阵地,冲入之后抡刀大杀,一瞬间便得人头滚滚。塞尔柱骑兵不知道仗还有这么个打法的,话都不说一句就开始冲锋。咱们还没确定要不要做敌人哪,你们咋就开始杀人啦! 刹那间,并未深入敌军的骠骑万人队迅速撤回,既不给塞尔柱骑兵反击的机会,也不扩大战果,纯粹就是给吉菲儿一个下马威! 待骠骑兵全跑光了,吉菲儿才明白过味来。这就开战啦,也太快了些!女人发起脾气来一点不比男人差,吉菲儿命令军队也给骠骑兵点颜色看看,她也派出了一万人去踢韩企先的阵地! 退回来的万夫长飞马来到韩企先面前,报告道:“敌军非常强悍。与我们地军队不相上下!” 韩企先点头道:“我看到了,他们几乎在受到突袭的一刹那就开始组织反攻!很好,这种军队最容易消灭!” 望着冲来的塞尔柱骑兵,骠骑兵立即后退,不与之硬拼。塞尔柱骑兵非常顺利地冲到骠骑军跟前!突然,前排所有的骠骑兵都举起了弓箭,十几万枝羽箭眨眼的功夫就全射了出去! 可怜这一万名塞尔柱勇士。连和敌人对打的机会都没得到,就全部阵亡,包括他们的战马!可悲地是吉菲儿并没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望着前面在尸体堆里收回羽箭的骠骑兵,她疯狂地下达了全军冲锋的命令! 这时的塞尔柱军队并没有完全集合好,各**队混杂,又是在骠骑兵的突然到来下,士兵们还没列好战斗队形呢!忽见中军地令旗摇动。骑兵们便大叫着发起了冲锋,队形散乱,可勇气非凡! 骠骑兵再次后退,前排的士兵向两边散开,后面露出了一字排开的大炮。炮口压低,用的是平射!上百门的大炮一起开火。四面击敌,炮火覆盖了大半个战场。塞尔柱骑兵虽然勇气非凡,可人毕竟是肉长成地,不能与铁炮子对抗,呼啦啦又躺倒了一万多人,后面塞尔柱骑兵那非凡的勇气一下子就消失了,这不就是打死大苏丹的东西吗?他们见过四门被炸毁地大炮,那就够厉害的了,可前面的敌人怕不是有一百多门,我的妈啊,还是别冲了! 吉菲儿也没见过大批火器,对方那些大炮发出的震天动地的响声,使她女人心性发作,害怕起来,一害怕就想跑,她不是怀孕呢嘛,这就是最好的借口,把指挥权向身边一位大将扔去,随后她就退回大营了! 战斗就应该由职业军人来指挥,眼前这位将军就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军人,名叫利东沙,他是塞尔柱帝国大元帅,也是巴格达城防总指挥。利东沙看到前面战场地失利,知道要再任由骠骑兵放炮,那对这种武器的恐惧会使军队军心崩溃,造成大溃败。 传令招回军队,利东沙下令挖土堆垒,要在大营前堆起一条长长的象小坝一样的垒墙,士兵躲在后面守卫大营。这是防守战术,代表塞尔柱军队放弃进攻,如果骠骑兵进攻,士兵们就躲在垒后放箭,如果骠骑兵不进攻,那么双方就这样对耗着。拖延时间对塞尔柱帝国是有好处的,利用这段时间特健千斤可以从后方赶到前线来,指挥这场战斗。 骠骑兵很少先发动冲锋,韩企先见对方退后,便下令架高炮口,把炮火向敌军营中延伸。吉菲儿这个倒霉啊,她在外面时见火炮厉害,这才返回地大营,谁知一回大营,骠骑军的炮火竟跟着进来了,纯粹是要动她地胎气啊! 这回骠骑兵用的炮弹不是铁制的小炮子了,那也太费钱了!炮兵用削尖的木块做炮弹,填入炮膛后发射,木块在炮膛里被高温烘燃,落到塞尔柱的军营里后,立即点着帐篷,燃起大火。用木块做炮弹是以后蒙古军队发明的焚城战术,但既然大家用的铁炮都差不多,所以骠骑军的炮兵也发现了这种炮弹的好处,只是对炮兵的要求提高了,毕竟木块不是铁块,很容易弄伤自己人的! 只打了一会,炮兵就发现炮膛里全是黑灰,无法再正常发射了,需要清理才行,只好暂时停止炮轰。可这算就样,塞尔柱的大营也被点着了一小半,帐篷的篷布都是用羊毛毡子做的,着火后不好扑灭,塞尔柱士兵只好放弃救火,把未燃烧的帐篷转移到安全地带。 韩企先见到对方营中乱成一片,心里高兴,但还是没有发动冲锋,下令在距离敌方大营三里处扎营,这个距离正好是大炮的射程,塞尔柱帝**团随时处在骠骑军的炮兵威胁之下。 对峙了几日,双方再未发生大规模的战斗。塞尔柱军队虽然在人数上占优势,可他们着实怕了骠骑兵,不敢再发起进攻,可这一对峙却坏事了,因为莫启哲到了! 莫启哲一到,就意味着骠骑军都到了,将近五十万的大军云集阿姆河边,大营一望无际,到处都是骠骑军的战旗,战马嘶鸣,士兵叫喊,闹得不象话。 莫启哲一到立即就决定第二天发动会战,战斗要在拂晓时打响!吉菲儿派人送来了议和文书,希望能用谈判的方法让骠骑军返回中原,可莫启哲是谁,他要么不来,要来了就必须征服! 塞尔柱使者跪在莫启哲跟前,长篇大论地读着吉菲儿的所谓“求和圣旨”莫启哲听着好笑,可一直也没说什么,直到使者念到最后,才让他大发脾气!原来这道圣旨的落款竟是“东方和西方的皇帝”! 要是对方自称是西方的皇帝,那莫启哲只当听笑话,可对方竟然把东方也给包括进去了,不用理会前面那大篇幅的话讲的是什么,单仅这个落款就是宣战了! 莫启哲一拍桌子,暴怒道:“放什么狗屁,这是求和吗,这是宣战!叫你们那个什么女王听着,想要求和也成,但得把巴格达送给我,否则就接着打!” “巴格达是我国首都,伟大的哈里发居住之地”使者见他发脾气,惊慌万分地道。 莫启哲道:“不送我也成,老子亲自提兵去取,也用不着麻烦你们女王了!来人啊,拿纸笔来不用了,我就在这张圣旨上写吧,省着浪费!”他提笔在圣旨上歪七扭八地写了几个字,扔还给了使者,骂道:“滚吧!” 使者捧着回信回到了塞尔柱的大营,吉菲儿焦急地道:“怎么才回来,中原人同意议和了吗?” 使者摇头道:“没有,那个成吉思汗说不把巴格达献给他,他就打过去!” 吉菲儿怒道:“太狂妄了,真是个混蛋!他还说了什么?” “他写了回信!”使者哆哆嗦嗦地把圣旨呈上。 吉菲儿接过看了一眼,道:“你知道我不识中原字的,这上面写了什么?” 使者低着头道:“回王妃的话,那上面写的是中原很著名的一句话,人人都会说!”“好象只有四个字,到底是什么话?” “是是” “到底是什么?” “是去你妈的!”使者回答道,果然是很著名的一句话! 第一百四十七章分路进击一 吉菲儿莫名其妙地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去你妈的,他要到我母后那去吗?” 塞尔柱的王室贵女从小生长在深宫中,王宫中自然没人敢骂人,更不会用中原话骂人。见王妃不懂,使者也不敢详细解释,只是回道:“可能是吧,成吉思汗想必仰慕太后的艳名,所以想见识一下!” “他对我母后有兴趣?不会吧!”吉菲儿怀疑地道,这个莫启哲看来是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嗜好!不对,他敢写在国书上,那就是可以告人啦!他为啥喜欢上了年纪的女人,不喜欢我这个可能是我刚当寡妇的原因吧,又正在怀孕的关系! 使者道:“成吉思汗说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他要进攻我国首都巴格达,去见反正是不怀好意,请王妃早下决断,不能让中原人玷污我塞尔柱帝国的这个纯洁!” 吉菲儿道:“不错,是不应该!只是我父王有好多妃子呢,都算是我的母亲,不知道成吉思汗看上的是哪个?只要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其他的送他几个倒也不妨,反正那些老女人只会浪费粮食,养着她们也是无用,不如送给成吉思汗,以讨他的欢 使者硬着头皮道:“那也不可啊,如果把先王的妻子送给中原人,那岂不是这个这个臣实在难以说出口!” 吉菲儿笑道:“这有什么难说出口的,不就是几个老女人嘛,有什么舍不得的!原来成吉思汗的要求是这个啊,这倒好办得很!你再跑一趟吧,去跟成吉思汗说我愿意把老王妃送给他,只要他肯退兵,一切好商量,我还可以备一份厚厚的重礼。当做陪嫁!” 使者差点没晕倒,看来与世隔绝的王宫教育真是不行啊,这王妃想象力倒是强得很,可却一点世事不通,竟硬把宣战的骂人话当成了议和的条件,真是丢尽了人! “你快点去啊,还磨蹭什么!”吉菲儿催促道。 使者心道:“我要不要说实话呢。这句话其实是骂人话,可王妃明显不把她地那些婆婆放在心上,估计就算知道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她也不会生气吧!但这句话我要是挑明了说,即使她不生气。可也非得杀了我不可,我受了这夹板气,左右不是人啊!”使都眼珠一转,道:“请王妃给成吉思汗写封信吧,把事说清楚。要不然我怕他不相信!” “这有什么难的,我就怕他不认得我写的字,就象我不认得他的字一样!”吉菲儿又给莫启哲写了一封信。大意就是她同意了议和条件! 使者拿着书信又回到了骠骑军的大营,他心里这个难受啊,大苏丹稀里糊涂地被人打死了,凶手到现在也没抓到,是谁都不知道,结果掌权的王妃蠢到了极点,连骂人话都听不懂,还当世上地人都是知书达理的。我看那个什么成吉思汗就一点修养也没有,竟还敢把中原的骂人恶语写在国书上,这种人能同意议和吗,唉! 使者一进骠骑军的兵营,这时天色已晚。正是晚饭的时候,只见骠骑军地营里到处都是炊烟。有的在烤全羊,有的则在割骆驼肉,扔到大锅里炖汤,士兵们都在大声喧哗着,毫无塞尔柱军营里的那种紧张气氛。使者心想:“中原人虽然可怕,可他们也十分大意,瞧瞧这些士兵,有的竟然还在喝酒,行军打仗怎么还能充许这种事发生,那成吉思汗也太狂了,他就不怕我们半夜来偷袭吗?” 经过通报,使者第二次看到了莫启哲。莫启哲地帐中摆了好多桌的菜,他居中而坐,两旁将军们相陪,都在大吃大嚼,吃得满嘴流油,那个曾给过塞尔柱军重创的韩企先也在,而且还坐在第二桌,似乎他是个极大地官! 温熙挟着块驼峰,在莫启哲的嘴边绕圈儿,莫启哲一张嘴去咬,她就把筷子离远,让他咬不到!将军们齐声叫嚷:“只差一点儿了,都元帅使劲啊!”莫启哲更是满面红光,伸着脖子去咬肉,他见使者进来,嘿了一声,忽然偏头去咬温熙的手,温熙哎呀叫了一声,气道:“赖皮!”将军们放声大笑,都道:“赖皮得好,在美女面前就不可以当正人君子!” 莫启哲笑道:“当正人君子太也吃亏,我算是领教到了!是吧,掬月?” 掬月满脸通红,不过还是很乖地端了杯酒喂他喝。莫启哲在掬月手上把酒一饮而尽,将军们急忙又拍马屁,叫道:“都元帅好酒量,再来一杯!” 使者见这帮人纵声欢饮,竟没人答理自己,他咳嗽了一声,提醒一下成吉思汗,这里还有个使者站着哪,别当我不存在! 莫启哲擦了一把嘴,道:“你又来干什么,我不是已经回复过了吗,不服就干,你难道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使者道:“成吉思汗哪有说要开战,你说的是议和,而且我们王妃已经答应了!” 莫启哲皱起眉头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议和啦,胡说八道,你们是不是想议和想疯了?” 耶律玉哥道:“快点滚回去吧,别再这里现眼了,我们是从不与人议和的,而且就你们这小破国,也不配和我们议和!” 使者陪笑道:“成吉汗怎么反悔了” 岳子风也跟着起哄,要使者滚蛋,韩企先摆手阻止道:“让他说下去!你们王妃答应什么了?我们也没提出条件啊!”“成吉思汗不是在国书上写去你妈的嘛,这不就是条件吗,我们王妃已经同意了!” 啊,什么意思?将军们都茫然不解,这是句骂人话啊,有什么好答应的,难道你们王妃是个傻瓜,连这个都听不懂吗? 使者也不愿再说什么,越说越说难听,他非常干脆地道:“我们王妃愿意将她的母亲献与成吉思汗,只是她地母亲很多,不知成吉思汗喜欢哪个,如果想都要的话也成,我们王妃会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保准令你满意!” 莫启哲呆住了,他身边的温熙和掬月也呆住了,大帐中的将军们也是张口结舌,都以为自己地耳朵听错了,这王妃竟肯把老妈奉献,有意认都元帅为干爹,不会吧! 使者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他心中地愤恨已经达到顶点,他道:“虽然老王妃们已经不能生育了,但由于平常保养得好,看上去还是很年轻的,也非常诱人,定会使成吉思汗满意!” 静了好半晌,帐中突然发出一阵哄笑声,将军们几乎笑得岔了气,有没有搞错,竟是真的啊,你们那个王妃是不是脑袋被骆驼踩了,被骂了一句话“去你妈的”就要把老妈献上,要是骂了句“去你的”她会不会把自己也送来啊! 莫启哲笑着摇头道:“如果我要了老王妃,那你们的老王怎么办啊?王妃说什么来着,她有很多个老妈,这是怎么回事啊?”使者道:“我们老苏丹过世很久了,他活着的时候娶了很多个王妃,但这些王妃都没有生育,只好养在王宫里。王妃可能是不喜欢这些太后都吃她的闲饭吧,所以想让她们也为国出一点力!” “原来是婆婆啊,这婆媳关系可是差到底了!”莫启哲道:“我不要你们王妃的婆婆,我要她的亲妈,如果她肯,我就退兵,如果不肯,那就没法了,接着打吧!你忘记了吗,我说的是去你妈的,不是去你婆婆的,这点要你们王妃搞清楚!” 使者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让莫启哲退兵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打了,我们也不见得就怕了你们!不再说话,也不行礼,使者挺着胸走出去了。刚到帐外,就听里面又是一阵哄笑,可能是都在笑王妃的愚蠢吧! 使者怒气冲冲地走出大帐,看了一眼乱吵吵的兵营,他心道:“我让你们狂,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回到了塞尔柱的兵营,使者告诉了吉菲儿莫启哲的条件,吉菲儿也是大发脾气,骂莫启哲不识好歹,婆婆送人她是一点不在乎,可亲妈送人就不行了,她的老爸还没死呢,总不能叫老妈提前改嫁! 使者道:“我在骠骑军的兵营里看到他们非常放肆,很多人都在喝酒,一点作战前的准备都没有做!王妃,我看不如今晚咱们就去偷袭他们吧,劫了成吉思汗的金帐,杀他们个片甲不存!” 吉菲儿也被莫启哲给气糊涂了,想都没想便道:“好,今晚就去劫营,给那个混蛋点教训!” 第一百四十七章分路进击二 利东沙却不赞成,使者看到的只是一小部份骠骑兵而已,围在莫启哲帅帐周围的应该是他的亲兵,这些士兵并不是直接参战的,他们只要保护好莫启哲就够了,而那些需要参战的士兵一定都在别的大营,他们可不一定会饮酒啊!要是今晚冒然去劫营,万一骠骑兵有准备,那去劫营的塞尔柱骑兵恐怕一个都回不来! 使者也犹豫了,他确实只看到了帅帐周围的士兵,至于别的兵营是个什么情况,他可吃不准。 吉菲儿道:“那还不容易吗,咱们就只劫成吉思汗的帅帐不就得了!” 将军们一齐摇头,开什么玩笑,哪有劫营去劫帅营的,那不是找死嘛,就算那些亲兵喝得再多,恐怕战斗力还是超强,去劫他们的大营可不是闹着玩的,随时都会让他们反扑过来的! 吉菲儿却不听,她知道很久以前塞尔柱的帝国骑兵就曾去偷袭过罗马皇帝的行营,结果把罗马皇帝都给俘虏了,这是勇敢的先辈们的辉煌,她要学一学! “我们的勇士既能抓住罗马皇帝,就一定能抓住成吉思汗!”吉菲儿充满信心地道:“就这么决定了,今晚去劫成吉思汗的帅帐!现在就做准备,在黎明前发动进攻!” 这女人的军事常识还有那么一点,她竟知道发动进攻应该是在天亮前!塞尔柱帝国的将军们叹了一口气,打就打吧,也许骠骑兵真的喝得迷迷糊糊,让自己的军队把他们的头颅给砍下来也不知道! 帅帐中,莫启哲推开面前的酒杯,道:“拿马奶当酒,我喝得不爽,这玩意也没劲儿啊。虽然一口就是一杯,喝得痛快,可我老想上茅房啊!”韩企先也道:“今晚还有行动呢,少喝点也对,打仗的时候可没时间上茅房!” 耶律玉哥道:“脱了裤子哪里不是茅房,这还用得着担心吗!” 木合它尔道:“这话可不对了,难道正挥刀和敌人对打时。突然尿急,跟敌兵说:慢着,先让老子方便一下,然后再打!” “没准敌兵先尿急的,他们会先叫暂停地!那咱们可就势砍了他的脑袋!”将军们一齐笑道。 莫启哲拍了拍手。道:“都回去吧,准备一下,拂晓时开始行动,在这之前咱们就不开碰头会了!” 将军们各自回营,莫启哲往大椅上一躺。道:“我得眯一会,半夜时叫我起来,我好出去整军。” 温熙和掬月命人收拾吃剩下的菜肴。陪在他身边,拿热毛巾给他擦汗。 月过中天,阿姆河边的两支大军都开始了备战,温熙叫起莫启哲,替他穿上盔甲,送出了帅帐。骠骑军是全军集合,人人都在默不作声的备马套甲,而塞尔柱士兵则是主力军出动。作战前准备的只是中军,而其他属**队并没有动,还在睡觉。 两军相距三里,半夜里只要不点火把,这个距离双方是互相看不到的。再加上两军都刻意地不出声,是以谁也没发现对方有行动! 军队集合好了。莫启哲等着斥候回报,只要前面的路探清了,立即就可以出发。不久斥候回报,过河的道路已经探清,随时可以起动大军! 莫启哲点了点头,道:“这就行动吧!” 斥候忽然道:“对方好象也有动静,可我们不敢探得太近,不知他们在干什么!” 莫启哲想了想,笑道:“还能干什么,十有**也是在备战,想来个马踏联营!” 耶律玉哥摇头道:“要不然咱们留一部份守营吧!” “我留了一半的大炮还不够么!放心,凡偷营的都害怕对方发现,只要咱们地大炮一响,保准把他们吓回去,大营是一点事也不会有的!” 骠骑军分队前进,绕开塞尔柱的营区,向远处驰去,他们要渡河去堵住塞尔柱军队的退路!塞尔柱的军队则慢慢向莫启哲地大营靠近,准备偷袭。双方各打各的,虽然都发现了对方有所行动,但已定的军事计划不能临阵更改,还是照原计划进行! 塞尔柱骑兵跨过营前地那道土壕,开来了!他们藏在那道小坝之后,骠骑军的炮火还真拿他们没办法,炮火的杀伤力在又是坝又是壕的面前减弱了不少,人要站在城墙上,那打着还不费劲,可要藏到了地下,就有点不太好打了!可惜战壕这个躲避炮火的绝佳地方,竟没被塞尔柱士兵发现,他们还是按照老办法,去冲锋肉搏呢! 敌军不动,骠骑军的炮兵们也不动,他们一动,这边就有反应了,庄达运的腿虽然断了,可因为他立了大功,逃回营中后,立即被提升为炮兵副都统,以前他的上司都变成了下属。坐在一张椅子上,庄达运下了命令,放炮! 刘德郐站在庄达运地旁边,他现在也是副都统了,穿着新军服这个美啊,庄达运不用退伍,使他非常高兴,难兄和难弟在一起作战才是最爽的! 火炮一轰击,登时就把塞尔柱骑兵给吓回去了,倒不是死了很多人,而是很多人怕死!吉菲儿也怕大炮,她一见对方放炮,都不用旁人劝,就立即取消了劫营的计划,又想开始和骠骑军对峙,继续磨时间! 她想磨,莫启哲还没时间哪!塞尔柱的侦察兵跑来对吉菲儿道:“王妃,大事不好啦,骠骑军在上流准备过河,已经到了河边啦!” 吉菲儿一愣,忙问道:“他们绕道走的吗?咱们怎么没发现?”将军们心想:“你尽忙着去偷袭成吉思汗地帅帐啦,哪还有心思去管别的!真不该让这女人领兵,只看到眼前地小利益,结果吃了大亏,纯是个爱让别人占便宜的娘们儿!” 吉菲儿叫道:“快快,咱们快点后撤,骠骑军是想要前后夹击,咱们可不能腹背受敌啊!”利东沙道:“王妃。可否让我领兵啊?你休息着就行了,小心身子!” 吉菲儿忙道:“好好,我先走一步,这里就交给你了!” 利东沙叹了口气,命令道:“传令拔营。切记不可慌张,不能让敌人知道咱们是后退,要让他们以为咱们是要进攻!来人啊。叫属国的军队上前冲一下,吸引前面敌军的注意!” 塞尔柱骑兵开始收拾帐篷,准备过河。利东沙此时地作法是正确的,处在严重的危险下,军队就不应该慌张。可他能沉得住气,吉菲儿可沉不住,她带了自己的亲兵卫队,登船就跑了! 王妃一跑不要紧,手下的士兵就都慌了起来。这是怎么啦,敌人还没发动全面进攻呢,为啥王妃就跑了?众人议论纷纷。连前面准备冲锋的属国君主都听见了,王妃逃了! 王妃为什么要逃,因为骠骑兵渡过了河,想要两面夹击咱们!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好象不是,骠骑军是去打巴格达地!巴格达被打下来啦?是啊,哈里发都被俘虏了!哈里发驾崩了吗?是啊,成吉思汗说他就是哈里发,已经在登基了。抢了王宫,还杀了一半的巴格达百姓!咱们的亲人呢,也遇难了吗?不知道啊,我也在问这事,可没人能回答我啊! 无论君主还是士兵。都着起急来,巴格达陷落。塞尔柱可就亡国了啊,那成吉思汗能饶了咱们留在后方的家小吗?有的士兵急得大叫:“骠骑兵从上游走地,他们在河水里下了毒啦,想要毒死咱们!” 将军们也慌了神,莫启哲打下了巴格达,他们知道还没那么快,可他为什么不走下游非要走上游呢?说不定真的是去下毒了,真狠哪,想把我们全毒死! 利东沙见军队慌了,他最怕的就是这事,急忙叫道:“不许胡说,河水里怎么会有毒,慢慢下水,没有船的士兵骑在马上游过去,慌什么!” 刚开始下河的塞尔柱士兵还好点,不是太慌,可后面地人一着急,抢着往水里跳,也不管有毒没毒了,只要能赶紧回家就好!这支军队里各国人都有,命令不能统一,有的君主一见别的国王地军队先过河,他们也赶紧命令自己的军队过去,至于吸引敌军注意力的军令早被抛到脑后去了,当谁傻啊,走在后面的准没命! 留守在大营中的炮兵部队都挺惊讶,对方这么快就发现我军过河啦,行动还挺迅速的!你们过河吧,我们也不半渡击了,直接就全渡击得了!骠骑兵的火炮没完没了地放起来,把炮口抬高,反正就是远程轰炸,打着谁算谁吧! 利东沙气得都快吐血了,不要慌啊,你们一慌就暴露在敌人的炮火之下了,死地人岂不是更多!“分一队人上去冲锋,冲垮敌人的部队,他们营里现在一定没多少人!” 可没人听他的,都急着逃命呢,你愿意冲锋你就自己去吧! 自己正确的命令愣没人听,利东沙也没招,只好也在盾牌手的掩护下,登上了船过河去了。河中地塞尔柱骑兵象下饺子似的,在河里扑腾着,有不少人还没等登岸,就被飞来地炮弹打死了,部队完全成了敌人的炮靶子,只有挨打的份! 莫启哲之所以选在上游过河,是因为这里的河面没有下游那么宽,而且上游的居民逃走的少,他可以征集到船架浮桥。至于下毒什么的,开玩笑,他哪有那么多的毒药! 骠骑兵一到河边便把所有能征集到的船只全“借”了来,架起浮桥,便渡过了阿姆河,行军很顺利,一点阻击也没受到。 莫启哲最后上桥,他心里这个高兴啊,本以为塞尔柱的帝**队会来设伏阻击,来个半渡击什么的,结果什么都没有,搞得他这个入侵者都不好意思了,直接就打到巴格达也太容易了些,一点难度都没有! 过河之后,骠骑兵并不整队,以散兵队形向主战场驰回。准备给塞尔柱军队来个前后夹击。跑得倒是非常快,可当他们回来时,两岸尽是尸体,河那边的塞尔柱帝国大营被烧了个精光,留守大营的炮兵部队在庄达运的带领下,正在满地乱翻呢,想找些金银什么的! 莫启哲见河里布满了塞尔柱帝国骑兵的尸体。他派了个传令兵回来,问庄达运道:“死了多少人?” “不知道,正在查点。” “都元帅问地是咱们死了多少人!” “没死人啊,咱们死什么人,又不用肉搏。一直都是我们放炮轰他们,把他们给轰跑了!”庄达运笑道。 传令兵道:“都元帅有令,让你们炮兵部队负责收拾大营,整理好后渡河,跟上大部队。” 刘德郐皱眉道:“咱们的大营多少东西呢。光靠我们收拾那多浪费时间啊,不如再派过来一支部队吧!” “都元帅要起兵去进攻巴格达,时间耽误不得。你们就别废话了,照军令行事,快点赶上来!” “可我们一天恐怕整理不好,今晚大军睡哪儿啊,帐篷都没带!” “所以才要你们快点啊,今晚不用了,我们要追上败兵可能要连夜行军,你们也赶快吧!” 庄达运道:“可我们带了这许多军需品。也追不上你们啊”传令兵道:“庄都统,你怎么这许多废话,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了!我要回去了!”说完传令兵回大军了。 庄达运气道:“几十万人的帐篷能说收拾完就收拾完嘛,还嫌我废话多,你怎么不说帐篷多呢!” 刘德郐笑道:“不和大部队一起也好。没那么规矩,自由自在挺不错的!” 庄达运撇了撇嘴道:“你也少废话吧。快点干活!” 吉菲儿带着宫廷侍卫在前面跑,压根不理后面的军队,她逃跑的方向是巴格达,而后面的利东沙心里这个气啊,这个女人有没有脑子,你不能直接回巴格达啊,那岂不是把骠骑军引到了国都!现在应去呼罗珊省地你沙不儿城,只要和特健千斤汇合,完全可以和骠骑兵一战!利东沙决定不管吉菲儿这个蠢女人了,他带着军队转向,逃去了你沙儿不城。 在塞尔柱帝**队之后,是呼啸而来的骠骑大军,为了惩罚塞尔柱的大苏丹竟敢自称什么东方和西方之王,莫启哲下令所过之处的城池都必须投降,否则骠骑军将摧毁一切,让他们尝尝胡乱称帝的后果! 塞尔柱帝**队惨败阿姆河边,这个消息长了腿似地传遍了整个帝国,骠骑军所到之处,大部份城市很现实地投降了,骠骑军按照惯例,先把当地居民驱赶出城,随即大掠,之后把当地守军全部缴械带走,免得大军一走,他们再反。至于那些不肯投降,非要决一死战的城市,骠骑兵则满足他们的要求,攻入城市后,杀光所有守军,居民则向呼罗珊方向驱赶,之后把城墙全部毁掉,烧光一切生产资料,以示惩罚! 残酷的战火一直烧向了呼罗珊,莫启哲不知道塞尔柱帝**队抛弃了吉菲儿王妃,他还以为吉菲儿逃向了呼罗珊呢!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必须要接受惩罚,莫启哲不停地催动军队进攻,终于打进了呼罗珊省,兵临你沙不儿城下! 你沙不儿城是呼罗珊地首府,城防极其坚固,骠骑军的炮兵没有完全到来,无法摧毁城墙,莫启哲只好下令强攻。 这城里不仅有特健千斤的守军,也有逃来地塞尔柱帝国骑兵,士兵们呐喊着抵抗骠骑兵的蹂躏,三天之中,打退了一百多次进攻,城上城下布满了尸体!可特健千斤一点投降的意思都没有,抱了与城共存亡的念头,坚决不投降。 看到军队的惨重损失,莫启哲犹豫了,这城也太难攻了,当然他派上去的军队都是仆从国的,骠骑军本部人马尚未攻城,可仆从军也是他的军队啊,这么个死法他也受不了!无法,一面急招炮兵赶紧到来,一面转移目标。他亲自带兵去攻打奈撒城。 奈撒是一个极为富庶地绿洲。水源丰富,因而草木丰茂,园林棋布。经过无数代人的辛勤劳动,奈撒城掩映在葱郁的树荫中,同北部的卡拉库姆沙漠地荒凉景象,形成鲜明地对照,这简直是奇迹。但是这一切在骠骑到来之后。就改变了。 莫启哲带着愤怒的军队闯进了绿洲,在你沙不儿城遭到地失败,让军队怒气冲天,一进绿洲便四处放火,在漫天的飞灰中。莫启哲给城内送信,要么投降,要么毁城,两者请选其一!奈撒城守军用实际行动告知莫启哲,他们不投降! 战斗在当晚爆发。骠骑炮兵疯狂轰炸,炮火把炸倒一面城墙,借着夜色骠骑军控制了缺口。天一亮立即入城,守军宣布投降,莫启哲拒绝受降,但充许士兵放下兵器后出城逃命,当守军照着吩咐做完后,骠骑兵当即翻脸,把一万余守军全部斩首! 莫启哲明确地告诉奈撒的居民,要么接受骠骑军派来的地方官。要么就和躺在地上地尸体一样!又是二选一,这回奈撒城的百姓非常自觉的选择了投降,骠骑军宣布奈撒城为大梁国领地! 几日后,莫启哲移兵马鲁城,马鲁城里的守军表示要投降。所以莫启哲没有下令攻城,谁知。这支军队竟想趁夜突围逃走!结果他们当然是逃不走了,被骠骑军分割包围,歼灭战持续了一夜,第二天天亮时,遍地马鲁守军的尸体宣告了这座城市地陷落! 大掠之后,莫启哲再次提兵进攻萨布扎伐尔城,他在其它地方疯狂的屠杀当地守军,使这座城里的守军极度恐惧,在骠骑军兵临城下之时,开城投降,没有经过任何的抵抗,莫启哲便进了城。 为了表扬更是为了给其它城市做出榜样,莫启哲下令完全保护城中的居民,既不劫掠,更不杀人,不仅如此,他还充许萨布扎伐尔城地商队在骠骑兵所征服的土地上任意行商,并且由骠骑军派兵保护! 对待塞尔柱帝国城市一正一反的两种作法,让城主们都明白该怎么做了,当来自东方地狂风继续席卷呼罗珊时,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献城,莫启哲信守诺言,只要归顺,就不杀不抢! 征服整个有“太阳初升之地”美称的呼罗珊,莫启哲仅用了两个月零七天,兵锋所指之处,大小城邦无不俯首称臣,盛夏来临之后,他又回到了你沙不儿城下,这时的你沙不儿已经是孤城一座,再也没有外来的支援了,巴格达也派不出兵来,等待这座名城的只有被征服! 骠骑军得知在你沙不儿城下作战失利,是以所有部队都赶来了,他们不能接受失败,将军们一致要求血洗此城,把绿洲变成焦土。莫启哲一路攻城掠地,杀人杀得手都软了,实在不想再给这座大城带来什么伤害,他还寻思着建立个政府呢,好统治这里啊! 韩企先到了后,对莫启哲建议道:“现在部队已经到全,我们不需要再费力气登城了,先用大炮把城墙轰倒,然后突入市区,仍用老办法,把城中的人向一个方向赶,等他们一出城,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莫启哲摇头道:“损失太大,我说咱们军队地损失太大,西夏兵一直都很听话,也没造过反,我琢磨着就算以后攻打西夏,这些士兵也可以融入我们的,所以不打算再消耗他们了!不如这样吧,开头照你说的做,把城墙轰倒,但咱们不用入城巷战,一面撤围,如此一来城中守军便以为有逃生之路,有了生机,抵抗就会小一些,让他们自动出城,然后咱们再打,这样比入城赶他们出去要好,咱们远征到此,士兵的伤亡能压到最低,最好压到最低!” 韩企先道:“这法以前也用过,只是不知那个特健千斤会不会弃城啊?我就怕他有种,一般有种的人都不肯弃城逃走!” 达不野古到了,进帐便叫道:“发现耶律大石地踪迹了,他跑到咸海去了,可能是想跳海自杀!”莫启哲问道:“是咸海还是里海?” 达不野古一愣,踌躇了一下道:“还有个海叫里海吗?这个嘛,应该是向咸海跑的吧!” 叹了一口气,这里地地形大家都不了解,只能打到哪里就探到哪里。地图的缺乏是个令人极为头痛的问题!他道:“耶律大石逃得真快,同在一个城里的时候,咱们都没抓住他!” 韩企先道:“耶律大石比巴格达的敌人更有威胁性,因为他老想复国,不识时务,连我都看不下去。如果让他再逃,说不定又会招集起一批不服咱们地人。他们总想着打回中原去,塞尔柱帝国却没有这种想法,所以西辽的威胁性更大!” 莫启哲气道:“怎么搞的,我发现平定一个国家,那个国家的皇帝还是可汗总是到处乱窜。没一个肯消停的!” 韩企先笑道:“都元帅说笑了,天下谁肯伸着脑袋让别人砍啊,咱们灭了他们的国家,这些君主都想着报仇呢,当然不肯死啦!其实换了我们也一样。都元帅避风头的功夫比他们可强多了! 莫启哲哈哈大笑,说得也是,跑不奇怪。不跑才奇怪呢!他道:“我发现西域地这些可汗逃的就不多,这就叫有男人的气概,比咱们中原人强多了!” 将军们都道:“这种男子汉的气概不要也罢,咱们中原人有的是韧劲,这次打不过以后再打,不把敌人打服誓不罢休!” 莫启哲双手一拍,笑道:“这就对了,这才是咱们中原地好老爷们儿!” 大将军罕德森道:“对这座你沙不儿城就是这样。上次咱们小小失利,避其风头,向四周一顿暴打,结果怎么样,把整个呼罗珊给扫平了吧!” 莫启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现在也知道了,原来那个吉菲儿王妃竟逃回了巴格达。那这里就只有那个特贱的千斤啦,还有个利东傻,这两个人都很强硬啊,我看用过急的方法好象不太好”韩企先道:“城里的人一定非常需要一场胜利,以此来提高士气,也用来证明咱们骠骑军是可以被打败的!不如给他们点甜头尝尝吧!” 莫启哲嘿嘿笑道:“我有办法了,可以引蛇出洞,把他们弄出城来打!” 将军们大喜道:“都元帅有何妙招,快请说来!” 莫启哲道:“听我细细道来!” 残酷地围城战争似乎结束了,莫启哲的骠骑大军有步骤地开始撤走,向巴格达方向开去。刚开始时城里的人没注意到,城外那么多军队,有一些调动是很正常地,可他们发现围城的士兵数量少了,而且每天都有军队从城下开拔,离开你沙不儿!特健千斤心中欢喜,一定是莫启哲见你沙不儿十分难攻,索性放弃了这块硬骨头,改去进攻巴格达了!但利东沙却是喜忧参半,骠骑兵撤走你沙不儿城安全了,这是好事,可他们是往巴格达方向走的啊,那国都岂不是又要陷入战火,骠骑兵蹂躏地方的本事可不小,巴格达恐怕受不了他们的摧残! 利东沙向特健千斤道:“总督大人,想来那骠骑军是去进攻巴格达的,我们身为帝**人,可不能坐视不理啊,当主动出击,牵制住敌人,给巴格达多留些备战的时间!” 特健千斤道:“从骠骑军入侵到现在都好久了,我想巴格达方面应该做好准备了吧,咱们不用急着去支援,我看先把呼罗珊省的城市收回来才是正经!” 利东沙同意他地话,可认为就算拖不住骠骑军,但能拖一下总是一下吧。特健千斤这人很以国家为上,并不太在乎个人得失,虽然你沙不儿的情况同样极糟,但为了国都的安全,他还是采纳了利东沙的建议,决定出城去偷袭骠骑军。 骠骑军陆缓开拔,城外只剩下了最后一支部队,人数不过三万,按军队的编制来讲,领兵地应该是个都统,在骠骑军这也算是个大官了,估计应该是个名将,利东沙和特健千斤都这么想,但这名将领的兵毕竟不多,人数不够他再厉害也没戏可唱! 领兵地那位名将不是别人,正是最喜欢自称名将的岳子风,他主动请战,要求断后,心中想着要升上将军!那些打仗不如自己,或者说只比自己强那么一点点的人都做上将军了,用他的话来讲现在军队里的上将军比茅房里的苍蝇都多,只可惜这些苍蝇里始终没有他! 领着军队,岳子风磨磨蹭蹭地收拾好帐篷,对手下万夫长道:“这回可得跑快点,只把金银珠宝随身携带就行了,我可告诉你们,逃跑的时候要是谁因为带的东西太多,从而掉队,我可不会派人去救的,一切后果自己承担,知道不!” 三个万夫长都表示明白,财宝再重要,总没有命重要,他们这次是用扔东西引敌,不是用命去引敌! 最后围城的骠骑军离开了,整整齐齐地列队向巴格达开去。临走前岳子风深怕塞尔柱骑兵不会追击,自作聪明地给城里送去了一封书信。信上写道:大爷们要去进攻你们的国都,不陪你们玩了,你们要是想接着打,就赶快出来,要是不想打,就给大爷们乖乖地在城里待着,不许追击! 送完信后,他也不等回信,直接就走了。这一番做作,让利东沙和特健千斤哭笑不得,那个领兵的将军还真是个“名将”啊,竟把骠骑军的行动都告诉了敌人,看来他也不怎么样嘛!特健千斤道:“给那个将军写封回信,要是他有种,就来攻城吧,我们的勇士将奉陪到底!” 来报信的塞乐柱士兵道:“禀报总督大人,那将军是没种的,他把这信用箭射上城墙后,立即就起兵走了,现在城外已经没有了任何敌军,咱们胜利了!” 特健千斤大喜“真的都走了吗?一点没剩!” “全都走了!看样子最后这队人是留下收拾东西的,都挺废物的,收拾好东西就跑了!” 利东沙喜道:“我明白了,那个将军其实是怕咱们追他,所以才写的这封书信,其实是诈咱们,这叫弄巧成拙,也叫那句中原话怎么说来的?” “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 “不错,正是!他不是自作聪明嘛,不让咱们追,咱们偏要追,消灭他们,给骠骑军一点厉害看看,让成吉思汗知道知道塞尔柱帝国绝不是好欺负的!” “好,就这么办!上去把这队骠骑兵干掉,反正咱们本来就有拖住他们的计划!” 两人分头行动,你沙不儿城里的塞尔柱骑兵开始忙了起来,整装备马,在岳子风离开后的当天夜里出了城! 第一百四十八章穷凶极恶 岳子风走得再慢,也走了三十里,他深怕后面城里的塞尔柱骑兵不会来追,不停地命令骠骑兵把一些用不着的东西,象什么破帐篷烂刀鞘的扔到地上,给敌军指路,免得他们找不到自己! 才多远的距离啊,以塞尔柱帝国骑兵的本事,不可能找不到他们,利东沙亲自带队,带了十五万骑兵出来,几乎把你沙不儿城里能打仗的军队都带出来了,骠骑兵太强,他不得不用数倍于敌的军队去和岳子风决战! 一名斥候跑来,对岳子风笑道:“都统,后面的敌军追上来了,不过追得很小心,随时都有可能再退回去!” 岳子风道:“出来了?太好了,咱们快点跑,把行军用不着的东西全扔下,迷惑一下后面的杂碎儿!” 