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打完电话的甘健笑吟吟地回到教室，偶尔看向曹明的时候，他嘴角都不自觉地流露几分冷笑。
……
又过了片刻，班主任黄庆华带着一叠高考志愿表来到教室，说了几句闲话，就把高考志愿表发了下来。
一边发放志愿表，黄庆华一边说着填报志愿的一些技巧和注意事项。
一些同学拿到志愿表后，和周围的人交头接耳，询问别人打算填报哪里。
曹明拿到志愿表后，拿出今天特意带来的笔，在第一志愿栏里，填上京师、华夏史专业。
第二志愿、第三志愿，也按照事先想好的，一一填写。
其实，以他这次的高考分数，可以选择更好的学校，热门一些的专业。
但他仔细想过了，自己这次高考虽然搞到了590分，但并不是他的真实水平，他毕竟是从2024年穿越过来，高中知识他已经放下21年了，不仅高中知识差不多都还给了老师，就连初中的知识，还能记得的也不多了。
所以，就算他侥幸进了清北那样的名校，大部分专业知识，他也学不进去，不可能跟得上教学进度，勉强去学，也会很痛苦。
他没自虐的嗜好，不想那么为难自己。
因此，他有意降低自己的目标，将第一志愿选择京师、历史专业。
一来，京师的牌面并不差，算得上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师范类大学，属于妥妥的985、211高校。
二来，华夏历史他大体上还是记得的，真去学历史专业，他能学得进去，努努力，也有希望跟上教学进度。
至于这个专业毕业后，以后要不要去当老师？
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他现在已经有一千多万的存款，以后必将更多。
而工作是为了什么？
也许有人工作是为了理想，但他40岁的心理年龄，如果工作，八成是为了挣钱。
但他已经没有经济上的压力。
所以，他上大学不管学什么，都不会是为了将来的工作。
之前他刚刚穿越到毕业照拍摄现场，决定在高考拿一个高分，初衷也不是为了将来好找工作，主要是不希望看到爸妈像原时空得知他高考失利时，那失望的表情。
而今，他想去京城闯闯，选择一个自己能学得进去，对自己以后生活也有所助益的专业，他觉得挺好的。
不是有句话说：读史使人明智嘛！
他觉得多学点历史，对自己应该是有好处的。
曹明在填写志愿的时候，曹昆伸头过来，全程目睹。
前排的席玉也回头看了几眼，看清楚他的第一志愿后，她就没再回头。
随着时间流逝。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人起身，将填写好的志愿表上交到讲台。
前排的席玉、徐敏也起身去交了。
曹明见曹昆放下笔，微笑问：“填好了？我帮你一起交？”
曹昆嗯了声，随手把刚填好的志愿表递给曹明。
曹明看了两眼，看见曹昆的第一志愿是京城信息职业技术学院。
对此，曹明并没有发表意见。
曹昆想学什么，他都尊重。
只是，等他交完志愿表回来，却见坐在他前排的席玉回身扔了个纸团在他桌上。
曹昆好奇地看着。
曹明拿起那纸团打开，看见皱巴巴的纸上写着一句话：一会儿跟我来学校后面的小树林。
曹明有点意外地看向席玉。
席玉完全没有回头看他的迹象，正在把笔往她书包里收，他一时有点想不明白她今天带书包来干嘛？
不过，他更想知道的是——她今天约他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干嘛？是上次吻到一半，被突兀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今天想续上？还是想跟我摊牌？让我同意跟她正式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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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哟……”
曹昆此时探头看见纸条上的内容，作怪似的对曹明挤眉弄眼，嘴里还发出怪声。
曹明斜睨向他，曹昆这才抬手捂住嘴，眼里满含笑意地眨巴着。
曹明懒得理他。
也许是曹昆的笑声让前面的席玉感到难堪，席玉忽然起身，催促徐敏，“小敏，走呀！志愿都填好了，还不走干嘛？赶紧走！”
徐敏答应一声，起身后，瞪了曹昆一眼，和席玉一起走了。
曹昆觉得有点尴尬，看向曹明，“咱们走不走？你不赶紧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吗？”
“走吧！”
曹明起身，曹昆跟上。
“不用我陪你去小树林吧？”
出教室后，曹昆故意这么问。
曹明斜他一眼，“你在车棚里等我。”
他俩都没注意到他俩刚出教室，体育委员甘健就跟了出来，不远不近地缀在他们后面。
并且，甘健掏出手机，低着头不知在跟谁发信息。
出了教学楼，曹昆说去校门外的冰室买一杯刨冰，边吃边等，让曹明完事后去冰室找他。
曹明一个人走出校园，从学校侧面的小巷走向学校后面的树林，席玉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视线里，距离他就二三十米远。
甘健缀在更远的地方。
片刻后，七八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聚到甘健身边。
甘健伸手指了指曹明的背影，跟那几个社会青年说了几句，又递过去十来张百元大钞，然后那七八个社会青年就摇摇晃晃地往前面的曹明去了。
……
学校后山的小树林，曹明并不陌生，以前刚来大平一中读书的时候，出于好奇，他早就来这里玩过。
也早就听说，这里是学校里一些早恋的家伙喜欢约会的地方。
他没想到自己高中生涯都结束了，竟然还有来这里和女生约会的机会。
小树林与学校隔着一堵高高的围墙。
曹明走出小巷，就看见席玉站在围墙根下，低头打开书包，从里面掏出两件白色T恤。
脸红红地走过来，将其中一件递到他面前。
“昨天我逛街，发现这T恤挺便宜，就、就买了两件，买、买回去才发现，这件买大了，给你穿吧！你、你不会介意吧？”
曹明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接它。
看着她递过来的这件白T恤，他又看向她手里另一件白T恤，这一刻，他虽然还没有把这两件T恤展开来看，但已经严重怀疑这是情侣装。
老实说，他长这么大，还真没穿过情侣装。
所以，他有点想收下，但又明白只要他收下了，就等于默认了和席玉的情侣关系。
这姑娘看着落落大方的，上次表白的时候，却紧张得说不出话，今天干脆用情侣装来表达她的意思。
倒是别出心裁。
他目光看向她眼睛，在她眼里看见期待和恳求之色。
面对她这样的眼神，曹明感觉自己那颗早已被水泥封住的心，水泥表面竟然蔓延出一条条裂纹。
“你想跟我谈恋爱？”
原时空，谈过几个女朋友，也结过婚的他，就没席玉这么含蓄了，当即开口直接问。
“不不！她是想跟我们几个谈恋爱！哈哈……”
就在这时，小巷出口那里传来一道捣乱的怪叫声，伴随着的还有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席玉一惊，赶紧看过去。
曹明眉头皱了皱，缓缓回头，冷眼看向那七八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以及这些社会青年手里的木棍和钢管。