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温诉站在最后一排的最右边,一身白衬衫,懒洋洋地对镜头笑。
卫松寒:……
温诉,原来是长这样的吗?
他定定盯着手机,来回打量温诉和rei的照片。
越看……眉头就蹙得越紧。
头发长度不一样。
rei每次都有把头发稍稍烫一下,额发则完全撩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弧度略显冷淡的眼睛。
尤其是被额发遮住的眼尾,微微上挑的形状,完全露出来时就显出一丝攻击性。
但照片里的温诉,头发长到要拿皮筋炸成揪揪,额发就摆烂地放下来遮住了睫毛。
除此之外,气质不一样,眼睛颜色也不一样。
反正,哪儿哪儿都不一样。本该如此。
但卫松寒现在就是越看越觉得,他觉得的不一样,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
气质不一样是因为rei本来就是营业模式全开的状态。
眼睛颜色不一样单纯的就是因为美瞳。
卫松寒:“……”
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卫松寒在原地什么都没想地站了足足得有十分钟,一辆汽车从身边唰地疾驰而过,卫松寒突然蹲了下去。他一手按住自己的后颈,脸彻彻底底埋在臂弯里。
喉结局促地滚了好几下,一双耳朵就忽然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最开始是从哪儿来着?好像是,握手会。
“当然,我记得你。你是卫小姐的弟弟。”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你……那个,愿意的话。”
“那就麻烦卫先生跟卫小姐说声谢谢吧。下次她来,我再当面道谢。”
那就是温诉第一次见到他吧。
为什么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冲他笑握他的手,还一口一个“卫先生”……
怪不得。
卫松寒现在才后知后觉。
怪不得那天之后,温诉的态度突然就变了。不是爱答不理,不是讥诮无视,一反常态的主动跟他讲话。
“好看不?”
“一般。”
卫松寒轻轻咬牙,耳朵更红了。
“你要去地铁站的话,我送你。你可以放心。我不是狗仔。不会问什么问题,也不会乱拍的。”
“那,麻烦你了?”
怪不得那个时候,温诉显得很犹豫。
“地下偶像是什么?”
“……你哪儿来的土包子?”
还会跟他装。
还有,马路上的那通电话。
“我不知道你看不看论坛,但你别听他们放屁。你不是只会媚粉,你那天唱歌很好听,舞也跳得很好,我很——”
卫松寒右手握拳,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他妈的!
“我刚骗你的,卫松寒。我没讨厌过你。”
“你以前不这样。”
“我只是好奇。”
“……等我和你关系再好一点就告诉你。”
越来越多的碎片回忆在翻涌,在奔腾,在不可抑制地碾压他的神经。卫松寒不止耳朵红了,脸也渐渐有些发烫。
“所以,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没生气,我是日常就看你不爽,不想理你怎么了?你少一副我们很熟的样子。”
“我们不熟么?”
“熟个屁!”
他那个时候……好像吼温诉了。吼得挺大声的。
“所以你要不要在这里跟我合个照?”
那照片现在还在他抽屉里放着。
“你不是有事想问我吗?”
“所以你就非要我问呗?我为什么要问你?你以为你谁?”
现在知道温诉那天为什么不回消息了。因为他在工作,心情不好,下班就去喝酒了。他根本没空看手机。
“卫松寒,你为什么喜欢追地偶啊。”
“我只是觉得……你眼光这么高,喜欢一个地下偶像干嘛?”
温诉在酒吧里为什么这么问。他问这两句的时候在想什么。
卫松寒不知道。
只记得温诉虽然笑着,但又好像在哭,想要对他说什么。
所以卫松寒那个时候才没能狠下心把他扔在酒吧里不管。因为他觉得这人再这样下去不行。
太热了。卫松寒从臂弯里缓慢地抬了点头,发烫的皮肤温度好像直直熏到了眼睛。
视野有些恍惚,他微微眯起眼,脑中仍是一团乱麻。
明明是零下一度的冬天,却只感到了热。烧得人有点晕晕乎乎。
回过神时,卫松寒已经站在药店的货架旁,手里拿着一盒醒酒药。
旁人的店员问他:“要买吗?”
卫松寒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回温诉公寓的这段路更是没记起来怎么走到的,反正一进到楼里,看见一个男人站在电梯旁。
卫松寒见过他,他一般不怎么记人的脸,但这个人他记得。
“这不是……卫先生吗?”对面显然也记得他,手机还在手里,他有些诧异地看他。
远的妆前妆后倒是差别不大。
不算什么优点,只能说明这人可塑性不强。
卫松寒是不信他也住在这破烂楼里的,所以脸色就肉眼可见臭起来:“你在这干嘛?”
他问得太理直气壮,把远都给问愣住了。
“那卫先生又在这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