骠骑兵早就准备了大批“可弃物资”一听都统发令,立即把累赘给扔了,打马快速行军起来。 利东沙跟在骠骑军的后面,发现被骠骑兵丢弃的东西越来越多,再往前走一段路,破烂竟丢了遍地都是,有的骠骑兵竟把军锅都给扔了,当然那锅在扔之前已经被打破了底! 利东沙笑道:“骠骑军是不是发现咱们啦,把用不着的东西都给扔了,想要轻装简骑?来人啊,快点上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加快行军!” 一名塞尔柱勇士快马加鞭,向前急驰而去,好一会才回来,叫道:“他们跑啦!前面的军需品丢了一地,连帐篷都扔了,还有一些大车!” “他们发现咱们追上来了!要是依着骠骑军平常那种自大的脾气,见咱们追来,一定会停下决战。他们跑得这么快,正好说明大军都走了,这支部队知道不是咱们的对手,所以才拼命逃跑的!” 塞尔柱的将军们都说利东沙分析得对,事实定是如此! “那还等什么?军队加快追击,分成三路,对骠骑军进行包围!”利东沙抽出腰刀。大声命令道。 塞尔柱骑兵不再谨慎行军,放缰驰马,开始了远距离冲锋!前面的骠骑兵在夜色中虽还没看见后面追上来的敌军,可震天动地地马蹄声却先听到了,大地都在颤动。岳子风叫道:“糟糕。离伏击地点还有二十多里呢,敌人怎么这么快就发动了冲锋,等不及了啊!”一名万夫长咧嘴道:“是不是咱们装逃跑装得太过火了,让敌人以为咱们真的” “少说废话吧,这时候还分析个屁。快点逃吧,别还没到地头就让他们追上了!”岳子风带头第一个狂奔,骠骑兵谁也不肯落后。拼命抽打战马,向伏击地点疯了一般逃去。 前面的敌人逃得越快,后面的追兵就越以为他们来对了,这次一定可以消灭骠骑军!利东沙再不让军队列阵前进,下令呈散兵队形追击,士兵一散开,冲锋速度大大提高! 岳子风叫道:“怎么咱们的队伍还不来啊?这二十里早跑过了啊!”在前面领兵的千夫长忽然叫道:“好象咱们跑错路了,走错了岔道!我来看过这里的地形。好象好象” “他奶奶地,这回可糟了,诱敌竟诱错了道!”岳子风汗登时就冒出来了,这事可糗大了,黑夜中只顾着逃跑。竟忘了看路! 其实也没岔开多远,他们发现得早。刚刚进入岔道,奔得不远! 这日清早起了一场大雾,雾极大,对面三尺就看不清人,塞尔柱骑兵也放慢了追击速度,他们在雾中寻找着骠骑兵。追在前面的一名骑兵回马来报,说骠骑兵沿来路返回! 利东沙心中好笑,一定是这队骠骑兵不认得路,这里小道纵横,大雾里他们跑错了方向!好啊,真感谢这场大雾,我们终于可重振塞尔柱帝国声威了! “等在岔道中间,敌人一定会来这里的,雾中列阵,只要他们一到,立即开始进攻,不必等将令!” 塞尔柱骑兵取出弓箭,利东沙又命令道:“不要用箭,雾这么大,小心误伤自己人,咱们人多,不必怕打不过他们!” 骠骑兵跑到岔道口前,岳子风道:“前面一定有敌军埋伏!真是要命,没打成他们的埋伏,倒让他们把咱们给打了!兄弟们,准备放箭,小炮也给我支起来,只要咱们这里一有响动,都元帅一定能听到!” 就算岳子风不放炮,莫启哲也知道他跑错道了,他本部的斥候早就听到那些马蹄声了,只是这马蹄声是向其它方向去地,没向伏击地点过来! 莫启哲对手下将军们道:“雾这么大,岳子风一定是迷路了,咱们不能在这里干等。走,伏击战改为遭遇战,咱们迎上去!” 由于雾实在太大了,大队的骠骑军也只好小跑着前进,不敢放马急驰,可他们这样走,蹄声自然而然的就轻了,地皮没颤动,只要离得不算太近,塞尔柱骑兵是很难发现的! 雾中,利东沙忽然听到几声沉闷儿的响声传来,对面地骠骑兵竟然放炮了!幸亏为了跑得快,岳子风部队里的都是小炮,要不然这一突然袭击,还真得给塞尔柱骑兵带来很大的伤亡。炮声一响,利东沙就知道不妙,不能在埋伏了,敌人都知道自己在哪里了,还装什么装啊! 一声令下,塞尔柱骑兵打马前冲,向岳子风杀去。岳子风就算看不见敌人,可听也听得到啊,对方这是要玩命了啊!他大叫一声:“兄弟们,现在考验你们地时候到了!” 骠骑兵齐声大喊:“杀光塞尔柱杂碎儿!” 岳子风叫道:“还杀个屁啊,他们的人数是咱们的好几倍!兄弟们还是快逃吧!” 原来是考验我们的骑术啊,那没问题,咱们全是高手!骠骑兵扔下全部的破帐篷,转身就跑,反正大雾中谁也看不清谁,逃得再狼狈也没人看得见! 塞尔柱骑兵冲过满地的障碍物,发现阵地上的骠骑兵竟然逃得一个都不剩。还真是服了他们,真叫骑兵啊!太阳升起,大雾渐渐散去,塞尔柱骑兵可算看到了前面地骠骑兵,原来也没跑多远啊,完全可以追得上! 利东沙忽然感到一阵杀气传来,不单是他感觉到了。所有地塞尔柱骑兵全都感觉到了!这股杀气可不是前面的骠骑兵传来的,而是从后面传来的!利东沙回头一看,只见后面奔来了无数的兵马,什么旗号也没打,可从军服上却认得出正是骠骑兵! 上当!原来前面地那队人竟是引诱我们上勾地!好家伙那成吉思汗可真下本钱啊。竟用三万人地部队引我们出城!利东沙深知这时候可不能硬拼,敌人太多,打不过就走吧,用中原妙计的第三十六招,正好这是去巴格达的方向。也不用另寻道路! 利东沙叫道:“传令,咱们去巴格达,快快!” 他身边的塞尔柱骑兵立即打马赶去巴格达。跑在前面地岳子风回头一看,大叫道:“哎呀,我的妈啊,他们追来啦!” 三万骠骑兵大吃一惊,这帮塞尔柱的疯子怎么不往你沙不儿跑,反倒没命地追向我们啦!他们也拼命打马逃跑,这回可好,简直成了赛马大会。成千上万的人都在没命地策马狂奔! 后面赶来的莫启哲还纳闷呢,塞尔柱人怎么啦,为啥竟要反方向逃跑,这里可离巴格达不近啊,难道他们是要跑到那里去?在开玩笑吧! 利东沙地命令并没有全面的传下去。他带着十五万人呢,哪能在冲锋时这么快的就让全军都知道!离得远地将军们见后面有敌人来袭。很自然地就命令士兵往回冲,要突过骠骑军的阵地,逃回你沙不儿去! 骠骑军大队赶上,与后撤的塞尔柱军队接上,两军开始混战,莫启哲并不参加战斗,他带着本部人马,继续前冲,想赶到前面去拦住利东沙! 在后面歼敌的主将是韩企先,站在一杆大旗下,成千的近卫保护着他。韩企先道:“两翼不要这么快冲上去!放箭,先消灭一批猛的,再收拾剩下的!” 塞尔柱的战线拉得并不长,但慌乱中他们还是散兵队形呢,战斗一开始,这种队形可是要吃大亏地,塞尔柱的将军们见也没法集结队伍了,连主将利东沙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恼怒中,兵将们全力冲锋,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韩企先立即命令骠骑兵后退,始终与塞尔柱骑兵保持距离,这样他们才好放箭。塞尔柱骑兵也不笨,他们也开始放箭,两军对射,谁也不服谁! 骠骑兵用的是火药箭,射程较近,对射他们有些吃亏,韩企先又下令停止放箭,放塞尔柱骑兵过来!一停止抵抗,塞尔柱骑兵可来精神了,认为骠骑兵疲软,随即催马上前,与之决战! 待敌军打到近前,突火枪响起,干掉了一批冲过来的塞尔柱士兵!塞尔柱骑兵一见骠骑兵地火器层出不穷,也不知他们还有多少武器没用上,冲锋的劲头弱了下来,有些士兵就想逃跑,开始向四下张望起来。 韩企先道:“可以了,吹号,冲锋!” 中军号角齐鸣,骠骑兵一股脑儿地冲了上来,两军地大战正式开始! 岳子风在前面打马狂奔,利东沙在后面追赶,再后面是莫启哲的兵马,三支军队你追我赶,谁也不敢停下来,谁也停不下来!直跑到中午,岳子风实在跑不动了,只好下令停止逃跑,列阵阻敌,他还不知道莫启哲在塞尔柱骑兵后面追着呢,又没有透视眼,哪能看到敌军后的情况! 气喘吁吁地,利东沙赶了上来,他见岳子风满头大汗地立马阵前,心道:“这位大哥有病吧,你拦我干嘛啊,没见我也在逃命吗?” 正因为看你跑得也挺欢的,所以才拦路的!岳子风叫道:“呔,有话好商量。不如你下马投降,咱们拜个把子,你看如何?” 我跟你拜个屁!利东沙挥刀叫道:“冲过去!” 岳子风见对方人数比自己多多了,他可不敢硬拼,紧接着喊道:“让他们冲过去!” 骠骑兵两下散开,让出道路,利东沙一见对方这般识趣。也是松了口气,这年头,真是谁的兵多,谁就是老大啊!也不停留,拍马快走。塞尔柱骑兵穿过岳子风的阵地,继续逃命! 岳子风擦了把汗,我的妈啊,差点就被歼了,还好我反应快!可塞尔柱骑兵刚跑过去。扬起的尘土尚未落地,莫启哲便到了,他的兵马更多。并且是带着炮来地! 一见路边站着呆呆发愣的岳子风,莫启哲问道:“你怎么啦,为何不拦住塞尔柱的军队?” “我我见都元帅在后面追着,怕抢了你的风头,是以先放他们过去,让他们高兴高兴,然后咱们大军赶上去,把他们给杀个干干净净。这就叫乐极生悲!” 莫启哲哼了一声,他明知岳子风是在撒谎,可也不说破,这事要是换了他,他十有**也要暂避敌锋的!岳子风心道:“我流完汗。是不是马上就要流泪了啊,都元帅可能要拍我的板子!” “快些追上去。不要让敌人乐了!” 岳子风忙点头道:“是是,这次只让他们悲!” 二十余万骠骑军在莫启哲的带领下,向巴格达方向打去,一路急行军,并没有回转你沙不儿城。 韩企先地军队迅速地消灭了逃回的塞尔柱骑兵,紧接着便带兵打回你沙不儿城。特健千斤正在城里急着呢,前方有逃回来的人,报告他塞尔柱骑兵中了埋伏,利东沙带着残兵败将逃走了,现在你沙不儿城是无兵可用了! 特健千斤一面下令招集城中的青壮年,让他们拿起刀枪保卫城池,一面准备写封求和书信,他现在是没办法了,如果骠骑军还能答应投降,做为守土的总督,他也只能以保护百姓为名,改挂大梁国地旗帜了! 韩企先拥兵来到你沙不儿城下,他也没什么话好说,只对将士们道:“进城之后,城中金银财帛任尔等取之,都元帅不在,你们可以放手而为!” 你沙不儿里的青壮年都上了城头,他们知道以前的那场大战,已经深深得罪了骠骑军,恐怕很难得到原谅和怜悯,骠骑兵残忍已极,进城之后必会大掠,与其家园被毁,不如奋起反抗,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 骠骑兵在下面架炮列队,城上也磨刀擦枪,大战一触即发!这时特健千斤给韩企先送去了求和书信,希望两国能罢兵休战。韩企先则回复他不是最高统帅,无权受降,咱们还是打吧! 特健千斤见对方不肯谈判,只好改为死守。韩企先命令炮兵准备,城中已无兵可用,相信这次一定能破城而入,抢个痛快! 骠骑兵在夜色降临之后才开始发动进攻,全军所有的火炮都集中在东城城门处,也不管对方是否投降,大炮没完没了的轰起来。你沙不儿城地百姓空有抵抗的决心,却无必胜的实力,眼睁睁地看着城门被轰倒。城门一倒,百姓立即上前堆沙填石,又将城门洞堵死! 韩企先是整个骠骑军里最残忍地将军,而且身居高位,对征服之地的百姓有生杀大权,他说不能受降只不过是推托之辞罢了,是想得到破城之乐而已! 轰掉城门的障碍物后,骠骑兵还是没有进城,你沙不儿的百姓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去堵城门,冒着炮火去修复城防,那伤亡得多大!可伤亡再大,也得挺着! 黎明时分,骠骑兵发动了第一次冲锋,也是最后一次,你沙不儿的百姓毕竟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修修城墙还行,要动起手来,他们可不是百战之身的骠骑兵的对手! 突入城门,骠骑兵立即开始放火,他们是每到一个地方总是放火,好象点别人家地房子是件多开心的事一样!你沙不儿的百姓说什么也不投降,与侵入家园的骠骑兵开始了激烈的巷战! 老百姓虽然没有士兵那么骁勇善战,可混乱中拿着刀枪也挺凶猛地,骠骑兵在刚入城时。受了些阻碍。韩企先大怒,随即改变战术,命令军队不许分散,这次不充许私自夺取财物,要待大军完全占领后再按战功分配!集中力量,士兵猛攻一区,这你沙不儿共有六区。骠骑兵一个区一个区的攻克。 满街满道地尸体,四面火光,你沙不儿的百姓终于支持不住了,开始向没被战领的地方逃命!特健千斤守在自己的城堡中,领着几百名亲兵侍卫做最后的抵抗! 这场攻城战一直打了七天。骠骑兵可算占领了全城,需要攻克地军事目标只剩下了特健千斤的城堡,韩企先命令军队把城中的尸体都收集到城堡下,放火焚烧,告诉特健千斤。这就是不肯归顺的下场,要想保住性命,必须立即投降。彻底交出一切权力,并保证以后接受骠骑军的统治! 虽然城堡中食物和饮水都很充足,可特健千斤知道被攻占是早晚地事,他决定投降!用无头箭射出投降书信,韩企先引兵后退,给城堡中的塞尔柱帝国士兵让出地方! 城堡中的士兵排着队出来了,一个个在韩企先的马前交出了武器,特健千斤最后一个出来。他给韩企先磕头道:“这位将军,你答应的事可一定要做到啊,城中财帛尽你取走,可百姓地性命须得保全,你们中原人一诺千斤。可不要反悔!” 韩企先点头道:“城中的百姓我当然会饶恕,但你不行。我决不能让抵抗我们的人活着,否则以后地战争岂不是越来越难打,别的城市都开始反抗,反正打不过投降就行,还可以活命,那我们骠骑兵不就要遭到数不清的战斗了嘛!” 特健千斤惊道:“你答应过不杀我的!” 韩企先摇头道:“你理解错了,我只答应你不杀城中百姓,但你不是百姓,你是总督,所以不在饶恕之列!” 特健千斤这个后悔啊,早知如此就应该据堡死守,死也死得轰轰烈烈,可一投降倒好,反而要被杀头! 韩企先下令砍掉呼罗珊总督的脑袋,装在银色的木盒中,给都元帅送去,他自己则要在大掠你沙不儿之后,再起兵赶去巴格达! 莫启哲提兵穷追不舍,把利东沙一路逼进了波斯,每到一城利东沙都要进城去,利用城防和骠骑军接着干,可每次都被莫启哲打出来,并且攻下城市,在里面大抢一通!利东沙简直对这支中原来的军队怕到极点,患上了“中原恐惧症”他只要听到后面有马蹄声,就以为是莫启哲追上来了,不管当时在干什么,都会立即骑上马逃跑! 在利东沙的影响下,塞尔柱帝国地士兵也集体患上中原恐惧症,再也不敢和骠骑军交战,只是一个劲向巴格达逃跑!帝**队惨败回巴格达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帝国,此后利东沙再到一座城市,那里守城的官员都拒不开门,深怕他会把战火带给自己,等莫启哲到来后,城官们又立即交纳贡品和税款,只要骠骑军不进城,那真是花多少钱都舍得啊! 莫启哲也不想在路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只要前面的城市肯表面上臣服,那么他也就不追究其它地事了,给韩企先写了封书信,告诉他在后面不用赶得太急,那些只在形式上臣服的城市随时有可能反叛,要韩企先派兵入城,指派地方官,以稳定后方局势。 连追带打,不一日,骠骑军终于追到巴格达,用塞尔柱帝国人地话来讲,这是伟大的哈里发居住的城市! 巴格达本是底格里斯河畔的一个村落。在阿拉伯语中“巴格达”一词意为“神明所赐的恩物”阿拉伯帝国将其建成了一座世界性的帝国大都。巴格达城本来在西岸,但随着历代哈里发的不断扩建,城市逐渐向底格里斯河东岸发展,继而成为市中心,称为“鲁萨法赫”西岸反而成了郊区,称为“卡尔赫”东西两岸有五座大桥相连,城中居民超过一百万,这里聚集了世界各国的金银器皿、文物古董。巴格达因此被誉为“博物之城” 利东沙带兵一直逃进了巴格达,莫启哲随即来到。眼望着巨大的城市,莫启哲和骠骑军将领们都有些不知所措,这般巨大的城市比中原五国的都城都大,唯一能和它媲美的只有骠骑军的大本营汴梁,而汴梁可不是一座跨河地城市!第一次要进攻这种城市,莫启哲制定不出具体的作战方案。只好等韩企先来到,两人商量一下才行! 城中的吉菲儿交割了兵权,做为一个女人,她自己也承认无力指挥集团军的作战,接替她的是帝国副元帅法义丁。法义丁居位在利东沙之下。但在利东沙没回来之前,他就是最高的军事首领了,能成为巴格达的实际控制者,让法义丁非常高兴,他真心希望利东沙死在前线。和莫启哲拼个鱼死网破,一齐玩完! 可惜莫启哲地网结实得很,利东沙这条鱼生命力更是顽强得很。两人竟一齐来到巴格达。利东沙一入巴格达便夺回了兵权,命令巴格达全体军民一齐动手,加固城防。 由于城中人口众多,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都很不一样,仅有少数居民认为应该死守,而大多数人则认为应该向莫启哲求和,反正中原军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只要度过了眼下的难关。等骠骑军一走,巴格达不就又恢复了自由嘛! 莫启哲虽然兵马不少,可要包围这么大的一座城市也是不可能地,他只把军队集中在东岸,并且派人把住河道。放火烧掉了一部份船只,以此来防止城中军队顺河逃走。 吉菲儿趋向议和。可她曾经议过一次和,却被莫启哲骂了,还差点把老王妃孝敬给他!这回她可不敢冒然行事了,派了个使者去跟莫启哲套套近乎,希望能用一种温和的方法解决当前的战事。 莫启哲也在头疼,要攻占这座城市,显然不是炸掉城墙就行的,这一个区一个区的攻占起来,得损失多少士兵啊,他宝贵地军队可不能在这里受到过大的损失!正愁没法进城呢,机会竟自己送上门来了,吉菲儿请求议和。 这回吉菲儿没敢再写什么圣旨,免得莫启哲废物利用,再回她一句著名的中原话。使者是个挺年轻地文官,和莫启哲的岁数差不多,可能她以为同年纪的人比较好勾通吧! 在帅帐中莫启哲接见了这位使者。莫启哲一遇困难,就会客气得很,拉下脸来同别人称兄道弟,以此来麻痹敌人!他见到使者后,也不强求对方给自己下跪,反而笑脸相迎,问道:“这位兄弟,请问如何称呼啊?” 这位使者用纯正的中原话道:“小人名为阿拉丁,参见成吉思汗。” 莫启哲大喜,连连拍手道:“原来是阿拉丁啊,我知道你,咱俩是亲戚!” 阿拉丁奇道:“成吉思汗知道我?可我在中原没有亲戚啊!”“咱俩同姓,我也姓阿,本帅名为阿里巴巴,这还不是亲戚吗?五百年前咱们的祖宗可是在同一个炕头上睡过觉啊!”莫启哲笑道。 阿拉丁心想:“我可不姓阿,以第一个字为姓,那是你们中原人的习惯,可不是我们塞尔柱人的!”他笑道:“原来是哥哥,没想到我还有个这么有名的哥哥,我地母亲时常说我家以前有过一个祖先叫阿里,只是分别了很久,断了音信,没想到他竟是去了中原啊,还有了哥哥这样威震四方的后代,真是让小弟欣喜非常!我们堂兄弟今日得以重逢,就让小弟给你磕个头吧!”说着他就要跪下。 莫启哲心想:“好么,怪不得派他来,这小子和老子差不多啊,也是个厚脸皮,竖个杆子就能爬上来!”他连忙下椅,伸手扶起阿拉丁,笑道:“兄弟不要见外,咱们今日相见是喜事,当好好庆祝庆祝。来人啊,设宴给我兄弟洗尘!” 阿拉丁也陪笑道:“哥哥来到巴格达,我这做弟弟的都还没来得及给你洗尘,倒让哥哥先请我了,真让小弟无地自容!” “不用客气,坐!”莫启哲又回到了帅椅上,他一声设宴,骠骑兵立即便开始摆桌上酒。温熙从帐外进来,看到两人亲热的样子,忍不住走到莫启哲身边,低声问道:“我听说你来了个本家兄弟,特地来看看,是这个吗?” 莫启哲点头道:“然也,就是这位阿拉丁。我不是叫阿里巴巴嘛,俺俩都姓阿,当然是兄弟。” 温熙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阿拉丁,心道:“相公什么时候改的名字啊。竟叫阿你爸爸,当面占这个使者地便宜,他还一点也不生气,真是怪了!”她道:“那我不如也取个塞尔柱名字吧,该叫什么好呢?” 莫启哲早知道这小姑娘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由得笑道:“我看你就叫阿你妈妈好了!” 阿拉丁插嘴道:“这位想必就是嫂夫人吧,果然是国色天香,举世惊艳。哥哥好福气!” 温熙一听他拍马屁,心中大喜,竟把自己当成是莫启哲地夫人,真是好眼力,应该给他点奖赏,她快乐地道:“你小弟很会说话,不如赏他点什么吧!我看那个掬月粗手笨脚的,很没用。不如就赏给他当老婆好了,让你小弟也成个家!” 莫启哲心道:“这时候你也没忘了收拾情敌!”心中舍不得,脸上不免露出不快,深怕阿拉丁顺杆爬,借这个好机会跟自己真地当把亲戚。 这阿拉丁可是很会看人眼色的。见莫启哲脸色稍沉,就知道那个掬月一定是成吉思汗的小老婆。而眼前这个大老婆定是很吃她的醋,所以想把掬月推给自己!他忙站起身道:“多谢嫂夫人好意,可小弟已经娶了夫人,只能辜负嫂嫂的一番好意了!” “再娶一个也不嫌多” “不不,我已经娶了四个,再娶恐怕养不起了!”阿拉丁很“谦虚”地道,人家算不上是富人嘛,娶得太多了真的养不起! 莫启哲心中大赞阿拉丁会做人,既没夺了自己所爱,又没得罪温熙,当然他想夺也夺不去。心里一高兴,莫启哲就道:“兄弟你很好!来,咱们先干一杯!”说着,端起亲兵送来的美酒,对着阿拉丁比划了一下。 阿拉丁急忙起身道谢,喝完一杯后,他也满上一杯,不敬莫启哲,却对温熙道:“嫂夫人初次见面就要给小弟做媒,真是对我太好了,我敬嫂夫人一杯!” 温熙大喜,她虽然深受莫启哲地娇宠,可终究是一个小丫头,每次宴会在莫启哲身边陪伴时,从没有将领给她敬过酒,这还是头一回!她端起酒杯,笑着对莫启哲说:“你那么多的兄弟,我看也就这个象点话,满会做人的,他要是有什么要求,你不妨就答应好了!” 莫启哲点头道:“好啊,难得你今天高兴,就顺着你的意!兄弟,咱们也别兜圈子了,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吧,我知道你们那个王妃还是女王是派你来议和的,对吧?” 阿拉丁却不着急,笑道:“小弟哪有什么请求,我这次来纯是和哥哥相认地!咱们兄弟相见,只论亲情,不谈国事!” 莫启哲哈哈大笑,那个吉菲儿王妃还真会派人,竟派来个陪酒员。可你跟我攀交情是没用的,老子是谁,就是靠这张嘴吃饭的,还能上了你的当嘛!他道:“好,不谈国事就不谈国事!来,兄弟,喝酒!” 两人果然再也不谈国事,莫启哲叫来众将,一齐大吃大喝起来,谁也不对巴格达的战事提半个字! 酒喝得差不多了,众人都有了些醉意,阿拉丁心道:“现在该差不多了,和他谈谈议和地事吧!”一口干了手中的美酒,阿拉丁道:“哥哥,万里远征很辛苦吧,不知你可否想念家中之人?” 莫启哲摇头道:“想,当然想了,我家中还有绝美的公主等我回去,可敌人却太多,我打也打不完,没法回去啊!”阿拉丁忙道:“哥哥来到我塞尔柱帝国,其实就和回到家一样,这里是小弟地地盘,小弟一定全力为哥哥扫平敌人,当然我们塞尔柱帝国也没有你的敌人啦!” 莫启哲一举酒杯道:“兄弟别说这个,咱们不是只论交情嘛,酒桌上谈国事不成体统,还是别说啦!” 阿拉丁一愣。说不提就真不提啊,我平常跟别人喝酒,喝到这份上,只要提出要求,别人几乎立即就会答应,我还没失过嘴呢,怎么今天这招就不灵了? 莫启哲扮起傻来。直到酒宴结束他也没提过巴格达的战事,阿拉丁几乎晕倒,他可服了,发现在酒桌上的本事成吉思汗可比他厉害得太多了,这位大人物在没发达之前不会是专业陪酒的出身吧。硬生生地把自己这个业余的给盖了下去! 散席后,温熙特意给讨人喜欢的小弟安排了个大帐篷,让他舒舒服服地睡一觉。阿拉丁在床上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实在忍耐不住了。起身去外面想透透气。走出帐外,只见营中篝火连天,也不知有多少士兵。骠骑兵本来就强悍,人数又多到惊人,阿拉丁深深地为国家担心,不由得想道:“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找个好说话地人,跟莫启哲求求情,让这个祸害赶紧回中原吧!” 他漫无目地地在营中走着,守营的骠骑兵似乎都知道他是都元帅的亲戚一样。见了阿拉丁都微笑着打招呼,并不为难他。阿拉丁朝着一座金顶帐篷走去,这顶帐篷最气派,想必是莫启哲的寝帐,而且这座帐篷就立在刚才喝酒的帅帐旁边。先在帅篷外转了一圈。发现里面没人,阿拉丁壮起胆子向金顶大帐走去。大帐外并无亲兵,他有些怀疑这真是莫启哲地帐篷吗,为何无人守卫? 爬在地上掀开帐角,向里面望去。原来这真是莫启哲地寝帐,只见莫启哲穿着小衣,躺在床上,温熙和另一个美貌女子正在纸上写着什么! 莫启哲道:“告诉韩企先,让他赶快到巴格达,我实在不想强攻此城,只要百姓不抵抗,让我军入城,在形式上表示臣服就行,我着急回中原哪,没功夫在这里多待!” 温熙道:“他们要是非得抵抗怎么办?” 莫启哲哼了一声,道:“那就没什么客气地了,等韩相国领兵一到,咱们就强攻入城,老子要把全城烧光,人杀得一个不剩!那个吉菲儿我要把她沉入河底,身上绑几个铁球给她陪葬!” 掬月叹了一口气,道:“希望巴格达能不战而下,城中贵族和百姓都能少受些罪。只是我想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投降的!” 莫启哲道:“我打算跟阿拉丁好好商量商量,如果我不要贡品,也不劫掠全城,不知他会不会答应归顺?” 温熙一撇嘴,道:“他不过是个使者而已,是战是和还得那王妃说了算!” 莫启哲摇了摇头,道:“谁说不是呢,我可以把条件降到最底,只要求形式上的臣服,如果那王妃连这个也不答应,那我可就没法了,还是打吧!攻下此城后,我要让这座城市永远地在世上消失,以泄我心头之恨,让他们胡乱称王!” “是啊,自称是西方之王就罢了,还敢自称东方之王,真是欠修理,使得咱们走了这么远来征讨,不打他们打谁!”温熙恨恨地道。 莫启哲和掬月也点头称是,前来攻打巴格达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吉菲儿太不识相! 帐外偷听的阿拉丁恍然大悟,原来骠骑军前来攻打巴格达就是因为这个啊!都说中原人最重称呼,以前还一直不信,今天终于领教了,原来莫启哲竟是因为这点小事来地这里,你说这场战争打得可有多冤,早知如此,当初吉菲儿王妃就不应该把以前的那个称呼拿出来炫,这回可好,本来无所谓的事竟给整个国家带来了大灾难! 阿拉丁不再听帐中骂人,他猫着腰偷偷离开了金顶大帐,回到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合计着明天怎么跟莫启哲说理。 一名亲兵走进大帐,道:“都元帅,那个阿拉丁回自己的帐篷去了。” 莫启哲笑道:“难为他撅着屁股在外面偷听,也不嫌累!”温熙撒娇道:“要是攻下了巴格达,我可算是立了大功了,相公你要怎么谢我?” 掬月在一旁看得直撇嘴,心道:“真恶心,都多大地人了。还象个小姑娘一样撒娇,肉麻不肉麻!” 莫启哲道:“赏你一百个丫头,让她们成天的伺候你,你不是不喜欢掬月嘛,让她改服侍我好了,我替你修理她!” “呸,别做梦了。我就知道你会赖皮,下次我不帮你了!”温熙生气地道。 “不帮拉倒,掬月会帮我的,是不是?”莫启哲笑嘻嘻地对掬月道。 掬月冲两人翻了个白眼,小声道:“我要回去睡觉了!” 温熙忙道:“我也去睡觉。不理相公了!” 二女走出帐篷,留下了莫启哲一个人。莫启哲往大床上一躺,自我陶醉地道:“美女就算翻白眼也是美地妙不可言啊!”天明之后,阿拉丁早饭也不吃,急匆匆地来见莫启哲。一顿表白,告诉莫启哲那个所谓“东方和西方之王”的称号是先朝的哈里发封给塞尔柱帝国苏丹地,可历代苏丹都不好意思用。因为上次写国书的吉菲儿是个女人,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以为这个封号挺好听的,就给用上了,结果得罪了成吉思汗,还请大汗原谅! 莫启哲好说话的很,就如阿拉丁昨晚在床上分析的一样,他大幅度地退让。表示不强攻不劫掠,只要取消那个混帐封号,城中给骠骑军举行个简单的入城仪式,承认大梁国是塞尔柱地宗主国,那么战争就到此为止。化干戈为玉帛! 阿拉丁自然答应,他告辞了莫启哲。跑回了巴格达,去向吉菲儿报告去了! 使者一走,耶律玉哥就问道:“大哥,你真要与巴格达讲和吗?我看他们就算是臣服也只是暂时的,咱们大军一撤,保准那吉菲儿又反!” 莫启哲道:“你都看清这点了,我还不明白嘛!哼,什么议和,让吉菲儿去死吧!来人啊,传令下去,收拢战线,集结军队,准备入城大战!” 骠骑将军齐声答应,各自出去整军,准备大掠巴格达! 阿拉丁回城后,直接就跑进王宫,去见到吉菲儿王妃。吉菲儿这时正焦急的在宫中不停地转圈,犹如热锅上地蚂蚁一般。 阿拉丁叫道:“王妃,我可算知道成吉思汗为什么要西征了!” 吉菲儿吓得一哆嗦,道:“什么原因,他为什么要来打我们?不会是跟我的母后有关吧?我地天啊,我真是没法活了!” 阿拉丁摇头道:“成吉思汗是什么人,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虽然老王后美貌动人,但他没见过,所以还没那么!其实他来打咱们是因为王妃你!” 吉菲儿大吃一惊,腿肚子都软了,有没搞错,莫启哲竟是来塞尔柱找自己的,自己有那么艳名远播嘛,竟能让中原的大首领带兵万里来夺!用手抚了下脸蛋,心想:“也难说,我确实长得不差,也难怪成吉思汗为我痴迷,很有可能他是看了我的画像,才会对我神魂颠倒,终于忍不住带着兵” 自我陶醉还未结束,就听阿拉丁道:“王妃你忘了吗,在阿姆河畔你曾给成吉思汗写过一道圣旨,上面的署名是东方和西方之王?” 吉菲儿道:“当然记得啊,他还回信调戏我,真不是个人!”她自动自觉地把调戏老王妃,说成了调戏她。 阿拉丁一跺脚,道:“灾难就出在那个落款上啊!王妃,你不知道成吉思汗是东方地君主吗,咱们自称是东方和西方之王,那将置他于何地啊,他能不带兵过境嘛!” “原来因为这个,这也没啥大不了的啊!”吉菲儿惊叫道,这也太牵强了吧,就为了个称呼,就要发动灭国战争,那个成吉思汗也太强横不讲理了些! 阿拉丁解释道:“他们中原人最喜欢搞这些名堂,我也不是十分了解,好象这叫面子吧,咱们没给成吉思汗面子,所以他当然要来攻打啊!”“给他面子还不容易!反正咱们的苏丹已经去世了,我地儿子还没生出来呢,就算要称王也得在好几个月之后!不如我们就去掉封号吧,以此求骠骑军退兵,你说成吉思汗能答应吗?” 阿拉丁立即得意起来,道:“我和王妃想到一块去了,一个封号而已,去掉就去掉呗!所以我已经答应了成吉思汗,咱们的苏丹不再称大王,可成吉思汗还是要进攻我们!不过王妃你也知道我的本事啦,要不然你不能派我去,是不是?” 吉菲儿点头道:“是啊。哎呀,你到底和成吉思汗谈了些什么?” 阿拉丁笑道:“我冒着生命危险据理力争,和成吉思汗讲了许多道理,终于在我的努力下,他服了,不但答应了不进攻我们,而且还答应不劫掠我们,只要我们在形式上臣服他,为他举行一个简单的入城仪式,他连贡品都可以不要!其实他要的只不过是个面子罢了!” 吉菲儿不敢相信地道:“这就完啦?他真的有这么好说话?” 阿拉丁笑道:“不错,而且成吉思汗非常佩服我的勇气,说我是塞尔柱帝国地骄傲,所以已经跟我做了兄弟,我还为他取了个咱们的名字,叫阿里巴巴,他感谢我得很!” 第一百四十九章互相算计 “你竟然能给成吉思汗取名字,你不想活啦,他没杀了你?”吉菲儿吃惊地道。 阿拉丁笑道:“他要是杀了我,我还能站在这里和王妃你说话吗?实不相瞒,我不但给成吉思汗取了名字,而且还给他的妻子也取了个名字!嗯,这些先不说了,王妃还是决定一下要战要和吧,只要答应了骠骑军的要求,战争马上就结束了!” 吉菲儿虽然很想知道成吉思汗的王妃叫什么,可又不敢问,现在阿拉丁在她心中的地位大大提高,几乎已经成了巴格达的救星,千万得罪不得!她道:“我有什么不肯答应的,我全答应!可是不是要开个会啊,让大臣们都知道这件事?” 阿拉丁心道:“要是开会这件事所有的人就全知道了,那时他们都会认为我是救了国家的大功臣,我岂不是成了大人物,再也不用做这些耍嘴皮子的工作了!”他点头笑道:“还是王妃考虑周到,这件大事自然要让满朝文武都知道!” 这事可得马上办,吉菲儿立即招来了所有的大臣,召开朝会。利东沙第一个到来,听了阿拉丁的话,他可没这么好骗,兵不厌诈,莫启哲要想得到巴格达,什么下流招术使不出,撒谎骗人太正常了! 法义丁第二个到来,他听完后立即表示赞成,只要能不打仗就行,其它的都是小事,随后到来的大臣们也都同意投降,只是给成吉思汗一点面子而已,自己又不损失什么!吉菲儿很满意大家的反应,当着众人的面把阿拉丁夸奖了一番,阿拉丁乐得都找不着北了,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巴格达的救星。 吉菲儿见利东沙一直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大元帅你是什么意思。现在就剩下你没表态了。” 利东沙道:“王妃,你有没有想到这是个圈套呢?骠骑军万里远征到此,难道仅仅就是为一个称号吗?我和他交过几次手,发现此人极为现实,一切都以既得利益为基础,从不把面子放在心上” 阿拉丁登时急了,反驳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撒谎了?”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提醒各位,成吉思汗极有可能在玩把戏,骗我们上当” 吉菲儿道:“不会吧,要不然我们再派阿拉丁去一趟?” 阿拉丁道:“好,我就再去一趟。这种危难时刻我不去谁去呢!王妃,成吉思汗因为封号发动了战争,这个封号是哈里发封的,他会不会怪罪哈里发啊,如果他要求我们交出哈里发。那可怎么办?” 吉菲儿想了想道:“那就把哈里发交出去,只要保住了巴格达,等中原人走了以后。咱们再立个哈里发不就得了!” 大臣们一齐点头,都认为此法可行,反正哈里发失权已久,也没人把他当回事了。 这时的西域地区有个奇怪地现象,哈里发是最高统治者,但他早就失去了权力,虽然名义是塞尔柱帝国及周边国家的共主,可国家权力实际上是掌握在大苏丹手里的。大苏丹才是国家的主宰,哈里发只是个摆设。 利东沙还是反对,这也太过份了,哈里发从头到尾都没参于过此事,可现在竟要出卖他。虽然哈里发只是名义上的君主,可把他推到莫启哲那里也不行啊。非死不可的! 吉菲儿才不管这些呢,废立哈里发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心软的,她决定完全照莫启哲地要求办,并且为了讨好他,还要把哈里发送给骠骑军!阿拉丁领命再次去见成吉思汗,临走之前,他得意地看了一眼利东沙,那意思就是说你失势啦,以后的巴格达就是我的天下! 法义丁也恨恨地想利东沙得罪了王妃,等中原军队一撤,他这大元帅的职位怕也保不住了,那自己岂不是就能代替他! 莫启哲万没想到事情会顺利到这个地步,吉菲儿一吓唬就怕了,竟然答应了让自己入城。哈哈,美哉快哉也!骠骑军全体兵将做好了进城的准备,只要一进城,那就不用客气了,照抢不误! 莫启哲决定收下哈里发,虽然这个人质不被人重视,但有总比没有好。和阿拉丁商量好进城仪式地细节,决定三天后举行大典,塞尔柱帝国承认梁国为宗主国,去帝国称号,改为塞尔柱王国,在典礼上由吉菲儿王妃献上哈里发,以示臣服。 这个决定随着阿拉丁的回去,传遍了整个巴格达,战争结束了,全城军民都很高兴,财产和生命没了威胁,自然要狂欢一场,大家连日开宴会,庆祝此事! 在一座巨大的城堡里住着哈里发,他站在窗前听着城中居民的欢呼,心里说不尽的悲哀,自己成了个牺牲品,而城里那些平常对自己磕头地人,这时正在庆祝自己将要到莫启哲那里被砍头! 一名宫廷侍卫进来禀报道:“利东沙大元帅求见。” 哈里发点点头,示意叫大元帅进来。利东沙进殿后,向哈里发行了个礼,哈里发问道:“大元帅是来抓我的吗?今天就要把我送到莫启哲那里去?” 利东沙轻轻地摇着头道:“我和外面那些人不同,我不信莫启哲会信守诺言,他这是用欺骗的方法进入巴格达,入城之后,等待着百姓地将是史无前例的大屠杀!”“你是在安慰我吧?不用这样,我知道为了巴格达的安全,吉菲儿会做什么!牺牲我一个换取大家的安全,做为一个哈里发,死得也值得了!” 利东沙盯着哈里发的眼睛道:“陛下还不知道吧,莫启哲根本就没向吉菲儿要过你,是吉菲儿主动把你交出去的,向敌人献媚!” 哈里发一惊,问道:“为什么,她想我死吗?我以前也没得罪过她啊!”