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的身体，不仅仅是因为追求秘法走火入魔。
还身中剧毒。
确实已经行将就木了。
这种程度的状况，也难怪旁人束手无策了。
看来这灵界的医疗水平，也没比其他地方高多少嘛。
竹漾依旧是独步天下的水平。
她有些臭美，似乎显得很轻松。
只是，她内心仍然避免不了被苍凉和难受淹没。
竹漾看向面前的洛笙，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心疼和责问。
一直观察着她的洛笙心间一颤。
那个瞬间，那个猜测划过心头。
但是，她还是不会相信。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洛笙自嘲道：“你也要说，自己束手无策吧？”
竹漾挑眉：“怎么可能？！”
她自信一笑：“信手拈来哦！”
洛笙震住。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竹漾瞥了她一眼：“你的见识还是不足，不知道对于我这样的天纵奇才而言，什么都手到擒来。”
洛笙：“……”
她难以置信：“你说什么？我见识不足？”
“当年我和……和神女一起纵横天下的时候，你的父母恐怕都在玩泥巴呢！”
提到过去，洛笙眼中出现了异样的光彩，似乎陷入了回忆。
她压抑了太久，情绪一旦找到发泄口，就很难再控制。
她不知道为什么对面前这个人并没有设防，甚至难掩亲近。
洛笙只知道，她行将就木，没必要花费什么功夫来残害她。
“当年……”
“当年怎么？”
竹漾的话一出口，洛笙立刻闭上了嘴。
“和你没关系！”
竹漾：“哦。”
还不如老老实实不说话呢。
说了也不说完。
竹漾一边吐槽，一边老老实实干活。
她亮出自己的针，往其中注入自己独有的治愈灵力。
洛笙只是瞥了一眼，脸色不自觉变了变：“你要扎针？”
竹漾头都没抬：“不然呢？”
“这只是第一步。”
“哦。”
洛笙的声音听起来淡定，竹漾却还是听出了其中藏着的颤音。
竹漾：“？”
竹漾：“！”
她抬起头，看向洛笙，眨眨眼，忍不住笑了：“你，你该不会害怕吧？”
“谁害怕！”
洛笙的声音中气十足，却有些泛虚。
“哦，你不害怕，是我害怕行了吧？”
竹漾没拆穿她，然而这话，和阴阳也没两样了。
洛笙：“……”
她的脸涨红，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本来就是这样！”
“我和神女一起什么没经历过，怎么会害怕区区几根针？”
竹漾面不改色地“哦”了声，针毫不客气地扎进去。
洛笙瞳孔地震，险些叫出来。
为了自己的面子，她还是忍住了。
她别开脸，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装作一切都是假象。
竹漾感到好笑，心里原本的难受也不禁消散了许多。
她耐心细心地施针。
而洛笙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感受到自己的不受控的灵力渐渐平稳，不由得高看竹漾两眼。
她看着竹漾，怔愣出神。
这个角度，同样的耐心温柔，像极了当年的她。
当年，洛笙每每惧怕扎针，都只能让“她”来才可以。
只有在“她”面前，洛笙才可以展现真实的自我，表现出自己孩童的一面。
她真的，太想念她了。
洛笙的视线渐渐模糊。
原来是泪水早就盈满了眼眶。
她慌乱伸手擦拭，却被竹漾阻止。
“干什么？别乱动啊！”
竹漾抬头，猛然怔住。
“你……”
洛笙别开头，大脑飞速运转想要找借口。
竹漾的声音中带着匪夷所思：“这好像不疼吧？你居然都吓哭了。”
“放心，我不会去外面说的。”
洛笙：“……”
她难以置信地扭头：“我……”
她尽量平和：“我怎么可能害怕得哭了？”
竹漾瞥了她一眼，满脸都是“我懂得”。
你懂什么？！
洛笙被气得满脸通红，懒得和她多说。
“你是想起神女了吧？”
竹漾一边给她诊治一边问道。
“神女不是你能提及的！”
还是这硬邦邦的话。
竹漾叹了口气。
“神女心怀万民，怎么会不让我提及她呢？”
洛笙愣了愣。
“你不让大家提，大家会忘记她的吧？”
“怎么可能！”
洛笙语气强硬：“漾……她为这个世界献出了所有，怎么可能被遗忘！”
“漾？”
竹漾却敏锐捕捉关键词。
“漾？哪个漾？”
“神女不会叫竹漾吧？”
这下，洛笙的面色彻底变了。
她猛地扼住了竹漾的脖颈。
纤细得似乎轻易就能被掐断。
竹漾无言。
这么多年，她也算是纵横天下了，没谁能这样对待她。
偏偏她对面前这个人的包容性还挺强。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啊？”
“我告诉你，我上面有人！”
“你果然和圣庙勾结！”
“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竹漾无奈，被掐着实在不怎么舒服。
她的手握住洛笙的手腕，下一秒，就轻松挣脱开。
洛笙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竹漾瞅她，有些小得意：“看见了吧？姐姐的实力在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