“她只是怕死而已,认为这样可以讨那位什么成吉思汗的欢 “那我该怎么办。求莫启哲饶了我吗?可惜我做不到这点,向敌人奴颜婢膝的事我做不到!”拿起窗台上地一杯酒,哈里发看着殷红的酒却不喝。 利东沙道:“陛下是想服毒自尽吗?那样也太没用了,哈里发不必自尽!那个莫启哲自称归依了我教,他不会杀你的!” “但我也不想受辱,不想失去尊严地死去!” 利东沙道:“我们还有得一拼,城中地军队还掌握在我的手里。等骠骑军进城时,我突起发难,杀掉那个首恶,骠骑军就会不战自溃,我们地国家就有救了!” 哈里发摸了摸长胡子。他只有四十多岁,可一把大胡子留下来,看上去至少有六十。他道:“能成功吗?” 利东沙沉思了一会,才道:“没有十成的把握,但只要有一分地希望。就应该一试!我准备在成吉思汗受降的时候下手,那时人群会发出欢呼,而他的军队见胜利已经到手。也会放松警惕,我派出地刺客都是死士,一旦被抓就会咬破牙中毒药自尽,不会有活口,骠骑兵别想问出是谁支使的!” 哈里发眯着眼睛道:“如果能把这个责任推到吉菲儿身上去” 利东沙道:“我早想好了,让那些刺客穿上苏丹侍卫的军服,那时成吉思汗一死,吉菲儿就算有一千张嘴。也别想说清楚,骠骑军的将军们会把她撕成碎片!” 哈里发道:“桑贾尔可没有子嗣啊,也没有兄弟,吉菲儿一死,塞尔柱帝国岂不绝后?” 利东沙给哈里发行了深深一礼。道:“那时就请陛下重掌朝纲,成为命令的施发者!” 哈里发半点不假客气。直接就道:“好,我一掌权立即封你为王,做巴格达地大宰相,管理真主留在地上的所有子民!” 利东沙心里很欢喜,两个渴望得到权力的人在一起就是好说话,不用假惺惺地推辞,心里想的是什么真接了当地就说出来,这个交易做得真是愉快之极!低头向哈里发告别,利东沙退出了宫殿。哈里发看了看手里的酒杯,把杯中酒往地上一泼,华丽地地毯上立即腾起一股青烟,这杯毒酒他是不用喝了。 莫启哲这时刚吃完饭,走出帐篷,在军营里站着向巴格达遥望,身边的耶律玉哥一边剔牙,一边道:“大哥,这城太大了,咱们就算能顺利进去,可也不好控制啊!我看要想在这里发财,应该找个好借口,把抢劫的过错推到城里居民自己身上去,就说咱们不想抢,是他们自己逼咱们抢地!” 曹天峰笑道:“那有逼着别人抢自己的,这种借口是找不到的!” 耶律玉哥道:“你们都糊涂了,我大哥是谁,什么理由找不到!是吧,大哥?” 莫启哲嘿嘿笑了两声,道:“找借口其实也不难,只要抓住个关键,能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去行了!” “可巴格达的居民很听话啊,没有什么过失,怎么个找法?”众将军一听都元帅能找出合法抢劫的理由,都是大喜,可又觉得这不大可能。 莫启哲道:“居民没有错,可那个吉菲儿呢,她的错可不少啊,就算她也没错,咱们还不能让她犯个错吗?” “愿闻都元帅高见!” 莫启哲道:“咱们在典礼上制造一场混乱,就说吉菲儿想要刺杀我,这不就成了嘛!咱们以搜捕刺客为名,四处查看一下。嘿嘿,借口我为你们找到了,以后能不能发财就看你们自己的了,这种事不用我教吧!” 将军们一齐笑道:“不用不用,只要有合理的借口就行了!” 城里地吉菲儿还没想到莫启哲和哈里发在一起算计她呢,她发动王宫里所有的侍卫宫女,又扎彩带,又摆鲜花的,把整个王宫和宫前的大广场装点得漂亮非凡,并在喷泉里加入香水,让空气中飘散着花香! 入城大典的日子终于到了,这日清早骠骑兵与晨阳一同起床。整队进城,因为城市非常巨大,所以城外二十余万骠骑兵决定一起入城。铁甲铿锵,刀光耀眼,一队队骠骑兵开拔向城中进发,吉菲儿则派出了法义丁前来迎接,她自己等在王宫前。哈里发也被她“保护”起来了,准备献给伟大地成吉思汗! 莫启哲走在军队的中间,身边猛将如云,个个都是盔明甲亮,脸上勉强挤着微笑。莫启哲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麒麟甲在阳光地照射下,发出刺目的光芒,腰中悬着一把长刀。他叫人给自己做了一顶黄罗大伞,支在马后,以示自己的身份与众不同! 法义丁来到骠骑军队前。下马给莫启哲行礼磕头,然后与大军一道进城。巴格达城门大开,路上居民齐声欢呼。不少美貌少女更是拿着鲜花向骠骑兵扔去,接住鲜花的骠骑兵无不哈哈大笑,向没接到花的士兵一顿狂炫! 进城大道上没有什么事发生,由于城中百姓没有抵抗过骠骑兵,所以莫启哲心中在想着是不是就不要在这里劫掠了,这么大的一座城市要是被毁了,有些可惜! 来到了塞尔柱苏丹的王宫前,只见广场上建起了一个巨大地高台。上面坐着吉菲儿和哈里发,吉菲儿没有绑着哈里发,只是软禁,至于莫启哲要怎么对待这位名义上的君主,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见莫启哲在前呼拥下到来。吉菲儿忙起身下台,向莫启哲走来。哈里发没有下来,但也从座位上站起身,向征服者低了低头。 “传大的成吉思汗,欢迎你来到巴格达,我代表全城军民向你致礼!”吉菲儿很有贵族修养地向莫启哲行了一个礼,在礼仪上她还真的很有王妃气质。 莫启哲也客气地向她拱了拱手,心里道:“这王妃长得还不错,挺水嫩地,可惜打仗不怎么厉害,要不然还不得成个巴格达的武则天!”没有下马,莫启哲纵马上了高台,立马哈里发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西域共主。 哈里发虽然不掌权,但别人起码对他还保有礼貌,被人从上向下地看着还是第一次,他心中恼火,可又不敢发脾气,只是想:“等一会有你好果子吃,我让你傲慢!”他对莫启哲深施一礼,道:“欢迎成吉思汗到来,我” 他说的不是中原话,莫启哲听不懂,把手一摆,阻止哈里发再往下说,翻身从马上跳下,一甩缰绳,亲兵牵走战马。莫启哲一笑,道:“你好,你就是哈里发,长得可真够瞧的,这把大胡子把脸全给盖住了,我看不清你长得啥样子,要不然你把胡子剃光,当个小白脸算了!” 他身边充当通译的哈桑急忙译道:“伟大地哈里发,成吉思汗说你的胡子非常美丽,在中原哈里发可被称为美髯公,他希望也能长一副和你一样的胡子,那样才英俊潇洒!” 哈里发听后,心想:“这还差不多,这个成吉思汗还挺会拍马屁地,也不是十分讨厌!”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只要成吉思汗每天不刮胡子,注意修理,很快也会有我这样漂亮的胡子的。” 哈桑很尴尬地向莫启哲道:“哈里发陛下说这个,他完全赞同你的说法!” 莫启哲听后大喜,哈里发满会做人的吗,竟然肯当小白脸!他心里一高兴,就免不了胡言乱语起来,道:“小白脸嘛,当然要有女人来养才行,我看吉菲儿王妃长得挺水灵的,和你算是郎才女貌,她又没了老公,不如你俩凑合凑合成一对算了,由我来当大媒,顺便给你们主婚!” 骠骑军的将领们听都元帅消遣哈里发,赶忙捧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塞尔柱的王公大臣听不懂中原话,但见征服者大笑,他们只好也跟着笑起来,吉菲儿只会说几句中原话,还是事先练好地,她可听不懂莫启哲的那套话,见成吉思汗对着她微笑,也赶紧跟着笑起来。 哈桑冷汗都冒出来了,这可怎么翻译啊,他看了一眼周围其他的通译。通译们立即低下头,心想:“谁让你乱翻译,自己惹的祸自己摆平吧!” 哈桑见无人帮他,只好硬着头皮道:“哈里发,成吉思汗认为你很英明,吉菲儿虽然要把你献给成吉思汗,可大汗他不忍伤害你。所以决定把你还给吉菲儿王妃,希望你们俩人以后好好相处!” 哈里发闻得成吉思汗放了他,心里高兴啊,这可是莫启哲当众说的,大家都听到了。自己只要表露出感激之情,等一会大乱起来,别人自然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我怎么会对恩人下手呢,只会怀疑吉菲儿这个贱人!他装出一副喜不自胜地表情。一个劲地谢莫启哲,表示以后愿与吉菲儿和平相处,把巴格达治理得繁荣富强。 莫启哲见他们这对男女都高兴得直笑。还以为他们早就有一腿,背着死鬼桑贾尔偷情,互通往来,所以现在他撮合两人,他们马上就答应了,还笑得那么淫荡,是不是盼着天黑哪!他奶奶的,老子不能让你们这么快活。得想个法治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他道:“我听说吉菲儿正怀孕呢吧,要是你俩这么快那个了,这孩子生下来该姓谁地姓啊?要是和哈里发一个姓,叫什么哈里小发,那岂不是对不起桑贾尔?” 哈桑差点没哭了。入城大典上讲这些东西干嘛啊,梁王为什么对男女之间的事这般感兴趣。莫非他也看上了吉菲儿,我看她也没啥魅力啊!他道:“成吉思汗知道了王妃你有了小大王,所以想请哈里发给孩子起个名!” 利东沙走了过来,他可不能再让哈桑翻译了,这可真是越翻越臭,都不知翻译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低声对哈里发说清了刚才的对话。哈里发脸色发绿,好啊,原来成吉思汗是在开我的玩笑,当众诬陷我和王妃有一腿,怪不得中原的将军们笑得前仰后合,竟不是在恭维我,而是在嘲笑我! 按下心中的怒气,哈里发艰难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吉菲儿身边自然也有精通中原话的大臣,他们趁这个机会也把原话地意思翻译给了她听,吉菲儿恼羞成怒,满脸通红地瞪了莫启哲一眼,真想扑上去挠他一顿,看看这小子的脸皮是不是有城墙那般厚! 莫启哲见两人表情都不正常,便对吉菲儿道:“我说王妃殿下,你瞪我干什么?难道不喜欢我这个大媒吗?” 吉菲儿忙摇头,她毕竟不敢得罪征服者,只好道:“多谢大汗好意,我我暂时还没有改嫁的念头,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是入城大典,咱们谈点国家大事吧!” 莫启哲眼珠转了转,道:“可我看你的样子好象是要杀了我啊!我说的是不是?” 骠骑军地将军们立即点头,都道吉菲儿刚才的神情很有刺杀都元帅的意思!吉菲儿赶忙解释,她决对没有这个意思!哈里发高兴起来,好啊,自己正愁找不到替罪羊,这吉菲儿竟自动送上门来,莫启哲也是个笨蛋,看不出真正想杀他的人是我! 莫启哲假装生气,不再理会吉菲儿,他转身面向巴格达的百姓,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我成吉思汗来到这里,已经成为了你们当中地一份子,改名叫阿里巴巴,很好听的名字吧,我和我的军队”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百姓象鸭子听雷相仿,看着他瞎白话,这时一名身着塞尔柱王宫侍卫军服地士兵上来,端着个托盘,上面有一杯水,看样子是怕成吉思汗说话浪费的口水太多,给他解渴用的。莫启哲看着水杯,心想:“里面不要放了毒药吧,想要毒死老子!”他一指吉菲儿,道:“王妃身体不适,这杯水还是给她喝吧!” 吉菲儿正要推辞,却见那侍卫在托盘底下抽出了一柄匕首,向莫启哲猛扎过来! 莫启只觉得寒风扑面,那匕首竟是冲他的咽喉刺来的,心中骂道:“有没有搞错,怎么这么快就动手了!”他向旁一躲,叫道:“有刺客!” 那刺客一刀刺空,不退反进,呼呼呼又是三刀!骠骑军的将军们以为这是事先商量好的假刺杀,有惊无险。所以都咋呼起来,可却没人上前来帮忙,倒是塞尔柱士兵上来帮忙了,可众人为表诚意,谁也没带刀来,只好手拉脚拌,拖住了那刺客!这刺客也够硬气。被塞尔柱士兵抓住后,立即咬破藏在牙齿中的毒药,自尽而亡! 莫启哲见毒药厉害,转眼这刺客就七窍流血,他地脸色刷就白了。这可是自己的手下啊,怎么就死了?他大怒着推开众人,去看这刺客,对围过来地骠骑将军道:“你们怎么办事的,他怎么竟为什么没抓个活口?都是混蛋!” 将军们也有些迷糊。不对呀,这人不是他们派来的啊,是谁啊?难道是真地刺客!一想通这点。将军们齐声大叫:“有刺客,有刺客!快快保护都元帅!” 莫启哲骂道:“有刺客谁不知道,他都死了,你们还保护个屁!” 耶律玉哥上前道:“大哥,你失言了,我们保护的是你,不是屁!” 连退几步,莫启哲到了哈里发地身边。道:“岂有此理,竟有人敢杀老子,不能放过他们!来人啊,给我全城大索,搜捕刺客的余党!” 将军们一齐答应。带着骠骑兵向广场外跑去,按照原计划行动。准备借搜捕之名,在城里顺便发财! 罕德森刚跑了几步,就看到一名塞尔柱侍卫跑来对他道:“大将军,我还要不要上去了?” 罕德森一愣,这人不就是将军们安排好地刺客嘛!他道:“刚才那个刺客是谁,不会是咱们的人吧?我记得只派了你一个。” 冒充塞尔柱侍卫的骠骑兵道:“当然只有我一个啦,这种事还要多少人,可我还没动手哪!那个死掉的刺客我也不知道是谁,总之肯定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是真地刺客,这回可糟了!”罕德森叫了起来,他也顾不得去抢劫,转身又向高台冲去,谁知刺客有几个,可别当真刺杀了都元帅。 莫启哲对哈里发道:“这个刺客为啥要自杀啊,他是怕我严刑逼供吧,万一挺不住说了实话出来,把指使者给供出来!可那个派他来的人也够狠的,竟给他吃毒药,那刺客还真吃,真是够傻的!” 哈里发心里着实害怕,他可没想到能失手,幸亏刺客自尽了!他道:“危险过去了,大汗要不要接着讲演啊?” 莫启哲气道:“还讲个屁啊,我” 忽然一名在身边保护他和哈里发的塞尔柱侍卫转过身来,手里也握着一把匕首,和刚才那刺客拿地一模一样,对准莫启哲便刺了过来! 莫启吓了一跳,好么,还没完了,刚送上西天一个,竟又来了一个!这刀来得太急,又是在毫无防备下,急切之间无法“姿势优美”的躲过,莫启哲只好使出绝招,一个懒驴打滚,狼狈不堪地躲过了这一劫!身边的骠骑兵这时可不再跟着起哄了,这是真地刺客啊,他们一起出手,乒乒乓乓一顿暴打,又把这个刺客给抓住了!这个刺客也是硬气得很,随即咬破牙中的毒药也自尽了,又抓了个死的! 莫启哲大怒,从地上爬起,骂道:“有完没完,又来暗算老子,他奶奶的不想活了!来人啊,给我把在场的塞尔柱士兵全抓起来!” 高台上一再发生刺杀成吉思汗的事件,下面的巴格达百姓也乱了起来,他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都害怕地向广场外逃去,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骠骑兵会把这笔帐算到他们的头上! 混乱中哈里发也躲着莫启哲,可莫启哲能放过他嘛,一把抓住哈里发,问道:“你说是谁派来地刺客?” 他问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没想过是哈里发派来的人,一直以为哈里发是个失权的人,杀自己干嘛,难道还能重掌大权不成!谁知,哈里发一听莫启哲这般问他,心慌意乱下,道:“是利东沙派的人,他不服成吉思汗,想要造反!”利东沙离得可不远,一听哈里发这般没用,竟在紧要关头出卖自己。心中怒骂,你要说也说是吉菲儿啊,把火引到她身上去,怎么反说起实话来啦!不假思索,利东沙转身就跑,夹在人群中向哈里发地城堡跑去,那里留着一批死士。可助他反抗莫启哲! 莫启哲叫道:“给我抓住那个利东沙!快点!” 骠骑兵四下围捕,可大乱中上哪去找一个本地人,利东沙只要换下朝服,骠骑兵就认不出来! 亲兵们围在都元帅的身边,都神情紧张地守着他。城里有过百万地军民,一旦造起反来,他们一时半会可没法镇压下去。莫启哲见身边没有了塞尔柱士兵,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这鬼地方刺客怎这般多。都想老子死” 话音未落,哈里发身边一个掌伞的侍女从伞柄中取出一柄铁锥,猱身猛扑。用尽全身力气的向莫启哲刺来!哈里发的仪仗队里有掌伞掌印等各种执事,都由女子担当,这侍女便是其中之一。这侍女离得近,又是突然发难,莫启哲万没想到能给他带来危险地竟会是一个女子,情况紧急下,一把抓过身边的哈里发,把他挡在了身前。那侍女手中的铁刺卟的一声刺到了哈里发身上,铁刺极其锋利,她使的力气又大,竟刺穿了哈里发的前胸,铁刺透过他的身子。叮地一声又刺到了莫启哲盔甲上! 莫启哲有甲胄护身,并未受伤。他叫道:“邪门儿,今天真是运气背,这么多人来杀老子,赶快抓住她,别让她死了!” 亲兵一拥而上,抓住了侍女,一名亲兵挥手打脱了她的下巴,让她没法自尽。莫启哲放开手中的哈里发,去看他死没死。只见哈里发嘴角流血,已然气绝身亡! 莫启哲道:“糟糕,他怎么这么不禁刺,一刺就死啦!”抬头向亲兵叫道:“不要让这个侍女死掉!” 亲兵队长扒开侍女的嘴巴,检查了一遍,对莫启哲道:“回都元帅,她嘴里没含毒药!” 莫启哲把哈里发的尸体往地上一扔,道:“可算是抓了个活口,快问问她是谁派来地?” 亲兵接上侍女的下巴,问道:“听到都元帅的话了吧,乖乖的说实话,饶你一条小命!” 侍女呸的一声,骂道:“坏蛋,杀光你们这些入侵我们国家地人!” 亲兵扬手就要打她,莫启哲摇头道:“不用追问了,她不是谁派来的,只是一个恨我们的人而已!” 吉菲儿从人群挤过来,道:“成吉思汗,一定不能放过刺客,要查清楚到底是谁要刺杀你!” 莫启哲凑近了吉菲儿,低声笑道:“这里遍地都是我地仇家,到底是谁派来的刺客对我来说都一样,我要的不是那个主使者,我要的是背黑锅的人!” 吉菲儿一愣,不懂莫启哲说这话的意思。莫启哲又抱起了哈里发的尸体,把耳朵凑近他的嘴,问道:“我说哈里发陛下,你一定知道是谁派来地刺客,快告诉我,好让本帅给你报仇雪恨!” 吉菲儿奇道:“成吉思汗,哈里发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干嘛还问他?” 莫启哲道:“谁说他死了,还有好几口气呢!”说着,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不许周围的人说话,大家都静静地看着莫启哲是如何让死人说话的。莫启哲歪着头,一本正经地听着,不停地点头,表演一番,末了他道:“哈里发果然知道是谁害死的他!” 在场地人一齐问道:“是谁?” “哈里发要这个人到天上陪伴他,看来他们的感情还满不错地嘛!”莫启哲放下哈里发的尸体,站起身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吉菲儿。 吉菲儿被他看得心惊肉跳,结结巴巴地道:“成吉思汗,哈里发说的那个人是谁啊?你你别盯着我看啊!”莫启哲叹了一口气,道:“我很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不相信又不行!你派人来刺杀我,我这个人气度大得很,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你杀了哈里发就不行了,他毕竟是西域共主,所以这个仇是非报不可的!” 吉菲儿惊叫起来,:“什么?你说什么。怎么是我派人来杀他的?这是诬陷,你诬陷我,想要我当替罪羊!”她用手指着莫启哲,向后退去,身后的塞尔柱士兵向前拥上,保护住王妃。 莫启哲道:“我虽然跟哈里发一见如故,但总是不熟。所以他的仇嘛,是用不着我给报的。可话又说回来了,刚才那个侍女要杀的人是我,哈里发却义薄云天,替我挡了这一下子。结果我没事,他倒死了,我内疚啊,觉得亏待了他!仇我可以不给他报,可恩却要报啊。他的最后一个要求我是一定要满足地,所以”他不怀好意地看向吉菲儿! 吉菲儿大叫道:“你撒谎,刚刚明明就是你把哈里发抓到身前的。让他替你挨了那一刺,要不然他根本就没事!真的凶手就是你!” 塞尔柱士兵围着王妃向高台下退去,他们没有武器,没法和手持利刃的骠骑兵对打!通译早跑了,莫启哲也听不懂王妃在说什么,只是一步步紧逼上来,笑道:“王妃,你还是遵从哈里发的遗愿吧。不要把事情越弄越糟,说不定你到了天上,还能看到桑贾尔呢!到底你以后要和谁过日子,让桑贾尔和哈里发去争吧,你不用担心!” 骠骑兵举起长刀。一拥而上,塞尔柱士兵转身就跑。有的捡起地上的哈里发仪仗,抵挡骠骑兵,有地护着吉菲儿骑上快马,夹在混乱的人群中,向王宫逃去! 莫启哲取过一柄长弓,搭上狼牙箭,瞄了半天的准,却又放下弓箭,对耶律玉哥道:“玉哥,还是你来吧,我想我是射不中的!”耶律玉哥接过弓箭,对准远处的吉菲儿,嗖地便是一箭。 跨下骏马突然人立起来,把吉菲儿从马上摔了下来,吉菲儿连声惊叫,吓得魂不附体,塞尔柱士兵忙上前把她救起,不敢再骑马,扶着王妃向大桥跑去。莫启哲跑下高台,在后面领着骠骑兵大呼小叫地追来! 吉菲儿跑去的王宫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哈里发的,那是一座大城堡,是全巴格达最坚固的城堡,在有危险发生地时候,她和利东沙同时选择了这个堡垒。莫启哲从东岸直向西岸追去,他可是骑了马的,挥舞着长刀,冲上大桥! 河上共有五座大桥,吉菲儿跑的是其中最小地一座,她一跑过大桥,立即命桥上守兵据垒抗击。这桥是有桥头堡的,塞尔柱士兵可以躲在垒中向敌人射箭,桥才多宽啊,追在后面的骠骑兵根本就没法躲,莫启哲的战马眨眼间就被射成了刺猬! 莫启哲吓得大叫妈呀,有没有搞错,一向都是我射别人的,这回怎么变成别人射我了!他叫道:“盾牌手过来,盾牌手快过来啊!”骠骑兵是来参加入城大典的,大典完后就要大抢四方,谁也不可能挺着大盾来啊,士兵们都叫道:“没有盾牌,都元帅你自己保重吧!” 莫启哲骂了一声,躲在了战马尸体后,躲着箭雨,骠骑兵也都学着他的样子,一律趴在地上,耶律玉哥叫道:“放火药箭,把那个桥头堡炸掉!” 骠骑兵开始放火药箭,砰砰几声大响过后,桥头堡倒是不放箭了,可塞尔柱士兵却把点着的滚木推了过来!浇了油地滚木在桥上横着就滚过来了,而且数目众多,冲劲还大,有的滚木竟从桥上的尸体上滚了过来,直接对着莫启哲就冲来了! 莫启哲大叫一声,跳起来就向后就跑,谁知后面奔来大批援军,众多骠骑兵也冲上了大桥,这下子可乱成一片,见滚木滚来,骠骑兵都转头要下桥,可后面又有人拥来,大家挤在桥上,行动迟缓,退的速度竟赶不上滚木袭来的速度! 莫启哲急得跳脚,他向大河看了一眼,还好河水不算湍急,也不用假装勇士了,让什么勇往直前都去见鬼吧,老子还是跳水求生算了!双腿一蹬,他一个猛子就扎下河了! 身边地亲兵一见都元帅投水逃生,急忙大叫着也跟着跳了下去,有的人跳到半空中竟大叫起来:“救命啊,我忘了我不会游泳!” 不会游泳,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在岸上地骠骑兵又有大批跳下水去,去救都元帅和落水的亲兵!莫启哲在桥上以为水流不够湍急,可到了水里之后才发现,就算水流不急,也能把他冲到下游去啊!身穿盔甲太沉,一落水就往下沉,幸亏他的水性大有长进,连蹬带踹下才没沉底,河水冲着他向下游流去! 沿岸更多的骠骑兵都跳下河去,可谁也没抓住莫启哲,都急得在水里大叫,叫都元帅游得慢些,他们跟不上啊!莫启哲心道:“我哪里在游水啊,我只是在保持着不沉下去而已!” 耶律玉哥倒没跳下去,他见这么多人去救莫启哲,知道不会有危险的,转过身去,继续指挥骠骑兵冲锋,夺得桥头堡,向哈里发的城堡杀去! 莫启哲灌了好几口水,他拼命甩掉盔甲,终于不用乱蹬也不会沉下去了,顺着河流的方向,他和无数的骠骑兵向城墙游去!这条河是通往城外的,城墙有出口,只是有大栅栏,可这大栅栏是阻止船只进出城的,不是拦人的!莫启哲没抓住那些大栅栏,硬是被冲出了城去! 城中的混战开始了,骠骑兵开始全面进攻城内的军民,城外留守的骠骑兵也开始进攻。莫启哲在河中这个急啊,可一时却游不上岸去!忽然前面出现了一条小船,两头尖尖,又细又长,是条快艇。莫启哲急忙呼救,不管是哪方面的船,只要能救他一命就行啊! 快艇上的人也看到了河中的骠骑兵,他们好象不愿与骠骑兵照面,立即调头向远处划去!莫启哲大声叫道:“船上的兄弟,救小弟一救,我是中原人不不,我是塞尔柱籍的中原人,大家是自己人!”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军队没有快艇,那这船上的人肯定是塞尔柱人啦,要想让他们救自己,得说谎才行! 果然,船上的人听到他的叫声,真把船给停了下来,船上一人叫道:“你是中原人?是骠骑兵?” 第一百五十章结束西征 莫启哲叫道:“是不是你先救我上去再说,我的脚都快抽筋了,再不上去我非淹死不可!” 这艘快艇上有好几个人,其中两个人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别的都是塞尔柱船夫。一个小伙子道:“你看他的后面有那么多追兵,可能是抓他来的吧,那些人可都是骠骑兵啊!”另一个小伙子,也就是刚刚问莫启哲话的那个,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他是骠骑兵的敌人啦,那就一定是好人,咱们救他!” 快艇迅速划回,一个船夫对莫启哲叫道:“快上船,快点!”伸出一只手去拉莫启哲。 莫启哲也不含糊,抓住船夫的手,一借力便上了船,一上船就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快转向靠岸,我要上岸去!” 一个小伙子道:“喂,你这个人很没有礼貌耶,我们刚把你从骠骑兵的手里救出来,你就用这口气和我们说话,当我们是什么人?是你家的小厮吗?” 莫启哲身上的盔甲已除,从内衣上别人看不出他的身份。笑了笑,莫启哲道:“你会武功吗?” 两个小伙子对视了一眼,一齐摇头道:“不会,你问这个干什么?” 莫启哲笑道:“不会就好!”说着他一手抓一个,就要把两个小伙子一齐按倒。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莫启哲的龙抓手伸出,不偏不倚正抓住两个小伙子的咽喉,他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两个小娘娘腔,还敢跟骠骑兵作对哎哎,干嘛呀你们!就连我也被骠骑兵追得无路可逃,只好跳河喂,两位好汉,有话好说嘛。何必动粗呢!” 原来这两个看上去一身脂粉气的小伙子,下手却一点也不温柔,明明说自己不会武功,可在受到莫启哲的突然袭击时,反应却是快得很,立即使出反擒拿,四只手一齐抓住了莫启哲的脖子!一般人在被突然抓住咽喉时。往往会自救,想去掰开喉咙上的敌手,可这两个小伙子并不挣脱莫启哲的鬼手,反而去抓他的脖子,结果莫启哲就很听话地放开了他们。反手去掰那四只手! 两个小伙子不听他地屁话,同时飞出一腿,正中莫启哲肚子!莫启哲大叫着跌倒在船板上,哎呀呀的叫个不停!后面游过来的骠骑亲兵吓得大叫:“快快放开成吉思汗,要不然把你们碎尸万段!” 两个小伙子不理他们。都道:“看来这人是骠骑兵的要犯,姓程!船夫你们快点划船,我们多付船钱!” 船夫们都道:“客人放心。只要能给骠骑兵带来麻烦,不管多危险我们都愿意做!”众船夫使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划动船桨,快艇飞一般地向远处驶去! 穿着紫袍的那个小伙子说道:“你这个人啊,真不知好歹,我们好不容易把你从骠骑兵的魔掌里救出来,你却恩将仇报,你是不是有病啊。不怕再落入他们地手里?骠骑兵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穿着蓝袍的小伙子道:“是啊,你要是落到莫启哲那个大魔头的手里,你就完啦!我听说他最爱活吃人心耶!” 莫启哲故作惊讶地道:“你们听谁说的啊,好恐怖耶!活吃人心怎么吃啊,难道生着吃?”他学着蓝袍小青年地口气。在一句话的后面加了个“耶”字。 谁知两个小伙子都没注意到这点,反而一齐点头道:“是啊。就是生着吃,莫启哲不是人,你不知道吗?” 你们两个娘娘腔,竟敢说我不是人,瞧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莫启哲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他不是人,那他是什么啊?” “他是一头猪!”又是异口同声地道。 他们在船上说话,地上的骠骑兵可没闲着,一路追赶,在岸上策马狂奔可比划船快,骠骑兵都跑到前面了,有的骑兵纵马下河,向快艇游过来! 莫启哲见自己有惊无险,放下了心,仔细打量起这两个小伙子来,他们长得都是非常漂亮,可就是有点女人样,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莫启哲可不是梁山伯,男女不分,他看了两人地长相后,又去看他们的胸部,紧接着又去看他们的屁股! 看到莫启哲伸长脖子,明目张胆地“偷窥”两个小伙子一齐发怒“喂,你这人真的很没礼貌耶,怎么可以这么看我们?” 莫启哲笑道:“我想看看你们是不是女人装扮的!怎么咋看都觉得你们是两个女人呢?” 一个小伙子道:“哦,你问这个啊!因为我们是文弱书生,所以气质比较比较斯文,不是象女人!” 莫启哲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是个粗人,很粗的那种,竟把斯文看成了象女人,对不起啊,你二位别见怪!” 别一个小伙子叫道:“他们越追越近了,真是糟糕,这可怎么办啊?喂,我说你到底怎么得罪了骠骑军啊,他们要发疯似的追杀你?” 莫启哲立即装出一副豪气盖天的模样,道:“今天我深入虎穴,刺杀了骠骑军的都元帅,被他们追杀至此,幸得遇见两位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英雄,如我所料不错,两位和骠骑兵也有过节,不如我们联手对付骠骑兵如何?” 两个小伙子听他说刺杀了莫启哲,都是大惊道:“你真杀了莫启哲吗?你怎么杀地他!” 莫启哲用手背擦了擦尚未盈眶的眼泪,道:“我们天山七壮士相约同来,要杀莫启哲这个恶人,可骠骑兵的防守力量实在太强,我的好兄弟们连连失手,都被莫启哲的爪牙给害了,没办法我只好亲自出手,结果” “结果怎么样?你有没有杀了他?”两个小伙子急切地问。 “结果我就跳进河里啦,那些亲兵就在后面拼命追我,有没有杀掉莫启哲我也不明说了,我这个人不是一个喜欢自夸地人。虽然造福了苍生,却不愿留下姓名,以供后人景仰!其实我叫玉树临!” “那你到底有没有杀了他啊?” 莫启哲急得直抓头发“我说两个美男,我没杀了他,那些骠骑兵能拼了老命的追我吗?就算不用脑袋想,用屁股想也应该明白啊!”两个小伙子并没有在意莫启哲骂人。反而一齐欢呼起来:“英雄,你真是个英雄!你知不知道由于你地英雄行为,使整个天下都太平啦!” 岸边的骠骑兵开始向快艇上放箭,虽然没有一支箭射到艇上,一看就是吓唬人用地。可莫启哲也急了,这帮兄弟要是有一个失手,自己小命岂不玩完!他高声叫道:“抓活的,抓活的!你们竟敢放箭,不怕军法处置吗?” 骠骑兵果然听话。连吓唬人的箭也不敢放了,却有更多的人下河追击! 蓝袍小伙子道:“呀,你说话还真好使。他们竟然真的不敢放箭了!” 莫启哲点头道:“一个成功的杀手,首先就要摸透别人地心!我知道我犯了大罪,所以骠骑兵一定要抓活的,他们刚才是因为太着急了,所以才胡乱放箭,我一提醒他们,这帮兔崽子不就明白过来了嘛,当然也就不敢再放了!我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话换了别人准定不信,可这两个年轻人似乎处事经验过少,竟被莫启哲唬得一愣一愣的,都点头道:“你说的有理,还真是这么回事。” 穿蓝袍的小伙子道:“林儿。你说” 莫启哲当时就乐了,这人还真不见外。第一次见面就叫我临儿,要是混熟了,还不得叫我临哥哥啊!他道:“啥事?说吧。” 两个小伙子同时一愣,说什么?那紫袍小伙子道:“他在叫我呢,不是和你说话!” “你叫阿临?什么临啊?难道你也叫玉树临?”莫启哲问道。 紫袍小伙子摇头道:“我叫李林,他叫蒋寒。不好意思,我们刚刚听到莫启哲死掉地消息,一时兴奋,竟忘记报名了,失敬之处,还望玉兄见谅!” 莫启哲倒不在乎这些,他道:“我在你们的船上其实也就是连累了你们,我看不如你们把船靠岸吧,让骠骑兵把我抓住,你们不就脱险了嘛!你们都是好人,我不忍心看你们被我拖下水,遭了无妄之灾!” 李林立即摇头道:“玉兄说得哪里话来,你是英雄,我们今日能与你同舟共济,实是荣幸!别看我们就只有一条船,但只要我们活着,就要保你平安,等咱们到了北边,联合各国大军,把骠骑兵打败!” 蒋寒也道:“对,骠骑军没了莫启哲,就象是老虎没了牙齿,还怕他们干什么,回到北方,不但要把他们全部消灭掉,还要夺回那些失去的国土!” 莫启哲一呆,问道:“北边?北边有什么?” 李林得意地道:“你还不知道吧,也难怪,这是军事机密,你是不可能知道的,要不是你灭了天下第一祸害,我们也不会告诉你!实不相瞒,全天下的军队都联合起来啦,我们西夏和金国南宋地军队还有蒙古的,都集中到了” 蒋寒忽道:“林儿,现在别说这些没用的,还是快点帮着划船吧,到了安全地方,说什么都来得及!” 李林哦了一声,向莫启哲做了个等会再说地眼色,莫启哲却急了,什么叫各国都联合起来啦,是不是中原的军队要端自己的老巢啊?心里一急,他便不再装好人了,叫道:“快快靠岸,我要去自首,不能连累了你们!”说着便在船上连蹦带跳起来,他这么一折腾,小快艇几乎要翻! 蒋寒吓得大叫道:“玉兄不要这样,你的好心我们领了,可你这么折腾下去,咱们就得一起掉到河里去啦!” “那样正好,你们就说抓住我后,我拼命抵抗,结果一起掉到了水里,这可是大功一件。骠骑兵见你们这么卖命,会给你们好处的,你们不正好打入敌军内部了吗,可以获得不少军情,帮助联军打败骠骑兵!” 李林叫道:“别胡说了,要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过来就把我们砍了” 话还没说完,莫启哲见有几个骠骑兵游过来了。他捏着鼻子跳下水去,反正下水后有士兵相救,也淹不死他! 小艇上一少了这么个故意捣乱的,速度当时就提起来了,望着被骠骑兵“抓住”的莫启哲。李林和蒋寒心里都想,这人可真够意思,为了不让我们也被抓,竟然以身饲虎,英雄。真是个英雄! 莫启哲被手下亲兵救上岸后,气得直跳脚,那些塞尔柱帝国士兵太不象话了。竟敢抵抗中原天兵,绝不能对他们客气,非要全部处决不可!他命令军队继续进攻,势必要抓住吉菲儿那个小贱人不可,死活不论! 耶律玉哥大呼小叫地跑来了,道:“大哥,你没事吧?淹得如何?” “超爽的!你要不要也试试?” “有机会一定要试试,大哥享受过地东西。小弟当然有义务捧场!”耶律玉哥见莫启哲无碍,心中欢喜,不知不觉中也开起玩笑来。莫启哲道:“绕道进攻,从城外渡河,然后进入那个什么城堡中去!” 耶律玉哥扬刀一指。大叫道:“都元帅有令,火烧哈里发皇宫!” 骠骑兵大叫声中。向哈里发的城堡冲去,吉菲儿这时已经跑进了城堡,在城上指挥军队固守,她明知失陷是早晚地事,可总不能束手待毙,只要奋力抵抗,说不定莫启哲会在最后关头答应议和的! 莫启哲骑上亲兵牵来的战马,回头又向河中望了一眼,那条快艇早就划远了,变成了一个小黑点。他心中叹了一口气,要是有水军就好了,封锁河道,谁也甭想逃走!可那两个人不是塞尔柱帝国地人啊,明明是中原人,他们跑到巴格达来干什么? 小事等战斗结束再想不迟,把这段小小插曲暂时放到一边,莫启哲催马重新加入战斗,他倒要看看那个哈里发的城堡到底有多坚固,吉菲儿竟想用它来抵抗自己地无数兵马! 骠骑军兵分两路进攻,一路继续夺桥,一路从城外绕路夹攻。士兵们肆无忌惮地在城中放火,巴格达陷入一片火海中。两路骠骑兵从城外绕道受的阻力较小,先到达城堡,夺桥地也不慢,随后便到。不到一会功夫,十几万大军便聚集到了莫启哲身边。 吉菲儿眼见城下到处都是骠骑兵,兵威甚重,她吓得浑身哆嗦,身边的利东沙道:“王妃,今日咱们看来是要与国家一同遇难了,但历史将永远记住我们保卫国家的壮举!” 吉菲儿摇头道:“何必呢,就算后人都知道我们的壮举又有什么用,咱们死都死了,也不知后人会怎么想!” 利东沙也摇头道:“中原有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咱们不会白死,只要后人记住咱们今天的行为,他们就有机会推翻中原人地统治,重新得到自由!” “可咱们也是灭了别人的国家才建立的塞尔柱啊,也不见别人反抗,咱们就算死得再轰轰烈烈,后人也不见得会记得,说不定他们反而会以做中原人高兴呢,不承认咱们这些战死的祖先!” “不会的,决不会地”利东沙还想再说什么,却见下面的莫启哲拍马越众而出。 莫启哲抬头向城上喊道:“王妃,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害死哈里发的刺客是一个叫利东沙地人指使的,与他人无关!我们到处在找这个凶手,只要抓住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战争也将告一段落。不知王妃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啊?如果见到了他,告诉我一声,由我处理,你接着当你的王妃就行了!” 他这句话说得不清不楚,明显是欺骗吉菲儿,可在这种危急时刻,只要有一根救命稻草,吉菲儿也会紧紧抓住的!她回道:“成吉思汗,你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找到利东沙,你就不再和我打了?” 莫启哲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还打什么打!我又不能长久待在塞尔柱。只要这里战事一结束,我就要回中原去了,这里的百姓还需要你来统治啊,我怎么能打你呢?你说是不是啊?” 吉菲儿登时大喜,是啊,莫启哲早晚得回中原去,这里可不又是自己的天下了嘛!她刚要答话。利东沙却阻止道:“王妃你别上当,莫启哲是骗你,想让你杀了我,没人指挥军队,他便可以趁机攻进来了!” 吉菲儿稍一犹豫。忽见利东沙举起一张大弓,瞄准了莫启哲,开弓放箭,羽箭夹着风声,向莫启哲射了过去! 莫启哲哼了一声。不躲不闪,身前早有骠骑兵挺起大盾,为他抵挡冷箭。利东沙这个动作十分明显。他就是不肯投降,要血战到底! 城下地骠骑兵齐声大喊,一起举起弓箭,对准了城头的塞尔柱众人! 吉菲儿气道:“利东沙,你想干什么,你不见我在和成吉思汗谈判吗?为什么要动手,你这样做会坏事地!” 利东沙道:“我就是要告诉莫启哲,我们与国共亡的决 “你想与国共亡。可我不想啊!”吉菲儿急道。她俯在城垛上,又向莫启哲叫道:“成吉思汗,你没事吧?刚才是有个士兵失手放箭,决无暗算你的念头,请你千万不要误会!” 莫启哲点头道:“我知道是失手。你我自己人,你怎么会暗算我呢。不过我地士兵可不这么想,他们都以为你要杀我!我看你再不拿出点诚意来,恐怕他们就要进攻了,那时我也拦不住啊,进城之后一通大杀,我是没法保你不死的!” 吉菲儿忙点头道:“我有诚意,我有诚意!可可我要拿出什么诚意来,你地士兵才不会进攻啊?” 莫启哲笑道:“这还不简单嘛,你只要交出利东沙就行了,我只要他的人头,别地什么也不要!” 吉菲儿闻言向身边的利东沙看去,利东沙急道:“王妃,你可千万别上当啊,这是莫启哲的诡计,他想” 吉菲儿道:“你今天为国捐躯,后人一定会记住的,国家保住了,我会命史官把你的事迹写进史书地,以供后人瞻仰!” 利东沙一见吉菲儿执意投降,他也不再装顺臣了,一挺手中弯刀,叫道:“吉菲儿,你和莫启哲勾结,出卖塞尔柱帝国,你这个罪人,我与你势不两立!” 吉菲儿不理利东沙的话,往后退了一步,把手一挥,道:“把反贼利东沙拿下!” 皇家侍卫立即拥上,挥刀去砍利东沙,利东沙毫不示弱,他也一挥手,手下亲兵拥上,与皇家侍卫对打!吉菲儿和利东沙都想先把内部战斗结束,再与莫启哲谈判。 城上两伙人都不再守城了,自相残杀起来。骠骑兵在下面看得高兴,无不哈哈大笑,都元帅一句话就让塞尔柱帝国起了内哄,真是口舌利如枪啊! 耶律玉哥道:“大哥,趁他们自己打自己,咱们冲进去吧,把这最后一批敌人消灭掉!” 莫启哲摇头道:“不要心急,现在进攻,本来自相残杀的人说不定会团结起来,继续和咱们做对,等他们打完后咱们再进攻也来得及。” 骠骑军的将领一齐点头,都认为等两方分出胜负再进攻是上上之策。 利东沙掌握军队大权,可除了他的亲兵之外,并无别地士兵帮他,眼见着巴格达失陷已是必然,士兵们都站到了吉菲儿一边,认为保住性命才是重点。士兵们不帮利东沙,吉菲儿一派立占上风,皇家侍卫越打越勇,刀光闪动中把利东沙的亲兵砍到一片。到得最后,利东沙的亲兵见大势已去,有不少人都投降了,扔掉刀枪,跪倒在地,请求王妃地饶恕。 城头战斗起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只剩下利东沙一个人在作战,这位塞尔柱名将浑身浴血,披头散发,可却半点投降的意思也没有,他心里明白,无论是落到吉菲儿手里。还是被交到莫启哲的手上,他都不可能活命了,与其受辱而死,不如英勇就义! 刀光带起一道血花,利东沙砍掉了一名侍卫的脑袋,可身后另一名侍卫的弯刀却砍中了他的肩头。再也坚持不住了,利东沙倒在地上。侍卫们冲上前,乱刀向他砍去。 吉菲儿忽然道:“慢着,抓活地!” 可侍卫们手快,早就在利东沙的身上砍了十几刀,利东沙眼见不活了。他最后看了一眼吉菲儿,断断续续的道:“王妃,你太幼稚了,你以为以为莫启哲会相守诺言吗?你杀了我,没人指挥军队。他一进城堡,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王位没了没了继承人,他岂不是就可名正严顺的”一口气没喘上来。利东沙睁着眼睛死去了。 吉菲儿见到对头已死,忙道:“快快把他的头砍下,送与成吉思汗,请他退兵罢斗!” 侍卫依命砍下了利东沙地人头,吉菲儿冲着城下喊道:“成吉思汗,我已经替你出了气,利东沙的人头在这里!我信守了我地诺言,现在也请你兑现你的承诺吧!” 莫启哲轻声笑道:“怪了。我对你许过什么承诺了,我又不是你老公,用得着对你说什么吗?”他高声叫道:“好,王妃大义灭亲,实乃女中豪杰也!兄弟们。战争结束了,我大梁国与塞尔柱帝国讲和了!” 骠骑兵齐声叫道:“战争结束了。和平了!”众人一片欢呼,全无进攻的表示,这可给吉菲儿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就说嘛,莫启哲这种位高权重的人怎么可能说话不算数呢,只要答应了他的要求,他是不会逼人太甚地! 莫启哲道:“行了,现在是朋友了。王妃咱们好好谈吧,是回你的王宫谈呢,还是我现在进哈里发的城堡?” 吉菲儿忙道:“还是请成吉思汗进来吧,让我为你献上一杯美酒,庆祝两国从此成为兄弟之邦!” 莫启哲点了点头,等着吉菲儿给他开城门。吉菲儿身边的侍卫队长道:“王妃,现在就放中原人进来吗?万一他们反悔怎么办,进城就杀” 吉菲儿道:“既然已经决定议和,不如干脆就大方些,反正咱们守也守不住,何必再惹莫启哲生气呢!” 队长感到这事不妥,和莫启哲接触虽短,可他这人却极不好说话,凡事都要先得好处,再说和平,为啥这次如此大方,竟主动还权给王妃?这里面有些事大大不对头啊!可他一个小小队长说了也不算,只能看着吉菲儿命人把城门打开,迎接骠骑军入城。 城门一开,骠骑兵立即纵马入城,大队一进城,士兵便挥刀挺矛的命令塞尔柱帝国士兵放下武器,并把他们给包围住了,而且重要地是莫启哲并不上前与吉菲儿讲话,而是在亲兵的保护下,离得塞尔柱侍卫远远的。 吉菲儿见到骠骑兵地所作所为,一股寒气涌上了心头,莫启哲这样做可不是平等的谈判啊,分明就是对待战败俘虏的样子!她胆战心惊地叫道:“成吉思汗,咱们不是讲和了吗?既然是两国休战,为何要下我军队的兵器?不要这样对待我啊!”莫启哲摇头道:“你战败了嘛,我这样对待你有什么不妥?再说我是怕你的手下有人不服,再象刚才那样,给我来个暗箭伤人,老子躲得过明枪,暗箭防不胜防,老子可没那好心情躲个没完!你将就一下吧,等我把城堡中的局势稳定下来,咱们再好好谈谈!” 吉菲儿再怎么愚蠢,也看出莫启哲在敷衍她,她叫道:“莫启哲你反悔了吗?你们中原人不是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难道你就是这么个驷马难追的?” 莫启哲翻了个白眼,道:“臭女人,老子就算反悔了你又能如何?我是来入侵的敌人,你竟然连我地话都信,你不是笨蛋是什么,自己笨还有脸说别人不守信用!兄弟们,看看谁还不服,给我一刀砍了,以报我刚才落水之仇!” 骠骑兵进城的越来越多,从人数上早就占了上风,一听都元帅下令。都哈哈大笑,王妃你上当了,乖乖地等着大爷们修理你吧! 吉菲儿这个后悔啊,早知莫启哲是这种人,她就应该听利东沙的话,与敌人血战到底,就算死也死得轰轰烈烈。现在倒好。自己不但杀了一心为国的大将,还放了莫启哲进城,这份愚蠢可以永留青史了,后人不得怎么骂自己呢! 还是别想身后的名声了,骠骑兵挥着马刀冲过来了。吉菲儿苦笑一声,今天可真要与国同休了!莫启哲却大叫一声:“我和塞尔柱帝国王族地仇恨不关别人的事,只要是平民就不杀。巴格达士兵听着,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出城堡,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一律格杀不论!” 吉菲儿大叫道:“别信他地鬼话啊,他说话不算数,你们一放下武器。他就会杀你们地!” 莫启哲把手一挥,骠骑兵立即把城门口让开,叫那些先前被缴械投降的塞尔柱士兵出去。说多少都没用,要想别人相信自己,需得用实际行动才行。 被释放的塞尔柱士兵一窝蜂地逃了出去,骠骑兵果然没有阻拦,这么一来那些没投降的士兵也心动了,莫启哲只是和王族成员有仇。至于是什么虽然不清楚,可和自己绝对是没关系的,既然如此,那还为王妃卖什么命,难道战死沙场就那么好玩吗?几个正与骠骑兵短兵接战的士兵首先扔掉了武器。叫道:“投降,不要杀我!” 骠骑兵姿态做得很高。一见对方投降,立即放行,让降兵逃走。后面的塞尔柱士兵一见在这种情况下都可以活命,登时斗志全消,纷纷扔下刀枪,向骠骑兵投降! 无论吉菲儿怎么喊叫,也阻止不住这股投降之风,她一怒之下命令侍卫杀了几个投降地士兵,本以为可以镇住手下,谁知不杀还好,一杀之后投降的人更多了,那些本来还在犹豫的人也立即倒向了莫启哲那边。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骠骑军兵不血刃,就把吉菲儿打成光杆王妃,除了一百多名侍卫,其余的塞尔柱士兵全都投降了! 吉菲儿见失败已经不可挽回,她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勇气,冲侍卫们大叫道:“和敌兵决一死战,你们跟着我来!”她也抽出了一把银柄弯刀,领头冲锋,向莫启哲所处地中军杀来。 莫启哲笑道:“何必呢?大家坐下来喝杯茶,吃个苹果,聊聊天可有多好,何苦打打杀杀,有伤和气。”他知道战斗到现已经结束,不再与做困兽犹斗的吉菲儿浪费时间,纵马向城堡深处走去,他要看看这座名闻中西的王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修得好,他回汴梁后也要修一个,在里面纵情享乐一番,才不枉活在世上一遭。 也不下马,直接就骑了进去,向王宫里一看,好么真是够豪华啊,里面金壁辉煌的程度超过了他地想象,王宫里的墙上镶了金板,上面尽是优美的浮雕。莫启哲咽了口口水,对手下道:“把能带走地都带走,我看这些东西不够完美,咱们拿回家去重新雕一遍,等达到了完美的程度再给他们送回来,就不收手工费了!” 骠骑兵齐声答应,都元帅有专门修理别人家东西的嗜好,做属下的当然要尽力满足,把所有值钱的宝贝都搬回家去,让都元帅修理个够! 士兵们大肆抢掠,王宫里的妃子和宫女叫得惊天动地,一个个都跑出来给莫启哲跪下了,一名年老宫女道:“伟大的成吉思汗,请你不要欺负我们这些人吧,我们虽然战败了,可总也是王室贵族,你这样做让我们以后可怎么在平民面前抬起头来啊?” “啊,你们还有以后吗?”莫启哲笑道:“这时候还想着以后当贵族哪,做梦吧你们!来人啊,兄弟们把他们脸上都刺上字,变成囚犯,发配到梁山去,让他们聚众造反,老子才不怕呢?” 一名亲兵问道:“都元帅,这里塞尔柱啊,没听说这里有个什么梁山。” “没有梁山吗,那算他们倒霉好了,把他们都押到大牢里去,让这帮贵族大老爷们也享受享受特殊待遇。”看了看被抓起来的贵族,莫启哲忽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原来这些宫廷贵族以女子为多。还有一些不男不女地宦官,原来巴格达也养太监啊!那这些人就不可以称为贵族大老爷,而应叫做贵族大老娘! 这些贵族大老娘声嘶力竭地求饶,请莫启哲看在哈里发的面子上,放她们一马,别象平民那样下大牢受苦!莫启哲心想哈里发算老几,如果他还活着。老子照样也把他打下大牢,更何况你们这些只会风花雪月的后妃,要想勾引男人,就去大牢里勾引狱卒吧,说不定狱卒会对你们这些娇娇小姐好点。每天由一个窝头变成两个窝头。 骠骑兵在收拾贵族们的时候,一名亲兵来到莫启哲跟前,报告道:“都元帅,那个吉菲儿死了,是被她自己手下杀的!” “啊。被她自己地手下杀了?”莫启哲一愣,还有这种事,他还以为能抓活地呢。 亲兵道:“她那些侍卫想投降。可吉菲儿不许,所以为了向咱们表示诚意,那些侍卫就把王妃给杀了,然后一起投降,该怎么处置他们,请都元帅示下。” 莫启哲摇头道:“关键时刻弃主投敌,这种人可不能留在身边,都杀了吧。留着也是祸害!”他可不想留一大堆随时会出卖主人地侍卫在自己的军队里。 亲兵点头离去,命令骠骑兵把那些背主投降的侍卫一起处决。 巴格达无主,城中的战斗在三天后全部结束,骠骑兵控制了整个城市。 忙了几天,莫启哲终于得到休息。脑袋一静下来,他就感到有些事情不对劲儿。那天他掉进了河里,救自己起来的那两个小伙子说什么来着,北方有几个国家联合的军队准备讨伐自己,北方可大了,到底在哪里啊? 叫来斥候,命令他们向北去探查敌情,他则留在巴格达继续刮地皮。 不但骠骑士兵对这次作战地结果表示满意,就连温熙和掬月也高兴,战利品太多了,光珠宝就在哈里发的宫殿里堆成了一座小山,历代哈里发和塞尔柱帝国苏丹积攒的财宝都被搜了出来,让小姑娘们挑得都花眼了,实不知该拿哪些才好。 莫启哲可不稀罕这些宝贝,他知道只要手中握有军队和土地,那金银还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根本用不着他费心。他只是在想着那两个小伙子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地,他就要提前结束西征,领兵回国了。 韩企先满面笑容地来见莫启哲,道:“都元帅,我看咱们这次的收获可太大了,没想到塞尔柱帝国竟富成了这等地步。” 莫启哲不理会什么战利品,他问道:“这塞尔柱的北边是哪里?如果中原有一支军队要阻止咱们回国,他们应该在哪里布兵?” 韩企先想了想道:“都元帅是说如果中原发生战事,咱们回去救援的话,会在哪里被敌军阻止吧?” “不错,正是这个意思。” 韩企先道:“再往北去好象是里海,可这里离中原也太远了,可以跟咱们对抗的敌人也就是金国和西夏,他们都不会派兵来这里地,所以我觉得如果一旦宣战,他们可能是先在中原发动战争,等咱们赶回相救时,在西夏边境打埋伏。” 莫启哲沉思了一会,道:“他们是想拖疲我军啊,看来咱们得尽快回去了,不要等中原战事起来,再拼命赶回,那可就失了先机!” 韩企先道:“都元帅得到了战报?中原的其它国家要对咱们不利?” “只是偶然机会听说的,不知是真是假,尚需证明。” 韩企先道:“咱们战利品得地可不少,现在回军也行,等荡平了中原再向西发展不迟。” 莫启哲默不作声,轻轻点了点头。 不几日后,派出去的斥候陆续回来,都说塞尔柱帝国北方没有大批军队的调集,虽有一些小国,但军事实力照骠骑军差得太多,不必考虑进去。莫启哲听完报告后,想了好几天,最终做出决定,不再西征,大军收拾好战利品,全军启程东返。 骠骑军的高级将领一向认为要想让占领地的百姓在大军走后不至于立即造反,最好的办法就是带走一些青壮年,让本地青年加入骠骑军,这样即便大军撤走,当地百姓也没法不顾自己儿子的安危造反。 在城中进行强行征兵,莫启哲带走了七万多巴格达青年,除去留在各地的骠骑兵,他地军队又恢复了四十万人的编制。 大军不在停留,开出巴格达,浩浩荡荡地向东北方向开去,绕过里海,行军月余,又回到了那座被莫启哲命名为乌鲁木齐的城市,稍做休息,继续开拔。 出乎莫启哲的意料,行军途中并没有遇到其它从中原开来的军队,难道是河上那两个小伙子瞎编,骗自己停止西征?可他们也不是塞尔柱人,用不着使这伎俩骗自己离开呀!莫启哲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作罢,他给萧仲恭送信,通知他自己回国了。 不一日,大军快到吐蕃,正要进入自己地土地,忽然前方传来战报,金国和西夏联合起来了,合兵二十万准备进攻河北,不但如此,就连南宋也不再甘心称臣,竟然和金国南北呼应,只是他们没法派兵通过梁国的土地,只能等大战一起再发兵北上。 莫启哲大怒,提兵急赶,准备先灭西夏,再战金国。可事情并不象他想象地那么简单,没人会乖乖地等着他去打,还没等骠骑军穿过吐蕃,北边就来了金国的军队。 第一百五十一章伏击之术 不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支金**队。莫启哲大吃一惊,急令斥候去探查对方有多少军队,来这里干什么的,他估计这支金**队绝对不是来阻止自己的,完颜昌才不会那么傻,会独自派兵来与骠骑军作战,就算要开战,也一定会拉上西夏作垫背的。 果然不出所料,斥候回来报告说这支金**队只有二万来人,是跑到吐蕃来打草谷的。莫启哲领地最富,金**队被赶出中原后,向北发展,打败了北方各地土著,领土虽然得到扩展,可占领地都穷得掉渣,他们得不到供养军队的粮草,只好以打草谷为生,打草谷当然要以抢劫富户为主,可这时金国与梁国又未正式开战,所以他们又只能在国家的边境打游击,一不小心就和赶回来的骠骑军碰上了。 莫启哲心里高兴,虽然自己的国境有敌军扰,可这也说明白了金**需品的缺乏,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冒险来梁国边境来打草谷了,当梁国这只老虎的屁股那么好摸吗? 立即下令,分出五万人马去袭击那来抢掠的金**队,不用全歼,只要把他们赶走就行,以此来告诉完颜昌,我莫启哲回来了,你要是用什么军事行动,趁早给老子停下,别让老子打到你家里去。 大军带着宝车继续回国,数日后回到了西宁城,这时的西宁城可是军队云集了,汴梁的萧仲恭知道了莫启哲要回来,这一回来肯定要发动大规模的灭国战争,把西夏干掉,他提前就来到了这里,而且还带来了十万骠骑军,准备和本部人马合兵一处,一举灭夏。 战友重逢。无不开心大笑,看着西征的战利品,萧仲恭一面惊讶西域的富有,一面佩服莫启哲刮地皮的本事,他道:“都元帅,西域真是富得流油啊,不过你能把这层皮刮得干干净净。也实是大有本事,佩服佩服。” 莫启哲故作谦虚地一拱手,笑道:“彼此彼此,老萧你治国的本事也让我佩服!怎么样,我走之后。国内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萧仲恭道:“国内平静,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是国外却是麻烦事一件接一件。” “啊,国外?你是指金国和西夏吧?” “岂止这两个国家,就连南宋都不肯再称臣纳贡了。赵构那小子竟敢公然反抗。说什么国内税收不足,无法按时交纳贡品,还把军队调到边境上来了。看那意思大有跟咱们一拼的架势。” 莫启哲冷笑了一声,有没有搞错,就赵构那废物点心也敢跟骠骑军叫板,肯定是后面有人支持他,南宋地那些主战派就不用提了,除此之外必有其它国家的首领跟他联系过,订立了攻守同盟!其它国家是那些,不过就是金国和西夏罢了。 萧仲恭道:“金国和西夏好象已经签了盟约。要共同对付咱们,可这个消息还未得到证实,我只是从他们不停的军队调动上猜出来的。都元帅,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我们能否三线作战?” 莫启哲想了想。道:“三面作战会分散咱们的兵力,风险太大。如果能个个击破那就好了。” 一直不出声的韩企先道:“个个击破有些不可能,咱们只要动了一个国家,其它两个肯定不能坐视不理,现在咱们就是战国时的秦国,他们明白如果不团结起来就会一齐遭到灭国之灾,所以我看个个击破地战术不符合眼前的形式。” 莫启哲又道:“既然如此,那不如让咱们吓唬一下他们,待他们把军队集合起来,咱们发动一场大会战,一举全歼联军,怎么样?” 萧仲恭道:“其实咱们要对付的不过是金夏两**队而已,南宋的军队派不过来的,顶多是在南部地边境骚扰一下,对咱们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韩企先道:“光是西夏和金国就够呛了,如果再连上南宋的骚扰,那咱们将腹背受敌,如果大战一起,后果不堪设想。幸亏都元帅有先见之明,把西夏的军队留在了西域,要不然还真难应付当前的局势。莫启哲眯起了眼睛,道:“给赵构送信,说我同意他们暂时不交贡税,而且他不是说国内税收不足吗,我再送他二十万两银子地援助,帮他渡过难关。” “啊!这么便宜南宋?”韩企先和萧仲恭一起惊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这么做是麻痹赵构,让他暂时不对咱们动手罢了。那二十万两银子的援助不必马上就给他,而要拖着他,南宋国内地矛盾一定不小,赵构为了得到这笔银子缓和国内矛盾,一定会把出兵的日子一拖再拖,错过了最佳出兵时机,有他后悔的!” 萧仲恭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是用诱饵钓着他啊,不知他会不会上当?” 莫启哲笑道:“他也不是笨蛋,早晚会明白的,可出兵日子只要拖那么一拖,就够他后悔一辈子了。对了,这次援助要以香宁公主的名义给出,给赵构一种假象,只要有他妹妹在,我就不会对他动手。” “好计策!”韩企先哈哈大笑,这也算是美人计了,只不过是反用而已。 “这信就由老萧写吧,你做事,我放心。” 萧仲恭微笑点头。 这时耶律玉哥进来了,道:“大哥,那两万金兵被抓住了一半,另一半逃跑了。” 莫启哲奇道:“怎么回事,我不是让兄弟们只把他们赶走吗,怎么竟抓了一半?” 耶律玉哥苦着脸道:“咱们也没要抓他们,可那些金兵竟然不战而降,咱们总不能不要俘虏啊!”萧仲恭道:“看来金国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啊,他们的士兵也都想着投到咱们这边来,只不过在完颜昌的强势下士兵们不敢而已,可一打仗,士兵就会投降,以做俘虏地形式投到我们这边来。” 韩企先也道:“看来金国现在已经到供养不起军队的地步了!” 众人大笑。想象着完颜昌狼狈的样子。忽然莫启哲脸色一沉,道:“糟了!” 耶律玉哥也道:“是啊,大糟而特糟也!” 莫启哲气道:“你又懂得什么了?” “大哥说糟当然就是糟啦!其实我也想到了,现在金国穷得饿肚子,如果他们的百姓都跑到咱们这里讨生活,那还不吃穷了咱们啊!”众大臣几乎一起晕倒,原来竟是这个糟糕。这耶律大元帅还真会想象,真不知他脑袋里装地是不是浆糊! 莫启哲摇头道:“我不是说这个糟糕,我是说金国眼下地情况这般恶劣,他们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发动战争,以解危机。大战马上就要发生啦,笨蛋!” “哦,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莫启哲站起身道:“先下为强,咱们立即发动对西夏的战争,把金国地士兵吸引过来。打三国会战!” 萧仲恭道:“不错,金国土地太大,如果咱们先打完颜昌。追起败兵来不但浪费兵力,而且还会给西夏备战的时间,先打西夏可以把金兵引来,一劳永逸,灭掉金军主力,再去占领北方的土地那就是水到渠成,容易得很了。” 韩企先道:“金兵一入西夏必会骚扰地方,给西夏百姓带来灾难。那时咱们再出面当好人,给百姓们一点好处,那打西夏的阻力会小很多。” “那还等什么,这就打吧!”莫启哲一挥手,道:“咱们地军队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再发动一场大战,一统华夏。让咱们成为真正的天下共主!” 众将军一起站起,大声道:“愿跟随在都元帅的马后,建功立业!” 莫启哲向来说到做到,一旦下定决心,那行动的速度可是惊人的。三日后,骠骑军大队起动,离开西宁,向西夏扑去。 骠骑军并没有立即去围攻西夏国都兴庆城,而是绕路去进攻灵武郡。灵武郡是西夏重要地粮仓,一旦把它攻下,西夏全国的粮食供应就会紧张,骠骑军借西夏百姓慌乱的时机,攻夺兴庆把握就大了。 灵州城的周围有很多池塘,这是黄河泛滥后形成的,西夏连年遭到骠骑军地敲诈,朝廷拿不出银子来赈济灾民,老百姓也无法把田地里的积水排尽,所以这块宝地现在竟是一片萧条。骠骑军所到之处无人抵抗,老百姓都逃进了灵州城,把外面上千里的土地拱手让与敌人。 莫启哲眼见行军道路上地惨景,心中很是不忍,可这些又都是他造成的,要想改变这种现状,就得赶快结束战争,才能还老百姓一个清平世界。 不一日,骠骑军的先头部队来到了灵州城下,四面围城,火炮轰鸣,一个时辰之内就把西门攻下,大军却并未入城,任由西夏兵修复。 西夏守城的将军名为李浩博,多多少少跟西夏王族有点亲戚关系,年方四十,正是精力旺盛的年龄,他见骠骑军势大,不宣而战,丝毫不把西夏国放在眼里,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心下气恼,可他苦无良法,只好给西夏皇帝送去告急奏章,请求援兵。 骠骑军使用的是疲劳战术,他们不主动入城作战,而是打塌城墙就退兵,每场战斗都是如此,弄得灵州城内人心惶惶,百姓都明白这城是守不住的,可投降又不敢,谁也不想当第一个投降地人,最好是李浩博能带头投降,大家跟随在后,那样才好,官方出面谈判,可保骠骑兵入城之后不会烧杀抢掠。 莫启哲的本部军队几天后到达,这灵州城并不是十分巨大,无论城中守将怎样积极防御,五十万骠骑兵都可以把它攻下来。所以莫启哲决定先礼后兵,跟李浩博谈谈,如果他肯投降,那就可以少死不少人。 用无头箭给城内送信,要求李浩博出城谈判。李浩博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有啥可谈的。让我投降,除非把我杀了! 这种死硬派莫启哲见得多了,也不当回事,围城围他个把月,城内的老百姓没吃没喝的,那这死硬派便会以保全百姓为由投降了,以示他地无奈。投到骠骑军后他自己不但前途似锦,而且还会落得个爱民的好名声!不过莫启哲决定给李浩博一个机会,你不是要名声嘛,老子给你便是,但你也要把城池给老子。 但军事上可不是说围一个月就能围地。兴庆的西夏援军已经派出来了,骠骑军地将领们开了个碰头会,决定主动出击,把西夏援军消灭在远离灵州城的平原上。 莫启哲下令留下五万骠骑军围城,他亲率四十五万大军前去阻击西夏援军。击败援军之后,他要乘胜攻取兴庆城。 可他的军队前脚一走,后脚灵州城内的军队就出击了。似乎要牵制住骠骑军。留下围城的将军是岳子风,他可不怕打仗,正要多立战功升官发财哪!骠骑军本部在莫启哲的带领下,快速向兴庆方向行军,可一路上并没有碰到赶来的援军,莫启哲正纳闷呢,连着派出斥候打探消息。 西夏朝廷正急得团团转呢,完颜昌说要派来大军和西夏一同作战。可金**队在西来地道路上却打了个大败仗,不能及时赶来了。原来负责监视金国的杨再兴部队,在第一时间便知道了完颜昌的计划,他先派兵夺取了黑龙江南的缓冲地带,把金国小皇帝给杀了。金国立时无主,国内大乱。完颜昌大怒之下,不直接派兵来西夏,而是去打杨再兴了。谁知杨再兴超级厉害,三战三胜,把金军打得大败,连黑龙江北岸的土地都丢了,完颜昌无法,只好取道蒙古,冒着与强悍地蒙古人作战的危险,前来支援西夏! 这一切危险对完颜昌来说都是值得的,因为他需要一个皇帝,那就是随着母亲改嫁到西夏的前金国小皇帝完颜。 莫启哲想要先发制人,可他又怕在金**队到来之前,要是把西夏给灭了,金军便会北逃,如果这样他将千里追击,那南宋还打不打了?当得知兴庆城内空虚,而且增援灵州城的西夏军队萎靡不前时,莫启哲心头立即涌上诡计,他释放了一直握在手里地那个重要人质李佑仁。 这李佑仁碰上了莫启哲算是倒足了八辈子大霉,他数次逃跑,可都被骠骑兵给抓了回来每抓回来一次,必是一顿暴扁,骠骑兵们根本就没把西夏太子放在眼里,把李佑仁打得连马都骑不了了,只能成天躺在单架上哼哼唧唧,后来伤好了,他都不敢明说,怕骠骑兵再折磨他。 莫启哲召来李佑仁,道:“太子,为了能让你坐上皇位,我可真是费心费力啊,带了好几十万的人来劝你父皇让位与你,可你父皇不肯答应,可能是因为我面子太小吧,所以你的忙我帮不上了,你还是回去和你老爸自己商量去吧,看看他肯不肯把屁股挪挪地儿!” 李佑仁早就看透了莫启哲,这人总能把自己地扩张说成是为了别人好,他实在佩服莫启哲的厚脸皮,真不知道是怎么长成的。他道:“都元帅,你要我回去和父皇谈判,让咱们两国罢斗?” 莫启哲知道这时候他再怎么骗李佑仁,李佑仁也不会上当了,不如干脆说实话算了。他笑道:“我可没打算和你老爸谈什么判,我要灭了你们西夏国,明白不?你回去就跟你老爸说,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刀吧!” 李佑仁再不说话,脸皮已经撕破,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开战。他问道:“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什么要放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一个很用的人质吗?” 莫启哲嘿嘿干笑了两声,道:“你已经不重要了,你老爸早就不管你的生死了,你还不知道吧,他立了新太子,就是你的二弟!你说我要你还有什么用,还不如放你回去扰乱朝堂,以利我的征讨!” “你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告诉我这些!”李佑仁惊讶地道,阴谋一旦挑明,那可就失去效用了。 “我不说,你们朝廷中的那些大臣就不明白吗?你不会当他们都是傻子吧?可惜我不是那么认为地。少废话。快滚吧,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李佑仁恨恨地看了一眼莫启哲,一言不发,上马出营,返回了兴庆城。 耶律玉哥问道:“大哥,真的放了他啊?” “留着也没用,如果杀了倒显得咱们不地道。所以不如放了他。你放心,他回兴庆后,只能拖西夏的后腿,反而会给咱们地进攻带来好处。” 虽然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好处,耶律玉哥仍然点头道:“好计策。大哥英明。” 骠骑军分路进攻,莫启哲率领地本部人马在半路上遇到了兴庆派出来的援军,毫无悬念地把这支军队给消灭了,大军挺进到兴庆城下,下营围城。只要攻下这座首都,西夏便亡国了。 莫启哲下令分出一支五万人地军队,北上去引诱金兵入境。只许败不许胜。他则带着其余的军队围攻兴庆城。 西夏皇帝给莫启哲送来求和文书,希望两国不要刀兵相见。莫启哲看着文书上“真诚”的话语,心里好笑,我的大军都打到你家门口了,你还指望我能撤兵啊!什么叫永为兄弟之好,这西夏皇帝也太一厢情愿了,估计是吃坏了肚子,连累了脑子。 在下营后地第三天。骠骑军便架起大炮攻城,用的还是老办法,炸塌城墙后不去进占,任由西夏兵修补,以此给守军造成心理压力。 又过了几天。后方传来战报,灵州的守将李浩博坚决不肯投降。抵抗得十分激烈,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完全摆出了一种宁可毁掉城池,也不让骠骑军占去的架势。岳子风派人送来战报,问莫启哲是不是要对灵州进行毁灭性打击,大肆对城墙破坏,以消灭敌军为目地,不要城市了? 莫启哲立即否决了这一提议,命令岳子风原地待命,等他攻下兴庆后,会亲自去处理灵州城战事地。 可兴庆方面只是在哀求议和,却决不肯投降献城,就算是把李佑仁放回去,西夏朝廷也没发生大变化,看来西夏皇帝是真的不把李佑仁当回事了,二皇子的太子之位坐得稳稳当当。莫启哲搞的诡计竟然不太好使。 连日召开军事会议,将领们都认为如果强攻兴庆,虽然会拔下此城,可士兵方面必会遭受到重大伤亡,很不值得,而且把主攻方向定在这里,会改变以后的作战计划。 莫启哲想了好久,认为西夏之所以不肯投降,就是因为他们还存有一丝希望,梦想着金**队地来援,如果金**队大败,那西夏的最后希望便破灭了,再进攻兴庆就会容易得多。骠骑军将领的意见终于统一起来,制定出了围城打援地作战方针,困住西夏的首都,然后在野战中消灭金**队。 可金**队现在还没到达西夏,这怎么办呢?莫启哲脑筋转了转,立即修书一封给杨再兴,让他不要再逼迫金军,放慢追击的速度,以免完颜昌狗急跳墙,不来支援西夏,反而逃回贝加尔湖,那可麻烦了。 留下足够吓唬住城里西夏军的部队,莫启哲提兵二十万,北上迎战完颜昌。完颜昌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进入蒙古,便给蒙古的各部首领送信,表示只是借路而行,不是来攻打蒙古的,除此之外还送上了大批礼物,以讨好蒙古各部。 蒙古各部才不在乎完颜昌的想法呢,酋长们还没意识到莫启哲地强大军事压力,因为莫启哲从未侵略过他们,即不是朋友更算不上是敌人,他们拿了完颜昌的好处,没啥反应地就放金**队过去了。各部之间为了争夺大汗的位置,互相讨伐,内战不息,自己都顾不了自己,哪还有心情去管别人的事! 金国小心翼翼地跨过了蒙古人的地盘,一进入西夏后立即提速,向兴庆方向猛地扑来,完颜昌深怕在自己到达之前,莫启哲就把西夏给灭了,那时金军独木难支,灭顶之灾随之便到。唇亡齿寒,这个时候可不能再耍心眼了。 莫启哲可没想到蒙古会这么痛快地放完颜昌过来。大怒之下真想提兵给那些酋长们点颜色看看,只是顾念着大局,先不跟蒙古翻脸,等灭了金国和西夏后,再和各部酋长探讨一下这天下到底谁是老大。 完颜昌派出探子,打探出莫启哲领兵来战,他马上就知道这是围城打援。骠骑军地主攻方向不是兴庆城,而是他的金**队。完颜昌立马儿作出反应,他不去兴庆了,你莫启哲不是会围城打援吗,我也会!金军调头向灵州驰去。他要去打岳子风,引来莫启哲地军队,西夏朝廷一得知他的军队和骠骑军在灵州开打了,必会出动主击,打败兴庆城外的骠骑军。那时再来支援自己,莫启哲顾东管不上西,两头开战想不打败仗都不行。 情报互动。莫启哲也是立即得知了完颜昌的想法。好啊,老小子,你还挺狡猾地,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不去兴庆,你就是上当了,正和老子心意。骠骑军也随即调头,向灵州急赶。去支持岳子风。 这时候,谁先到达灵州城下,谁就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权,谁能在灵州战役中取得胜利,谁就可以得到最后的胜利! 一场赛跑似的行军。骠骑军占了上风,五万先头部队抢先到了灵州城下。金军随后到达。可却是全军到达,完颜昌的三十万大军全到了,这可是举国来援,金国最后的军队全都在此了。 领兵到来的骠骑将军正是罕德森,他跑得虽快,可力量不足,刚在城外扎下营,便有斥候来报,金军到了! 罕德森大吃一惊,问道:“金军来了多少,也是先锋军吗?” 斥候摇头道:“不是先锋军,是大部队,完颜昌可比咱们会打仗多了,他知道先锋对先锋不是我们地对手,竟然不设先锋,而是全军来袭,所以虽然比咱们晚到,可士兵数量上却远超我们,足有三十万人啊!”“三十万!那就算都元帅到来,咱们的人数也不及他的多!怎么搞的,事先为什么没得到金军的具体人数,我记得好象说过是二十万人啊!”“我们调查得到地数目确实是二十万,可谁知又多跑出来十万,我看咱们是上当啦!”斥候满头是汗地道。罕德森点头道:“我们是上了轻敌的当!不过也没关系,金兵来了咱们跑就是,他们人数虽多,可还不能立即合围包了我们的饺子。通知岳将军,别只顾着围城啦,快点撤兵,向都元帅的部队靠拢!” 新来的军队把刚刚扎下地营盘连根拔起,转身就跑。岳子风一看罕德森跑了,他也急了,自己的人本来就少,现在又来了金国大部队,自己这点人岂不是要全军覆没!他跟在罕德森的后面,也跟着逃了。 完颜昌地军队来得极快,金兵们拼了老命地赶来,可谁知到了城下却见城外空荡荡,骠骑军全都跑光了。怒极反笑,完颜昌笑道:“我以为咱们行军就够快的了,没想到骠骑兵速度也不慢,竟逃了个精光!” 金兀术道:“丞相,那咱们是先进城啊,还是追上去把那些逃跑的骠骑兵消灭掉?” 想了想,完颜昌道:“不必进城,我估计莫启哲的大队还离这里尚远,要不然围城的骠骑军不会见了我们就跑!咱们当快速追击,在莫启哲到来之前,先消灭一部分骠骑军,给这个狂妄的小子点厉害尝尝!” “丞相英明,我也是这么想的。”金兀术拍马道。 三十万金军也不进城休整,连营都不下,直接就追了下来,赶得罕德森和岳子风叫苦不迭,尤其是罕德森,他玩命地跑来,又要玩命地逃走,这命玩来玩去,容易玩丢啊! 莫启哲的军队之所以没有及时到达,是因为带着大批地火炮,行军速度可赶不上轻装简行的金兵。这一日,大军正在前进,忽然前面有斥候来报,说罕德森的军队被金兵追上了,在前面打了一仗,未分胜负,罕德森和岳子风带着兵向这里赶来。 嘿,原来完颜昌竟在自己之前赶到了灵州。佩服!这时莫启哲手里只有十五万士兵,就算加上逃回的骠骑兵,也没有金兵多,从人数上居了下风。 韩企先道:“都元帅,我应当设伏相阻,选一个地形险恶的地方,把金兵包围消灭。” 莫启哲道:“咱们人少。要想包围金兵可不容易啊!”“咱们不是有大炮嘛,只要第一时间打垮金兵地士气,让他们投降也不算太难!” “有那么容易吗?”莫启哲觉得这事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难度太大。 韩企先一指后面,道:“咱们来的路上有一处两山夹一沟地地方。可以设伏。” 莫启哲一笑,道:“你说那个夹皮沟啊,真有趣,那道山沟很象人地屁股,西夏人给它起的名字很贴切。不错。那地方确实很适合,可咱们知道那里适合设伏,完颜昌也必知道那里容易中伏。不见得会上当啊,他不进包围圈,咱们和他可就得硬拼了!” “前面不是有罕德森和岳子风的部队嘛,他们和金军赛跑,都是极速前进,这也代表金兵的斥候不会超过前面咱们的军队,他们消息暂时不灵,咱们可利用。只要诱饵够大,完颜昌会来的!” 莫启哲忽然道:“我想起来了,东北也有个地方叫夹皮沟,那里好象还有金矿呢!” “东北也有个地方叫夹皮沟?还有金矿,这可没听过!” “金矿可是好东西啊。足以把贪心的敌人诱来,可完颜昌就不会了。他想要金子用抢地就行了!对他来说什么才是金矿呢?”莫启哲沉思了一下,又道:“恐怕岳子风他们不能把完颜昌诱来,不如我亲自出马,诱敌入围!” “都元帅要亲自诱敌?太过危险了吧,用不着如此,就算咱们不能把金兵包围起来,打野战强行交手,也同样可以把完颜昌消灭!” 莫启哲摇头道:“那得死多少人?你们想过没有,士兵和主帅只是在职位上不同,而在生命上处于同等地位!放心吧,太危险的事我也不会去做的,只是把金兵诱入包围而已,又不是要我提刀上阵!” 韩企先等将领听莫启哲这般说,便明白都元帅有坏主意了,完颜昌倒霉之日不远矣!岳子风和罕德森一路骂不绝口,完颜昌追得也太急了些,虽不是首尾相接,可随时都能赶上来,追得骠骑兵上窜下跳,几乎累断了气! 一名跑在最前面的骠骑兵回马来报告“将军,前面到夹皮沟了,会不会有埋伏啊?” “埋伏个屁,金兵在后面跟着哪,前面怎么有会埋伏,就算有埋伏也是西夏的地方军队,咱们正规作战军团还怕地方地守备部队啊!进沟进沟!”岳子风叫道。 罕德森道:“你带着部队先进吧,我来断后。” 岳子风看了一眼罕德森,道:“有劳了。你也用不着硬拼,此时不是装英雄的时候,能跑就跑吧!”说完催马进沟。 罕德森气道:“这还用你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硬拼,那是笨蛋的行为。” 一万骠骑兵立马沟外,等着金兵的到来,也没等多一会,完颜昌的军队便到了,三十万人马不能一齐上阵,先到地是一支万人队,正好和罕德森的军队数量相等。 “要是有大炮就好了,一比一的对敌,我军必胜!”罕德森心中暗叹一声,命令道:“只要敌人不进攻,咱们就不动地方,和他们耗时间!” 带兵地金兵万夫长也看到罕德森了,好啊,终于追上了!既然能追在最前面,自然是军中猛将,这万夫长一挺长矛,叫道:“兄弟们,跟着我冲啊!”金兵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罕德森大叫一声:“去他姥姥的,连队都不整就往上冲,老子甘拜下风!”他马鞭一挥,骠骑军也冲上了去。 两军相对,勇者胜!骠骑兵存了打不过就跑的念头,在勇气上弱了一些,只一个冲锋,就被金兵又击回了沟外。罕德森大声叫骂,让骠骑兵放火药箭阻敌。要论远距离伤敌,骠骑兵可来了精神。拿出火药箭暂时性的挡住了金兵的追击。 可形势继续恶化,金兵的大部队到了,完颜昌亲自领兵到达,金军漫山遍野的扑来。罕德森见苗头不好,转身就跑,策马向沟内逃去。金兵万夫长立即追来,势要把罕德森砍成肉泥。 金兵大队正要随后入沟。完颜昌却举起手,道:“停,这沟内必有埋伏!” 金兀术点头道:“不错,丞相所言极是,这里地势险恶。莫小狗极有可能在此处设伏,他的大队必在沟内!” 完颜昌向四周望了望,疑惑道:“不对啊,莫小狗不会这么蠢地,此处地形如此明显适合设伏。他就不应该设伏,他不会幼稚到认为我会上当吧?我不上当,他设伏还有什么用?难道他还有其它诡计?” 金兀术顺着完颜昌地话头道:“是啊。莫小狗不会傻到认为我们会进去吧?不过也没准,他那狗头说不定还真会这么认为呢,不如我们绕道而行” 完颜昌立即否决了他的话,道:“我现在也搞不清楚莫启哲的诡计,总之咱们给他来个不变应万变,候在沟外,他见我们不上当必会想别的方法,那时咱们就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了!” “后发制人?” “不错。正是如此!”完颜昌看着沟内地那支万人队,沉思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道:“列阵沟外,准备战斗,我估计莫启哲不多时必会出沟!” 金兵大队开始列队。等候莫启哲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沟内喊杀声一阵高过一阵。似乎有大规模的战斗发生。不一会,沟内逃出了几十骑浑身是血地金兵,领头一人惊慌失措地叫着:“谷内有埋伏,丞相不可入内!” 虽然那支万人队被消灭了,可大部队却未受到损失,还把骠骑军地作战计划给揭穿了,金兵们都不由得对完颜昌产生了一种钦佩之情,丞相对于莫小狗的心思摸得透透的,看来此战可操必胜。 金兵始终不入谷作战,看来里面的莫启哲着急了,在逃跑的金兵后面,出现了大批地骠骑兵,挥刀跃马冲出夹皮沟,中军一面大旗迎风招展,正是莫启哲的帅字旗。 完颜昌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终于来了,自己又与莫启哲直接对敌了,以前屡战屡败,不知今日鹿死谁手!精神一振,叫道:“兄弟们,咱们金国的大仇人莫启哲就在前面,今日一战务必要砍下此狗之头,给咱们多灾多难的国家报仇雪恨!” 金兵齐声大叫,对出沟地骠骑兵怒目而视。 完颜昌下令道:“只与骠骑军在谷外作战,就算打败了他们也不可以追进去,以防他们里面有重兵埋伏!” 金兀术道:“丞相,我越来越觉得这事不对,莫启哲早已经不是战场上的新手,他不可能在这里设伏啊,明知我们不会上当,为什么还这样做,而且一见咱们不入沟,他竟主动跑出来了,这不等于是给我们机会吗?莫小狗诡计多端,咱们可不要又上了他的恶当!” 完颜昌点头道:“不错,今日这事处处透着邪门儿,咱们应当加小心!我想只要不追击,应该没问题,只要得一个小胜,咱们就撤兵回灵州,我看莫小狗就算诡计再多,也拿咱们没法!” “丞相英明。” 完颜昌用独臂一指前面地骠骑军,金兵齐声发喊,似乎要把对莫启哲的愤恨都发泄在这声呐喊中,挥舞刀枪,金兵一拥而上! 出沟来的骠骑兵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多,可兵强马壮,非常能打,一见金兵冲来,中军令旗摆,火炮轰鸣,几十门火炮一起开起火来! 又是这一套,莫小狗什么时候能象个战士那样,用刀枪解决男人之间的事啊!金兵心下气愤,可骠骑兵却显然对使用火器很感兴趣,一点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够男人的! 冒着漫天飞来的炮弹,金国士兵无所畏惧地冲来,前仆后继,奋勇冲锋。似乎骠骑兵怕了金兵们不顾性命的拼杀,阵脚大乱,莫启哲地中军开始后退,还没等开战,一些骠骑兵就开始了逃跑。金兵一个浪头撞到了骠骑兵的阵前,骠骑军貌似强大的阵形几乎是立刻便开始了崩溃,莫启哲的帅旗也被冲向了沟内! 远处观战的金兀术惊道:“怎么回事,莫启哲也太不禁打了,他地军队可不是这么豆腐啊!”完颜昌道:“果然是诡计,莫启哲是想把咱们引入沟内!传令,不许军队追击,见好就收,咱们返回灵州城!” 金兵在作战之前就得到了不许追击的命令,完颜昌一发话,冲锋势头顿减,大部队并未进入沟内,可还是有一小部分极为勇悍地金兵冲进了夹皮沟。这些悍卒好不容易有了冲杀骠骑兵的机会,实在舍不得放弃,明知是计也要杀几个骠骑兵才甘心! 骠骑兵似乎弱得很,丢盔弃甲地逃命,也不拼杀,只是一个劲地往沟中逃跑。完颜昌在后面急得直跳脚,大声命令金兵回来! 正在此时,忽然一名金兵探子快马驰来,道:“丞相,有事禀报!” “讲。” “在我军后面,灵州城方向,发现骠骑军踪迹,他们有部队向灵州移动,但具体是多少我们尚未探清!” “再探!”完颜昌命令道。他和金兀术互望一眼,突然两人一起叫道:“果然是计,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先说。”完颜昌道。 “是。莫启哲明知他在这里设伏,我们不会上当,所以他真正的主力军不在沟内,而是在到灵州的路上。他知道我们一旦看出他的诡计,不会入沟,反而会小胜后退回灵州,所以便在去灵州的路上阻截我们,那才是他真正的目地!丞相,他把我们的心思算得准准的,这人真是阴险啊!”完颜昌哼了一声,道:“就算他再聪明也漏算了一样,那就是我们斥候的实力,他没想到斥候把他的行动给探出来了,他的诡计见光了!” 金兀术忽然一笑,道:“丞相,照我看这沟内的人肯定是莫启哲本人!你想啊,只有拖住我们,他的军队才能在去灵州的路上做好阻击准备,所以他甘愿冒大险在这里与我们交战,拖延时间!哼,也不是冒险,他算准了我们不会进沟,所以他是有惊无险!”完颜昌哈哈一笑,道:“不错,莫小狗一切都算得很准,可惜老夫看穿了他的诡计,偏偏不上当!他不是亲自拖敌吗,我们就让他拖,要不然岂不是让他失望了!” 这时,冲进沟内的金兵悍卒回来了,完颜昌立即把他们叫到马前,问道:“沟内情况如何,可有大批伏兵?” 金兵纷纷摇头道:“现在天色虽然已经晚了,可有没有伏兵我们还是能发现的,沟内并无伏兵,只有莫启哲的部队在逃跑!如果不是丞相有令,不得恋战,说不定这时候我们都抓住莫启哲了,他的军队其实并不多,只是火器厉害些罢了!” 完颜昌哈哈大笑道:“兵道诡也,莫小狗很明白这个道理,可惜他的对手是老夫,这便是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原因!儿郎们,你们不是希望杀骠骑兵吗,现在机会来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并金国 金兵们在马上一齐抱拳道:“请丞相示下!” 完颜昌道:“咱们让莫启哲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回灵州了,全军进沟,全力击杀莫小狗,谁能抓到莫启哲,官封一品,赏银百万两!” 金兵一起欢呼,多谢丞相厚赏!金兀术也道:“取莫小狗的狗命就在今日,兄弟们,跟着我冲啊!”完颜昌也是兴奋得满面通红,他识破了莫启哲的阴谋,在用智上占了上风,冲入沟内杀掉莫启哲,不但可在各国中扬名立威,震慑天下,也会使原来金国领地内的百姓重新认识到金兵的实力,大金国复国有望啊! 大捷在前,完颜昌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他甚至在想:“如果我杀了莫启哲,便成了天下的大英雄,那时还要小皇帝干嘛,反正他也被废了,不如我就登基称帝吧!称帝之后灭西夏,吞南宋,夺回燕京,一统天下,天下共主,舍我取谁!” 可就算完颜昌再开心,他也没忘了谨慎,命令后队五万军队不要入沟,在外等候,他则亲带其余军队冲进夹皮沟,去抓莫启哲。 在金兵入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金兵点起火把,一鼓作气地进来了,这夹皮沟又窄又长,两面全是高山,山坡虽然不陡,可骑兵要想通过翻山突围却也是不可能的。 完颜昌跟在大队的后面进沟,一进来他就后悔了,这沟里根本藏不下几十万的兵马,二十多万金兵一进来,就把沟给填得满满的,冲锋冲不了,要厮杀也找不到对手!那个逃进沟内的莫启哲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沟内除了金兵。连一个骠骑兵都找不着! 完颜昌暗叫上当,自己到底还是中了莫启哲的诡计,莫小狗明知这沟内地形险恶,金兵不会进来,所以便连使手段,把自己给硬骗了进来,还以为自己“所料不错”结果竟是“所料大错”! 金兀术也发现不对头了,叫道:“丞相,咱们中计了,快快撤退吧!” 完颜昌摇头道:“晚了,咱们退不出去了!”他抬头向四周望了一下。又道:“后面一定有重兵把守,咱们一退骠骑兵必会发动总攻!不如咱们假装没看出莫小狗的诡计,继续前冲,从另一个出口突围,莫小狗不会想到咱们会不退反冲。前面的出口伏兵不会很多,应该比后面地出口好冲!” 金兀术叹了一口气,丞相虽然对事态总能分析明白。可莫启哲却总比他快上一步,次次都能赶在丞相前面,我看这次不退反冲之计也必被莫小狗看穿了,前面没准伏兵更多! 金兵不敢后退,还是假装兴奋地往前跑,想从前面的山口突围。 此时的山上莫启哲正举着个大圆筒向下看呢,他早就看出了金兵的慌乱,心中好笑。对手下将领道:“兄弟们,你们看到了吧,什么叫临阵不乱?我估计此时完颜昌肯定知道他中计了,可你们看他并没有立即退出,因为他知道后面必有重兵把守。不会让他突围出去的,所以他假装没发现中计。反而集中力量向前冲,这叫名将之风,你们要学着点,以后碰上这种事,也要象他这样!” 岳子风道:“他再怎么厉害,也抵不上都元帅的一根小手指头,都元帅略施小计不就把他给骗进来了嘛!” “我是说学他处事不乱的本事,不是学他地愚蠢!”莫启哲放下大圆筒,对传令兵道:“放信号,先消灭沟外那队留守的金兵!” 传令兵扯开硬弓,把一支火药箭放到空中,在夜空中啪的一声爆开,响声过后,靠近沟边的山上立即炮声隆隆,上百门的大炮同时发威,向沟外那五万金兵开火! 完颜昌一见那火箭升空便知不好,莫启哲要发动总攻了,可他万没想到,莫启哲竟没攻击他,而是首先攻打沟外地军队,他还以为沟内战斗一起,沟外那队金兵能逃离险境呢! 金兀术叫道:“丞相,咱们要不要回救啊?” 完颜昌摇头道:“不行,咱们一回头,正好中计!继续前冲,一鼓作气的冲出去!” 金兵也不再假装,呐喊着向前面冲去!前面埋伏的骠骑兵发生了一点小骚乱,他们没想到完颜昌这么坚决,竟不回救。前方埋伏的骠骑军兵力稍弱,莫启哲确实把主攻方向放在了后面,金兵不回救,他们要重新分配力量了! 莫启哲在山上纵马向沟前驰去,亲自支援前面的骠骑军。完颜昌年纪大了,又断了一臂,可却毫不落后年轻人,他也是一马当先,高呼杀敌,向沟前冲锋! 金兵大队涌到了前沟战场,出口早被骠骑兵用大木堵死了,金兵齐声发喊,冲向大木,有地去搬大木,有些骠悍的士兵直接就从大木堆上冲了过去,杀出沟外。 莫启哲赶到了沟前,他高高举起手,看着金兵冲出山沟,并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耶律玉哥急道:“大哥,下令吧,金兵冲出来不少人啦,再冲口子就打开了,再堵可就不容易了!” “再等等,金兵才冲出几千人,等到过万人地时候再放炮!”莫启哲一副名将派头,不慌不忙地等着。 完颜昌见前部金兵突围成功,心下也是高兴非常,不退反进的策略是对的,莫启哲果然没在沟前留大部队! 万马嘶鸣,金兵突围的军队很快达到了一万,堵在沟口的木堆也被打开了一道小口子。莫启哲把手一放,叫道:“放炮轰击出沟的金兵,火药箭点燃木堆!” 骠骑兵早就憋足了劲等着放火呢,一听都元帅下令,立即万箭齐发,向沟口射去,架在山上的大炮也点燃了药引,向冲出来的金兵乱轰!火药箭射到大木堆立即爆炸。点起了大火,金兵乱做一团,后面地金兵见战斗突起,都是心慌意乱,拼命向前挤,想尽早出去,可前面的金兵被大火阻住。根本无法出去,有些金兵的头发和胡子都烧着了,可后面的金兵仍在不停向前挤! 前面地金兵纷纷叫道:“别冲啦,后退后退,你们把我都挤到火堆里去啦!” 后面地金兵才不管前面的呢。仍然叫喊着向沟外猛冲,混乱越来越大,夹皮沟里到处是惊叫,金兵人仰马翻,有地便下马向山坡上冲锋。骠骑兵的突火枪队在这时候可展示了威力,排枪一阵接着一阵,把山坡上的金兵尽数打下! 混乱中完颜昌知道大势去矣。沟外的金兵是全完了!他振臂大呼:“儿郎们,放箭放箭,咱们和他们对射!” 可慌乱中金兵听到他命令地人极少,天又黑,生死关头人人均想着如何保命,再也不去想怎么获胜了! 莫启哲分出两个万人队去围歼那些突围出去的金兵,务必全歼,随即又命令大炮调转炮口。向沟内开火,一定要在这场战斗中彻底打败金国最后的势力! 金兀术对完颜昌叫道:“丞相,咱们冲不出去了,不如投降吧!” “混帐,你怎么可以想到投降。你还是个女真勇士吗?”完颜昌怒不可遏地骂道。 “丞相,我说的是假投降。一出沟咱们再战!”如论勇气,金兀术丝毫不逊于完颜昌,而且现在头脑也比较清楚。 完颜昌一呆,也想到这个办法了!对啊,莫启哲现在一定是被胜利冲昏脑袋了,如要投降他不会不充,再说能见到自己服软,对莫启哲来说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他会上当的! “退回沟中央,下马投降!”完颜昌立即命令。 可这时候命令已经发不出去了,金兵象没头苍蝇一般乱窜,谁还能听到完颜昌地命令啊!完颜昌一声长叹,如果打令旗的话,也要天明才行了,他一调马头,道:“听天由命吧,到沟中去!” 骠骑兵把长沟堵得严严实实,这场炮轰箭炸一直延续到天明,金兵大部分被歼,山沟中布满了金兵的尸体,战斗以骠骑军完胜告终! 天亮了,金兵终于惊魂稍定,向沟中的完颜昌靠拢,停止了突围。山上的骠骑兵也发现了金兵地行动,都是欣喜异常,各队领兵的将军都在向莫启哲报喜。莫启哲压下心头的狂喜,摆出一副严肃地表情,问道:“沟外的金兵都消灭了没有?” 耶律玉哥道:“回大哥的话,沟前突围的金兵全部消灭了,至于那些没进沟的金兵被外面的兄弟打败,已经缴械投降了,没有向咱们投降的金兵就剩下了沟中的完颜昌。大哥,咱们要不要把他们全都轰死?” 莫启哲笑道:“用不着,全轰死地话,那多浪费火药啊,再说咱们也没那么多的炮弹!向下喊话,让完颜昌投降!” 骠骑军中的几个大嗓门士兵出列,向下喊道:“完颜丞相,我家都元帅有令,叫你的军队放下武器投降,咱们是一家人,不要自相残杀!”完颜昌咒骂一声,什么叫不要自相残杀,你杀得还少吗?他抬头大叫道:“梁王,好久不见啊,怎么你这就想要了老夫的人头吗?” 这山沟可不小,完颜昌说话莫启哲根本听不到,金兵中地大嗓门只好学着骠骑兵的样子,把丞相地话复述了一遍。 莫启哲嘿嘿一笑,回道:“完颜丞相说得哪里话来,我是想请你喝茶,可古人云:兵乃凶器也” 一名将军道:“都元帅,应该是兵” 莫启哲一瞪眼睛,吓得将军又不敢说了。只听莫启哲又道:“大家都拿着刀枪喝茶,会影响气氛,所以嘛还是客气一些比较好!我说丞相大人,你愿不愿意出沟和小将叙叙旧啊“叙旧?好啊,可除了叙旧都元帅还有别的话要说吧?”完颜昌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如果不先把条件谈好,出去可就由不得他了! 莫启哲大声道:“当然要说些别的,可咱们离得这么远,说起来也不方便啊,还是请丞相出来再说吧!”一边和完颜昌敷衍。他一边小声命令道:“炮兵准备,瞄准完颜昌,给我照死里打!” 骠骑兵见都元帅要玩阴的,立刻兴致勃勃地填弹上药,瞄准了山下的完颜昌。 完颜昌高声叫道:“梁王,我佩服你用兵的手段,甘拜下风。我认输!可你要我投降可以,但不能杀我的士兵,所以请不要先缴械,一切待我军出谷后再说可以吗?我军已经丧失了战斗力,你不必怕我反悔!” 莫启哲假装听不见。叫道:“丞相大人,你说什么?请大声一些!” 完颜昌无法,只好让手下大声重复,身边地金兵齐声发喊,这一下子目标可太明显了。骠骑军的炮兵把几十门大炮一齐点燃,砰砰巨响声中,无数小炮弹向完颜昌射了过来! 完颜昌万万想不到。谈判刚开始,莫启哲就翻脸了,炮声一响他便知道不妙,身边的金兵立即挺起大盾护住了完颜昌,可他们动作再快,也快不过炮弹!声起弹到,刹那间完颜昌便被打成了筛子,就连身旁的金兀术也当场阵亡! 金兵顿时乱了。惊慌得无法形容,主帅阵亡,他们完蛋了! 莫启哲哈哈大笑,想跟老子谈判,你做梦去吧。要是不服,尽管到阎王老子那里去告状! 山上的骠骑兵挥刀挺矛。向山下发动了冲锋,一阵惨烈的厮杀过后,金兵全军投降! 把一队队的俘虏押往谷外,骠骑军将领都兴奋得满脸通红,都道自从参军以来,以此仗打得最为痛快,彻底地消灭了金国地残余势力! 这一役,三十万金兵被分割消灭,死伤高达十八万余人,仅剩下十万出头的残兵败将,丞相完颜昌和元帅金兀术全部阵亡,金国空有北方万里江山,却再无人守卫,被梁国吞并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没收了金兵的战马和兵器甲胄,莫启哲留下一队人马把俘虏送到中原去,他自己则带领大军直扑灵州!发誓定要拔下这颗钉子! 虽然战斗一结束,莫启哲就带兵向灵州急赶,可无论他怎么跑,金兵战败的消息还是比他提前到了灵州城。李浩博一听三十万金军全军覆没,当时就傻了,包围灵州城地骠骑军去而复还,几乎吓得他肝胆欲碎而死! 李浩博知道大事已去,于是给打先锋的岳子风送信。岳子风没打下灵州,还被金兵象赶兔子一样赶得到处跑,心中早就气愤无比,这回他又做先锋,想的就是要报那被追之仇,虽然追他的不是李浩博,但现在金兵已灭,所以这笔帐理所应当的就转到了灵州西夏兵地头上,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岳大名将的公充! 接到李浩博的书信,岳子风也不拆开,对手下将军说道:“都元帅曾说过,所谓有骨气地名将守城必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誓死保卫城池,要与城池共存亡,以博取好名声,第二个阶段是见打不过便说为了城中百姓着想,只要我军不杀害百姓,他就投降,第三个阶段是投降后在我军中大放蹶词,说一顿能名垂青史的屁话,让咱们佩服一番,只要咱们一礼贤下士,他立马就感动得痛哭流涕,归顺咱们,然后便平步青云地升官发财!” 一名万夫长道:“都元帅向来料事如神,他的理论是决不会错的,不知这李浩博是否也是如此!” 岳子风道:“还不知道,不过打开信看看就知道了,这就叫做洞察这个嘛,那句成语怎么说来着?”看了一眼在座的将军,似乎没一个人知道这成语,他只好又道:“打开信看看吧。” 随军书办打开书信,看了看,笑道:“这是第二个阶段,他说只要保住城中百姓不受兵灾,他就愿意投降!但不知他自己算不算城中百姓,如果算是的话,不受兵灾他可划算了,至少不会被砍头!” 岳子风点了点头道:“回信,就说本将军同意了,只要他能来我军中请降,不杀百姓就不杀百姓。反正咱们也没打算杀,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信送回后,李浩博当即就出城了,骠骑军的将军很够意思,同意他的请降,他心里也是十分高兴。李浩博没有岳子风想地那个样子,他请降确实是为了百姓。并没有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过,不是以灵州城为代价,为自己混个好官位。 来到岳子风的兵营,李浩博没穿盔甲,而是一身布衣麻鞋。做平民打扮。岳子风跟莫启哲久了,自然在做人方面大有进步,他虽没有倒履相迎,但假装急着出迎,而没戴帽子。一见李浩博。又是拉手又是拍肩,仿佛和李浩博认识了好多年一样。 李浩博明知他是假装,但看在眼里也不免稍稍有那么一丝感动。两人步入大帐。分宾主落座,岳子风道:“李将军,我们要灵州城,是想把它划入我国领土,至于城中百姓从此也就是我国百姓了,对于自己人我们是不会杀害的,所以你地一切担心都是多余地。你要归顺,还是谈谈你自己吧。你是想加入我军,还是想当文官,做个地方留守?不用不好意思,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你只管提要求。我会为你在都元帅面前美言的。” 李浩博摇头道:“如果是为了我自己,我是决不会投降地。既然岳将军答应了不掠夺百姓。那我也就没什么条件好提了。至于我自己,我想从此归乡务农,做个平头百姓。” 岳子风还当他是在假客气,不由得笑道:“不必如此,你想要什么尽管直说,咱们都是领兵的将军,都是粗人,别学那些文官的酸毛病,吞吞吐吐的不爽快!” 见被误会,李浩博刚要解释,却听帐外人喊马嘶,似有大部队赶到。岳子风一惊,起身问道:“怎么回事?” 一名骠骑兵进帐道:“将军,都元帅到了。” “啊,都元帅到了,这么快,快快迎接!李将军,请随我一同迎接!” 李浩博也站起了身,岳子风不说,他也想见见这位大名鼎鼎地都元帅。 还未等他们出帐,只见帐帘一挑,莫启哲进帐了。一进帐莫启哲便哈哈一笑,道:“我听外面人说灵州的李将军来了,便快马加鞭地赶来相见,李将军可不要怪我性急啊!”李浩博躬身行了一礼,道:“都元帅说得哪里话来,小将能与你相见,实是三生有幸啊!”“请坐,别这么客气!”莫启哲一指椅子,又道:“灵州百姓是没事了,可兴庆的百姓正翘首企盼等着战争结束哪!我整日为了百姓的生活担心,头发白了又黑,黑了又白,真是上火啊!”李浩博微微一笑,心道:“早听说这位都元帅说话没正经,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他道:“如果都元帅撤兵回国,那这里的战事岂不是立即就会结束了。” 莫启哲往正中地大椅上一坐,道:“就算我回国了,那西夏皇帝就不会对我发动战争了吗?战争真能结束吗?” 李浩博一呆,摇头道:“暂时会和平,可过一段时间还是会打的。” “这不就结了,我说的就是这个。要想真正得到和平,老百姓真能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国家就必须统一,我现在做的就是这种事,李将军不会不明白吧?” 李浩博神色黯然,这道理浅显之极,他怎么会不明白,西夏不过是各个割据势力之一,汴梁方面要想统一国家,那有不把西夏灭掉地道理。 见他不说话,莫启哲又道:“李将军很爱护百姓,着实让我钦佩,领兵打仗的将军能做到这点的可不多,所以我说李将军你要是真爱民如子,最好是能说服皇帝搬去汴梁居住,我可保证他终身富贵,只是帝号必须要除掉地,如果他答应了,那战争不就结束了嘛。” 李浩博苦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也就在灵州城说了算,别的地方我可就不行了,皇帝哪能听我的呢!” 莫启哲道:“我想请你给皇帝带个信去,我封他为夏王,在汴梁给他建座王府,子孙永享富贵,怎么样?” 李浩博摇头道:“请恕我不能从命。从今日起我便是一介百姓,再不过问国家之事,至于送信一事,还是请都元帅另寻他人吧!”说完他站起身,向莫启哲一拱手,转身出帐。 莫启哲奇道:“咦,怎么就这么走了!李老兄。咱们再商量商量!” 谁知李浩博头也不回,大踏步走出兵营,营外有他的家人,套着马车在等他。上了车,李浩博亲自赶车离去。 岳子风追出帐外。叹气道:“我还以为他投降是为了给自己的前途铺条路,没想到竟错怪了他!” 莫启哲坐帐中并未出来,不过心下也是暗赞,真正为国为民的人还是有的,只是碰上了却不肯为我所用。发了一阵感慨。他召开了军事会议。 对于下一步地作战,将领们一致认为当以雷霆万钧之势攻下兴庆,然后派兵分路扫平黄河两岸。再派兵占领金国的土地,结束北方战事。 莫启哲深表赞同,他也不认为战争再拖下去有什么好处,把西夏的国都攻下后,北方只需少量兵力就可扫平,中华统一的大业就完成了一大半,就可以集中精力对付剩下的南宋了,别看南宋极弱。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想灭了它是最不容易地! 骠骑兵稍做休整便又重新上路,第二次向兴庆方向起动,这次莫启哲可不客气了。腾出兵力来,他对沿途各处州府一律攻克。象一场大风样刮向兴庆。 西夏朝廷得知金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全都没言语了,大臣们都知道国破之日不久,西夏已经无力再与骠骑军对抗了。朝中两派中地主和派占了上风,不少大臣都劝皇帝向莫启哲称臣,主动做梁国的属国,以此来保住李氏王朝。 西夏皇帝李乾顺召开朝会,对着下面愁眉苦脸的大臣们问道:“各位爱卿,现在国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你们有什么好办法救国,快快说与朕听!” 大臣无一人说话,李乾顺连连追问,这位老皇帝头发都白了,莫启哲带给他的岂止是国家的动荡,精神上他早就临近崩溃,没有哪个皇帝会愿意当亡国之君,李乾顺自然也不例外。 一名大臣出班奏道:“皇上,要不然你学学宋国地赵佶,让位于太子,自称太上皇,咱们迁都甘州,以避兵灾!” 要不说话大家都一起不说话,可既然有人开了头,大家就开始议论纷纷了,另一名大臣道:“皇上不可,想那赵佶让位之后,北宋直接就亡了,而且就亡在莫启哲手里,前车之鉴为时不远,所以皇上当死守都城,与骠骑军决一死战,万不可迁都,做那亡国之举!” “骠骑军势大,咱们不迁都哪有实力和他们开战啊?” “哼,自从骠骑军第一次入侵我们到现在,战争就从未停过,他要银子我们给银子,要士兵帮他打仗,咱们又派兵相助,可结果怎么样,他还是打到兴庆来了!一味退让结果就是亡国,不如我们奋起一战,给莫启哲点苦头尝尝,说不定他就退了。得到喘息,待我西夏国力恢复,再与他决一死战不迟!” 李乾顺摇头,心道:“想给莫启哲点苦头尝尝,谈何容易,势比登天。” 二皇子现在已经是太子了,他道:“父皇,我看现在应向莫启哲求和,而非开战。假意投降称臣,拖延时间,以待南宋发兵,到那时南北作战,可将骠骑军拖入泥潭,咱们大有获胜的机会。” 李乾顺想了好半天,才道:“现在似乎只有这个办法了,向莫启哲求和吧,朕愿去帝号,称夏王,向汴梁交纳大笔贡税,唯一的要求就是请莫启哲退兵。” 大臣们意见不一致,可皇帝发话,他们也就同意了,其实大家都知道打仗谁也不是莫启哲的对手,兴庆被攻克只是迟早的事,还不如投降拖延时间,等待南宋出兵。 其实这都是他们一厢情愿地想法,把希望寄托在南宋身上,要说开战,赵构哪敢和莫启哲叫板,骠骑军不去打他就阿弥陀佛了。就算是所谓出兵也不过是在边境上叫喊几声罢了,骠骑兵一到,宋兵跑得比兔子都快,哪还敢北上收复汴梁啊! 莫启哲收到李乾顺的求和国书,立即就答应了,还表示贡税好商量,只要西夏愿意称臣就够了。可回信这么写没错。军事他可一点放松,该打的城市他一个也不放过,丝毫没有停战地迹象。 虽然战火继续向兴庆城蔓延,可城中却大肆庆祝,都以为好日子终于来了。莫启哲答应退兵了。二皇子更是高兴,整日在府里设宴,遍请朝中权贵,好象他不久就能登基一般。 城中也有清醒的人,那就是李佑仁。这位废太子以前窝囊之极。可经历了大起大落,他也明白了许多道理,什么名份都是扯淡。只有握住了刀把子,才能呼风唤雨。想那莫启哲是个什么人,他不过是个奴隶而已,可一旦掌了兵权,不但灭了金国这个宗主国,还把天下五国灭了三个,而且西夏眼瞧着就要成为第四个,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就因为他有兵,这就是实力!这一日傍晚,李佑仁进宫去见李乾顺,他想进言让父皇不要投降,莫启哲可不是好惹地。如果硬打到底,实在不行了再投降。莫启哲说不定会网开一面,他不是一直都认为热爱自己祖国的人是可敬的嘛,可要是以求和为借口,行开战之实,那不就等于骗了这位都元帅吗?莫启哲骗人那是啥问题没有,可别人要是骗了他,嘿嘿,后果可大大不妙啊! 李乾顺虽然痛恨长子无能,可终究疼爱他,一听李佑仁求见,便把他叫到了床前。 用骨瘦如柴的手指了指床前的椅子,李乾顺道:“佑仁,你坐。” 李佑仁看着病入膏肓父皇,小声道:“父皇,前几日见你还是精神尚好,怎地现在却病成这个样子?” “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啦,国家落到这般田地,父皇怎么不忧心。”李乾顺叹了一口气,道:“我估计我是活不了几天了,胸口闷地很。” 李佑仁怎会不知父亲胸闷地原因,他哽咽着说道:“只怪儿子不争气,不能为父皇分忧。” 李乾顺摇头道:“佑仁啊,你来见父皇是有事要说吧,什么事你就说吧,趁父皇现在还活着,替你办了,要不然等你弟弟登基,我怕你”他早知儿子们明争暗斗,闹得不亦乐乎,深怕他一死,祸起萧墙,二儿子杀了大儿子。 李佑仁道:“咱们国内和莫启哲相处过的人只有儿子,用兵上我虽然不如他,可总也知道他的习惯,我想请父皇给我一队人马,我出城去拖住骠骑军,为父皇争取时间” 李乾顺还未答话,就听殿外一人道:“大哥怎么还要和骠骑军开战,你不知咱们已经和莫启哲议和成功了吗?”说话的是二皇子,他一得知李佑仁进宫,马上也跑来了,他怕这位大哥和父皇装可怜,博取同情,父皇心软,说不定又重立他为太子,那自己可不就糟了! 李佑仁站起身道:“太子所言差矣,我很了解莫启哲,他狼子野心,决不会同意议和地!他表面上同意不进攻兴庆,可他却并没有停止攻占其它城池,从这点上就可以看出他是假议和,等他带兵来到兴庆城下,便会撕毁和约,进攻我们。” 李乾顺也道:“我也看出莫启哲地诡计了,可现在却苦无应对良计!佑仁正在跟我说这件事。你们都是父皇地儿子,在国家多事之秋,当齐心合力共抗强敌,可万不要自相残杀啊!”李佑仁道:“太子,不如你陪父皇固守兴庆,由我带兵出击,拖住骠骑军,再由你们给南宋送去国书,请他们早日发兵如何?” 二皇子哼了一声,冷言冷语地道:“大哥是想趁此机会夺取兵权吧?我看不必派兵出击,只要固守城池便可,兴庆城固若金汤,谅那莫启哲也攻不破!” 李佑仁气道:“汴梁坚固不坚固,燕京城呢,金国的上京呢,大理城呢,青唐城咱们打了多少年都没占领。可莫启哲一战就攻下了!这些你都忘了吗,以为兴庆就能独挑大梁,挡住骠骑兵的铁蹄吗?未免太幼稚了吧!” 二皇子大怒,骂道:“就算你是大哥又怎么样,现在我可是太子,你给我说话客气些,要不我以犯上罪治你!” 李乾顺见他们兄弟大吵。气得直咳嗽,道:“别吵别吵,现在你们兄弟正应该联手对外,怎么自己人和自己人吵起来了!” 二皇子道:“父皇,我看大哥是不服你废了他太子之位。所以想夺兵权造反!” 李佑仁大怒,叫道:“你胡说,我从没怪过父皇!”他一着急,心里压抑已久的怒火顷刻间爆发了出来,上前一步抓住了二皇子地衣领。骂道:“就算你是太子又如何,我也做过太子” 二皇毫不示弱,反给了李佑仁一耳光。“你敢犯上!” 病床上的李乾顺气得喘不过气来,一个劲地咳嗽,可床前的两兄弟只顾着打架,谁也不理会体弱地老父! 身边地太监叫道:“两位殿下,你们不要打啦,皇上不行了!” 李佑仁立即放开了二皇子,叫道:“父皇,你看到了吧。二弟想杀我,父皇救我啊!”二皇子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叫道:“不要恶人先告状,是你先动的手!” 李乾顺被儿子们气得哆嗦,用手指着二皇子。想要说什么,可就是说不出来! 李佑仁道:“父皇你是不是想说二弟是个畜生。他故意气你,他这是想把你老人家气死,好早日登基,这是谋权篡位!” 二皇子反过来说:“大哥是想趁父皇病危时夺权,重登太子之位” 一个老太监叫道:“殿下们快别说了,皇上不行了!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小太监们慌得不行,跑出去传太医了。 李佑仁深怕父亲就这么死了,他的兵权还没拿到手呢,父皇如死了,二皇子一登基,非杀了自己不可!他跪爬几步,拉住了李乾顺的手,道:“父皇,你把军队给我指挥吧,我一定保住兴庆!” 二皇子也爬了上来,道:“父皇千万不可以答应他父皇父皇!” 老皇帝一口痰吐不出来,脸涨得通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佑仁忽然想起莫启哲的手段,他道:“父皇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他把兵权交给我了,多谢父皇信任儿子!” 二皇子骂道:“放屁,父皇什么时候答应了,你别不要脸!” 李佑仁笑道:“放心,我会守住兴庆的,保你不死!” “你你”二皇子可没想到李佑仁竟自说自话,他没见过莫启哲,当然不知道天下第一大骗子的手段,只是觉得李佑仁忽然不要脸起来,真是让人意外! 就在他们大吵大骂地时候,老太监突然放声大哭“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李乾顺的手垂下了,一口痰糊住了咽喉,老皇帝竟然被两个儿子给活活气死了! 两个儿子再也顾不得吵骂,一齐放声大哭,这时太医跑来了,又给老皇帝把脉,又是叫着拿药!可这些急救措施都没用了,老皇帝已经活不过来了。太医向两个殿下气道:“皇上已经龙驭上宾,二位殿下可满意了吧!” 李佑仁和二皇子互望了一眼,两人不顾太医的讽刺,一起跳起身。李佑仁道:“父皇驾崩,城内必有祸乱,我去调兵,镇压城内即将到来的反叛!”说完转身就跑。 二皇子在后面急追,对殿外叫道:“侍卫快点拦住他,他要假传圣旨,夺取兵权!” 殿外此时有很多亲兵侍卫,二皇子带了侍卫不错,可李佑仁也不是一个人进宫的。里面一打起来,殿外两方侍卫早就知道了,没有命令他们不敢互斗,但见李佑仁飞跑出来,立时都知殿内发生了变故。二皇子地侍卫抽出腰刀,抢上阻拦李佑仁。 李佑仁把双眼一瞪,叫道:“混帐东西,这里皇宫大内,没有圣旨,谁让你们带兵器进来的!” 二皇子地侍卫们一愣,心中都道:“还说我们,你的侍卫不也带刀进宫了吗?”心里虽然不服,可李佑仁叫得有理,侍卫们一呆之下,气势顿减,没敢砍他,放李佑仁过去了。 李佑仁对自己的侍卫们叫道:“皇上命我出任兵马大元帅,节制兴庆所有军队,兄弟们跟我去接收军队!” 见没拦住李佑仁,二皇子大急,骂道:“你们都傻了啊,皇上已经驾崩了,李佑仁这是要夺权造反,快点抓住他啊!”他地侍卫这才明白过味来,在后面气急败坏地急追,一起跑出了皇宫。 老皇帝刚死,内乱便起,朝中大臣还不知情,宫中太监们只好挨家挨户地去通知,这么一来,时间上就耽搁了,等天亮之时,李佑仁已经一路狂奔到兵马司。 一进兵马司的衙门,李佑仁便大叫:“太子弑君造反,杀了皇上,这等不孝之子,人神共愤,各位将军请和我一起去平叛!” 兵马司里的值班将军一听太子造反,都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可军人地反应速度是最快的,有的将军立即出去点兵,要进宫去剿灭叛兵!二皇子跑得也不慢,随后便即赶到。他一进衙门也叫道:“废太子李佑仁弑君篡位,各位将军快快把他拿下!” 兵马司里的将军们当时就傻了,到底谁才是叛贼啊,怎么两人都说是别人! 值班的大将军心想:“不管谁是反叛,都是弑君自立,也就是说皇上被害了,那国中可不是就无主了!想必两个皇子都想作皇帝,所以这才互相指责,可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反叛,尚有待查证,不可听信一面之辞!” 他道:“两位殿下稍安毋躁,现在要我们抓人不可能,不知你们二位谁有皇上的圣旨啊?皇上的意思是抓谁呢?” 李佑仁脸色一沉,道:“皇上已经驾崩,传位与我,要不然能把兵权交到我手上吗?听我号令,把二皇子抓起来!” 二皇子则道:“决非如此,李佑仁深夜入宫,害死皇上,想要假造传位圣旨,不巧被我碰上,他这是想杀人灭口!” 大将军焦头烂额地道:“来人啊,把两位殿下一起请进宫中,让朝中大臣决断。还有不可对两位殿下动粗!” 李佑仁大惊,要是进了宫,他的谎言岂不是立时就要被揭穿!也罢,先下手强,待我夺了兵权,再把反对我地人一勺烩了!他抽出腰刀,对准了大将军,搂头砍下。两人离得近,而且大将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佑仁会对他下手,这突然一击,竟把他的半边脑袋给削掉了! 衙门里的众人一齐惊叫,互抽兵器自保,二皇子笑道:“这回可知道谁才是反叛了吧!” 李佑仁用带血的腰刀一指弟弟,骂道:“禽兽,父皇刚刚驾崩,你就喜笑颜开,你不是反叛,谁才是反叛?来人啊,把他给我就地处决!” 第一百五十三章趁灭夏 李佑仁的侍卫们一拥而上,就要杀掉二皇子,二皇子也不示弱,同时抽刀相挡,他的侍卫也冲上来,和李佑仁对打。一时之间,兵马司内鲜血飞溅,死尸遍地! 刚开始不过是两个皇子的侍卫互斗,可混乱中一打起来,兵马司里的士兵难免上前阻止,红了眼睛的二皇子和李佑仁都是高人一等的贵族,他们能听小兵的话嘛,见有人来劝架,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砍不误。士兵们被砍伤也怒了,都叫大将军被叛兵杀了,要给他报仇,一起冲着李佑仁杀来,打着打着平常有私愤的人竟趁这个机会互相算计起来,不多时兵马司里乱成一片,乱打乱杀,也分不清到底谁和谁一伙了! 朝廷中的大臣都跑进了皇宫,他们知道了皇帝驾崩的事,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两个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大臣们只好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派人出来寻找。 谁知,出去寻找的人不多时便回来了,禀报道:“各位大人,大事不好啦,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人在兵马司火并,二皇子被大皇子给杀了!” 啊!大臣们一齐大惊,二皇子可是法定的继承人啊,是太子!李佑仁竟把他给杀了,这还了得,这是造反!可转念一想,甭管什么造反,二皇子要是死了,那前太子也就成了皇位继承人,咱们都是当大臣的,皇族之间的互斗最好还是别掺和,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宰相道:“那就请大皇子回来继承皇位吧!” 不一会,又有人跑来回报道:“大皇子正在赶来的路上,可他身受重伤,眼瞧着不行了!” 李佑仁也要死了!大臣们只好跑出宫去,他要是死了,这西夏国可遭祸了,没皇帝了啊! 李佑仁被侍卫们抱着。向皇宫里跑来,侍卫见大臣迎来,道:“太子,大臣们接你来了!” “好啊,他们终于来了,是来杀我的,还是来奉我为主的?”李佑仁睁开眼睛问道。他虽杀了二皇子,可自身也受了重伤,失血过多,眼见着不活了,可还惦记着能不能做皇帝。 大臣们一到马前。立即给李佑仁跪下,齐声道:“微臣迎驾来迟,请太子见谅。现皇上已经驾崩,国不可一日无主,就请太子早登大位!” 侍卫队长回道:“太子。他们是来奉你为主的,你现在是皇上啦!” 李佑仁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让他们叫声皇上听听!” 侍卫队长道:“各位大人。你们既然奉太子为主,还不快快三呼万岁!” 大臣们互望了一眼,一齐高声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啊,好啊,他们终于叫我为皇上了!”李佑仁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吐血,他实在是不行了,头一歪死在了侍卫队长的怀中! 大皇子也死了,西夏地大臣们几乎一齐晕倒,两个皇位继承人在一天内死掉。西夏国岂不要无主!怎么办,对于死人。大臣们实在提不起兴致来,他们把目光一齐对准了三皇子。 这三皇子平常跟在哥哥们的屁股后面起起哄还行,可要他当皇帝,实在不是这块料,他不但窝囊,而且废物,是个典型的窝囊废! 可现下没人来继承皇位啦,皇子虽多,但总得论大小,除非三皇子也立马咽气,否则也只能是他来当皇帝了! 宰相爬起身,来到三皇子的身前,道:“殿下,现在就剩下你了,请你回宫登基吧!” 三皇子吓得直摇头,这种好事要是放在平常,他高兴还来不及,可现在西夏亡国在即,莫启哲的大军就要打来了,谁当皇帝谁就等于站到了风口上啊,莫启哲岂容他活在世上! 三皇子道:“什么叫只剩下我了,不还是有四弟五弟他们嘛,让他们做吧!” 四皇子和五皇子一齐急道:“三哥说得什么话来,这皇帝你不做谁做,我们这些弟弟可不能跟你抢皇位!” 几个皇子互相推让,大大体现出了孔融让梨的精神,谁也不傻,当然谁也不肯当这个皇上!正在此时,城外跑来一名西夏兵,浑身尘土,是向皇宫方向跑的,他被跪在大街上地群臣阻住了道路,急得一勒马缰,叫道:“各位大人请让一让,我有紧急军情要禀报皇上!” 宰相苦着脸道:“皇上已经驾崩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已归西,你要找谁禀报军情啊!”这名西夏兵惊道:“那朝中是谁在主事,我有万分紧急的军情!” 三皇子叫道:“现在是四弟主政,你跟他说吧!” “其实是五弟在主政,你跟他说吧!” “不是我,不是我,是六弟,你找他!” 皇子们互相推诿,谁也不肯站出来为国分忧。 西夏兵气道:“各们殿下,骠骑军已经打到兴庆啦,你们到底谁能领兵抗敌啊!”说着他取出一封书信,道:“这是前线送来的战报,莫启哲把兴庆外的所有城池全部攻下,三十万大军正在向兴庆方向集结,明天就会抵达城外!” 啊?骠骑军打来了,莫启哲不是同意议和了吗,怎么还打!大臣们个个面如土色,不知所措。 宰相道:“进宫去,咱们商量商量应对之法!”大臣们跟在他后面,向宫中拥去。皇子们在路上还谦虚呢,都说别人当皇帝比自己更适合! 莫启哲提兵一路狂攻,西夏半壁江山尽入其手,兴庆周边的军事重镇已经被全数拔下,成为孤城一座,都城危在旦夕,骠骑大军随时可能入城。 看了看前面地兴庆,莫启哲笑道:“兴庆城近在眼前,没想到这么快老子打到了这里。这叫什么来着?” “这叫势如破竹!”韩企先笑道。 “不是这句,应该是秋风扫落叶!”罕德森在一旁拍马屁道。 莫启哲点头道:“什么都好,只要能灭了西夏就好!来人啊,给城中的李乾顺送战书,告诉他,老子撕毁和约了,要打他。让他洗干净屁股等着接招!” 将军们哈哈大笑,韩企先提笔便写了一封书信,通知西夏皇帝洗屁股,一名斥候把书信送射进了城内。 出乎莫启哲的意料,他以为写了这种侮辱性质的战书。西夏朝廷还不得怒啊,来个誓死不屈!谁知,城里当天就回信了,表示愿意投降,只是不能马上就投降。因为他们的皇帝刚死,要等处理完后事,选出新皇才能投降! “老皇帝死啦?怎么死地?”莫启哲吃了一惊。李乾顺如果死了,那李佑仁岂不是当了皇帝!也不对,他地太子之位不是被废了吗,那就是二皇子当上皇帝了,也不对啊,如果二皇子登了基,那为什么还要说选出新皇帝来,难道皇帝是用选的吗! 耶律玉哥也惊讶地道:“皇帝死了。难道是在洗屁股时,被水淹死了?” 韩企先摇头道:“我估计是西夏朝中发生了内讧,老皇帝和继承人一起死了,要不然这种兵临城下之际,老皇帝一旦驾崩。新皇帝马上就得登基,以抗外敌。怎么会需要选呢?这说明西夏国中能继位地皇子有好几个,而他们谁都想当,所以争执不下!” “那李肉人呢,他怎么不当皇帝?”莫启哲奇怪地问道。 韩企先慢慢地道:“我估计李佑仁已经死了,而且二皇子也死了!” 耶律玉哥挠头道:“那大臣们怎么会把他们国中的糗事告诉我们呢,这不是泄漏军机吗!” 他一问这话,将军们一起摇头,皇帝驾崩这是多大的事啊,根本瞒不住,西夏大臣们知道与其让咱们查出来,还不如他们主动说呢。 韩企先道:“西夏大臣们这是在警告我们,他们国中虽然出了大事,可他们有能力摆平,如果咱们趁此进攻,他们一定会抵抗到底的。” “哼,竟敢警告咱们,胆子不小,我就不信他们能摆平这事,难道他们能让老皇帝又活过来!大哥,别犹豫了,咱们发兵扁他们吧!”耶律玉哥“豪气万丈”地道。 “你闭上你的鸟嘴吧!如果直接发兵,兴庆城里地军民必会誓死抵抗,咱们哪有那么多的士兵跟他们耗的!”莫启哲想了想,道:“这样吧,跟城里说,我同意给他们一段时安排老皇帝地后事,但在他们未出城的时间里,我不停止攻打附近城池,而且攻下地城池在他们投降后也不归还,所以他们要想少失去些领土,最好还是不要拖延时间,否则老子把他们打成光杆儿兴庆,那时他们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这个主意不错啊,保准让西夏的那些大臣们不敢乱施时间!”将军们一齐大赞都元帅英明无比。 西夏朝廷接到了骠骑军的回信,急切中宰相当着朝臣们地面打开了书信,念道:“奉天承运,梁王召曰” 满殿大臣发出一片唏嘘声,他又不是皇帝,还奉天承运,臭美吧他! “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寡人不忍见百姓生灵涂炭,是以接受西夏国之求和” “他同意议和啦?太好了!”皇子和大臣们一齐发出了欢呼,虽然要订城下之约,是很丢面子的一件事,可总还是能保住西夏地,照现下的情况这也就不错了,至于卧薪尝胆,报仇雪恨,那是以后的事。 宰相也是满脸笑容,用铿镪顿挫地声音又把后面的内容念完了,他的笑容随着内容一点点消失了,念完了书信,脸色已经和那信纸一样白了,大臣们也是垂头丧气,心中大骂莫启哲狡猾,竟然想出这么缺德的招术。 三皇子道:“我们能不能拒绝他的条件啊?” 宰相道:“当然可以,不过要皇上亲自谈才行。” 三皇子立即摇头道:“我可不是皇上,四弟才是。不如就让四弟去和莫启哲谈谈吧。” 四皇子把头一低,道:“有三哥在,哪轮得到我啊,还是你去吧!” 五皇子深怕“责任”落到自己头上,急忙道:“要不咱们抽签吧,谁抽到了谁就做皇上,那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和莫启哲谈判了!” 大臣们一听。都觉得这事太过儿戏,哪有当皇帝用抽签的,可眼前众皇子都这么谦让,让他们这些做臣子也无话可说,只好道:“那就这么办吧!” 皇子们立即开始抽签。首创西夏国的皇位继承法,成年地皇子抽起签来当然大占便宜,他们可以耍奸啊,苦就苦了年幼的皇子们。刚才皇子们还说不论大小,谁有本事谁当皇帝。可一旦抽签,竟变成了年长地先抽,年小的后抽。 使出手段。那个当皇帝的“上上签”毫无疑问地落到了最小地皇子手里,这小皇子才三岁,由母亲抱着抽的签,他母亲一见儿子抽中了这枚上签,登时放声大哭,说什么也不肯让儿子当替死鬼。可她一个女人说了哪算,大臣们强逼着小皇子登上了皇位,并且让这个三岁地小孩子去和莫启哲谈判! 莫启哲可不管城内发生了什么。西夏朝中怎么胡闹是他们的事,他则分兵去攻打附近城池,一定要把兴庆变成孤城一座。 这天,西夏议和地队伍终于来了,领头的就是现任西夏皇帝李佑义。莫启哲在礼貌上向来超人,他立即列队出营欢迎。可一见面前的这位小皇帝。莫启哲差点没气死,西夏国这是摆明了敷衍,竟把个小孩儿推到这里来,其他皇子都死绝啦,让个小弟弟来和自己谈判,这小孩子懂个屁啊,根本就是送来让自己杀的! 莫启哲也不谈判了,把小皇帝一把抓起,放到马鞍上,怒道:“兄弟们,整队城下,给西夏人一点颜色看看!” 骠骑兵也都是气得不行,西夏贡品送来得虽多,可皇帝也太小了,那些成年皇子们怕死也没这么个怕法的,难道他们不知这么做,反而会激怒都元帅吗? 对皇子们来说,莫启哲只不过是想泄愤而已,现在给他一个泄愤地对象,他就应该满足了吧,等骠骑军走了,他们再推选新皇帝好了,那时可就不能抽签了,要凭“实力”!谁知,莫启哲并不想泄愤,他对于杀害小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不但没有撤兵,反而把大军开到了城下! 城内军民都知道大祸临头了,在危急时刻,士兵和百姓一起登上城头,等着和骠骑兵开战,明知打不过,也决不能让敌人就这么进入国都! 莫启哲驰到城下,向上看了一眼,只见西夏的宰相亲自登城抗敌。笑了笑,莫启哲一指城上,叫道:“你们的小皇帝我很喜欢,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战争结束了!” 宰相大吃一惊,莫启哲没杀小皇帝泄愤就够让人吃惊的了,还答应了他地条件,一个小孩子能对他提什么条件啊?他向下叫道:“我们皇上请你退兵,都元帅可否答充?” 莫启哲笑着摇了摇头,道:“他没要求我这个!” “那要求了什么?” “他要求我收他做干儿子,我答应了,现在我是你们西夏国的太上皇了,你们这帮当孙子的还不赶快把城门打开,请爷爷进去!”莫启哲毫不客气地道。 宰相脸色一绿,莫启哲这么说就是要开战了啊,他也顾不得生气,急忙命令守城士兵把弓箭拿出来,准备守卫国都。 莫启哲对城上守兵叫道:“我现在有一句话要说,城上地军民听仔细了!”接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我不杀你们,让你们活着回去和家人团圆,希望你们也能让我们活着回家,去和家人团圆!” 兴庆军民面面相觑,莫启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强攻入城了吗,要退兵? 莫启哲随即又道:“我不会退兵的,但刚才说的话绝对算数,所以你们只有放下刀枪投降一条路可走!怎么样,是要战。还是要和?” 士兵和百姓谁也不敢回答他,都看向宰相。宰相的一颗心砰砰乱跳,莫启哲这是在劝降啊,他很想就此投降,可又觉得太没面子,而且也不能就这么容易投降啊,怎么的也得挣扎一下。没准能把骠骑兵赶走呢! 就这么一迟疑,莫启哲便道:“不投降?好,你要战,便作战!”把手一挥,叫道:“炮兵准备!”说完就抱着小皇帝回归了本阵。 骠骑炮兵早等得不耐烦了。跟这帮亡国在即的人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打进城不就得了嘛!点燃药引,砰的一声大响,开了一炮! 别看兴庆城头守军不少,可他们刚刚死了皇帝。人心煌煌,死守地决心并不十分大,骠骑兵只开了一炮。就把士兵们给镇住了。不少士兵叫起来:“骠骑兵放炮攻城啦,快点趴下!”西夏兵早就知道遇到大炮轰击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趴在地上不动。 宰相大怒,他见敌军只放了一炮,就把全城军队给吓住了,这还了得,如果骠骑兵趁此机会登城,那这国都还不得立即就被攻占啊!他抽出宝剑。叫道:“不要惊慌,跟他们硬拼,保家卫国,人人死得其所!” 话刚说完,宰相就被身边的亲兵给压倒在地。一名亲兵道:“大人,现在可别站着啦。那样只能给敌人当靶子!” 果然骠骑兵的炮弹开始成片地轰上城来,四面八方都是流弹,才不管你是不是想死得其所呢,只要你敢站起来,他们就能把你轰掉! 莫启哲一指城门“轰倒城门,杀进去!” 几声炮响,城门被炸倒,骠骑兵大喊大叫地杀了进去。城头上的西夏兵见炮火稍弱,便从城垛上露出身来,他们见到了向城内猛冲地兵潮,可那骠骑兵的大头子却勒马不动,手里提着小皇帝,虽然没把大刀架到他干儿子的脖子上,可小皇帝身处险境,倒是人人都能看出来的! 宰相大声呼喝,叫西夏兵向下射箭,射杀敌酋,可任他再怎么叫,士兵们也不动手,皇帝虽小但总是皇帝,大臣们可以把他当做替死鬼,可普通士兵却不能,向莫启启哲放箭,毫无疑问会先射到小皇帝,没有哪个士兵愿意担那弑君之罪。再说宰相那么愿意放箭,他怎么不亲自开弓,而只是叫喊,叫别人动手,这不摆明了他也不敢吗? 骠骑兵进城立即向城头猛攻,火药箭乱飞,炸得城上直冒烟,西夏兵和平民百姓纷纷放下刀枪,刚开始他们还抱着与城共亡的想法,可莫启哲一番“活着回家”地理论,让他们感到替这样的皇家卖命不值,皇子大臣们连自己的皇帝都能出卖,更别提老百姓了,还是投降算了! 几百名骠骑兵冲上城头,抓住了指挥战斗的宰相,宰相见大势去矣,他倒是很会做人,叫道:“吾皇万岁!皇帝回城解救百姓,杀灭叛党,皇上万岁,都元帅万岁!” 一名百夫长笑道:“变得还挺快,这城里谁是叛党啊?” “就是皇宫里那些皇子,他们阴谋推翻皇上,命令我来阻止皇上入城,可我为了兴庆一城百姓着想,决定不再助纣为虐,保明主,卫百姓” “行了行了,你跟我们走吧!”百夫长把宰相押起,下城向皇宫攻去。 莫启哲也进城了,由于他手里握着小皇帝,兴庆城里的百姓和士兵有了投降地借口,皇上现在和莫大王是一家人了吗,身为子民都当顺应君意,一起和梁国人做朋友,所以这仗也就不必再打了! 在城里一阵狂奔,骠骑军的先头部队狂风一般冲到了皇宫门外,用不着他们进攻,西夏的皇子大臣们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们比老百姓识时务多了,连抵抗一下都没有,直接就打开宫门,在门口跪了一大片,等着迎接骠骑兵地到来。 先锋军并不理会投降的西夏大臣,绕过他们,进入皇宫,并非所有人都不抵抗的,有一部分顽固的西夏老臣,非要跟着国家一起灭亡。据守在宫里的议事大殿,做最后的挣扎! 莫启哲策马来到宫前,看到跪拜在地的西夏群臣,他笑道:“你们投降还挺快地,我不太喜欢投降地人,可又不能把你们都杀了,真是好生为难啊!你们自己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 二皇子道:“梁王,西夏从此成为大梁的属国,奉你为主” 莫启哲把手一摆,道:“你们不服也不行,你没见我们已经攻破了你们的国都吗?什么属国不属国的。你们西夏不可以成为属国,这里和吐蕃一样,要成为直辖领地。至于你们吗,留着也是祸害,不如都杀掉好了!” 大臣们一起惊道:“梁王。刚才你不还说不杀我们嘛,为何又改了主意!”众人心道:“早知如此,我们就不投降了。血战到底,死了也有脸面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莫启哲摇了摇头:“想不死也行,但你们都得搬到汴梁去住,在老子地眼皮子底下,谅你们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以后别给我找麻烦,知道不知道?” “是是,一切都听从梁王安排!”亡国之人哪还有资格和征服者谈条件啊。能活命就不错了。 莫启哲心道:“我不学成吉思汗把你们举国屠尽,就够仁慈了!”他把小皇帝放下,道:“这是你们地小皇帝,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让我封他个爵位吧。就叫献帝好了,不对。不能叫帝,就叫献公好了,是个公爵!”他能想出地名号也就是这个了。 三皇子刚想也为自己讨个爵位,却见莫启哲拍马入宫了,理都没理他们这些同样是“儿子辈”的人。 骠骑兵人多势众,宫里的战斗很快便被结束了,几处宫殿遍地都是鲜血,士兵们把成堆的尸体往外搬,打扫战场。 莫启哲进入金銮宝殿,往黄金大椅上一坐,颠了颠屁股,对耶律玉哥道:“这椅子坐起来也不怎么舒服,有点咯屁股!不信你也来试一试。” 耶律玉哥依言上前,在莫启哲地身边坐下,也颠了颠屁股,道:“马马虎虎吧,垫子不够厚。” 莫启哲笑道:“怪不得西夏的皇帝死得早,想必是这种椅子坐久了,痔疮发作,所以一命呜呼的!” 耶律玉哥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道:“大哥,说实话骑马久了,我觉得我好象也得了痔疮。” “什么叫好象,得了就是得了,没得就是没得,没有好象一说。” 耶律玉哥道:“疼得厉害,可我又看不见,所以不敢确定。” 莫启哲道:“你脱下裤子来,我替你看看,如果得了,可得极早治啊!没想到兄弟你竟然会是个有志青年” 耶律玉哥脱下裤子,蹶起屁股给莫启哲看,莫启哲捂着鼻子,看了看,道:“不是痔疮,可能是辣的东西吃多了,所以你有点上火。” 正在研究呢,却见温熙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掬月。她们一见莫启哲和耶律玉哥地样子,都是大声惊叫,满脸的通红。掬月立即把脸转了过去,不去看两人的鬼模样,温熙气道:“你们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知羞耻,真不要脸!” 耶律玉哥急忙提上裤子,莫启哲尴尬地道:“我说我在看他地痔疮,你们相信吗?” “不信,你又不是大夫,会看什么!你一定在做不正经的事!” “我和他做是不正经,那我和你做,还算不算不正经呢?”莫启哲嘻皮笑脸地道。 温熙呸了一声,道:“要想做,找掬月好了,她愿意的很!” 掬月气道:“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扯上我!” 这时殿外走来了亲兵,禀报道:“都元帅,我们抓住了不少皇亲贵族,要怎么处置他们,请都元帅示下。” 莫启哲想也没想,摆手道:“都押回汴梁,不要给他们车坐,让他们一路走回去,这帮整天享福的贵族们也该尝尝民间疾苦了。” 耶律玉哥道:“大哥,咱们这么快就要回汴梁啊?” “还得等上个把月,我要把西夏全境平定了才好回国!”莫启哲双手一拍,道:“叫罕德森进来。” 不一会罕德森进了大殿。他浑身是血,看来杀了不少人。 莫启哲道:“西夏的事只是收尾,并不难办理。罕德森,我要你带兵去金国,把完颜氏的残余势力消灭干净,替回杨再兴,我要用他对付南宋。” 罕德森笑道:“都元帅。金国兵马已经被消灭光了,我去北方其实就是安安民什么的,这也太容易了些。我看还是和你一起回汴梁吧,等和南宋开战时,也能帮上忙。” 莫启哲摇头道:“这事我派别人去做有点不放心。我知道去接管金国的土地不难,可我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罕德森感兴趣地问道,北方已无有实力地敌人,什么事能让自己这个大将军去呢? 莫启哲道:“我要你派兵向乌拉尔山方向挺进,画地图。探清楚当地的具体情况。” “哦,西征完就要北伐啊!好,乌拉尔山对吧。没问题,这事就交给我办好了。”罕德森拍胸膛保证。 随后几日,罕德森分兵十万向北方开出,杨再兴地部队则西来,与莫启哲会师。 由于灭掉的国家太多,骠骑军的文官早就掌握了一整套安民地办法,循例而为,西夏地方倒没产生太大的震荡。待和杨再兴会师后。莫启哲便起兵回汴梁。 杨再兴现在可是风光无限,他独自领兵已久,自然有了一方诸侯地气势,凡事都能独挡一面,引得莫启哲直夸他有出息。是个当元帅的料。 韩企先也对杨再兴赞不绝口,众将军也是大拍杨元帅地马屁。虽然杨再兴还没独自指挥过大规模的会战,可听将军们的话,竟似他百战百胜一般。杨再兴得意之余,感到十分不解,骠骑军的将军向来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主儿,怎么突然对自己这般奉承起来,很有可能这里有阴谋! 杨再兴忍不住问道:“都元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你从来都骂我最能吹牛,虽然在这方面我是绝不如你,可你还是照骂不误,从没夸过我有多少能力,为啥这次一个劲地夸我,我并没有独立指挥过大会战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啊,所以先忽悠我一顿?” 莫启哲向韩企先笑道:“看看,我没说错吧,再兴就是脑袋好使,竟然发现了我们地计划!”韩企先也微笑点头,他转头对杨再兴道:“杨元帅,中华北方已经被平,再无大的战事发生,所以我军下一个目标只有南宋了,你在南宋待得时间比较长,所以我们决定,此次南下灭宋,由你带兵,你意下如何啊?” “我!我行嘛?我好象还没有能力去独自灭一个国家!”杨再兴嘴上是这么说,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南宋太好灭了,派我去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莫启哲笑道:“你带兵先出发,我随后跟上,不过因为南宋积弱多年,所以我估计你的部队就可以把赵构给灭了,其实这次南下你才是主力,我只是去接收地盘的,明白吧?” 杨再兴点头道:“明白,只是南宋有几个将军十分厉害,我怕我不是对手啊!”莫启哲脸色一黯,他也知道岳飞韩世忠之流不好对付,可总不能因为对手太强,自己就不去统一南方吧! 韩企先道:“我们已经把南宋地周边国家全都灭了,对他们形成了包围之势,如有必要可以进行全面作战,四面的出击,南宋国内将军虽然厉害,可军队的数量上却无法与我们抗衡,如果我们全面出击,南宋根本无力防守,临安被围攻是早晚地事!” 莫启哲也道:“咱们兵多,分路出击并不会减弱实力,可南宋却不同了,他们是经不起四面作战的。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出动海军,防止赵构再避到海上去。” 杨再兴道:“这场战争无论我们怎么打,都是稳操胜券,不如都元帅亲自指挥吧,这样才好留名青史。” “我已经够留名青史了,这次留名的机会还是让给你吧!”莫启哲笑道。 路上一边制定作战计划,一边赶路,不一日。大军回到汴梁,对待凯旋而归的大军,汴梁百姓自然是热烈欢迎,莫启哲与香宁公主和玲珑见面,一叙离情,又把掬月介绍给她们认识,虽然又被臭骂一顿。但因为抓不住他的花心证据,香宁公主也只好作罢,无可奈何地再给莫启哲一次机会。 大宴数日,骠骑军在汴梁休整了数月,正在准备南下的时候。南宋的贡品送到了,赵构深怕莫启哲以迟交贡品为借口,发兵侵宋,是以这次再不说什么税收不足,都不用莫启哲管他要。很主动地就送来了。 可他这点自觉来得太晚了“自尊心”深受伤害的骠骑军还是决定要打他,谁让赵构不想称臣了。这叫自作自受! 为了确保征宋可一击必胜,各地骠骑军全部出动,四川骠骑军首先发难,侵入了南宋,随后两广地军队也开战,打进了江南,汴梁骠骑军最后出动,杨再兴率领二十万人马先行。莫启哲带领三十万随后,加上其他方面的军队,此次征宋梁国出动的军队达到了七十万,可谓全国总动员,势必要一举灭宋。 莫启哲南侵。南宋举国震惊,虽然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可没成想来得这么快!由于骠骑军是从南方先开始进攻的,是以岳飞和韩世忠两员名将,一名被派往了四川,一名被派往了两广,对于长江以北南下地骠骑军,赵构竟无力抵抗,还没等杨再兴打到临安,他就外甥打灯笼,照旧。弃都南逃,跑到江西去找岳飞了! 骠骑军势如破竹般地攻下长江沿岸的所有城市,南京守军不战自降,杨再兴得意洋洋地带着军队继续南下,扑到了临安地城下,由于皇帝逃跑,临安城已经无军队守卫,骠骑军不经一战便进入了临安城。 一接到攻占临安的捷报,莫启哲立即下令给临安改名,正式定名为杭州,并将此城开放,设立海关,外国来华的商人要想进入梁国做生意,要在这里交税报备。 四川的韩世忠大败亏输,无论他再会打仗,可实力相差过于悬殊,他也无回天之力,湖北湖南落入骠骑军之手,他只好带着残兵败将去找岳飞,而岳飞此时顾得南面顾不了北面,虽然几次战役打退了广西的狼兵,可却无力在短时间内收复被占领地土地。这时的南宋只剩下了江西和福建两省一隅之地,春季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南宋军队军备短缺,士兵军心涣散,每日都有小股的军队向骠骑军投降,国家危在旦夕! 赵构这时也不再敢奢华了,他首先缩减宫廷开支,把不少太监宫女打发走了,他想只要能度过眼前的难关,以后再招也不迟,这时可不能搞特殊,让将士们对他不满。 汇合后地宋军只剩下了十五六万,守卫两省也不够,更别提反击了。岳飞制定出以守为攻的计划,据城固守,用人质要求莫启哲退兵。 杨再兴先打到了江西,其他各地骠骑军也紧随其后的到来,三四十万人抬着大炮去攻城,没有攻不下来地,并且骠骑军每到一处,便把地里的庄稼全烧掉,他们宁可从梁国运粮来救济百姓,也不给宋军留一点粮食。 岳飞虽然连败骠骑军,可由没有军粮,而且固守城池还要提供百姓的口粮,他又不是不顾百姓死活的人,只好放弃江西的几座大城,任由百姓投降,向骠骑军要粮食吃。 赵构对岳飞放弃地盘的做法越来越不满,在撤往福建的路上,他问岳飞道:“岳将军,你为何要撤退呢,前几日的会战,你也没败呀,虽未给骠骑军以重创,可他们也始终没打过来。现在你一退,岂不是让他们反而打进来了?” 岳飞道:“皇上,我们兵少,要想四面抗敌是不可能获胜地。现在的情况咱们不能分散力量,就象一个人的手一样,张开是巴掌,骠骑军便是这样,同样伸巴掌,我们打不过他们,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收拢五指,握成拳头,和莫启哲作战。战国时燕攻齐,齐仅剩即墨也能复国,凭的就是有一块稳定地根据地。我们现在无力保住领土,当主动放弃,把麻烦留给莫启哲,我军则寻找有利时机出击,一举收复失地。” 赵构不听岳飞的战略计划,反而道:“你为什么不和骠骑正面决战呢,我看骠骑军并非是不可战胜地,最起码他们的大头子莫启哲都败在你的手里过,如果一拼,我们未必便败。” 岳飞脸色难看,心道:“局部胜利有什么用,不可能改变现状的,等莫启哲亲率主力来到,那时可就大势去矣。” 见岳飞不说话,赵构怀疑地道:“你是不是和莫启哲认识啊,所以当初抓住他又把他给放了!” 岳飞立时大叫冤枉,他当初是要杀莫启哲的,放走这位屡次侵宋的人不是他,而是赵构本人,怎么现在竟反赖到自己的头上了! 见岳飞不承认和莫启哲有什么关系,赵构也不好多责怪,他毕竟现在还要倚仗岳飞,可心下的怀疑却是越来越重,最后竟到了不和岳飞同帐议事的地步。 秦桧眼见岳飞失宠,不仅又想起这人和莫启哲是兄弟的那番谎话来,他现在已经知道上了莫启哲的恶当,岳飞绝不是他的兄弟,可莫启哲赏识岳飞他却是知道的,自己要能说服岳飞投降,岂不是大功一件,眼见着南宋亡国在即,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得好,立些功劳,好让莫启哲以后也给自己个官做做。 第一百五十四章天下一统 秦桧觉得应该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了,这夜他独自来见岳飞。岳飞对秦桧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虽然这位丞相对自己不错,可他就是讨厌秦桧那副嘴脸。秦桧似乎把莫启哲当成爷爷,使劲地巴结,给南宋朝廷带来了无法弥补的损失,岳飞甚至于怀疑他是莫启哲派来的奸细。 看了看外面没有人,秦桧堆起笑容,走进了岳飞的屋子,拱手道:“天色不早了,岳将军为何还不安歇啊?” 岳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丞相不也没休息嘛,不知深夜来访有何吩咐啊?” “将军客气了,我哪有什么事敢吩咐将军啊,我只是晚上睡不着,出来,见将军屋里亮着灯,所以便进来看看。”秦桧见岳飞不请他坐,便不客气地径自坐了。 岳飞皱了皱眉头,道:“丞相日理万机,想必无事不会来此,有何事还望直说。天色不早了,我就要安歇,明天还要领兵赶路呢。” 一听对方下了逐客令,秦桧笑容顿减,这岳飞也太不给面子了,自己好歹是一国宰辅,也不能说赶走就赶走啊。他道:“皇上这些日子有些上火,不明白将军为什么一退再退,难道说将军怕了那莫启哲,他可是你的手下败将啊!”岳飞立即摇头道:“我们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得失,要想真正打败骠骑军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避敌锋锐在战略上是正确的做法,皇上一时想不通还望丞相多加开导。”说着他站起身来,对秦桧行了一礼。 秦桧道:“将军能不能考虑一下和莫启哲议和呢,只要他答应了不进攻,这不就能拖延一下,咱们也能空出一段时间来备战啊?” 岳飞摇头道:“莫启哲不会答应。他是一个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人,以前我们不也对他一再忍让吗,可结果怎么样,他得寸进尺,胃口越来越大。可上次在广州我给了他狠狠地一个教训,他马上就退兵了,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他是一个崇尚强者的人。咱们只有让他感到怕了,他才会答应咱们的条件!咱们虽一退再退,可军队越集中,实力越强,莫启哲会感到咱们这块骨头越来越难啃。直至啃不动,他就会主动议和,那时我们才能占有上风,取得最后的胜利!” 秦桧听岳飞这么说,知道他是不可能投降地了。再多说什么也没用,站起身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领教了!好,我这就去跟皇上说将军的持久战,咱们南宋君臣一心,灭莫启哲还不是迟早的事嘛!” 岳飞感激地道:“多谢丞相相助,皇上那里就靠你了!” 秦桧点头道:“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皇上那里跟他说,你就静候佳音吧!”说完转身出去。岳飞站在他身后,摇了摇头。复又坐下研究起地图来。 秦桧出了院子,心中暗骂岳飞不识好歹,非要打仗,不如早日投降,好享那富贵生活。既然如此自己也不用跟他客气,劝皇上夺了他的兵权。看他还嚣张不嚣张,什么持久战,纯属不自量力之举。 他快步来到赵构居住的房间,对在外守门的太监道:“快去通知皇上,有重大军情发生,我要马上见他!” 太监扯着公鸭嗓道:“皇上已经安歇了,有什么事丞相明天再说不行吗?” 秦桧道:“骠骑军打过来了,你要是能挡住,那我明天再说也不迟!” 太监吓了一跳,骠骑军打过来了?这我可挡不住,你还是去见皇上吧!推开房门,太监一惊一咋地跑到赵构床前,叫道:“皇上,骠骑军打过来了,皇上快起来更衣,由奴才保护你逃走!” 赵构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骠骑军来了,怎么这么快?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叫道:“快快让岳将军来护驾!” “他早就反了,不可能来保护皇上了!”秦桧从外面跑进来,道:“皇上,臣发现了一个重大机密,所以才在深夜来告知,打扰了皇上休息,还望皇上不要见怪!”“骠骑军打进来了吗?朕怎么没听到喊杀声?”赵构一边穿衣一边问道。 秦桧哈着腰道:“皇上,不是莫启哲的骠骑军打过来了,而是咱们这里地骠骑军快要打起来了!” 赵构一呆,随即浑身哆嗦地道:“咱们这里也有骠骑军?朕怎么不知道,在哪里,有多少?” 秦桧向左右看了一眼,赵构对太监们道:“你们都退下。”太监们听话地出去了,还把门给关上,以方便里面的两个说话。 秦桧道:“皇上,我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不知当讲不当讲。” “哎呀,爱卿,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你就快点说吧!” 秦桧小声道:“刚才臣去试探岳飞将军,他现在可是咱们宋国的领兵大将军啊,我当然得去试试他对皇上你忠心不忠,谁知我一试,竟让我试出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啊,什么阴谋?难道岳飞想造反?”赵构惊讶地道,他最怕地就是领兵的将军不服他,想要投靠骠骑军。 秦桧点头道:“皇上圣明,岳飞不是想要造反,而是早就已经反了!” “何以见得?”赵构冷汗都下来了。 “皇上,原来那岳飞竟是莫启哲派来的奸细,他潜入我国朝廷,是有所为而来!莫启哲知道皇上英明,想征服咱们宋国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便派了内奸来搅乱朝局,居心阴恶啊!”赵构忙道:“你是怎么试出来的?” 秦桧回道:“我跟岳飞说为什么不出动主击,而要放弃我国领土呢?他竟说这是以守为攻!皇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国土成片被占,军心动摇,正是需要打一次大胜仗激励人心地时刻。只有这样才能提高士气。可岳飞一退再退,如果后面的城池再被占领,那咱们可就退无可退啦,难道要去海上避难不成!” 赵构脸色难看,他道:“听说莫启哲调动了海军,防止咱们撤到海岛上去,所以咱们连海上也是去不得的!可这也不能说明他是莫启哲地人啊!”“哎呀。皇上这就是他的狡猾之处了,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国家好,可士兵每天都有逃走地,再这么下去,我们连可用之兵都没有了!依臣之见。当务之急是和莫启哲开一场仗,把他打败,提高士气,这样被占领地区的那些百姓便会看到希望,重新造莫启哲的反。帮咱们把国土收复!岳飞不出战便是在打击我军士气,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请皇上明签!” 赵构犹豫道:“可不用岳飞用谁呢。韩世忠?” “韩世忠和岳飞是一伙的,他有可能也是莫启哲派来的,所以也不可用!” “那该用谁呢?”赵构用些晕头转向,他手中将军虽然不少,可超过岳韩二人的却没有。 秦桧道:“皇上,你怎么把张俊给忘记了,他和岳飞韩世忠齐名,而且以前还是岳飞地上司哪。他绝对可以代替岳飞指挥军队啊!”“对啊,朕怎么把他给忘了!咱们宋国三大将,张俊可是其中之一啊!”赵构高兴地道。 张俊和秦桧交好,也是个成天喊着议和地主儿,只是前些日子。宋廷一片主战声潮,他自然不能得到重任。可现在赵构怕了,又想起议和这件事,想起他这个主和的大将也不足为奇了! 赵构这回动作倒很快,立即说岳飞指挥不利,把他一贬到底,去当小兵。至于韩世忠,赵构把他调到后面,去负责运粮食去了! 张俊掌握了兵权,他并非不会打仗,不但善战,而且兵法还挺厉害,只是人品上不怎么样,属于秦桧一流。为了讨赵构欢心,张俊一上任,立即集结军队,准备在洪州和骠骑军开一场大战,提升一下士气。 选择洪州是因为这里的骠骑军兵力薄弱,南宋在兵力上占优势,皇帝不是要打一次大胜仗嘛,以南宋十几万兵力消灭一两万的骠骑兵还不成问题,在现阶段能打败一两万地敌人就算是很大很大地胜利啦! 莫启哲一路游山玩水,他这次一仗都没有打,所有地战事都由手下去完成,他带着四万亲卫每天只是欣赏江南秀美的风光,江南此行唯一遗憾的就是他没带美人来,早知道仗这么容易打,他也不用怕岳飞了,把香宁和玲珑带来香宁不能带,她是宋国的公主,见自己地国家被骠骑军攻打,一怒之下还不得攻打莫启哲啊,打得老公体无完肤。 身边只有温熙这个小丫头,她终于成功地把掬月给撵走了,掬月留在汴梁,现在相公的身边又只剩下她了。小姑娘心情奇好,每到一个地方,便舞文弄墨一番,到处留字,把她那一笔不怎么样的字写得到处都是,还非得立石碑不可。莫启哲是无可无不可,她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地方官们一看都元帅很宠爱这个女孩子,他们当然要大拍马屁,有地城市就连城门上的大字都请温熙来提字,马屁拍得小姑娘心情这个好啊,真可谓是飘飘欲仙! 这一日应洪州知府的邀请,莫启哲带着温熙去给洪州城门提字。这洪州还没有被攻占,知府是主动投降的,城里只有二千多名守兵,莫启哲也没放在眼里,给杨再兴送了个信,告诉他自己要去洪州,便带了四万亲卫出发! 洪州知府名叫钱万达,是个典型马屁专家,曾大拍秦桧的马屁,从而得了个知府的官职,现在他见到南宋就快亡国了,急忙跳槽,转而拍莫启哲的马屁,可都元帅本人就是马屁大王,他的手段肯定是够不上档次地,只好改拍美女,用尽全身力气把小温熙捧成才女,以讨都元帅欢 洪州城门大开,莫启哲进城。钱万达设宴相待,席间马屁乱飞,大家吃得十分尽兴。正开心着呢,一名宋兵跑进来,道:“禀报都元帅,东面有信使来到。”因为赵构此时在东面,而洪州又归顺了骠骑军。所以宋兵不再称赵构为皇上,只称为东面。 莫启哲道:“把信拿来给老子瞧瞧。” 信使已经被关了起来,宋兵呈上书信给莫启哲。看了一眼信皮,莫启哲道:“不是给我的战书,是给钱大人的。” 钱万达心道:“此时正是我表忠心的时候!”他道:“都元帅。这一定是宋廷不许我归顺的书信,我不看,把它烧了!” 莫启哲嘿嘿干笑了几声,道:“这信上地字倒写得不错” “写得不错,让我看看。”温熙现在对书法很感兴趣。一听别人的字写得好,自然要看看。 打开一看,温熙忽道:“这不是谴责钱大人归顺地书信。而是封战报,写信的人叫张俊,他让洪州钱大人做好战斗准备,他要把宋军开过来,与咱们决战!” “咦,他不知道洪州已经易手了啊?”莫启哲奇怪地道,这位宋国将军消息也太不灵通了些。 “可能是这封书信送出之前他还不知道吧,那送信的人也笨。他一进城便知道咱们到了,还敢把信送来,不知是怎么想的!”温熙回道。 钱万达道:“那信使以为我是假归顺呢,想来试探我一下,所以” 莫启哲摇头道:“不会。极有可能是来试探我们的,要不然哪有这么笨地信使!” 耶律玉哥道:“瞎猜有什么用处。把他叫上来问问不就得了!” 信使被带了上来,一上来便给莫启哲跪下了,道:“标下参见都元帅!” “咦,你是谁啊?”莫启哲笑问道,这人怎么一副骠骑兵见到上司的模样。 这信使笑道:“都元帅,你忘了是你当初派我们来南宋卧底的啊,我在南宋潜伏了这么久,咱们的军队才到,我能不高兴嘛!这不,那个刘俊一有任务,我便抢着来了,给都元帅送信来了!” 莫启哲哈哈大笑,向南宋派遣细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己都快把这件事忘了!他道:“那个领兵地刘俊还不知道我到洪州了吧?” 信使摇头道:“我出来的时候他不知道,但现在肯定是知道了,这洪州可不是铁桶一只,里面也有宋国细作的,他们可能早就把消息送到刘俊那里了!” 莫启哲也摇了摇头,道:“不见得,你是先出发的,都是来了以后才知道这信儿,那从时间上算,刘俊还不知道,不过也快了!这样吧,咱们将计就计,就让我写封回信,逗逗那刘俊!” 信写好后,莫启哲问这卧底:“为啥此次领兵的不是岳飞啊?” 卧底道:“岳飞被赵构软禁起来了,兵权被夺,还有那个韩世忠也被调到后方征集粮草去了,宋廷三大将中就剩下了刘俊自己,他是秦桧地亲信,所以这次得到了重用!” 莫启哲点了点头,叹气道:“人都说文死谏,武死战,宋国的大臣正好相反,文臣出主意打仗,武将却被调走运粮食,我还真服了赵老兄了,让秦桧派领兵的大将,那他们还有个打赢老子地!你回去吧,就照我吩咐你的办,等咱们打下南宋,我给你个将军当当,有你小子乐的!” “多谢都元帅提拔!”卧底喜滋滋地走了。 刘俊消息也挺灵通,莫启哲占了洪州,他也知道了,正愁着还要不要发兵呢,有人来报,去给洪州送信的信使回来了。 刘俊大喜,这信使一定见钱万达投降,所以急忙赶回了,他去过洪州,正好可以和自己说说那里的情况! 信使快步来到刘俊面前,拱手道:“启禀大帅,洪州已经被骠骑军占领了,城内的钱万达献城投降!” 刘俊点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你在那里见到骠骑军的布防了吧,谁是领兵主将?我想不会是杨再兴本人吧?” 信使道:“不是杨再兴,而是莫启哲本人!” “啊,是莫启哲本人!”刘俊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洪州并非大城,莫启哲怎会亲自领兵去攻,你搞错了吧?” “绝没搞错,因为我见到了钱大人,他还给你写了一封回信!”信使拿出了莫启哲写的信,递给刘俊。 “你见到了钱大人?他不是投降了吗?”刘俊将信将疑地接过书信。 “我本来见到城池失守就要马上回来报信,可却见到了钱大人地亲兵。他说钱大人是假归顺,麻痹莫启哲,等大帅大军一到,他立即里应外合,杀莫启哲一个措手不及!” 这封所谓钱大人的来信大概意思就是:钱万达本来打算死守城池。却发现领兵来到的竟是莫启哲本人,而且他只带着亲兵卫队四万人。莫启哲来洪州是因为他有个宠爱的女人,想在南宋所有地城上都留下点痕迹,所以特地到洪州来提字地。钱万达便想到了假投降,把莫启哲稳在这里。然后请朝廷立派大军来袭,趁骠骑军的大部队尚未到达之际,杀掉他们地大头子。这可是大大的功劳,说不定可以结束两国的战争! 刘俊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他还不知道骠骑军地其它军队到了哪里,别自己领兵到了洪州,结果骠骑军来个大合围,那时岂不是把自己给瓮中捉鳖了嘛! 他问这信使道:“骠骑军其它部队到了哪里,是不是正在向洪州方向靠拢!” 信使道:“还没有,各地战斗白热化。只有莫启哲的亲兵部队才未参战,他们属于卫队,不会直接投入战斗,而莫启哲见连战连胜,所以放松警惕。整日醇酒妇人的享乐,他手下的士兵也到处抢劫。弄得洪州百姓苦不堪言,都在暗中策划着造反!” “太好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皇上正巧要我打个大胜仗,就算这次杀不了莫启哲,可也能把他吓个够呛!非常好,皇上那里我终于可以交差了!” 刘俊深知战机一瞬即失,得好好把握,他立即命令全军每人带上三日口粮,放弃所有辎重,轻装简行,直扑洪州,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莫启哲地亲兵卫队! 赵构也得知了刘俊的计划,他虽然高兴,可心下仍然惴惴,骠骑军可是强得很,宋军以四打一,也不见得稳胜!不过他还是决定放手一搏,实在打不过再议和好了!赵构不敢和军队一起出击,他远离前线,躲到了福州。宋军离洪州的距离不近,可刘俊要求士兵们强行军,必须要在第三天赶到洪州,而且要打了胜仗才能进城休息吃饭,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架势。 各路骠骑军也得到了莫启哲的消息,都知道洪州要发生大战役,他们也紧急向洪州集结,虽然他们离得较远,可骠骑军大都为骑兵,所以从速度上来说是占优势地。 “宋兵攻来啦!”这一日傍晚时分,一名派出去的斥候大叫着跑进了洪州,城上守兵极目远眺,果见远方烟尘滚滚,南宋十数万大军正如潮水般冲来,城外有不少打家劫舍的骠骑兵正狼狈万状地往城里逃! 刘俊本来还有一丝犹豫,不知道洪州地城防如何,可见了城外那些挟着大包小包拼命逃命的骠骑兵,他就放下心了,莫启哲肯定不知道自己突然来袭,否则不会纵容手下四下骚扰的!心中冷笑,都说骠骑兵最会收买人心,看来未必,这些当兵的都以为大局已定,这便开始祸害地方了,殊不知未到最后关头,说什么谁胜谁败实属尚早! 南宋士兵人人都累得喘不过气来,可洪州就在眼前,胜利唾手可得,士兵们还是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向城池发动进攻。 因为城外逃命的骠骑军有些分散,一些骠骑兵简直就是被宋兵跟着屁股追的,他们刚进城,城门尚未关闭,宋军的先锋就冲了进去!后面的刘俊大喜,这场突袭战看来可稳操胜券,莫启哲完蛋了,他催动军队向城门处猛扑! 骠骑兵呼呼拉拉地逃进了城门,忽然城上响起一阵枪声,突火枪队居高临下。向下放了几阵排枪,拥在城门口地宋兵登时被放倒一大片,后面士兵的进攻稍挫,趁着宋兵还没举盾的时候,骠骑兵把城门关上了,逃跑进城的骠骑兵返身便斗,把跟着他们进城的宋兵尽数斩杀!宋兵冒着城上地箭雨。抬着云梯开始登城,骠骑兵似乎很疲软,打头阵的宋兵竟很顺利地爬过了城垛,后面地宋兵见到洪州这么容易就破了,都兴奋得大喊大叫。连刘俊也忍不住脸露微笑,暗自得意! 可能是城中的援军到了吧,不一会城头上的战斗转为激烈,先攻上去的宋兵被赶到的骠骑兵包围歼灭,城头被骠骑兵夺回。而且炮兵们还开始放炮,砰砰地炸向中军地刘俊。 见战斗呈现了胶状,刘俊便心道:“骠骑兵战斗力过强。火器犀利,看来今天难以讨得好去,不如撤兵吧!”他一见作战失利,竟打起了退堂鼓。 谁知大炮轰了几响就哑了下去,宋兵再次拥上,竟又把城头给占领了,骠骑兵一见他们上来,吓得转身就跑。不敢与之交锋。刘俊又高兴了,看来敌兵人数还是不多,要不然也不能禁不住我军的冲锋。 城上的宋兵这回可学乖了,一上城,立即就要把大炮用的火药给扔下城。可一些宋兵却叫嚷着不要扔火药,把炮口调头不就得了。向城里轰他妈的,让莫启哲也尝尝炮弹地滋味儿! 可宋兵立足未稳,骠骑兵便又杀了回来,他们仅是让宋兵登上城头而已,并没打算让敌人有什么行动。先是一阵突火枪,然后骠骑兵一拥而上,把宋兵砍倒,随后又开炮,就和第一次放宋兵上来的情景一模一样。 远处的刘俊眼睁睁地看着上城的宋兵被杀,急得直骂人,却是一点办法也有,骠骑兵故意放人上城,可登城的速度哪有他们返身回来地速度快,后面的宋兵支援不上前面的,进攻再一次受挫! 刘俊地副将道:“大帅,骠骑兵也不是那么厉害啊,一照面就被我们连着攻上两次,我看这城也快破了!” 刘俊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觉得这事不太对劲。副将又叫道:“大帅快看哪,咱们的兄弟又攻上去了!哎呀,这些骠骑兵逃得也太快了,又没抓住他们!” 这时前面跑来一名宋兵,对刘俊叫道:“禀报大帅,城门我们没法攻破,城门在里面被沙包堵死了!” “咦,刚才不还没有堵死呢吗,怎么这么快就糟糕,我们上当了,骠骑军是早有准备!快快传令撤退,马上回去!”刘俊一听城门被堵,当时就明白了,这是莫启哲的诡计,他要是真没防备,哪能在宋兵一到,立即就做出堵城门的反应,难道他是个神仙不成! 宋兵听到收兵的锣声,都是纳闷,打得好好的,干嘛要撤退啊,这可眼瞧着就进城了啊!天色早就黑了,攻城的宋兵退下,不少人手里拿着火把照明,刘俊又下令扔掉火把,免得给骠骑兵指明目标,你们这么火芒万道的,人家地大炮不炸你,还留着你啊! 骠骑兵一见宋兵这么快就撤了,都挺佩服刘俊的,这小子反应得倒挺快,只可惜来得容易,走可就不那么简单了!骠骑兵也未出来追击,只是拼命开炮,这回可看出大炮的威力了,刚才是为了钓宋兵们的胃口,现在是为了让宋兵们以后再也没有胃口!大炮轰鸣,把撤退的宋兵炸了个七零八落,炮火中将军找不到士兵,士兵也看不见将军,乱成了一锅粥! 刘俊放开马缰,在亲兵地护卫下,向东面逃去。他这时只听得四面八方全是喊杀声,骠骑军的大部队到了,正在向洪州合围!心中后悔,莫启哲没杀成,自己却险些成了刀下之鬼,刘俊随从只有几百骑,顺着小道,一时半会还没有骠骑兵追上。待到天明之时,刘俊总算是逃出了洪州地面,驰进一片树林休息。 清点了一下士兵,只有二百来人地骑兵冲了出来,其余步兵一个也没逃出来,洪州方向还隐隐传来厮杀声,看来大战还没结束,不过全军覆没是肯定的了! 副将问刘俊道:“大帅。咱们是要去福州吗?听说皇上去了那里!” 刘俊闭着眼睛想了好半天,才道:“回去是一定要被砍头的,咱们宋国的军队全完了,亡国在即,皇上也当不了多久了,这天下迟早是姓莫的!与其说陪着亡国之君一起死,不如当个平头老百姓。回家过日子去。我在家乡有良田千顷,足够活的了。我看你们也散了吧,回家去老婆孩子热炕头,比提着脑袋上战场强!” 副将和亲兵们都是脸色难看,大帅不是在试探我们吧。看看我们是不是对皇上忠心?副将道:“大帅,咱们应该和莫启哲决一死战,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还轰轰烈烈个屁啊,别咱们死得挺英雄,可一等咱们都死光了。皇上就把脖子一缩,投降了,学刘后主那般当个富家翁。那咱们不是白死了嘛!”一名亲兵说道。 刘俊点头道:“不错,皇上早晚得投降,没兵了还打什么打?算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咱们顾好自己就行了!”说完他翻身上马,向副将和亲兵们一拱手,打马远离,回家务农去了! 副将和亲兵们面面相觑。一个小兵道:“将军,大帅家里有田地,衣食不愁,可咱们啥也没有啊,就靠着军饷过日子呢。咱们要是不当兵,干什么去啊!”副将道:“也罢。皇上自己都不硬气,只会逃跑,咱们跟着他早晚也是投降地货,晚降不如早降,我听说骠骑军有规矩,士兵退伍的时候可以分到一块田地,咱们成了骠骑兵后不也能分一块嘛,你们看怎么样?” 宋兵一齐笑道:“我们早有此意,只是投降这话难以出口罢了,现在将军挑头,咱们当然紧随其后!” 副将一笑:“哪还等什么,走吧!我是刘大帅的副将,知道不少皇上的情报,献给莫大王,说不定一加入骠骑军,立即就能当上个千夫长什么的!” 宋兵都道将军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兄弟们啊! 洪州城外一场围歼战,莫启哲的军队大获全胜,各路骠骑军极时赶到,齐心合力把南宋军队给包了饺子,十余万南宋士兵只跑了几千人,其余全做了俘虏,洪州城一时间成了南宋地界上最大的俘虏营。 在福州地赵构听到兵败的消息,都吓傻了,他急忙召开朝会,向大臣们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办,大臣们七嘴八舌,可意见倒统一得很,那就是议和! 赵构苦笑道:“如果莫启哲同意我议和,谁还打这个仗啊!”秦桧躬身道:“莫启哲之所以不肯同意议和,是因为咱们开出的条件太高,他没办法答应。皇上请想,睡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咱们要求的议和,是以不取消宋这个国号为前提的,那莫启哲能同意吗,这不是要他认同咱们宋国是梁国地国中国了吗!一山尚且容不得二虎,何况一块土地上的两个国家!” 赵构道:“我愁的就是这个事,咱们的国土被梁国的国土包围住了,确实成了国中国!可现在该怎么办啊?难道要我取消国号,做个藩王不成?” 秦桧心想:“你要是能做个藩王,就已经是借你妹妹地光了!”他道:“皇上,忍字头上一把刀,只要皇上能忍得一时之辱,让莫启哲封你一块地盘,咱们便有东山再起之日,可要是咱们不去这国号,虽然骨气可佳,但敌不过骠骑军,国家一亡,可就什么也没有啦!” 一名大臣怒道:“纯粹胡说八道,照你这么说是要皇上做莫启哲的臣子了,如果莫启哲不肯封地那又如何!取消国号等于背叛祖宗,这才是真正的亡国之举!” “如果咱们被梁国给灭了,再无寸土一民,那才是真正地对不起祖宗!” “皇上,秦桧乃奸臣是也,请皇上下旨砍了他的脑袋!”大臣把矛头指向了秦桧,他们虽然知道打不过莫启哲,可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能保住大宋国号,这是起码的底线了! 眼看着朝堂上大臣们连吵带嚷,赵构摇手道:“朕知道各位爱卿的意思,关于这个问题,朕也考虑了很久!”说着他站起身来,道:“朕决定学勾践卧薪尝胆,表面上对莫启哲恭顺,实际却整兵备武,以待东山再起之日!各位爱卿可否愿与朕同甘共苦呢?” 听皇帝这么说,大臣们都知道他是同意秦桧的话了,反正宋国的天下也是他赵家的,他当皇帝的都不在乎,别人还管这些干嘛!大臣们一齐跪拜在地,齐呼万岁,个个泪流满面,包括秦桧在内,都表示愿意和皇帝共同渡过难关,以图日后大举。 莫启哲还没等挥动大军向福州进攻,就接到了赵构投降地文书,文书里面也没写啥,就是要求莫启哲封赵构为王,给他一块领地,算是藩王,最好是边疆,算是替梁国守卫边境了。 莫启哲拿着求和信,嘿嘿笑了半晌,心道:“原来这赵构还想当吴三桂啊,想得块封地发展实力,然后给老子来个造反做乱,想得挺美!” 骠骑军各路将领这时都在洪州,韩企先问道:“都元帅,这赵构明显是想学勾践啊,他也想卧薪尝胆!都元帅万不可上当!”莫启哲笑道:“其实就算我上当又能怎样,你当赵构还真卧得住吗?他也就是想得美而已!他不是想当个藩王吗,行,我让他如愿以偿,封他个宋王好了,瞧我够不够意思,连王号都没给他变!” “那封他哪块地好呢?” “这个要面谈才行,他总得来朝拜我吧!嗯,他肯定不敢来,也罢,就让老子去见他好了,趁机谈谈该给他哪块地好!”莫启哲下令全军开去福州,和赵构会面。 赵构见莫启哲停止进攻,终于松了口气,可一听他要来福州,这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他和莫启哲每见面一次,就倒一次大霉,这次莫启哲拥兵来此,不会是想乘机杀了自己吧!他叫来秦桧,想商量商量,到底要不要和莫启哲见面。 秦桧倒是很干脆地道:“皇上,现在我们要兵无兵,要地无地,莫启哲要见你,你还能说不见吗?” “这倒也是,可咱们能不能找个理由,不让他来福州了啊?对了,莫启哲是北方人,不习惯南方的天气,咱们就说福州热得喘不过气来,他要是来了肯定得水土不服,所以还是别来了,怎么样?” 秦桧摇了摇头,心说这么幼稚的主意,亏你能想得出来!他道:“咱们出什么借口都不可能让他不来!不过,要是汴梁出了事,他没准就不来了!” 赵构忙道:“汴梁会有什么事发生,爱卿快说说看!” “皇上可以给香宁公主修书一封,让她想办法,叫莫启哲早日回汴梁,这样不就得了嘛!” “对呀,朕怎么把妹妹给忘了!我这就给妹妹写信,让她想办法,我小妹聪慧无比,定能想出办法给哥哥解围的!”赵构提笔立即给香宁公主写了一封信,连夜叫人送出了。 秦桧看着赵构兴奋的样子,暗叹汴梁离这里多远呢,而洪州又有多近,莫启哲到了福州,恐怕那送信地也没到汴梁!可惜呀,这皇上只顾着香宁公主说话好使,却忘了这路程远得不饶人啊! 还没等赵构的书信送到香宁公主手里,莫启哲便到了,这位都元帅行事向来雷厉风行,说到就要做到,他根本不给赵构以反应地时间,一进福州就把赵构给软禁起来了,什么封王赏地的承诺全都不兑现了!可把赵构给修理晕了,他想向莫启哲求情,可人家理都不理他,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他,倒是那个秦桧颇颇去拜见莫大王,似乎得到了重用! 第一百五十五章得意的笑结局 秦桧这回可是春风得意了,南宋这么容易就被灭了,他可是有大功啊,要不是他在后面一个劲地给赵构出馊主意,莫启哲能这么快就统一华夏嘛!如论功行赏,他完全可以当个宰相什么的大官,当然要是能给他封个国公的爵位,那就更好了! 秦府这段时间车水马龙,南宋官员每天都到他这里开会,商量着怎么讨好都元帅。秦桧虽对今日风光很得意,可他还吃不准莫启哲的心意。都元帅为人有些高深莫测,见面时虽对自己和颜悦色,但却始终没告诉自己该做什么官,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得到梁国的封赏,脑袋上的官位仍是南宋给的! “我该问问都元帅要给我个什么官做!”秦桧如是想。直接问是不行的,那很容易引起都元帅的反感,而且他手下那些将军一个比一个横,要是知道自己向都元帅要官做,还不得吃了自己啊!得旁敲侧击一下才行。 秦桧想一夜,想好了一番对策,这日清早他来见莫启哲。 莫启哲这些天忙得都找不着北了,南宋被灭,中华一统,他一面得处理内政,一面还得派水军去接收海上各个岛屿,哪有时间理会秦桧的前程啊,他不是故意冷落秦功臣,而是没有想起他。 亲兵告诉莫启哲秦桧求见,莫启哲这才记起这位投降的大头子,急忙传见。 秦桧进来给莫启哲行了一礼,说了些时政,莫启哲点头表示手下人正在处理,不用秦老兄操心。秦桧见都元帅似乎不大爱答理自己,心中很是不满,便道:“大王,南宋国土虽被完全占领,可民心却未附。还有不少顽固不化之徒想着造反,重新拥立赵氏为帝,所以臣以为是不是把这些事交给我去处理啊,也好为大王分忧!” 莫启哲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这番话的意思,他道:“老子待人一向宽厚,你虽然不是玩意。出卖了赵构,但对我还是有些功劳的!” 秦桧一听莫启哲说这种话,心中大惊,立时就明白了这位都元帅有过河拆桥的意思!冷汗顺着额头向下流,静静地听着。不知莫启哲要怎么处理自己。 只听莫启哲又道:“秦老兄也知道,我这人什么都好,可就是怕老婆,我老婆是谁呢,不巧的很。竟是赵构的亲妹妹!你说你得罪了赵构,岂不是就得罪了我老婆!前些日子,赵构给香宁公主写了一封信。这事你知道吧?” 秦桧点了点头,这信还是他怂恿赵构写的呢,岂有不知之理。 莫启哲又道:“俗话说出嫁从夫,香宁公主虽然不希望他哥哥当不成皇帝,可我能当上不就行了嘛!所以她给赵构写了回信,劝她哥哥归顺我。普天率土之下,率滨之土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对了,公主说的就是这句话。她说哥哥当不成皇帝也不要紧,反正她能当上皇后就行!你想啊,她以后生了儿子。岂不就是我大梁国地太子,以后的皇帝。有一半的赵氏血统哩,就算是赵构还当着皇帝,他生下儿子对了,他已经生不出儿子了,那血统岂不更是这个不纯,还不如她的儿子当皇帝呢!你说对吧?” 秦桧脸色极其难看,他才不相信香宁会说出这等话来,这纯粹是莫启哲的意思,只是不知他说这些有什么用,自己的官位和公主有什么关系啊! 莫启哲道:“公主的意思其实只有一个,她不在乎赵构归顺,也不在乎老子封他做什么王,她只在乎到底是谁出卖了她地哥哥!这个嘛,嘿嘿,她让我把那个人给杀了!” 啊!秦桧吓得浑身直哆嗦,他明知这不是公主的意思,可他还是顺着莫启哲的话头,道:“大王刚平定南宋,就要听一妇人之言杀害有功之臣,似乎不妥,岂不是要让后人说大王鸟尽弓藏吗?这对大王的名声大大有损啊!”莫启哲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有什么名声好顾虑的,其实秦老兄你是个聪明人,早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赵桓和赵构都给了你最大地官职,可你还是出卖了他们!而我呢,我不可能给你个宰相做的,我手下能者无数,个个都眼红这个职位,而且萧相和韩相年纪也都不老,他们可不会出动辞官给你让地方!这么一来,你也就是个二等文官,我亏待了你,你还不得出卖了我啊,我可不想重蹈覆辙学那赵构!所以,你秦老兄也只能委屈一下了,我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条是你自尽,我可以厚葬你,也保证你的后人富贵,不会杀你全族,另一条路就是你带兵和我开战,你要是能赢,不但可以保住性命,还能把我给杀了!怎么样,你选哪一条啊?” 秦桧两腿发软,卟咚一声给莫启哲跪下了,这两条路都是让他死啊,什么领兵互斗,自己文官一个,哪能提刀上阵,再说就算能上阵,自己又哪里有兵呢?他冲莫启哲磕了一个头,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回到家后,王氏见秦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禁不住问道:“老头子,你怎么啦?莫大王给了你一个什么官?是不是太小啊,看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挨骂了吧!” 秦桧摆了下手:“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王氏见他这副模样便知老公失宠了,那莫启哲一定是过了河就抽桥板,把秦桧给踢到一边去了,看来他这老公要回家种地去了!她忍不住想:要不要自己亲自出马,使出风骚手段,陪莫大王睡上一晚两晚地,吹吹枕边风,给老公弄个前程回来! 正想着去勾引男人呢,忽听丫环叫道:“夫人,大事不好啦,老爷上吊了!” 啊!老公死了?王氏紧跑几步来到秦桧的书房。只见这位南宋的前丞相吊在房梁上,舌头伸出,已经气绝身亡了!王氏嚎啕大哭,一边哭着,心里一边想:“看来我得改嫁了,以丞相遗孀地身份,应该能改嫁个好人家吧?如果都元帅看上了我。那是最好!对,秦桧死了,都元帅定会来慰问我这寡居之人,那时我好好献献媚,说不定好事就成了。也省得我给这死鬼守节!” 谁知她如意算盘打得虽好,可无奈都元帅不来配合,听到秦桧自尽,不但没来慰问,还下了一道旨意。说秦桧有功于大梁,所以他死了,老婆王氏要给他守寡。可是王氏太过风骚,一定耐不住寂寞,对男人勾三搭四的!都元帅念及秦桧的功劳,决定让王氏出家当尼姑,一辈子不许嫁人,特地给她安排了几个老尼姑在身边,好时刻提醒王氏不许思凡! 王氏差点没气死,可又无法。只能接受剃成光头的命运,去福州城外一个尼姑庵出家,接受那些老尼姑几近变态地教导去了。 莫启哲召来了岳飞和韩世忠等人,想劝他们为自己效力,可两人都表示不愿为官。莫启哲也不强求,赏他们两人良田美宅。让二人回家养老去了。 待汴梁派来了地方官,莫启哲这才起程回汴梁,此时天下一统,所过之处再无敌区,没了战事,行军速度加快,不一日,他便带着大兵回到汴梁。 大军平定天下,回到京城,自然少不了一番庆祝,莫启哲论功行赏,忙了好几天才把事情搞定,将士们跟他南征北战,太平之后,都分得了田地财富,人人欢喜。 莫启哲从不小气,努力让每个将军都满意,国内的军队如此,就连远在乌拉尔山的骠骑军也有封赏,人人皆大欢喜! 可臣民百姓都高兴了,身为最高统帅的莫启哲倒发起愁了。这一日,皇宫里地金銮宝殿上,莫启哲厚着脸皮问道:“现今宇内一统,天下太平,这个嘛国不可一日无主,咱们国家的主当然就是老子我啦,可老子的名份却有点那个,很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地意思,你们也知道,我也不能总自称都元帅啊,是不是?” 大臣们都暗笑起来,都元帅真是不懂谦虚啊,自古开国之君都会称帝,可在称帝之前谁会主动提出呢,都是让大臣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谏,然后才惺惺作态地当上皇帝,以示勉为其难,可这位都元帅倒好,别人还没来得及提,他自己倒先着上急了! 萧仲恭微笑着出列,道:“都元帅,臣就此事想了很久,你地王位来自金国,可现在金国已经被我们灭了,所以这个王位自然也就作废了!咱们现在建立了梁国,都元帅自然要称帝的,臣等早已经拟订了一道登基奏章,请都元帅过目!” 莫启哲当时就谦虚起来了,笑道:“登什么基啊,我不是想做皇帝,我是想为百姓多做点好事,哈哈,你误会老子了!” 大臣们急忙跪拜在地,都道如果都元帅做了皇帝,那才是为天下百姓做地一件大好事啊! 韩企先道:“如果都元帅不称帝,那天下地百姓将会极为失望,如果都元帅都不能做皇帝,那天下谁还能做啊?难道让那个当了太监的赵构来做吗?他被都元帅派到了少林寺去做和尚,每日侍奉佛祖,不知有多开心呢!” 莫启哲点头道:“赵构这个少林寺方丈做得好,绝对不会犯淫戒,这点我倒是很放心,管着大大小小好几百的高僧,他是乐不思蜀了,让他来汴梁当皇帝,我看他也不会当的!这可怎么办呢,难道非要我当皇帝吗?这可是个累活啊,我有点这个力不从心!” “正因为是个累活苦活,所以都元帅更要挑起这个担子啊,你不挑别人也挑不起来了啊!”“这个嘛,要不这样吧,我看耶律玉哥聪明伶俐,是个人物,要不然让他当皇帝吧,你们看怎么样?”莫启哲道。 大臣们心中好笑,要是别人,没准还能议议。可都元帅偏偏提出耶律玉哥这个糊涂蛋,他哪能当皇帝啊,给皇帝当跟班还差不多,这提了不等于没提嘛!大臣们忙劝都元帅不要太谦虚! 莫启哲喜滋滋地道:“原来天底下能当皇帝的人就我一个啊,那我要是再推辞好象就有点假了!行,那就先当当吧,等以后有人更适合当皇帝。我就让位给他好了!” 大臣们急忙表示,都元帅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大圣人,以前没有超过他地人,以后也不会有了。所以这皇位不让也罢! 莫启哲拿过萧仲恭那道奏章,道:“准了,老子就当这个皇帝了!” 金殿上的所有人一起跪下,山呼万岁!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道:“老子朕今天心情特好,大家散朝之后都不要急着回家抱老婆。朕请你们吃饭!来人啊,设宴!” 侍卫们齐声答应,下去准备了。 莫启哲和大臣们又扯了一会皮。他今天心情激动,这一激动就想上厕所,他摆了摆手,命令手下大臣继续吹牛扯淡,他则御驾亲征,去茅房方便! 出了正殿,来到了偏殿的茅房。皇宫里地茅房修得也是十分豪华,里面也不知用了什么香料。竟把本应臭哄哄的茅房熏得香喷喷。 进了茅房,莫启哲自言自语道:“有没有搞错,一个茅房也要弄得象个饭堂,还有香熏,太浪费了吧。我记得以前来时也没有香味儿啊,难道是因为朕要当皇帝了。所以宫里的太监们才大拍马屁?嗯,有道理,茅房可不正是拍屁股地地方!” 来到个茅坑前,他解开裤子方便起来,真舒服啊,重量一减轻,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竟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提上裤子,莫启哲就要转身出去,可他忽觉身边的香气大盛,不由得笑道:“真是奇了,怎么越来越香啊?这香味还挺熟悉的!” 忽听身后一人道:“是吗,真的很熟悉?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莫启哲闻声回头一看,立即叫道:“我说美女,你进错厕所了,这里是男士专用!”原来后面这人是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春风! 春风一把抓住莫启哲地衣服领子,气道:“要不是走错能抓住你这个小子吗?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启哲苦笑道:“我怎么在这里,我当然是有需要才到这里来的啊,难道没事来茅房视察工作?你当我真地那么有空闲嘛,我可是个大忙人!” 春风道:“我我是问你为什么跑得那么快,怎么回汴梁啦?害得我一路追你!” “美女,你这么说可就是不讲理了,汴梁是我的大本营,我不回这里要去哪里啊?对了,你一路追我来的?你对我还真是情深义重啊,这么爱我” 春风满脸通红,呸了一口,道:“谁爱你啦,你不是有两个老婆嘛,真不要脸,都有老婆了还跟我说这些风言风语!” 莫启哲笑着摸向春风地小手,道:“啊,原来你在吃醋!没关系,我和她们两人还没正式成亲呢,你完全可以在她们之前插上一脚,我看这里人烟稀少,不如咱们就双宿双飞一番,先有事实,你不就把她们俩给盖过去了嘛,她们以后还要称你一声姐姐呢!” 春风摆脱他的色手,道:“什么人烟稀少,这里是茅房!你可真是要命,在这里也不正经!”看了莫启哲一眼,她又道:“你和她们还没成亲,骗谁哪,你不是和那个玲珑正式拜堂了吗?这还不算,我看你身边地女人是越来越多,我真是服了你,身体也挺得住!” 莫启哲笑道:“我这人身体最强壮了,美女再多我也消受得起!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要是女人太多,岂不是显得我不够正经!好吧,那我就不理你这个美女了!”说完起步向外就要出去。 春风一把拉住他,道:“话还没说两句,怎地就要走了?我千辛万苦地来找你,你就这么不近人情?” 莫启哲停住脚步,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不过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好处罢了!唉,我可不想被利用,你走吧,咱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春风大吃一惊。她急道:“启哲,我跟你说实话,我来汴梁不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怎么样?”莫启哲追问道。 春风低下了头,小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本想在远处看一眼的,可又管不住自己的脚。不知不觉地就进了宫,宫里人的太多,我只好找个人少的地方,这里人最少,所以我就来啦。谁知你自己送上门儿来,这可不关我地事!” 莫启哲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你跑到茅房里来气我,我真的被你气到了,你说吧要怎么赔偿我?” “赔偿?这需要什么赔偿啊?”春风不解地问。 莫启哲道:“所有让我生气的人我都要去攻打。然后敲他一笔,可你就不同了,我又不能打你一顿。我是不打女人地,所以嘛我们跳过第一个环节,你直接赔偿我就行了!你想怎么赔偿我啊?” 春风为难地道:“你怎么想占便宜呀?好吧,我赔理道歉还不行吗?你想要银子我可就没有了,你别想在我这也敲一笔,象敲赵构那样!” 莫启哲笑道:“赵构那个傻蛋,敲他自然敲银子,可你是女人啊。又是个美女,所以不用银子。” “那用什么?”春风睁着大眼睛问道,她认为赔偿就应该用银子,除此之外还真想不出别的什么。 莫启哲猛不防地伸出手,抱住了春风。笑道:“美女的赔偿不用银子,给我当老婆就行了!”话还没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去亲春风的脸蛋,春风猝不及防被他亲了个带响的! 春风直觉地把他往外推,叫道:“哎呀,你干什么呀?” “我在索赔!”莫启哲牢牢地抱着大美人,头可断血可流,到了手的美女却绝不可以轻易放手,那是非要亲个够本的! 春风气道:“这里是茅房啊,你怎么搞地竟然在这种地方发起疯来” 就在他俩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地时候,忽听茅房外面有人叫道:“启哲,你在不在里面?”听声音竟是玲珑。 莫启哲一呆之下,道:“我不在里面!” “哦,他不在里面,咱们到别处去找吧!”玲珑道。 另一个声音响起却是香宁公主,她道:“他不在里面,那说话的人是谁啊?” “啊,这个坏蛋,竟然骗我和你!”玲珑在这种时候也没忘记拉情敌一把,要上当咱们一起上! 莫启哲心道:“这俩女人怎么到这儿来了,我女人太多,走到哪里都能跟上一帮!糟糕之极,这里还有个春风,她们三个女人一见面,那还不得打翻了天啊,遭殃的人只能是我! 他对春风道:“你快藏好,外面危险!有两个女巫来抓你了,专吃未婚少女” 春风怒道:“胡说,明明是你的那两个泼妇,什么女巫你就是不想让她们见到我!我有什么见不得人地,我非要出去!” 莫启哲大急,三个女人一台戏,春风出去加入战团岂不是乱上加乱,张开两手就要拦她! 春风有武艺在身,莫启哲根本就拦不住她,只一挥手臂,春风就把他甩开了,正要出去,谁知外面地香宁公主和玲珑却一齐进来了!两人一进来就一起捂住眼睛,大声惊叫:“好恶心啊,真恶心!”也不知她们在恶心些什么! 莫启哲叫道:“可不恶心嘛,遍地都是大便,你们快出去吧!” 春风却叫道:“胡说,哪有” 玲珑比较有“豪气”她先放下手,向厕所里看了一眼,气道:“干净得很,只有一对狗男女!” 香宁公主可舍不得骂莫启哲,她也放下了手,道:“只有两个放荡女人!” “两个?只有一个啊!”玲珑不解地道,扭头四下张望,去找那个被称为放荡的女人。 香宁公主哼一声,道:“一个是她。”用手一指春风,接着又指向玲珑“另一个就是你!” “荡妇。你敢骂我!”玲珑怒道,伸手就要扭打香宁公主! 莫启哲忙上前拉开二女,道:“有话好说,莫要动粗!” 春风上前加入战团,道:“这两个臭女人,同样地不讲理,想跟我动手吗?那就让我教训你们一下!” 二女大战瞬间变成了三女混战。莫启哲见阻止不了她们互相抓头发,只好叫道:“你们打吧,我来做裁判!”说完,他往墙上一靠,做出一副欣赏美女打架的样子。 这一招还真好使。他这一袖手旁观,美女们立即感觉到“情郎”对自己关心不够,三女几乎立刻而且没有经过任何谈判就联合在了一起,三人六爪齐向莫启哲地脸上挠来! 莫启哲大叫道:“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拉开。我要受伤啦!” 耶律玉哥其实也在,而且在外面听了好久,一听大哥叫人。他马上跑进来喊道:“女人都出去,本将军要散尿!”说着就去解裤子! 三位美女齐声尖叫,吓得赶紧跑了出去,快出门的时候,又一齐回过头来,对耶律玉哥发出恶毒的诅咒:“你这个坏蛋帮凶,希望你下辈子做不成男人!” “做女人也行啊!”耶律玉哥笑道。 莫启哲长舒了一口气,道:“兄弟。你这招还真好使,竟把她们这三只母老虎给吓了出去!” 耶律玉哥道:“那咱们也出去吧。” 莫启哲摇头道:“你可别开玩笑了,我这时候出去,不被挠成五花脸也得成四花脸!你出去看看,把她们哄走。等危险解除我再出去!” 耶律玉哥耸了耸肩,转身出去劝美女了。 茅房中又剩下了莫启哲一人。他叹了一口气,心道:“常言道:好男人不可脚踩两条船。不想我踩上了好多条船,而且这三条还碰到了一块,要出海难啊,我非得淹死在爱情地海洋中不可!”想到这他又哈哈一笑,多少人想左搂右抱都不行呢,自己好福气竟有了三个超级大美女为自己争风吃醋,何其幸运啊,羡煞旁人也! 吹起口哨,莫启哲忽然感到刚才有点水没放干净,解开裤带,他又走到一个大马桶前方便起来。这个大马桶是给他专用地,很大很干净,刚才因为他太急,所以没使用。 莫启哲正要放水,忽然茅房里咔的一声打了一道利闪,他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咋屋里也会打雷?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修茅房的人想拍我的马屁,专门提供了这项服务,只要见到我方便,就来一通霹雳加闪电,以衬托我放水下雨的气势!我是皇帝嘛,光辉伟大的形象是一定要维护的,不过刚才为什么没打雷,难道是因为我进来地太急,他们还没准备好?他奶奶的,我在这里放水,旁边一大堆人偷看,真让老子不爽! “是谁躲在暗处,给我出来!”莫启哲叫道,他可不想自己舒服的时候,暗地里藏着一大群人欣赏。 没人说话,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出来。谁知,他叫了一顿,没叫出人来,却叫出了一只手!一只大手从马桶里伸了出来! 莫启哲嗷的一声大叫:“恐怖片啊,猛鬼屠房啊!”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可那只大手来得奇快,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脖子,猛地把他向马桶里抓去! 这情景也太吓人了,莫启哲脑袋里嗡地一下,就晕过去了!好大一个身子,就这么被那只大手抓进了马桶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启哲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心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我都多久没看电影了,更别提恐怖片了,不为了泡美眉,让她害怕时往我怀里钻,趁机占些便宜,要不然谁有心情看那玩意儿啊!今天咋这么邪门,只有在电影里看到的情节,竟发生在我身上,我是不是上茅房撞鬼啦?” 从地上爬起来,只见四周黑漆漆地,莫启哲茫然地哦了一声,小声道:“原来真是在梦中,看来我可真是累坏了。上茅房也能睡着!”一想到茅房,他那点没放完的水登时急了起来,解开裤子哗哗地放起水来,一连放一边想:“我现在是在梦里,那么在现实中我应该是在尿床,太丢面子了!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咱憋不住了呢。等一会醒来,把为我洗床单这个荣誉交给平常最能拍我马屁的人!” 刚提上裤子,忽听“梦”中叮当一声大响,一阵巨风随着这声响刮来,把莫启哲吹得摇摇晃晃。紧接着身体不由自主地腾到了半空!莫启哲心想:“真是恶梦啊,快点醒吧!” 在这场不知是东风西风还是龙卷风地狂吹下,莫启哲飞速前进,在黑暗中腾云驾雾,享受了一番速度与漏*点的碰撞!忽然巨风停住了。这股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风一停,莫启哲立马从空中掉了下来,屁股着地。摔了个仰八叉! “我地屁股啊,好痛啊!”莫启哲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真是要命啊,这梦怎么还不醒啊,我估计我是从床上掉到地上了!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莫启哲借着这点光亮看清了周围的情况,原来他是在一个大山洞里。正前方有两扇大门。这情景就和他当初来异时空时一模一样! 莫启哲骇然到脑袋都木了,无法思考,怎么回事?我咋做这种梦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茫然地走到那两扇大门前,只见两门中间有一个类似提款机的机器。这机器哒哒一阵轻响,打出了一张小纸条! 抽出这小纸条。莫启哲见上面写着一大堆的话,各国文字都有,他看向中文,轻声念了出来。“尊敬的贵客,本中转站因为公司高层改组,所以暂时对未支付费用的旅客停止服务,并送你回到原来的时空,给您造成地不便我们万分抱歉,敬请原谅!” 莫启哲大吃一惊:“我说老大,有没有搞错,你们改组关我屁事,为啥要送我回去?我刚在那边功成名就,还没来得及享受呢,我要上诉!” 心里一生气,他就冲着机器砰砰一阵乱踢!机器周围忽然发出一张光网,把机器包围了起来,开成了一层保护网! 机器发出一阵笑声,用激昂顿挫地声音说:“我早就料到你会有激烈反应了,在上一个人踢坏我之后,我就自行加了一道光网,怎么样你没办法了吧?” 莫启哲探手腰间,准备用刀给这个突然说话的机器点颜色看看,可却抓了一个空,他竟没有带腰刀。脸变得倒还真快,莫启哲立即换上了笑脸,道:“这位大哥,我刚才和你开玩笑呢,其实我也想回到原来的时空去。可你也知道我在异时空还有不少事情要办,总不能留下一大堆麻烦给别人吧” “有人会替你做!” “谁?” “付费的vip旅客!你没有付费,所以本中转站有权不再为你提供服务!”机器说完这句话后,不再出声。 莫启哲道:“有话好说,咱们再商量商量,我先欠着,以后再还,多加利息还不成嘛!” 可中转站却不再听他地废话,一扇大门猛地打开了,还是较破地那扇,一看就是不付费的出口,一股风刮来,把莫启哲向外吹! 莫启哲最后挣扎了一下,叫道:“我想带点纪念品” 砰地一声,大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哎呀,好烫!”莫启哲忽然感到手指一阵疼痛,醒了过来。低头一看,原来是香烟烧到头了,烫到了自己!“怪事,我什么时候抽烟啦?” 向四周围一看,这里已经不再是皇宫里那个富丽堂皇的厕所,而是他那座在现代地楼顶小屋,自己竟是坐在马桶上抽烟睡着了! “太残忍了吧,就因为我没钱,就把我给打回原型啦!事先也不通知一声,说让人家去就去,说回来就让回来,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啊!”莫启哲伤心欲绝,可又没办法,只能当是做了一场美梦,从马桶上站起身来,进了卧室。今天得出去找工作。要不然被赶出去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难不成真要睡大街吗? 穿好衣服,家里连早饭都没有,他只好饿着肚子出门。下楼来到一辆早餐车前,笑着说:“老王,今天出摊倒早啊?” “早什么早。我都收摊了,你没看见啊?喂,我说你小子欠了我好几十顿的饭钱,打算什么时候还啊?我这可是小本生意” 莫启哲顺手从车上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道:“过几天就还。你还怕我赖帐不成,我可是下届地十大杰出青年之一,吃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 “喂,你怎么问都不问一声就吃啊?”老王生气地道。这小混混吃白食都吃惯了,真应该报警抓他! 莫启哲满不在乎地说:“真小气。还你还你!”说着就把咬了一口的油条递还老王。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大清早就碰上你。可真叫倒霉,下次我不在这儿摆摊了!” “那这就是最后一顿了,不如多送我几个鸡蛋吧!”莫启哲伸手拿起几个茶叶蛋转身就跑,气得老王在后面一个劲地骂他。 转过一个弯,莫启哲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心道:“老王,你是最够哥们儿意思的人。以后我要是发达了,绝忘不了你两口吃完油条,顺手在旁边店铺的玻璃门上扯下一张纸擦手,继续向前走去。走了没几步,忽听后面有人叫他:“先生。你怎么乱撕别人地告示啊?” “撕了又怎么样,你还想报警抓我啊!”莫启哲混混脾气发作。转过头就想和店主耍无赖,通常店主是不敢惹他这种小混混的! 谁知他一回头,却愣在了当地,原来后面那个人竟长得和耶律玉哥一模一样! “你你是玉哥?”莫启哲快走几步,上前抱住了耶律玉哥的肩膀,连连摇晃。 “喂,这位先生,你干什么啊?”长相酷似耶律玉哥地年轻人挣扎着摆脱了莫启哲的双手“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不要上来就搂搂抱抱的好不好!小心我报警抓你!” 莫启哲激动得就差没热泪盈眶了,他抱住耶律玉哥的头,冲着脸颊就亲了一口!耶律玉哥差点没被吓死! “变态啊!”一声惊叫响起,不过却不是耶律玉哥喊出来地,而是他身后地一位美女!莫启哲抬眼看去,竟是香宁公主! “香宁小乖乖,你也在这里啊,快过来让我抱抱!”莫启哲感到自己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扔下耶律玉哥,向香宁公主跑去! 香宁吓得转身就跑,进店后砰地就把门关上了。莫启哲在外面连吵带嚷,隔着玻璃门他见到香宁公主抓起桌子上的电话,好象是要报警! 耶律玉哥从后面抱住了莫启哲,叫道:“姐,你快报警,叫警察来抓这个色*情狂!” 莫启哲笑道:“我不是色*情狂,我是你姐夫!玉哥,你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 就在两个大男人在店外你推我抱夹缠不清时,一辆鸣着警笛地警车到了,效率还真高!莫启哲往常一见警察跑得比兔子都快,可今天他却没动地方,想让他放弃香宁小宝贝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些! 两名警察下车把莫启哲带走了,莫启哲一面挣扎一面抗议,说警察防碍了恋爱自由。耶律玉哥也被带走了,两人一齐去公安局。 进到公安局后,莫启哲被带进了一个小单间,他进公安局嘴还不老实,吵吵着放人。屋里没人,他喊也白喊,只好闭嘴,气乎乎地等着警察来给自己作笔录。 屋门一开,走进一人,在身后说:“你就是那个男人女人一起搔扰的小流氓?” 哦,还是个女的,警花啊!莫启哲回头说:“我说你是新手吧,有这么说话的吗?谁是小流春风!”原来这名警花竟和春风长得一模一样! “哎呀,好小子,连我你也敢调戏!不错我确实是刚上班,你是我的第一个案子”春风还真是个新手,毫无经验,竟跟莫启哲解释起来。 莫启哲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冷不防地抱住了春风,啪地一声就亲了个带响的。而且亲的还是嘴唇!春风吓得大叫,转身就跑,竟忘了自己是警察!莫启哲哪能让她跑掉,使劲抓住春风,抱进怀里不肯放手! 听到春风地惊叫,门外又跑进几名警察,把莫启哲按倒。戴上了手铐。“好小子,你胆子可真大啊,竟敢在公安局里袭击女警官,你是不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啊?” 春风真想狠揍莫启哲一顿,这可是她地初吻啊。竟被一个色*情狂给夺去了,简直就让人无法相信! 警察命令莫启哲把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莫启哲目不转睛地看着春风,一边掏出身上的东西,他身上也没啥玩意。只有几个还没来得及吃的茶叶蛋。 春风生气地看着他,见他穷到口袋里什么也没有,不由得说:“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交出来!” 脖子上?我脖子上什么也没有啊!莫启哲抬起戴着手铐的双手向颈中一摸。嘿,颈中竟有一条项链,拉出来一看,是香宁公主从前送给他地那块玉佩! 莫启哲笑道:“是我女朋友送给我地订情之物,这可是古董,可值钱啦!” 春风一听更生气了,这小子有了女朋友还敢非礼别人,简直就是欠揍嘛!收好了东西。春风出去了,由其他警察给他作笔录。 做完笔录后莫启哲被关了起来,在警局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一名警察来了。对莫启哲说:“你可以走了,当事人不准备起诉你!还有外面有个古董商要见你!” 莫启哲莫名其妙地走出了小屋。只见外面有一个人背对自己站着,是个长发美女。“谁要见我?”他问道。那美女立即回头,很有礼貌地说:“是我,我是真品古董店派来的,想跟你谈谈那块玉佩的事!” “玲珑!你是玲珑!”莫启哲真要晕倒了,怎么搞的,三个大美女怎么全让他碰到了,难道古代地事竟延续到了现代? 不由分说,先亲了再说!莫启哲抢上一步,抱住玲珑就亲了一口!身边地警察大吃一惊,这小子真是死性不改啊,见到美女就非礼! 玲珑也吓了一跳,急忙后退躲着莫混混。莫启哲说:“老婆,你来接我回家啊?” “神精病!”玲珑早就知道这人是个色*情狂,只是没成想大胆到这种地步,在警局就敢对她下手下嘴! 又是一顿忙乱,安静下后,玲珑提出条件,只要莫启哲肯把玉佩卖给他们古董店,她就不起诉他,否则定要他吃点苦头不可! 原来,玲珑和香宁公主竟是最好地姐妹,昨天香宁受了惊吓,玲珑陪她一起来警局,警察问香宁和莫启哲是不是恋人关系,香宁当然一口否定,谁认识那个色*情狂啊,还和他谈恋爱,他做梦吧他!可警察说香宁送给过莫启哲一个定情之物,还拿出玉佩让她认证。香宁不不知道这玉佩的价值,再次否定,可玲珑却认出来了,这块玉佩是皇室古物啊,价值连城,她见过的古董无数,可这么价钱的宝贝还是头一次见到,当时心下就有了主意!由于莫启哲并没有非礼到香宁,而春风又不愿与小混混一般见识,女警被小流氓非礼,传出去多丢人啊!就这么莫启哲被放了出来,谁知一出来他就立即非礼玲珑,这可真让人意想不到! 玲珑可没香宁那么好说话,莫启哲要是不肯答应她地条件,嘿嘿,后果自负!莫启哲倒是非常明白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玉佩交给玲珑去做鉴定。 莫启哲刚回到家就被赶了出来,他的楼上楼要被拆掉了,无家可归,一狠心他竟跑到香宁的店前静坐,堵住门口不让香宁地小吃店做生意!香宁被他搞得都不敢出门了,连玉哥都怕了这不要命的小混混,差点向他交保护费! 玲珑的办事效率奇快,不出三天就把鉴定报告拿回来了。她找不到莫启哲,因为他已经无家可归了嘛,想来想去莫启哲似乎对香宁大有好感,她便来找香宁希望能通过香宁找到莫启哲,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不好意思了,只好由她暂时来保管这块值钱的玉佩了! 谁知不用通过香宁她就找到莫启哲了,莫启哲正在香宁小店的门口“露营”呢! “你在这里干什么?”看着躺在地上的莫启哲,玲珑惊讶地问。 莫启哲躺在地上向上看去,哇塞,原来是玲珑啊,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美女的裙下风光,真是风光无限好呀!他笑着说:“我打算向香宁道歉,可她不理我,我只能在这里躺着请她原谅了!” “别人为了表示忏悔都是下跪请求原谅,你可倒好。是躺着请求啊,真有创意!” “嘿嘿,下跪太俗,躺着才是现在流行的道歉方式!”莫启哲笑眯眯地说。 玲珑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这小子是不是在偷窥我啊。她顺着莫启哲地目光望去,臭流氓果然是在她哼了一声:“成天色迷迷,小心烂眼睛!” “不是色迷迷。而是笑眯眯!”莫启哲站起身来“那块玉佩你估好价了?值多少钱?有没有一亿?” “开什么玩笑,哪值得一个亿!不过几千万倒是值的,咱们谈谈好不好?”玲珑一想有求莫启哲,立即态度好起来。 “用不着谈,因为我不打算卖!现在把它还给我。”莫启哲伸出手,向玲珑讨玉佩。 “别这样嘛,我看你都穷到这份上了。如果不卖你拿什么吃饭啊?” “嘿,男子汉大丈夫还怕饿肚子吗?你别看我现在落魄,不出一年世界各大杂志必都请我拿照片给他们当封面!”莫启哲胡吹着说。 玲珑却不点破,反而点头说:“好,有志气。真不愧是有志青年!不过你要想成功也得有本钱不是,你把玉佩卖给我不正好有本钱了吗” “这些事你不用管。再说我也不信你有几千万来买那块玉佩!不过你要是帮我一个忙,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两下的!” “帮忙?你要我帮什么忙?喂,事先可得说清楚,你要是因为找不到老婆,所以打起我的主意,想让我给你当老婆那我也得考虑一下两下了!”玲珑一点不傻,她早就发现莫启哲对自己有些不怀好意,这小子十有**是想让自己帮忙结束他的光棍生涯,所以拒绝地话得说在前头,免得他一提出来大家都下不了台。 莫启哲摇头道:“咱俩的事可以先做个备忘录,以后再说不迟。”用手一指小店,他又说:“我想跟香宁道个歉,可她却不理我,你帮忙让她见我一面吧,怎么样?” “就这个啊,这事好办!你跟我进来吧。”玲珑当先推门进去了,莫启哲跟着也进去了。 香宁正在店内隔着玻璃门监视外面地莫启哲,一见他竟跟着好朋友玲珑进来了,吓得尖声大叫:“玲珑,你疯啦,怎么让他也进来了!玉哥赶快报警!” 莫启哲点头道:“对,是应该报警,让那个叫春风的女警来谈判,否则我天天在你家门外堵着,我看你是不是也要天天报警!” 玉哥打了报警电话,他也在躲着莫启哲,这小子无论男女一律非礼,真是太恐怖了! 玲珑笑着对香宁说:“你就原谅他吧,他可是大富翁啊,说不定能在店里投点资,你的店不是因为资金不足快倒闭了吗,有了他你还怕不把店开成连锁啊!”说着还对香宁眨了眨眼睛。 “他是个大富翁?看着不象,根本就是穷光蛋嘛!”香宁才不信呢。 莫启哲:“别看不起穷人,经过努力他们是可以成功的,如果有我这么聪明,不努力也会成功的,当然象我这么聪明地人万中无一” 正说着呢,外面警笛声声,警察到了。店门一开,一名女警走了进来,手持警棍“怎么又是你这个流氓啊,你是不是没脸啊,非要给我找麻烦!” “真是你来啦!”莫启哲很惊讶地说。 “废话,你不是要和我谈判嘛。我还真想听听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春风大眼睛一瞪,现在警局里的人都以为她和这小子有关系,议论纷纷,让她很是尴尬。 莫启哲点头道:“我是有话要和你说,我刚刚发了一笔大财,准备分给你一些。” “分给我钱?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春风非常惊讶,香宁和玲珑也是莫名奇妙。香宁更是想:“原来他不是看上我啦,竟是看上了这个女警!可他为什么成天堵在我家的店前啊?” “咱们坐下谈。”莫启哲俨然是店主一般,一指店中的椅子,叫美女们都坐下,至于玉哥。一边站着给众人端茶倒水吧。 “我有一块很值钱的玉佩,值好几千万!对吧,玲珑?” “嗯,初步估价是四千万!” “四千万!”在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什么东西这么值钱啊? 莫启哲对香宁说:“我说这块玉佩是你送给我地是真话。它真是你送给我的!”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四千万啊?我都不认识你!”香宁很有些迷糊。玉哥却着急地道:“姐,你疯啦,他说是你给的。你就承认呗!赶快要回来,那可是四千万啊!”莫启哲不理玉哥,继续说:“你问我什么时候给我地,问得好,你是上辈子给我的,我一直留到了现在!” “什么叫上辈子?” “就是前生。实际上,上辈子你是我的老婆,那块玉佩就是咱们的定情之物!”莫启哲一指玲珑和春风。“而你们也是我的老婆,都是我的亲亲小乖乖!” “呸,胡说!”三女一齐大怒,这小子可真能占便宜,欠揍! 玉哥却问道:“那我姐是老几啊。应该是元配吧?” 莫启哲笑了笑说:“你上辈子并不是她弟弟,也就是说你不是我的小舅子。所以分财产地事跟你没关系!” “啊,跟我没关系啊!姐,我看这人是个骗子,把他赶出去吧!” “你能不能闭嘴,上一边凉快去!”玲珑也不信莫启哲地话,自己上辈子是不是这小子的老婆用不着追究,可这辈子他却要分钱给自己,那可就要注意了! 莫启哲对三女说:“我打算用卖玉佩的钱开个公司,你们三个都是股东,每人一千万!怎么样,愿不愿意啊?” 玲珑惊讶地说:“你要分给我们每人一千万?我的天啊,我打一辈子工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啊!”春风也说:“是啊,我也赚不到,想都不敢想!你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用不用先找个医生证明你现在是清醒地?” 玉哥道:“姐,你现在成了千万富婆,是不是要提拔提拔你唯一地弟弟啊?” 香宁却说了一句让大家一齐晕倒的话:“你为啥要给我们钱,你不会是想包养我们吧?” “我没这个意思,至于以后地事以后再说。现在我说要开公司,你们答不答应加入吧?” 玲珑立即点头:“我愿意,不过我要当总经理!” 春风也说:“你要真分给我一千万,我马上辞职,给你当秘书!” 香宁却摇头说:“我当然不会拒绝一千万,可我虽然愿意加入,但你总得告诉我们要开什么公司吧?” “明智,问到正题上了!上辈子我去找你们的时候,只穿了一条内裤,所以这辈子我打算开一个制衣公司,专卖内衣!” “卖内衣?” “不错,牌子我都想好了,就叫皮尔卡丹!” “去,你非得吃官司不可,早就有皮尔卡丹这个牌子啦!”三女一齐唾弃他。 “那就叫微软好了,这个牌子地内衣不会有人卖过吧!” 三个美女互相看了一眼,齐声道:“如果男人的内裤叫微软,那谁还肯买啊?” 莫启哲一摊手“那叫什么,你们说好了!” 玲珑想了想:“就叫玉佩好了,咱们不就靠它发的家嘛!”大家都说这个名字有纪念意义。 莫启哲笑着想:“咱们就是靠它发地家,这个咱们用得真好!咱们以后就是一个整体啦!”他伸出手“来让咱们欢呼一声!” 三美女兴奋地把手叠在了他的手上,玉哥急道:“那我呢,别把我扔下啊!”莫启哲一歪头,示意他也来,玉哥高兴地把手也盖了上去,几人齐声欢呼,庆祝创业从此时开始! 莫启哲望向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新生活开始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